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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篁/墨竹
“阁主。”李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您找我?”
云寂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是在发呆,急忙转过身,亲自为李珂拉开了门。
“进来吧!”他也没有在意李珂惊诧的目光,转身往屋内走去。
“阁主,我已经派人将冒疆和他的手下带到白淳淳身亡之地。”李珂朝他禀告:“那人可靠机敏,一有消息便会传递回来,还请阁主放心。”
“你方才托人传讯,说是他们带来了重要的消息,是什么?”
“冒疆一到朝暮阁,便告知我,上京那边已经能够断定,令白淳淳死亡的,应该是一种剧毒。”
“毒?倒也不无可能。”云寂点了点头,又问:“上京那些受害的女子,死状可是和林长老的弟子一样?”
“我也问了,但奇怪的是,据冒疆所说,上京那些遇害的女子,是被一刀割断咽喉,而非撕裂腰腹,也没有人被挖出胎宫。”
“你与各位长老那里通个气,既然慕容极的人已经到了,我们暂时也无需做得太多,由着他们先去查。”
李珂点头应了。
“还有。”云寂停顿了一下:“我要去步天崖闭关五日,这五日内一应事务,都由你来处理。”
李珂有些傻眼,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要跑去步天崖闭关。
“我意已决,若是他们问起,你便说我于心法上有所顿悟,此次是闭关突破去的。”
他都说到这样,李珂只能领命称是了。
“闭关?”林致安一脸“你开玩笑吗”的表情,就连一旁的胡鸣奇都皱起了眉头。
“二位,这阁主说要闭关,我总不能拦着他不让吧!”李珂连忙为自己辩解:“况且阁主心法有所突破,也是极其重要之事,只是这个时候不太巧,所以二位也请担待着些,多操劳了。”
“算了,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阁主的事更加要紧。”胡鸣奇拦住了还想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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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安。“我们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不是说慕容极的人已经去查看吗?有没有消息了?”
“传过话,说是有所发现了。”李珂告诉他们说:“那个叫黑狼的,特别善于山野之中的追踪,此刻已经带着人深入山中腹地。应该很快就…… amp;
李珂话音未落,只听得外头传来喧闹声。
“怎么了?”李珂当先走了出去。
“李长老,找着了!”那弟子气喘吁吁的:“那些失踪的君山弟子,还有那个白家的供奉都找着了。”
“是在什么地方找着的,人还好吗?”胡鸣奇抢着问,他和白麟运私底下有不少往来,如今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内心其实比表现得紧张多了。
林致安在旁边冷笑了一声,胡鸣奇也假装没有听到。
姓林的和木家不清不楚的,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都死了。”那弟子脸色不是很好,他方才与其说喘,倒不如说过于慌张所致:“何师兄让我先回来报信,他们带着尸首往摘星楼去了。”
“那个小个子不是跟着毛毛他们出去找线索的吗?”原本慕容瑜坐在窗框上,手里拿着小坛子酒抛抛接接,突然就看到一拨人往外头去,急忙坐直了伸头张望。
晏海坐在那里,目不斜视,静静的写着什么。
“肯定是有发现!”慕容瑜跳了下来,抽走晏海手里的笔。“走,晏海,我们也去看看!”
“郡主若是想去,那也是没人能阻拦的,我就不去了。”晏海擦干净手上沾到的墨汁:“郡主对着我这无趣的人整整一日,也不说究竟有什么事情,这让我心里十分不安。”
“无趣?”慕容瑜歪着头:“我觉得和晏海你在一起很有意思啊!”
晏海看看她的脸色,又看看地上横七竖八的五六个小坛,终于忍不住说道:“郡主还是少喝一点,酒多乱神伤身,并不值得。”
明明是觉得,躲在这里喝酒没人管她……
“这才喝了多少,你怎么跟慕容极一样唧唧歪歪的?”慕容瑜摆了摆手,突然又想起了件有趣的事情和他分享:“我跟你说,我之前去宫里吃饭的时候,顺了白翩翩,就是那个白贵妃她藏起来的一壶好酒,那壶酒啊香的要命,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喝就被慕容极给逮到了,最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禽兽!”
她说到后来,简直咬牙切齿。
“不过一壶酒,以郡主的身份,尽可以再问白贵妃要上一些来喝,又何须如此?”
“白翩翩那个装模作样的,硬是说她没有好酒,他们白家就没一个说真话的!”
“也不过就是一壶酒罢了!”晏海慢条斯理的把地上的酒坛捡起来堆到一处:“不是宫里的就是白家的,白家大少爷不是在吗?您可以问问他有没有啊!”
“对啊!”慕容瑜拍了一下大腿:“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酒肯定不是宫里的,那就是白家送进去的啊!我这就问问白一诺去!”
晏海已经把酒坛放到门边,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哟,这是赶我走啊!”慕容瑜摸了摸鼻子:“我就这么讨你嫌吗?”
“我看方才长老们是往摘星楼的方向去的,相必找到的不是尸体便是垂危之人,郡主若是去的晚了,可能也赶不上观察众人的表现。”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家看着死死板板的,其实可机灵了!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观察大家啊!”慕容瑜哈哈一笑:“我觉得我也没有很明显啊!”
“郡主与郡王感情甚笃,自然会时时刻刻想着要为郡王分忧解劳。”
“太肉麻了谁和他有感情啊!不管你了,我先去看看毛毛那边怎么样了!”慕容瑜懒得走楼梯,直接一个翻身跳出了窗户。
晏海走到窗边,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日暮后所起的薄雾之中。
“宫中……宴请……美酒……”他喃喃自语,低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怪不得发作得这么慢…… amp;
第42章
李珂一行人在摘星楼门前,遇到了白一诺与君山剑派的古惊蛰,众人一同跨进大厅,就看到了用白布遮盖着的三具尸体。
因着死者是白家和君山的人,摘星楼的人并未第一时间检验尸首,裴不易和卫恒都站在那里等着。
古惊蛰约莫三十岁上下,一看就是个稳重可靠之人,而且处处以晚辈自居,十分得人好感。
“看吧!”裴不易听他们打招呼很不耐烦,直接走过去拉开了白布。
厅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一来是没想到他如此直接,二来是因为那尸首太过奇特。
那三具并列躺着的尸首依次暴露于众人眼前,但若不是知道这是尸体,光看外表,还会觉得眼前就是三段干枯的木头。
人形的木头!
直挺挺的三具干瘪尸体,穿着几乎完好无损的衣物,说有多惊悚就有多惊悚。
“能确定是那失踪的三个人?”李珂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距离事发地不算太远的一处隐蔽石窟之中。”另一个和冒疆他们一同搜寻的何姓弟子过来说:“要不是冒大人他们擅于跟随踪迹,那处地方不可能会被找到。”
“从衣着打扮看来,这两个的确是我君山弟子。”古惊蛰也在一旁说:“只是如今人变成这样,也分辨不出模样了。”
尸体变得干瘪凹陷,面容也难以辨别。
“裴先生,这尸体怎么就变了这副样子?”
裴不易一直蹲着在摆弄尸首,听到李珂问自己,只是摇了摇头。
卫恒也蹲下了身子,查看一下之后有了发现。
“这里。”他招呼裴不易过去。
二人嘀嘀咕咕的商量起来。
慕容瑜偷偷从门边窜了进来,大家虽然都发现了她,但都装做没有看到。
裴不易和卫恒似乎达成了共识,停下了谈话。
“我和裴先生初步查验了一下,这三具尸体因为一瞬间血液消失殆尽,才会变作这副模样。”卫恒说道。
“什么叫一瞬间?”
“就好像一个皮囊,里面装满了水和杂七杂八的东西,当你一下子把皮囊里的水吸干,就变成了这样。”卫恒拉起了尸体的一只手,弯折了一下朝他们演示:“若是自然风化而成,此刻这只手臂应该已经被我折断了。”
“卫大夫的意思是说,这三具尸体是突然间血液全无才会如此?”
“对!”裴不易回答。“血没了。”
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我们不信二位,只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白一诺第一个出声质疑:“我从未听闻这世间有这样的事情。”
“我和裴先生都是这样的看法,”卫恒说道:“若是还有别种缘由,那便不是我俩所能界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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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卫大夫,是不是有可能,这是一种霸道的剧毒?”冒疆沉吟道:“赵益身故缘由,薛知事断定乃是剧毒所致,那么这同样形状特异的尸首,是否也是由我们所未知的毒药所致?”
“剧毒?”卫恒与裴不易并不知道薛长短的这番结论,此刻不由得同时地发出了惊讶之声。
“薛知事为赵益之事殚竭虑,后来终于在一本海外杂记之中,寻到了一些线索。据说曾有人在东海之上发现一艘渔船,船上之人皆是如此症状,唯有一人存活,说是在一处荒芜人迹的孤岛上,误食了岛上的某种果实所致。”冒疆看了一眼身后:“故而,薛知事断定,赵益之死定然是中了这种不为人所知的剧毒。”
裴不易立刻拉住卫恒,两人又开始嘀咕。
众人正要向冒疆再问得详细一点,却见他转过身从柱子后面揪出了个瘦弱的青年。
“黑狼,你怎么了?”冒疆皱着眉头问道。
黑狼呜咽一声,在冒疆松手之时立刻跑到了他的身后。
冒疆一愣,看向了同样呆在那里的慕容瑜。
“我什么也没干!”慕容瑜立刻说:“我一过来他就跑了!搞什么鬼啊!”
她也很莫名其妙好不好?平时看到她就围着转圈的家伙,突然有一天见到自己就躲起来,这种感觉真的特别奇怪啊!
“黑狼!”冒疆转过头,摸了摸黑狼的脑袋:“你从方才就不太对劲,怎么回事?”
自从在那处岩窟中寻到尸首,黑狼不知道为什么,表现得有些焦躁,虽然看着不太明显,但自己与他朝夕相处,总也能察觉得到,直到慕容瑜靠近之后,黑狼的表现就更异常了。
“怕……郡主……”黑狼低着头,话都有些说不连贯。
冒疆顿时用一种不赞同的眼神看着慕容瑜。
慕容瑜顿时觉得自己跳进大海里也洗不干净了!
“我真的……”她本想继续解释一下,但显然冒疆并不想听,而是顺着黑狼的意思往后退了几步,她只能说:“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离他远一点!”
说完她果然往后退,跑到了另一边去。
黑狼这才略微放松了一些,但是他依然躲在冒疆身后,非常警惕地露出眼睛盯着慕容瑜。
众人只当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就假装没看到,而唯一觉得奇怪的冒疆,也没有时间去细问原因。
裴不易和卫恒商量了一下,觉得薛短长的结论不无可能。
“但是……”裴不易显得有些犹豫。
“只是这样吗?”林致安不满的说道:“那能不能看出来是谁下的毒?能找到那个下毒的人在哪里吗?”
“既然是如此罕有的剧毒,那么要找来处应该……”
“裴先生!裴先生!”门外踉踉跄跄地跑进一个人来。
那人满身鲜血,模样惊恐。
“嘿!今天这是怎么了?”被打断的林致安不怒反笑,冷笑着说:“别跟我说又出什么事,我们朝暮阁这是犯了什么太岁了?”
“不好了!不好了!”那人被门槛绊了脚,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
“何事!”裴不易已经跑到门边,正好将那人从地上扶起来。
“快!快、快去看看!”那人摔得满嘴是血,说话都含含糊糊的,这句话后面又说了什么没人能听明白。
“你不是怜宝轩的仆役吗?这是怎么回事?”李珂也走了过来,看了看那人就认了出来:“慢慢的,喘口气再说话!”
“李、李长老!”那人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面前的是什么人,顿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出事了,怜宝轩里出大事了!”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除了冒疆他们不清楚情况的,其他人都闻之色变,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这是?”
“行了行了!我来问!”林致安把七嘴八舌的都拦住了:“你快说,出什么事了怎么满身的血?!谁搁怜宝轩里头打架了不成?”
他话是这么问,但任谁看这血流的,也都知道不可能光是打个架。
“死了人了!”那人的目光又盯着裴不易去:“王爷、王爷他……王爷让裴、裴先生你快去看看!”
“什么!”
“快走!”李珂反应迅速,一把拉起裴不易,运起轻功就朝着怜宝轩去了。
林致安和胡鸣奇交换了一个眼色,也纵身跟了上去。
“郡主,你干什么去?”冒疆一个错身挡在了慕容瑜面前。“这是出什么事了?”
“怜宝轩里住的是承王和承王妃!”慕容瑜急匆匆地说道:“还不快去看看!”
冒疆也愣住了,眼瞅着她绕过自己跑了出去。
“毛毛,快跟上啊!”慕容瑜跑到了外头朝他招手。
冒疆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眼拉着自己不放的黑狼,抬头说道:“郡主还请注意安全,属下随后会跟上的。”
待慕容瑜走远了些,他才拖着黑狼跟在了后面。
白一诺和古惊蛰听说是承王那里出了事,也远远地跟了上去。
只有卫恒慢条斯理的走去一旁拿了药箱,最后一个走出了摘星楼。
他跨出大门时,望了一眼天色。
此时已是傍晚,漫天云霞绚丽灿烂,照得天地之间一派异奇光。
而此时,李珂已经带着裴不易,到了怜宝轩的大门前。
怜宝轩大门洞开,雕刻着宝相花的照壁之后,传来了浓郁的血腥气。
裴不易被他带着狂奔了这一路,张着嘴吃了不少冷风,此刻被放下来之后还有点头重脚轻的。
“裴先生,你跟在我后面。”
李珂第一个站到了门前,而此刻胡鸣奇和林致安也到了,他们三人面色凝重,呈三角之势将裴不易夹在中间,跨入了怜宝轩中。
第一眼,他们就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殷玉堂。
虽然面容阴鸷,手里还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短剑,但看着人并没有什么大碍。
不得不说,承王还活蹦乱跳的事实,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接着他们便注意到了地上横七竖八的死尸,这些尸体几乎全部身首分离,死状惨烈之极。
这个不大的院子里,足足死了二十余人,说是血流漂杵宛若沙场也不为过。
“王爷。”李珂极为小心地站在原地,朝着殷玉堂行礼:“您可还好?”
殷玉堂抬起头来,眼中杀气尚未退却。
“请恕我问一声,您这儿是出了什么大事?”
殷玉堂站起身来,他穿着的锦袍上满是鲜血,下摆上都被血浸透了,随着他的脚步一滴滴的血珠落到地上,溅出一片片的涟漪。
“杀了白淳淳的凶手就藏在我的贴身护卫之中,今日他欲对王妃动手,被我撞见。”殷玉堂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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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声音很低沉:“我的一众护卫全数身死,王妃也已驾鹤。”
第43章
众人刚刚缓和下来的脸色,此刻又变了。
“方才我还以为,王妃尚有生息,遣人将先生寻来,但如今看……却是用不着了……”殷玉堂晃了一晃,胡鸣奇和林致安一左一右抢上前去,一人一边将他架住。
李珂尚在观察院中屋前的情形,裴不易已然折了根树枝去挑动尸首。
“王爷,可否让我与裴先生去屋中看一看。”李珂将所见都记住了,裴不易也丢了树枝。
殷玉堂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了!”慕容瑜站在照壁前,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郡主!”外头传来了冒疆的声音:“你快出来,黑狼说有危险!”
一听这话,胡鸣奇和林致安一个扶着殷玉堂,另一个拉着慕容瑜,迅速退到了门外。
“李珂还在里面。”胡鸣奇望了林致安一眼。
“无妨,李长老武功高强,就算有什么危险,也能够护得住裴先生的。”林致安脚下不停,一直走到了冒疆的面前。
“郡主,你可安好?”冒疆上下打量了慕容瑜一下,而后朝着殷玉堂行礼:“臣神骑营统领冒疆,见过承王殿下。”
黑狼突然蹿出来,对着殷玉堂做出了龇牙的表情。
“放肆!”冒疆大惊失色,连忙将黑狼按到地上,跪着向殷玉堂赔罪:“还请殿下赎罪,我的这位下属只是为血腥所惊,失了常态,我定会……”
“算了。”殷玉堂将那把短剑丢到了地上,脱掉了沾血的衣衫:“今日里我失去常态的事情已经见得太多,也不差这么个人了。”
那短剑正好落在黑狼面前,冒疆能感觉到黑狼猛地瑟缩了一下,然后停下了挣扎,喉咙里还发出了低低的呜声。
白一诺和古惊蛰也到了,他们简单问过,白一诺自告奋勇往院子里去查看情况。
“他不行的。”慕容瑜凑在冒疆耳边告诉他:“脑子挺好使,胆子太小了。”
果然,白一诺立刻退了出来,脸色煞白一片,捂着嘴撑着旁边的大树。
紧接着,听到消息的殷湛和殷赤琏等人也相继前来。
众人略微问了下情况就站在一旁,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卫恒在这个时间走了过来。
他提着药箱,经过殷玉堂的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进了那座血腥味浓重的院子。
“卫恒这个人,似乎有些怪异。”慕容瑜又对冒疆说悄悄话:“他一直拒绝入京,似乎对权势金钱毫无兴趣,但是据我看他倒是挺热心的,说是醉心奇特病症吧,他和裴不易也不太一样……”
“郡主,若是您把这些心思放到其他地方,比如琴棋书画女红梳妆之类,郡王会很高兴的。”冒疆很认真地对她说。
慕容瑜撇了撇嘴,然后趁着冒疆不注意的时候,找了一处墙头翻了进去。
冒疆阻止不及,又没有办法大声呼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终于能够体会到,郡王偶尔出现的暴戾之气从何而来了。
有这样的妹妹,起码短命十年。
慕容瑜勾着屋檐翻进了院里的回廊,然后跑到了花厅前,她回头看了看那个血池一样的院子,又低头看了看台阶到屋里这段路。
血色的脚印很清晰。
一行略淡的是往外来的,三行是进去的。
她顺着脚印穿过花厅,沿着回廊,走近了王妃所住的那间屋子,此刻脚印只剩下了一行极为清晰,
那些血珠想必是从承王拿着的剑上滴落下来的。
承王在王妃屋里杀了人?
承王似乎是会武功,但他的武功很好吗?这么混乱的场面下,他怎么一点也没有受伤?
慕容瑜在门口看了看,卫恒的药箱放在桌上,人似乎进了里间。
“裴先生?卫大夫?李长老?”她挨个喊了一遍。
“里面血气太重,郡主就不要进来了。”李珂在里头回答她。
“没事没事,我不怕的。”慕容瑜脚很快的跨进了屋里:“我力气大,进来给你们抬抬东西帮帮忙。”
她绕过摆放座椅的外厅,跑进了内室。
卧房里头的场景很吓人。
这间屋子挺大的,原本布置得简洁雅致,此刻已经毁得不成样子。
桌椅屏风都已经四分五裂,但血迹倒也不是太多,承王妃的尸首半躺半坐靠在床边,头软绵绵的垂了下来,屋子另一边有个护卫打扮的男子脸朝下趴在地上。
裴不易在检验男子的尸首,卫恒在检验王妃的,李珂就站在那里,面色凝重。
“郡主。”李珂见她进来,微不可觉的皱了皱眉:“此事并非儿戏,还请郡主先行回避的好。”
不过短短数天的光景,出了这么多大事情,阁主偏不巧还跑去闭关,李珂的心里也是焦虑极了。
“你们大多是朝暮阁的人,又都是男子,我留在这里看着,其实也还好的。”慕容瑜劝他:“王妃死在阁里说起来虽然不好听,但杀人的是他们承王府的人,此刻白淳淳的死似乎也找到了凶手,李长老又何必太过忧心呢?”
“这话不好这么说,毕竟都是在千秋山上出的事。”道理李珂何尝不明白,但人言可畏,万一有心人以讹传讹,终归对朝暮阁名声有损。
“若只是白淳淳,恐怕还真要闹大,但是王妃这一死,恐怕就没人敢说话了。”慕容瑜点拨他:“估计承王妃,也就是个病重身死的下场,白淳淳么,说他夜游不慎失足也是很可能。”
李珂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他方才一时慌乱,完全没有想到承王妃的死因定然是会被隐瞒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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