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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惊艳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月薇妮
鹃儿道:“不着急,有缘分自然会再遇见的。”
小姑娘说完后,向着沈遥夜摆摆手:“哥哥,我祝你一路顺风,快点找到你喜欢的姑娘。”
沈遥夜微怔之下,脸上发红,却嘴硬道:“你、你说什么?谁喜欢她了?”
鹃儿咯咯地笑起来,拔腿跑回班头身旁,众人齐齐举手跟沈遥夜挥别。
少年嘟着嘴,却也到底向着众人挥了挥手。
***
帝江一被放出笼子,立刻欢欣鼓舞,四只翅膀扑棱棱一起挥舞,六只脚欢脱地往前乱跑。
沈遥夜见状也忍不住被他逗乐了:“这混账,慢着些!”
帝江果然站住,等沈遥夜到了跟前儿,便伸出前面一只脚撇了撇,沈遥夜会意,果然翻身爬到他的背上。
帝江这才又颠颠地往前飞奔起来,只是帝江不像是狸,也不是蛊雕,他时而飞起,时而乱跑,上蹿下跳,把沈遥夜颠的不行,幸而少年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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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化身小蛇的水滢,给他甩的眼晕舌吐,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等水滢终于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村落。
原来沈遥夜已经在帝江的带领下来到了平塘村,村民们听说他是来找阿镜的,一个个争先恐后把昨夜的险情告知,又赞道:“若非那位神仙小姑娘召唤了神鸟前来,我们一村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你是那小姑娘的朋友吗?”他们看沈遥夜长的极为美丽无邪,先入为主地产生了好感。
沈遥夜道:“现如今她去哪里了,可知道?”
村民们异口同声:“听说是去江陵了。”
沈遥夜看向前方,帝江翅舞足蹈的,果然是往东北方向而去,跟江陵正好相反。
水滢默默地听到这里,见村民们散开,才对沈遥夜道:“原来镜儿姑娘这样厉害,以一人之力消除了这样大一场浩劫,就算是国师大人亲临,也未必能做的如此干净漂亮呀。”
沈遥夜闻听,竟比夸奖自己更加高兴,嘴上却说:“也不过如此罢了,算是她的运气,倘若召唤瞿如不来,岂不是会丧命在这里?我看她是有勇无谋罢了。”
水滢瞥着他脸上难以自制的笑意,道:“你心里其实是很为她高兴的,为什么嘴上偏偏这么说?”
沈遥夜一愣,眨了眨眼,看向别处。
水滢叹了口气:“喜欢人家,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必藏着掖着呢?”
沈遥夜大叫:“谁喜欢她了?我也没有藏!”
半晌,水滢才闷闷说道:“那好吧,就随你罢了。”
***
这一路走来,沈遥夜闲着无聊,就教水滢些修习的心法口诀,虽然没指望水滢能够修炼出什么道行来,权当是解闷罢了。
往东北方向走了半天,眼见天黑,仍是不见阿镜的影子,沈遥夜心里不由着急起来,原本的欢悦也在赶路的途中被消磨尽了。
见帝江仍是不觉劳累般往前赶,沈遥夜喝道:“你到底找没有找对?如果给我带错了路,看我怎么拾你。”
帝江抬起前脚往前指了指,口中发出哼叫。
沈遥夜虽然累极,见状却神一振:“那就再信你一会儿,哼。”
又走了一刻钟,果然见前方有灯火之光,沈遥夜大喜,不禁加快脚步。
走近看时,原来是一座不大的客栈。
帝江高高兴兴地跑到客栈门口,一头将栅栏门撞开,先钻了进去。
沈遥夜的心噗通噗通乱跳起来,引得水滢又昂起头看向他,沈遥夜瞥她一眼道:“看什么看?我一路走的实在辛苦,累的气喘不行吗?”
水滢道:“我并没有说什么呀。”
沈遥夜道:“你明明又想说我心跳的快。”
水滢叹道:“像是你这种喜欢不打自招的实在也少见的很。”说了这句,又看一眼客栈的方向,道:“既然你这样喜欢,等会儿见了人家的面,记得不要再冷言冷语的,女孩子都喜欢人家哄的。”
“什么?”沈遥夜嗤之以鼻,“你当我是丹凤国师那样虚伪的人么?我才不像他一样甜言蜜语。”
水滢怔问:“国师大人会甜言蜜语么?”
“哼,你是没看见他拐骗镜儿那些招数,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水滢定定地盯着沈遥夜,沉默无声。
就在这会儿,有个声音从客栈门口响起:“啊,不好了,这个坏小子来了!”
沈遥夜扭头,见灵崆肥胖的身形一闪而过。
他忍不住大笑:“是那只臭猫!”可同时心里有警觉:灵崆在此,那北冥君呢?
沈遥夜还未进门,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门口出现,少年戛然止步,抬头看时,大吃一惊。
因为阿镜乔装改扮的太逼真,此刻黑夜里看去,一张脸黑乎乎地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又是男孩子的打扮,沈遥夜仔仔细细上上下下连看几遍才确认是她。
“你、你怎么是这幅模样?”少年无法置信。
阿镜则诧异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遥夜愣了愣,然后道:“是啊,我也正奇怪,怎么就跟你遇见了。真巧啊。”
肩头上,水滢轻轻地哼了声。
而阿镜的脚边,也同样传来了灵崆不屑一顾的声音:“明明是一路追来的,傻子也能看出来。”
沈遥夜脸上发热,恨不得一脚把灵崆踹飞。
阿镜却并未在意,只是摸着帝江的身躯问道:“怎么帝江也跟你们一块儿呢?”
沈遥夜咳嗽了声道:“鹃儿说他吃的多,养不起,所以借给我来暂时养着。”
帝江因为见到了阿镜,心满意足,也不在乎自己背锅,只是快活地挥动翅膀。
正说话间,一个小伙计从门里好不容易挤了出来,看一眼帝江庞大的身躯,又看见沈遥夜肩头的小蛇,阿镜脚边的灵崆,便啧啧道:“好家伙,我们这里是客栈,可不是什么没规矩的地方,先前只带着一只猫,倒也罢了,如今更多了这两个奇怪之物,不成不成,不能入住。”
沈遥夜笑道:“你说什么?”
小伙计才要重复,沈遥夜抓起方才给帝江撞倒的一块厚木板,轻轻一捏,木板便断成了两截。
伙计直了眼,立刻口灿莲花地躬身哈腰:“小人是说,我们客栈是有名的童叟无欺,包管各位客官宾至如归,快请入内。”
阿镜先前正在招待灵崆吃饭,听见动静才跑了出来,如今旧人相见,格外高兴,便凑了一桌。
这是荒郊客栈,本就没多少客人,他们这一桌显得最为热闹,只是气氛有些古怪。
灵崆自打看见了水滢,就用碧油油地目光盯着猛看,水滢仿佛察觉到了危机,缩在沈遥夜的袖子里不敢露头。
帝江则坚持跟阿镜坐在一块儿,浑然无视客栈掌柜跟小伙计以及众住客吃惊的目光。
沈遥夜望着阿镜,久别重逢,心里有许多话想说,千头万绪。
终于,阿镜先问道:“你是打皇都过来的?”
沈遥夜“嗯”了声:“好端端地你怎么离开丹凤国师了?”
“我……”阿镜看一眼那缩头缩脑的小蛇,问道:“灵犀宫主今日怎么这样寡言?”
沈遥夜道:“因为这不是灵犀。你是偷偷离开国师府的?”
阿镜早从灵崆口中得知灵犀跟水湄交换魂魄之事,原先见沈遥夜带着小蛇,心怀侥幸觉着两个是换回来了,没想到仍旧没变。
沈遥夜则大方地抖了抖袖子:“水姑娘,见一见镜儿。”
水滢慢慢探头出来,小声招呼道:“镜姑娘大安呀。”
阿镜骇然,又问沈遥夜:“怎么这样胡闹,你这样做,让太子殿下情何以堪,何况也害了水姑娘,为什么不赶紧让他们换回来呢?”
沈遥夜横了她一眼,还未做声,水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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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怪夜哥哥,是我自己不愿意换回来的。”
阿镜怔然,沈遥夜道:“怎么样,你听见了吗?不要总觉着我是坏人。”
殊不知阿镜心中真正忧虑的并不是灵犀或者水湄。
阿镜看看水滢:“姑娘为何不愿意换回来?”相府千金何等尊贵,难道不比做一条见不得人的妖蛇强上万倍?
水滢低头道:“这话我也同夜哥哥说过,我觉着,跟着他比较自在些。”
沈遥夜面露自得之色。
阿镜皱了皱眉,苦笑道:“我怎么觉着这话有些怪。”
“哪里怪?”沈遥夜即刻问。
阿镜看着他警惕的眼神,突然想到他左犟的性情,便说:“没,没什么,我只是敬佩水姑娘的豁然而已,是不是,灵崆?”
灵崆正在旁边暗中观察,听阿镜问自己,舔了舔爪子道:“嗯嗯,真是万中无一啊。”
沈遥夜哼道:“嗤,只许你们一人一猫同行,就不许我们一人一蛇作伴了?”
灵崆嗤嗤地笑道:“这话说的极妙,俗话说‘蛇鼠一窝’,你倒是上赶着……”
沈遥夜怒道:“你说什么?”
水滢忽然探出半个头来,小声说:“夜哥哥,这是激将法,你怎么要中计了呢。”
灵崆的爪子在桌上抓出了几道白痕,发出刺耳声响。
阿镜打量水滢,总觉着她缩在沈遥夜袖子里的样子实在刺眼,而因为换了身躯,也无法让人看见她的情苗长的如何,是否产生变故。
当夜,沈遥夜打听了阿镜要去漠北,就立刻说自己原本正打算去那个地方,而且有个极为充足的理由,他说自己手下的几只妖兽都很不顶用,所以要去漠北那个妖兽倍出的地方选两只强大的。
临睡前,阿镜看少年带着那蛇要回房,心中不安:“等一等。”
她突然想起沈遥夜曾说过的“你可曾叫过我的名字”的话,咽了口唾沫:“沈……夜。”
沈遥夜猛然转身:“你、你叫我……?”
眸子睁大,如雪的脸上微微泛红。
阿镜也禁不住赧颜,咳嗽了声道:“我总觉着你比我小,不如从此就叫你夜弟,如何?”
“胡说!”少年跺了跺脚,银铃叮铃铃一阵响动,“你得叫哥哥!”
阿镜避开他的目光,厚着脸皮道:“沈哥哥。”
沈遥夜通身发热,蛇毕竟是冷血的,受不住这股燥热,便滑了出来,阿镜一眼看到:“哥哥,毕竟是男女有别,今晚上,就让……水姑娘跟我一起睡,可好?”
沈遥夜给她两声哥哥叫的血气上涌,几乎没了思考的能力,只顾本能地点头:“好!”
第43章三人行
水滢在沈遥夜袖子里,探着头听,听到这里,就小声地说:“我跟着镜儿姑娘也好,只不过,还求姑娘不要让那只……猫大人跟我在一起,我看着害怕。”
阿镜点头道:“那没有问题。”
沈遥夜也撇嘴说:“也别让他跟我在一起,我虽然不害怕,却讨厌他。”
灵崆从阿镜的房间里冒出头来,呲牙道:“彼此彼此,我对阁下也并没什么好感,相看两相厌罢了。”
沈遥夜忍不住向他吐舌做了个鬼脸。
当晚,阿镜同水滢同房,帝江拼命把肥胖的身躯挤了进来,躺在床榻之前守着阿镜。
灵崆恨恨地不知钻到什么地方睡去了,沈遥夜自个儿一人在隔壁,起初还不安分,趴到墙壁上想听旁边有什么动静,只是听来听去,总不分明,又觉着自己的行为可笑,便怏怏地回到床上,自己翻滚了会儿,想到明日要跟阿镜同行,却又转闷为喜,也不在意其他了,很快睡着。
且说在隔壁房中,水滢伏在桌上,望着床边坐着的阿镜。
因见阿镜沉默,水滢便道:“姑娘怎么离开了皇都了?国师大人定是不知道的对么?”
阿镜道:“他不知道。”
水滢道:“不知为了什么竟然一走了之?”
阿镜不回答。
水滢道:“我是阴差阳错的才跟在了夜哥哥的身边,若不是他,这会儿只怕已经嫁到东宫了。我先前说愿意跟着他,正是因为他给了我这个机会,不然,我是绝不会主动离开太子殿下的。”
阿镜听到这里,问道:“水姑娘,你不喜欢太子殿下,对不对?”
这话水滢跟沈遥夜说过,乍听阿镜如此说,还以为是沈遥夜告诉过她,可是细细一想,自从两人重逢,自己始终都跟着,两人并没有避着她的话,自然不是沈遥夜所说了。
水滢便道:“你怎么知道?”
阿镜道:“我不仅知道你不喜欢太子殿下,我还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
虽然是一条蛇的样子,水滢还是流露出了一种本能的惊恐紧张神色。
她望着阿镜,半晌才道:“是、是吗?我喜欢的是……谁?”
阿镜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倒是不说了。只笑道:“我猜,应该是小夜吧。”
水滢晃了晃,像是定了神,阿镜说:“如果不是他,姑娘身为相府千金,锦衣玉食的,又怎么肯破天荒地跟着他狼藉天涯呢。”
水滢不言语,过了会儿,才小声说道:“镜姑娘不要玩笑了,叫我看,夜哥哥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难道你不知道么?”
她也不否认自己喜欢沈遥夜,也不承认,反而来问阿镜。
阿镜道:“是吗,我白跟他认得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
水滢盯着她:“连路上偶遇到的戏班子里那女孩子,都知道他喜欢的是你,难道你自个儿真的一点也没察觉吗?”
***
这一夜,水滢趴在桌上睡着。阿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无法入眠。
沈遥夜对自己的态度很是诡异,阿镜自然知道,她以为是少年性情反复无常的缘故,毕竟相比较带着记忆的她而言,沈遥夜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罢了。
然而水滢的话,突然让阿镜不寒而栗。
她本能地拒绝相信,但同时又有一股森然凉意从心尖上爬起。
阿镜从没想过沈遥夜会喜欢自己,主要是因为,从第一眼看见这少年开始,在她眼中,他就是兰璃君的化身。
而兰璃……是从没有对她动过心的,兰璃喜欢水湄,而且毫不掩饰这种喜欢,每每还在她面前炫耀似的提水湄如何如何善解人意,他又要去何处仙山为她摘点儿鲜花果子之类好讨佳人欢心。
阿镜就深刻地记得,有一次他去仙岛上跟寿星要了两颗桃子,到情天来,扔了一颗给她。
那会儿阿镜喜欢问道:“怎么这么多礼,恰好我这两天想吃个仙桃了。”
兰璃君抱着胳膊笑道:“美的你,这是我给水湄要的,大的一颗已经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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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的顺便给你罢了。”
“原来是别人剩下的……”阿镜恨恨。
那甘甜多汁的桃子顿时也索然无味,更加没有想吃的欲望了。
那时候,每次兰璃在阿镜面前秀他跟水湄的恩爱,阿镜都会报以嗤之以鼻的不屑表情。
但她只是担心兰璃动心太甚,却从未怀疑过他的心意。
就如同她一看见沈遥夜,就犹如兰璃站在自己面前,恨不得再跟他做成知己。
而在水滢横空出世后,阿镜第一想法就是不能让沈遥夜再重蹈覆辙地爱上水滢。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这一世的少年……竟会对她动心。
就算这会儿水滢指出了这一点,阿镜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假如这一世沈遥夜喜欢的是她,那在九重天的兰璃君呢?
她怀疑是哪里出了错误。
其实阿镜本该放心,毕竟如果沈遥夜喜欢的是她的话,那么她的忧虑似乎也因而减少了许多。
毕竟她一直忧心忡忡,像是个护雏的老母亲为情窦初开的儿子担忧般,生怕沈遥夜为水滢动心。
谁能想到竟还有个匪夷所思的可能。
如果不是水滢就睡在近在咫尺的桌子上,阿镜只怕要烦恼的钻到床底去。
***
次日早上动身,阿镜再看沈遥夜,眼神有些怪。
少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起初还以为是错觉,及至吃了早饭上路,沈遥夜忍无可忍地问阿镜:“你总是看我做什么?难道我睡了一夜,脸上长了花?”
阿镜还没开口,灵崆说道:“只怕不是脸上长了花,是心里。”
沈遥夜摸摸胸口,阿镜警醒,忙定睛细看他胸前,却又缓缓地松了口气。
在阿镜所见,少年的心上仍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情苗探头……也许的确是她太杞人忧天了,不管是水滢如何,或者她自个儿如何,对沈遥夜来说都不值一提,毕竟他尚未动情,先前种种,应该是他少年意气,赌气任性罢了。
阿镜本来因为被水滢的话说动,大不自在,突然想通了这点儿,整个人才又恢复过来。
往北而行的路上,阿镜便问沈遥夜:“你真的要去北边?就不管灵犀宫主了?还有跟蛊雕他们?”
沈遥夜才要回答,突然低头看向水滢。
水滢虽然在小蛇身上,却仍旧不该心思细腻的本性天生,见状便悄然从沈遥夜袖子里爬出来,在地上一寸一寸地自己往前挪动。
沈遥夜反而问道:“喂,你干什么?”
水滢因毕竟不是蛇,爬动起来的样子十分别扭好笑,灵崆在旁边看见了,便笑道:“哪里来了一条没有毛的毛虫?”
水滢气馁,钻到一块石头旁边休息。
沈遥夜低头探手,对她道:“上来啊。”
水滢并不理会,只淡淡地说道:“你有话要跟镜姑娘说,需要我避开我是知道的,你不用为难。我稍微歇一会儿就赶上了。”
沈遥夜笑了笑,将她拈起来,招呼帝江到跟前儿,把水滢放在帝江背上:“就算你心细,也不必自讨苦吃。”
水滢却仍是无打采。
沈遥夜退回阿镜身旁。阿镜道:“有什么话得避着水姑娘?”
少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避着她的,有些事她也知道,只不过我不想当着她面再说。我觉着灵犀未必能瞒得过太子去,就算瞒得过他,也瞒不过北冥君。”
阿镜点头:“然后呢?”
沈遥夜道:“然而我先前在皇都也好,我们这会儿离开了也好,却并没有听说过任何有关太子妃的流言蜚语之类,可见东宫那边一切如旧。”
阿镜若有所悟:“你是想说,国师大人不可能察觉不了水姑娘被假冒,可是却没有戳穿……难道他们另有图谋?”
沈遥夜点头:“也许是不想打草惊蛇……你应该知道吧,袭击方圭山跟情宫的,都是水丞相所派。”
阿镜才知道沈遥夜避开水滢的缘故,当即就把灵崆转告的有关水丞相种种也告诉了沈遥夜。
沈遥夜道:“果然如我所料,这姓水的另有所图,我本来还以为北冥君不肯打草惊蛇,是要套住灵犀,可灵犀也没什么底细,原来是想利用灵犀来套住水家。”
他想了片刻,笑对阿镜道:“我方才还想,怎么连我都找到你了,北冥君却毫无动静,只怕如今丹凤皇都里也忙的很,他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吧。”
此刻,前方帝江翩然飞舞起来,庞大的身躯浮在空中,十分可乐。
沈遥夜见状,不由想到先前所见的凫,便同阿镜说道:“我看丹凤皇都是要出事,乃至这天下也要不太平了。”
阿镜问缘故,沈遥夜就把凫出没差点儿把帝江捉走一节说了。
“凫一出,天下战乱,”阿镜叹道:“所以我要往北边去,如今天下各地的妖魔渐多,都是从北地过来的。假如无法将大部分妖魔挡在北境,让他们侵入中原,那不知有多少生灵涂炭。”
沈遥夜道:“我没你这般忧国忧民,叫我看,这不过是天道罢了,天荒天灾乃至盛年平靖,也不过是天道轮回,各人应命而已。”
阿镜想起灵崆跟自己说起的情天陷落一节,不禁问道:“那倘若你所谓的这种残忍‘天道’,也跟你有关呢?”
“跟我有关?”沈遥夜惊笑起来,显然是不信,“我倒是想跟我有关呢,只不过我的力量卑弱,担不起这样大的责。”
阿镜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
此刻已经开春,鹃儿他们所去的江陵在南边儿,这会儿早就春暖花开了,但是阿镜等越往北,天气越冷,等进了北安州,天竟正飘着雪花。
这一行人除了帝江皮厚肉糙,灵崆毛多膘厚外,阿镜跟沈遥夜都添了衣裳,而水滢因为是蛇,天越冷,越是神不振,整天恹恹欲睡,几乎要冬眠起来。
眼前黄昏,北风又大,正好到了州府县城。
因为天冷,街头上行人稀少,城门口的守军看见了这一行人跟妖兽等……均都大惊失色,那稀稀拉拉的行人们也都抱头鼠窜,大叫“妖兽又来了”。
不多时,就看一队士兵,十几个人,有的手持兵器,有的抱着弓箭,匆匆赶到,把阿镜跟沈遥夜围在中间,如临大敌。
为首的兵营校尉喝道:“你们是何人,怎么跟妖兽在一起?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沈遥夜道:“你看明白,这虽是妖兽,并不害人。”
“害不害人,由不得你说,何况你也说是妖兽了,”那校尉道,“识相的快快跪地,不然就放箭了!”
帝江因不明所以,尚在左顾右盼,那些士兵们是头一次见到帝江,甚为恐惧,有个弓箭手见帝江似乎在瞅着自己,偏偏看不见他眼睛在哪里,吓得手一抖,周围的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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