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惊艳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月薇妮
九重天,惊艳曲 分卷阅读76
手正也在紧张,一支箭发,顿时其他的箭头也纷纷射出。
阿镜正恐帝江被伤到,沈遥夜纵身上前,手中的鬼骨扇一扬,并未念咒,却有一股阴力自扇上飞出,刹那间,那些箭头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发出扎扎之声,纷纷落地。
与此同时,阿镜忙从怀中掏出一方令牌,上前举高道:“你们都住手,且看清楚,我这里有国师大人的令牌!”
当初阿镜偷跑的时候,准备的很妥当,此刻将国师府的令牌一亮,果然有震慑之力,那为首的校尉上前,接过令牌细细一看,浑身一震,忙恭恭敬敬地将令牌归还,说道:“不知道两位是国师大人所派,多有得罪,请不要见怪!”
沈遥夜回头瞅了一眼阿镜,对她手中的令牌不屑一顾。
阿镜看着满地的箭头,道:“不知者不罪,只不过你们倒要加倍小心才是,如果方才不是我这位……这位哥哥能耐,你们就伤到我的妖兽了。”
沈遥夜本不高兴,听见她以“哥哥”相称,才又露出笑容。
那校尉道:“是是是,我回头会训斥他们。都是因为前日来了两只妖兽,十分凶猛,杀了城内数人,又掳走了两个婴孩,所以大家都十分紧张不安。”
阿镜毛骨悚然:“什么?竟有这种事?”
校尉忧心忡忡道:“是啊,近三个月来,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十五起,知州大人已经向皇都发了无数紧急文书,总是没有回信,敢问各位今日前来,是奉国师之命吗?”
阿镜看一眼沈遥夜,还未回答,灵崆跳起来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会有国师的令牌?我们正是国师大人的使者,还不快点好好地招待起来?”
他的毛被风一吹,格外蓬松,整个猫比先前也膨胀一倍,看起来从一只寻常的田园猫变成了狮子猫似的,加上戴着纯阳冠,越发威风凛凛,颇有气势。
校尉见猫会说话,又是如此异样的模样,居高临下的口吻,慌忙答应,一边派人去通知知州,一边请他们进府衙休息。
大家往府衙来的时候,那知府大人听了消息,迅速跑出来迎接。
这北安州因为地处偏僻,天高皇帝远,又被妖兽侵扰,从百姓到官员都苦不堪言,偏偏发了无数告急的公函,丹凤皇都却毫无回音,知府大人也为此焦头烂额。
如今听说终于派了“使者”来到,犹如大旱逢甘霖,虽然看阿镜跟沈遥夜两人,一个绝美而年轻,一个绝美而柔弱……但毕竟是国师所派,应该是人不可貌相。
何况他们两人还带着一只会说话的狮子猫,并一头模样看来奇怪的妖兽呢,当下仍是毕恭毕敬打躬作揖地请了两人入内。
沈遥夜因是修行人,不是十分怕冷。
阿镜却毕竟是人身,进了府内烤了烤火人才好了些。
沈遥夜则把水滢拉了出来,就搭挂在屏风之上,被暖气一烘,水滢也终于从冬眠的状态缓醒过来。
那知府大人不停地诉苦,又恳请两人快速将作恶的凶兽降服。
阿镜因听说又婴儿被掳劫,格外关切,就耐心询问那妖兽的模样,从何而来之类。
水滢在旁听了会儿,对沈遥夜道:“夜哥哥要去拿这妖兽吗?”
沈遥夜道:“既然遇见了,倒要会一会。”
“听起来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可有胜算?”
“这要见了才知道。”沈遥夜笑笑,看向正跟知府说话的阿镜,“不过镜儿是个福将,只要她认真想做成一件事,是不会不成的,上次没我在,她还能把那些难缠的野狗子尽数消灭呢,何况这次我在,难道会比上次更差?”
灵崆啧啧道:“小子,你倒是对自己极为自信。”
沈遥夜瞥他一眼:“是了,我倒是忘了还有阁下也在,北冥君既然不在,少不得你帮他出一分力。”
水滢刚醒来,气力不支,勉强看一眼灵崆:“猫大人也能降妖除魔吗?”
灵崆倨傲地步回答,沈遥夜笑道:“降妖可以,除魔吗……我看就未必了。”
水滢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黯然低头:“只有我什么也做不成。”
沈遥夜一愣:“怎么了?我也从没想过要你做什么。”
水滢叹息道:“我现在倒是有些后悔,我本来早该换回去了,与其现在成为你们的负累……”
正说到这里,突然那边知府大人说道:“我也知道国师大人分/身乏术,原先顾不得我们这小小地地方也是有的……毕竟皇都才出了那样的大事,我还以为国师更加不会派人来了呢……”
阿镜问道:“皇都出了什么大事?”
“使者不知?”知府诧异,继而道,“是了,使者在路上,不知道也是有的,连我也是才到紧急公文。”
“到底发生何事?”
知府道:“说来可恨的很,水丞相勾结北边妖族,图谋叛国,幸而阴谋暴露,已经给满门抄斩,处以极刑了。”
阿镜噤声。
这边沈遥夜突然听说,心惊之余,觉着手上一凉。
他低头看时,见小蛇已经跌在手背上,垂着头动也不动,像是已经死了。
第44章心花开
其实北安州的知府大人不知道的是,并不是国师对于他上奏的紧急折子置之不理,追根究底在于,北冥君根本就没见过那些折奏。
北冥君身为国师,处理这些妖兽乱世本是分内的事,只可惜有人不想他出手。
那不想北冥君插手的,便是水丞相。
在丞相大人的示意下,所有北安州知府发来的紧急公文,都给拦下了,或毁掉,或扔在吏部的公文库中生尘。
所以此事才耽搁了这么久。
但现在,丞相再也无法操控天下诸事。
丹凤皇都,皇宫之中,凤明太子亲手端了汤药伺候皇帝喝了,眼见老皇帝沉沉睡去,凤明忧心忡忡,徐步而出。
外间,北冥君垂手而立。
凤明走到他身旁,叹了口气:“父皇的病真的……无药可救了么?”
北冥君道:“如果不是蜃毒作祟,或许还可以想法子,但蜃毒已透入骨髓,只怕除了神仙外,回天乏术,是我太大意了。”
凤明皱紧眉头:“你也毕竟不是全知,连我也想不到,贵妃居然能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还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的狠心跟手段。”
原来,自从两人决定让灵犀继续加班水滢,将计就计后,灵犀果然不负所望,从水夫人那边套来了不好的机密消息。
比如水丞相招徕的那些修道之人,表面上虽然对凤明谁已经喝退解散,实则有增无减。
近来,这些人意图向有天下第一之称的鸿都观发难,因为鸿都观主的大徒弟,跟一名据说是妖人的女子相恋成了亲,此事自然是有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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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理,便给他们捉到把柄。
何况鸿都乃天下第一大观,观主极擅长调气炼丹之法,每年鸿都观还会进献特制金丹入宫,给皇帝服用,据说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退忧解恼百病全消的功效。
所以鸿都观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皇家御封的天下第一,若给那些人得逞,断了金丹来源,对皇帝的身体自然也大为有碍。
由此也可见丞相大人险恶不良的居心。
另一面,却是水夫人又再催促灵犀,要她快些加把劲儿,让太子把北冥君赶出丹凤皇都,好配合北边之事。
谁知这会儿在跟前的女儿,并不是真正的水滢,自己的一切计划都在北冥君跟凤明太子的掌握之中。
灵犀不敢追问北边何事,得露出马脚,将这话转述凤明后,灵犀道:“其实我原先在情宫的时候四处游走,就听说些风声,说是北边要有事发生,皇都也终将覆灭,不过殿下你不必担心,我会好好地保护殿下的。”
眼见水丞相反叛属实,这数日又将他的党羽等侦查的十分仔细,凤明太子一声令下,便命禁卫军将整座丞相府都团团围住,并将数名水丞相的左膀右臂一并绑了。
但是在他们行事的时候,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在深宫里的水贵妃。
贵妃不知从何处听了风声,在事情未曾定局之前,贵妃便在给皇帝吃的药里下了蜃毒。
幸而北冥君赶到的及时,以真力护住皇帝的心脉,又帮他逼出了大部分蜃毒,老皇帝才不曾当场一命呜呼。
但虽然如此,剧烈的蜃毒已经发作,皇帝虽还能支撑,却也时日无多了。
一来因为老皇帝奄奄一息,二来皇都中又是才拔除了水丞相以及党羽,流言蜚语,情势不稳,所以北冥君一时半会儿竟无法走脱。
故而先前他许了灵崆先去找寻阿镜,其他的等自己料理了皇都的事务再说。
可水家虽然倒台,贵妃娘娘也伏诛,但贵妃的儿子小王爷却一早儿逃之夭夭。
很快,从西北传来了绝密消息,小王爷发檄文痛斥凤明太子谋害皇帝,逼死贵妃,为所欲为,铲除异己等行径,说他不配为皇,小王爷在西北自封为新皇,且正在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要讨伐自己的兄长凤明太子。
这竟隐隐地有些契合了“福溪”的战乱预言。
而在除掉水丞相之后,整个丹凤皇都也开始不太平起来,隔三差五就会有妖人现身,闹出各种事端。
更凶险的是,在东宫也发现过一个乔装改扮意图行刺太子之人,此人说是新皇所派,且妖言惑众地宣称,新皇招募的队伍已经成形,势力庞大,皇都的兵力是绝对无法抵御的。
战事一起,烽烟四处,黎民百姓,必然是生灵涂炭。
连凤明太子也不再如昔日一样只管吃喝玩乐,开始留意天下大事,并召集谋士,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北冥君提出了一个建议:“我想亲自去西北看一看。与其在这里坐等,不如主动前往,占得先机。”
凤明虽觉着这主意甚好,却不想让北冥君亲自前往:“多派些细作前去就是了。何况皇都之中也少不了国师。”
北冥君道:“那并不是寻常地方,如果派别的细作,只怕什么也探不出来。至于皇都……”
灵犀挺身而出:“包在我身上,我负责保护太子就是了。”
灵犀此刻仍是水滢的身体,也仍是“太子妃”。
太子妃并没有因为水家的“满门抄斩”而丢了性命,对此,臣民百姓们只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太子殿下是个情深之人,当然,众口难调,也有人因此而责怪太子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在这些事里从头到尾最高兴的,莫过于灵犀了。
毕竟能跟凤明太子正大光明的日日厮守,她恨不得贴身保护寸步不离。
只不过灵犀的元神跟她的元身分开,功力也因此而大打折扣,先前灵犀本还想找沈遥夜把身体换回来,谁知那时候沈遥夜早离开皇都,茫茫人海,无处可寻。
不料面对灵犀的豪言壮语,凤明瞅了灵犀一眼,毫不留情地回答:“第一个要防备的就是你。”
成亲那夜灵犀火热的举止,太子殿下在外也瞥见了一两眼,此后为防万一,极少单独跟灵犀见面,但一想到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灵犀听说要防着她,仿佛受到一万点的极大伤害,委屈地唤道:“殿下……”
北冥君也知道自己不便在这时候离开,毕竟皇都的情况也甚是复杂,新皇所派的探子混迹其中,伺机行事,最可怕的是这些探子不仅仅只有人,而且还有令人防不胜防的妖兽。
但是如果只死守皇都,那势必要坐看新皇在西北势力坐大。
同时让北冥君放心不下的,还有一个离家出走的阿镜。
思前想后,北冥君恨不得化身千万、分/身行事才好。
直到一日,灵崆传来消息,将在塘村召唤瞿如击退野狗子一节说明,后又把沈遥夜也赶来同行的事交代了。
北冥君看了信,窗户口金光闪烁,是一点灵翼飞了进来。
北冥君张手,灵翼便停在他的手掌心里。
随着金光氤氲,在面前出现这样一幕
果然是沈遥夜的脸,神采飞扬地,对旁边人道:“昨儿说什么来着,明明说要叫我哥哥的,可不许再改口。”
他旁边的人,正是阿镜,阿镜无奈地叹道:“你怎么跟讨债鬼一样。”
沈遥夜拍掌笑道:“我就是就是。对了,你看帝江急得那样,你快再吹个曲子给他,让他喜欢喜欢。”
阿镜道:“是他喜欢,还是你喜欢?”
“都喜欢。”沈遥夜笑容烂漫。
阿镜摊开双手:“纵然我想吹,也没有箫啊。”
“这个不是?”话音刚落,沈遥夜探手递过一支湘妃竹的箫管。
阿镜禁不住笑道:“你从哪弄来的?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两人相视一笑。
阿镜握着箫管,含笑低眉。
紧接着,一缕悠扬的箫曲从箫管之中幽幽荡出。
灵翼所见的所有场景,都会如实展现。
瞬间犹如北冥君身临其境。
北冥君听着这极幽咽悦耳的箫声,就像是这箫声是无形的锋利的丝,缠绕在他的心上,越勒越紧。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灵翼中垂眸吹箫的阿镜,感觉那丝带快要把自己的心勒破了,又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正在膨胀,交织,辗转……竭力挣扎着要从心里钻出来。
以至于他疼得握住了胸口,俯下身子。
正无法呼吸,冷汗涔涔,眼前几乎也都模糊不清了,耳畔“啪”地一声响动。
像是什么碎裂,又像是什么绽放。
北冥君抬头,却见室内静寂,并无任何异样,细细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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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一声响,却仿佛不是从别处而来,像是……从自己身上。
他摸了摸胸口,又摸了摸双耳,并无不妥。
北冥君缓缓重坐直了身子,茫然不解。
而那股似要撕裂般的心痛感,竟陡然不翼而飞似的,极快地放缓、消散了。
北冥君试着呼出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胸口处,茫然无措。
想了想,举手拉开衣襟。
胸口自然是好端端的,只有原先那一点胎记,不知为何,颜色更红了几分。
北冥君试着伸手按了按,胎记处火辣辣颤巍巍地生疼,就像是一道才落下、还未愈合的伤痕。
***
北安州,雪仍在下。
府衙后宅,沈遥夜拿着一块肉片,絮絮善诱:“吃一块儿吧,你又不是真的蛇会冬眠,什么都不吃是会死的。”
在他面前的桌上,水滢耷拉着头,有气无力道:“你不必理我,若这会儿死了,也只是应了天命罢了,反正我的家人这会儿都死了。”
沈遥夜停了会儿,道:“你从来是最善解人意的,怎么现在却钻了牛角尖?你既然说天命,你父母他们做了不该做的,自然应了天命,你又不曾做恶,自然跟你不相干……”
“不是这么说,”水滢的眼睛里朦朦胧胧,半晌竟有薄薄地泪光涌了出来,“我先前一直说跟着夜哥哥你自在,但不管如何,一旦回头,在皇都仍是有个家的,如今连家也没有了,世间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她想放声大哭,毕竟又忍住。
沈遥夜楞住,他第一次看到蛇会流泪。
过了片刻,沈遥夜突然说道:“你以前曾问我的出身,我并没有告诉过你……那你可知道,我小时候家里是什么情形的吗?”
水滢微微抬头。
第45章过往
风裹着雪,打在窗扇上,扑啦啦作响。
沈遥夜的眼前,也浮现出一幕风雪交加满目肃杀的场景。
少年道:“我出生的地方,是个极为偏僻的村落,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水滢“嗯”了声:“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的。”
沈遥夜笑道:“但在我这里,却偏偏能一概而论。”
沈遥夜的生母在他出生的时候难产而亡,他的父亲是个酒鬼,没有耐心照看一个婴儿。
原本有个奶奶,时常会弄些米粥来喂养这孩子,但因家贫,大人的饭还没有着落,有一次家里唯一的几粒米也没有了,小孩子饿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正村里有个流浪狗生了崽,小狗崽们饥寒交迫下只活了一只。
老婆子没有办法,就把小婴儿放在那大狗身旁。
大狗虽是畜类,却极通人性,把小小地婴儿叼到自己身旁。
婴儿饿极了,本能地找到奶/头,拼命地吸吮起来。
一个人类的婴儿,跟一个小小地狗崽,一起吃着大狗的奶,就这样吊了几天的命。
老婆子本是绝望无法了才做了这荒唐的事,起初还以为那大狗凶恶,也许会咬死孩子也未可知,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反而救了沈遥夜的性命。
老婆子照看了沈遥夜五六年,终于捱不住去世了。
他的酒鬼老爹,虽然也把身子折腾的坏透了,一时半会儿却还不死。
只是又多添了一件毛病,一旦喝醉了,便会暴打小小地儿子。
沈遥夜常常被打的头破血流,死去活来,这老东西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把小孩子打死,横竖对他而言,就算打死,也不过是家里少了个碍眼的东西。
沈遥夜那会儿年纪小,起初只是哭叫着躲,后来慢慢地便学会了逃开藏起来。
可是村子里的那些无赖闲人,有时候看见他藏躲,还会恶作剧地告诉那酒鬼,引他来殴打沈遥夜,以此为乐。
没有老婆子照应的日子里,日子更加艰难。
沈遥夜九死一生地长了几岁,他在村子里最好的朋友,就是那只大狗跟小狗。
谁知在他八岁那年,大狗在一次觅食中被人打伤了……
后来,便死去了。
于是,只剩下那小小地黑狗跟沈遥夜相依为命。
沈遥夜此刻已经懂事,但凡他所到之处,便有无数的冷眼跟嘲笑,同村的其他小孩子因为受了大人的教唆,也对他白眼相看,拳脚相加。
沈遥夜被酒鬼老爹打怕了,又因为他年纪小,被这些人围攻,毫无还手之力,也不懂得还手,只是任由人百般地欺凌,几乎成了习惯。
每当这时候,小黑狗都会跑出来向着那些孩童狂吠,把那些顽劣的孩子们吓跑。
谁知道,黑狗的这种举动,经过孩子们的口告诉了大人们,那些大人便合计要除掉黑狗。
沈遥夜从一个孩子口中得知,恐惧无奈之下,赶紧领着黑狗逃进了村子旁边的树林里。
一人一狗在树林里游荡,起初靠捡些果子来充饥,小黑也会打猎,捕捉些野兔之类的来给小孩子吃。
在林中的日子,沈遥夜常常看到一团黑色的气息在他们周围徘徊,像是要靠近自己。
但那气息一旦逼近,小黑都会向着对方狂吠,那东西似乎害怕小黑,便不再逼近。
沈遥夜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本能地觉着怕。
就这样熬了三个月,天气转冷。
入了冬,日子更加难过了。
那几天下了大雪,沈遥夜藏在一个枯树洞里,却仍旧被冻的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人竟在家里。
沈遥夜大惊,忙爬起身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从村民的口中他才得知,原来是小黑跑回了村子里,引着村民找到了他。
沈遥夜忙问小黑在哪里,却换来了无情的嘲笑。
“那只蠢狗,早给一斧子砍死,扒皮炖了吃了。”
“别说,这狗吃起来还挺香的。”
少年听了这两句话,晴天霹雳,又像是自己也被人一斧子砍中。
他瞪大了血红的双眼看着面前大笑的几个人,向来怯懦胆小的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他大叫一声冲上前去,把那个摸着肚皮回味的人撞翻在地。
旁边的人先是吃了一惊,然而沈遥夜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又能怎么样?便大笑被扑倒的那人没有用。
被扑倒那人起初还揪住了少年的头发,想要把他甩开,谁知沈遥夜低头,猛地向着他的脖子上咬落。
跟小黑在森林里生活的那段日子,沈遥夜见过很多次小黑捕猎,都是一口咬住兔子的脖子不放。
所以在这会儿,他也狠狠地咬住了对方的脖子没有松口。
鲜血涌出来,滋味腥咸,但少年只觉着快意。
他突然想,就这样把身边一个个的恶人都活活地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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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沈遥夜咬破脖子的人,因失血过多而死,不用沈遥夜的老爹动手,周围的那些村民已经把少年打了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还是有个人大发慈悲地拦住,揪住沈遥夜的头发,逼得他抬起头来。
这人望着少年雌雄莫辨的绝色容貌,淫/笑着说道:“别打死了,这小畜生长的还不错,留他一条命,送到城里的馆子里去卖,还是能值几个钱的。”
那天晚上,沈遥夜被扔在柴房里。
被百般折磨过后的少年只剩下了一口气。
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要如烂泥般死去的时候,那团在林子里曾见过的黑影从门缝里一点点蔓延进来。
柴房里,黑影立在沈遥夜的跟前。
沈遥夜半睁开双眼,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以前在森林里见到的时候还会怕,此刻却丝毫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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