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禾
熄灯前,又一条短信姗姗来迟。
韩孟:生日快乐,宝贝儿。
他目光停在“宝贝儿”上,想起这还是韩孟刚到机关大营时对他的称呼。
那时两人关系不好,韩孟有事没事就惹他,左一个“宝贝儿”右一个“宝贝儿”,撩得他光天化日下硬了好几次。
后来韩孟不怎么喊“宝贝儿”了,随大流叫他“草儿”,但在床上时不时还是会哑着嗓子叫“宝贝儿”。
他耳根红了红,回复道:谢谢宝贝儿。
“宝贝儿”这词很奇怪,单方面喊是不正经的调戏,互称就成了含情脉脉的亲昵。
天刚亮,力克将丑丑牵出马厩,把缰绳放在他手上,“跟着巡逻队走一趟吧,去看看咱们边关的界碑。”
瓦汗边防站负责守卫的界碑,耸立在海拔4800的边境线上。
秦徐头一次跟随战友们走巡逻路,当在陡峭的碎石山坡上步履维艰时,才真正感受到边防战士们的不易。
丑丑低下脖子,用湿漉漉的舌头舔他的脸,他喘着粗气,想躲都挪不了身子。丑丑咬住他的后领轻轻扯了扯,力克回头道:“丑丑,让小秦休息一下。”
10公里的巡逻路,队员们与军马一起,走了7个小时,而界碑下方500米的陡坡,秦徐用了整整3个小时,才手脚并用爬到坡顶。
穿过铁丝栏,就是在风雪中屹立不倒的界碑。
秦徐走过去,“中国”二字烙进眸底,似乎将什么东西永久地刻入血液。
力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被呼啸而过的风声拉得绵长缥缈。
“生日快乐,小秦,往后你去了其他部队,也希望你记住这个国境线上的生日。”
第70章
来到瓦汗1个多月之后,秦徐发现自己出现了轻微高原病的症状指甲开始变平,头发也掉得比以前多。
力克说,只要长期生活在4500米左右的高原,谁的指甲都会变平变凹,但一旦回到平原,指甲又会恢复正常。
“那头发呢?”秦徐问。
“唔……”力克挠了挠额角,神情有些为难。
“那头发呢?”秦徐皱起眉,又问:“有没有办法缓解?”
力克摇摇头,“不是每个人上高原之后都会脱发,这和个人体质有关,暂时也没有办法缓解。”
秦徐相当消沉,回宿舍后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虽然看不出头发少了,但脱发是事实,现在看不出来,以后脱得厉害了总能看出来。
他摸着漂亮的发际线,又疑神疑鬼地摸了摸头顶,生怕自己有朝一日长出中年男人标配的“地中海”。
加米尔从马厩回来,带着一身臭味儿往他身上扑,好奇地问:“师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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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镜子干什么,想化妆吗?”
“女孩儿才化妆。”他推开加米尔,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烦躁地叹了口气。
加米尔跟小狗似的又凑过来,端着小马扎坐在他身边,“师傅,你心情不好吗?我给你打个谜语吧,庆宝前几天教我的。”
他斜了加米尔一样,不想扫小矮子的兴,敷衍道:“你说吧。”
“宰相肚里能撑船!”加米尔一拍大腿,“下一句是什么?”
他眉角跳了跳,想了半天道:“这不叫谜语吧?”
“你就说下一句是什么吧!”
“我不知道。”
“师傅你真笨!纯傻逼!”加米尔跳起来,“下一句是男人头上能开船!”
他翻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
“知道为什么吗?”加米尔挺胸抬头,一副卖关子的讨嫌表情。
他撑着下巴,“为什么?”
“因为很多男人到了中年脑袋就秃啦!两边还有毛,中间光秃秃一片,就是地中海呀,地中海里是不是可以开船!”
秦徐张着嘴,正痛着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刀,顿时无言以对。
加米尔在他眼前晃了晃右手,歪着头问:“师傅,你怎么了?”
他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捂着额头道:“你师傅可能也要成地中海了。”
“啊?”加米尔眼睛瞪得跟跳跳球似的,摸着他的头发说:“不会啊,你头发这么多这么硬,扎手,跟猪毛似的。”
他已经没心情反驳猪毛的比喻了,哀声道:“已经开始掉了,班长说是个人体质原因,有的人常年待在海拔5000米的地方都不会掉,有的人,比如我,在4500米待1个月就掉不停……”
加米尔眨着眼,“师傅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就不掉了?”
“我有办法的!”
他眼角一张,“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带了治疗脱发的药!”
秦徐看着桌子上微型泡菜坛子一般的罐子,眼皮直跳。加米尔却兴冲冲地拿来一个勺子一个小碗,小心翼翼地舀出一勺乌漆墨黑的液体,再仔细将罐子封好,把小碗递到秦徐面前,跟神棍似的说:“洗头之后抹在头皮上,再按摩10分钟,保证你再不脱发!”
秦徐想,屁吧,脱发是世界难题,如果这么轻松就能解决,哪里还有那么多地中海。
加米尔见他不信,又道:“师傅你别不信啊,我老家有人脱发都抹这个,对高原引起的暂时性脱发有奇效!”
秦徐干笑一声,觉得加米尔就像电视购物里的小骗子。
加米尔又说:“这一罐是入伍前我妈妈一定要我带上的,我父母是护边员,你知道的。他们常年和边防战士一起生活,每年都有低海拔地区来的新兵因为不适应高原而脱发,我妈妈一年要熬很多罐,大家抹了之后脱发症状都消失了。所以我妈妈才让我带上一罐,给这边掉头发的战友。”
秦徐没说话,脑子里浮现出一名哈萨克妇女的身影。
她明明只有40多岁,却因为常年与风沙为伴,脸上满是皱纹,眼窝深深凹陷,形如六旬老妇,而她的丈夫也衰老干瘦,但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的。他们在土黄的小屋里熬着不知名的汤药,巡逻时送给刚来到边疆的新兵……
加米尔催道:“师傅,快去洗头吧,第一次我帮你抹!”
药里有什么成分,连加米尔也说不清楚,秦徐坐在小马扎上,肩上搭了一张浴巾,刚洗过的头发滴着水,加米尔围着他转来转去,细致周到地将汤药涂在他头皮上,还笨手笨脚地按摩。
入伍前秦徐没少享受过头部护理,但这一次却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以前做一次护理动辄上千,现在分文不花。
以前用的药水据说有各种各样的功能,这次连成分都不知道的汤药只能治高原脱发。
以前的技师手指灵活,力道适中,现下哈萨克小矮子却只知道瞎按。
以前躺在椅床上什么也不想,如今心中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怀。
秦徐以前根本没想过会让人将一种看起来就很可疑的药水往头上涂。
现在却百分之百相信加米尔就算没有效果,但起码不会对身体有伤害。
加米尔按摩完后拿起毛巾擦了擦滑到他脖子上的药水,特认真地打包票道:“师傅你别担心,肯定能治好的!”
他笑了笑,抱起药罐子道:“谢谢。”
一周后,脱发程度明显减轻,加米尔得意地搓着他的脑袋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家那儿海拔有5000米呢,大伙涂了我妈妈熬的药都不脱发了,咱们这儿才4500米,师傅你坚持涂下去,说不定头发能长得比以前还多!”
他闻了闻留在手指上的药香,笑道:“下次回家时,代我谢谢你妈妈。”
加米尔的表情顿时暗淡下去,嘟着嘴说:“义务兵又不能回家,我刚入伍啊,还要等起码2年才能回去看她。”
秦徐拍了拍加米尔的肩,问:“怎么想来当边防兵呢?你父母是护边员,能享受优惠政策,你去内地当兵也是可以的。”
加米尔摇摇头,“我妈妈说,我是护边员的孩子,我也要像父辈一样守护边疆。”
说到这里,加米尔眼眶一红,泪水险些掉出来,他低着头,小声说:“可是我很想妈妈……入伍之前我在离家一百多公里远的地方上学,虽然一年也见不到父母几次,但春节一定是在家里过的,但是今年……”
他用衣袖擦鼻子,“今年春节我见不到他们。”
每一个刚入伍的新兵,在春节来临时都会想家。秦徐一把将他拉到怀里,拍着他的背说:“今年春节咱们一起过。”
春节在1月下旬,秦徐又一次去喀巴尔反恐大营接送军马时,才知道尹天与宁城春节之后就会离开南疆,返回山沟里的猎鹰大营。
“本来去年春节后就要回去的。”尹天说,“结果这边任务太重,根本走不开,就多留了一年,没想到阴差阳错,还能给你当当射击教官。”
秦徐埋头在本子上记录刚才的射击情况环数、距离、风速、温度、日照情况一应俱全。
这也是尹天教给他的。
以前练射击时,他要么根本不记录,要么只简单写下环数,从来不考虑外界环境对射击准度产生的影响。尹天让他将每一发都记下来,没事的时候多看多想,久而久之身体就会形成记忆,也能摸清日照、温度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对子弹轨迹的影响,从而在据枪瞄准时快速修正。
合上本子,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心情不错,“四哥,你觉得我现在水平如何?”
“比刚来时好多了,但还不够。”尹天蹲在柜子前一阵翻找,拿出一个破旧得像古董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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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笔记本,“这个你拿去,是我这2年研究高原气候对远距离狙击影响的记录,里面有各个距离、各个时段、各种风向条件下的修正参数,比88式狙击步枪的官方参数还确,你没事时可以看看。”
秦徐翻开一看,被那400多页细致入微的数据惊得哑口无言。
尹天靠在桌边,“练习射击一定要耐心,也要多思考。徐崽,我回去之后你就只能一个人练习了,有些东西我还没来得及教给你,但你自己多想想,其实也能明白。加油吧,我和宁城在猎鹰等你。”
秦徐双手拿着牛皮笔记本,“那你呢?你把它给我,你想找数据的时候怎么办?”
“你傻啊?”尹天笑起来,指了指自己额角,“这400页全是我写的,它们早就在我脑子里了。”
离除夕只有一周了,瓦汗边防站挂起了红色的灯笼,一派春节的喜气。秦徐掉头发的症状已经彻底消失,但加米尔还在强迫他继续涂药。他打开罐子看了看,因为每次都涂得很省,汤药还剩一大半。
他强横地将罐子还给加米尔,说:“只有这一罐,能省就省吧,万一以后还有哪位兄弟也脱发呢?用完了就没了。”
加米尔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踩在马扎上仔细瞧了瞧他头顶,才放心将罐子起来。
晚上打扫完马厩,秦徐到韩孟的短信:剧组春节要放几天假,你那边方便吗,我想来看你。
第71章
秦徐本以为让韩孟来一趟很麻烦,力克听说后却让他直接跟指导员登个记,说明一下情况就行。
秦徐很惊讶,“只需要登记?”
“那不然呢?”力克笑道:“咱们这儿一年到头也没几张生面孔,往年谁家要来亲戚朋友,指导员欢迎都来不及。机关有机关的规矩,边防也有边防的人情,去吧,你朋友什么时候到,你开车去喀巴尔接他,住几天再送回去。今年春节不止你朋友要来,还有几名战友的家人也要来,人多热闹嘛。对了……”
力克回头看了看,小声问:“加米尔呢?”
“在马厩那边。”秦徐说:“怎么?”
“我们跟伦占边防连的战友通过气了,除夕之前会把加米尔的父母接过来过年。”力克说,“暂时别告诉他,给小家伙一个惊喜。”
话音刚落,加米尔就提着水桶回来了。他耳朵尖,听到了“惊喜”两个字,连忙跑近问:“什么惊喜什么惊喜?”
力克“啊”了一声,求助似的看着秦徐。
秦徐笑着摸小矮子冻得通红的脸,“我朋友春节要过来玩,买了很多好吃的,准备给你一个惊喜。”
“真的?”加米尔圆圆的眼睛一转,“都有些什么?”
“嗯……”秦徐想了想,“喀巴尔老城你去过吗?”
加米尔摇头,“我是从新兵连直接坐卡车来的,没有经过喀巴尔。”
“听说喀巴尔老城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卤牛肉,想不想去尝尝?”
“想!”加米尔跳起来,“你朋友是从喀巴尔过来吗?要给我们带卤牛肉吗?”
“嗯。”秦徐说,“班长让我开车去喀巴尔接他,想跟我一起去吗?咱们买一大包卤牛肉回来给兄弟们吃,允许你在车上先吃。”
加米尔高兴得两眼发光,转向力克问:“班长,我那天可以不放马吗?我能和师傅一起去吗?”
力克笑,“能啊,咱们一年就休息春节这么几天,让小秦带着你去玩玩吧。放心,马有我管着呢。”
加米尔激动得接连嚎了好几声秦徐听不懂的话,一蹦而起抱住秦徐的脖子,喊道:“师傅你真好!”
腊月廿九,秦徐和加米尔半夜4点就起来了,轻手轻脚跑去马厩,赶在力克起床之前将马厩打扫得干干净净,粮草整齐码好,还去2公里外的冰湖取回几大块冰。天亮时力克去马厩一看,发现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了。
加米尔嘿嘿直笑,“班长,过节了,你也休息一下吧,我和师傅已经跟马儿们商量好了,它们答应今儿不出去野,好好在家里待着。”
力克窝心得很,笑着摆手,“去吧,早去早回,小秦带上枪,路上注意安全。”
加米尔从小在边疆长大,见过最大的城市就是上学的小县城。若以内地城市的规模做对比,那儿顶多算一个小小的乡村。
所以在赶往喀巴尔老城的路上,他一路哼着歌儿,脸上写满期待。
虽然喀巴尔也算不上大城市,但在动乱的南疆,已属规模较大的城市。
这次不用送马,开的又是吉普,心里又有那么几分雀跃,秦徐不到上午11点就开进了喀巴尔老城。
韩孟已经提前一天到达,前一晚靠着帕兴大营开的条子,借宿喀巴尔反恐大营。
夜里两人发短信时,韩孟还说去见了见四哥,没想到四哥已经有男朋友了。
秦徐:别瞎说,他们是搭档!
韩孟:他们说是搭档你就信?
秦徐:你别到处说,如果被队里知道,他们会被开除!
韩孟:这我当然知道,我只是给你说说。
秦徐:知道就好。
韩孟:我记得咱俩以前打架时,你四哥趁乱来踢过我。
秦徐:不会吧……
韩孟:真的,你们院儿几个打架厉害的心眼特别黑,难怪我们院的大哥们都想把他们捉回来狠狠操一顿。
秦徐:你们就是过过嘴瘾,没出息。
韩孟:但我有出息。
秦徐本想问怎么个有出息法,字打到一半突然想明白了,连忙全部删除,改写道:不早了,赶紧睡觉,我明天中午来接你。
韩孟已经在大营侧门等待了,秦徐刚将车停稳,加米尔就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一见韩孟,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秦徐没跟韩孟说哈萨克小矮子也要来,韩孟看着眼前的小鬼,愣了1秒,试探着喊:“加米尔?”
加米尔瞪圆了眼,回头朝秦徐喊:“师傅,这就是你朋友?”
秦徐刚下车,目光与韩孟一触,心口都软了几分。
加米尔又喊:“师傅!你朋友简直是个妖艳贱货!”
韩孟与秦徐面面相觑,都是一脸震惊。
加米尔晃了晃头,疑惑道:“师傅,不是你说汉语里把特别特别好看的人叫做妖艳贱货吗?你骗我?”
“对!”韩孟先反应过来,豁达地搂住加米尔的肩膀,“你师傅没骗你,谢谢你的夸奖,你也是个妖艳贱货。”
秦徐汗颜,差点翻白眼,韩孟急忙冲他递眼色,推着加米尔往车上走,“快中午了,咱们先去街上解决午饭吧。”
“噢对!”秦徐说:“西街的市集有一家卤味店,四哥说卤牛肉是一绝,我想买些回去给兄弟们尝尝。”
一听卤牛肉,加米尔就流口水,馋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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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秦徐,又没好意思说自己想多吃几块。
韩孟上车时犹豫了一下,刚想拉开后座的门,加米尔就冲上来挤他,指着副驾说:“你坐前面吧,你和我师傅是好朋友,这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我坐后面。”
秦徐刚想说“不用”,韩孟就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坐上副驾。
秦徐:“你还真不客气啊?”
韩孟眉梢一挑,“我什么时候客气过?”
喀巴尔街上也是一派节日气氛就算是不那么太平的地方,人们仍旧怀着一颗向好的心,想要高高兴兴地过一个年。
三人在一家汉人开的餐厅吃了午饭,加米尔吃肉特别厉害,见韩孟对自己笑,还特认真地解释:“你别误会,我从小就吃猪肉……”
饭后,秦徐开着车在西街转了老半天,才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找到尹天说的卤味店,老板刚把卤好的牛羊肉放上柜台,桌上还有不少卤鸡和卤内脏。
韩孟看了看,对秦徐说:“要不咱就全买了吧?卤味保质期长,你来一次也不容易,带回去给战友们加个餐,吃不完放到第二天也没问题。”
加米尔一惊,“全买?”
秦徐点点头,朝老板道:“我们全要了。”
加米尔嘴张得老大,半天也没合拢。韩孟用塑料袋拿起一个卤鸡蛋塞他嘴里,笑道:“快闭上,再不闭上蛋要掉了。”
秦徐回头,“你别教坏人家!”
“早就坏了。”韩孟拿出钱夹,“不然怎么会说妖艳贱货。”
秦徐赶忙挡住他,“我来!”
“你来个屁,一边儿去。”韩孟拿出二十多张红票子递给老板,又道:“你来接我已经够辛苦了,我还能让你花钱?别跟我抢,帮忙打包去。”
三人拿着几大包卤味往车里塞时,老板满脸堆笑冲他们挥手,老板娘从后厨跑出来,硬把5张100元塞回给韩孟,“不用这么多,你们是军人吧?我们怎么能多军人的钱!拿回去拿回去!我家老头子财迷心窍,给多少多少,我回去骂他!”
韩孟叹了口气,变魔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把500元钱装进去,递给加米尔道:“新年快乐。”
加米尔哪里会,钻进后座“嘭”一声关上门。
韩孟坐上副驾,回过头说:“先别忙着拒绝,听我讲讲咱们汉族的风俗。”
秦徐慢慢将车驶出巷道,加速朝城外开去。
韩孟说:“我们汉族有一句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叫秦徐一声师傅,他就有责任也有义务像父亲一样照顾你。每年春节,父亲都要给小孩压岁钱,小孩必须下,不就是不孝。秦徐虽然不是你的父亲,但师傅如父,他也应该给你包红包,你也应该着,然后对他说一声‘谢谢’。”
加米尔将信将疑,趴在椅背上戳秦徐的肩膀,“师傅,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秦徐配合道,“你不就是不孝,我就不当你师傅了。”
“哦……”加米尔看着韩孟手上的红包,又问:“但是为什么你是给啊?你又不是我师傅!”
韩孟笑起来,“我和你师傅是好兄弟,我的就是他的,他的也是我的。”
秦徐嘴角抽了抽,却没有反驳。
车上有一股馋人的香味,加米尔好红包,不住地吸溜口水。
韩孟递去一张湿巾,“擦擦手,想吃什么拿什么。”
加米尔第一次见到湿巾这种东西,擦了5分钟才放进垃圾口袋,打开一包卤牛肉,刚吃一块就发出一声惊呼。
“我操!太他妈好吃了!”
韩孟忍俊不禁,低声跟秦徐说:“看看,你教的好学生。”
秦徐“嗤”了一声,往后视镜里看了看,“好吃就多吃点,别撑着就行,反正买得多,够大家分。”
下午4点,吉普在穿过漫无边际的荒野后,终于回到瓦汗边防站。韩孟下车后深呼吸一口,情不自禁地张开手臂,哪知还没来得及拥抱这震撼人心的苍茫,右手就被秦徐打了一下。
“你要上天了吗?”秦徐说。
韩孟刚酝酿出的情绪被嘲得支离破碎,无奈道:“我上什么天?”
“你举着翅膀不是要飞吗?”
韩孟垂头苦笑,凑在他耳根吹了口气,“草儿,你还是别说冷笑话了,尴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力克从营房里跑出来,冲秦徐使劲眨眼,秦徐立即明白是加米尔的父母来了,于是拍了拍小矮子的背,大咧咧地说:“又一次在外过春节,小傻逼,待会儿别哭啊。”
“有什么好哭的?”加米尔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嗝,言不由衷地说:“吃饱喝足不想妈!”
力克领着他往营房里走,秦徐与韩孟提着卤味去厨房,刚将袋子放好,就听见一阵夸张的哭声。
韩孟诧异,“怎么回事?”
秦徐笑道:“小矮子的爸妈来陪他过春节了。”
第72章
韩孟本以为边防站不会有人认得自己,但跟着秦徐去宿舍放行李时还是被一名巡逻兵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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