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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换酒13
两间竹屋比邻而立,池深随口一问:“阿柔,你元功练到几重啦?”
“少主,我低你一重,乃筑基境四重天。”
池深脸上一苦,失笑道:“你年方十四,比我还小三岁,那我本事可真大大的不济啦。”
“少主......”阿柔想了一想,安慰道,“少主根骨必定是比奴婢好很多,只是从前疏于修行,方才落后。阿柔出身贫苦,很小就签了卖身契进了拜花山庄,若不加倍努力,穷其一生也只能做个粗使丫头,怎么能来到少主身边伺候呢?”
池深摇头道:“你不必拿话安慰我,当我丫头有什么好呢,我从前脾气这样差,害你吃了不少苦。”
阿柔连连摇头,嘻嘻笑道:“少主千万别这样说,如今对奴婢不是极好么?老爷与夫人又是大度好说话的,能进拜花山庄是奴婢的福气呢。”
“阿柔,我既决意悔改,你往后也不用自称奴婢啦,我就把你当自己妹妹一样,好不好?”
“这可使不得!”阿柔唬了一跳,慌忙摆手,“主子就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身份有别,岂敢高攀?”
池深叹了口气,知道要想改变阿柔的思想,短时间绝无可能,便不勉强,只是说:“好罢,只是奴婢二字,休要再提,你我现在都是不动峰打扫仆从,身份别无二样,让人听见了,以为我使什么少爷脾性,弄的格外不同些。”
阿柔一想,这倒也是,其余有头有脸的弟子,一般都是迈入苏灵境后才来拜师,而元功低下的仆从,都没什么势力背景,且年纪多在十二三岁,像池深这样年纪大实力还如此弱的,当真也是百里无一了。
阿柔笑着应下,又见池深把玩起随身佩戴的那块芙蓉软玉,怪道:“少主,你又在瞧这块玉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何你伤好之后独独喜爱看它?”
池深心心念念的,正是那块藕荷独山芙蓉,一边拿手指抚弄,一边流露出笑意:“我在意的,并非这块玉料价值几何,而是它让我获的真心。”
“阿柔更糊涂了,这不就是少主偶然在玉铺买的么,一块玉也分真心假意吗?”
池深将玉佩放入领中,摇头道:“你不会明白,不说也罢。”心中却想,极元大陆比玄元大十倍不止,我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与哥哥相见。一想到此,心中愈加沮丧。
如此过了大半月,池深总算摸清不动峰门路,令羽门下有九位亲传弟子,每五日论一人给记名弟子授课,门下弟子皆虚心受教,若当真被事绊住脚,亦或心有所悟闭关修行,也可不来,令羽不强做规矩。
池深根基如小溪滩般浅薄,恨不能日日垂听,态度端正,练习勤奋,令羽暗中观察,几番下来,深感满意。
这一日池深做完日常清扫,劈柴担水工作,正盘坐于简陋竹床打坐,吸天地玄气,脑中忽有异响:“本草经.木部卷开启,知百草,养万木。”
池深听到这熟悉提示音,大喜过望,他自占了云深这个身份后,怎么也找不着古当初给他的墨色玉石,本以为是丢了,原来它还在,只是不知藏在身体里的何处。
欢喜过后又觉奇怪,好好的,怎么突然开启木系技能了。纳闷间忽听外头传来小跑的步伐声,阿柔人还未到屋前,便先喊起来:“少主,少主!”
池深回思绪,跳下床,打开门道:“何事这样大呼小叫?”
阿柔跑得满头是汗,眉眼弯弯:“那当然是好事啦!”
第28章重逢
“少主,我听人说,大师兄院子里的苍麻昨日突然枯萎,请了春回峰的人来看也不见好呢。”
池深十分不解:“这算什么好事?”
“诶呀,我的好少主!你的灵根不正是木系吗?若是你能把将死灵草救回,别说不动峰,就是春回峰也得高看你一眼呀,不仅大师兄欠你一份人情,春回峰指不定还要把你讨去为关门弟子呢,哪个不比留在这整日干杂火强?”阿柔急得跺脚,心道自家少主脑袋真是坏啦,放在以前他早动歪脑筋了,怎么如今半点儿也想不明白。
池深回身进屋倒了杯水,让阿柔坐下,逐一辩道:“令羽仙长尚未你我为徒,因而大师兄这个称号,咱们叫不起,需同别的仆从一样也尊各路弟子为仙长、仙子。再者,春回峰乃木系灵根聚集之所,那里来的人都治不好灵草,我去了又有何用?”
阿柔咽下粗茶苦水,噘着嘴道:“迟早是要叫大师兄的......少主,俗话说死马当活马医嘛,咱们就偷偷去试试,保不准就瞎猫碰死耗子了呢!”
池深失笑不已,摇头道:“你啊......有空多读些书,别整日和人厮混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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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要是不和大家打好关系,怎么能得来这个重要消息呢!少主,你就去去试试罢,咱们天黑动身好吗?”
因着九大弟子的石屋在不动峰第二高处,池深与阿柔筑基之境无法御物飞行,只能靠双腿爬上三千台阶。
等池深两人爬到,身上汗早已干湿过几回,纵使有筑基根底也有些吃不消。
石阶左侧山壁有三间石屋,右侧乃六间,两人摸着黑前行,阿柔拍拍胸口,轻声道:“好在大师兄、二师姐和三师兄月前出了不动峰历练,否则就是一个蚊虫从门前飞过,他们也听得到动静的。”
“你懂的倒是很多,还有什么是你没打听到的?”
阿柔如今也不怕池深,卖弄打探来的消息:“我还听说大师兄此行出去,便是想一举突破苏灵晋升顺心境。少主,夫人修炼四十余年才入顺心中期之境,大师兄才二十有八,岂不是厉害至极!”
池深哼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在不动峰、蒹葭山或许算得上厉害,去了外面,恐怕也称不上拔尖。”
“大少爷二少爷与大师兄年岁相若,也不过才入苏灵境......少主,阿柔知道了,你是心里妒忌啦!”
“你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我打你嘴还是轻的。”池深语中毫无气恼之色,阿柔得寸进尺,嘻嘻直笑:“少主如今是君子,所以只会嘴上说说,才不会动手呢!”
两人边走边笑,倒显得路途缩短许多,很快便来到大师兄所在的石屋前。石屋前后各有一大片辟出的院落,苍麻正是栽种于后院内,两人绕过篱笆围墙,翻入后院,阿柔点开火折子照亮四周,奇道:“少主,我听说弟子们的住所,都设有禁制,以防外出时遭小人侵,怎么咱们轻轻松松便进来了呀?”
池深也想不明白此事,但也不愿露怯,故意拿话笑话道:“因为少主现如今已是君子,既然禁制防的是小人,自然不会拦咱们两个了。”
阿柔一听便知池深是在打趣于她,想了想,笑道:“咱们来是为了救治苍麻,可不是偷鸡摸狗,君子一说,当之无愧。”
池深被她逗乐,哈哈一笑,可怜他医书医理半点没有摸过,幸而苍麻枯萎,在一众灵草中十分明显,去他露破绽之苦。
装模作样将手摆在苍麻上轻轻抚了抚,再慢慢灌输元力查探,元力经过叶片时,池深忽觉心中一动,生出一丝异样来,附身将元力集中于叶片之上,终于让他瞧出不对来。
原来这苍麻叶上有诸多黑色小点,如今其中混入了不少池深叫不出名的小虫来,嵌在黑点内,即便是高出池深两个境界的人来看,也未必瞧得出。
池深心知肚明,他能辨别真伪,绝不是自己的本事,更不是歪打正着,定是那墨石带给他的本草经.木部衍生出的本事!
源头查明,池深拼力用元劲冲刷小虫,饶是知道罪魁祸首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害虫祛除干净。
期间忽觉脖侧一痒,池深也没太过在意,事成后擦去额间细汗,正想唤阿柔离去,忽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阿柔吓得失声惊叫,慌忙捂住嘴,蹲下身将池深翻转过来连连晃动,就是不见他醒来,急急如热锅蚂蚁,呼唤中带了哭腔。
“这个小女贼,倒还算讲义气。”
冷不丁一道清冷女声在脑后响起,阿柔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口腔,腿脚一软歪在地,战战兢兢别过头去,只见两男一女并排站开,立于她身后,这三人何时来的,她却半点不知!
阿柔再仔细一瞧,但见两旁的男女一个虎目星眸、丰神俊朗,一个素妆淡服、仙姿玉貌,而当中男子长身玉立,斜眉凤眼,双眸如有星海浮沉,被他一瞧,叫人又怕又移不开眼,他身边站着什么人,很快便也顾不上看了。
阿柔并不是傻的,心中一阵乱跳,急忙扭过身朝三人拜道:“不知是哪三位仙长仙子大驾,我乃峰内打扫仆从,还请救救我家少主罢!”
这次说话的换成了那位俊朗男子,声音清亮:“你们两个胆敢夜半偷入大师兄院子的灵草田,莫说救他,就是你,被我们抓了个正着,那也是要严加惩治的。”
“不是这样!”阿柔急地哭出声来,“少主不是贼人,他是给仙长枯萎的灵草治病来啦!”
“谎话连篇,你家少主是什么人?不动峰六十余位记名弟子,我个个都认得,从未见过他,若他和你一样只是峰内仆从,如何有本事诊治大师兄的灵草?”
池深方才晕倒,还未来得及告诉阿柔灵草是否治好,不过即使说了,苍麻也不能在一时三刻内恢复如初,这简直叫阿柔百口莫辩,无奈之下只能磕头哭道:“求仙长高抬贵手,纵使阿柔现下不能证明少主清白,可咱们两手空空,并未拿取院中分毫物件,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呀,阿柔笨嘴拙舌,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什么可惜,但若是连累了少主,万死也难辞其咎!”
男女对视一眼,瞧这不断磕头的女子确也不像是无耻小贼,更见倒地之人端得一副好相貌,纵使中了麻毒,也难掩其绰绰风姿,不看向当中,犹豫道:“大师兄,这......”
阿柔心内一凛,暗道,原来他便是令羽大弟子!无怪气势如此惊人,亏自己一路谈论他许久,人在眼前时却浑然不知。
正胡乱想着,有一物破空而来,阿柔抬手一接,抓到一颗褐色药丸,立刻回过神来连声道谢,转身喂进池深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再加池深中毒时间短暂,很快便悠悠转醒,借着火折和月色的莹莹光华,模糊见到俯视自己的三人。
其中两人倒也没什么,只是中间那位,池深瞧了一眼,蓦地心跳如鼓,咚咚作响,脱口叫道:“哥哥!”
那人跟着一愣,神色骤变,大步跨上前来,又突然住脚,脸上尽是惊疑之色,哑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池深顿觉口干舌燥,思绪更是百转千回,眼前人眉眼超群,见之难忘,且见他反应,不是向天游又是哪个,他如何也想不到,两人竟在此情此景下重逢!
向天游见他呆呆愣愣不作答,语气已有几分急切,又说了一遍:“我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池深暗想,我如今已不是王小宝的身子,贸然认人,恐怕哥哥未必相信,若再怀疑上我,更是徒惹麻烦,且先不急,待我与哥哥相熟些,我再慢慢道来,让他也好接受。
池深还不知自己那是近乡情怯之意,打定主意后含糊道:“给仙长陪个不是,是我脑子昏沉认错了人,还以为身处家中,两位兄长瞧我来了。”
阿柔大为不解,心道,家里两位少爷和自己服侍的这位,可是相看两厌,井水不犯河水,如何会把人认错,显得往时在拜花山庄兄弟间有多情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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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这么腹诽,但万事仍以池深为重,越想越觉得他脑子糊涂了,急道:“仙长,不会是我家少主毒气未尽,坏了脑袋了?”
向天游被她这么一打岔,渐渐回失态神色,语气冷漠:“瞌睡虫的毒,只会令人陷入昏睡,你有见过人睡一觉睡傻的么?”
阿柔一听,顿时呐呐不敢言,池深翻起身道:“苍麻枯萎,是因害虫作乱,我方才已清除干净,等到明日应该就会有起色,若仙长还有怀疑,我在这守到天明就是了。”
向天游被方才一出勾起往事,语气大为不耐,一甩袖将手背到身后:“你说的倒轻松,我这院子可不是任人想来便来,想留就留,想走便走。”
池深今夜连连吃瘪,更是从来没在向天游面前受过这样的冷言冷语,胸腹中也蓦地生出好大一股子怨气怒气,梗着脖子说道:“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巴巴地爬三千台阶来治灵草,仙长在不动峰乃一人之下百人之上,身份金贵,你要把我赶出去,打出去,统统都随你!”
阿柔听后吓出一身冷汗,心里叫苦,哎呦,我还真当这祖宗伤好后改头换面啦,原来这臭脾气一点没变呢!
向天游本也听得生气,但见池深说到最后,话音里带足了委屈之色,眼眶全已然湿透,想到他的宝儿当初也是巴巴地跑来给他送衣送饭,心里没来由一软,语气也缓和不少:“不问自来是为贼,你倒还有理委屈了......罢了,你既在不动峰座下,谅你说的也不是谎话,此事就当揭过,若苍麻真被救活,我还需赏你医治之功。”
第29章仆
池深听了,怒意稍减,可向天游左右两人却大感吃惊,不知这笑脸冷心的大师兄何时这么好说话讲道理了。
“那倒也不必,”池深脾气向来是如此,别人若冷言冷语,他便也倔得吓人,若给他三分脸面,反倒吃些亏也无妨,“仙长说的不错,不问自来......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总归是我鲁莽在先,被暗虫所伤也是咎由自取,还要谢仙长救治之恩。”
向天游心道,这瞌睡虫细若蚊蚁,振翅无声,本就是我拿来守护院中灵草所用,不过这人既然毫不知情,我也不必与他解释,反倒是他断然拒绝酬劳赏赐,情态不似作伪,倒值得人赞叹一句。
“也罢,既如此,你便下山去罢,腿脚快些,还能睡上一二个时辰。”
池深也不多言,一躬身后带上阿柔一道走了出去。直到走上通天长阶,池深方如梦初醒般双肩一震,蓦地慌张张扭头朝上边看去,只见远处当先的一座石屋在繁花密枝中隐隐透出一点黄豆大小的光晕,不由便看痴了。
阿柔等了片刻,忍不住凑近轻声唤:“少主......少主?”
池深忽地流下两行泪来,阿柔见之大惊,也跟着哭了起来,扭着手指道:“少主,都怪阿柔多事,害你遭仙长误解,你若生气,只管打我骂我消消火,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阿柔,我记得来时你曾说,大师兄今年二十有八,可是真的?”
阿柔不知池深为何忽然提及此事,虽不解但仍老实回答:“那是自然,小虎哥说的,不会有错,他打小就长在峰内,记得清清楚楚,大仙长是八年前来的不动峰,令羽峰主他为徒那日正好也是他的及冠礼,照这样算,今年可不就是二十八了么。”
“原来,”池深苦笑一声,望向天边三轮满月,“已经过去十年啦。”
阿柔更是糊里糊涂,傻傻跟着池深抬头:“少主,你今晚好生奇怪。”
池深走出石阶踩上山坡一边的草皮,撩起衣袍下摆坐下:“辰时跃五阳,夜半升三月,怪的不是我,分明是这个世界。”
阿柔连忙提起罗裙坐到池深身边,压低声音急道:“少主别瞎说,极元之上的元尊之阳、元尊之月都是飞升成圣的元尊,据说九十九个中世界和九百九十九小世界的一举一动,尽在八位元尊掌握之中,万万不可出言不敬呐!”
池深沉沉叹出一口气,神色是阿柔从未见过的沮丧,也不知自家少主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便又听他问道:“阿柔,我听你说了许多,竟还不知道大师兄叫什么名呢。”
阿柔笑道:“谁叫少主往日不是闷头做事,就是听课修行,半点也不理窗外事呢,大仙长名叫向天游,乃纯风灵根,深得令羽峰主喜爱,方才站他身边儿的两位,若阿柔猜得没错,应当就是跟着他一同外出历练的师弟妹,喻庄仙子和白舟仙长了。”
池深只听了一半,剩下那些已传不到耳朵脑海中了,心思如浪翻涌,果真是哥哥没错,原来并非是我被毒虫蛰糊涂了,又想道,幸而方才没贸然相认,玄元往事于我仍历历在目,于他是一别十年,也不知还剩多少思念,大道无情,别是已忘了......
如此思来想去,神色变幻反复,看在阿柔眼里简直与中了邪无异,求道:“少主,咱们还是快些下山回屋去歇息罢,明日还得早起听峰主授课呢。”
池深心中烦躁,挥手道:“明日怕是天不亮就得徒步上峰顶,现在回去睡倒是睡不了几个时辰,累却要累死了,如今天气冷暖适宜,就幕天席地将就一晚罢。”
阿柔什么都依池深的,当即点头同意,理了理附近杂草,躺倒后不多时便呼呼睡去了,池深心事重重辗转难眠,见不远处的少女睡得香甜,毫无烦心事挂记,不由轻轻一笑,笑中带了苦涩:“阿柔,阿柔,若我也能像你这般心思简单,便可省去诸多烦恼了。”
迷糊间天色微微亮了起来,池深两眼底下各挂着一抹乌青,气色难看。
两人发梢衣角都沾了不少清露,可谓形容狼狈,草草打理了一番,便重新走上石阶,一路上时不时有同去听课的修者御物从两人头顶飞过,阿柔每每听见动静,总忍不住抬头去看,艳羡不已:“少主,等咱们踏入苏灵境,便也可用气御物飞行,那可真方便,再也不用这样苦哈哈地走断腿了。”
他们主仆二人自进了不动峰后专心修行,山中一月进度堪比在外数年,竟先后提升一层迈入筑基五六重,池深想起此事也多有愧疚:“从前在山庄,我自己不务正业也就算了,连累你整日做琐碎杂物,耽误了修炼,其实你资质尚可,再过五六年,说不得就能顺利进阶。”
“啊呀,那阿柔岂不是比大少爷二少爷还厉害啦!”阿柔吃吃笑道,“想也不敢想的。”
池深笑她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不动峰前堂,照例在最边角的蒲团上坐好,静等其余人到齐。
辰初未到,不动峰现有的六十七位记名弟子皆已来齐,池深如今这具壳子的两位兄长也在其中,但自打他入峰以来,三人见了也权当不认识,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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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罢了。
最后到的正是向天游并一众师弟妹,记名弟子一见了他,纷纷起身齐呼大师兄,得知今日正是由向天游授课传道,更是不胜欣喜。
向天游同喻庄白舟自然也瞧见了角落里的池深二人,微觉诧异,面上却不显露。
池深再见向天游,心绪翻滚并不比昨晚平静多少,听课时更是浑浑噩噩,只顾盯着人瞧,满脑子翻来覆去尽是过往两人相处时的桩桩件件趣事,至于向天游讲了什么,那是半个字也没听清。
一个时辰过后,向天游授课完毕,记名弟子若有所悟,拜别过后匆匆掉头离去,九位亲传弟子却无一人离开,像是在等人。
其中一位圆脸姑娘见池深二人迟迟未走,皱眉催赶:“你们两个,无事便快些下峰去,大师兄外出归来,师尊有话要交代,这都不是你们能听得的。”
向天游却忽然出声道:“无妨,我与这两位小友也有一面之缘,正好有点事要禀报师尊。”
圆脸女子吃惊不小,正想再问,令羽飘然走了出来,只能先行作罢,一道行了礼。
令羽打量向天游一番,微微蹙起白眉:“修为略有进,但仍未突破。”
向天游面露一丝苦笑:“徒儿外出时候曾说归来必达顺心境,如今看来,这顺心二字,实在是世上极难之事,越是追寻,越难做到。”
令羽点头同意道:“正是如此,先天、筑基到苏灵时,往往武境圆满,晋升便也水到渠成。然而苏灵迈入顺心,则是修真途中的第一道坎,究竟何为真?你心里最渴望的事物,能骗得了旁人,却瞒不了本心,为师当年在这一步,足足花了四年时光,可放眼极元,却还不算最九的,因此你也不必太过气馁,执念太深,反于修行不利。”
向天游躬身道:“师尊点悟,弟子受教。”其余八人也齐声道:“弟子受教。”
令羽早便看见了池深二人,此时偏过头问:“可是有事?”
向天游冲池深一招手,答道:“此事与徒儿有关,我院内所种苍麻枯萎,据说特意请了春回峰的人来看过仍无济于事,原不是什么名贵灵草,劳烦师尊挂心了。然昨夜我与喻师妹白师弟回峰,竟碰见这位云深小友。”
跟着便将大致情形描述了一遍,末了道:“今早我再查探,苍麻在云深救治之下果然有所回转,如此看来,昨晚是我误会了他。”
令羽面有讶色,直直朝池深看去:“此事当真?”
池深头皮一麻,硬着脖子走上前回答:“是,我是木系灵根,这一点峰主是早知道的,往日在家时也曾读过一些偏门书卷,习得一些杏林医术。”
“这一点你父亲倒不曾提过,不过虽说你治好灵草有功,但夜半上山,偷入天游后院于情于理不合,不得不令本尊质疑其中目的。”
池深连声解释道:“治好灵草实乃歪打正着,云深不敢居功,还要向仙长赔擅闯宅院的不是才对。”
阿柔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护主心切,膝盖一软就要下跪,她方有一点动作,令羽便拿手一拂,一道柔和劲风掠过,阿柔只觉双腿一热,再也跪不下去,只好站直了身子回答道:“峰主且听小仆一言,我家少主本没这个心思,都是小仆从旁挑起,想着能令春回峰无功而返的疑难杂症,若是自家少主人能一力解决,岂不是可受人青眼相加,受仙长和峰主器重。小仆见识短浅又不懂规矩,什么责罚都甘愿承受,只不敢拖累了少主!”
向天游听到后来嘴角微微翘起,笑道:“倒真是个忠心不二的仆从,昨晚我也已见识了。师尊,这些都揭过不提了罢,我正是想和您商量,将云深入我院内,做个专属的打扫仆从,当然也是看重他照顾灵草的一点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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