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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榴弹怕水
“这倒也是,那你惧怕什么?”
“这不是官家正要将西军整个改成御营后军吗?而既要整军,照理说便该给西军将门些许安抚才对,届时若是官家想着给快死的老将军一个面子,缓了我的御营骑军都统又如何?”曲端终于说到关键。“而且我也不瞒你,郭成郭浩父子与吴氏兄弟乃是同乡,我还怕吴大吴二那两个贼厮也与此事有牵扯。正在烦躁间,恰好听到你来了,所以便亲自驰铁象过来迎你,也是想寻你做个此事的参询。”
万俟卨终于再笑:“你这是关心则乱……”
“怎么说?”曲大终于振作。
“我问你。”万俟元忠捻须相对。“郭成快死的人,为何要临死前弹劾于你,他难道不知道你是官家中意人选?不怕你等他咽气了报复他儿子?如此资历老将,拼了自己最后体面和儿子前途,只是为出一口恶气吗?换成你是郭成,你会如此做?”
曲大一时哂笑:“换成我,自然会如此做。”
万俟卨一时黑了脸。
但曲端却又继续笑道:“不过我也懂你意思……这是郭浩此番未曾立功,眼看着西军又要整编,所以他爹爹才舍了脸面这般,乃是提醒官家莫忘了他们郭氏两代四朝尽忠,想让官家看他面上给他儿子一个前途……此等事,只要许了郭浩一个位置,便直接烟消云散了。”
“正是此意。”万俟卨终于再度捻须颔首,却又好奇询问。“不过郭浩正当年,又是环庆路正经军职,此番大战为何没有立下些许战功?”
“因为当时往环庆路北面城寨调兵的正是我,而我素来看这鸟厮心烦,便特地只召了他的兵,却将他本人留下看顾他爹了。”曲端随手一摆,宛若在说铁象昨日配了一次种一般随意。
“你且好好做个人吧!”万俟卨揪着自己胡子,一时气急。
“我若如吴大那般会做人、好做人,又怎么会跟你扯在一起?”曲端依然不以为意。“吴大也是你陕北故人,今日可曾来寻你?你还不知道吧,人家吴大现在跟刘子羽看对眼了,再加上往日胡经略的抬举,张、胡、刘、吴,几乎要把关西的大小事情给把持干净,连宇文相公都只是空摆着而已……”
万俟卨登时不语。
且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这话粗俗归粗俗,有些事情却还真就是那回事。
万俟元忠情知自己先天不足,所以铁了心的要做个佞臣,几次做出事情来,其实已经隐隐引得朝中那些正经大臣们侧目了……这种情况下,但凡有个正经路子的人谁来与他盘桓?而之前好不容易寻得一个汪叔詹、赵皇叔的路子,结果好死不死遇到了一次宜佑门托孤,此事之后,赵皇叔注定再难有政治上的作为,汪叔詹父子也为此落得不少尴尬,也还真就是多长了一张嘴的曲大算是他此时最大的政治伴当。
不过,气了一会,万俟元忠转念一想,却又笑了起来……因为不管如何,曲端此番过来,话说的那般直白,搭伙做伴当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二人虽然都是异类,可一个殿中侍御史,一个御营骑军都统,却也足以相互支撑着立身了。
甚至,那个什么官司,以这个‘能文能武’的聪明,说不得也早就心中通透,只是做个借口来见自己罢了。
与之相比,被这厮讨一些嘴上的便宜,反而无谓。
一念至此,万俟卨捻须而叹,却是难得坦诚了许多:“我是看出来了,你曲端在意的不是郭氏父子,而是吴氏兄弟……”
“莫非你不在意刘子羽与胡寅、张浚?”曲端冷冷相对。“这帮人拢在一起,左勾右连,天下大员、帅臣几成一体,哪里有我们存身的地方?关西都在说,官家折返东京之时,便是张浚宣麻拜相之日!”
“你还是见识浅薄。”万俟卨愈发坦诚。“张浚进位宰执是可能的,但咱们能不能存身,看的是官家,不是他们。退一步说,便是这群人得势了要为难我们,我们稍躲着便是,因为他们虽一时占得上游,却不可能一直占得上游……”
“怎么说?”
“两说……一在合久必分,二在花无百日之红。”万俟卨今日真的是推心置腹了。“所谓合久必分,是说这些人现在虽一体,却只是因为之前有资历大臣们在,他们显得一体,轮到他们处置国家大事,必然会因年龄、政见、出身、习性各自看不顺眼起来,到时候必然会分势;而花无百日之红,乃是说官家年富力强,将来的日子久着呢,要做的事情也多着呢,这些人或才能不足,或性情不佳,哪里就能一直跟得上如此神武的官家?”
曲端眉毛一挑,复又脱口而出:“他们都跟不上,我们便能跟上吗?”
万俟卨摇头不止,感慨莫名:“便是跟不上又何妨?当此乱世,逢此明主,你我尽心尽力,做的一番事情与功业来,将来身后之名怕是要比那些太平宰相还有高些吧?甚至莫说我们,之前死掉的那些,难道便一辈子不值吗?何必一定求什么最上游?”
然而,此言一出,万俟卨自己都有些恍惚失神,而曲端本欲嘲讽,却也终无所言。
就这样,且不提一个奸臣、一个跋扈将军如何私下串联,只说翌日一早,万俟卨继续西行,隔日入了长安,见到官家,却是受命以殿中侍御史的身份趁着秋收度查关中永兴军路京兆府周边田地归属,以备西军记功整编后的授田……这本是预料之中的重任,之前陆续赶到的一些其他重臣,不是去整军就是去度田,关西也没第三件大事。
故此,万俟卨当然无话可说。
唯独其人受命之后,将要告辞,却又被赵官家当众喊住:“关西遭娄室多次扫荡,兵乱数年,有些地方大户仗着自己有坞堡、壮丁,肆意圈占无主之地,而这其中又数京兆豪强最多、最强,万俟卿心里要有数。”
万俟卨当然有数……官家这不是在提醒什么坞堡,关西便是有坞堡,在数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又如何敢放一个屁?这是官家在要求他严格一些,趁此万载难逢的良机,最好连带着打散一些大地主,将京兆周边这些可能是全天下最肥沃的良田分配的妥当些……他怎么可能没数?
眼见着万俟元忠连连拱手应声,赵玖情知对方是个晓得他心意的‘佞臣’,心中自然满意,然后却又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复又继续笑问:“听说曲端去找你了?”
“是。”
万俟卨倒是坦然。“臣与曲都统昔日在陕北有一番说法……他的部属先把臣关了,臣后来又押解他去东京,倒是难得成了一番交情。”
“这倒真是铁打的交情了。”赵玖愈发失笑不及。“他寻你只是叙旧?”
“并非如此,他去了以后,先是问臣如何应对郭成的弹劾……臣说让他大度些,保举郭浩个前途便可。”言至此处,万俟卨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瞥了一下在一侧侍立的胡寅、小林学士二人后继续说道。“后来他才说了实话,乃是担心吴氏兄弟与刘承旨、胡经略、张转运等人上下左右勾连成一体,以后会欺压他……故此,臣又多安慰了他两句,让他安心奉公做事。”
赵玖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发表任何多余见解:“朕知道了,秦凤路重新度田的事情还要万俟卿辛苦……不过你且放心,朕自在此处为你撑腰,等此事办妥,咱们再一起回东京。”
万俟卨不敢多言,随即拱手告辞。
而万俟卨走后,赵玖直接看向了一侧的胡寅:“明仲,曲大说你们结党,你可有话说?”
胡明仲从容出列相对:“曲大平素无状,以己度人,故庸人自扰!”
赵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从容相询:“那就不说这个了,朕再问你,此间事罢,你可想过回东京做个宰相吗?”
胡寅明显怔了一下,但旋即正色摇头:“宰相者,宰执天下也,臣的气量、才能,皆不足为天下任,臣冒昧,依然自请留在关西,为一任地方。”
赵玖再度点了点头,继续随意相询:“那你觉得张德远可以做宰相吗?”
胡寅终于沉默不语。
赵玖看了对方一会,心下醒悟,三度点了点头。
ps:感谢第104萌,二蛋没错了……这是哪位?
第105萌,怜云同学……谢谢大家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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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宋 第二章 自扰(续)
从宏观角度来说,关西正在进行的浩大而又敏感的改革,也就是整编西军与度田授田等事,是不大可能出现什么大的阻碍与困难的。
因为诚如很多有识之士想的那般,此时此刻,有利条件太多了……金军数次扫荡后造成的关中内部残破,大胜之后赵宋皇朝与天子的威望重立,以及那位坐镇长安的天子此时对武力的绝对把持与对改革的绝对决心,几乎从各个角度确保了这种放在平常时难以想象、且深入骨髓的改革顺利进行。
这是非常时期、非常情境下的特殊红利,就好像每次开国之初定下制度总会显得很容易一样,也有点像是大灾大厄之年为了救命做出的特殊举措总是挺轻易一般。
不过,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尧山之后,赵玖终于解决了最根本的生死存亡困境,让国家步入正常化,也起了做事的心思,但以他穿越者的‘高屋建瓴’视角来看,将来的道路注定道阻且长,是要有足够心理准备面对很多东西的。
关中这里没问题,不代表其他地区就也能没问题;眼下没有问题,不代表将来没有问题。不能把一时的战争红利作为常态,而是要趁机建立起应对常态困难的政治机制。
至于政治嘛,一旦说到这个词汇,首先也是必然的,就是人事问题……赵玖不敢去指望天下人民皆尧舜,就只好去要求政令畅通无阻了,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宰执的人选便是重中之重。
吕好问提拔为公相,汪伯彦殉国,许景衡已经应许请辞,这意味着按照之前几年的政治传统,都省空出了两个一正一副两个宰执位置,枢密院正位也空了出来。
四个位子空出三个,似乎是挺多的,但考虑到下面一堆本就是半步宰执的使相,所谓关西宇文虚中、东南吕颐浩、荆襄刘汲,外加离开朝廷两年但在朝中依然有着深厚实力的前公相李纲李伯纪,以及李伯纪派系在朝中目前实际领袖御史中丞李光,还有赵玖心腹班底中的巴蜀张浚、陕北胡寅、枢密院都承旨刘子羽等人……似乎每个人都有希望,妥妥的僧多粥少。
不仅如此,考虑此时许景衡回到河南正处置军屯授田事宜,准备辞职的事情尚未为人所知,所有人眼里便只有两个位子,那这个竞争就更加激烈了。
不过,似乎正是得益于此,赵玖明显能感觉到许多相关人员的活跃,继而带动了整个官僚系统在活跃。
张浚身为巴蜀五路转运使,却亲自请往秦凤路都督处置相关度田事宜。
针对洞庭湖钟相与五岭一带叛乱的平叛事宜被安排到秋后,然而刘汲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提出了相关的进剿路线与后勤安排。
吕颐浩更是直接,这些日子,他的奏疏往东京、长安根本就是传递不停,这位东南使相先后提出要精兵、要助学、要简政……比如趁着大胜,将御营兵马中部分战力不佳的部队与将领给撵出去;还比如要大面积整饬三舍法(太学、州学、县学制度),将相关升学考试与学生待遇,还有最终殿试全面制度化;而且还要正式对靖康以来的所有官员任命进行追访与检查,对偏远地区进行官员调度流通……
甚至,他还主动提出,应该终结特殊时期的各种复杂使相制度,将制置使、镇抚使、兼领多路的转运使经略使一并裁撤,恢复旧日制度。
其咄咄逼人之势,隔着千里也能让人感受的清楚,似乎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中枢宰执。而又因为这些事情无一不事关国家根本,更是震动朝野。
一时间,自扬州到东京,又从东京到长安,信使往来不停,无论文武,皆有所惴惴。
但是,赵玖没有让这些人久等,几乎每一份吕颐浩的奏折送到长安,他便毫不迟疑的予以批复,而且几乎每一次批复都做出了最明确无误的表态——赵官家无条件支持这些建议,而且要求东京方面予以全面的配合。
甚至,当三舍法制度化的事情与对官员进行大面积追访检查的事宜被发往都省后,在西军被大略改编为御营后军之后,秋收时分,赵玖干脆直接传旨,趁着即将到来的授田,用中旨的方式对御营大军进行了主动而又进一步的精减……御营原来就有二十多万部队,加上此番西军正式并入,并额外设立了御营骑军,却依然被划了一个只有二十万上限的总兵力限制,以至于各部皆有大面积裁撤。
其中,韩世忠所领御营左军降为三万编制;张浚御营右军降为两万五千编制;御营中军包括李彦仙部、王彦部、王德部和新纳原御营后军各部在内,居然累计只保留了五万编制;御营前军岳飞部也变成了为三万五千编制;后军吴玠部为三万编制;骑军曲端部为一万五千编制;水军张荣部为一万五千编制。
非只如此,许多将领的任命与裁撤也是直接中旨定夺,堪称毫不迟疑。
如辛氏诸兄弟,资历极深,忠心和大义上也没问题,而且也算是久随行在,算是赵玖亲信兵马,但架不住这几个兄弟水平实在太次,故此,这次只有辛道宗一人从御营后军被转为御营中军统制官,其余一并被裁撤,然后转去地方州军任职去了。
王彦也是类似,甚至他能力可能也没得说,但这厮着实小心眼,身为帅臣,连自己下属都嫉恨,此番也被直接转为文职,乃是做了秦凤路经略使;相对而言,此战表现抢眼,且善于团结同僚的郦琼得以上位,为御营前军右府都统,与左副都统王德一起实际上替赵玖统揽御营中军各部;值得一提的是,守汜水关有功的王彦部旧属范一泓此番也趁势上位,昔日的小范参军做了一名正式的御营中军统制官。
还有西军中原王燮部出身的将官,趁着此番调整,被进一步清洗,最后一个保留的韩姓统领官见势不妙,主动请辞,转任了地方;但如郭成之子郭浩,到底是为了安抚人心,得以进入御营,成为后军一名统制官。
一番折腾,各处怨言不少,委屈多多,但面对着雷厉风行的赵官家和人人腿肚子打颤的吕颐浩,还真没几个敢闹事的。
然而,下面不闹事,不代表赵玖就可以这么硬邦邦的做官家,故此,随着秋收已罢,中秋将至,授田已启,赵玖专门在长安设宴,邀请人一直在长安没走的韩世忠及其部属、御营中军各部、陕州李彦仙部、御营后军吴玠诸部,前来赴宴,很明显是要做个最后的情绪观察。
“韩世忠没恼?”
长安旧宫内,召集了一群近臣的赵玖难免好奇。“兵马却缩减了三一之数,他居然没恼?”
“好让官家知道。”胡寅正色相对。“臣去问了一问,延安郡王的意思大概是,此番不止是他减了三一之数的编制,其余各处皆如此,官家此举到底是为了大局着想,不是针对谁,他虽然不愿,却也不至于恼;非止如此,让辛兴宗、辛永宗、辛企宗三兄弟一起滚蛋,更是天大的公正之举……”
赵玖沉默了一下,难得有些疑惑,韩世忠这到底算是公心大于私心呢,还是私心大于公心?
不过不管如何了,他不生事,此事就算是过去一半了。
毕竟嘛,韩良臣乃是天下公认的武臣之首,而这个位置不光是赵玖提拔的,也是时运、资历、战功……换句话说,也确实是人家韩世忠自己拿命挣出来的,上下左右,内外前后全都认的。
看战场表现就知道了,死了的娄室都任!
下面的人便是有怨气,过不了韩世忠这关,便也成不了气候。
“那其余人呢?”赵玖放下心来,继续追问。“吴玠那些人有没有说朕行为操切的?”
“没有。”胡寅连连摇头。“官家让臣去问的几处都还好,便是曲端说了几句怪话,却反而是嫌弃官家对几处御营大军精简不足……”
赵玖愈发无语,却又对曲端的心思看的透亮——御营大军二十万编制先画下来,不减别人,哪来他曲大的御营骑军定额?
胡寅再不言语,而赵玖复又看向了一侧侍立的杨沂中。
杨沂中会意,即刻拱手上前:“官家,御营各处统制官皆有密札送上,无人遗漏……”
赵玖再度点了点头,却是多少松了口气,而其人稍作思索,却又看向了身侧一直想说话,一直没有机会说话的张浚,后者从秦凤路刚刚回来。
“官家请言,臣自当尽力。”这几日黑了不少的张浚即刻拱手。
“你来主持这次晚宴吧。”赵玖微笑相对。
张浚一时大喜,旋即小心:“敢问官家,此类事不该是宇文相公做来更妥当吗?”
“无妨。”赵玖继续微笑相对。“朕与宇文相公最近讨论过了,都觉得关西这个地方不比南方几处,将来一定时期里前方陕北还是直面金军的地方,而后方残破,正该休养生息,正该用一位持重相公继续坐镇……所以宇文相公将来还是要留在长安一阵子的,不急于一时。”
张浚所有所思,连连重重颔首。
且说,宇文虚中继续留在长安,跟主持一个宴会相比显然毫无因果关系,但赵官家此时说来,却格外微妙了……宇文虚中不走,所以不主持宴会,那谁走?
走了又干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
但无论如何,明明许景衡许相公严肃提醒过赵官家不能用吕颐浩,这位官家却还是大举采用了吕颐浩的许多政策,而此时就在官家身侧肃立的胡寅,明明之前对张浚成为宰执一事持暧昧态度,但张浚依然得到了这位官家的几乎算是明示的政治承诺。
中秋佳节,宴会顺利举行,赵玖与陪侍的吴贵妃一起出现,然后当场宣布,之前尧山大战中战功卓著者,有适龄子女的,一并按战功纳为县学、州学、太学子弟;度田之中,退还田地较多的‘义民’,仿效之前赎买河北流民的例子,也一并许以县学、州学、太学名额。
同时,从明年开始,全面恢复三级学校之间的正常考试,恢复殿试。
非只如此,之前大战中的战死者,若家中有存续的,也要一并授田,而若家中宗族凋零,只有孤儿的,田土由他赵官家亲自代管,孤儿则也由赵官家在授田后带回东京,一并安置抚养
这是一次公开的、庞大的‘施恩’,宣布之后,军方、地方,文臣、武将,纷纷展颜,着实冲淡了不少之前度田与改编部队带来的严肃气氛。
当然了,还是有意外出现了,喝多了以后,一个事前调查的缺口,秦凤路经略使王彦向赵官家哭诉了自己的委屈……他担心这么离开部队,再加上八字军的特殊性质,会被人误以为是他握兵权太急,好像做出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一般。
赵玖无奈,只能尽量去哄,大概就是说对方文武双全,正该做去文臣,说不得将来做好了,还能当宰执……这就是鬼扯了。
但态度还是要有的。
而且你还别说,除了一个王彦外,和上次大宴帅臣、军官不同,此番还真就和谐了许多。可见这些货色,也是一个个吃软怕硬。
就这样,赵官家大宴中秋,算是为关中事做了一番首尾,而接下来,他不顾东京方向的屡屡催促……据说,彼处有高丽使节重回,又有粘罕古怪南下大名府,还有南下平叛事宜安排,太后与诸扬州显贵要求正式折返东京,以及潘贵妃‘显怀愈甚’之余‘思念愈甚’等等等等各番事宜……根本就是强行等在长安这里,等到授田完全在形式上结束,方才率大军东归。
不过,临行前,关于关西的最终安排也终于做了出来,却是让宇文虚中继续坐镇长安,胡寅为关西五路转运使,韩世忠御营左军移屯长安,总揽关西军事,吴玠屯坊州,应陕北,对延安府的完颜活女……
同时,赵玖正式罢免了张浚的巴蜀五路转运使的身份,转为翰林学士,但却以小林学士出成都路府经略使,刘子羽为利州路经略使。
不过必须要提的是,一个之前一直被忽略的人,却意外的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力提拔,昔日张浚的财政心腹赵开,因为表现出众,此番权责干脆从巴蜀五路,直接扩展到了整个关西——这位理财能手眼下的差遣乃是关陕巴蜀九路转运判官、兼都大提举九路茶盐公事、兼提举沿边买马监牧公事。
同时,被额外赐下紫袍,许用军马传递密札,直呈御前……此人在潼关以西,俨然只受宇文虚中一人调遣。
对此,有人说,这是张浚推荐所致,也有人说,这是官家在为整个国家的财政改革做试点,赵开做的好了,未必不能直入御前,飞黄腾达,成为户部尚书,总揽全国财政,甚至可能有机会成为都省相公。
但不管如何了,九月秋高气爽,韩世忠往淮西搬家、曲端留在关西等着买马不提,赵官家率御营中军与无数其他随员,浩浩荡荡,正式东归首都,除中途在废都遗址上祭祀了汪相公外,并无多余停留。
九月中旬,官家行至郑州境内,前一日,邸报头版头条,还在写‘战事激烈,东京无一日对官家有所动摇’、‘官家将至其都’这些废话,下一日却忽然发了一期简短至极的增刊。
增刊只有五条简短讯息:
其一,之前一直在河南地处置军屯转私田事宜的许相公其实早已病痛难耐,官家一折返便在郑州无奈请辞,而官家当面慰留不成,已经同意许相公荣归了。
且官家已经明发旨意,让翰林学士们议论许相公的封赏与荣休的王爵待遇了,同时议论的还有恢复李纲李伯纪的待遇事宜。
其二,依旧以太后、宗室守扬州不变。
其三,翰林学士张浚以关西军功进位枢密使,正式成为西府相公。
其四,御营前军都统制岳飞,早在御营中军抵达河南之前,便已经提前率部南下,往平钟相之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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