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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挥情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换酒13
“往事重提,只能伤怀,别无它用,”万复归仰头喝下酒水,将酒盏留在指尖把玩,“好在儿媳已为你孕育一子,宁安根骨极佳,有你们二人抚育性情也必然不会太差,我已年过三百春秋,往后风云变幻,都是你们这些后辈操纵之局了。”
“控元修者寿数八百,父亲依然春秋鼎盛,域主之威,我等望尘莫及。”万虚川语气诚恳,无半分虚情假意,万复归微微展颜,心中却如明镜,提点道:“当今天下,控元境修者几何?你可知道。”
万虚川老实摇头:“此等辛秘,儿子无从得知。”
“不过三五十尔。”万复归重重一叹,语气间颇显落寞,“魔修唯有一域,控元境大修最少,不足两手之数,却个个手段阴狠残暴,山海两域最为神秘,具体数目我也不敢确定,妖修虽一向进阶艰难,但寿元也强过人修数倍,尤其是上古血脉,动辄便是千年修行,实力强横,未成尊也可与元尊斗!是故人妖界限分明,从不互相掺和。”
万虚川听的认真,粗略一算道:“如此说来,控元境人修约在二三十之间。”
万复归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满嘴苦涩:“今时不同往昔了,我三百二十岁迈入控元境,至今已过五十年有余,却仍滞留初期境界岿然不动,就算是正在飞狐关镇守的六老,虽已入后期之境,但年岁却都在五六百之间,远不及数万年前的修士,二百来岁便能飞升成尊。”
万虚川思索片刻道:“还有二百余年光阴,总能踏破这临门一脚。”
万复归长笑一声,语气坚定:“恐怕此生都无希望!神女峰与蒹葭山两位掌门,冉轻窈与方妙,你当六老为何要给这两个小女子颜面放走罗千千?她二人不简单,乃是近来百年唯二突破至控元的人修。”
万虚川骇然一惊,脱口道:“此时为真?从未听说!”
“这二人晋升控元比我还早三十余年,潜力不可小觑,加之性情沉稳,到如今都不曾宣扬于众,何尝不是有厚积薄发,磨砺门众的心思。尤其是这个方妙,她底下有个峰主令羽,百岁年纪已是悟能后期高手,冲击化身指日可待,可怕的还远不只于此,令羽坐下首席高徒,三十未到,至少是顺心中期修为,蒹葭山有此等好苗,何愁不能扬名立万?那弟子不是旁人,正是和罗千千称兄道友的向天游!你当方妙与冉轻窈是白白帮令羽和这几个小辈吗?”
一席话说的万虚川深深沉思,反观自身第二个百岁已过半数,修为不过悟能后期,虽可与大他数十岁的两位兄长比肩,但若与人外人一比较,当真是要羞愧至死了。
见他反思,万复归来意得逞,暗暗点头,再接再厉道:“吴云这人身中炎毒,我暂且看不出他的来路修为,但只要一想罗千千这小子眼高于顶,竟然能看上他,想必也有不俗之处,我最后要讲的还是云深此人。”
万虚川微微抬眉疑道:“难道他也是什么天之骄子不成?”
“修为资质倒很一般,但你别忘了,吴云在飞狐关时,冉轻窈为他诊治过炎毒,却是无解,云深却想出以芝兰玉树入药的法子,若真有效,岂不是说此子医道天分,更在神女峰众药师之上?”
“或许是歪打正着,再者说丹药毕竟还未炼制成功,吴云依旧昏沉不醒,”万虚川自觉这一回父亲有些武断,“据儿子所知,神女峰医术最为高超的并非地母,而是她的小徒弟,人称病仙医的程子苓。”
万复归哈哈一笑,眼中虽有赞赏更多还是忧心:“大错特错,神女峰医术最高明者,乃是地君孙显!冉轻窈昔年脸部受毒重创,正是被自己夫君给医好了。”
万虚川乍然听得如此多事,神色变幻不定,忽而化为一叹:“儿子愚钝,今后必当加倍努力,不负父亲良苦用心。”
万复归却一扫笑意,沉下脸说道:“人立于世,并非为谁而活,高低好坏都是为自己争的。虚川,为父希望你从心底明白想要的想背负的究竟是何物,再为之进取,而非单单只是满足他人的期望。若是那样,你终其一生也占不到顶峰,倒不如学你妹妹似的,一走了之倒也不失为在百态人生中自成一路。”
万复归说的轻松,实则万竹芒乃是他心头死结,万虚川最为清楚,正欲劝解,又听他说:“从前我行事过刚过直,逼走了竹芒,对罗千千也是不管不顾,以至酿成惨剧,悔之晚矣,如今实在不愿看你们三人走至反目成仇的地步。”
万虚川面露苦涩:“可惜就算从前我待他如亲子,他也从不给一份好脸色我,现如今可不是看我如同仇人一般,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尽然,母子连心,罗千千明面上恨她,实则内心渴望尤甚当年,只要你善待宁千影不改,他必不忍心逼你至死,甚至将来若你或是宁安有难,宁千影今日怎么帮着他来求你,他日也必定会同样为你们去求罗千千,以罗千千的性子,不会放任不管。”
万虚川满脸苦笑,连连摇头:“父亲在和我说笑呢,我若败落,他笑话还来不及,要搭把手相帮确是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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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万见贤为何会对罗千千起了杀心?”万复归忽出一问,万虚川自然答道:“其中原由错综复杂,但归其根本,还是那孩子性情孤傲,屡屡令人丢脸跌份,惹来杀意。”
“倒也不尽如是,失了颜面不过是最浅显的原因,他有本事令人颜面大失才最刺痛万见贤的心,且罗千千待你虽时常耍小孩心性,与府内他人却私交甚好,上至管家,下至仆人,没一个不愿和他打交道的。万见贤和晴风一样,本事不大,心眼却小,几次下来威信不保,必然恨罗千千入骨入血!”
万虚川何尝不知,只是嘴上不愿细说罢了,听到此却问:“在说帮与不帮的问题,父亲如何又岔开话去?”
“说的正是此事,万见贤若非是我亲孙,这等君子脸小人心的家伙我连瞧一眼也欠奉,只不过因为他流着万姓之血,我才出面调合,下不为例。而罗千千却恰恰相反,他惯爱装出一副心无所属的模样,实则每个人都放不下,对生母是,对亡父是,对吴云是,对你亦如是!”
高台小亭忽起寒风,饶是万虚川也忍不住一个激灵,只觉背后又冷又热,沁出一层黏腻薄汗来。万复归站起身,负手走至亭外,任风力穿梭吹得衣袍猎猎作响:“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向天游、罗千千,吴云、云深,此四子前途无量,我这双眼绝不会看偏,与他们为善则是为自己留好后路。”
第90章坦白
万复归父子二人对月长谈,话意渐浓,池深所住小院却愁云笼罩,情绪低迷。
日落西山前一刻,向天游与罗千由小厮引路至此时,池深与两位年纪相仿的布衣老者相谈正欢。罗千急慌慌朝吴云一看,只瞧他眉心一团青紫焰痕,嘴唇发乌,只不过大半日没见,似乎病症加重十倍,顿时怒从心头燃起,指着老者便喝骂不已:“人在外城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进万府就跟进了棺材似的?我就知道万复归没安什么好心,派你们几个老贼来做手脚,休想瞒过云兄耳目!”
池深闻言大窘,方想出言驳斥,但一见罗千两眼赤红,又得向天游轻轻摇头示以眼色,只好暗暗叹气,冲药师连连赔礼,两位老者到了这般年纪什么不曾见过,像罗千这般只是口舌上逞一逞凶还真算不得大事,加之又对池深的医道造诣颇为欣赏,只笑呵呵说了句无妨便要告辞,临走前道:“配置定炎丹所需的其余药材,回了药堂即刻就将年份最佳的制备妥当,令药童送来。”
池深十分客气,揖道:“有劳有劳,虽说都是辅药,但皆是名贵材料价值不菲,多少元石我一定一分不差让药童回去交差。”
年纪较长的老头方要摆手拒绝,却被罗千抢先道:“这两位爷爷,我也是见过的,莫说是归去来最德高望重的医者,即便放眼沧岩域也是翘楚。我从前还没离府时,他二老就是万复归重金聘请的药师,内城的贵人有什么棘手毛病,二老随便到哪一位,包管药到病除。”
其中一老对罗千也依稀有些印象,见他脸色好转连夸带赞,不由眯眼笑道:“我说怎么看公子眼熟,原来是罗少主。”
罗千眼珠一转,嘻嘻直笑,他本就生的好看,再给人几分好脸色,鲜少有人会不喜爱,“我只不过是提点云兄一句罢了,二老进万府看的病开的药尽数会记录在案,有专门的管事每月统一结算,随便交给药童反而坏了规矩,即便你给了也是不会的。若我没记错,二老成名后辗转于高宅大院,从不挣零散钱财、接穷酸病鬼的生意。”
房内众人也就向天游隐约料到他嘴里吐不出好话来,两位老者却是面色青黑交错,恨不得拂袖而去,池深扶额叹气,他这几日照料吴云,深片刻不得放松,纵使再同情理解,心中也不得生出怒气,沉下脸道:“既然罗兄对万府诸多成见,那我怎么还好意思央求二老配置药材,还是劲绕远路去寻算了,至于东西好坏,时间紧迫,也是顾不得了。”
罗千脸色一变,撇过脸不再说话。向天游趁机请走二老,送出院外。
向天游前脚刚走,罗千一改神色,满目焦急询问池深:“怎么才半日没见着,他脸色竟难看至此?别是被动了手脚,你可都查过?”
池深肩头重担也是极大,只是再不忍心也得说实话:“万复归的人不曾为难我,只是吴大哥他……我没想到他体内炎毒竟会猝然发难,龙舍利也压制不住,消耗殆尽。好在你与哥哥的计划进展顺利,等明日药材集齐就能开炉炼丹。”
罗千眉头紧锁,全无在外时的凌厉气势,先是轻轻一叹,到后头又忍不住咬牙切齿起来:“等到他明日服了药醒来,往后我说一再不准他说二,更不许去做危险事!”
池深知道他不过是逞强说些气话,也不戳穿,只是说:“解药需得炼制七日……且我下午时与药师商谈许久,他二人皆说芝兰玉树虽药效相似,却不能相互替代,更无法相融,是故从未有人将三者相合入药,因此明日炼药会将药材准备一模一样的三份,我们三人各自尝试,以求有一人能成功。”
罗千心情起伏,焦躁问道:“什么叫以求有一人能成功?自然是只能成不许败!”
向天游返回时便听到这么一句,反手合拢门哼道:“越是药效惊人之丹丸越难炼制,世人皆知,难道你不清楚?更可况是前无古人之尝试,云弟怕你忧心过度,我却喜欢把话讲的直白些,明日炼药成功几率至多千分之一,劝你趁现在空闲,出门买两匹白布去,以哭丧守灵还有下葬时候,咱们三个穿的不像样子,惹人笑话。”
池深问之汗颜,心道,怪不得罗千牙尖嘴利,但遇上哥哥总是碰壁,这话讲的,也忒毒了。实则向天游所说不假,定炎丹炼制艰难,若不是池深有墨石能够倚仗,吴云这条命所归何处倒还真不好说了。
罗千险些气绝,颤声道:“吴云也是你大哥,你这样咒他?”
向天游走至池深身侧,一捏他掌心道:“是谁把万府比作棺材?你一逞口舌之快,心里倒是舒坦了,也不想想吴大哥经不经得起。”
罗千语塞,紧了紧手指,神色十分黯淡:“这话是欠考虑了,我一进万府,浑身的刺也不住,不管见着什么人,都觉得他要害我……当年被万见贤算计困于海狱时,我心里虽恨,但不知怎么好像又松了一口气般,只想着害人之名落实,就有了由头带我娘远走他乡,可惜贼老天爱戏弄人,将我耍了一次又一次……”
“我看你是魔障了,身在福中却不自知,万府固然鱼龙混杂,人心叵测,但宁夫人毕竟是你生母,总归是百般照拂,多年未见依然事事以你为先,连你弟弟都抛在一旁暂时顾不得了。”池深想到自己的痛处,更不忍心见罗千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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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盛,将宁千影伤的体无完肤,导致事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一时怅然不已,苦口掏心地劝道,“你是不晓得双亲早逝,寄人篱下的苦处……世上比你可怜数倍之人不知凡几,我倒还羡慕你呢。”
池深这番话罗千本是听进心里,正默默反思着,等听到后来却觉怪异的很,戏谑道:“我不晓得?说的好像你很清楚一般,拜花山庄的云少主!说起来,你的命才是真好。”
方才池深陷入心绪之中,一时不察竟将现实世界身份道出,顿时头皮一紧,呼吸骤乱,余光往向天游脸上一飘,只见他似笑非笑,眼神深邃内有光闪烁,立刻惊的心头狂跳,补救道:“我是没亲身体会过,但见的也多了,旁观者不似你当局者迷!再说,再说哥哥与吴大哥,他们不也是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一个?照样练出气吞山河的胸襟,修得颠倒日月之本事,不仅没你早些年在万府享用的无数珍玩元石,遭遇险恶也不比万见贤害你手段轻松些,那照你的说法,大家都恨天很地,不活算啦?”
亏得池深情急之下搬出向天游与吴云这两人,倒是恰好堵住罗千的嘴,实则向吴二人本就超出常人许多,拿来当做例子实在有些欺负人,但罗千心性高傲,自然不肯认输,正好转移了视线,咬牙切齿道:“说起这个我倒忙糊涂了,险些忘了这俩个家伙都不是人!吴云未醒我还不好逼问他,向天游倒是跟你交代了没有?”
向天游正在思索当日鸱吻之巢幻境内见到的异世景象,他心思玲珑,细枝末节都不会错过,本就对池深来历有所揣测,如今又听他说出“双亲早逝、寄人篱下”一句,便确信从前的王小宝也并非他原身,正待细究,忽被罗千打断,眼神一闪露出一丝苦笑:“这七八日为了时刻看顾吴大哥,我们四个都是同吃同住,我连单独和云弟待一会都难,哪来的时机坦诚身份?”
池深赶紧点头附和,只希望揭过先前的话头,却不料向天游压根不让他如愿,停顿一瞬接着又说:“实则我对吴大哥身份所抱好奇之心,远不在你们之下,从前不说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忽然道出显得唐突,如今四人已成两对,又是共患难的交情,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云弟,我说的可对?”
此话已有所指,池深也拿捏不准,暗自思忖,我此行身份若是暴露,必会遭受创世机惩处,如今看来尚未有变,哥哥应当还只是略有疑心罢了,实在不行我就再编个谎,称自己投身王小宝之前是个父母早亡的孤儿便是了。
打定主意后池深轻咳一声,点头笑道:“其实哥哥已够坦诚,纵使稍有秘密,我相信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不暂时隐瞒罢了,而非刻意欺骗。我既然认定哥哥,自然也交付了满心信赖,定然是不会害对方的。”
罗千无端听了这一番话,酸的牙根发颤,赶紧撇开脸只盯着吴云瞧,向天游却发现一些端倪来,若按照池深的意思说道最后,应当讲“哥哥必然是不会害我”,但他却说“定然是不会害对方”。
此话明显意指两人,想通后向天游暗笑道,好个云弟,竟然将我一军,我若再逼他,倒显得不近人情了。好罢,你不肯说,我便自己去查,就算你不是玄元极元出身,我也要探清来龙去脉!
第91章内讧
四人说完话便安稳下来,池深自明日起一连七天都要心于定炎丹炼制不得分神,向天游也不再追根问底,催他早早歇息养足神。夜色渐浓,此时万虚川正携酒登台,欲一醉消愁,此为前话。
万有恒万有远两兄弟外出做事,反倒躲过纷乱,万坤山得了父亲指示,知那事自家儿子也是无辜受冤,心中大定,用元气凝了封千里传音,稍作提点也就罢了,只是万晴风所在西院,灯火比月明,无人安睡。
万静闲跪在厅中啜泣不止,其母祝盈站于高座男子身后侧,不顾她声声求饶,只绞着指尖不发一言。
万见贤与万思齐二人虽然分立两侧,不似万静闲一般狼狈,但神色一个沉过另一个,内心也是风云涌动,并不好受。万晴风身边坐着一位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宽额厚鼻,眉尖眼厉,样貌虽是寻常,通身气势却显压人,此时微微侧过身子,幽幽开口:“老爷,她说的字字句句天衣无缝,光这么听听倒瞧不出丝毫破绽来,别说我偏帮外人,但那罗千千既然敢找上门来闹事且不怕域主调查,我倒还信他是受了委屈的,可见这丫头没说实话,胆子也忒大了!”
万静闲身子一颤,眼带急切望向祝容与祝盈两人,祝盈轻咬下唇,抬眸朝身侧轻轻一瞥,眼中尽是未语之意,祝容得了姐姐的示意,终究是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凑近万晴风另一侧,俯首道:“主公,三小姐虽然有所隐瞒,但仅凭她一己之力,还编不出如此妥善的谎来,请夫人稍安勿躁,不如问过两位少主再做决断。”
座上女子,正是万见贤两兄弟生母,陈慧英一拍扶手,斜眼喝道:“祝容,你虽是静闲丫头亲舅,更是老爷的得力下属,做事应当分轻重缓急,别因一时心软,坏了老爷在域主面前的名声。见贤与思齐乃是域主亲孙,如何能干出那等下三滥的事来?此事只能一人做了一人担当,痛快去域主跟前磕头认错听凭发落,给三弟院里一个交代也算了事。”
陈慧英此番打着丢卒保车的主意,万静闲心中虽恨虽怕,却不敢得罪陈慧英母子三人,只能怨自个儿见识短浅,暗求祝盈姐弟俩能保全她性命。
祝容唇角泛出浅笑,丝毫不惧陈慧英恫吓,朗声道:“域主心如明镜,世事皆洞若观火,罗千千含冤受屈的始末,恐怕他老人家早已查的分明。从前两位少主做了错事,主公也是被蒙在鼓中,域主这才不加迁怒,如今若是知情不报,岂非要治一个包庇之罪?这还不算,主公若为少主圆谎,于亲来说情有可原,但于礼而言,犯下欺瞒域主与坑害同胞手足之大忌!从今往后,府内府外,都要遭万人唾弃!还有哪位有才之士肯再替主公效力?”
此一番话恰戳万晴风红心正中,众人只见他气势一改,猛抬眼冲万见贤与万思齐射出两道冷光,两兄弟双膝一软,纷纷跪下。“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可惜你们两兄弟却成了令人耻笑的不贤之人,实在叫人失望至极!”
万见贤神色阴沉,低头不辩,万思齐见长兄不语,起慌乱之心,只管将恭谨姿态做足,自然有人替他们说话,果然就听陈慧英说道:“老爷,真相尚未查明,你说这么重的话,未叫人寒了心,若是老爷厌弃了我们母子,好歹陈家还在,干脆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把位子让给其他妹妹倒也落个干净!”说罢眼珠一斜,阴测测瞧了祝盈一眼。
陈慧英母家颇有权势,当年二人成婚大半




一笑挥情剑 分卷阅读120
是利益相和,她这一招使过数次,没回用来万晴风也不得不低头思量一番,不料这次却听他冷笑道:“也好,我教不好儿子,陈家会教,干脆让他兄弟两个改了万姓陈!从前做的丑事,有你们陈家庇护,跟我父亲讨价还价去,往后再兴风作浪,也轮不到我来擦屁股!”
此话一出,就连万静闲双肩也是一颤,将身子缩得更紧了些,不敢直面万晴风怒火,万见贤两兄弟更是脸色大变,齐齐俯倒以额贴地,连呼求饶之声。陈慧英面色苍白,五指紧扣扶手,青筋直迸,却不敢再言。
祝容见状,与祝盈相视一眼,微微退后一步,万晴风等厅内再度安静,这才继续说道:“前事究竟如何,我看也不必时间再问,你们听候域主发落即可。罗千千此番求走芝兰玉树,想必对你们也不会重罚严惩,往后好自为之罢。”
厅内人尽数散去,只留祝容跟随万晴风身后。万晴风双眼紧阖,眉心高隆,容颜疲惫:“自三弟有了宁安侄儿,父亲对他越发器重了。大哥虽然修行资质平庸,但胜在他与有恒有远两个侄子皆是敦厚之人,父亲也爱交代他们做事……”
祝容身为万晴风小舅子,又是他多年心腹谋士,岂会不知他心心念念所谓何事,思索一番后答道:“主公不必自艾,域主向来不喜兄弟阋墙,从前您对三老爷……针锋相对有些太过,三老爷无子嗣时,域主以此为借口多番逼迫,可等有了万宁安,域主那依旧没丝毫响动,可见域主考量接替者,十分注重隔代血脉。”
万晴风神微震,只是一瞬又问道:“但生出罗千千一事,恐怕父亲早就厌弃见贤思齐俩兄弟了。”
祝容指尖微动,暗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放出狠话:“恕在下直言,纵然没有这番事,两位少主平日的诸多言行,域主也一样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再说陈家,近年来行事愈发张狂,在外横行无忌,折损的还不是域主的威风么?”
万晴风眼色一戾,身外猛地浮出一股金色元力,范围甚小却威压厚重,激得祝容倒退两步,胸口一紧。祝容非但不恼,脸上反而浮出喜色,若论资质修为,万晴风并不差万虚川太多,主子越强,他这做下属的自然乐见其成。
想至此祝容终于下定决心,上前三步凑近万晴风耳语一番,万晴风闻言大惊,忽而转为喜色,急问道:“当真?盈盈怎么没同我说?”
祝容露出一丝苦笑,故作为难道:“主公又不是不知道夫人的手段心性……实则姐姐这些时日苦恼的很,既不舍又不想惹主公两相为难,无可奈何下才寻了个机会私下告诉于我,令我拿个主意。”
提到陈慧英,万晴风冷笑一声,满眼狠意:“盈盈也是个傻的,我当然要保她,叫她只管放心,陈家惹父亲不喜,恐怕作威作福的时日不多了!”
祝容听了想听的话,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笑意,两人接着密谈谋事,另一边万静闲跟着祝盈与陈慧英三人走出厅外,不欢而散,各自回了屋中商议明日事。
母女两人关上门,万静闲望着眉眼明丽尤甚自己百倍的温婉女子,跪在她脚边止不住哀求起来。祝盈瞧的心痛,用帕子为其拭泪,幽幽叹道:“傻丫头,你舅舅叫我叮嘱你,半月后见了域主,定要拿出十万分的诚心来,再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头上,不求罗千千原谅,甘愿接受任何惩治。”
万静闲一听愈加伤心,摇头哭道:“舅舅这是一心要我死么?若是那样,我焉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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