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行使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孙束竹
嬴季正走在路上,看着最近准备要去查的资料,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她咧了咧嘴头也不抬地叹道:“八爷是有什么事情吗?”
黑无常伸手将她还没看完的资料拿了过来,在手中卷成一个圆筒问道:“最近那个叫做杜潮生的人,没再找过你?”
“嗯?”嬴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问道:“八爷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只是问问,因为上次见面,我看他对你很有意思的样子。”黑无常说着,随手打开手里的资料翻看了两眼,突然舔了舔下唇说道:“给你个休息的机会怎么样?”
虽然对于黑无常所说的“有意思”还持着保留看法,但是听到后面一句话,她就下意识地提起来警惕问道:“八爷怕不是藏着什么阴谋吧?”
黑无常眼睛微微眯起来,露出来莫名的笑容说道:“阴谋?你这么想的话,那还是算了。”
“我觉得我宁愿是算了,也不想跳进去八爷的阴谋。”嬴季说罢去抢黑无常手中的资料。
无奈后者身高和反应速度实在是她赶不上的,在原地挣扎了两下,她就放弃了抵抗,后者却是突然认真起来,拿着那一份嬴季还没来得及看完写着什么的资料,看着嬴季的眼睛说道:“这个事情,你真的要接受?”
对上黑无常难得认真的眼睛,嬴季忽然就有些飘忽起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八爷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事情,有什么是我不能够知道的?”
黑无常缓缓说道:“以你的脑袋,就算接触了恐怕也看不出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但是你若是不接受,我便替你接受,全由你自己思量。”
嬴季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过来那个又一次被卷起来的资料,缓缓说道:“既然将这个任务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自然没有理由推脱。”
这一次黑无常没有再阻止,看着嬴季拿走了资料不由得咂舌,无奈地转过身子,挥了挥手说道:“我可提前提醒过了,既然你选择了我也没办法,还是劝你一句,对这件事认真一点。”
嬴季握着那个资料,看着黑无常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一种送英雄上战场的感觉,不由得赶紧摇了摇头,虽然不理解黑无常说的那些话,但是还是打开了资料,一边走着一边看。
京城,明明已经是初二了,但是大街上依旧不时就冒出来烟火,沈士成拽着杜潮生在院子里也点了些,顾不上杜潮生已经不愿意睁开的眼睛,拼命想让他提起来一些神。
“好了,烟花也放完了,灯也点完了,我们能去休息了吗?”杜潮生有气无力地说道。
“哎,这连子时还没到了,”沈士成很是不满,拽着杜潮生说道:“以前守夜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累的,你做什么了?”
“我……”杜潮生只发出来一个音节,就叹了口气说道:“这又不是在家里面,自然没必要守夜,再说这也不是除夕了,差不多该睡就睡吧。”
“哎,看你这么累,就不难为你了。”沈士成摆了摆手说道:“去睡吧,去睡吧!”
杜潮生不好意思地在沈士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表示抱歉,就进了自己的屋子,下一刻就已经跌到了床上。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像是漏掉了寒霜的方格子,原本已经躺下去的杜潮生突然缓缓坐了起来。
低头看着不远处那一片白色,他伸手在身上来回摸了摸,拿出来一个香囊,像是药茶一样的香味缓缓在空气中扩散开,淡青色的香囊上绣着一朵开得正盛的莲花,清香像是从此来的一样。
嬴季站在她曾来过的那个庙会所在的地方,倒是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在这里像是举办盛会,她来回看了看,风景与第一次来的时候相差无几,只是原本还留有几分的残叶现在已经一点不剩了。
站在相对人要少了许多的寺庙后院,她抬头看着面前已经算是巨大的一颗槐树,枝干至少要一人合围,上面挂着不少还带着红色绸缎的竹板或者布条,上面写着或真或假或自私的许愿。
终究是冬日,风比平时要凉了许多,一阵风吹过,赢季却觉得自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仔细嗅了几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间,味道与那香囊一样,但想来应该不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难道是,她想起来那个老婆婆。
本来没想要隐藏的,像是万一被认出来了,想理由还是有些麻烦,纠结了一下还是躲了起来。
老人有些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树前,仰头看着头顶几乎布满了整个树的布条,半天后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后从自己的身上取出来一个青色的香囊,用一个木棍在树下的坛中挖了一个坑,将香囊埋了进去,这才站直了身子说道:“孩子啊,天一凉,你又要不好休息了吧?好好照顾自己啊……”
嬴季躲在坛子后面坐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心底一凉,这么特别的祭奠方式,她还是头一次见到,为什么要将香囊埋在这个地方?
听那个婆婆的语气,她所说的孩子应该指的是他的孙女吧,为什么她的孙女,会跟这个寺院,这个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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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有关系?
等到身后没了人,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缓缓走了出来,看着绝对放得下一个人的围坛,连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脑海中的想法。
按照阎王跟她说这个地方的异常所说,每过一阵子就有一个女子死去,不见尸体,不见灵魂,说实话找不到尸体还能够理解,但是如果连灵魂也找不到,就有些无法解释了。
这小小的一个镇子,说得夸张一下,谁还不知道谁家里面养了几只鸡,发生命案的话,必定是全镇都会惊动,但是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而作为阴界的他们,更是连灵魂都寻不到一分,嬴季突然有些不能够接受很多事情都是积攒到年后解决的这一规定了。
却想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手指微动,空气中传来一阵波动,一簇簇蓝色的荧光从树下树根的位置慢慢地冒了出来,让嬴季睁大了眼睛。
一百五十九杜潮生(玖)
嬴季离开寺庙的时候,冷风一股股灌进她的衣服里,似乎要将皮肤都一起冻住,但是她却没有抵抗,只觉得这种冰冷能让自己的心里轻松一点。
随便找了个屋檐,背对着人潮如涌的地方,她拿出来那个写着几个名字,还有关系的纸张,默默地闭了闭眼睛,不知道下一步应该从哪里入手。
只有一件事是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失踪女孩的尸体,一定是藏在那棵大树的下面。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这一点都不能让人理解,如果杀害女孩的人,那本不应该是他们可以管的事情,如果杀害她们的是鬼,有为什么要将尸体埋在那种地方呢?
然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些女孩的灵魂从没有被找到,凡人是不可能控制灵魂的,就算有些人通过某种仪式似乎真的可以见到鬼神一类的东西,但是轻易抹杀一个人的灵魂,却已经超出了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嬴季想不通,除了都是年轻的少女,她也看不出来这几个女子之间有什么联系,嬴季长出了一口气,倚着冰凉的屋脊,一时间有些茫然。
腰间的香囊又飘出来淡淡的香气,她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想到自己竟然无视了最明显的一个地方,既然那个婆婆将香囊埋在那个地方,那么很可能其中就有她的孙女,她会不会知道什么呢?
打定主意,嬴季从屋顶跃下,先是来到了寺庙门口,然后向着自己上一次遇到老人的地方走去,已经入夜,街上的人散了些许,嬴季一路向前,却没有找到老人,想来她今天可能出门只是为了去寺庙一趟吧。
老人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她还没有能凭借着气息找人的能力,只好叹了口气,看起来只能明天再来一次了。
初四,沈士成从厨房端出来一锅鸡汤,放到了桌子上抖了抖双手说道:“来来来,快尝尝,我可是问东街的赵大娘要来的方子,心煮了两个时辰,绝对比福香斋的好喝!”
杜潮生从外面走过去,笑了笑坐到了桌前说道:“好,我尝尝。”
“你一大早就出去,是去做什么?”沈士成一边盛汤一边问道。
“出去逛逛啊,”杜潮生说罢停了一会儿又说道:“对了,我下午要去小西湖走走。”
“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出去玩了,啊?”沈士成一脸不服地将鸡汤摔到了杜潮生的面前喊道:“而且你还不带我!”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出去了吗?”杜潮生无奈地说道。
沈士成都快跳起来了,指着杜潮生的样子,仿佛在指着自己偷偷出去玩的夫君一样骂道:“你前几天还说,过完了年,马上就是殿试了,应该以好好读书为重不能再出去跑了!”
杜潮生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低头尝了一口鸡汤后,眉头都皱了起来,连忙拿起来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好咸!”
沈士成的思绪瞬间被拉了回来,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啊?真的吗?我尝尝……”
停了一瞬后,沈士成瘫到了桌子上,颇为幽怨地说道:“所以我就说,当初就应该请几个丫头妈子的,你偏偏不让,这可好,过年连口热汤都喝不到……”
“熟能生巧,不急不急。”杜潮生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起身就要离开。
沈士成立刻反应过来,果断拽着杜潮生说道:“等等,你可还没告诉我,你下午去小西湖是要做什么呢?偷偷跟谁约了?”
“嗯,”杜潮生思考了一下,笑道:“算是吧,不过你如果要跟过来我也不介意。”
“咦……”沈士成嫌弃地拖了长音,摆了摆手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再跟我去,那不是太扫兴了?”
杜潮生笑笑,也不在说话,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内,躺到了床上,脑袋枕在手上,一只手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青色香囊,抬眼看着随风晃动的香囊,眉目里都是欣喜。
半个时辰前,福香斋楼下,杜潮生本来只是过去碰碰运气的,谁知道路过的时候竟然真的看到了那个正在买酒的姑娘。
嬴季拿着那一坛酒转身的时候着着实实被在她身后盯着她的男子吓了一跳,虽然后者眼中并没有威胁,非要说的话,还有那么一点温柔的感觉,但是嬴季还是吓得躲了一下,才问道:“杜公子有什么事吗?”
杜潮生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没,我只是路过,见姑娘在这里,所以想要打个招呼罢了。”
“是吗?”嬴季似问非问,提着酒率先向外走去,心里不由得带了几分抱怨,所以说为什么八爷想喝的酒要她过来买啊……
杜潮生看着她手上晃晃悠悠地两个坛子,连忙跟了上去说道:“姑娘不介意的话,我送姑娘回去吧?”
“嗯?”嬴季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连忙说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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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虽然有些明白杜潮生觉得这两坛子酒有些重,还是暗暗叹了口气,她是要回地府啊,你怎么送?
杜潮生多少有些尴尬,想了想连忙问道:“上次嬴季姑娘说自己是在京城游玩的,京城的风景可有逛一遍?”
“杜公子想要带我看看?”嬴季笑了笑问道。
“如果,姑娘愿意的话……”杜潮生微微低了声音说道。
看着杜潮生的模样,嬴季突然觉得有些看不过去,她给这个人的拒绝已经够多了,况且她个人也不是会让别人下不来台的人,盯着杜潮生许久,她才轻声道:“那,杜公子有何建议游玩之处吗?”
游玩真的只是一个理由,这京城别说逛一遍,恐怕连一半风景都没有看过,所以也就任由杜潮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小西湖的风景说不上多么惊艳,却胜在幽静自然,在贴着山的一头,踩着竹筏就仿佛置身于世外之地,不受任何世俗影响。
“感觉还不错吧?”杜潮生从后面走过来,轻笑着说道:“这可是少数人才知道的地方。”
嬴季扭过头来,却见杜潮生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氤氲了空气,将他的脸藏在后面,一身白衣竟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一双书生的眼眸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让她不由得就陷了进去。
“嬴季姑娘?”杜潮生走过来,竹筏悠悠荡荡地晃了晃,看着仿佛大梦初醒地嬴季,含笑问道:“怎么了?”
嬴季愣了一下,连忙扭过头来,轻声说道:“是个休息的好地方,没想到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有这样隔绝人世之地。”
“你喜欢就好,”杜潮生轻呼了一口气,看着白气在面前消散才说道:“这也是之前和有人游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地方呢。”
一百六十章杜潮生(拾)
嬴季蹲下身将手放到了冰凉的水中搅了搅,杜潮生连忙跑了过来有些急切地说道:“这个时候的湖水寒气太重很伤身体的!”
她愣了一下,将手拿了出来只是想要试试,倒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不同于旁人,一时间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但是话一说出口她就有些不解,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杜潮生从怀中拿出来一块绢布,将嬴季的手拿过来细细地擦干,皱着眉说道:“如果想玩水,等到夏天再来就是了,别在这之前就冻伤了自己的手啊。”
嬴季低头看着被小心地缠到自己手上的白色绢布,还有杜潮生骨节分明的手掌,手指颤了颤,将手抽了回来轻声说道:“抱歉。”
“道歉是你的挂在嘴边的话吗?”杜潮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介意自己被晾在空气中的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手回到袖子中。
“可能吧,”嬴季低眉笑了笑:“因为经常做错事情。”
“做错事情?”杜潮生有些惊讶地,一边往岸上走去一边说道:“你看起来可不像是手脚毛糙的人啊。”
“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会任由自己的两个好友喝得烂醉的人。”嬴季说罢,微微抬起头,眸子里闪过几分狡黠。
杜潮生愣了一下,连忙笑了笑说道:“这算是你对我的试探?”
嬴季脚尖在竹筏上点了一下跳到了岸上,扭头笑道:“不,这算我给你的提醒。”
“提醒?”杜潮生不解。
“对,”嬴季随便找了个方向走过去说道:“提醒你,别觉得我是普通的女子。”
看着嬴季缓缓离开的背影,杜江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没有这么觉得过啊。”
第二天,嬴季在那个小镇转悠了半天,总算打听到了老人的住处,站在竹篱笆搭成的小门前,院子里破败的枯树荒草一览无余。
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先进了院子,才敲了敲破旧的木门,手起落,就有被虫蛀了的木屑掉下来,在风里散开,险些迷了嬴季的眼睛。
屋里面没多久就传来了应答的声音,的脚步声来到了门边,木门被往里面打开,露出来老人带皱纹的脸。
嬴季率先打招呼说道:“婆婆,那个,你还记得我吗?”
说罢看着老人眼中露出来的一丝疑惑,连忙将自己身上的香囊拿了起来递到了老人面前说道:“之前十月二十盛会的时候我们见过,你送了我这个。”
看起来香囊要比嬴季的脸有意义的多,但是显然并不完全如此,因为老人直接跳过了香囊,盯着嬴季的脸好一会儿,浑浊的眼睛发出来光亮,招了招手说道:“我记得你啊,你跟我的小孙女,真的是很像啊,快,快进来坐坐!”
嬴季笑着应了一声,走进了这屋子内,一点都没有辜负院子里的败落,屋子内少有光线进来,说是昏暗也不为过,散发着老人周身会独有的气味。
她坐到了桌边,老人连忙给她倒了碗水说道:“我这小地方,少有人过来,也没什么能招待的,你别嫌弃。”
嬴季连忙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些事情想问一下婆婆。”
“嗯?什么事啊?”老人闻言也坐到了桌边。
嬴季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抱歉开口道:“我,想问一下婆婆孙女的事情。”
此话一出,狭小的屋子内登时陷入沉默,停了好一会儿老人才缓缓问道:“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件事情呢?”
嬴季微微抿了抿唇,才说道:“我,看到婆婆将东西埋到了东街寺庙里面的树下,那棵树,跟婆婆的孙女有什么关系吗?”
看不清老人的眼中是什么情绪,只是下一瞬,屋内响起来一声长叹,老人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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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那小孙女是病死的,就在去年年初,在那棵槐树下。当时她说要去求个愿,没曾想,当场就吐了口血,就再也没想过来了……”
“抱歉,”嬴季皱了皱眉,又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的老人,只是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她的孙女在树下死去,树下偏偏又有那几个少女的尸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春节的气氛直到初七之后才稍有停歇,后面几天杜潮生都没有再见到嬴季,但是莫名的,他并没有像第一次看着嬴季离开时候的那种心慌,偶尔拿出来那个香囊看看,他总觉得她一定会出现。
一过了春节,似乎时间都变得快了起来,只是京城中却未带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惶惶不安,连带着人心都变得轻浮起来。
只是没曾想到春后的第一场雨来的如此突然,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面,沈士成坐在福香斋临窗的位置叹了口气说道:“早知道就听赵大妈的话了,谁知道真的会下雨呢,果然不听老人言是会吃亏的。”
“我当时可是劝过你了,谁知道你怎么不服气,非说人家是在骗你的呢?”杜潮生无奈地说道。
“哎,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今天晚上可是跟张兄约好了去听曲的,这下可能要去不了了。”沈士成说着摊到了桌子上,仿佛失去了了不得的珍宝。
只是杜潮生倒是不解,他本就不甚在意那些玩乐之事,要不然就算劝不了沈士成自己也会拿一把伞出来的,看着沈士成失望的样子,他轻声说道:“既然去不了,那就在这里小酌一顿也未尝不可啊,算我的,怎么样?”
“这是你说的?”沈士成顿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问道。
“是,我说的。”杜潮生应道,抬眼扫向门口刚想将店小二叫过来,就看到门口一盏红伞被人了起来,露出来里面巧挑的女子,不由停住了动作。
好不带思考的,杜潮生走到了门口,扬起来笑容道:“嬴季姑娘,竟然又在这里遇见,真是太巧了。”
嬴季将伞放到了身侧,才仰起头来轻声笑道:“是啊,太巧了……”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不知不觉得来到了这个地方,嬴季放下伞的时候才给自己找了一个进来躲雨的理由走了进来,不缺确实没想到,真有这样的巧合。
沈士成往这边看了一眼,不满地叫嚣道:“喂喂喂,杜潮生,那位美人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百六十一杜潮生(拾壹)
人要见面多少次才足够熟悉,要说多少话才足够亲密,这种事情向来没有答案,但是有一种说法,叫前世的千百次擦肩才换来今生的一次回眸。
虽然嬴季敢以人格保证这句话是假的,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杜潮生的身上也许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吸引力,要不然她怎么会想要到福香斋去呢?
其实嬴季多少明白了之前黑无常跟她说的那些话的意义,也多少算是明白了杜潮生一直在找的人是谁,但是凡间情险,试上一试又如何呢?
后来,黄巢大军攻入京城的时候,嬴季正站在船舫的顶部,惹得杜潮生焦急地大叫。
但是嬴季终究没有想要泄露自己的身份,顺着支住慢慢滑了下来,对上杜潮生又无奈又气的目光,蓦地就闪了闪眸子,低下头去。
京城人人慌忙逃窜,但是黄巢大军早早就围成的包围,尤其是寻常百姓能够逃得出去的,沈士成拽着还在看书的杜潮生,眉毛都快扬上了天,大声说道:“我说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觉得这殿试还举行得了吗?赶紧想办法保着自己逃出去吧!”
“逃?你能逃往哪去?”杜潮生挑了挑眉说道:“你可是见到了前一日出逃人的下场吗?”
“这……”沈士成无话可说,黄巢军嗜血善伐之名他多少也有耳闻,一时间颓了下去,窝在椅子上不再说话,天下之大,京城之小,他能逃往哪去呢?
嬴季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一人占了桌子一边,一个看书,一个望天的景象,不由挑了挑眉道:“想不到你二人倒是闲然自在啊?”
“嬴季姑娘?”沈士成率先跳了起来,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一个女孩子万一被人看到来了两个男人的住所,怕是对名声不好吧?”
嬴季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如此乱世,你还指望能有名声这种东西?”
“说的也是啊……”沈士成慢慢地坐了下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杜潮生这才站起来,将书放到了桌子上,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被带走当成人墙抵御大军啊,”嬴季歪头笑道:“看起来住得偏僻一些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一边的沈士成撇了撇嘴说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么个荒芜的地方,都能给你们说出来高雅的趣味来。”
“苦中作乐嘛。”杜潮生笑了笑,将手中的茶壶拿起来,给两个人倒了一杯酒说道:“来,机会难得,以茶代酒,敬我们今世相见有缘,来生再见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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