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隶古
无情飞到了一个岔路口。
两条路,萧愁到底走了哪条路?
如果是三师弟,他一定能够一眼就看出萧愁走了哪条路,无情忽然在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念头。但无情不是追命,无情在追踪术这方面绝没有追命擅长。
四大名捕四师兄弟都有各自最为擅长、别人比不了的本事。比如说,论排兵布阵,无人可出无情其右。因此,这次无情与追命分头行动其实最好应该是无情在穹空帮对付回仙教,追命上山追踪萧愁。然而当时的情况,无情不可能再有时间与追命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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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他的发现。
无情只能自己上山。
这世上的事变数总是很多,不可能永远都朝着对你有利的那一面发展。当不利的变数在你面前发生之后,你能怎么做?接受它而已。
把事做好而已。
追命对排兵布阵没有无情那样通,不代表他不会。
无情在追踪术这个方面比不上追命,不代表他不会。
无情相信追命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回仙教,可以保护得了穹空帮所有人。而他自己,既然已上山来这一趟,那就必须追踪到萧愁的行迹,搞清楚萧愁要做什么。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是无情的执着。
无情轻飘飘落下了草地,落在了荆棘丛中。
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电光火石”点亮,无情伏于地面,一只手拂开草木,光照着黄色的土地,他仔细观察着地面上的脚步痕迹。然则萧愁亦有轻功在身,虽达不到踏雪无痕的地步,可走在土地上留下的痕迹也是十分轻微,轻微到几乎就看不见。无情预料到这个结果,却也没放弃,反倒看得更为认真。
痕迹一定有,只要足够细心,就一定可以找得到。
四周都是恶木,枝干有刺,它们擦过无情的白衣,擦过无情的身体,尖锐而毫不留情地刺破无情的素衫,刺着无情的皮肤。疼痛的感觉一阵一阵,无情没有当回事。
半晌,无情挺直了身体。
在荆棘丛中,在寒月下,在冷风里,他仿佛一竿修直的竹。
他已经知道萧愁走的是哪一条路了。
带着沉重的暗器,无情再一次掠上半空,往前掠去。
不到一会儿,无情来到山顶,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悬崖边一个天然形成的地洞。地洞入口边原本杂草无数,此时都有了被人践踏的痕迹;而此地前方已没了路,萧愁又不见踪影,显然萧愁才下了此洞。
没迟疑,无情飞身下洞。
月光星光完全照不进洞里,地洞中是漆黑一片,但无情没拿出任何火折之类的东西。在这样的地洞里,光亮太过于显眼,必然会让萧愁立刻发现自己的存在。所幸没过多久,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也可模糊看清四周景况,无情平飞向前,与此同时,无情也听见了声音。
就在前方不远处。
萧愁的声音,很冷:“你真的是薛绝吗?”
无情看见了火把与灯笼。
在萧愁的手里,在萧愁对面的人手里。
火光照着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模样,无情太过于熟悉,无情早把那个人的轮廓相貌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每一个犯人的轮廓相貌,无情都会牢牢记在心里。
那个人是薛绝。
但是,有哪里不对?
无情已坐在坚硬的地上沉吟,一旁有岩壁,但他没有靠。
薛绝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笑,道:“我怎么不是薛绝?”
萧愁握紧了挂在腰间的刀,冷冷道:“废话少说!你的易容术很好,但瞒不过我。我是杀手,杀手会把他所见过的人的样子全都记住。薛绝是我的雇主,我还不至于连他都认不出来。你到底是谁?我让薛绝来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倒没有再否认,语音一变,反问道:“你让薛绝来这里?我倒想知道,你为什么让薛绝来这里吗?”
萧愁听见这个声音,一怔,手已松开了一直紧握的刀柄。
那人看见萧愁的反应,苦笑。
萧愁喃喃道:“项争……?你怎么会来这里?”
项争摇摇头,道:“萧大哥,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让我们的雇主一个人来这个地方见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的语气已变为了质问,“我们的刺杀目标到现在一个都还未死,你说你要去穹空帮探探路,可是……可是你瞒着所有人来这个地方约见薛绝,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大叫,“你说啊!”
萧愁没说,低头。
项争续道:“你还告诉薛绝,他要我们杀的人,你都杀了,验货要在这个地方验……你这样骗他,你就不怕他跟你翻脸?”
萧愁这下脸色立变,道:“你调查我?!”
项争道:“是,我调查了你,因为从接到这次的生意起你就不对劲!”他已撕开了自己脸上的□□,露出的一张脸是萧愁熟悉的脸,“就说今天白天在酒楼,你为什么不出手?你如果出手,我们会败得那么快吗?”
萧愁叹一口气,道:“我有我的考量,凭你们白日那个计划,是杀不了无情的。更别说,还有一个不知从哪儿的梁三七。”
项争冷哼道:“你的考量……在无情的那四个徒弟面前用你的断水刀法切菜,也是你的考量?”
萧愁的语音已冷,道:“你果然一直在观察我。”
项争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愁依然无言。
项争道:“你真的不肯说吗?”
萧愁道:“我可以说。”他靠在岩壁上,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我们是杀不了无情的。就算能杀无情,还有铁手追命冷血,还有诸葛先生,我们杀不了。而穹空帮……我不愿意任何人对穹空帮动手。”他没说为什么,项争也没问,而是继续听萧愁说下去,“所以要想解决这个难题的唯一办法就是,杀了薛绝。薛绝一死,这桩生意我们就不用再做了。”
项争冷着脸,道:“任务没有完成,还杀了雇主你知道楼主会怎么惩罚我们?”
萧愁微笑道:“我还没说完。我杀了薛绝,然后,我死在无情的手里。”
项争诧异地看着他。
连隐藏在暗处的无情,听见这句话,也挑了挑眉头,颇有点兴趣地打量着萧愁似乎悲伤的神情。
萧愁对项争道:“我死了,楼主就不会罚你们了。”
项争道:“我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萧愁道:“杀薛绝是我一个人的行为,错在我一个人,楼主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只不过,他一向明白,罚我的最好办法,就是在我的面前罚你们。”
项争听罢笑了,道:“是啊,每次你和楼主起了冲突,楼主为了逼你就范,最后都是不给我们解药,让你看着我们痛苦难当的样子。而每次,你都会为了我们去做违心的事。”想了想,又突然说,“除了第一次楼主要你去杀人。那时候你武功最高,而我们和其他兄弟都还是小孩子,楼主要你接一桩生意杀一个目标,你任凭我们在你面前痛得要死,你也没答应。到最后,还是楼主亲自动手”
萧愁截道:“别说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根本不想回忆这件事。
声音戛然而止,地洞静默。
无情八风不动坐在原地,望着前方那摇摇晃晃的火光,人愈来愈静,静得不可能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在沉思项争的话。
片刻后,萧愁又笑道:“所以我死了,他也就不用为罚我而罚你们了。”
项争牵动嘴角笑了笑,道:“楼主喜怒无常,虽然他常因为你而罚我们,但如果没有你,他罚我们的时候其实更多。萧大哥,我和兄弟们都是孤儿,是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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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我们,但是从小照顾我们、保护我们的,却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在楼里的日子绝不会好过。而今……而今你说你要死在无情的手里,那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呢?”
萧愁的目光很温和。
他看着项争,像一个兄长看着自己疼爱的小弟,笑道:“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不用再需要我的照顾和保护了。其实我早就应该死了,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死去,我希望我能死在四大名捕的手里,这是我的荣幸,这是我的解脱。”
无情蓦然意识到不对。
有杀气。
项争的眼中有泪水,可项争的身上更有杀气,一步步向着萧愁走近;而萧愁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依然站在那里,无奈地笑着。
无情两指握住了一柄飞刀。
项争走到了萧愁面前。
萧愁笑一笑,拍了拍项争的肩。
霍然之间,项争击出一掌,正中萧愁胸口。萧愁根本没有半点防备,闪避不及,后退两步,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已喷出。瞬间之后,项争手中长剑指上了萧愁的脖子。
无情抬手,片晌,又手。
飞刀仍然握在无情的手中。
项争身上杀气已消失了一半,就在萧愁吐出鲜血的那一刹那,项争的眼中酝酿许久的泪在瞬间落了下来。他死死咬着牙齿,看着面前的萧愁,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痛苦。
杀气越来越淡了。
当无情察觉出这点之后,便没有立即出刀。
暂时,还不必暴露。
听一听他们谈话,好像能听出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至于萧愁此刻的伤势、嘴角不停渗出的鲜血,无情并没有放在心里。诚然,因为白日萧愁与薛霜行的对话,因为刚刚萧愁与项争的对话,他对萧愁并不全是恶感,但不论怎样,萧愁是杀人无数的杀手不假。这样的人,如今受点折磨,无情完全无所谓,完全不打算出手相救。
萧愁对身体上的痛并不在意,他的痛在心里。
他盯着项争,久久不言。
到最后,项争别过头,不敢再面对萧愁的目光。
萧愁问:“为什么?”
项争咽了咽口水,才道:“你不是已经打算死了吗?那不如死在我的手里。实话告诉你,楼主早已经知道了你和穹空帮的少帮主认识,他不说出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可你错过了这个机会……楼主答应了我,如果我能杀了你,就让我取代你的位置。”
萧愁苦笑道:“取代我的位置……就为这个,你要杀我?”
项争道:“死在无情手里和死在我手里,还不都是死。”
萧愁点了点头,道:“没错,都是一个死。像我这样罪大恶极的人,无论死在谁的手里,我都能够接受。可是”他盯着项争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就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死在自己的兄弟手里。”
第182章第67章
萧愁在浮生楼的大厅跪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这三夜,他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亲眼看着他从小看大的兄弟们因疼痛而滚在地上哀嚎。好兄弟的平安,陌生人的性命,这两者孰轻孰重?萧愁不愿去想,那一声声痛极的求饶声逼着他去想。
郁旗背对着他,叹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让你为我做一件事,你都不肯吗?”
萧愁看了一眼在地上不停打滚惨叫的兄弟们,咬了咬自己发白的嘴唇,仍旧摇了摇头,语音虚弱但坚定地道:“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我不想杀人。”
郁旗赞道:“好,有志气!那我就不逼你,你做你的好人罢。”
萧愁惊喜地抬起头。
郁旗没理会他,径直走了,留下一句:“做好人之前,你再跪一个时辰。”
萧愁继续跪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郁旗带了三个血淋淋的人头,直接扔到了萧愁的面前。
鲜红的人血。
萧愁第一次看见鲜红的人血,瞬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呆呆跪在原地,连呼吸都已忘记。
郁旗蹲下了地,凑近了萧愁的耳边,不含感情的声音响起,冷冷一笑道:“你以为你不杀他,他就能活吗?要死的人迟早都是会死的,而你坚持了三天三夜,坚持的结果不过是让他们”指了指仍在地上打滚的那群小孩子们,“痛苦而已。萧愁,别妄想做好人,我当初捡你回来是冲着你的习武天赋,不是让你来当好人的。”
说完,留下依然发愣的萧愁,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愁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自己坚持了三天三夜的结果?
又是一个时辰。
萧愁找到了在庭院赏花的郁旗。
郁旗道:“想通了?”
萧愁道:“雇主让我们杀的人只有一个,另外两个人头是谁?”
郁旗道:“路人,运气不怎么好的路人,他们看见了我杀人,所以我只好动手了。”
萧愁道:“杀了他们,雇主不会多给我们银子。”
郁旗道:“你什么意思?”
萧愁道:“我可以为你杀人,但我有要求。”
郁旗道:“哦?”
萧愁道:“一,只杀雇主让我们杀的人,别的人不能动;二,杀人,但不许折磨人;三,小孩子不杀。”
郁旗道:“前两条没问题。最后一条……有些雇主要的可就是斩草除根。”
萧愁道:“封了小孩的武功,他们还能干什么?”
郁旗想了想,道:“也行,只要你能说服得了雇主。另外,你还想要提什么要求,都随便提。萧愁,我这个人只看结果,你是我养的孩子里武功最好的,浮生楼的未来可就看你了,只要你能完成任务拿到钱,你想要定什么规矩都可由你。”他转过身,拍拍萧愁的肩,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萧愁的身体僵硬着,半晌,才吐出一句:“我已答应了你,你是不是可以给阿争他们解药了?”
郁旗笑道:“你真是个好大哥。”
萧愁闭上了眼睛。
那一天的鲜血,始终在夜深人静时出现他的脑海中,提醒着他的坚持有多么可笑,提醒着他将永远陷入黑暗泥淖而不能自拔。这些年,萧愁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多照顾自己的兄弟们一些,尽量让自己的兄弟们在那个恐怖的浮生楼过得好一点。这一次,萧愁又见到了血,从自己的嘴角渗出的鲜血,因为自己的兄弟对自己击出的那一掌。
项争大叫道:“兄弟?!你真的有把我们当做兄弟吗!”
萧愁诧异地看着他,道:“我什么时候没把你们当做兄弟了?”
项争低低地笑起,叹道:“你是有把我们当兄弟,可这个兄弟情和你心中可笑的坚持比起来,就一钱不值。当年我们因涤魂决发作,痛了三天三夜,你也没为我们答应楼主杀人。这些年,兄弟们偶有失手丧命,你从来不为他们报仇。当然,楼主也从来不为我们报仇,可他一直都将我们当做工具,我们认了。但你呢?我们最敬重的大哥,你又是怎样做的?你知道你让兄弟们有多寒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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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前些天,严阙死在铁手冷血手里,你不闻不问。还有六年前,若不是你先罚了关准,致使他伤势严重,他也不至于在四天后的行动中失手被杀。你知不知道严阙和关准生前最敬爱的人就是你啊!”
萧愁的脸色越来越白,道:“我早跟你们说过,死生有命,如果有一天死的是我,你们也不必为我报仇。关准他……浮生楼的规矩之一就是不动小孩子,是他破坏了这个规矩,不然你以为我想罚他吗?可……可我若是知道四天后楼主会派他出去行动,我也不会……”
项争哼了一声,似拿了一把刀子继续在萧愁的心上割,道:“那你说,关准他为什么要动那两个小孩?还不是因为你被常飞龙那鬼阵法困住,他是为了救你,才不得不拿那对双胞胎去威胁常飞龙?可过后你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说着咬牙切齿,“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罚他!”
萧愁抬头望向天,但只看得见黑漆漆的洞顶,他叹道:“这就是你要杀我的理由,为兄弟们报不平?”
若是这个理由,萧愁能够接受。
项争却摇头。
等了半晌,项争才开口:“萧大哥,你说我们是什么人?”他自问自答,“我们是杀手,是正义之士眼中十恶不赦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妄想做好事?我一直不明白,你定的那些规矩有什么意义?不动小孩子这一点已经让许多雇主都不满,不折磨目标、不杀除目标以外的人,更让我们束手束脚……我太累了,萧大哥,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实在太累了。”叹口气,顿一顿,“楼主其实早想要除掉你了,只不过是因为你的武功太高,能为他做的事太多,他才一直犹豫。但这次,你真的惹恼了他,他告诉我,只要我杀了你,他就让我取代你的位置。”
萧愁截道:“他杀我很容易,只要他给我停了解药,而不必用到你。”
项争道:“我不知道楼主是怎么想的,但……但只要我取代你的位置之后,浮生楼的规矩就可以由我来定,我就可以过我过的生活了。”
说到这儿,项争迷茫了一会儿。
想过的生活?那是什么呢?自由自在,再用不着被迫听从郁旗的吩咐如果有朝一日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就算自己立即死了,那也甘愿。
可不能够。
涤魂决的毒在自己体内一日,这种生活就永远不可能。
项争长吸口气,续道:“我再也不用每次行动时都小心翼翼避杀了目标以外的人,再也不用考虑如何在不折磨目标的情况下问出雇主需要知道的,斩草除根的生意我也可以接。我已经是个杀手了,我想做一个痛痛快快的杀手,有更多钱,更快乐的享受。”他终于再次将目光投向萧愁,泪水已模糊了他的眼睛,“所以,对不起,萧大哥,你必须死在我手里。”
剑起,剑落,他一声大叫,似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
刀光忽亮!
幽暗的地洞里,倏然亮起了两道夺目的刀光,明亮耀眼,比火光还亮!
项争砰然倒下。
一把长刀,刀刃刺进了项争的胸口,心脏位置;一柄飞刀,刀身没入了项争的眉心,没有偏差。
萧愁看着那柄飞刀,好半晌,捡起了地上的灯笼,怔怔地转过了身。
白衣的青年坐在石地上,灯笼里的火光照着青年的脸,却依然那样苍白,一种长期的不正常的苍白。或许是在这潮湿阴冷的地洞呆久了,青年此时的唇都不见血色,他单薄瘦弱的身体仿佛黑暗一根蒲苇,折不断。
萧愁道:“无情?你、你一直在这里?”
无情平静道:“我是无情。”看向项争心口所中长刀,他带着冷意微微一笑,“断水刀法,名不虚传。我刚才倒不该出手。”
萧愁同样看向项争的尸体,眼中露出悲痛,道:“无情轻功,名不虚传。你在这里多久了?”
无情道:“我想要听的,都听到了。”
萧愁一阵无奈苦笑。
霍地,萧愁顿觉头一疼,全身没了力气,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整个身体都颤抖着,一种冰火两重天的痛苦感觉在他体内生起。抖动着右手,他艰难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玉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在掌心,而因双手动得厉害,还有两颗药丸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他也无暇去捡,只慌忙地将掌心那颗药丸吃下。
无情坐于原地,不动声色看着萧愁的痛苦。
药丸竟不见任何作用,萧愁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已开始了大叫。
无情目不转睛看着萧愁,神情不变,似在沉思。
沉吟须臾,右掌轻拍地面,无情平飞至项争的尸体旁边,在其身上搜了一会儿,片刻搜出一个小瓶来。倒出一颗药丸在掌中,无情低头瞧了瞧地上滚落的那两颗药丸,外表是一样的。于是两指一弹,手中那颗药丸在空中飞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直接飞进了萧愁的嘴巴里。
无情像弹明器一般将药丸弹进了萧愁的嘴里。
只过了一小会儿,萧愁渐渐好转。
可无情理都没理萧愁,再从瓶子里倒出一颗药丸,随后捡起地上的一颗,两相比较,在鼻端闻了一闻,皆无气味。试着用手捏了捏,无情的力气捏不碎它们,瞬间之后一件外表奇特的明器便出现在无情手中,将两颗药丸都打得粉碎。两堆粉末终于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须贴近了才闻得出的气味,无情发现,这两者味道不同。
萧愁道:“我身上的解药……是假的?”
无情淡淡道:“既然你们那位楼主已起了除掉你的心,自然不会再给你真解药。”
萧愁擦了擦唇角的血,之前项争打向自己的那一掌不轻,即使此时涤魂决的毒暂时没再发作,但因为掌伤的伤势,他的身体也难受得紧。地洞里忽然变得无比静默,而这沉默一旦开始,萧愁越发尴尬;面对无情,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然,一个瓶子抛到了萧愁的面前,萧愁下意识伸手一接。
是装解药的瓶子。
萧愁奇道:“为什么给我这个?”
无情没回答他,像是他这个问题根本不值得回答,反问道:“这是什么毒?”
萧愁道:“涤魂决……”又问,“为什么给我这个?如果解药在你手里,你还能控制我一会儿。”
无情的语气极冷,冷意里带着高傲,道:“我对控制别人没有兴趣。”看了一眼萧愁的伤,“你现在这个样子,还需要我用□□来控制你吗?”
萧愁苦笑着咳嗽了几声,咳出了一口血痰。
无情道:“我们先出去再说罢。”随即掠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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