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施阳子
“若谷叔叔!”水镜月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发生什么事了?”
风若谷闭了闭眼,晃了晃脑袋,“阿月?”
风若谷此刻很狼狈,一身青衣都湿透了,湿漉漉的白发滴着水,贴在头皮上,黏在脸颊上,一张脸上血色尽失,看着比那一头白发还要惨淡,一双眼睛却是红的。
风若谷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从来都是清雅出尘纤尘不染的,即便是晕船的时候也保持着一贯的优雅与风度,水镜月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附近的前辈,不过他们并没有过来,倒是风寻木和唐小惠赶了过来,看到风若谷这般形象之时,都惊得不知所措。
最镇定的人是潘悦。她没有走过去,只是将手中的一件披风递给了刚刚赶来的风寻木,拍了拍他的肩,便离开了。
风寻木看了潘悦一眼,走到风若谷身边,将披风披在他肩上,问了跟水镜月一样的问题:“舅舅,发生什么事了?”
风若谷此刻才真正回过神来,反手就抓住了水镜月的手腕,力气大得水镜月都不由皱了皱眉,“阿月,水阵外面来了一群水军。阿杰被人抓走了,雁长飞和空桑追过去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去了东瀛。水阵里现在都是海蜥蜴,你把小赖皮叫出来,我去救人。”
大概是在听了林听海那一番话之后,水镜月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十分的冷静。
风若谷的话很简练,也很清晰,水镜月稍微想一想,心思电转之间就就猜到的事情的大概经过。
她说:“若谷叔叔,我知道了。放心,我们会把他们都带回来,你身上都湿了,让罗叔带你回去洗个澡吧,小心别感冒了。”
风若谷自然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再联系刚刚青冥的行为,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是林听海的意思?他到底想做什么?乌炎呢?”
水镜月抬手,想把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却没能成功。她笑了笑,道:“若谷叔叔,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做徒弟的不能事事都指望师父,做晚辈的也不能遇到危险就倚仗长辈,我们长大了,自己的事总该自己解决。别担心,我们都会平安回来的。”
风若谷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视线渐渐的又移向她身旁的长庚,另一边的风寻木和唐小惠。最后,他微垂了双眼,放开了水镜月,露出了一个及其浅淡的笑容,带着些微的伤感,更多的却是欣慰,“早点回来。”
“一定。”
四人给风若谷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水镜月走到水边,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平面,喊了一声“小赖皮”。在海面上冒出一串咕咕的泡沫之前,另一边,风寻木已经跟老罗要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
四人刚上船,就听见“哗啦”一声,水底冒出两个人头出来,还伴随这一阵咕噜噜的叫骂声
索飞和乌宫。
两人也不知是从哪里过来的,藏在水底下被小赖皮发现了,一尾巴直接这甩了出来。
水镜月似乎并不意外,淡淡道:“上船。”
两人听了微愣。就这么一晃神,小赖皮甩了甩尾巴,游进海里了。两人回过神来,赶紧哇哇乱叫着追过去。
有小赖皮在,船只不需要人为的控制,行的很快,也很稳。几乎才眨眼的功夫,身后的岛屿就消失了船进入了水阵的范围。
水镜月站在船头,看着脚下黑黢黢的水面,即便是无风的夜晚,海面也难得如此的平静,而这平静之下的隐藏的深流,却是无法预测的危机,一如眼前看不透的局势。
水镜月抬手对小赖皮打了个手势,道:“小赖皮,追上外面的水军。”
小赖皮咕咕的吐出了一串泡泡,还冒出脑袋来眨了眨眼皮。
索飞和乌宫趴在船舷上看得惊奇,看那模样,若不是想到之前被虐的遭遇,怕是已经下水去跟它作伴了。
风寻木坐在甲板上,托着下巴想了许久,事发突然,他还有许多事没想清楚,本想开口问问,抬眼却见一旁的唐小惠正逗着九灵玩,怡然的神情与此刻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九灵也在?”他问出口才发现这并不是他想问的问题。
唐小惠却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偏头对他笑,“阿月在这里,它自然跟着。”
风寻木看了看船头那一黑一白的身影
水镜月站在船头,在她身旁,长庚静静陪在一旁。两人的距离并不近,没有说话,视线都没有落在对方身上。但是,他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曾经疏离而清冷的背影,好像不再是让人悲伤的姿态了。
唐小惠用手指摩挲着九灵的爪子下的肉垫,道:“不用担心,即便是大昭和云国的水军联手,也破不了水阵。闲云岛很安全。”
风寻木微愣,看着她微笑着的侧脸,半晌,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
第二百三十五章三惑
水军并没有离开闲云岛很远,浩浩荡荡二十多艘船拦在了闲云岛去东瀛的路上。
水镜月将索飞和乌宫扔去掌舵,跟长庚两人下了船,坐在小赖皮的背上消无声息的潜入的水军的船上。风寻木和唐小惠两人在船上坐立不安的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两人才回来。
风寻木见两人回来就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
水镜月先给小赖皮打了个手势,让它隐藏起来,然后坐在甲板上,看了眼坐到对面的风寻木,道:“从头说起,先把事情理清楚。有些关节我也还没想明白,先说我知道的。”
风寻木点了点头。
水镜月看了一眼停靠在不远处的庞然大物,又偏头看向长庚,问道:“长庚,你看到的那些水军是从哪里来的?”
长庚道:“登州和北海。”
风寻木还未反应过来,唐小惠就已经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往那船队停靠的地方看过去,“怎么可能?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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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军和北海水军可是宿敌。”
水镜月道:“只是两军的主帅互相看不顺眼而已,如今大昭和云国正在和谈,他们合作也很正常。不过,他们之所以找到闲云岛,是因为两个人,就是之前索飞说的,他船上多出来的那两个人。”
阿冷。登州水军,也就是大昭百姓熟悉的路家军的副帅。
秦弄墨。北海水军的副帅。
大昭和云国最厉害的水军副帅都混进了闲云岛,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衣无缝的谋略。
登州和北海的水军能找到这里,说明他们跟水军应该有秘密的联系方式。可是他们在上岛之前是经过检查了的,梅海生治疗的时候检查得更仔细,还有乌炎那一关也不好过。在闲云岛,要往外面传递消息几乎是不可能不被觉察的,他们是用什么方式联系的呢?
这是水镜月的第一个困惑。
有入侵者闯阵,闲云岛上第一个知道的是乌炎,第二个知道的就是风若谷。风若谷的住处在半月湾,与潘悦遥遥对望的沙滩对面的一栋小木屋里。他住在那里,一个是因为潘悦,另一个却是为了守卫闲云岛。
在闲云岛周围的水阵之外,有一片安全区。一般来说,有船进入这片水域之时,海蜥蜴便会利用海流将船送走。所以,闯过安全区,到达水阵的船只,必定不是普通人。这个时候,海蜥蜴便会向风若谷发出警报。
擅闯闲云岛的,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来投靠的,另一种,便是来着不善的。
而大昭和云国的水军,自然不会是第一种。
水镜月托着下巴,继续道:“这段时间,空桑晚上都在黑沙滩教阿杰观星。若谷叔叔去对付水军,顺带稍上他们也说得过去。不过,为什么雁长飞也去了?”
闲云岛有外敌入侵,风若谷觉得对方不好对付,所以去找了雁长飞做帮手?或者是他想给晚辈一个历练的机会?还是空桑觉得大战水军很好玩,特地去叫上雁长飞看热闹?
似乎都有可能,但又都经不起推敲,尤其是在雁长飞受伤了的情况下。而且,雁长飞是晕船的!这种状态上船,不管是打架还是看热闹,都不会好受。
这是水镜月的第二个困惑。
这一点看上去无伤大雅,但是,因为今晚的一切混乱都是从雁长飞的突然消失开始的,水镜月下意识的就多想了些。
再往后,风若谷带着空桑、雁长飞、阿杰几人对付闯阵的水军。按理说,有风若谷在,还是在闲云岛的地盘,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但在双方交战的期间,大概是出了什么意外,阿杰落到的对方手中。
就在这个时候,青冥接到林听海的命令,将风若谷带了回去,只留下雁长飞和空桑去营救阿杰。
青冥是林听海认养的海蜥蜴,只听林听海一人的指令。
水镜月道:“若谷叔叔说,阿杰他们往东瀛岛的方向去了。水军的船的确停在了去东瀛岛的航道上,但是小赖皮说阿杰并不在船上,雁长飞和空桑也不在。联系刚刚在船上听到的对话,我有个猜测,不过……有些地方想不通。”
长庚道:“说来听听。”
水镜月微微皱眉,道:“登州和北海水军的主帅亲自来就自家的副帅,那些水军说他们离开了,但说到他们的去向之时都有几分讳莫如深。我猜,劫走阿杰的估计就是他们了,不然雁长飞和空桑也不至于失手。他们此刻多半是去了东瀛,所以,这些水军才会留在这里,没有继续侵入闲云岛,也没有回去。只是,为什么大昭和云国的水军主帅要往东瀛跑呢?”
东瀛倭人跟大昭的仇恨可以追溯到好几百年前,几乎是无可化解的局面。而云国水军,虽然跟大昭水军十分不对盘,在这方面的态度却是出奇的一致。甚至有传闻说,曾经两军交战之时,碰巧一支倭寇的船队路过,双方的主帅立马不记得正身处战场,几乎在同一时刻将矛头转向了倭寇,很有几分同仇敌忾的味道。
这些年东瀛不太平,倭寇之患却是愈发的严重。要说两军主帅想前去刺探军情,似乎也说的过去,但是,在营救自家副帅的半途中、带着一个人质、后面还有追兵,这种情况下跑到敌军大本营去刺探军情,未太草率了些。
这是水镜月的第三个困惑。
他们走的有些急,很多事情风若谷没来得及说清楚,不过,其实这也没什么关系。因为这些困惑目前也只是困惑而已,他们的目的并不会受到影响。
水镜月道:“我们要做的事有两件。一个是找到雁长飞和空桑,救出阿杰。另一个,就是找到被那个东瀛人带走的阴阳棺。”
唐小惠问道:“我们现在直接去东瀛岛?”
水镜月摇头,“去之前还要做一件事。”
风寻木道:“你想引开水军?他们已经对那片海域存了疑虑,小心弄巧成拙,不如以静制动,反正他们也闯不进去。”
长庚正摸着蹲在水镜月和他中间的九灵的下巴,听言开口道:“第一个困惑。”
风寻木有些不解,抬眼看了过去:“嗯?”
长庚看了水镜月一眼,见她嘴角微翘,不由也笑了笑,解释道:“阿月的第一个困惑。冷将军和秦弄墨现在还在闲云岛,他们的身份特殊,闲云岛不好对他们出手,不管是留是放都是个隐患。最好的方法就是想法子解除他们对闲云岛的误解,让他们主动离开。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外界联系的,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要找到一个人有很多种方式……”
他说着突然转眼看向了唐小惠,问道:“七姑娘,你怎么看?”
唐小惠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拍手道:“对哦,怎么早没想到?!他们没有办法发出消息,并不代表旁人就找不到他们啊。”
风寻木仍旧有些不明白,“要怎么找?这里是海上,一切的痕迹都会被海水冲走,难不成他们手中也有海蜥蜴?”
唐小惠勾了勾嘴角,道:“风少侠,江湖远比你所见过的要险恶,而朝堂永远都只会比江湖更加的阴暗。一个人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呵,那两个人,说不定是真的是来投靠闲云岛的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假戏
海上的天亮得早,还未到寅时,已经能隐隐看到苍茫的青空了。
水军的巡逻船每一个时辰换一次班,登州的巡逻兵和北海的巡逻兵开船之时,不约而同的朝对方看过去,然后冷哼一声,龇牙咧嘴的挑衅一番,转身而去。
两艘船分别往南北两边离去,在相隔一里之后又同时转向东方。登州的船快了半个船头,不一会儿,北海的船就超出了一个船头……齐头并进,当仁不让。
原本,双方往东巡视一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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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绕着分别从南北两边绕到水军船队的西边,双方汇合之后,一轮巡查就算结束了。
可是,今晚发生了些意外。
相隔一里的船只突然渐渐靠近,不过,双方的士兵此刻都没有看对方一眼,只直盯盯的看着前方
那里,一艘帆船正缓缓驶过。
那艘船不大,但也不小。可能是海盗,可能是倭人,可能只是普通的渔民,也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那艘船的位置很微妙,刚好停在两军巡视的分界线处。
所以,登州和北海的巡逻船都悄无声音的靠近了。
天色将明未明,海上升腾起朦胧的雾气,两只巡逻船却不敢靠的更近了,双方的水兵几乎在同一时间下了水,潜入水底,无声无息的往那船只的方向靠近。
“船长,我们现在去哪里?”
“东瀛。”
“可……那些兄弟……”
“不急。听说凯多的船已经到了东海,那阵法太厉害,我们得去找些帮手。”
“我就知道船长不会不管弟兄们……船长,那个阵法叫什么来着?北斗七星还是什么的?我听那个白衣服的说他们的阵法是江湖第一阵法,还挺邪乎的。”
“管他什么阵法,几百艘船直接碾过去,我就不信冲不开!”
“是是是,船长说的是。那几个老头子老太婆,还说什么在这里保护渔民,真是……在大西洋的时候,连皇室都不敢多管海盗的闲事,他们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
“那两个人质怎么样了?凯多那个吝啬鬼,从不肯做亏本的买卖,这次要大出血了。哼!@*amp;!老子还要欠他一个人情!”
“船长,那两个人质,黑衣的功夫不错,白衣的可完全是个累赘,凯多会要吗?”
“呵呵,小乌啊,你这眼光,顶多也就做个大副了。告诉你,那个白衣的才是个宝贝。能打算什么?在海盗圈子里,海象员才是最珍贵的资源。”
“那个小白脸是海象员?”
“我说他是,他敢不是?”
“呃……那个,船长……那个小白脸,哦,不是,那个海象员貌似不太好……”
“他怎么了?好容易救出来,可别就这么死了!”
“在发烧……船长,我们来东海的时候,路上有十几个水手都是发烧没了的……不过,那个黑衣的正在照顾他,他说他有办法。”
“他又不是大夫!能有什么办法?!我们的船医呢?”
“船长,船医还被困在那什么阵法里面……”
“该死!去看看!”
脚步声踏踏的匆匆而过,两双眼睛从船底下探出来,在船舱打开的瞬间,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船舱的门很快就关上了,不一会儿,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气急败坏的喊道
“马歇尔是死了吗?!为什么这船慢的像乌龟?!马歇尔!我命令你,天亮之前把船停在东瀛的码头!”
东方的海平面隐隐泛着白光,天空却似乎更加阴暗了,海上的雾气也没有消散的迹象。
苍茫的大海上,两个湿漉漉的水兵上了船,没一会儿,两只船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返航了。
几乎同时,登州水军和北海水军的将军到同一个消息
“赵将军,小的看到冷将军了!”
“童将军,小的找到秦将军了!”
不多久,更多的船只开往了之前海域,却是再也看不到之前那艘帆船了。赵将军和童将军下令往东瀛追击,追了十公里,别说帆船了,一块木板都没瞧见……
登州水军的船上,赵将军问那个巡视兵,“你确定没看错?”
“呃……应该不会错。小的看到冷将军了,他还做了个手势,就是这样,将军经常做的这个动作。还有那个北海的秦将军也在那艘船上,秦将军生病了……”
赵将军看了眼不远处的北海水军的船,半晌,下令道:“回航,传消息给路帅。”
***
当第一道金色的光芒照在蔚蓝的大海上时,一艘船波澜不惊的停在了东瀛岛的海岸边。
这片海湾没有码头,也没有人。只有乱石和悬崖,那艘船从礁石之中穿过,来到悬崖之下,转瞬间就消失了。
那个悬崖之下有一个溶洞,海水倒灌进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湖泊。
船停在了洞中。
船舱内,白衣人看着黑衣女子一阵忙碌,问道:“你在那天就想到了这个计划?之后去观察他们也是为了这次计划?”
“差不多吧。当时并没有预料到现在这种状况,总算是达到预定的目标。闲云岛不能暴露,仅仅只是有阿冷和秦弄墨的信任并不够,至少要给那些将士一个交代。”黑衣女子卷起一副画卷,小心的用布条包起来,眼睛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木盒……诶?!”
手中的画卷被取走,白衣人一手拿着长布条包裹的卷轴,视线从那黑色的布帛移到她身上,最后看向她的眼睛,神情复杂,“你……要留着它?”
黑衣女子点头,道:“当然啊。你以为呢?”
白衣人微微皱了眉,“扔掉。”他说着看了看窗户的位置,似乎打算直接扔出去。
黑衣女子急忙拦住,想要伸手抢过那幅画,却没能得手。她拦在白衣人和窗户之间,眼睛追着被白衣人藏在伸手的画,急急道:“长庚,那可是师父的墨宝,不好扔掉的。”
一身白衣的长庚脸色比平日要苍白,粗粗一看似乎还带着些病容,仔细辨认才发现只是拙劣的脂粉之类的。他动作顿了顿,又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为难。他想了想,道:“放我这里,回去之后还给师父。”
水镜月眨了眨眼,摸着下巴似乎想了想,“那可不行。”
“为什么?”长庚感觉脸上有些不舒服,拿衣袖擦了擦,没有看到水镜月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
水镜月见他擦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忍笑,掏出手帕给他,“要洗洗才能弄干净。”
长庚接了手帕,却没急着擦脸,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道:“用这个跟你换,如何?”
水镜月盯着那本空白封面的书册看了良久,抬眼看他的眼睛,“你确定?”
长庚点头,还将另一只手上的卷轴往身后藏了藏。
“好!”水镜月一把抢过那册书,笑眯眯的转身往船舱外走去,“下船了!”
长庚正想着怎么处理那画卷,就见水镜月转过头来看他,道:“对了,船舱里潮,那幅画带在身上吧,弄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嗯?”长庚抬眼看她,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这画,你要卖掉?”
水镜月点头,“是啊,我打算把它卖给阿冷的老大。师父的画可是千金难求,你觉得路大元帅愿意出多少钱?”
长庚此刻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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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半晌,才点头,将画进了衣袖里,跟在她身边出了船舱。
水镜月将刚得到手的书册在腰包里,咧嘴对他笑了,“不还给你了。”
那笑容太灿烂,长庚有些晃了晃神,鬼神神差的,问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你叫他阿冷。”
水镜月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他本来就叫阿冷啊。”
登州水军的副帅,冷将军,全名就是阿冷。
水镜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道:“阿冷其实不算没有姓,他的家族或许就是姓‘阿’。听我爹说,闲云岛的林家、路家军的路家、阿冷……将军一家,还有水镜宫,在很久以前是世交,不过后来都各奔东西了。呃……”她抬眼看了长庚一眼,“东方家族也是。”
不远处,已经下船了的风寻木和唐小惠朝两人招手。风寻木道:“阿月,长庚,我们找到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东瀛
溶洞里除了水镜月等人的船,还有一艘更小的船。说是船,其实简陋得跟竹筏子也差不离了。
小赖皮走了,索飞和乌宫又成了船工,停了船下来之后,对着这木板似的船嘲笑了很久。
风寻木对水镜月摊了摊手,也有些无奈,“的确是阿潮哥和安然姐做得出来的事。我找过了,别说线索了,一根虎毛都没留下。”
这里是闲云岛的人来东瀛时的秘密停靠点,若不是有海蜥蜴,船只根本进不来,很是隐秘。他们找到的小船就是闲云岛来找阴阳棺的张潮和胡安然留下的,按照惯例,两人在离开这里之前,会在船上留下暗号,方便闲云岛的人有急事寻来。不过,风寻木在那木船上寻遍了,却什么都没有。
长庚在水边洗了脸,又整了整衣衫,问道:“船底下找了吗?”
风寻木眼睛一亮,叫上索飞和乌宫,直接将那船拖上岸,翻个个来检查了一番,却仍旧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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