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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换酒13
池深粲然一笑,心道,岂止是忍得,我便是为了这个到你身边,不见你凌霄绝顶绝不回还!
两人再度明了心迹,高兴上路,昼行夜歇,竟比预计还要早两天进了赤马县。可惜他们一行三人来的还不算早,县外关门已排起小龙,由守城士兵粗略检阅一番方可入内,池深透过窗子看去,背着包袱的文人占了一半,赶着马车配着小厮的多半是赤马附近县城的富家少爷小姐,还有些佩刀持枪的江湖人。
向天游的马车靠了过去,并不显眼,只是等他人下来时,那站在马车旁拿帕子扇风的小丫鬟,连同透过窗子悄悄向外打探的小姐,便都窃窃私语起来了,甚至有几扇窗被半推了开来,里头的人假意与丫鬟传话,实则不住地往向天游脸上瞧。
玄元到了大国这一朝,民风也算开放,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姑娘家,还是不能当街与陌生男子牵扯不清,可江湖儿女却不拘小节许多。
站在斜前方的一小队人里,有一青衣女子,手握腰剑,眉眼灵动,朝向天游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少年郎眉眼实在俊俏,面上挂着淡笑,却自有一股迫人气势,和左右那些文文弱弱的书袋子大不相同,偏过脸同身边年纪相仿的一男一女说了几句,便嘻嘻一笑,掉头朝向天游走来。
向天游纹丝不动,只等她上来招呼:“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问话间偏过身指了指不远处的四位友人,介绍道:“我与几位师兄师姐是御剑宗弟子,闲来瞧赤马灯诗的热闹,不知是否有幸邀兄台同游?”
向天游抬眼往人堆望去,两男一女神色和善,报以一笑,唯独最后一名男子脸色黑沉,只盯着青衣女不放,一点心思全然写在脸上,不由好笑,摇头婉拒:“我与家弟同行,小弟顽劣,须得多加看顾,恐打扰诸位游玩,多谢姑娘美意了。”
青衣女望马车内看了眼,什么也没看着,她倒也不多纠缠,大方笑道:“实在可惜,在下何守青,敢问兄台大名,来日若再相遇,也好唤的上名。”
“何姑娘客气,在下向天游。”
第6章守青
众人将何守青的好样貌瞧的分明,弯眉杏眼,翘鼻红唇,纤腰一握,轻盈可人,却也遭拒绝,顿时歇了七八分心思,安稳等入县门。
何守青自来问话起,便驻足在向天游身侧不肯离去,十分活泼,却不招人厌烦。“向大哥进了赤马,可曾想好住宿何处?”
向天游摇头道:“不曾。”
“那可就糟了,这几日的客栈生意必定火热,去的晚了怕是订不到好地方。”
向天游见她眼中颇有得色,顺势问道:“难道何姑娘已有计较了?”
“御剑宗离赤马不远,时常有门内前辈出来办事,久而久之也和几家客栈掌柜相熟,这一次也早早留了些房间。向大哥若是只需一间房,那还是挪的出来的。”
向天游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那我岂非上来便欠你一个人情了。”
何守青掩嘴一笑,两眼弯弯,明媚动人:“出门在外,互帮互助本是寻常。”
池深在马车里坐了多时,本就颇为烦闷,不想向天游一下车便被人盯上,聊了这许久,把他一人独自落在车内,心生不满,便动手掀开帘子,出言打断二人谈话:“哥哥,你与何人在说话?”
向天游立刻回身,将人半扶半抱,从马车上接过,池深与何守青打了个照面,心里俱是惊叹。
好俏的丫头!难不成向天游刚离了边村,就要遇上什么命定之人,开启剧情不成?池深这么一想,心内颇觉感慨。
这小少年模样看着倒像是细养大的,只是身上衣衫太过朴素了些,且看眉眼与向大哥毫无相似之处,莫非不是亲生的弟弟?这念头转瞬即逝,何守青瞧向天游对待池深动作小心,可见其看重,当即摆出笑脸迎合道:“向大哥的弟弟瞧着也是钟灵毓秀,可也方便告诉我姓名?”
向天游整了整池深睡乱的衣襟,眼珠一转,回答道:“向小宝。”池深愣了一愣,却没出言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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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压压一群人进了县城后,各自散开,方才没那么拥堵,向天游让池深坐在辕座上,由道宗牵着马,自己则走在池深与何守青一行人中间,直到拐上马道,才纷纷上马赶路,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客栈门前。
店小二风雨里练出的眼力劲,还不等马儿挺稳便先瞧见了何守青几人腰间别着的御剑宗弟子腰牌,当即吆喝人出来牵马,再见向天游气度不凡,又跟这波人相识,稍稍拦住马儿陪着笑脸道:“这位客官,实在失礼,掌柜的吩咐,说是因着灯诗盛会,来往客人太多,这几日马车安置,还需另外付些铜板。”
钱倒是小事,只是何守青自觉落了面子,纤眉微蹙,就要出声,却见道宗递上一粒碎银,脸带笑意:“瞧这位小哥说的,老头子正想偷点懒,托你这几日照看着些,那剩下的,就当辛苦你的茶水钱罢。”
小二连连躬身,掩不住的喜意,一叠声的恭维话张口就来,虽说俗套却也挺能讨人欢心,池深听得惊奇,被小二看见,也连带着夸了一通。
池深进了房间,忽然想起胸口李金花放进的碎银,摇头叹了口气,向天游瞧着好笑,忍不住问,池深回答说:“只是想起娘特意为我备的银子了,真要用起来,竟还不够打赏小二的,不会到了街上,连诗灯也买不起一个吧?”
“那怕什么,用完了你的,还有我的,除了对诗的头名大奖,其余什么买不来?”
“好在我哥心不大,只求一个金猴灯,对了......你今日,为何说我叫,叫向小宝?”
向天游神情一顿,捻了捻手指:“论起来出门在外这样最方便,省的旁人问东问西,还要心解释,你......姓氏意义重大,这一点我倒疏忽了。”
池深自然不会计较这个,不想对方想岔了,凑过去亲腻道:“我才不介意这些,无论姓甚名谁,这颗心不改,情谊自然也变不了。”
话刚说完,便听到敲门声,何守青在外邀两人下楼用晚饭,池深还想与向天游多说几句,无端被打断,多少有些不痛快,轻声念道:“她倒是个急性子。”
向天游轻轻一捏他鼻尖,向外应答:“来了。”
何守青师兄姐已在前边酒楼三层占好了座,那一方桌坐他们四人正好,再添两个就不好安排了,其中一人见到跟在何守青身后走上扶梯的向天游,默不作声勾起一个冷笑,斜着眼等看热闹。
向天游朝四周扫了一圈,三层已是满座,方才经过的二层也是如此,一楼则太闹,吵吵嚷嚷没个安静。
何守青脸色变了变,重新扬起笑:“盛会尚有三日,便先热闹起来了,不愧是赤马的大节。向大哥,不嫌弃就拼桌而食罢,这种时候另寻位子可要花不少时间。”
向天游不屑她师兄那点小肚鸡肠,拼桌省了时间,却要生出旁的膈应事,没的影响了食欲,当下便拉了池深的手问:“宝儿,你饿了?可着急吃饭?”
池深顺势将人一扯,轻快回答:“不渴不饿,更不想与陌生人同桌。”
他这样一讲,向天游脸上也只好露出无奈的宠溺来,满含歉意道:“这可真是......麻烦何姑娘特意跑一趟来叫上我们兄弟俩了,我这个弟弟家里打小惯坏了的,我看还是带他先去街上走走,解一解闷罢。”
何守青并非眼力不济之人,看出向天游已下了结论而非举棋不定,只好作罢。
等出了楼走到宽阔街面,池深装作不经意问道:“只不过见了一面,那位姐姐为何对哥哥如此用心?非亲非故......”
“非亲非故,你不也见天地往我屋子里跑了?可见人与人之间自有缘分在。”
“我与哥哥一见如故,是村中从未遇到过的风华傲骨,自然仰慕,有心亲近。可那小姐姐花容月貌、气韵非凡,华服佩剑,非一般人,也肯放低姿态,三番四次做邀,委实奇怪,就怕她是个贪恋声色繁华之人,哥哥还是当心为上。”
“她若贪图我才貌或是身份,反倒是最合理不过的稀松之事,倘若是还有别的原因,那才需要担心呢。”向天游见池深一脸愁苦,也不知他莫名在担心什么,捏了捏手中软肉,半真半假玩笑一句,“你才是我最要当心的人!”
池深手指一缩,多少有些做贼心虚的心思,须知这世界是由创世机用大数据构造,世界中的万千人物便以为自己是真实存在,因此试炼规则不得透露身份,否则视为世界崩坏、任务失败。
指尖一动便刮到向天游手心硬肉,心内一颤,赌气道:“我敢说,这世上,再没人比我对哥哥更真心实意!”
向天游捉住那乱动的汗湿手指,挑眉坏笑:“你再真心实意,也只有弟弟对哥哥的好,说来说去,我总是还要寻个知冷知热的女子,为我生儿育女才好。”
池深气势一馁,垂头自语:“这个么,我确实做不到......”
“好啦,现在讲这些为时过早,先逛诗会,再取造化丹方,凡事咱们都一步一步来。”
“丹方何时去取?王都离赤马千里之遥,若你送我回边村再去,岂不是无端折腾时间,但若是就此分开......不若这事,缓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急。”
向天游一口否决:“此事绝不能拖延,虽说你距十六还有五年之期,但造化丹越早服用越好,况且如今只剩了个方子,许多珍贵药材还要四处搜罗,哪一样不花时间?再者......造化丹也不是人人吃了都万分有效,倘若无用,可不是还得神去想别的法子。”
池深闻言呐呐,心思千回百转,蓦然下定决心:“那我与你同去!”
向天游着实吃惊,问:“你舍得家里?担得起奔波之苦?”这两者还只是小事,他最怕还是池深跟着到了那龙潭虎穴,护不周全。
“就是不知赤马到边村的路,阿蓝是否跑得,至于家里,等我服了造化丹,分离还不是迟早的事么......不论如何,我今生注定要辜负他们的一片拳拳爱意了。”
向天游沉思良久,池深跟着他一路走出去老远,方听他说:“好!”
旅人舟车劳顿,疲于外出,街上只热闹了气氛,人却不多,倒方便这兄弟二人逛得畅快,小吃也喷香可口,还不比跟何守青五人挤一张桌子要惬意的多。
学堂一众人紧赶慢赶,迟了池深两日才到,好在他们无需抢房,自有地方专程为读书人而设,只是条件么,苦中作乐罢了。
又过两日,到了晚间,清风庙外终于彻底的热闹起来了。
东西四排花灯将喜庆照得分明,其中错落夹杂着各式新鲜玩意的摊子,吹糖人捏泥面,烙果饼老豆腐一应皆有,池深算不上小孩,也确确实实玩得高兴起来,兜兜转转在灯诗小摊边,专找金猴的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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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向天游便近近地护在他身后笑看,省的人流冲撞了他。
池深兴致过后,才想起人来,还以为自己同向天游走散,急急忙扭身一看,那人就在后头,跟了半路,背着手笑,更显凤眼顾盼神飞,灯光华转到他脸上,周遭的年轻女子挤在不住涌动的人流中朝他张望,向天游理也不理,只拿眼专心瞧他。
第7章热闹
池深心里霎时一暖,想他若是现世中有这样一位哥哥,也不至于孤孤单单,受人欺负也不敢作声,顿觉眼里有一股湿意,眨眨眼凑过去:“哥哥,没你瞧上眼的灯吗?”
向天游见人大步跨过来,上身微微前倾,手里暗暗用了力将人一带,搂进怀里,擦掉他额角的湿汗:“我又不是你,还会稀罕这些玩意?”
池深不服,争辩道:“同你差不多大的,比我还心急,早早就去庙前占了空位,等看清风神出的大灯了。”
“你当他们看的是灯?那可就大大的错了,学子文人,小姐侠客,看的是名利和玩笑罢了。安安生生过小日子的,都同你一样在这些摊上瞎逛呢。”
池深举目四看,果然如此,那年纪轻轻打扮斯文的,都踮着脚往前挤,光顾生意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面貌,向天游混在其中,愈发显眼了。
“还是哥哥想的远,”池深也不计较,不遗余力夸赞,“我现在有个烦恼,来时答应了黑蛋哥,给他带个金猴灯回去,现在一看,金猴不比莲花兔子灯小巧,又不比竹质灯牢靠,我们还要上王都,实在带不了,这可怎么办好?”
向天游哈哈一笑,牵过他手腕乐道:“我当是什么,等上了王都,就是大家闺秀的丫鬟掉了一张帕子,也比这赤马工夫最好的绣娘作出的衣衫致些,还怕找不出稀奇玩意,哄你那个见了我就横眉竖眼的哥哥吗?”
池深圆脸一红,又想不出什么话辩驳,扁扁嘴道:“我这几个铜板,可怜丫鬟帕子上的丝线都买不起。”
“好了,明知我不会叫你出钱,还拿这样的话堵我?”向天游抽空捏了捏他白嫩软厚的红耳垂,微微弯下腰笑,“你是我宝贝弟弟,我出再多钱也不是怕那个黑小子伤心,专哄你乐罢了。”
池深勉力压住不住往上翘的两边嘴角,大步朝前走了。
赶到清风庙时,诗会早已开了场,搭出的台子上只站了十余人,或面如冠玉风流不羁,或方巾墨衣萧萧素素,唯独左首一身长八尺的壮汉,上身套了件粗布短衣,腰间用麻巾扎起,露出结实胸膛和粗壮双臂,鼻直口方,端的有男儿气概。
诗灯一座座升起,上头皆写了一行小字,当作启句,立意浅显,无非是些应景的山河月色,其余人也对的文绉绉意绵绵,又唯独那汉子,张口便是一股冲天豪气,引人侧目。
最后只剩四人时,规矩变为联手成诗,轮番作答,直到对无可对。只见诗灯壁纸上写到:无端闲花落。
下一人不假思索,脱口便说:“挑灯看书明。”
他左手边男子轻摇折扇,徐徐接道:笔走长生殿。后一人跟:“上判状元赢。”
壮汉凝眉思索,展颜笑道:“但为芝麻官。”
这一句了,又回到最初那人,那书生显然一愣,十分不解,既点了状元,怎只做了个芝麻绿豆官,涨着脸磕磕绊绊回道:“还禀帝王情。”
下一人松了口气,顺势接道:“朝堂弄风云。”
“万世流芳名。”第三人说完这一句,得意一笑,斜眼看向壮汉,料定这诗已接无可接。
果然壮汉微一怔愣后,摇头苦笑,朝三人拱拱手,就要下场。
忽听台下一清高之声盖过嘈杂人语传来:“无端闲花落,清风送一程。云海九万里,同与鲲鹏行。”
壮汉两大步迈出,扫向下方乌压压人群,但见一身姿堂堂,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小心护着一位唇红齿白的圆脸少年,顿时眼放光,纵身大笑道:“鱼鸟尚有涯,道法无极尽。宇宙皆可游,归来仍树心!”
说罢将身一纵,跃下方台,围看人群观其气势,纷纷让路,灯诗会主持眼露茫然,忽然回神,追上两步喊:“这位诗友,敢问你这可是弃权认输了?”
壮汉也不回头,随意一摆手道:“弃了弃了,这清风灯也不过飘上九重天,怕载不动爷爷的大名呐!”
主持脸色一沉,老大不痛快,但也不敢多说,轻哼一声,重新折回台前。
壮汉到了向天游面前,大咧咧道:“兄台忒不厚道,只在台下看戏,倒让我一人同那几个白面小生唱喏了半天。”
这话向天游怎么也不好接,池深仗着人小,才不与他客气,驳道:“哥哥看得通透,方能置身事外,你既瞧不起他们,又上赶子夹进去,让人看了笑话也是活该!”
“嘿,你这奶气未散的圆脸小子,没瞧出这么牙尖嘴利。”壮汉知道他是为了维护身边男子,并不真恼,抬手想去摸他头顶,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拦下。
壮汉心念一转,一股气从丹田流出,涌上右臂,微微下压,向天游只觉手背一沉,顺势运气格挡,电光火石间拼了一招,外人看来只是一刹,于二人来说则已探出双方六七分底细。
“有趣,有趣!”说罢一拍胸口,“吴云,叫我吴大哥也行,兄台如何称呼?”
向天游报了名字,又将池深介绍与他,池深光是听他二人方才对的诗,就知这人绝非等闲之辈,当时何守青凑上来,可没见向天游这般重视。
想到这池深心里长叹,若非任务级别难度如此高,那他也不用如此茫然,要是能辨别所遇之人和向天游的厉害关系,那他做起事便能如鱼得水。
“向老弟,热闹也该看够了,不如去宾至楼喝他两大坛酒痛快痛快!”
池深心内不喜,又不好拒绝,但眉头到底是皱起来了,向天游想了想,叹道:“喝酒倒是件快事,只是我带着幼弟,他是一滴也喝不得,冷板凳坐着看着,实在也太无聊了些,下次,下次再约罢。”
吴云深深瞧了眼转忧为喜的池深,挠头叹气:“好不容易遇见个投缘的老弟,万万料不到还跟了个贵难伺候的小弟!罢了,爷爷一人独喝两坛去,只是荷包空空,还得问人借个一二两银子才好!”
向天游听了,但笑不语,池深抬起头左右看看,知道吴云这是故意在为难自个儿,便探手入怀,取出贴身存放的那一枚碎银举起,恼道:“拿去喝酒,别醉了坐地上流马尿才好!”
吴云笑嘻嘻伸手一拂,池深只觉眼前一花,指尖一热一凉,并无被人触碰之感,便手里空空,失了银子的踪影,心下骇然,觉眼前这人功夫深不可测。
“好你个小孩儿,敢对爷爷说这浑话,若不是瞧你肯掏银子,还算个大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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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今日少说得打你三下屁股,哈哈!”吴云边笑边退,初时还在五步远,转眼竟溜入人群中,霎时便不见了踪迹。
池深打发了人,却并不高兴,一颗心又沉又闷,说不出的不痛快,跟着向天游离了清风庙,行至穿城而过的赤马小河边。
赤马县这条河,一边是诗会,另一边是烟花之地,于这晚同是人流攒动,这道河便从两闹中取了一个静字。
河上游不断有水灯漂下,虽然断续,倒也好看,总算不显得河面黑漆漆。
向天游拉着池深在河两边筑起的矮堤坐下,看出他心绪不高,但也不问,反而是池深默默坐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气氛古怪,忍不住说:“哥哥应该同吴大哥去喝酒。”
“我偏喜欢坐在这不说话。”
池深飞快抬眼又低头,赧然道:“哥哥怪我使小脾气了。”
“我推拒吴云相邀,一来是照顾到你心思,二来也确实不乐意同他去,偏你自己要钻死胡同,闷声走路,半点不理睬人。”
“我是难过,可不仅仅是因为今日之事。”池深想到二人在天高皇帝远的边村时,谁也打搅不到,六年都是这样过来,他早习惯了那样的时光,直到这两日才渐渐反应过来,向天游不仅是个出色男儿,更是世界主角,往后要想同从前那样安安稳稳度日,绝无可能。
如今池深对向天游心思也复杂了许多,他若过来便是个堂堂男子汉,那么想法子接近向天游,当个至交好友也就罢了,偏偏六年里生出许多情谊来,同一般家庭兄弟无二,甚至受向天游关心照顾颇多,交流比之李金花王铁柱更多。
一想到向天游要广交好友,甚至结识他口中将来为其孕育子女的的人,组成他们骨肉至亲的家庭,那他这个毫无血缘的乡下弟弟,说不得也只能靠后站了,心中总觉不是滋味,愁绪杂念解也解不开。
“哥哥,你同我说实话,何姑娘,你觉得她如何?”
向天游何等明,岂会瞧不出他这点心思:“才见了几面,说不到三五十句话,从外貌个性上来看么,她也算是个好的,再多的,我也说不出了。”
“好罢,我也不绕圈子,她分明对你有男女之意,那哥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什么喜欢不喜欢。”向天游皱起眉,“这些是你现在该想的吗?人小鬼大。”
“好,哥哥不喜欢何姑娘,那繁花百种,总有一样是你偏好的罢。”池深才不管这些,他是现世二十出头的健全男子,又不真的是乳臭未干的毛孩,说说这些又怎么了,早点打听出向天游喜好,将来遇上也好有个准备安排。
第8章王都
“世界之大,我才走了多少地方,怎么敢说自己喜欢哪种?总之到现在还未曾遇上合心意的,况且我也不信见了人一面,就非她莫属这种事,不论是谁,还得天长日久的相处过才好,若是还能经受住分离的考验,余生便可与之共度了。”
池深原以为他会回答活泼些或是温婉点,诸如此类的描述,不想向天游想的则是更深的一方面,这说了几乎与没说无异,但又令人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不再深究这一话题了。
“若哥哥得遇良人,我一定也敬她、护她。若是,若是这人不好,让我知道了,我也还是要提点你的......”
向天游忍俊不禁,笑摸池深发顶:“那我的眼光是有多差?”
“话不可这么说,难保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向天游见他今晚大有不折不挠之势,心想自己与个半大小子计较什么,出言安抚道:“你说的对,我把你当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娶妻这样的大事,自然也是要过问你的意见,你若觉得不好,那定是有她不好的地方,我都会慎重考虑的。”
这一番话总算将池深脸色说好了些,向天游借机提议道:“好了,黑灯瞎火地坐在这有什么趣味?不如我们沿河走上去,也买对河灯放一放。”
“不好罢!”池深连连摇头,“河灯多半是趁盛会难得出来相聚的小情人,或是新婚夫妇放来祈求两情缱绻的,我们俩凑上去,岂不是十分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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