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祁山甫轻轻笑了笑说道:“你在所有人的面前也并不是同一个样子不是吗?”
操场上没有的灯光,但是每一个走得晚的教室中亮出来的灯光却足够人看的清路,草坪上依然稀稀落落地坐着三两个学生,或许是好友,或许是情侣。
还有几个男生借着微弱的灯光打篮球,不是回荡起来篮球拍在地上和男生们嬉闹的声音。
夜晚的凉风一阵阵地吹过来,嬴季反倒是挺直了身子,肩后的疼痛稍微有了一些舒缓,跟着祁山甫走到了看台的最上方,扶着栏杆能够清楚地看到最近一片区域的夜景。
不算华丽,却足够静谧,让人觉得心都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祁山甫双手插在口袋里,轻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你的周围,过于不正常了吗?”嬴季侧过来身子,同样将手放到了口袋中,笑了笑问道。
祁山甫眉目微冷,皱着眉说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些事情的话,那与我没有关系。”
“你真的这么觉得?”嬴季看着他问道:“如果与你没有关系,又为什么会发生在你的周围呢?”
“又不是我动的手,”祁山甫的心情突然有些暴躁起来,压着声音说道:“凭什么将错误都怪在我的头上?”
嬴季还没说话,祁山甫就低着头恨声说道:“你们都一样!”
“是吗?”嬴季看着他在他的眼前挥了挥手,待后者抬起头的时候,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张黄纸晃了晃,黄符忽地燃起来一丝火焰。
祁山甫睁大了眼睛,在黄纸和嬴季的脸上来回看了看,半天才结巴着说道:“你……这是什么?”
嬴季笑了笑,手指夹着黄符划向身体一侧,火焰在夜里带出来一道光芒,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过来的篮球突然停在距离两个人半米的位置。
在祁山甫光是用震惊已经形容不了的目光中,嬴季的手又晃了晃,黄符熄灭,篮球只在空中停止了很短的一瞬间,就落到了地上。
篮球借着看台的台阶,一阶一阶滚落到跑道上,慢慢没了声息,每一下,都砸到了祁山甫的心上。
祁山甫扭头看向嬴季,后者捻了捻手指,指尖剩的半截黄纸也渐渐地化成了纸灰,被搓捻到了空中消失,留下来淡淡地纸烧过的味道。
“你,到底是……”祁山甫说着,突然摇了摇头,伸手掐了自己一把,然后笑着想要化解尴尬说道:“你这是,魔术,对不对?”
“魔术?”嬴季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让你看到这个,是为了让你清楚,这世上就有你根本想不到的事情,不管是不是因为你,你必须要承认这种根本就不正常的事情存在。”
祁山甫停了半天后才说道:“你,确实是一个不正常的存在。”
嬴季低着头轻声说道:“或许真正不正常的存在,是你的母亲呢?”
“你什么意思?”祁山甫抬头看着她,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嬴季伸手扶着肩头,身后的那种烫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让她有了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听到祁山甫的问话,她才抬起头,看着祁山甫伸手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扯了扯嘴角说道:“我只是说句实话,就要发这么大的火吗?”
祁山甫看着嬴季的眼睛,总觉得里面藏着他看不懂的深沉和冷意,让他觉得,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同龄人,反倒,更像是一个经历了很多的人,这种想法让他的瞳孔都缩起来。
嬴季手指尖再次燃起来一张黄符,朝着祁山甫的头上扔了过去,男生被吓了一跳,看着从头顶过去的那个带着火焰的黄纸,在自己的身后熄灭落到地上。
再回过头的时候,站在自己旁边的女生已经消失,他找遍了周围,甚至栏杆下面,都没能找到那个穿着校服的身影,不由得慢慢地扶着栏杆跌坐到了地上。
一百一十母(柒)
嬴季回到地府内,倚着奈何桥边的栏杆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那个掌印带来的疼痛有所舒缓,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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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带着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她站起来身子,晃过孟婆前的队伍,朝着自己住着的地方走过去。
虽然鬼大部分是不需要休息的,但是心理作用还是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比较好,奈何桥后过了忘川河,就是带着魂灵前去投胎的大殿。
而奈何桥前西面的主殿及院落就是让他们这些还算有些名分的鬼使平时休息的,主要就是崔珏和钟馗他们居住的主殿以及黑白无常他们的小院子。
另一边是一片更广阔的,如果要比的话,就和人间的一个都城差不多了,里面是为地府工作的小鬼居住的地方,甚至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城市法则。
嬴季刚刚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一进去就看到崔珏坐在栏杆上,手里还捧着一本书,似乎专门在等她回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由得有些心虚。
崔珏头都没有抬起来,就冷声问道:“谁允许你混进去人类的生活的?”
该来的总是逃不过的,嬴季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说道:“形势所迫啊,除了这样,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能够接近那个女鬼了。”
“是吗?”崔珏起来书,盯着她说道:“那告诉那个人,说他的身边有个鬼缠着他,就是一个好办法了是吗?”
嬴季轻咳了一声,并不好奇崔珏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凑过去说道:“可是那个鬼是那个男生的母亲。”
“然后呢?”崔珏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转,皱着眉说道:“古今化成了鬼而误杀了自己的孩子的,并不在少数吧?”
“可是王英兰从来没有伤害过祁山甫,”嬴季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甚至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祁山甫。”
“为了祁山甫?她只是伤害了她的孩子以外的所有人,是吗?”
“可是既然是个如此偏执的母亲,将她的问题交给他们母子之间去解决不是最好的吗?”嬴季很认真地解释,在对上后者严厉的目光之后,连忙补充道:“我会好好看着,不让旁生枝节的,不会让王英兰伤害他的。”
“那你是回来做什么?”崔珏挑眉问道。晚上才是厉鬼横行的时候,他可不相信这么基础的事情嬴季会不知道。
嬴季暗暗撇了撇嘴,怎么该知道的事情这个崔判官就不知道了呢,抬起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受了点小伤,没办法跟那个女鬼对峙,所以……回来躲一躲。”
“是被鬼气缠上了吧?”崔珏的经验是何等丰富,立刻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本来以为不会这么难过的,谁知道,就刚好是这个女鬼。”嬴季有些无奈,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一点运气差了。
崔珏将书放到了一边,直接推开了嬴季房间的门说道:“让我看看。”
“哦,”嬴季顺从地走进去房间,将身上的校服脱下来扔到了一边,蓝色相间的校服立刻化作了一张黄符,飘落到了地上。
然后将一条胳膊从宽松的衬衫领口的位置拿了出来,背后正好露出来掌印五指地地方。
崔珏看着那个看上去已经有些烫伤溃烂痕迹的掌印,不由得拧紧了眉头,总算知道为什么嬴季说要回来躲躲了,这就像是每次和那个女鬼对上,她就要经历一次烙刑一样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道:“有点疼,忍一忍。”
“哦……唔!”嬴季的“哦”还没有落下来话音,背后突然传来的像是整块肉都被剜掉了一样的疼痛,让她的脸色直接变得刷白,猛地低头咬上了自己的手背,发出来沉闷地痛呼声。
她以前并不是没有受到过鬼气的影响,但是从来没有一次的去鬼气的过程是如此的痛苦,也是,也没有那一次是这样拖了一天的时间,还跟鬼又接触了几次才进行的。
不过还好的是,虽然足够疼,但是时间并不长,只是几次呼吸的间隙,那种疼痛就慢慢地缓了下来。
她趴在桌子上,慢慢松开自己的手背,上面一个渗血的牙印,脸色苍白地大口呼吸着,有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额前的乱发被汗水打湿,服帖地贴在脸上。
“崔判官,下次提醒稍微准确一点好吗?”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崔珏没有应声,看着那个黑紫色掌印慢慢变红,最后只留了一个应该几个时辰就会消失的红色痕迹,才呼了口气,从不远处地桌子上翻了翻那些瓶瓶罐罐,拿了一个小罐子打开闻了闻,拿着走了过来。
一边用手指蘸了里面的膏体擦到嬴季还没有退下去的紫青色撞痕,一边搓开一边问道:“这个伤又是怎么弄的?”
嬴季趴着不动,闷闷地说道:“我不想说……”
崔珏动作顿了顿,下一瞬,从房间里传出来嬴季嘶气的声音,还有一句:“被祁山甫的车子碰到了!”
崔珏冷漠地说道:“这个伤,就不要用那个瓶子里的药酒了。”
祁山甫一个人悠荡出校园的时候,能看到自己的班级灯光已经灭了,整个校园都安静下来,他缓缓走出来校门,一辆机车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子的主人冲着他比了个手势,戏谑地问道:“要出去逛逛吗?”
祁山甫眼神缓缓聚焦,连以往总是熟练着的笑容都摆不出来,扯了扯嘴角说道:“不了,今天还有事情。”
车上的男生发出来“嘁”的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家里又没人,你能有什么事?别不是回家去学习吧?你可得了吧。”
祁山甫摇了摇头,没再理会男生,自顾自地向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过去,身后传来保安的驱赶声,还有男生带着脏话疾驰而去的声音。
他单肩斜斜挎着书包,脑海中是就在一个小时前,自己见到的完全不能用常理去衡量的事情,什么黄符,什么魔术,他甚至觉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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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脑子里一片混沌,直到耳边旁边一个自行车叮铃铃地车铃声,才往路边挪了挪,却不想身侧传来一阵疼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行车已经行驶出去半百米,然后在平坦的马路上突然跌倒。
一百一十一母(捌)
是夜,祁山甫坐在自家的院子里面,仰头看着天空,今天近十五,不是就吹过来带着冷意的风,他缩了缩身子,仰头看着天空那一轮月亮,黑亮的眸子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其实我知道的,你知道都在对不对?”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对着面前的空气说道。
一阵萧索的风吹过来,院子里的杨树地掉了一地的叶子,有一片飘到了他身后的位置,在空中停了一瞬,才再次悠悠然地落到了地上。
嬴季坐在墙头贴着房子的位置,躲在一个树的后面,还泛着热烫感觉的肩头倚在冰凉的墙壁上,双腿放在墙头上,丹红色的长裙顺着墙壁滑落下来,像是红色墨水的瀑布被人从中间截断了一样,在风里悠悠荡荡。
她歪头看着那个明明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像一个看透世事的老人一样坐在椅子上的男生,听到他的话,微微坐直了身体,她并不觉得只凭着祁山甫能够发现自己,他应该在给别人说话。
“我知道的……”祁山甫轻轻笑了笑,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却没再继续动作,慢慢倚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嬴季皱了皱眉,也重新放松了身子,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身影,有些担忧,按照正常身体,在这样的温度待久了,会感冒的吧?
祁山甫很清楚,自己从来就是不招人待见的,用最民间的一个词来说,就叫做“扫把星”,就只会给人带来灾祸的扫把星。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感情,友情,亲情,同学之情,他都没有。
梦里,祁山甫看着推攘了自己一把的那个小朋友,在下一瞬间往后退的时候摔倒了地上,再站起来的时候,脸上布满了一道一道的抓痕,划烂了眼睛,脸蛋,渗着血的伤痕和孩子凄厉的叫声,控诉着他过分的行为。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只有六岁,才刚刚到了成年人腰间的小身子被班级里所谓抱打不平的“侠客”瞬间按到了地上,蜷着身子捂着头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泪水混着鼻涕流下来,哭着说道:“不是我,我没有动他……”
“就是你……”
他没听到那群人具体在说什么,只是几句话的时间,身上的疼痛感就全部消失,他看着全部倒到了地上的那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同学,眼中尽是惊恐。
在那个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头被人揉了一把,到那时回过头的时候,走过来的是气势汹汹的老师。
他拖着自己的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周围是围着他指指点点的同学,明明是同一个年龄,同一个村庄,他却觉得自己与他们有着一个巨大的鸿沟,比如,他们是正常的孩子,而自己不是。
他胳膊用力将自己的书包砸到了门上,然后一个人蜷着身子坐在树下,眼泪再也忍不住地肆意横流,但是没有人给他擦。
整个院子都冷清得很,东堂屋内时不时地就会传出来一种奇异的香味,但是他却能够闻到在那种像是香灰又像是过了保质期的劣质香水味后面,有一股浅淡但让人身体发寒的臭味。
他很清楚,从几天前开始,他就永远是一个人了,没有父亲,也没有了母亲。
叔叔说是妈妈害死了爸爸,所以不能埋进祖坟,姨妈说过两天就会将他母亲的身体带走。
他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道:“带去哪里?”
姨妈撇了撇嘴,才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去很远的地方,你要很听话,才能够见得到她……”
只是后来他偷听到了大人们的聊天,他们说“我们王家才不那种不检点的女人,还是随便找个地方火化了算了……”
事实上里面一大部分的词汇,都是他到后来才明白的。
人的认知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纵然再多不明白的事情,等到字认识的差不多了,总能够找到答案的,只是有些事情,还不如不知道的好一些。
祁山甫的双腿猛的抖了一下,然后睁开了眼睛,月亮依旧是不规则的大圆饼,给人一种薄凉的感觉。
他扶着椅子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怎么回想起来那么久远的事情,抬眼的时候,正见到一块砖头从门外被扔了进来,砸到了石灰板的地面上,发出来哐啷的声音。
他愣了愣,突然扯了扯唇角,果然,下一瞬门外传来了一下中年男人愤怒的骂骂咧咧:“破扫把星,现在还有脸呆在这,要不是你,我儿子能受伤……”
听到似乎有离开的脚步声,他低下来的眉眼突然抬了起来,有些急切地说道:“不要!”
嬴季挑了挑眉,只见着原本滚落到石灰板上的砖头块在砸到了地上,滚了两圈来到了祁山甫的身边,浪起来浅浅地灰尘,在月光下飘摇。
后者慢慢弯腰,捡起来那个砖头块,轻声说道:“我就知道你又要这样做……”
嬴季有些没有听清,索性从墙头上轻轻跃了下来,转而依靠在了树上,侧耳听着从那边传来的声音。
祁山甫低着头,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是声音闷闷地继续说道:“一开始我怎么都不愿意承认,我以为,那些都是巧合,就算怎么看都是与我有关的不正常,我也依然觉得那是一种巧合,毕竟,没有人会跟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魂灵的不是吗?”
“可是事情越来越严重,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后来甚至威胁到了别人生命,你只知道他们对我不好,可是这个世界从来的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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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跟在身边我不好,你难道还能够毁掉所有人吗?”
祁山甫坐到椅子上,将手上的砖块放回到了地上,伸手抱住了头,来回揉了揉,似乎在整理着语言,又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从来不知道,从来不知道我多么的不想让你出现,你的每一次出手,都将‘怪物’‘扫把星’‘疯子’这种标签更深一步地深深地砸进了我的骨头里。”
嬴季一直低着头,听到这句话,才伸头向外看去,却见一个影影绰绰地红色身影,将双手放到了祁山甫的脖颈之上,似乎下一瞬,就能够捏断这个男生的脖子。
她的目光冷了冷,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手腕微抖,一张黄符燃烧起来,向着那个影子飞了过去。
一百一十二母(玖)
眼见着那个带着火焰的黄符破空来到了祁山甫的身边,就要正中那个虚擒着他的脖子的身影,后者却猛的撩起来宽大的校服,像是撒渔网一样挥向黄符。
在下一瞬间,黄纸就已经熄灭在校服之下,祁山甫一只手扶着椅子,看向嬴季的方向喘着气说道:“先别动她……”
嬴季从树后走出来,看着仿佛护着自己母亲的幼兽一样的男生,虽然那本身就是他的母亲,她微微低下了头来,犹豫了一下,来到嘴边的“可是她刚刚想要伤害你”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好靠在树上不再说话。
祁山甫起来校服,看着地上烧得只剩下半截的符纸,轻声说道:“我又不是没有看过电视剧,你们差不多就是妖和除妖师,鬼和捉鬼人的关系对吧?”
嬴季抬头看向他,抿了抿唇没有应声,就当祁山甫说的是对的好了,她总不能在否认了去说,自己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除妖师,不,捉鬼人吧?
说起来这两种事情他还真的是都做过。嬴季伸手掐了掐眉心,让自己不去想这种事情。
却听见祁山甫继续说道:“在你把她带走之前,能让我看看她,跟她说一些话吗?”
嬴季抬头看向那个就站在祁山甫的身后,有些僵在原地的那个女鬼,皱了皱眉说道:“与其求我,不如,问她。”
祁山甫扭过头,并没有完全朝向女鬼的方向,对着空旷荒凉的院子,轻声唤道:“妈……”
嬴季能够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接着在空气中慢慢显露出来,而不再是那个像是固定在哪里的红色烟雾的样子。
嬴季手指上捏了一个无字黄符,一缕火焰在纸的中央燃起来,指甲盖大小的火焰分为两簇,顺着不知名的纹路慢慢染过,最终缓缓熄灭,留下来一个像是涂鸦一样的焦黑图案。
她低头看了看那张符纸,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要是被知道了,怕是又要被罚了。”
祁山甫没听懂她具体说的什么,只是觉得心跳在这个时候无比的快速,像是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了一样,他伸手按住了心脏,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的母亲在以前是什么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应改变了不少吧,不对,鬼都是没有身子的,又怎么会老呢,那就是,像离开自己的时候,同一个模样吗?那,是什么样子呢?
嬴季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黄符燃烧起来脱手,像着王英兰飘了过去,缓缓化成粉末,一同过去的,还有埋在粉末之中浅淡的红色绳线,她轻声说道:“给你们三分钟。”
三分钟太短,操场跑过一圈,速溶咖啡喝掉一杯,古诗词读过十首,课间的三分之一,三部电影的广告,还有完全说不尽的,面对至亲消失的十几年。
祁山甫看着在自己面前缓缓出现的那个身影,穿着自己在电视上才见过的红色衣裙,眉毛是好看的远山眉,眼睛弯弯的,像是生来就带着笑意,此时里面却是一片浑浊,那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鼻子完全不似乡间粗俗的女人,致挺翘,下面的嘴巴此时微微张着,只让人觉得,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祁山甫突然就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女人们总说,她就是长了个狐媚子的脸。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那里有一些酸疼,让他不由得低下头来揉了揉,却看到地上有水滴砸落,打湿了灰白色的地面。
他连忙抬头看去,自己面前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不动不说话,却哭成了泪人。
“别哭……”他有些慌张地抬起来袖子,却发现自己的袖子直直地从女人的身体上穿了过去,他愣了愣,这才扯了扯嘴角,像是尴尬地时候缓解气氛地一样说道:“电视里没骗人,鬼真的摸不到……”
嬴季叹了口气,没能忍住地提醒道:“还有两分钟。”
祁山甫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就慌张起来,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女人,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想好好告诉你一些事情……”
“我想说,我知道是我爸发酒疯失手打了你,所以你才,才会离开的,然后我爸就疯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但是我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我还想跟你说,我很感谢你让我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亏,所有的仇都报复了回去,但是我记得你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其实我并不在意,那是我的人生应该受到的挫折。”
“那些人也并不都应该受到那么严重的惩罚,甚至有一些是你误伤了的,我想要你明白,你做的事情从来没给我的生活带给来好处,但是我依然感谢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顾一切,只在乎我一个人的人了,或许……是鬼……”
“但是,我不在乎,我知道的,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哪怕我现在依然认为你做的是错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不怪你。”
“还有,还有……我知道我成绩不好,但是在那种被歧视的班级环境下,我真的学不下去,还有,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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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以前的东西买了机车,不是我想学坏,我……我就是想要有一个能够接受我的群体,哪怕不是正流也没关系,反正我都是没人管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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