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追无/铁冷铁]春秋江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隶古
追命是个很喜欢遐想的人。
尤其在气氛不轻松的时候,他就越喜欢想很多轻松的事,然后他的心情便也跟着轻松起来。如此过了许久,当温子非终于停下了动作,追命的遐想也终于随之结束。
剑回鞘,温子非的视线首先望向追命,笑道:“梁兄,我还想要去找你呢,你终于来了。”
追命笑了笑道:“睡了一晚上的觉,睡过头了。”
一边说着,一边又不禁想要打个哈欠,他强忍住了。每回破案都得要熬夜,似乎这么多年没有一次例外,什么时候能安安稳稳早睡早起,顺便将案子破了呢?或者说,什么时候能够再没有案子可破,自己天天在神侯府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追命又开始了遐想。
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想一想也不错嘛。
薛纲的心思却只在昨夜见到的怪物之上,忙问道:“温公子,这样就算好了吗?以后那些什么妖怪都不会再来了吗?”
温子非笑道:“不会有事了,以后保准你们再不会受到血魔与影魔的危害。可是”
在场诸人刚刚才放下的心有被最后的“可是”两字给提起来了。
温子非续道:“可是你们的身上已经染了魔气,就算没有了血魔与影魔,谁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妖魔来作祟。”
薛纲的额头已冒汗,道:“求温公子救救我们。”
温子非笑道:“我既然来到了贵帮,就一定会帮人帮到底,列位兄弟放心罢。我会为你们继续施法,须一连九天,九天之后,应该便没问题。不过,在这期间你们一切都得听我的列位有异议吗?”
这话才落,霎时几乎每个人大喊了起来:但听温公子吩咐!
也有不曾开口的,温子非看着始终沉默薛霜行,笑问:“薛姑娘有异议吗?”
薛霜行脸上露出犹疑的神色,动动唇,不知道说什么。薛纲忙冲着她道:“霜行,还不快谢谢温公子的鼎力相助?”
温子非倒不急,依旧微笑看着薛霜行。
半晌,薛霜行道:“我没有异议。”谢谢两个字到底是没有说。
温子非还在问:“梁兄,你可有异议吗?”
追命的回答很爽快,道:“我没异议。”
温子非点点头,这便迈步走去门前,先将大门关上,再将四周的窗子关上,大厅登时变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随后,他点燃了香炉里的九支香,一种味道瞬间袭来,由于门窗紧闭的关系,这股味道异常的浓郁。追命立时便明白了温子非为何要在大厅里作法的原因;也立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尽管,这味道与他之前在那些尸体身上、在那些疯癫的人身上,闻到的味道并不相同。然而追命的直觉告诉了他,这香绝不是普通的香。
追命忽道:“不等等无情大捕头了吗?”
温子非道:“我只渡有缘人。成大捕头既不信任我,那说明他与道无缘,又怎能强求?”
这真的不是佛家的说法?你穿着道袍说这句话合适吗?追命再次忍了忍,没把这句话说出口。他发现有话憋在心里的感觉还真是难受。于是,他很快将注意力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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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其他人身上,开始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温子非一边慢悠悠地道:“你们放松,什么都不要去想,闭上眼睛。”
燃烧的香很好闻,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味道,追命方才只闻了一刹那儿便如此认为。因此此刻其余人越发贪恋这股味道,愈闻愈觉放松,渐渐地每个人都伏在了案上,好像睡起了觉来。温子非见状,理理衣服,坐在椅上,悠悠闲闲,什么都不再管。追命当然也闭着眼睛,看起来与别的人没有什么区别,脑子却比谁都清醒。
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
之所以隐瞒身份混在这里,是为了搞清楚对方装神弄鬼之后真正的目的;而现在,显然已到了最最关键的一步,若是不继续走下去,之前演那么久的戏,岂不是都白演了?可是,追命又想,任由自己吸入了这股香之后,当自己昏睡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很难说,更危险。
赌一把罢。
追命决定赌一把。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追命没有这个信心去赌,但追命很清楚的是,无情就在这个地方,无情就在自己身边。即使他遇到了什么事,还会有无情做他的后盾。
因为无情,追命敢赌这一场。
放松,追命闻了闻那味道,真的很舒服。
真的很想睡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周墙是很旧的白色,数不清的高柳鸣蝉,柳下有风徐徐吹来。追命坐在树上,遥遥望去,东南北三角各有三座高楼,在夕阳的金辉之中显得端重而有气势。
是了,这里是神侯府,身后还有一座楼是老楼。
想明白这点,追命直接又躺在了树干上,淡黄的日光将绿叶也照成了浅浅的黄,而无情就睡着他的身边,发丝被阳光染成金色。追命侧过身,认真看着无情安静的睡颜,认真数着无情的睫毛。忽然间,他玩心大起,朝着无情的睫毛轻轻吹了几口气。无情咕哝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哪里有点不对?
大师兄竟然没醒。平时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大师兄可是最容易惊醒的啊。但这样很好,很让追命感觉到欢喜,大师兄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一场觉了呢?
不远处忽隐隐传来了一阵孩童的嘻笑声。追命知道是谁,不想去管,不一会儿无情倒是醒了,一拍树干,端正坐在树上。
追命跟着坐起道:“大师兄,不再多睡一会儿?”
无情道:“睡了一个下午,还睡吗?”
追命懒洋洋地想,有一个下午了吗?没错,今晨醒来,他们先与铁手冷血聊了一个上午的天,直到吃完饭,正午太阳毒辣,他拉着无情飞到了老楼的院子里的一株树上午休,两个便一直睡到了现在。
最温暖的春天,的确是个适合睡觉的季节。
三剑一刀僮笑着闹着齐齐跑到树下,抬头,喜悦道:“公子、三爷,您们听到消息了吗?听说蔡京前些天病死了啊。”
蔡京被罢相是很久以前的事,贬谪亦是很久以前的事,他早兴不起什么风浪,死不死都一样。追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着四僮问道:“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何梵笑道:“是邸报啊,公子和三爷看了吗?”
一直在睡觉,哪有时间看?此时追命漫不经心接过邸报,展开与无情同看,报上件件消息都是值得高兴的。
发生了什么?追命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记不清了。敲了敲脑袋,他蓦然忆起,这也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自官家罢了蔡京,遂励图治,任用贤良,这些年来大宋国力蒸蒸日上,去年才将燕云十六州复。这邸报嘛,看不看都无所谓了,反正永远都是好消息。追命跳下树,无情亦掠下了轮椅,两人朝着大堂走去。
神侯府的路径花草幽香,绿树上鸟鸣动人。大堂里,诸葛先生与铁手冷血正坐在一起,笑谈无拘束。无情与追命进门,先与诸葛先生道了声好,才再与铁手冷血打招呼。
铁手与冷血一见师兄弟便笑了起来,齐声道:“大师兄、三师弟/三师兄,你们来了,我们正等着你们吃饭。”
这句话温暖而陌生。
是应该陌生的,在曾经,无论谁都很少对对方说出这句话。谁让他们常常天南海北各在一方,连见面都是奢侈,更何况一起吃饭呢?即使好不容易同聚在京,那也是各忙各的案子,吃饭时间严重不统一,为了不麻烦厨娘,明明有家,他们也干脆独自在外面饭铺随便解决了。
可如今不应该是陌生的了。
如今,开封城也好,其他地方也罢,家家都是夜不闭户,人人都是路不拾遗,一年办的案子如果超过三个那都算多的了。因此自然的,他们四人与诸葛先生几乎天天都待在一起。
九个人坐一桌,热热闹闹吃着晚饭。铁手忽笑道:“我刚和老四商量了,明日去金明池游湖。小二他们四个听了也闹着要去放风筝,大师兄和三师弟不如一起去罢?”
无情笑道:“好。”又问,“世叔去吗?”
诸葛先生笑道:“我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答应了你们舒伯父,明日到他家去做客。”
闲下来,他们可以随意商量去哪儿玩,怎么玩。
晚饭过后,诸葛先生一个人去找大石公下棋;无情铁手追命冷血四人则去了花苑的亭子乘凉。风吹起柳枝轻摇,星星下的萤火虫围着花儿飞,四个人的话题漫无边际,想到什么说什么。
就像此刻,追命蓦然道:“大师兄,你好像很久没穿白衣了?”
无情道:“不好吗?”
追命忙忙摇头道:“没有什么不好,你穿什么都好看。就是有点奇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穿别的衣服了?”
冷血插话道:“十三凶徒的头儿抓到以后,大师兄不就常穿别的颜色的衣服了吗?”
铁手笑着道:“这事都过了有一年多了罢。”
原来是这样,追命恍然,记得大师兄当初之所以永远一身白,是因为父母之仇未报,才立誓绝不除服。如今凶手已伏法,大师兄除服便是理所应当的事了。
追命觉得自己今天的记忆力似乎不怎么好。
无情还真毫不留情地说了出来:“老三你今天的记忆力有点糟糕。”
追命哈哈笑道:“反正现在没什么案子了,我要那么好的记忆力干什么?能记得你们和世叔不就成了。”
能记得世叔与师兄弟们,能记得与世叔和师兄弟们在一起相处的一切,不就成了。
还有一件事应该记得,追命猛然省起,道:“大师兄,有个东西忘了给你。”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大师兄,听说只要用了这药,断了的经脉便能重新续上,我好不容易才搞来的,大师兄你试试?”
无情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药瓶。
冷血第一个悦然道:“那大师兄用了这药,岂不是便可以……”
铁手亦是开怀道:“我也听说这药,很有效果。”
追命将瓶子直接塞到了无情的手中,道:“大师兄,你要不要试一试?”
许久,无情沉默了有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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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地笑了,道了一声:“好。”
这一笑,让追命的心中生起一阵刺痛。
梦境戛然而止。
心口仍是有微微的刺痛感,追命缓缓睁开眼,四下里一看,原来自己依然是在穹空帮别院的大厅里。其余人也在这个时候陆陆续醒过来,追命叹口气,不禁怨念自己怎么醒得这般快。随即,他一惊,为自己刚才产生的念头而震惊。
梦,以往偶尔也做,却不曾做过如此不切实际的梦。而追命是个实际的人,在腥风血雨里行走那么年的人都是实际的人,他分得清现实与虚妄,他更不会追逐虚妄。然而就在刚刚,追命苦笑一声,自己好像是有点沉迷了,沉迷在那个美得他不想打碎的梦境里。
正在此时,他听见身旁的薛霜行喃喃道了一声:“萧愁……”
追命眯起了眼睛。
销愁?萧愁?
第162章第47章
追命想喝一口酒。
最好是烈酒,刺激一下自己脑袋,让自己清醒清醒。此时此刻,他便发觉,他很不清醒。那香气渐渐淡了散了,追命头一个生起的念头居然是遗憾,遗憾那香气消散得太快。
香气比美酒竟更令人上瘾。
追命喝了一口茶。
茶很浓,茶叶还是他很久之前特意在小楼顺手牵羊那的,淡淡微苦却有回甘。原来这玩意与酒相同,都有让人清醒的效果。还是说,自己与大师兄的体质一样,无论喝都会越喝越清醒呢?追命摇了摇水囊,再次开始了有趣的遐想。
其实追命醉的次数也不少,只有彻底醉过的人,才能彻底的醒。
所以追命醒得最快。
但他醒了,别人还没有醒。
睁开了眼睛,不代表你已醒。若一个人始终沉迷在梦境里,即使他能睁眼、能说话、能动作,那仍不能说他醒了。
追命忽然道了一声:“小姑娘,你方才在说什么?”
薛霜行听追命的声音一惊,回过神来,赶忙摇头道:“没、没有什么?”
追命笑道:“你这次没有生气。”
薛霜行道:“生什么气?”
追命笑道:“我叫你小姑娘,你没有生气。”
薛霜行一怔,闭了嘴,转过身,像没听到追命在说话。
温子非一身宽大袖袍,慢悠悠地回了香炉,一边似乎漫不经心地对着众人道:“原来你们的身上都有仙气,难怪妖魔专门找上了你们。”
这话却是令众人都糊涂了,有人道:“仙、仙气?温公子在是说我们?哈哈,温公子这是在开什么玩笑,我们可不就一群大老粗嘛。再说了,若我们身上真有那个什么仙气,妖魔又怎么敢近我们的身?”
温子非淡淡道:“就是因为你们身上的仙气太弱了,妖魔不愿你们以后修回仙身,重归仙界,才千方百计想要害了你们。”顿了一顿,故意吊起众人味道,他才接着道,“适才,我请仙主消掉了你们身上沾染的魔气,可你们身上自带的仙气当然还在,总会有妖魔找上你们”
追命喝到嘴里的茶差点没有呛出来。
如果下凡历劫的仙人这么多,官家一年得多少银子养他们?国库里的银子不够啊?哎,看来这件事还真是不得不管了。
薛纲却喃喃道:“方才……”
温子非微笑道:“方才怎么?”
薛纲叹着气道:“刚刚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薛绝,有薛霜行,有天下第一帮之称的穹空帮,有太多太多他平时不敢想的事。
温子非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梦见了什么,但那并不是梦。”他看向了众人,郑重道,“那是你们以后的现实。只要你们能跟着仙主潜心修道,这样的生活,在日后都一定会实现。”
薛纲道:“仙主?”
温子非点点头,笑道:“是,就我们回仙教的仙主。”
一转眼,已过去一个多时辰。
温子非手捧着香炉,回客房拾自己的行李,在太阳底下走了好半晌,到达目的地,推门,他第一眼便看见了放在桌案上的一堆黑毛。
温子非站着不动了。
眼睛直勾勾看着那堆黑毛,呆呆伫立许久,他才猛然跑过去,那把黑毛在桌上那么明显,绝对绝对不会是他的幻觉。温子非一只手颤抖着,拿起了那把黑毛细细观察,心脏随即跟着一抖。没有错,这是怪物身上才有的黑毛。
温子非走去了墙壁暗门前,口气不怎么好,道:“是谁在?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声音响起,却不是暗门里的声音,更不是温子非所熟悉的任何一个声音:“你在害怕?害怕什么?”
温子非皱眉,道:“你是谁?”
那声音笑了,如冰破开:“我是谁?我们昨天才见过面,你就忘了?”
温子非道:“何夺?你给我搞什么鬼?”
那声音道:“何夺?是,你昨夜确实与何夺见过面,他就是从那扇暗门走出和你见的面罢。”声音的主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是,我不需要从门里走出来。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手臂上的伤痕,是我咬的。”
温子非脸色开始变了,旋即,冷冷笑一声:“你到底是谁?看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话才落,霍然间,腰间长剑挥出,剑光陡然而起,直直刺向了传来声音的方向。
那声音已在他身后响起:“装神弄鬼的是你,不是我。”
温子非的剑刺了一个空,心中惊恐,大叫一声:“你到底是谁?”挥剑不停,他回身,依然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一刺!
那声音已在他左边响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那我可以再提醒你一下。当初,你来到逍遥山庄,告诉我们庄里所有人,让我们都跟着你修仙,脱离凡身,我们信了你的话。到如今,我确是再没有凡身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一谢你呢?”
怎么会?这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不,这人怎么会这么快?这是什么速度?这绝对不是人的速度。温子非活了半辈子,还从未见过一个人的速度能快到如此地步。怔了许久,他颤声道:“逍遥山庄?你……你是逍遥山庄的人?”
那声音仿如幽灵,飘来飘去就是令人搞不清他究竟在何处,然而他说话之时又是那般清晰:“我是来自逍遥山庄,但已不再是逍遥山庄的人。确切来说,我现在是逍遥山庄的鬼”他说出的话像寒冰锻造成的暗器击在温子非的身上,“被你们害死的鬼。”
温子非浑身一抖,右手一松,手中香炉立时下落。
浮在了半空之中。
香炉并没有落地摔碎,而是虚浮在了半空之中,稳稳的,不动分毫。温子非看着眼前场景,大吃了一惊。这倒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假若一个人的内力能达到至极境界,当然便以内力控制物件的降落,比如说四大名捕中的铁手铁游夏就有这般本事。可是温子非很清楚,目前穹空别院里的人,没一个能有如此内力;更不用说唯一与他作对的无情,那就是一个连半点内力都没有的残废。
温子非低头看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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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再次呆滞了。
那声音并不放过他,那么悦耳好听,又那么令人不寒而栗,“当时,你用一炷香让我们做了一个梦,那天的香炉与这个香炉是同一个吗?”说到此处,那香炉竟不借助任何外力,缓缓地浮上来了,“我记忆力不太好了,你告诉,这是不是同一个?”
温子非脑海一片空白,舌头都打了结,道:“你……你……”
那声音紧接着道:“你们现在是打算用它来骗穹空帮吗?”忽而一笑,“我怎么都忘了,被你们骗过的本也不止逍遥山庄与穹空帮,还有百剑堂、青苍盟、藏锋盟、大刀会、御火帮……还有,袁家庄的庄主袁州,我昨儿还见到了他,他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他现在还在袁家庄好好做他的庄主,而不是莫名其妙杀了两个不会武功的百姓,落得个被万人唾弃的结局。”
温子非听见这几句话,脸白得更厉害了,连连道:“这这这……袁州可不是我害的啊,害他的人是薛绝。我求你告诉袁庄主,他要报仇,找薛绝去,不、不管我的事啊。”
那声音冷冷道:“薛绝?”
温子非点头道:“是薛绝,如果不是薛绝起了色心,将那娘们给强了,那娘们把这事告诉了他丈夫,他俩连夜不告而别,袁州也不至于追去把他俩杀了。对,要怪就怪薛绝,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那声音不屑道:“照你所言,薛绝不做那事,那对夫妻留了下来,袁州也不杀人他们三个又会有什么好结局吗?就像我,你觉得我现在的结局很好吗?”
温子非努力让自己不再发抖,小声道:“如、如果你不是发现了端倪要离开,我们也不会……也不会要害你啊……”
那声音冷笑道:“看来你觉得我现在的结局很好,那你要不要试一试?”
砰一声,只见温子非竟已跪了下来,连连对着空气磕头道:“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一个做事的罢了我”
那声音忽然道:“我给你一个机会。”
温子非惊喜道:“什、什么?”
那声音道:“告诉穹空帮,你们的阴谋。”
温子非道:“这……”
那声音道:“给你一天时间,不然”
忽然一阵风,温子非顿感额头一阵剧痛,随即倒在地上,刹时失去了知觉。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与沉默。
又是一阵风,无情随着徐徐掠了出来,窗外万千阳光洒在他的白衣之上。
这世上本就没有鬼,有的只是扮鬼的人。可有些人扮鬼是为了害人,那他们便是鬼;有些扮鬼是为了更好的救人,那他们的心中便有佛道意。
无情不曾想这些,他只静静看着昏在地上的温子非以及浮在半空的香炉,好一会儿,将手中“天外游丝”一,那香炉继续缓缓升高,瞬间到了无情的手里。无情捧住香炉,解下缠在香炉上的线,旋即回袖中。
天外游丝是一种暗器。
由无情研制的特殊药粉,与游丝混在一起锻造,游丝遂呈透明色,以至肉眼看不见它的存在。而那药粉还有一个功效,锻造出的游丝虽细,但韧;不要说一个香炉,就是一张桌子,那也能提起来,只要握着游丝的主人有这个力气提起来。
无情的力气没那么厉害,无情的右手此时酸疼得厉害,但他的右手依然没闲着,一振腕,一枚暗器疾出。暗器仿佛有眼睛,接二连三咬着温子非的身体。
良久,暗器回到无情手中。
温子非已满身都是咬痕,衣服也破了好些个洞。
无情在空中转身,离开。
离正午还有半个时辰。
无情坐在另一间客房窗边,借着阳光看手中香炉。与一般的香炉没什么区别,可炉中的香灰,他凑近闻了一闻,是他从未闻过的味道,却让人忍不住想要闻得更久一些。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三剑一刀僮随即叫了声:“三爷。”
无情便没有回头。
追命走到窗边,从无情的手里拿过香炉,正色道:“这玩意闻了上瘾。”
无情颌首道:“我知道。”就在刚才,他确实忽然有了点上瘾的感觉,“但我得弄清楚,这是什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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