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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鬟酥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里片
庄怀菁头埋在他肩窝中,娇弱身子往他怀里缩,她没有比求未来皇帝还要稳妥的法子。
她的身子很温暖,纤细柔弱,百依百顺之时,很容易让人欺负的快感。
程启玉纹丝不动,却也没推开她,只是问道:“孤曾听闻,庄大小姐幼时与孙家大公子交好。”
庄怀菁身子一僵,道:“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孤曾偶得孙太傅一幅字,确实不同一般,但劲力太足,颇有压迫之力,不太像他性子,后才发觉并非是他所写,乃是他嫡子的字,只是被人盖了章。”
庄怀菁微愣,她还记得这幅字,是五六年前的事。孙家夫人去世得早,没留下一儿半女,继室生了个儿子后,身体亏损,半个月后在睡梦中就去了。
孙府有两个庶女,都已经嫁出去,她在孙家年纪最小,学东西很快,孙太傅喜欢她,很少罚她。
孙珩那时还是个少年,正在写字,孙太傅在一旁看他,摸着长长的胡子说好字,只是锋芒太露。
她才十一岁多,趴在扶手椅后面,踮脚看孙珩的字,心觉孙珩写得很好,还和太傅打赌说,要是盖了章,肯定没人认得出这是谁的字。
孙太傅性子有些较真,还真就盖了章让旁人鉴别,后来自然是孙太傅赢。她素来向着孙珩,还因此偷偷哭了一顿。
孙珩好笑又好气,从孙太傅手中要了那副字,挂在给庄怀菁准备的休息小院中,一挂便是几年。
再后来……后来孙珩出了事,孙太傅也没了,那些字画就都不见了人影,庄怀菁也没再找到那副“赝品”,估摸是被孙家人卖了。
“印章是孙太傅盖的,本是玩笑,孙珩后来的字要比那时好上许多,他向来勤而聪颖,”庄怀菁挑着词说,“没想到会有人转出去,殿下是觉不合心意?相府有几幅太傅的字,您若不合心意,我和您换换?”
万一传阅出去,太傅和孙珩的名声必会受损。
她话中的维护之意太强,谁都听得出来。
程启玉顿了顿,淡道:“只是觉得有些好奇。余下几日,你让宫里的探子挑拨那个送信的小太监,从柳贵妃的管事公公那里拿两封最近的信,之后派人去逢君茶楼查天字楼香室里的人,拘住他小儿子,让他写封信,说毒要发作,之后传进宫中,会有动静。”
他说得快,庄怀菁险些没回过神,她一只手撑在锦被上,另一手按太子的大手,问道:“什么?”
程启玉声音淡淡:“魏公公原名纪玮,是读过书的山匪出身,十八年前曾立山为王起义,占了几座城,后被齐将军底下人破,阴差阳错进宫做太监,又到了先祖帝身边。期间利用各大官员的邀约与梁王旧部联系,想要以复国之名重立新朝廷。”
他少见地说了这些话,庄怀菁一时之间太过震惊,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紧紧攥住他的手。
“还有呢?”
程启玉看了她一眼,又道:“董赋乃梁王密探,表面曾伺候过大应朝皇帝,实则劝其回京,十年前与纪玮相识,得他指导,进了二皇子帐下,先是打探消息,后孤回京,又转为挑拨关系。”
庄怀菁万没想到他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脑子在发热,却还未被喜悦冲昏头脑,只是问:“殿下先前不愿告诉我,为什么现在又想说了?”
她此处过来,本是没抱半点希望,猛然被他这么一说,还有些发蒙。
“孙太傅字画卓越,非常人能比,孤甚为欣赏,既然那副字确实是他嫡子所写,孤也不想留,你拿回去。”程启玉淡道,“至于其他的事情,孤已经说得够清楚。”





云鬟酥腰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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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庄怀菁捧着孙珩的字回了庄府,收回自己书房中,让人立即招来了万管家,把太子说的话吩咐下去,又让他趁着敦亲王回不来,尽快把事情布置好。
万管家领命下去。
庄怀菁去看了庄夫人,说自己睡过头。她想得明白,如果等敦亲王回京时事情早已尘埃落定,那他那些指证庄丞相的证据,也可全都推给魏公公。
两个多月前从庄府搜出的证据已经被证实伪造,连那个心腹都是被人用钱财收买。
这些都是十五案审时该结的,只要先结了这些案,把庄丞相摘出来,到时再呈上庄府查的发现,其余种种烦杂的事都将迎刃而解。
敦亲王遇刺失踪的事不到一天传了出来,旁人不知他去玢州查案,只以为这位逍遥王爷在外惹了什么大仇家。
某些知情人心里却敲起警钟,一查事情大理寺的动静,瞬间头都痛了。
二皇子的幕僚接二连三求见,以为是他所做,纷纷道句殿下三思,就连董赋也上门说了句:“殿下何必做这种多余事,您只要坐了那个位置,敦亲王他必定不敢开口。”
程常宣坐在扶手椅上,一脸茫然,自然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他前天是让人出去过,但他只是想保护庄怀菁,被相府的人发现后就回来了。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去动查案的人,还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
前些日让幕僚寻个救相府的法子,都说让他别插手最好,如果被皇帝和太子发现有皇子的手脚,到时圣颜发怒,连累的不止是庄家。
程常宣这几天被柳家的侍卫守着,连门都不能出,一踏出去这些严肃又没脸的就要禀报给柳贵妃,做事束手束脚,还不敢给庄怀菁添麻烦,哪有闲工派人去刺杀?
他想着等庄怀菁找借口来找自己,邀他出去商议对策,等了这么久也没见人,才让人去跟着,没别的想法。
结果太子让人过来问了几遍,话里话外都透着二皇子你快承认吧我们都知道这句话,又问他敦亲王下落,气得程常宣差点把人打了一顿。
八月十五本是中秋佳节,庄丞相早上便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庄家只派了几个下人跟着,庄怀菁站在相府大门前,看着他们慢慢远去。
一辆马车从偏侧巷口驶出,停了过来,万管家在里面等候,庄怀菁上了马车,她今日穿得素净,微白的面容平添柔弱之姿。
万管家道:“相爷的事午时就会结束,老奴查了,敦亲王还是没有着落,这几日也派人在几个城门守住,只要一有消息,他们会立即来禀报。”
庄怀菁应了一声,她不急,只是怕敦亲王回来过早,会耽误今天的案审。她提心吊胆小半天,见庄丞相平安无事出来时,眼眶湿润。
庄丞相无罪释放的事传得快,一出来便有好几个恭贺的,他摆手摇头,回了相府的马车。
庄怀菁没随他回去,万管家跟她下了马车,捧着东西,让守门的侍卫通传。庄丞相的事才审完,约摸是料她无事,所以太子召见了她。
万管家和她走在曲折的回廊中,他道:“大小姐莫怕,其余事由老奴来说,您不必担心。”
薄面纱遮住庄怀菁的脸庞,她双眸平和,摇头道:“万叔,我来就行。”
侍卫领他们到太子平日处理政事的屋室,有人去禀报,出来之后领他们进去,又退在门外。
这间屋子熏着淡淡的香,地板干净,两侧摆檀香木的方桌扶椅,用金钩挂起的帷幔靠在柱旁,庄怀菁和万管家跪下行礼。
太子头也没抬,继续翻看今天的案卷。
云纹案桌上摆一杯茶,已经凉了,却也没换,他道了句平身。
庄怀菁开口道:“殿下想要的证据,臣女已经找到,万叔。”
太子停下手中动作,抬起了头,万管家上前,把东西放在案桌上。
庄怀菁道:“里面查有一些人的身份与住处,同时还有证人所在,京中最大的茶楼是他们为谋利建造,用官权徇私枉法。”
程启玉看她一眼,把盒子打开来看,里面装了许多信件,整齐分开标记。
这么短时间,倒是难为他们准备这么多。
“他们曾派人下玢州,伪造许多虚假的证据,所谓的证人在某段时日十分有钱,赌场的老板可以证明。父亲当年与先祖帝在玢州征战,他们便想了恶毒的法子,不仅想借当年渣战乱失踪的梁王妃,让庄府蒙上窝藏前朝余孽的罪名,更是想让陛下背负冤枉忠臣的罪名。”
庄怀菁道:“其他的余种种竟然不少,臣女还查到有人同皇宫联系,这才赶紧过来通传与殿下,为避免打草惊蛇,臣女并没有派人将其捉拿,只是让人看住,望殿下尽快受理。”
程启玉应了声是吗,随后一一打开,他微微挑了眉,发觉里面写的要比他想象得要细许多,竟连小面摊的小贩都查到了,还盗出了两份信。
他看了有半刻钟之久,随后沉声开口道:“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程启玉这话的语气淡,问得却颇有压势。
他手上的东西比庄怀菁要掌握得多,她自然没有慌张,冷静道:“臣女不敢有所欺瞒。”
程启玉微抬手收起来,合上信封,又整齐放在一旁,淡声说道:“既然如此,便回去等消息吧。”
庄怀菁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纤细的背部都有些汗湿。太子想要的,果然只是庄家给出的证据,真假并无所求。
“多谢殿下。”
她的话里编造的不少,太子应该听得出,但她也只能继续说下去。
她查的那些人,有好些个小偷小摸惯了,一笔意外之财定是有。那些人里万一真是以前伺候过梁王妃的,见过庄丞相的可能性便很大,到时若是指证,也只要咬紧庄丞相是因为在玢州随军打过仗,所以很多人认识他。
万管家没见过他们两人间的相处,见庄怀菁这样不怕太子,太子也没太难为,几句话便过去了,心中有种莫名的异样,只觉他们之间关系比他想象得要好许多。
他来之前,以为太子会把事情全都问一遍。
他还没想出个条理,庄怀菁便突然开口:“万叔,我还有些小事想问太子殿下,你先出去吧。”
万管家愣了会儿,应声下去。
程启玉抬头看了庄怀菁一眼,又继续把东西都放进盒中,合上之后,站起身把这盒子放在了后面的书架上,程启玉从中抽出一本书说:“你要问什么?”
他动作忽然顿了顿,有力的劲腰突然被一双手环住,她的额头抵住他宽厚的背,听见庄怀菁道:“希望殿下能护父亲平安。”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个月内事情便会结束,之后庄丞相呈递辞呈,庄府会举家离京,庄怀菁只想这一个月平安度过。
程启玉转过来,庄怀菁望着他,慢慢摘下面纱。
他显然料到她要做什么,开口说道:“这里是大理寺。”
“嗯。”她轻轻咬着嘴唇应了一声,静静仰头看着他,“只是想让殿下高兴一点,难道不行吗?”
他回道:“不需要。”
背后的书墙有许多案卷,有些已经很老旧,还有些是刚出来没多久的。庄怀菁意外在里面瞥见几个名字,有些熟悉,她在当日庄丞相写给她的那些官员名单中见过。
“殿下总这样口是心非,”庄怀菁敛下心思,轻声道,“您这身体憋不得,若是到时憋坏了,该不好了。”
那些人几年前就已经入土为安,现在家中亲属在朝当官,太子这怎么有这些东西?他放着有什么用?
程启玉猛然把她抵在放有文书的案桌旁,他的大手撑着案桌,另一手拿着本书,颇为强势,庄怀菁慢慢垂眸,脖颈白皙。
八月十五那天下午,有人见庄家的大小姐前往大理寺求见太子,说了什么事并不知道,但太子那天似乎异常动怒,听说还打碎了个茶杯。
太子素来是个淡性子,极少有能让他如此情绪外露的事,庄家小姐出来时垂着眸,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训斥厉害。
不知内情的人想了半天,没敢去问;有知道点内情的,以为庄家小姐又是送礼求情,说错了话触怒太子。
敦亲王还没回来,就算他查得再清楚,只要没有证据,连太子自己都不会认。
那天之后,京中暗潮涌动,加派了许多侍卫,尤其是二皇子府和相府,被盯得密不透风。
明眼人瞧得出这是要有事的前奏,怕被连累,马车都绕过那附近。




云鬟酥腰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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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色微暗,皇宫地上铺着青石板,宫墙漆红,树叶因风摩挲作响。皇宫养心殿前的一条道上,魏公公手上搭白色拂子,领着几个小太监。一个小太监手里端着檀色托盘,上面铺红布,盛碗热气腾腾的药。
刑部尚书苏禄从养心殿出来没多久,两人恰好遇见。魏公公朝他行了个礼,苏禄回了一个。
“这可使不得,”魏公公忙道,“苏大人往后可别这样了,您乃国之栋梁,奴才受不住。”
这魏公公向来是谁得皇帝宠爱就与谁交好,虽然朝中大多数人都看不起,但经不起耳边风好吹,也顾着面子奉承。
“公公日日为陛下操劳,我等自愧不如,”苏禄笑说,“这药是陛下的?这几日见陛下神色厌厌,劳烦公公多宽慰几句。”
魏公公叹气道:“陛下正在为庄相爷那事心烦,前两天是十五中秋佳宴,十六休沐,结果十七相爷的折子就上来了,您说能不难吗?”
苏禄思量片刻,上前半步道:“苏某愿闻其详。”
“相爷嗓子不好,这也怪不得陛下,太子殿下没看住,谁也没法说。现在赏赐已经下去,相爷之位也回了,他现在要是离京,旁人岂不是以为是陛下逼着走的?”魏公公唉了一声,“也罢,奴才只是一介太监,替皇上分忧的事,还得靠苏大人你们来。”
他说话虽然爱透些皇帝的口风,但该适可而止时从不多说,苏禄也懂得分寸,并没有多问,低声说道:“多谢公公,苏某就不打扰公公给陛下送药。”
魏公公笑着道:“苏大人客气了。”
等苏禄走后,魏公公才转头叫了声这端药小太监:“小黎子,走吧,陛下该喝药了。”
小黎子细着声音应了是,魏公公领着他往前走。天色黑得快,才没一会儿就要看不见路,凉风吹进人的脖子里,有丝阴森森的恐怖,小黎子打了个冷颤。
魏公公说:“这两天陛下有恙,又不好让皇子们知道,你们这些能近身伺候的,可得小心着点,要是泄露出去,就是死罪一条。”
照宫外的传信,这毒也该出些效果了。
敦亲王无缘无故失了踪影,他们的人去找也没找到,白白让庄丞相平了罪责,着实可恨。
不过现在也好,庄丞相想离京远走,若是皇帝安抚不当,到时百姓的议论免不了,昏庸无道的天子,又怎如前朝爱民如子的梁王?
届时再让二皇子进宫,皇帝毒发身亡,到时柳贵妃一派与太子相争,再死几个重要的大臣,嫁祸四起,朝廷内乱,好戏有得来看。
他们只需静静等待,趁机反起,坐收渔翁之利。他做了太监,不代表他一家断子绝孙,这皇位还是他们的。
魏公公语气高兴了许多,他一边教导这些太监要细心谨慎,一边往养心殿走,越走越觉得奇怪,往日这时候,宫灯应当早就亮了起来,为何现在不见一盏灯?
他脚步停了下来,耳朵细细听周围的声音。
小太监们以为又有什么事,问道:“公公怎么了?”
魏公公若无其事,搭着拂子继续往前走,斥责了一句这些小太监的一惊一乍。
“最近天凉了,但仍有虫鸣之声,往后需得再谨慎一些,别等吵着陛下了,才匆匆跑出来,等掉了脑袋,谁都救不了。”
太监们忙忙应了句是。
“魏公公伺候陛下当真用心,观察这般细致,果真别有心得。”
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把小太监都吓了一跳,魏公公看向前方,却面不改色,朝眼前人行礼道:“赵统领今天不是应该在宫外当值吗?怎么会来这里?”
眼前的赵统领是太子心腹,平日领兵在外,除了特殊时期,不可能允许进宫。魏公公低着头,漆黑的夜色中看不清表情。
“陛下近日身体不好,我们怀疑有人下毒,”赵统领抬手拿出圣旨,让人带御医出来,“望御医好好查查这药。”
这个叫小黎子的太监一时手抖,没拿稳托盆,药就要往下洒,旁边一个侍卫早有准备,瞬间就接住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小太监跪地乱喊,“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赵统领派人拿住他,又让御医上前看看这药里到底加了什么东西。
魏公公大声道:“赵统领的意思是怀疑奴才给陛下下毒?何其荒唐?奴才就算没有骨气担当,但对陛下也是一片赤忱,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下此狠手!”
赵统领让人擒住魏公公,侍卫提起灯笼,几个御医上前,从背来的药箱中拿出银针,又闻色试味。
魏公公喊得厉害,声音尖细,赵统领只道:“如果没有里面加东西,公公何必如此慌张?”
“如果赵统领冤枉了人,到时如何还奴才清白?”魏公公恨恨道,“奴才可不是赵统领身有官职,往后若是失了陛下的信任,你让奴才怎么活?”
那些药里面自然是没毒的。
魏公公还不至于蠢到亲自动手。
他小心翼翼十八年,未曾露过马脚,凡事都不会亲自动手,宫中知道他身份的只有两三个,根本不可能暴露。
魏公公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赵统领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是哪里来的圣旨?
赵统领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御医:“如何?”
御医讨论了一会儿,站起来行礼道:“启禀赵统领,微臣方才与诸位御医都仔细查过,药味半甘湿苦,确实是从前太医院开给陛下的药方,只不过……”
他迟疑了一会儿,魏公公听出他话中有话,心下大惊,突然想起路上遇见的苏禄。这些药平日都经他手,自然会小心谨慎,回宫的路上他只和苏禄搭了话。
御医道:“微臣在里边尝出了生马附子的味道,此药是慢性毒,若每日服用,约摸七年左右,便会、便会失了性命。”
皇帝登基已经有五年。
“血口喷人!”魏公公挣扎道,“庸医之辈,药物混合,怎可能尝得出药材之味!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他是一张会哄人的好嘴,说话最懂看人脸色,得皇帝喜欢。
御医气得脸涨红:“微臣十年前便得先祖帝赐号金舌,魏公公当初还在先皇身边,亲耳所闻!”
赵统领让人把消息送到皇帝那里,又说道:“魏公公还是歇歇吧,我已经派人去搜魏公公的住处,若是搜到了什么不该收的东西,魏公公自求多福。”
魏公公见挣扎无用,便也冷了性子说道:“赵统领若要陷害,还不如一剑杀了我。”
赵统领淡声道:“魏公公当真不亏匪汉出身,过了这么多年竟也一点没变。”
他说的这话让魏公公血液瞬间凝固下来,魏公公猛然看赵统领一眼,脸色变了几变。
“十几年前的老事,我早就改过,赵统领翻出这些旧账难不成就想冤枉我?”
他倒是聪明,知道这些事要是真动手查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即便他身份是那样又如何?谁又能说他背地里做过什么?
“奉圣上谕旨捉拿叛贼归案,”赵统领道,“未料中途竟查出魏公公意图谋害皇上,证据确凿,立即关入天牢。”
魏公公没有慌张,只是冷笑道:“赵统领,这事,我记下了。”
……
赵统领从皇宫回到东宫时,已经是深夜,他前去寝殿朝太子禀报情况。
厚重的帷幔被放下来,遮住外面的视线,透过床幔也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影子,太子刚刚醒来,坐在床上听他汇报。
赵统领跪在地上低头道:“已全部捉拿归案,魏公公在皇上的汤药中下毒,属下怀疑他是那个设计给庄相爷下毒的……”
太子突然打断他的话,淡声道:“手别乱动。”
赵统领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他朝里面看了眼,看见的只有垂下来的帷幔,寝殿内燃的宫灯不多,屋内有些暗淡,他又低下头,不敢多事。
“知道了,”太子说,“看紧一点,别让人跑了,没那么简单。”
“是。”
赵统领没敢久待,说完之后退了出去,今天捉拿魏公公一事实属多余,他们手上的那些证据便可直接将他抓捕归案。
以魏公公的性子,若是普通官员,不一定会停下搭话,太子特意吩咐刑部尚书做些手脚,还请了圣旨,他们也只能照做。
寝殿的门轻轻关上,几个侍卫守在门外,等赵统领走远之后,太子才再次开口,对旁边的人道:“你私自跑来,若是被旁人发现,休得怪孤。”




云鬟酥腰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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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床帷缱绻,室内一片暗淡,庄怀菁睡在靠床里边,听见赵统领说起庄丞相时,睡意骤醒,要撑床起来时,又被太子按住了手。
庄丞相被下毒一事至今未找到凶手,那名心腹抵死不认,大理寺也没给出交代,她一听赵统领这话便醒了神。
时至今日,敦亲王的下落终于被查到,他跌入山林被樵夫所救,养伤数日才有了重新动弹的力气,期间一直不敢和外人联系,现在正在秘密回京的路上。
今天晚上外面很乱,但在东宫寝殿中的庄怀菁并没有多大感受,她提前让人递了玉佩,避过旁人,偶遇了回东宫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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