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殿下之命怎敢不从,我是太子府门客,为殿下分忧分内之事,不敢奢求奖赏。”方先生长揖。
太子挥挥衣袖:“别跟我说没用的,说说如何才能弄死魏朝仁,父皇久久不决此事,我怕日久生变,这次好不容易半道对战报做了手脚,要是功亏一篑我的心血都要付诸东流,他远在关北,以后不知何时才有机会。”
方先生不急不缓,先为太子倒茶,随即又为自己满上,在太子就要忍不住时方才开口:“其实事到如今反而简单,群臣劝谏,连冢道虞现在也不说话了。皇上不杀不过念及旧情左右踌躇,此时已到权衡最关键之时,死的一边已和生机平起平坐,我们只要稍加分量皇上心中就会倾向杀他。”
“那要如何加分量!”太子着急高声道。
方先生从容一笑:“此事简单,只要此时再出任何对魏朝仁不利之事,又刚好传到皇上耳中,那么他就必死无疑!”
“好!”太子高兴道,随即脸色一变:“你玩我,魏朝仁监押御史台大牢,外人不得随意会见了,他还能出什么事。”
“太子莫急。”方先生嘴角带笑,饮一口香茶道:“他在御史台大牢中自然犯事不了事,可他的家人不在牢中,家人能够犯事啊。魏朝仁的子女魏雨白和魏兴平不是还在京中上下奔走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太子恍然大悟:“你是说......”
“没错,现在就看太子手段如何了,只要让她们姐弟两沾上官司,而且越大越好,最好能沾人命,到时再传到皇
八十五、帮助
李业说到底只是想多救点人,毕竟他前世不是好人,今生也算补过吧。
魏雨白已经将她所掌握的一切都告诉了李业,虽然叙述上必然掺杂主观情绪,但李业大体能够判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是说过的,因为他用了最寻常的情报获取套路,在闲聊中七分无关信息,加三分想要的信息,逐渐瓦解对方心理防线。
救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其实是难的,救一人已经有难度,何况千万人。而能救千万人的人不多,每个时代都只有那么几个,数数都数得过来,魏朝仁恰好是其一。听到他让精壮之人先走时李业就知道他是个能救千万人的人。
很多时候善良并不是负担,罪恶才是,他这举动要是读书人一张嘴稍加传扬,然后随便写上几句诗词是要留千古骂名的。
但是他这举动也让正规军被杀溃后的关北留了希望,也救了南方安逸安逸生活不知战事的人们。明年不管谁上任关北节度使,到时定能补充北方军队,因为魏朝仁把还能武装起来的人力保存下来了。
如果没有他这个举动,到明年辽人要是趁机南下的话关北很可能守不住,长驱直入就连北方百姓,政权中央都要遭殃。
要想救人,先要杀人,正如后世有名的一句话“失去人性,失去一些,失去兽性,失去一切。”在李业看来,英雄并非那些光彩夺目的,因为世界本就残酷。
曾经朝鲜战场上有一位老团长,他的一个侦查排被美军围困在阵地对面山头,两山相望,战士纷纷义愤填膺请命要去救援,他却面无表情下死命令谁都不能救,眼睁睁隔山看十几个战士弹尽粮绝后不甘受俘跳崖。
后来拍纪录片的时候老人垂垂老矣,已是老将军,可提起那事他就老泪纵横,眼泪止都止不住,事情如同梦魇,折磨他一辈子,但他却说他知道那时不能下令去救,因为是美国人的圈套,只会死更多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而不为所动。
在李业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英雄,默默背负罪恶感与沉重,冷静果决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横眉冷对千夫指,至于后人如何评说又如何。
而魏朝仁显然就是这样的人,没有大气魄者难以成事,他怕魏朝仁成为第二个种师道。
“魏小姐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没上过战场,但道理还是懂的,魏大人救了那么多人,我只不过是尽绵薄之力,我会尽力想办法救他。”说到这看着一脸激动的魏雨白李业又给她泼了盆冷水:“不过你要是想让我去找皇上求情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魏雨白着急了。
李业认真给她说明:“其实也不是不行,而是不能,你想想就算真如你想的皇上爱宠我,可当今皇上是昏君吗我只是世子,皇家子嗣,可没半点官职,不掺和朝堂之事,不懂政局,公是公私是私皇上会分不清吗”
魏雨白一下子呆住了,如此一来筹码许久的计划不就落空了.......
“不过你也别着急,我不能替魏大人说话但是有人可以。”
“谁”
“何昭,你之前求他是对的,他为人刚直,又贵为开元府尹,重要的是他缄口不言这么久,此时要是突然说话是最有分量的。”李业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又随手给魏雨白也递了一杯。
“谢谢。”魏雨白接过热茶道:“可何昭根本不理我,头一次还见到人,后来就各种推脱,只说
八十六、巧合?
魏雨白坐在王府的马车上,外面天色暗下来,此行正是去王府。其实比起马车她更习惯骑马,少了那种颠簸反而有些不适了,窗外冷风一吹,整个人更加清醒。
“姐,你说世子会不会看上你了,不然干嘛对我们那么好”坐在外面赶车的魏兴平隔着车帘大声道。
“胡言乱语。”魏雨白连忙驳斥:“世子是深明大义,他说父亲救了很多人所以帮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要是真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我,我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也不知道,所以就装作知道的样子唬我。”魏兴平大大咧咧道。
一时间魏雨白没有反驳,确实,世子是怎么样她其实也不明白的。
初见时他贵为世子却一身简练武装,不似权贵子弟,谈吐平易近人,丝毫没有咄咄逼人居高临下之感,和京中百姓传言丝毫不符。不过随即想到父亲也被京中百姓传言为十恶不赦之人,自己早该想到传言不可信的。
之后世子深明大义,所说一切道出她的苦楚,自从进京之后从未听人这么说过,心中感动几乎忍不住落泪。
进京后酒肆茶楼还是他们走访的各路官员,只要提及关北的事都是义愤填膺,怒斥父亲不仁不义,亵渎失职,可他们都只是安逸坐谈,哪知当时情况。
景朝军中少马,主力都是重装步军与弩手,而辽人大多都是骑兵,一人两马,虽然他们常击败辽人却苦于无法扩大战果,步人甲全重六七十斤,像京中那些义愤填膺时时说要为国捐躯的文弱书生穿上了只怕站都站不住。而军士只有穿上如此厚重的铠甲才能抵挡辽人骑兵,可击败辽人后只要追上数百步就已气喘吁吁,根本无法全歼扩大战果。
他们与辽人交战中有过一次辽人连续败退二十余次,却每次借着马力迅速逃离,随即重整,再上战场,反复僵持从早到晚,如此一来活生生将将士拖得精疲力尽,最终被击破。
辽人向来难以正面与他们交战,但辽人败了还可以再来,他们要是败了就是溃败,人跑不过马!辽人会乘胜追击,杀光所有人,扩大战果。
而重装步军与马军不同之处还有:一旦腹背受敌就是死路一条,根本跑不掉。
当时得知被绕后之时父亲其实已知必败了,当即下令军中马军除去装具,持令旗火速回城中传令让百姓撤离,百姓身不着甲、手无寸铁,大军一败只会任人宰割。
之后父亲又加一令,马军维持秩序,让城中精壮者先走!
城门过道宽度有限,城中百姓兵祸威吓下一同涌出,没人维持只会堵死,可那时父亲却不是让妇孺儿童先走......
其实她当初虽有些明白父亲所想,却也觉得父亲不够仁义,所以朝臣百姓说父亲伤天理、害人命时她心中难过却哑口无言,直到今日世子又深说之后才全能明白父亲心中苦楚。
没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精壮子弟,明年辽人如果再来遭殃的就不仅是关北,关北要是破了辽国兵锋直指雁门路、关南路、京北路、京西落、甚至开元府,都是一马平川,就是辽国骑兵的天下。大景虽富庶繁华钱帛充沛,可到时就算倾国之力以对,恐怕也难在平原上与辽人骑兵一决雌雄。
父亲宁愿背负千古骂名,行不仁不义之事也要为此,就是为不让那种情况发生,可惜这世上恐怕只有世子懂他心意,就连自己这个亲女儿也是一知半解罢了。
想到此处魏雨白忍不住痛心。
 
八十七、登门槛效应
第二天一早,李业将季春生叫来,让他跟着魏雨白,还特别交代若是遇上寻衅滋事之人尽可出手,而且不要让魏雨白沾上。
季春生是潇王帐前牙将,当年时时跟着潇王,自然认识魏家人,也知道魏雨白,魏雨白小时候在关北他还教过她习武,就如同叔叔一般。
魏大人遭罪时他也曾忧心苦闷,但无可奈何,他只是潇王府小小护院头子,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魏大人落难,听着京中人们污蔑。
今日世子突然让他保护魏家大小姐自然十分高兴,立马就答应下来了。
......
李业心里清楚如果有人想针对魏朝仁,接下来很可能会是一套什么操作,因为后世他也经常让手下人干这个,比谁都专业。
影视剧中那种吊炸天气场爆炸双方约好时间地点齐聚街头,然后说几句霸气的漂亮话一拥而上的黑帮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混混无赖,生怕警察不来抓。他们真正有组织有纪律的黑帮是不会这么做事的。
一般来说如果要整死一个人,那就化整为零,分散人员,减小目标,然后不断言语动作挑衅让对方忍无可忍,最好让对方先出手,随即狠辣下手。
这样一来即使有人报警被警察发现也很难界定到底是民事纠纷还是刑事案件,警察不是神,他们不可能知道详细情况,到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故意伤人也能说成嘴角纠纷引发争斗,调解完事。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很难界定,但这就是空子,黑道的人看得到,政治家们也看得到。
而现在李业就怕有人用这种办法对付魏雨白,她是沙场杀伐之人,见惯了生死,到时候如果有人用无赖招式对付她,出手一失轻重就上当了,只怕刚懂完手衙役已经等着了。到时就会成为政治口水,全泼在魏朝仁头上。
但是季春生在就不一样,他是王府护院头子,对方要是胆敢挑衅只管出手就是,要是有人敢嚼舌,想要搬弄是非,李业随便一个“触犯皇家威严”的罪名扣下去,对方根本接不住,只能认栽被白打。
李业也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若有人真想用这种水段,那只能说他们太年轻
接着李业带着季春生来到魏雨白住的院子,一大早魏雨白已经早起梳洗打扮完毕等他,见到季春生后更是激动得行师徒礼,毕竟多年不见。李业将他的担忧说了一遍,随即告诉魏雨白,若遇有人挑衅千万不要出手,让季春生动手就行。
魏雨白虽有些不信,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点头记下了,并再三保证要是遇事就让季春生出手。
李业接着神情认真道:“接下来我要教你如何说服何昭,你一一记下,到时候就按我说的去说去做。”
一听说到重点,魏雨白连忙点点头,一脸认真准备聆听。
“首先接下来几日内你要忘记救魏大人的事,就算不能忘记也要在心中时时提醒自己你,不是为了救魏大人而说话做事。”李业说道。
“世子,可我本就是为救父亲而来京城的.....”魏雨白不解的道。
“总之你先听我的,就算做不到忘记也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明白吗。”李业看着她认真道,看他认真的表情魏雨白虽然不解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李业这才接着说:“然后今天你要做的事依旧是上何府,你一个人去不要带魏兴平,季叔跟你一起。
到时不要送礼,不要跟何昭提与魏大人有关的任何事,你心中要为关北百姓考虑。你就请他在朝堂上说话,就说关北之地远离京都千里,节度使上任北上都要数十日,现在年关将近,如果不早定下关北节度使,怕明年开春都不能到任,到时辽人要是南下,关北数十万百姓就要遭殃,请他为了关北百姓早朝时请皇上早定下关北节度使之职。”
八十八、王越的奏折
细细看着手中卷宗,何昭越看越是皱眉,太后九十大寿在即,南方各地官员奉上的生辰礼物已上船舶,过几日就会从水路直达开元。这些贺寿礼品拢拢共共价值数十万两,兹事体大,为防意外,到时开元府需要通力配合行事,调集衙役捕快,保证这些礼物万无一失顺利到宫中。
何昭看着这些礼部和内廷司发来的文书叹口气,他哪会不知其中门道。
按照朝廷法制,一个县令一年俸禄折算只有四十贯,一贯千于文,对于普通百姓已是巨财,可几个人会安心与此南方几州拢共才多少县,居然只为贺寿礼凑就凑得十几万贯!这其中若是没有贪赃枉法盘剥百姓血汗的黑钱他根本不信!
可这是太皇太后生辰,正是百官讨好皇家千载难逢的机会,王越老头虽然可恶,可这种事只有他敢跟皇上直言,他不在朝中,根本没人敢谏言此事。
就连平日在他看来为人还算正派的副相羽承安都不敢提及。何昭不过开元府尹,和王越、羽承安比起来不够分量,故而不敢直接在朝堂启奏,若是群臣面前直言那就是在逼皇上!
但若坐视不理良心难安,也写了奏折私下上呈,具言其中黑暗,斥责南方官员,可惜现在几日过去了,丝毫没有半点风声。
看来王越不在此事难啊,只是苦了南方百姓,那十几万贯皆是民脂民膏!
想罢无奈放下手中文书,拿起另外一卷,一看又是烦心之事,年关告示和治安之事。
他思来想去都觉得那李星洲说得是道理,只是心里气不过,一想梅园之事,一想芊儿竟背着自己私下见他,再想到这几日从梅园中归来后女儿变得更怪了,每日安安静静不说,甚至都开始穿裙子抹胭脂,他看着就急心中也气,自己女儿到底是被那纨绔子下来什么**药!
气归气,他又无可奈何,李星洲所言之事确有深意,仔细想想意思深远,竟深查人性民心。左右四下无人,咒骂两句小贼之后还是在批示中写上李星洲的建议。
罪犯名单不再贴出昭示百姓,而是起拟新告示:开封府治下连年昌盛繁荣,安定团结,今年全年开元府有户二十九万四千一百一十四,口三十四万二千九百四十(古代户口统计只计男丁,实际人口翻倍)尽皆遵纪守法之民,盖开元府欣欣向荣,秩序井然皆有诸位之功,故发此告示,以资勉励——开元府尹何昭。
写完之后另起草一份今年开元府全年事宜总结,其中夹带查获案件,抓获罪犯名单上表朝廷。
做完这些之后何昭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皱眉,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欠那小贼一个人情了。
就在他愁眉苦脸之际,武烈突然闯进来,大声道:“大人,魏家的人来了!”
“魏家”何昭一听这话就明白为何而来,今日朝堂之上又有人提及此事,太子、参知政事羽承安、殿前指挥使杨洪昭都力主杀魏朝仁,之前一直为他说话的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也缄口不言了,这样下去魏朝仁只怕离死不远,他本不想见,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不见未免太过绝情。
“让她进来吧。”何昭最终决定见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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