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隶古
众人终于看见了无情,可没有人追得上无情。
连那顶轿子都追不上。
追不上轿子是因为轿子其中一道机关的速度,追不上无情是因为无情那无与伦比的轻功。
不过顷刻,长街再次静下来。
何火况咬着牙齿,半晌,狠狠吐出一句:“连无情都救你了,还敢说你没有背叛?”
夜很黑,街很长。
车轿“红颜”正飞快地往一个地方冲,那是穹空帮的方向。温子非浑身疼得不行,独自坐在漆黑的轿子里,心中恐惧,却不敢趁此时逃出去。
一,他依然怕外面那些想杀自己的人;二,他更怕不小心碰上轿里哪里机关。
陡然间,只见轿帘一掀,一个潇洒的白色身影入了轿内。
温子非颤抖着身体与声音,瞪着身旁的人,道
[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分卷阅读332
:“无情……”
无情没理会他,按动机关,车轿速度更快,片刻已到穹空帮的门口。这时才听无情冷冰冰的语调响起:“出去!”
温子非愣了一下,可怜反应不够快,无情见状眉头一皱,右手已按上某处机关,一把大锤倏地从角落冒出,打上温子非后背。温子非喉咙一甜,一口血吐出,已被大锤打出了轿子,打倒在了地上。
“红颜”与“燕窝”是无情的另一个家。
就像无情从来不喜欢带他讨厌的人去小楼,无情的轿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坐的。适才无奈之举,让温子非坐了一会儿,无情的心情已是很不爽。
穹空帮的弟子此刻虽大都聚在一起,但因薛纲吩咐,仍有两人守在门口,以便随时观察敌人的动向。这时听到声响,一人忙跑了出来,见是无情与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温子非,吃了一惊,心中疑问万千,不知如何问。
无情的眉目冷冷静静,语气冷冷静静,道:“带温子非去见我三师弟。请转告我三师弟一声,我有别的发现,需要暂离。这里的事,一切拜托他。”
第180章第65章
满身是伤的温子非滚进了穹空帮的地盘。与此同时,长街传来的数百人脚步声似近在耳边。
帮内寂静。
帮众听从追命的吩咐都尽数隐藏了起来。
月光摇曳在地,追命一个人半蹲在地上,右手撑着下巴,借着这从夜空投下的黯淡微光,打量温子非身上的血迹。温子非喘了口气,努力地想要爬起,顺便也看了一眼蹲在自己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陌生的中年汉子,布衣落拓,气质潇洒,下颌有青色的粗糙的胡碴,眼神明亮得似能将人心看透。
追命已卸了易容。
温子非狐疑问:“你是谁?”
追命依然撑着自己的下巴,淡淡一笑,道:“别管我是谁,待会儿要想活命,就好好跟着我的身边。”他的眼力很好,看这么一会儿已对方的伤势摸透了,“看样子你伤得还不算太严重,目前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可是如果你再受两道伤,那可就什么也说不准了。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毕竟无论如何,现在只有我会保你的命。”
温子非看着追命,只有不解。
追命却不理会温子非一脸的疑问,他的目光只盯着温子非身体某一处新伤,片刻后,又笑道:“这是我大师兄轿子里的机关打的罢?哎,我就不明白了,你如今都这幅模样了,怎么还能有勇气去招惹我大师兄呢?”
谁招惹他了?温子非嘴角一撇,却在瞬间后露出讶异的表情。
大师兄?
他震惊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追命。
追命已站起了身。
数百人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显然已到了门口。
追命倏地一脚踢上了温子非的右肩,刹那间,温子非的身体腾空而起,飞至屋顶。几乎在同时,追命足尖一点,同样跃至屋顶,直接坐到了瓦片上。
大门在这时猛地被人撞开。
何火况带着数百人冲了进来,身后黑压压一片,瞬间站满了穹空帮的庭院,人人静默不语,似在等候何火况的吩咐;而他们的身旁,竟还站有四个黑毛红瘤的怪物。何火况环视了庭院半晌,忽而冷冷开口:“藏起来了?就看你们能藏多久。”
不敢随意乱冲,这是防着无情的暗器。
何火况只怕这一点。
无情而今躲在哪里?
火红灯笼照亮四周,红光似血,燃烧着薛纲的眼睛,燃烧着薛纲的愤怒。当他看见那四个怪物之时,他的激愤已到极点,双拳握紧两块硬石,从牙缝里咬出声音道:“三爷,我们”
追命打断道:“认识吗?”
薛纲一愣道:“认识什么?”
追命淡淡道:“大家同在许州这么多年,就算交情不深,偶尔也会见个面罢?”他下巴一努,“下面那些人,哪些是领头的?”
薛纲这下立刻了然,马上伸手一指,便答道:“那个穿红衣服的是御火帮的帮主,那个虎头豹眼的是青苍盟的盟主,持双剑那个是百剑堂的堂主,还有左边那个是逍遥山庄的庄主……”
一面咬牙切齿说着,一面心中有隐隐不安。不论别人,就说那四个杀不死的怪物,便不是好对付的。
而这时候,追命不停喝着酒;温子非的目光则始终牢牢盯着追命,那声“三爷”如一个惊雷早已在他脑袋中炸开。
终于,有人发现了屋顶上的追命与穹空帮众!
追命右手一抹下巴酒渍,左手已扬出一枚信号弹。
由无情制作的信号弹,小巧无比,便于携带,神侯府中人常带在身上。只见刹那间它在天空亮了一亮,光照夺目,转瞬之后八件明器已飞出!
三剑一刀僮所发出的八枚明器,正中四个怪物眼睛!
首要是须解决那四个永远打不死的怪物。在上一次,无情与追命既已察觉出了它们的破绽在于眼睛;那么这一次,追命要做的就是不是杀死它们,而是毁掉它们的眼睛。信号弹亮起的时候,三剑一刀僮已明白了三师叔的心思,在战斗中四僮的默契比平时好上百倍,配合无间,刹那怪物的眼前一片黑暗。
登时,只见四个怪物痛极大叫,手脚乱舞,离它们较近的人已被那一股大力打倒在地。
如此一来,敌人的队形亦乱。
何火况未曾料到穹空帮的人还一个都未杀掉,自己这里首先出了问题。心急之下,他忙忙从怀里摸出一枚竹哨吹了起来,四个怪物惨叫着渐渐停止了动作。
怪物是用不上了,索性让它们做个旁观者。何火况松了一口气。
追命早动上了腿。
在怪物仍不停乱舞之时,在何火况摸出竹哨之际,夜色中追命如一飞隼直冲而下,两条腿竟从不同的角度瞬间踢出了二十八腿,每一腿踢的是不同的人,腿腿要人命!
没有任何人可以看清追命的速度,追命的腿与无情的明器一样,快到令人猝不及防,准到令人不可思议,狠到让人痛彻骨髓。
敌人们没有等来无情的明器,却等来追命的腿。
亦是这时,穹空帮帮众已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这里毕竟是穹空帮的地盘,论对此处地形的熟悉,怎么可能有人比得过真正的穹空帮弟子?更何况,之前因为怪物与追命接连攻击,敌人队伍早已大乱他们的优势在于人多,可队伍一旦乱起来,人越多倒是越糟糕。反观穹空帮五个列队,始终整整齐齐,如五辆铁车,在三剑一刀僮以及薛霜行的带领之下有条不紊,众志成城。
一时间,杀声吼声震天!
何火况的心立刻又提了上去,诧异的目光追寻着追命的影子,想要把追命的模样看清。
完全看不清。
不要说在夜色中,即使是阳光最盛的白日正午,追命的身影始终如光似电,仿若急风,何火况的目力就算再好上千倍万倍,能看见的也只有一团影子,一会儿在上,一会儿在下,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
难道何火况一直看着
[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分卷阅读333
追命,自己却不动手出招吗?
何火况并没看多久,只不过片刻而已,但就在这片刻之中,追命已不知又出了多少腿。
倏然一腿,追命猛地踢中百剑堂堂主的后脑勺。
那堂主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腿追命只用了五成功力。
若用十成,对方根本就发不出这声惨叫,已变为尸体。
一只脚踩在那堂主的脸上,追命的视线看着周遭战况,一旦附近有人遇险,他的酒囊遂直直飞了出来,撞上敌人身体,酒囊再回到他的手中。总之,追命不曾看地上被他踩住的人一眼。旋即,追命的声音才冷冰冰响起:“让你们百剑堂的的人都停手!”
追命终于不再动。
何火况终于能够看清追命的相貌。
这人是谁?
印象里,穹空帮并无这样的高手?这人的本事简直似与无情不相上下?
而无情至今仍未出现。
追命的腿劲像是一座山的力量,压得那堂主完全动不得。那堂主的脸已变形,他忍着剧痛,冷笑一声,呸了一口,道:“有本事杀了我!”
这人不怕死。
百剑堂的弟子们似乎也不怕自己的堂主死,他们出单手剑、双手剑、长剑短剑,仍与穹空帮的人杀在一起,眼睛都不往自家堂主这里看一下。
追命早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问话,不过是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而已。于是随即,追命一脚踢飞那堂主,将他踢到角落,这一腿的功力绝对让对方再没有力气动作分毫。
伤很重,但没死。
追命本无心杀他。
这里的人,每一个,追命都有能力杀,大都只须一腿,很多人的生命都将会终结。然而,追命一个都没杀。
腿影缭乱再度出现,追命施展至极轻功,又一次如苍鹰飞到战斗的人群之中,东西南北几乎到处都是的他的身影与腿影。踢敌人的脑勺,踢敌人的脖子,踢敌人的前胸后背,一个又又一个的人倒下,虽未死,却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追命出腿目的只有两个:
一,打乱敌人的队伍;二,谁有危险,就救谁。
这时候,追命还有空想:
如果大师兄在就好了,他的明器,绝对能比自己更好地完成这两个任务。
追命已足够好地完成了这两个任务。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这座小小的院子里,人多,很多功夫施展不开,队形又乱起来,正是穹空帮进攻的好时候,五个铁车列队左冲右攻,谁若有险,互相救援,更不用说还随时都有追命的保护。何火况越战越心惊,蓦然发现,自己这边人多的优势到了这个小小的地方,竟成了劣势。
再打下去了,败的会是自己。何火况大喝一声:“退!”飞快地跃出了穹空帮的围墙。
眼见何火况都走,剩下的人群互相望望,当即不再恋战,脚步一动,源源不断,扶持着自己受伤的同伴,退出穹空帮的地盘。
穹空帮弟子打得正兴起,哪里肯让那些人逃,正要追上前去,只听追命扬声道:“都别追!”
这次能胜,全靠追命,因此追命的吩咐,大伙不得不听。
院子里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追命。追命抱着臂,低着头沉思了片晌,道:“他们人比我们多得多,这里地方窄,所以只要他们乱了就不是我们的对手,可一旦追出去,在外面街上,就没那么容易胜了。”
有人心有不甘,大声道:“可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吗!”
追命淡淡笑道:“跑?你想他们跑,他们都不会跑。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派几个人悄悄去看看,恐怕这会儿他们正包围着贵帮,就等着我们出去一战呢。”
薛纲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追命道:“先别管这个了。”他的视线一转,看向在角落里四个怪物。
自从何火况吹响竹哨,这四个怪物就成了雕塑,动也不动。
众人看着这怪物的浑身黑毛,仍是有毛骨悚然之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追命突然冷冷道:“用铁链,绑住他们。”
这话一落,别的人还未反应过来,陡然只见三剑一刀僮甩出四条铁链,分别缠住怪物的身体。链子是追命吩咐四僮早在战斗开始前就向薛霜行借的。
竹哨声响了起来!
怪物忽然开始了剧烈的挣扎,力量强大,仅凭四僮的力气已控制不了它们。众人见状,连忙上前,与四僮一起牢牢抓住的铁链。一个怪物的力量可以比得上十几个人,因此二十几个人控制一个怪物,那就完全没有问题。
追命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们问问温兄不就知道了。”
话一落,追命旋即抛出酒囊,一瞬间后,只闻一声惨叫,在屋顶上瑟瑟发抖的温子非霎时落下地来。
这一下温子非痛彻心扉,他喘着气,抬起眼睛,面前是一双双愤怒的红眼睛看着他。
薛纲咬牙道:“温……”他已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顿了顿,直接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那个怪物是你们召来的?那这段日子我们帮里死了和疯了的兄弟也是你们害的?!”
质问声不但从薛纲口里传出来,也从无数弟子的口中传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追命忽然食指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嘘,小声点,别让外面的人听见了。”
不明追命此言何意,但大伙的声音果然小了起来。
追命笑道:“别太激动了,还是我来问他罢。”说着低下头看摔在地上不能动的温子非,继续笑,“看见没有?如今无论哪边的人都想杀你呢。想活命,就把实话说出来罢。如果不知从哪儿说起,那就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怎么样?”
温子非看了追命好半晌,道:“你是谁?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目前,温子非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
追命一笑,口音当即变了,道:“温兄,我们认识也有两天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
温子非大吃一惊,道:“梁、梁三七?”又摇摇头,不不不,你不是梁三七,你和他不一样……”
追命故作夸张地哇了一声,道:“枉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竟然易容术都不知道吗?”
论起易容术,追命在四师兄弟里也是极出色的。
温子非大叫道:“那你究竟是谁!”
追命道:“小声点小声点,我听得见。”他微微一笑,“我姓崔,草字略商,行三这次我告诉你的是我的真名,绝对没有作假,你放心。”
温子非早猜出了这个答案,然而真正听追命说出口,心中仍是不禁生出了巨大的恐惧,呆呆看着对面的人。许久许久,他叹口气道:“我身上的咬痕是你和无情弄出来的,白天那个莫名其妙的鬼也是你和无情弄出来的?”
追命挑挑眉,笑了一笑,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嘲弄的笑,道:“你还不算太笨。”又道,“对,这一切都是我和我大师兄弄出来,顺便再告诉你一点,何火况之所以说你背叛,也是我和我大师
[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分卷阅读334
兄布的局。你可以恨我和我大师兄,这会儿在心里狠狠骂死我们都没关系不过呢,奉劝你一句,别骂出声来,只要让我听见你在我面前骂我大师兄一句,你就死定了。”
温子非脑子已空白,又哪里说得出来话来,更别提骂人。
追命续道,“你因为恨我们,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关系,这都随你,只要你不怕死。可是啊”叹了口气,“就冲你白天看到鬼之后的表现,我怎么也不觉得,你是不怕死的人。”
温子非脑子嗡嗡嗡响,只觉得追命的话像武器打得他生疼,他依然出声不得。
追命道:“不说话?那看来是我说错了,你还真不怕死。”
语毕,挥了挥手,三剑一刀僮立即便要上前抓住温子非,将他抛过穹空帮的围墙。而此时此刻,围墙之外,正围满了一群,这点谁都恨清楚。
温子非脸色立变,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追命笑道:“我就说嘛,你还是怕死的。”转头看一眼三剑一刀僮,“你们四个,挤眉弄眼够了没有?想问什么就问罢。”
四个少年没想到在这时候三师叔还能关注着自己,都是一呆,互相看了看,挠挠头,没说话。
追命接着笑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帮你们问好了。”再次将目光对准了温子非,眼神里面对四僮时的温和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凛冽的寒冷,“大师兄让人转告我,他有别的发现,你知道这个发现是什么?他去做什么了吗?”
温子非茫然摇摇头。
这个他是真的不知道。
追命道:“我猜你也不知道。”
叶告忍不住插话道:“三爷,您一定知道罢?”
追命笑道:“不一定。”
陈日月才不信,逼着追命开口,道:那三爷您猜猜嘛,您肯定猜得出来的!您如果猜不出来,也没人猜得出来公子的去向了。”他像撒娇似的道,“三爷,您让我们安安心啊。”
追命听到末句便笑了起来,随即道:“浮生楼。”他望着天际厚重的黑云,沉吟道,“别忘了我们的对手还有浮生楼。”
第181章第66章
出门,是一条河。
长河的左边,是一条长街,越往长街里,就越到繁华热闹的城中心。而若往长河的右边走去,则是一座山,山的那边便是城外野郊。
月色寒如刀,出门不久,临近长街之时,无情遂察觉到不对。
有人。
一旦发现这点,无情已从轿子里掠出,瞬间飞匿在树中。至于无情的那顶轿子,早在无情掠身之际已被按动了机关,此刻车轮自动滑行,片刻到了一株枝干粗壮的百年大树之后。
幸好是黑夜,幸好树很多,幸好赶路的人走得很急。
他没有发现树后的那顶轿子。
赶路的人向右,向着那座山上走去,脚步极快,别说树后的轿子了,连不远处的穹空帮他都没有看上一眼。
赶路的人是萧愁。
这时候,温子非还未出现,无情才刚刚出了穹空帮。
无情一个人坐在树上,即使没有旁人在场,他的身体依然笔直挺立,比那些弯弯曲曲的树枝树干还要端正端直许多。树叶拂着他的头发,他的眉目很沉静,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浮生楼是一个变数。
如果不是白日浮生楼在酒楼的那一场刺杀,或许无情还能继续在温子非面前将鬼扮下去,而不必临时换演戏码。因此,如今,浮生楼的第一号杀手突然独自出现在此处,同样是一个巨大变数,无情必须考虑的变数。
事情很多,很乱,仿佛好几根丝线缠在了一起。
无情不在乎。
无情喜欢的就是无数根丝线错综复杂地缠在一起,然后他来解开它们,这是世上最有乐趣的游戏。
首先,不能心急。
所以第一件须做的事,便是从回仙教的手中救出温子非,然后带温子非回到穹空帮将其交给三师弟,最后他再独自上山,搞清萧愁究竟想做什么,或者说浮生楼究竟想做什么。
浮生楼高手如林,自己一个人上山面对他们,能行吗?这不在无情的考虑之中。无情从来考虑的都是怎么赢,而非能不能赢。
回仙教实力莫测,让三师弟一个人对付他们,可以吗?这不在无情的考虑之中。无情相信自己师兄弟的能力,正如相信自己。
救完温子非,将温子非扔给了穹空帮一名弟子,无情随即按动车轿机关,往那座山走去。
夜那么黑,厚重的乌云与漆黑的夜交融在了一起,天空只剩下了惨淡的月光与微弱的星光,萧愁上山应该已有许久,早不知往哪里去了。
无情看向山路口一丛荆棘。
荆棘原本长着刺,但此刻它们已被刀气整整齐齐全部削断了,这应是萧愁嫌这些荆棘碍事挡路才动的手断水刀法,确实高明漂亮。那么,走这一条路就没有错。
山路难走,无论哪座山的山路都一样,何况此山格外陡峭。轿子或者轮椅若在平坦大道上行走自是相当轻松的,但若是走在山路之上呢?绝对比用两条人腿走路艰难上百倍。没有三剑一刀僮的帮忙抬轿助力,无情按着机关才往上行了一小会儿,已不由开始喘起气来,这对无情而言全无所谓。无情担心的是,用这样的法子走下去,实在太慢了。擦擦额头的汗,旋即,无情没有半分犹豫地做了一个决定。
弃轿。
施展轻功定然要比坐轿子快上许多,但轿子里有无数机关和无数暗器,江湖传言无情的轿子就是另一个无情,假若失去了这顶轿子,失去了这顶轿里的无数机关与无数暗器,再遇上敌人的无情还能够游刃有余吗?
人生在世,总面临许多选择,你能否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轿子是身外之物,无情从来放得下。
从车轿内部拿出了一些暗器,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直到自己身上装不下了为止,无情这才按住某处机关,锁住车轿,随即身体平平飞出轿外,飘浮于冷风之中。
大部分的暗器用铜铁锻造,重量不轻,带上这么多重家伙施展轻功,其实很不轻松。多年来无情早已习惯了将这些重量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但习惯并不代表不再觉得累,薄汗依旧不停从无情的额头渗出,但他已不再擦拭,任由这些汗珠滴落在他的素白衣襟上。山中寒气逼人,夜间凉风再一次悠悠吹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