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钟馗对上嬴季有些焦急地眼睛,目光微凝说道:“敖桂英,怎么?”
“敖桂英……”嬴季轻呼了一口气,扶了扶额头说道:“我想,她大概是逃出来了。”
林巩的所在的公寓的顶层,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头蜷在角落里,黑色的头发洒下来,挡住了她的脸,但是能看到她头的一侧,有着大片的血污,她声音带着痛苦和挣扎:“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在她的身边,一个穿着带着不少脏污破损的青色纱裙的女人坐在护栏上,一点都不在意她正处在九楼的楼顶,背对着楼顶,但她的头发却长的惊人,明明护栏有近一米高,但是她的头发还是散了一地,正随风不断地摇曳着,空气中传来她有些沧桑的声音:“这世界,变化可真大,到底过了多久了呢?”
“你到底是谁?”蹲在一侧的女人沙哑着声音问道。
但是那女人却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声音里带着狠戾:“不过有一样倒是没变,那就是男人们的心肠。”
八敖桂英(肆)
用黑无常的话来说,嬴季的性格就是“明明看了那么多的人间故事,却没有得到半点成长”,当然嬴季自己也不想要承认,但是至少在爱情方面,她的确一窍不通,人活得太久了之后,就会对感情感知迟缓,因为那些人都明白,没有什么是不可凋零的。
嬴季坐在钟馗对面看着那一局不明所以的棋局,思绪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她也早就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间了,算起历史,她可能还没有现在的一些孩子计算的清楚。
杨柳拂堤,华云绕湖,河上画舫船头,描着细致的梅花妆的女子临栏而舞,桥上各层风流弟子谈笑生欢,目光不住地往那船里去,所有人都知道,真正标致美妙的人儿还藏在那后头呢。
画舫渐渐行往岸边,音乐的声调倏地就低了下来,像是众星拱月般衬出来一声清亮的琴声,琴声渐低渐哀,门帘掀起来,露出一个跪坐在琴前的女子,墨发如瀑,明眸皓齿,额间勾着一抹鹅黄,衬得肤色更白亮了些,窃窃私语的人们一时屏住了声音,生怕打扰了女子身边的意境。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不同于红牙板带着脆生的唱法,和着低婉的琴声,朱唇轻启吴侬软语,低了声调,更加让人心生爱怜之意。
一曲唱罢,朱色的纱帘再次放下来,遮住了船内的景象,画舫挑了个隐蔽的地方,有青衣小丫鬟掺着一个姑娘自船上走下,沿着湖岸走着,轻声说道:“姑娘身体有恙,何必要来这一遭,就算姑娘不出来,她人也抢不去姑娘的名头。”
“扶柳,别这么说,”那女子侧头嗔道:“我们初至江南,这本就是答应好了的,不该让妈妈为难。”
“知道了。”被叫做扶柳的丫头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
女子轻轻笑了笑,然后问道:“我们中途救起来的王公子怎么样了?”
“没怎样,我们出来的时候还在睡着呢,不过药也喝了,大夫也给看了,应该不多时就会好起来了吧?”扶柳道,语气间有对那“王公子”的不满。
“没怎样,你怎这般不满?”女子轻笑道,拿着帕子掩唇轻咳了几下。
“姑娘还说,”扶柳嘟着嘴道:“哪里有男子那般柔弱,还要承了姑娘的援助,跟在女子里算什么嘛。”
“扶柳!”女子有些无奈地安抚道:“人出门在外,谁不会遇到个难处呢?那位公子也定是遭了磨难,才会倒在那种地方的。”
“那姑娘给他留些盘缠就好了,又何必带上他,还给他调理身体,两天了他也没缓过神来。了姑娘多少神,还害姑娘惹了春寒。”
“好了,那位公子是要去京城赶考的读书人,若是错了今年,又要等上一段蹉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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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风寒是自小到了时间就有的,怎能也算到王公子身上呢?”
“姑娘你就会替他说话。”扶柳不满地别过头。
“好了,别气了,过两天到了赶考的日子,他就会离开了,好吗?”女子好言劝道,像是在对自己的妹妹一般。
两个人渐渐走到一处刚刚建成不久的小楼前,正上方一个写着“秋夜月”的牌子,大堂之内还没什么华丽的装潢,女子顺着楼梯拾阶而上,扶柳自去了后院厨房煮些汤药。
一个临窗的房间内,女子刚走进去,就看到一青衣男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正专心致志地看着,认真的模样颇有几分可爱。
“王公子?”她轻声叫了一声,脸颊有些微红。
王魁有些慌张的站起来,向着女子行了个礼道:“桂英姑娘。”
“王公子身体可好些了?”敖桂英轻声问道。
“承蒙姑娘照顾,已经好了许多了。”王魁直起身来道。
“那,可有确定何时进京?”
王魁闻言,眼睛微微暗下来,叹了口气道:“有负姑娘照顾,只是盘缠已被山贼截尽,实在无能为力,今年,恐怕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敖桂英微咬下唇,抬眼道:“怎会?公子博学多才,若是蹉跎一年,岂不可惜?”
王魁还想说什么,扶柳有些急慌慌地跑进来道:“姑娘,不好了!”
“怎么?”
扶柳先是瞪了一眼王魁,才小声和敖桂英道:“楼下来了个姓徐的,指名道姓要见姑娘,现在,已经在下面砸起东西了!”
敖桂英微微心惊,蹙了秀眉道:“我们初来乍到,各方关系还没有打点好,怎么能敌过这里的公子哥呢?”
“就是说啊,那个什么绿荷姑娘已经下去劝了,话里话外都是要将姑娘你卖出去,真是的。”扶柳气愤地说道。
敖桂英的手指纠结了一下,扭头对着王魁道:“请公子现在这里等着,容我先下去看看。”说罢也没看王魁是不是同意了,就扭头走下楼去。
正如扶柳所说,大厅的桌椅已经是一片狼藉,一个身着上等紫衣的男子正一脸厉色地冲着一众女子喊道:“今天我要是不见到桂英姑娘,你们这秋夜月也就别想再好好做下去了!”
“公子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何必那这些桌椅板凳撒气?”跟唱歌时完全不同的清亮声音传来,大堂内的嘈杂总算安静下来。
姓柳的公子哥眼睛都直了,定定地看着正缓步下楼的敖桂英说道:“在下也不稀罕这个小楼,这些东西哪里比得上姑娘令人神往?”
“不知公子有何要求?”敖桂英走下楼不卑不亢地回道。
“也没什么,就是想请桂英姑娘过到我的府上一叙,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公子当知秋夜月的姑娘从不去他人府上。”敖桂英微微福了个身,认真地说道。
“那你也就该知道,你们在这,听得就得是小爷我的规矩!”
敖桂英还没说话,那人就继续说道:“看来桂英姑娘并不是很乐意啊,给我砸!”
突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众女子一大跳,再之后更加让她们吃惊的还有从楼上传来的一个声音:“大丈夫欺负女子算是什么本事?”
九敖桂英(伍)
敖桂英连忙回过头往楼上看去,不出她所料的,王魁果真就站在那里,冷眉看着楼下的一切,明明只是个文弱书生,偏偏看上去就像是能以一敌百的大将一般。
但是此刻他再给人如何的强大,也抵不过他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而此时站在所有人面前的,是谁人都知道惹不得柳员外的独子。
柳士季看了看敖桂英,又看了看王魁,冷哼一声变着语调说道:“我说为什么拒绝小爷我,原来是在这里藏了个白面小书生啊?”
“不管我是谁,你仗势欺人,还是欺负一群女子,就是你的不对。”王魁扶了扶自己发冠,才边走下楼来便说道。
“哟,怎么,你还想英雄救美?”柳士季哪里会怕这么一个书生,双手环在胸前问道。
“你无须与我多言,不妨直说,如何你才能放过桂英姑娘便可。”王魁走下来,站在敖桂英的身侧说道。
柳士季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实在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人说话都是掉了面子,但是还是对着敖桂英说道,算是回答了他的话:“呵,你算哪根葱,今日我便告诉你了,除非她跟我走,要不然,我便毁了这秋夜月。”
王魁刚想说什么,就被敖桂英拦住,他低头,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一时间有些心慌,敖桂英是这里的头牌,就算只是一个乐妓,也不是身无分文的他能够接近的。
但是当一个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毫不畏惧地将你护在身后的时候,任何男人都会觉得惊讶,还有,几分惊艳,哪怕这样的惊艳在初遇这个女子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了。
“事关秋夜月的将来,桂英不愿草草决定,还请柳公子,给桂英些考虑的时间。”
他听到敖桂英好声说道,但是他能感觉到的,却只有一种无力,他惶惶出头,却终究没帮上什么忙,最终,还不是应了这个男人所愿。
柳士季勾唇看着敖桂英,好一会儿才应声道:“那是自然,桂英姑娘好好考虑就好,不过,还有一件事需要了结一下。”
“什么?”敖桂英睁大了眼睛,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下一瞬,就有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将她身后的王魁拉了出来,王魁身子本就羸弱,被一拉一扯,就被倒到了地上。
敖桂英刚刚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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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拳打脚踢就已经到了王魁的身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参杂着王魁不愿开口的闷哼,响在小小的阁楼里。
王魁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一下,敖桂英看着他虚弱的样子,眼中有泪流出来,她别过头擦了擦眼泪道:“公子,你何必出来受这一遭?”
“只是,觉得不该袖手旁观罢了。对不起,到最后,也没有帮上什么忙。”王魁有气无力地说道,嘴角又有鲜血溢了出来。
“应该是我道歉才是,又拖了公子进京的时候。”敖桂英低头愧道。
“那,那个人怎么办,你,要去陪他吗?”王魁问道,眼中带着不甘和怜惜,没人会希望这样一个女子落到那种人的手里的。
敖桂英刚想说话,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约莫十七岁的少女,穿着青色的长衫,随意扎在脑后的头发平添了几分仙气,一双眼睛尤其的清亮,怀里还抱着一直黑白花纹,慵懒地躺在她臂弯的狸猫。
“你是谁?”敖桂英站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赢季歪头笑笑,轻声说道:“我只是来跟姑娘通报个消息。”
“什么?”
“柳士季,死了。”赢季说完,观察着敖桂英的神色,但是后者却没流露出什么不妥,只是睁大了眼睛问道:“真的?”
“当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砸中了脑袋,当场就去见了阎王。”赢季必须承认白无常的敬业以及速度之快。
王魁却没管这么多,一时激动就拉住了敖桂英的手说道:“那,你是不是就不用去那什么柳家了?”
敖桂英扭头,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但是看向赢季的目光却带了一丝疑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赢季没再看她,只是看了看旁边眼中带着庆幸和谨慎的王魁,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
一个安静的胡同里,赢季陪着白无常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轻声问道:“你说,她为了保护自己,杀了那个恶霸,天师会把那算作是她的罪吗?”
白无常歪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或许吧,她终究是夺了别人的生命。”
“可她也许只是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啊。”赢季有些愣神。
“赢季姑娘。”白无常突然唤道。
赢季抬起头看他,后者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无救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跟你说,不管看了多少生死,也别看轻一条生命。”
她愣了一下,却默默想到了黑无常说这话时候的表情,慢慢垂下头说道:“我知道了。”
“不过这也可见那个姑娘的刚烈。”白无常幽幽说道:“她绝对受不了任何背叛的。”
赢季路过江南一角的时候,一个挂着斜斜“海神庙”三个字的庙宇,庙已经很破旧了,大开的门上有不少腐朽,门口的烟炉里少有的燃起了香火。
知木嗅到了食物的气息,挣脱她的怀抱就想往庙里去,赢季连忙将它抱了个满怀,只是走到门口去看。
庙里面跪着两个人,女子穿着大红色的衣裳,头发是复杂的样式,上面挽着致的成对凤钗,另一边的男人依旧是一身青衣,却拉着女子的一只手。
“我王魁今日在此立誓,许敖桂英今生之情,生死契阔,待我考取功名归来,定将她明媒正娶,不离不弃。”
敖桂英眉间勾了一抹纯红的梅花,扭头看着王魁,半晌不语,最终将自己头上的金钗取下,一头秀发立刻在风中散开,最后回到肩上,墨发如瀑,带着满满的阳光。
她一一取下来自己手上的玉镯,耳朵上的耳坠,将其全都放到了帕子里,交到了王魁的手上道:“只待君肯归来,地角天涯未是长。”
十敖桂英(陆)
敖桂英送王魁离开的时候,赢季也过去看了眼热闹,她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偷窥狂,但是孤男寡女柔情蜜意又其实又没什么看头。
可人心却是是一个不错的赌头,赢季跟黑无常保证这个男人能够高中状元,但是不会兑现自己的诺言,黑无常无奈的赌了个对面,赌注是敖桂英埋在海神庙门口的那坛女儿红。
这么做有点不道德,被钟天师一瞪,赢季只好变口,那,京城有个出名的酒楼。
走的时候尚是春水刚醒,萌芽未生,但眼见草长莺飞,柳抽新芽,再等等,殿试已过,榜也放了下来,敖桂英却连一封书信都未到。
“姑娘,你还在等着呢?”扶柳端着汤走进来,有些心疼地问道。
“不过才过了三个月,我怎觉得过了数年了。”敖桂英看着窗外,幽幽地叹道。
扶柳不满地将碗勺放到桌上,坐到旁边说道:“姑娘你还说,你把所有的家当都送了那个男人,又是这样日日思念,都没有好好照顾过自己了。”
敖桂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紧张地问道:“我,没有什么变化吧?”
扶柳有些好笑地道:“没有没有,姑娘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个大美人!”
“就你会说话。”敖桂英嗔道。
赢季路过秋夜月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王魁被丞相招了女婿的事情,至少,那个男人还有个选择的时间不是吗?
又是一个月过去,赢季坐在那个出名的酒楼,楼下是满城欢喜的张灯结,大红的花瓣丝绸铺天盖地,全京城谁不知道丞相给自己的女儿招了个状元郎?
她晃了晃手里一杯说是皇宫里才喝的上的玉兰春,嘴角噙着一抹冷色,皇宫里喝的东西这里出现岂不是太明显的骗术?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酒醇香清冽,又不至于辣喉发腻得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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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坐在她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说道:“你眼里的男人都是这般忘恩负义?”
赢季微笑地组织知木去碰酒杯的动作,笑道:“怎么会,我可没幼稚到说什么男人每一个好东西一类的话。”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人定会负了那个姑娘的?”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
黑无常上下打量了她一边,点了点头道:“老妖女的生活经验?”
赢季脸色微僵,手指一勾,一抹火光将黑无常杯中新倒的酒燃了个干净。
黑无常嗤笑一声,权当是给自己温乐酒了,一边重新倒了一杯一边问道:“那你觉得,那女子会作何应对?”
赢季想起来白无常的话,摇了摇头,有点了点头道:“或许,今晚八爷就多了个活出来呢?”
“啧。”黑无常显然对此有些不满,但是人命往往并不掌握在所谓的死神手里,而是在人自己手中,他们不能,也没有权利阻止。
晚上,赢季看着海神庙内悬着的那一个女子的尸体,默然不语,在尸体的旁边扔着一张纸,上面狷狂轻浮的字迹写着“休书”两个字。
黑无常在庙内环视了一圈,冷声道:“魂魄不在这附近。”
“她会去哪里?”赢季问道。
黑无常撇了撇嘴道:“这不是你女人的直觉吗?你觉得她会去哪里?”
赢季扭头看了他一眼,身子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到处都贴着红纸,燃着红烛的院落中,还有一抹红色,出现在房顶的位置。
赢季连忙纵身上了房顶,来到那个身影旁边道:“天师怎么来这了?”
“路过。”钟馗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说道:“你们又胡闹什么?”
“没有。”赢季坚决否认,他们在敖桂英刚刚自缢的时候就去了海神庙,但是那时已经没有魂魄在了。
“这里发生了什么?”后赶过来的黑无常问道。
他的话音刚落,脚下的房屋内就传出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来不及细想,三人立刻进了房间里面,赢季不忘封了这里的气息。
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正瑟瑟发抖地倒在地上,看着旁边的床上的目光满是惊恐。
再看大红喜床上,一个男人正躺在上面,头却是朝着外面垂下,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眶正冲着他们,看上去十分人。
赢季走上去,手中一根红绳在空中晃了晃,下一瞬就拽出来一个只顾着呜咽,但喉咙尽断,已经发不出来任何声音的,正在不断痛苦地挣扎着的红衣鬼魂,毫无疑问,这就是王魁了。
周身传来一阵寒意,她连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钟馗一只手上已经扣上腰间的大剑,双目正冷冷地在房间内环视着,像是瞄准猎物的猎人一般。
“你们要带他去哪里?”一个冰冷的女声从头顶传来,哪怕满屋都是亮着的蜡烛,但是整个房间还是变得昏暗起来。
整个满房周围慢慢绕上一层黑气,里面丝丝缠绕,像是人的头发一样,但是那里有人的头发能够覆盖住整个屋子的?
赢季皱了皱眉,手指上燃起一丝火焰尝试着碰了碰离自己最近的一层黑气,一根根头发立刻缠了上来,手里的火苗在下一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带红的黑气。
但还是能看到接近火焰的时候,快速消失的一小片发丝,但是数量上的差距显然无法弥补,更多的黑气冲着她的手掌涌过来。
手上传来仿佛被灼伤的一样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再次生出来一丝火焰才让自己将手救出来,她翻掌看了一眼,手心处仿佛被烙上了一朵婴儿拳头大小的梅花一般。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桂英姑娘,王魁已死,你没有在继续肆虐的理由了吧?”
“王魁已死?哈哈哈!”没有任何身影出现,但是头顶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她甚至能够想象到那个绝妙的女子痴情狂笑的模样。
“这世上都多少负心汉?死他一个就够了吗?”敖桂英喊道,脑海里时两个人温存过的场景。当初她温柔甜蜜,现在她就有多疯狂冷酷。
“哼,一个女鬼,少嚣张了!”钟馗一边说着,一边将大剑慢慢地抽了出来,原本纯黑的剑身上慢慢覆上了一层血红,那是妖鬼栽在这把剑下的证明。
十一敖桂英(柒)
“我说,一个刚死的女鬼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黑无常皱着眉问道,脸色有几分严肃。
钟馗将大剑横在身侧,冷声说道:“女鬼向来要更加难缠一些,何况这女子本就充满了怨气,现在还已经带走了一条人命。”
空气中立刻充斥了血气和一种压迫,不知道是来自钟馗,还是不知道在何处的敖桂英。
赢季轻轻擦拭着带了红印的手掌,蹲身去看了看已经在旁边晕倒过去了的女人,将她扶到一个椅子上坐好。
这才从黑无常的腰间拔出来他的短剑横在身侧,她可没有随身带着武器的习惯,向来身边有什么就用什么,显然黑无常早也就习惯了她这样的做法。
就在剑出鞘的时候,本来乖巧地蹲在她身边的知木突然站起来,冲着一个房间发出了警告的低吼。
赢季看了它一眼,会意地侧过刀身,向着一侧紧闭着的窗户走过去,那里能够透光的地方同样被丝丝缠绕着的发丝拥堵着。
她抬起短剑朝着窗缝的地方划过去,然而下一瞬,窗户就突然像是被烧成灰一样消失散落,从中间猛地灌进来一阵冷风。
赢季微微眯起来眼睛,但是身体还是随着直觉做出了反应,胳膊上抬,手腕一横,短剑就在胸口的位置竖立着
阴阳行使录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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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到“铮”的一声,她往后退了两步,眼前划过的景象就是飞扬的头发下一张有些惨白的脸庞,五官都致漂亮,但是唯有一双眼睛,有些突兀的往外突出来,带着满满的血丝和恨意。
赢季看着缠绕着剑身的头发,有些想象不到刚刚铮亮的声音竟是这些头发发出来的,她站定了身子,看着敖桂英说道:“放弃吧,再这样下去,你连投胎都做不到了。”
敖桂英没有应声,而是咧开了红唇露出来一丝恐怖的笑容,瑟瑟地说道:“你觉得,我还在乎这个?”
黑无常手里的铁链甩了甩,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拉长,上面覆着一层蓝色的火焰,带着哗啦啦的声音,封住了那个窗口,不断向敖桂英逼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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