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马车上,林修透过窗户,看着站在府衙门口送他离开的那道身影,紧紧抿着嘴,如果自己不能做出来一些事情的话,如何对得起这样为自己付出的兄弟呢?
一旁的陆看了看他,轻声感叹道:“人生在世,能够得到这样一个知心好友,也算是没有白活了。”
“嗯……”他缓缓放下帘子,凝神去想到了洛阳自己要做什么。
许子谦目送着马车渐渐离开,扭头想要回到院子里,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就在府衙门口不远处的墙边倚着的一个浅青色的身影。
后者见他看过来,勾唇笑了笑,朝着他走了过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但是对上那双纯净剔透的眼眸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接触过这个女子。
嬴季沿着墙壁走到门口与许子谦不过几步的距离后停住,轻声说道:“得友如此,夫复何求?”
“你……”许子谦在听到这句话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一是为这个声音之熟悉,二是为这个女子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知道自己和林修约定好的事情当时,明明只有三个人在场才对。
“许公子,别来无恙啊。”嬴季轻笑着打招呼。
“你……”许子谦结巴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说我路过的,你信吗?”嬴季歪头问道:“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你不会把我杀人灭口吧?”
“不信。”许子谦果断地摇头说道,停了一会儿才有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随便说出去吧?”
“那好吧,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想要问问你,你,后悔今天这个决定吗?”嬴季点了点头问道。
“至少,现在还没有发现值得我后悔的事情。”许子谦回答道,又抢在了嬴季说话之前问道:“相比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专门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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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也太,让人无法理解了吧?”
“也许你觉得无法理解的事情,恰恰就是别人最在意的事情呢?”
“姑娘说话,能否直接一点?不要绕这么多弯子,让在下,听明白一点。”
嬴季抿了抿唇,想了想后说道:“好吧,是有人让我来问你这个问题的,她顺便想要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许子谦扬眉,已经在想这是不是自家父亲派来的人了。
嬴季的眸子暗下来,微微低着头,沉声说道:“就算发生了让人悲痛的事情,也不要把罪责怪在不该承受怒火的人头上,而是保持住这份,难能可贵的真心。”
“什么?”许子谦不解地问道。
“话已带到,还请许公子,保重。”嬴季说罢,就扭头往街上走去。
刚刚走出来没两步,就被许子谦拦住了路,不由挑了挑眉。
许子谦盯着她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连忙凝神说道:“我不管是谁让你这样做,请你回去告诉她,林修初心不改,我则永远不悔。”
一百零三白无常(玖)
嬴季大约是知道孟姑娘为何要让自己给许子谦带那样一句话的,那女子如此聪慧,怎么会看不出来世道结局。
听孟姑娘说那句话的时候,嬴季向她的身后看去,那里站着一个白衣男子,眼眸里盛着一个女子,还有盈盈的温柔笑意,在这样总是充满了阴暗和恐怖的地方,像极了当年开在彼岸花丛里的那朵花。
天佑元年,皇帝迁都至洛阳,一个月后,被朱温逼死,为唐昭宗,其第九子李祝,立为新帝,年十三岁。
皇权已经败落,但是臣子却是真的,国家仍然需要大臣来维持,只不过幼帝的话,已经没有丝毫威慑力了罢了。
但是就算是为了自己篡位之后的江山考虑,朱温也要给自己留下来一些臣子的。
洛阳的常年都是一些赋闲的官员,有着真才实学的并不多,虽然他迫不及待地就想要走上那个位置,但是朝堂还不稳固,想要坐稳自己的位置,还需要一番清洗才行。
天佑二年,洛阳城外,林修身着一身灰色布衣,不过两年而已,曾经还带有朝气的脸上此时已经是沉稳而沧桑,没人知道他这一年经历了什么,才会走上户部侍郎的位置。
在他面前的,同样是一身布衣,却已经露出来苍颓之色的陆,当朝政敌容不下他的存在,将他贬去了濮州,做司户参军。
三年时间,他已经从朝廷正一品,将为了正七品。如果说没有对这个薄凉残酷之世感到心寒,那定然是假的,只是人微言轻,除了服从,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林修看着自己始终崇拜的人,自己的老师一步一步变成了这副模样,走到了这样受人肆意处置的地步,心中终于再次涌起来迷茫之意,挽回李唐,他,真的还做得到吗?
陆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在他看来依旧是一个年轻人的心思,勉强提起来神笑了笑说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
“大人……”林修没忍住上前了一步说道:“先帝初逝,朝中换代,这明显就是有人要打压大人,难道就这么任由他这样胡作非为吗?”
“林修,”陆的眼眶微热,一大把年纪了,看透了太多,这样的乱世之中,愿意就这么支持自己,心中还念着国家百姓的,大唐的朝堂上,也就这个年轻人了。
他在他的肩头拍了拍说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改朝换代,你也一定要记得,为人臣子,不仅为君,还要为民。”
林修抿了抿唇,他知道陆的意思,是让他隐忍,衣冠清流,莫过如是,可是,他忍不住说道:“一个那样的主君,天下百姓,又怎么会过上安稳的生活呢?”
“可如果,君不君,臣不臣,都不再记挂着百姓,那这样的江山,才是真正的完了。”
“大人……”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该走了,朝中纷乱,你,要保护好自己。”
朝堂之上,想要在同僚手上保护自己并不算难,但是如果主君,都容不下这样的清流存在,又该如何呢?
当月下旬,帝杀朝臣,先礼部尚书陆,户部侍郎林修,兵部侍郎王赞,左仆射裴枢,工部尚书王溥,工部侍郎许清源等“衣冠清流”三十余人,尸投于黄河。
滑州出城二十步白马驿,黄河干道,尸体成堆,血染黄河,猩红之色,三日不减。衣冠清流,抛于黄河,以浊流名之。
地府内,孟婆送走了一天的人,总算有了个休息的时候,扭头轻声问道:“他怎么还不来?”
嬴季轻呼了一口气说道:“大概,很快了吧。”她也不知道,然而七爷还没有把林修带到这里来,也的确是难以理解。
地府一角,黑无常伸手拽住白无常的手腕,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地问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是。”白无常也难得起来了脸上的笑意说道。
“为什么?”黑无常皱紧了眉头问道:“因为孟婆?你这样做,又会给她带来什么?”
“她什么也不用知道,”白无常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或许不止如此,我也曾是读书人,书生抱负,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黑无常的眸子暗了暗,低着头说道:“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但是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了,你如果这样做了之后的后果。”
“最过分不过是生死轮回,永不超生不是吗?”白无常突然又扬起来了笑容,轻声说道:“多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没有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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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的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说道:“我要提醒你一句。”
“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吧,能坐上皇位的人,都是人中龙凤,九五之尊,他们的性命,从来都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拿捏的。”
白无常笑得有些薄凉,歪头说道:“他们是龙凤不错,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成为龙凤的资格的。”
白马驿之祸后,滑州百姓噤若寒蝉,无一敢提者,三日之后,有一年轻人,自称某州府尹,在黄河边跪了一天,行了三次揖礼,是一祭好友,二祭生父,三祭大唐。
八年后,皇帝朱温为亲子朱友所弑,享年六十一岁,有书者,记白马驿之祸,直至朱温死亡之事,书传民间,留名修字。
生死簿有改,阎王震怒,白无常自认其罪。
天机有改,仙界与地府长谈,乃判白无常,为其轮回之世补命,受罪狱之刑,生生世世,不得更改。
嬴季无事时照旧坐在奈何桥上,看着孟姑娘动作熟练地给一众人盛汤,突然出声道:“孟姑娘,给我也盛一碗吧?”
“你不是觉得难喝的?”这么说着,孟婆还是顺手递过去一个小木碗。
嬴季看着碗里说不上来是哪种灰白色的汤水,缓缓送到了嘴里,只喝了一口就停了下来,撇了撇嘴说道:“还是很难喝。”还是,忘不掉。
七爷也总是喝掉这样一碗汤的,只是他始终是笑着的,看不出来觉得这汤是不是好喝。
孟婆扭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轻声说道:“你喝了汤也忘不掉,可我啊,总觉得自己明明没喝汤,却忘了很多,不是这过桥的客人,而是,忘记了什么原本一直记得的东西。”
一百零四母(壹)
嬴季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活腻了,或者就是被钟馗罚得过了头,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遇到出车祸这种事情。
非要说的话,也是个意外,在路上走着,遇到了飙车党,鬼知道这个小镇子里面为什么会有飙车党。
不过要是停下来认真看的话,虽然是一个镇子,但也是承担了附近十里八乡的居民集会的地方,别的不过,马路倒是足够宽的了。
嬴季被一个骑着黑蓝色交加,看起来足够炫酷的摩托车碰着了肩膀,本来想用点招数缓解一下,但是注意到周围还有不少居民,因为飙车,一直在关注着这里。
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自己翻到了地上,只借了一点力气做缓冲,让自己没有那么疼,然而肩膀却是真真的被撞到了。
她捂着肩头慢慢站了起来,暗暗叹了口气,刚刚一个算命的非要说她有血光之灾,她不信,这下好了,打脸了。
倒不是她不相信这些,只是那个人分明就是一个门外汉,完全在瞎说,真的看得透这些的,见到她都是逃跑的。
看着前方似乎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停下来的那辆机车,她并不想多追究什么,摇了摇头向着反方向走去。
却不想身后竟然传来了机车发动的声音,身边起了一阵风,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辆车子已经停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嬴季不由得皱了皱眉,还没开口,车上的人就摘下来了自己的头盔,露出来一张还算清爽阳光的脸,看上去还是学生模样,眼睛中满满地都是歉意地说道:“抱歉,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吧。”
嬴季放下来扶着肩膀的手,稍微活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没事,不需要去医院。”
“那么行,是我撞到了你,而且被那样撞一下,不可能没事的。”男生有些焦急,脸都开始涨红,急忙说道:“医院就在前面不远处,我送你过去,没事,我有钱,可以掏医药!”
嬴季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扬起来一丝笑意说道:“我真的没事,你觉得抱歉的话,以后注意点,不要再撞伤别人就行了。”
说罢径自绕过了男生,向前走去,却在经过男生的瞬间,脚步停顿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能够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在那一瞬间的肃冽,仿佛下一瞬,就会有人出手割断她的喉咙一样。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在和男生擦肩而过之后,她停下来看向男生身后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是连她也感觉不到的存在。
男生以为她改变主意了,连忙打招呼道:“你感觉到不舒服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嬴季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不用,谢谢。”说罢重新扭过去,抬脚离开。
祁山甫眨了眨眼睛,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终究没有追上去,虽然心中还是有愧,但是一来女生本人拒绝,二来,既然她都说了不用了,自己家又不是特别富裕,能省出来一笔,就是一笔吧。
走到一个街口,嬴季连忙转过头去,揉了揉肩膀,叹了口气,还真疼啊,骨头应该都裂了吧。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关联但是自从上次被芥娘伤了之后,她总觉得她的身体神经似乎比以前敏感多了。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种程度的撞伤,应该不会有这么疼才对。
随便找了个巷子回到地府,也从上次之后,她才觉得,原来自己也是会受伤的,而且受伤了还需要治疗,这个身体,倒是越来越像正常人了。
房间里,她褪去肩头的衣服,对着镜子去看身后的伤口,不由得皱了皱眉,伤口在肩下大概六七公分的位置。
并不是普通的紫红色的撞伤,在大概婴儿拳头大小的紫青上,还有一个像是五指一样的形状。
不管怎么看,也绝不像是被车撞了留下来的痕迹,她有些力地伸手碰了碰,与撞伤处是一样的疼痛感。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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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呢?嬴季有些好奇,想到了自己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冷冽的气息,更加好奇起来。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吓得她抖了一下,差点把镜子摔到地上。不用想也知道是黑无常,除了他大概也没人会这么残暴了。
“八爷你就不能敲个门吗?”嬴季叹了口气,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
“你肩膀怎么了?”黑无常眼睛一向比其他人的敏锐,立刻凑过来,极其自然地阻挡住了嬴季往上拉衣服的动作,皱着眉问道。
“说出来八爷只会嘲笑我,还是算了,”嬴季乖乖地把伤口露出来说道:“不过这个掌印,八爷能看出来是哪里来的吗?”
黑无常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问道:“你自己怎么受的伤,自己都不知道吗?”
“这个手掌,我,还真的不知道。”
“是吗?”黑无常随手拿起来桌子上嬴季准备好的药酒和棉签,一边蘸了药酒擦拭着那一片紫青,一边推测道:“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某种厉鬼攻击过后留下来的痕迹。”
“八爷你就不能轻一点吗?”嬴季扶额,感觉自己又到了一次攻击,想了想后说道:“可是我当时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带着鬼气的攻击啊。”
黑无常皱了皱眉,动作放缓了一点点,语气有些沉了下来说道:“那只能说明,是一个很厉害的厉鬼,在你的身上留下来了印记,或许,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也说不定呢?”
“八爷不会是想说,我被鬼缠上了吧?”嬴季眨巴着眼睛,十分不解,哪有鬼会缠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啊?
“万一呢?你不如想想,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嬴季捂着肩头,无奈地说道:“我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就是让八爷给我涂药。”
“你哪有那么娇弱,再说了,你自己够得到吗?”说罢,黑无常冷哼一声,棉签最后在她的肩上戳了一下,听到了嬴季吸冷气的声音之后,满意地将东西放回了桌子上。
嬴季低头认输,捂着肩膀趴在桌子上,只扭过去一个头问道:“对了,八爷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差点忘了。”黑无常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条说道:“我要你去查一下这个女人。”
一百零五母(贰)
“哦,差点忘了,”黑无常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说道:“我要你去查一下这个女人。”
嬴季伸手接过来纸张打开,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王英兰。
“这是什么人?”
“陈年旧案了,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遗漏了,最近钟天师要求将所有未了结的旧案全部处理,这是你的第一个。”
嬴季瘫在桌子上,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也就是后面还有无数个是吧?”
黑无常摆了摆手道:“无数个不至于,不会让你闲着就是了。”
嬴季没应声,低头看着那张纸,上面还写着这个女人的家属亲缘关系,儿子,祁山甫。
嬴季挑了挑眉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典型的上一辈人的风格,孩子的名字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啊。”
“别把关注点放在不该放的地方。”黑无常说罢,扭头往外走去,
嬴季见状,碰了碰身上的药酒差不多干了,受伤处不断地传来温热的感觉,将衣服整理好,跟着出了门。
刚刚出来,一直卧在门边的知木就跳了起来,借着旁边的栏杆熟练地跃到了嬴季的肩头卧下,
嬴季发出来“嘶”的一声,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说道:“知木,换个位置,换个位置。”
知木低头在她的肩头嗅了嗅,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绕到了另一边。
黑无常勾唇笑了笑,很有兴致地说道:“不过你竟然还能受伤,看起来除了那个手掌印,另一个应该是人间的东西伤着了吧?我倒真的是好奇到底是怎么弄的了。”
嬴季明知道自己躲不过,扯了扯嘴角,叹了口气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我被一个车子撞了,八爷满意了吗?”
黑无常消化了一下,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竟然没把你撞得重来一次,那个车子也是很温柔了。”
“温柔?”嬴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头,疼痛感仍然存在,摇了摇头不能够理解所谓的温柔指的是什么,她只知道那个男生倒还算是温柔一点,跟他的车子比起来的话。
她又看了看那张纸,有些无奈:“八爷都说了我被厉鬼缠上了,那我要是横尸在外面怎么办?”
黑无常将手搭在她的肩膀处,无视嬴季吃痛的呼声,压着声音说道:“放心,死外面,我也能给你带回来。”
嬴季伸手将黑无常的手腕放下去,苦笑道:“想念有七爷在的温柔日子。”
“喂……”
嬴季没理会他,径自消失在原地,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小镇,就是嬴季出事的那个镇子。
马路宽阔,只有一侧的路灯零星地亮着几个,在夜里发出来幽幽地光芒。
小镇不似城市,到了夜里还流光溢,灯红酒绿,只有一些人家的窗户,还透着光芒。
已经是晚秋的时候,路上一阵一阵的凉风袭来,纵然是嬴季也不由得抖了一下身子,连忙调动了周身的气息,微微抱紧了怀里的知木取暖。
这要是还能给她冻出来一个感冒,她的一世英名,就真的粉碎成渣了。
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怎么看都是恶鬼潜伏的街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嬴季走到一个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四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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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她今天感觉到那一瞬间危险感的地方,只是只有一瞬,她确实是是在确认不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或者,是从哪个人身上来的。
只是看着手上那个两个风格相差极大的名字,还有一个粗略的地址,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是恰巧遇到了自己要去查的人。
毕竟这个镇子只有这么点儿大,怎么算那种奇闻异事,只有一个,就够了。
“王英兰?”她轻轻喃喃了一声,耳边突然响起来了熟悉的声音,那种机车发动行驶的声音,她在那辆车子上听到过。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她往路边跨了几步,躲在了一户人家门前的屋檐下,抱着知木看向发出来声音的哪个方向。
果然,没有几秒钟,几辆车子闪烁着刺眼的灯光,还有嘈杂的声音向着她的方向疾驰而来。
其中就有那辆熟悉的黑蓝色车子,白天就觉得很干净锃亮的晶蓝色花纹在夜里隐隐闪烁着蓝光,包裹着整个机车,不像其他的车子,车身上直接有着流动小灯,却别有一番沉稳的味道。
微微侧身避开扬起来的风和尘土,看着那几辆车子远去,从某个房子里传出来带着怒气的呵斥:“大晚上飚什么车,让不让人睡觉了!”
嬴季也是无奈地甩了甩乱掉的头发,有些不解,白天看那个男生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这样不顾及他人感受,没有教养的人才对,为什么晚上还会一群人出来飙车呢?
想不通,但是光是凭借气息的话,车子上的那个人,就是他才对。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轮胎划过地面的时候刺耳的声音,她的周身突然一冷,让她心脏都停了下来,与白天的时候一样的冷冽肃杀的感觉,但是不同的是,不是针对她的。
她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连忙跑了过去,只见那几辆车子都已经停了下来,有些慌张地在支住车子,下车去看什么。
嬴季走到旁边的时候,能够听到人群中传来的嘶吼的声音,像是受伤了的困兽,拨开人群,中间是一辆倒在地上的车子,上面依旧亮着刺眼且缭乱的灯光。
车子下面有一个带着红黑色头盔的男生,正将手伸向自己被压在车子下面的腿,不时发出来痛苦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了?”
“喂,你有事没事啊?”
杂乱的询问声音响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帮忙,包括那个白天会主动送嬴季去医院的男生。
她皱了皱眉,直接拨开了这群男生,事发突然,竟然也没有人想到要阻拦她。
走到前面,她将知木放到了一边,一边挑了个不会碾压男生受伤的腿的位置将车子搬了起来一边说着:“愣什么,要么叫救护车,要么送他去最近的医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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