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医女当家记陆清漪赵珩渊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奶茶包
仿佛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火盆中的火苗突然窜的老高,衬得男人的脸更加阴森。
又连续烧了些纸钱和符纸,男人的神色突然就从哀伤转变成暴戾,语气也变得狠绝低沉起来“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忏悔的,哈哈哈……”
嗜血的笑声回荡在狭窄的巷子中,久久不散。
就蹲在隔壁房屋上的赵珩渊看着火盆前的男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感觉。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会以为这里有三个人在对话只因男人的那一张嘴中发出的声音分明不是同一人,其中一道尖细的声音更像是女子发出的,可他又分明看见男人的嘴一张一合。
饶是赵珩渊并不信神鬼之说,在这一刻也觉得一股凉意自后背自上天灵盖,连带荒凉的巷子都觉得无比的阴森恐怖。
赵珩渊本以为男人会折腾到半夜才愿意歇息,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烧完纸钱和符纸,拿着骨坠虔诚的在月光下拜了拜后,便收拾好东西进屋了。
直到屋里的光亮彻底消失,赵珩渊才从屋顶上跳下,活动了一下手脚,视线落在地上飘落出来的一些纸灰上,神色古怪。
可以看得出,男人的身体不太好,说是瘦弱已经是轻的了,根本就是皮包骨,只不过因为天冷穿的厚实,才勉强遮住了男人的病态。
赵珩渊想起他在废屋时用手指喂养老鼠的行径,还有方才看到的画面,脸上神色更加古怪。
这条巷子的环境太糟糕,赵珩渊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回山上休息,之后再来。
清晨,天还未亮的时候,赵珩渊就醒了。或是记挂着昨夜看到的画面,他端坐在床前沉思了好一会,盥洗后摸了个馕塞兜子里,便往男人的住所而去。
令人意外的是,男人竟然也起来了,满脸的疲态显示出对方精神不好。赵珩渊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趴下,原本是想看看男人要做什么,不想男人洗了把脸后就出门了。
一大清早天都没亮,这人是要去哪
无端的,赵珩渊又想起昨夜看到的诡异的画面。青天白日下,竟觉得阴风阵阵。
甩了甩头,赵珩渊凝了下神,偷偷循着男人的身影而去。
男人没有往北边的废屋而去,他沿着偏僻的巷子一路往南边而去,之后突然转进一条崎岖的小石路。
这条小石路非常难行,周边全是小腿高的杂草,唯一能下脚的地方只有一人宽,从地上被压塌的草来看,这条小路是男人自己踩出来的,所以痕迹很浅。
赵珩渊跟在他身后,对周围的环境留了个心思,打算回头再来仔细查看。没想到一抬头,发现了一样令人诧异的事。
男人行走的方向,不远处有一座庙,是村里的观音庙,由于上了年代,庙宇上的彩色壁画早已剥落。眼下天色还早,所以庙里的香火不多。老远,赵珩渊就能闻到飘散在空中的香火味,夹杂着清晨露珠的水汽,意外令人感到安心和平和。
但是赵珩渊无暇感受,因为男人已经绕过后庙进去了。他连忙追了上去,借着粗大的廊柱遮挡身影,想看看这个人葫芦里都卖的什么药。
可是再一次令他出乎意料,男人不是来做什么坏事,应该说,若是偷神灵的贡品也算是坏事的话,那么他的确是来办坏事的。
第393章 张成
只见男人手脚飞快地把桌上的贡品取下一半,塞在了自己背着的布袋里,动作利落得和他虚弱的身体完全不符,就像是上千百次这么做来,已经成了习惯。若不是他脸上露出的怯意显现出他的害怕,赵珩渊都要以为这人毫无心理负担。
利落拿完贡品,男人快步转身要走。可不知为何,走到庙门前又突然转身,对着庙堂中的观音像双手合十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
“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也不想的,我真的是不得不才拿贡品的……”声音怯懦甚至隐隐在发抖,说话的时候眼睛四处飘散,心中忐忑着担心有人出现。
见状,赵珩渊心下又浮起一抹怪异,看着男人眼神越发凝重。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某些行为如同疯子,看着不太正常。可是现在他的行为却像个普通人。还有昨夜那道尖细的女声,也让赵珩渊十分在意。
所幸,随后男人没再做出什么令赵珩渊更加吃惊的事了。他偷完贡品后又沿着小路回家,彼时天已渐亮,公鸡咯咯咯啼叫,陆续有村民起来干活。
经过巷头的时候,正好有人拿着水瓢出来,打眼对上了男人。那人顿时脸色一变,僵在原地好几秒,随后一副见鬼了似的神情,手脚并爬地跑进屋里,门“砰”一声关上了。
男人被这关门吓了一跳,瑟缩着肩膀,努力埋着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隐藏起来一般,贴着墙角往巷尾快步走去。
须臾,直到男人进屋了,方才见鬼了的村民才小心打开门,探头扫了眼巷子,没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才敢推开门。
“呸,真是倒霉到家了,一早就见鬼。”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脸晦气样。
他的身后,有人走出来,顺着他的话看了眼巷尾,也是皱起眉头“要不是没钱,真不想跟那种人住在一条巷子里,晦气。”
“可不是,住在这感觉人都短命,我昨晚又做了个恶梦,指不定就是他身上的鬼祟招来的。”
“哎别说了,我刚来的那几天天天鬼压床,吓都吓出病来了。”怨气满满朝巷尾剜了一眼,也嫌弃地啐了一口。
“唉,听师婆说,这个张成身上至少附身了三只鬼祟呢,忒吓人了,怕不是祖上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都报应到后代身上了。”
“倒不一定是祖上的问题,我听说这个张成的娘亲是个娼妓,不干不净的,所以生下的孩子也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说到这,高瘦的男人摇头道“说来张成的娘倒是个可怜人,也不知被谁给玷污了,还给家里人赶出来,只能去卖身养活自己。可谁知,生出来的孩子竟然是个阴邪之人。”
说到这,两人不知想起什么,同时一颤,其中一个搓着手臂说“哎,别说了,听着鸡皮疙瘩都起了。”
“对对对,太晦气了。”说着两人转身进屋。
高墙角落里,听着二人的对话,赵珩渊一脸若有所思。
张成进屋后就没再出来过,赵珩渊特意到他住的屋子上蹲了一会,除了刚开始有动静外,很快就安静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去歇息了。
日头渐高,外头开始传来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特殊时期,村民们除了日常劳作外,便是跟邻里闲聊唠嗑。张成所在的这条巷子太过偏僻,笼统包括他在内才住了四户人家,因此前三户出门之后,巷子彻底安静了下来。
赵珩渊闲着没事做,加上日头不晒,干脆躺在屋顶上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午后不久,张成醒了。他一醒,赵珩渊自然也跟着醒来。常年征战的缘故,他就算睡着了也是浅眠的状态,保证随时醒来便能投入战斗。
不过张成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只见他醒来后先是填饱肚子,吃的自然是从观音庙里偷来的贡品。吃饱后,他就搬了凳子坐在门口发呆。
冬日的午后阳光正好,张成坐在小矮椅上,迎着阳光闭着眼睛,一副慵懒的姿态,病白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平添了几分神采。
赵珩渊就趴在他住的房屋上,伏低着身体,正好把他的所有表情都尽收眼底。
赵珩渊觉得很奇怪,这个张成似乎不需要做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这是从前便如此,还是封村后才开始
赵珩渊还疑惑,据他所知,师婆底下的信徒都是需要给师婆香油钱的,这香油钱说好听了是俸给神明的,其实赵珩渊他们都明白,这银子多半都进了师婆的口袋里。
可这张成连吃都是拿观音庙的,何来的银子给师婆假如他没有奉上香油钱,又怎么成了师婆的信徒呢
赵珩渊又想起了早些时候那两人的对话,想起他们说,张成身上依附着至少三只鬼祟,眼角抽了抽。
正在神游的时候,原本还在晒太阳的张成突然睁开眼睛,昂着头直面刺眼的太阳,仿佛不怕灼伤似的。然后很快,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手高举捏了个兰花指,一手搁在胸前,同样一个兰花指的手势。双腿交叉并拢微屈,姿态卓越婀娜多姿。
但这不是让赵珩渊最惊讶的,让他诧异的是,张成脸上的表情已非早上那副怯懦的神态,而是一副极美且媚的表情。他的眉眼上扬,眼睛下垂望着某处,眼角细长。明明没有半分胭脂添色,却无端让人觉得多了几分媚态。
更让赵珩渊惊讶的是,张成摆了这个姿势后,突然展喉唱了起来。随着曲子抑扬顿挫,他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并且做出了甩袖的动作,就像是戏台子上的戏子。但赵珩渊不懂曲,因此根本听不出张成唱的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唱戏让一向淡定的赵珩渊都错愕了好一会,呆呆的看着张成的表演,心想这人难道是戏班子出身可是因为封村的缘故出不去,才会无所事事
这个想法才在赵珩渊心里扎根不久,张成却不唱了,晃悠着坐回矮椅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是睡了过去的样子。
第394章 真鬼上身
赵珩渊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张成再有其他动作,正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张成的肩膀突然动了动,缓缓抬起头,僵硬着脖子扫视周围一圈后,站起身进屋。
赵珩渊眯起眼,正打算故技重施掀瓦片,就听到张成往屋外走来的声音。从他突然加重的脚步听得出,张成应该是拿着什么。
果然,从屋里出来的张成扛着一个大沙包,沙包里装了什么赵珩渊不知道,但可以看得出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因为下一秒,张成突然对着沙包重重锤击起来,一下一下,拳头砸在沙包上,把沙包砸出很大的一个凹陷。
相对于张成这样一个瘦到几乎皮包骨,双腿站在地面都像是站在棉花上,可谓弱不禁风的人来说,这样的力道绝非他能砸出来的。
这一瞬间,赵珩渊头皮一阵发麻,呆呆看着沙包上的凹陷,饶是再淡定沉着,都觉得张成不对劲,尤其在沙包因为重击导致麻袋破裂的时候,赵珩渊脸色更加难看了。
“啧。”
面对着沙沙掉落着泥沙的沙包,张成极为不高兴的啧了一声,仿佛好兴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扰了。他微弯腰拦住还在落沙的趋势,竟一手就扛起了沙包,大步往屋里走去。
屋顶上,赵珩渊伸手摸了一把额头,惊觉自己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张成果然不对劲,难不成真如那二人说的一样,他被鬼祟附身了。否则话,如何解释这个唱戏的张成和打沙包的张成,这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还有一点赵珩渊始终无法理解,张成的身体状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病了,并且病到走路都摇摇晃晃。可是方才他竟一手就扛起了半人重的沙包,除了附身能解释得通外,这么诡异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一个虚弱的人身上吗
赵珩渊自认自己见过的东西不少,可一时间也找不到能解释张成身上发生的种种的事情。在这当下,他脑海一道灵光闪过,想起了陆清漪。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心,就是觉得如果是陆清漪的话,或许会知道原因。
不过赵珩渊没有立马去找陆清漪,他需要知道张成除了晚上到村北外,白天都做什么,有没有和别人接触,尽可能找到师婆的罪证。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张成除了时不时变脸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屋里头不出来,即便到了饭点也没出现。
赵珩渊摸了摸兜里的馕,掏出来食不知味的嚼了几口,莫名想起陆清漪做的菜,越发觉得自己在嚼蜡。
很快,太阳西下,月轮挂在天边,鹅毛的雪花飘落,落在赵珩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很快化成冰水。赵珩渊轻轻动了动身体,抖落身上一层雪,正打算换个姿势,耳尖的听见大门被退开的声音。
昼伏夜出的张成终于要出笼了,赵珩渊精神一个抖擞,像只夜猎的猎豹,一瞬不瞬的盯着张成,在他走到巷头的瞬间,迅速从屋顶站起,沿着周边一个个屋顶跟踪了去。
这个点张成似乎不是去北边的废屋,而是避开人群往西边而去。一开始赵珩渊以为他是要去孙大夫所在的地方,可能会图谋不轨。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成没多久就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
寒冷的冬夜飘着雪,屋里却是一反常态的温馨和睦,即便隔了一道,门一堵墙,却仍然依稀能听到里头传来孩子的嬉笑声。
赵珩渊下意识望了眼张成,就见他一贯苍白又瑟缩怕人的脸上浮现着一抹恨意,这恨意令他的五官微微有些扭曲,甚至连眼神都变得狰狞起来。赵珩渊还注意到,他的嘴唇紧紧抿着,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竭力地制止自己把恨意烧到了屋里的人去。
赵珩渊不由分了个神看着泛着橘光的屋子,而后细心记下周边的环境,等着明日再来仔细查看。
张成站在别人屋外看了很久,一动不动,直到附近响起了一串脚步声,才把他从无边的恨意中惊醒了过来。
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怯懦瑟缩怕见生人的样子,方才的恨意像是赵珩渊的错觉。之后,张成急匆匆在别人出现之前,快速离开了。
赵珩渊自然是悄无声息地跟在他后头,可是这一回张成没有再去其他地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由于他一直低着头,刻意把自己埋在阴影处行走,因此也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这时,令赵珩渊意外的是,一直躲着亮光走路的张成在一个拐弯处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那个人赵珩渊见过,正是计划着投毒的陈大夫。
一瞬间,赵珩渊脑海里闪过两人认识,这是在碰头,应该是要联手等等念头。
却不想张成撞到人的瞬间惊得连连后退好几步,下意识就伸出手臂捂着自己的头,仿佛对方下一秒就会揍自己一般。
“对、对不起……”张成边作出保护自己的动作,同时开口道歉。
这声道歉颇有求饶的意味,像是他经常做的一般,以至于条件反射下就可以说出。
而陈大夫同样被张成吓一跳,只不过他比张成淡定,惊慌了片刻后,注意到张成的举动,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大约是张成的举动太过神经兮兮,加上陈大夫本就心虚,眼见张成瑟缩着肩膀,看也没看他,难得没有抱怨他的莽撞,而是连忙错开,侧着身子偏过头,祈祷着张成不要转过头来看见他的脸,快步离去。
赵珩渊下意识循着陈大夫离开的方向望去,瞥见他手里提着个食篮,应是给九春送“药”去的。
他没有目送陈大夫远去,很快收回目光,重新落在胆小的张成身上。
赵珩渊很意外,白日的时候他是见过张成打沙包的。那样的拳头虎虎生威,一拳就能打倒陈大夫这样的文弱大夫,还有巷子中那两个厌恶他的村民。
可是张成没有,相反的,他像是十分害怕生人,尽量避免接触生人,碰见有明显敌意的人,也是绕路走开。就连撞上了人,也只是下意识做出了保护自己的行为,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第395章 可怜人
赵珩渊行军打仗除了靠眼力谋略也善于分析人心。通常而言,再弱小的人,狗急了也跳墙,并且往往很能震慑他人。可是张成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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