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山河[古代军队ABO]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尧商
到达主厅之后便是宾主落座,顾小舞回头一看,恰巧见逸景也在看着她,便轻微一点头,又形同陌路地走远。
席间喧哗不停,想着巴结宰相之人多如牛毛,俊聪也一边听着纷纷扰扰,一边给身边的行晟夹菜,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大人小心!”
“保护大人!”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兵荒马乱,脚步嘈杂,多人尖叫,行晟回头一看,正是一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裳,蒙头盖脸,直扑一边的甘仪而去,行晟目光一沉,旋即将俊聪护在身后,似乎是步法太过笨拙,居然让他和俊聪一起摔了个趔趄,眼见杀手已经到了甘仪五步之外,曲璃萤救之不及,甘仪更是不通武艺,眼见刀尖刺来却不得动弹,在场众人皆是屏息凝视。
“!”
刀枪交汇之响如琴声七弦共鸣,声波来回激荡又浩浩远扬,扫入众人耳中几乎是震耳发聩,众人定睛一看,连两人刀枪各自嗡鸣都能一清二楚,皆是呆若木鸡立在原地。
逸景面色并无异样,只是信手一挥,以□□将那人刀锋挥开,自己也顺势后退一步,到了甘仪跟前,行晟见状,都不等自己站稳,便笨手笨脚地上前来意图帮忙,人都走到逸景身边了,还抽不出自己长剑,只在瞬息之间,那杀手卷土重来,对着逸景虚晃一招,借其格挡之机手中大刀直劈甘仪。
行晟似乎更为慌张,只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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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及喊了一声“大人小心”,便下意识举剑格挡,没想到武艺不,被大刀刮伤了手臂,而那刀受震动脱手,自甘仪身边飞过,直插入台柱之中,俊聪见状已经扑上来护着儿子,而逸景趁机上前两步,一□□入杀手腹中,不等他留下什么遗言便一命归西了。
众人这才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心有余悸地尖叫逃命,各自推搡,甚至有人相互踩踏,唯有寥寥几人还留在厅中。
“大少爷没事吧”,甘仪说着连忙伸手要扶住面色惨白的行晟,却为南荣俊聪一把挥开,反而骂道:“甘相这是什么意思?相府喜事,怎么连护卫周全的人都没有!”
甘仪连忙赔礼解释,那厢逸景和曲璃萤一同上前检查刺客,确认已经死亡才松了一口气。
“侯爷莫要着急,本相这就喊来大夫给大少爷包扎诊治。”
俊聪瞪他一眼,手下不停连点行晟身上几处穴道,又撕下自己长袍给他简单包扎。
行晟连忙安抚道:“父君莫要担心,只是皮肉伤而已,止血就没事了。”
“当真没事?”俊聪狐疑反问,“赶紧返回侯府,让你母卿看看是不是伤了筋骨。”
说着拉起了行晟亟不可待地要返回侯府,就连甘仪好心挽留也不放在眼里,反而面露凶相喝道:“相爷还是好好看看府上哪里疏漏吧!不必送了!”
甘仪颇为尴尬地看着逸景,曲璃萤确认甘仪无事后,才出言安慰道:“令军侯总是对大儿子宠爱有加,大概是因为心中觉得亏欠多年,大人不必在意,晚些时候送点滋补的药材就好,下官看大少爷也只是伤及皮肉。”
甘仪只得点点头,见逸景举步正欲离开,出声挽留道:“本相还有几坛子好酒,大军长就留步一二如何?也让本相谢谢你方才救命之恩。”
逸景并未应答,转而将身边倒下的一张桌子踢起,又捡了张椅子兀自坐下,“相爷这是客气什么,有话直说就好。”
曲璃萤拿来了酒坛给两人分别倒了一碗,逸景顺手接过一饮而尽,不由得叹道:“好酒!”
“此酒虽好,但也容易沉醉,大军长可小心一些。”
“那便趁着下官尚且清醒,相爷不妨开口。”
甘仪笑笑,顺手为他再满上一碗水酒,开口道:“甘标行事虽然隐秘,但是你和顾小舞应该已经知晓,最近户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往来较为密切,似有打算,不过现在朝堂三足鼎立,他不敢轻举妄动,若是双方再度联手,甘标不足为惧。”
“甘标打算做什么?”逸景问道。
甘仪只是轻笑一声,并未回答,逸景见他如此,追问道:“下官一介莽夫,相爷想要共商大计,不是该去寻顾郎中才好吗?”
“寻你和寻她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本官身为兴主,与绛元同朝,实为羞耻。”
具体情况下一章继续解释_(:3」∠)_
话说有人还记得那个偷袭长铭干翻范范燕的行晟吗?
第58章第五十六章莫知我哀
行晟:我的兄弟是个挂逼,把他的男人吓成了蛇。
“你以为如何?”送走逸景之后,甘仪问曲璃萤。
“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长于左手的人本就不多,他书写并未有异,又为大人挡下一刀,也确实并未掩盖自己身世,对于古来秋这个名字并未有任何闪避之意,您不是喊了一声‘傅远平’吗?若是他有所迟疑,或者逸景故作无意,这才是破绽,然而他没有动作,逸景反而怒目而视,想是对当年之事怀恨在心。”
“你说的没错”,甘仪点头道,“况且傅远平武艺高强,脸上留有刺配,但是他的脸上并无异样。今天这般命悬一线的时候,他还是那样笨拙可笑,足以见令军侯这个儿子确实没有什么功夫,所以当年武举也就勉强上榜而已。”
“我们难以肯定”,曲璃萤拧眉道,“一路往西北而去,当年知情人或死或失踪,孟千虽然当初领兵捉拿他们,但见到人时,早就面目全非了,他现在是令军侯的儿子,我们也不能随意处置。”
“可你不觉得,他的眼睛……”甘仪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在厅内缓慢踱步,声音愈发低沉。
“他的眼睛?”曲璃萤不明所以。
“没错,一个不通武艺的山野村夫,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睛……古井无波,就像心如死灰一般,本官察觉不出任何情绪。况且当年派出杀手,只是说他已坠崖而死,尸骨无存,万一……”
曲璃萤长长叹息,苦思良久,终于想到:“当年他被刺配流放,下官特意叮嘱,他的配是刺在颧骨上的,即便他能恢复容貌,也绝不可能消掉骨头上的印记。”
“但是这可不好查,他有令军侯依靠,万一剖开他的脸颊,却什么都没有,令军侯一定要重回朝野,与我们为敌,又是顾小舞一助力”,甘仪冷静沉吟道:“你可还记得,甘标得见傅远平书信于王书忠,虽是文字装裱功夫……但是本官见了那信件……墨迹尚新!”
“那便是傅远平近日书写,只是为了蒙蔽甘标……”曲璃萤顿时察觉周身发冷,似有千刀之锋藏于背后,只待她再一次呼吸,便死无全尸。
逸景辞别了甘仪,还带着一身酒气,左右确定并无他人跟踪,才兜兜转转到了小巷子里,翻墙一跃,落在庭院中,顾小舞已经等候在此。
“长铭怎么样了?”
逸景摇头叹息,眼里似有愧疚之意,但又无法明说,只得道:“我……我准备,过几日,长铭身体再无负担,就将他送走,远离涧河谷。”
顾小舞连忙阻拦道:“你当真想好了?我并非要求你一定要恢复长铭记忆,只是……”她似有不忍地继续说道:“只是你不是爱慕于他?宁愿就这样放他离去?”
“死而复生,失而复得,已经是人生幸事,我没有什么可强求的”,逸景缓缓说道,他的音容并无任何哀伤之意,反而宁静悠远,双眼望穿了秋水长天,徒留一丝清明人间,未曾执念,流沙指尖,像是遗世独立了一般,令顾小舞揪心疼痛。
“他不再是第七营长,和我在一起,将永无宁日。我会令人送他到花城,母卿一定会妥善照顾他,再寻一个能真心对他的兴主,成婚得子,喜乐一生。”
他的声音并未有任何起伏波澜,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无关自己,永别将来。
“我愧对大人,没有办法要他冒着生命危险恢复记忆。”
顾小舞眨了眨眼睛,眉睫微动,起双眼湿润。
“大军长切莫如此……你说的没错,他已经死过一回了,如何能让他再有伤损,大军长没有因为他而辞官远走,已是万幸。”
逸景摇摇头,夜风带走他的叹息,心房沉淀了释怀,他的举动就如行尸走肉一般,终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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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再说道:“甘仪有意同我们联手,对付甘标,而七营长一事……”
“唇亡齿寒,甘标若死,我们难以和甘仪相抗,甘标不伤,我们就是穷途末路,近日圣人厌恶本官,若是甘标此法得逞,甘仪损伤过半,我们却要一蹶不振了。”
“大人心中已有计较?”
“不错,户部尚书与吏部尚书狼狈为奸,此中必有大事,本官也猜得一二,只不过当下该是令圣人重新青睐我们的时候,我已打算引甘标动作。”
逸景了然点头:“大人尽管吩咐。”
“我们送走七营长,要寻个得当的理由,也令甘标认为我们痛失臂膀受制于人,才能肆无忌惮,大军长稍待几日,本官会令人传信告知。”
“那便多谢大人了。”
逸景返回自己书房之时,一身酒气还未散去,尽管他始终清醒。
点亮烛光之后,兀自静立在书房中央,良久想起什么,转而将书桌下一个长形盒子和两个瓶子,一张绢布取了出来。
他将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横刀天下飞霜凛冽如初,即便风雪肆虐,也难以与之媲美,对着烛光,映着他的面容,他才发现自己无喜无悲。
突然屏风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他连忙将天下飞霜进匣子中,厉声问道:“谁?!”
声响断了一会儿,一人睡眼惺忪地从屏风后转出来,见他在此,不禁喜笑颜开,一蹦一跳地到他面前:“你回来啦!”
逸景松了一口气,无奈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又不回自己房间好好睡?”
“因为我等不到你”,长铭一脸无辜道,“所以就来这里了。”
说着靠近逸景,在他身上嗅了嗅,没有察觉令他安心的兴主气息,倒是一身酒气将他熏得晕乎乎,只得苦恼道:“你身上这味道好浓,我都闻不到你的气息了。”
逸景窘迫得无言以对,长铭低头见到那个长形匣子,也转移了好奇心,顺手就将匣子打开,也不询问理会逸景。
那柄横刀通身乌黑,比起寻常横刀还要长出些许,长铭脑海中只觉得这似曾相识,双眼怔怔地望着,忽而觉得头疼欲裂,挥手将天下飞霜打翻在地,他自己也身形摇晃地哀嚎。
“长铭!”逸景连忙将他抱进自己怀中,轻拍他的脊背,连连哄劝道:“别想了,别想了,不要勉强自己。”
许久之后,长铭头疼才有所减缓,身上冷汗未退,喘息粗重难平,头晕目眩地问逸景:“那……那是什么东西……我是不是……认识……”
“没什么,那不重要。”
“你快告诉我!”长铭挣开他,倔强问道。
“是……你的刀……”逸景艰难地开口道。
“我的刀……”长铭面容迷茫痛苦,逸景顾不得其他,将他抱紧在自己胸前,哑声安慰道:“不要想了,都是过去的事情。”
长铭依靠在他的怀里,他的声音朦胧而不真实,好像不是从嗓音发出,而是自心房传递,那心跳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还带着微微的颤抖,就像是有谁蜷缩起身体掩藏住悲伤,却颤颤巍巍地恐惧着终局降临。
他缓缓伸出双手,回抱住逸景,双眼一动居然又落下泪来。
“你很难过吗?”他问逸景。
“不,我并不难过”,逸景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长发,“我很满足,也很高兴。”
长铭紧了双臂抱住他。
逸景见陆一川前来,心中也了然一二,问道:“顾大人都安排好了吗?”
“是,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命下官前来迎接大军长和七营长前往王城,还叮嘱准备好行李干粮,事成之后直接送七营长前往花城。”
“好,本官这就回去拾一下,马上启程。”
逸景脚步匆匆自主位走下,宣武阁大门紧闭,没等两人到门口,便有人推门而入,逸景警惕之下,诧异发现居然是行晟。
“出了什么急事?”逸景不等行晟回答,便抬脚前行,叮嘱道:“有事稍后再议,本官须得尽快出谷一趟。”
“下官就是来告诉大军长,不需要出谷了。”
行晟立于门前,纹丝未动,面容略显呆滞,双眼失神感伤,就连说话,也是一字一句,像个玩偶一般。
逸景脚下一顿,慌忙转头去看他:“什么意思?!”
“长铭已经去了闾丘尔阳那处,死生天定。”
“哐”□□自逸景手中无力摔下,回荡在空旷无声的宣武阁中,陆一川亦是心头一跳,下意识去搀扶逸景。
“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能送他到闾丘尔阳那里,难道你忘了,此事只有七成把握!”
行晟的双眼倒映这逸景疯狂失态,哀之心死,复而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几欲崩溃的大军长。
“是长铭自己的决定,他哀求我……说他不想再看着你难过悲伤了。”
他不记得自己一路如何奔跑了。中途似乎跌地摔倒几次,甚至连滚带爬,全身已失去站立的气力,脑海一片空白。
他不由得怨恨天地,分明是万里冰封的时候,此刻却有艳阳高照,让他一身狼狈无所遁形,既然如此,为何没有天降暴雨,即便是一病不起,与世长辞,他都能比现在好受。他欲长歌当哭,却无法滴泪成冰,他欲放声大笑,却少了黄土为葬。
偏偏只有阳光灿烂,留一人踉跄。
似乎到了闾丘尔阳的门前,他终于得以清醒,脚下分明无法再有动弹,依旧摇晃前行,随时要倒地昏厥。
门扉紧闭,没有任何声响。
北风呼啸而起,带起一地积雪,扫过他的脸颊,他终于发现,自己的泪痕已经被风干,自己也心房也再无痛楚了。
“吱呀”
门扉轻响,一人自屋中缓步而出。
面容俊美,长发披散,卸去了那天真稚嫩,他的双眼一如三伏寒潭冰冷深邃,就如天下飞霜的锋芒一般,光夺目,寒意不敛,长刀已出鞘,天下皆飞霜。
北风依旧不止,带起他长发飘散于冰雪之中,似乎一念可白头,心中自通透。
长铭抬眼望去,这银装素裹的天地,不及一人温暖的眼神。他面上似有风霜掩盖泪痕,身躯依旧挺拔如松,周身大小伤痕,染就一地血红雪白。
“下官,拜见大军长。”
逸景没有答应他。
长铭继续缓步上前,声音掺杂着担忧无尽,说道:“大军长随下官进屋中包扎一二吧。”
言语之时,向着逸景伸出了手。
“啪!”
逸景并未抬头与之对视,却挥开了他的手,甩起一地血色成花,没有一句问候,却匆忙转身,快步跑远,再无踪影,留长铭一人立于雪中。
他的右手有些痛也有些麻,或许只是因为天气严寒而已,但是方才逸景的体温仿佛还萦绕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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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久久留恋,他闭了闭眼,藏起心中一切悲喜,抬头之时,依旧是晴空万里。
“你怎么了?”身后传来兄长关切的声音。
“我没事”,长铭摇摇头,“我只是知道了,他有多么难过。”
大军长失态这件事吧,其实是被李长铭的死去活来吓出了心脏病。就算恢复记忆的把握很大,但万一是那个30%那就真是死了活了死了活了这么折磨大军长,李长铭死去活来,他也大喜大悲,据说这样子玩久就能患上蛇簿不】。
总而言之,挂逼长铭又上线了。
第59章第五十七章虚以委蛇
长铭:老男人别扭起来这么难哄啊!
文继: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当真无事了?”顾小舞诧异不小,连忙上前来将李长铭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见他轻声无言,行礼相见,才知道李长铭确实已经恢复了记忆,只是不知他为何今天并未以药物压制自身气息,而是放任自流。
“下官无事,有劳顾大人挂心。”
顾小舞欣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动容笑道:“没事就好。”
“唯恐耽搁大人计策,这才急忙赶来,这……”
顾小舞无所在意地一摆手,请他和逸景在一边坐下,笑意半分不减道:“莫要如此,幸而还没举动,既然你回来了,计划自当有所改变。”
说着转头看向一边的逸景,才要感慨庆幸一二,却没想逸景板着一张脸,似乎有所恼怒,让她笑意一时尴尬,暗自想着逸景这是怎么了,莫非同长铭有关?
长铭却并未在意逸景的表情,只顾着和顾小舞言说去了。
“下官大知晓顾大人打算,但是顾玉儿不是还在吏部尚书手中吗?”
顾小舞目光一动,端起茶杯好奇问道:“七营长有何良策?”
“大人如果相信,这件事就交给下官吧。”长铭冷然一笑,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匣子,向前一推,递给顾小舞。
“这是?”顾小舞狐疑打开,发现这其中不过是写破碎不堪的书信,只能依稀辨认其中几个文字。
“这是在甘仪遇刺事件之后,下官返回涧河谷,洛江红寄来的书信。”长铭音色寒冷回答道,连面容也并未牵挂一丝一毫的平静,反而以狠戾决绝替代。
逸景听得此话,下意识转头看了长铭一眼,恰好见长铭目光关切地看着他,便又将头转到一边去,顾小舞看着这两人,只觉得一头雾水,唯有李长铭对她耸了耸肩膀。
户部侍郎洛江红下朝之后,一如既往地乘坐软轿返回府邸,天降雨雪,显得格外寒冷,他在轿子里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体,想到回家之后又要面对自己的卿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突然轿子停了一停,他的身体也随着微微前倾,一种清香的气息一路飘摇到他的心肺之中,令他不由得放松一二,仔细一思量才想起,这是绛元与生俱来的气息,随后便听到轿外有人大喊:“干什么呢?!没看见这是户部侍郎的轿辇吗!还敢挡路!”
洛江红好奇之下掀起轿帘,见得一个熟悉的人影被自己开路的仆役踢倒在地,无力跌坐,衣裳单薄难御雨雪,衣襟袍角都被雪水浸透,长发披散,就如街头乞丐一般落魄。
“住手!”
这一失声惊呼将正欲再动手的家仆吓得浑身哆嗦,还未意识到是谁在呼喊,便已经被一人自背后推开狠狠摔了一跤,再一抬头,原本安坐于轿中户部侍郎已经半跪在那个乞丐面前,解下自己的大氅给他紧紧裹好。
“长铭,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洛江红面露焦急道,没想到那个乞丐只是抬头看了洛江红一眼,伸手就将他推了一个踉跄,甩下身上的大氅,脚步不稳地正欲转身离开。
“长铭!”洛江红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他的手。
那双手已经被冻的青紫,即便绛元本身体温偏高,洛江红握着他的手还是如握着冰雪一般,两人一番拉扯之下,不想一个小匣子自长铭怀里掉落,摔得四分五裂。
洛江红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些零碎的纸片,上面一横一竖的字迹无疑出自自己之手!原本冷漠的长铭此刻却慌里慌张地推开洛江红蹲下身去将那些纸片一一捡起。
“长铭,别捡了,跟我回家去吧!”洛江红连忙揽着他的肩膀,又将大氅给他披上。
“你滚开!”长铭愤而一甩手,又推开了洛江红,满街路过行人纷纷驻足,围观这两人纠缠不休,终于是那个乞丐一样的人被达官显贵半拖半抱地带回家中。
洛江红拉着长铭,下轿之后不顾仆人眼光,一路风雨无阻就到了自己卧房,差人准备新换洗的衣服,自己又转身去煮茶生火,直到长铭手上的青紫褪去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谁让你委屈了吗?”
长铭还没回答,就听得门外人仰马翻,随后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正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怒气冲天地站在门外。
“洛江红!这是什么人!”女子说着就要上前来抓住长铭,却为洛江红一手拦下,不仅没有好言相劝,反而骂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你这是什么话!我才是你的卿子,这个乞丐又是哪里来的?!”女子不依不饶,随后眯起双眼,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这个人是绛元,你就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了?!你忘了我还在家中吗?!要不是我父君,哪有你今天的荣华富贵!”
洛江红听闻此话,下意识回望了黯然神伤的长铭一眼,挥手就喊来仆从将人硬生生赶了出去,也不理会叫喊不绝,而是转身安慰长铭。
“那是你的卿子?”长铭问道。
“不用管她,她动辄喜欢大惊小怪而已”,洛江红将人抱在怀中,长铭并未挣扎反而轻轻地回抱他,这一令他心生喜悦,绛元香甜的气息在鼻尖来回撩拨,何况眼前这人对自己余情未了,又是一派任由自己施为的模样,难令他心猿意马。
恍惚之间,已经将人放倒在桌上,挥去门外一干仆役,自己俯身亲近。
眼看唾手可得,却忽然不省人事。
长铭将人拖拉到床上,在他的胸前搜出了官凭和印信,随后将帘帐放下,屏风展开,自己轻手轻脚地拉开窗户,跳窗翻墙而逃。
顾小舞见长铭带着户部侍郎的官凭印信返回,难得一脸目瞪口呆的模样,逸景嗅了嗅,在长铭身上确实有着其他兴主的气息,虽然淡薄薄,奈何他生来对绛元敏感,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取过长铭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低声言道:“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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