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石头与水
哪晓得祸从天降。
李平舟刚一提将女儿嫁入宫中为后事,李夫人断然拒绝,“都知道皇上久病多日,不是说话难听,若是龙体不预,叫女儿下半辈子怎么办?她今年才十六啊!”
“闭嘴!”李平舟猛一掌落在桌案上,拍得杯盘一阵乱跳。这话若传出去,一家老小就不必活了。
李夫人心气难平,怒道,“也该为女儿考虑一二!”
“这是什么话,难道女儿不是亲生。”李平舟心里也不是多痛快,只是,事已成定局,交出女儿,一切安好。若是不交,万一皇帝陛下咽气儿,李家就有推卸不掉责任。介时,恐怕一家老小性命不保。何况,若是女儿有福气,日后陛下平安,也不枉李家数代忠心。
“舍不得。”李夫人追随李平舟大半生,并非啥都不懂内宅妇人。宫里太后都开了口,八字也合了,此事,事关龙体安危,哪怕是一线机会,太后亦会试一试。哪个人,会真正为她女儿着想呢。李夫人不由心酸,哽咽道,“舍不得,从未想过柘儿做什么皇后,去享什么尊荣。”
这会儿也不是叫他女儿做皇后享尊荣去,人家明显就为了把人弄去冲喜。
再者,若是皇帝陛下平安还好,哪怕卫太后继续代政,对她名义上儿媳,也应有几分怜惜。但是,如果太上皇回帝都复政,或是另立皇孙,冲喜李氏女算什么。
但,多年来,他李平舟得太上皇信任重用,君臣情分令李平舟每有此思虑便心下愧疚难安。
只是,人谁无私心哪。
叹口气,李平舟没说话。
李夫人心情不好,哪里会给李平舟好脸色看。
冷暴力,那也是暴力哪。李平舟脸色又怎能好起来。
虽是冲喜,也是皇帝正式迎娶皇后,一切该准备,都不能少。当务之急,内务府先去了李府,量制尺寸,好预备皇后大礼服,以及皇后所用金印宝册等重要物件儿。
毕竟是皇室大婚,婚期再如何加紧,也是一个月后事儿了。
福州。
明湛再从《皇家报刊》中看到自己将要大婚娶皇后消息,他第一反应是,急急与阮鸿飞解释,“可是半点儿不知道啊!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唉哟唉哟,以往陈敬忠要把鞑靼公主嫁,醋个半死。瞧瞧,现在要娶撒娇李闺女,天哪,天要亡啊。”
阮鸿飞听明湛越说越不着调,忍不住给了他后脑一巴掌,斥道,“说什么呢。”
明湛将《皇家报刊》中有关他要迎娶新皇后消息塞给阮鸿飞看,伸出根萝卜手指指着头版头条儿道,“想想撒娇李那副猪不嚼狗不啃干巴模样,他家闺女,他家闺女能好看到哪儿去啊。要命是,她爹还是撒娇李,唉哟,万这脾气长相都像撒娇李,啧啧,到时咱们好日子就到头儿了。不行不行,母亲也是,打击李平舟也不要这样吧。难道立李家女为后,李平舟就会站到母亲那头儿去不成?”
阮鸿飞忽然笑出声来,那一笑,倒不是如何颠倒众生,畅快阴险是真。
笑无好笑。
明湛心生不祥之感,盯着阮鸿飞笑脸问,“是不是有什么瞒着?”
“朝中事,都是自己在处置,有什么好瞒。”阮鸿飞握住明湛手,敛一敛脸上笑,笑吟吟道,“不过,得告诉一个不好也不坏消息,大贱出事了。”
明湛心下一沉,脱口问道,“父皇怎么了?”
考虑到明湛心情,阮鸿飞还着几分畅快,可是,言语间仍有掩都掩不住痛快。他薄唇轻启,低声道,“他一意回帝都,却不想如今帝都哪里还是以前帝都呢。他回了帝都,卫姐姐算什么。再小人之人想像一下,若大贱回帝都,然后撤换九门提督,还敢回帝都吗?反正不敢回。”
“以往他多识时务人哪,多明白人哪,现在大贱忽然犯了傻,追根究底都是过错。”阮鸿飞闲闲道,一事看好戏模样。
明湛担心凤景乾安危,见阮鸿飞幸灾乐祸嘴脸,甭提多堵心了,恨不能将阮鸿飞暴打一顿。只是,明湛武功肉脚,阮鸿飞又不知让他,若真动起手来,怕是打不着阮鸿飞,自己反得挨顿揍。再者,明湛还记挂着凤景乾,忍怒问道,“到底怎么样了,给句痛快话!”
阮鸿飞倒也没吊明湛胃口,笑道,“大贱在还没出贵州地方,因道路难走,雨患频发,山洪泥流,不幸遇难。”
明湛根本不信,“世上哪有这么巧事?”
“这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在帝都遇险,也不必担心。倒是二贱,得想个法子来解释一二了。”阮鸿飞笑望明湛,“一箭双雕,陛下,可无忧了。”
明湛阴着张脸,“本来也没什么事可忧心,都是们庸人自扰,没事儿找事儿。”
阮鸿飞拍了拍明湛手,“先前不也是忌惮着大贱,不想他回帝都么。”
“那是称帝条件。”明湛正色道,“登基可不是为了做傀儡,短时间内不想父皇回帝都,是人之常情。”再怎么着,他也不能去搞谋杀。
阮鸿飞勾起一抹轻笑,“如今大贱不守契约,有此报应,也是自作自受。”
“若父皇执意回帝都,大不了再回云贵就是了。”
“回云贵,永宁侯府怎么办?范维冯秩黎冰,这些带出来人,难道再带回去?宋遥薛少凉赵令严等等所有提拔起来人呢?他们怎么办?还有打击过世族宗室,得住机会,他们能不报复?报复不了,但那些忠于人呢?他们可就不安全了。”阮鸿飞冷淡中噙着一抹讽刺,打量着明湛臭脸,说出话简直恨不能将明湛噎死,“甭做白日梦了,陛下。做了皇位,就是走上不归路,还想回头,天真过了头吧。”
明湛憋着没说话,良久道,“那日,说要送信去云贵,拦下,是早料到母亲要对父皇下手了吧。”
“不也想到了才要送信吗?”阮鸿飞推一干二净,无耻说道,“那是试探呢,结果倒顺着话没理会大贱,以为这是咱俩之间默契呢。”
明湛给阮鸿飞气三魂出窍,头晕脑胀,终于憋不住满肚子大火,怒吼道,“默契个屁!个王八蛋,成心算计!”
望着明湛怒吼吼离开身影消失不见,阮鸿飞将眼别开,捡起一卷书,慢悠悠看了起来。
摇光倒是比阮鸿飞还急,道一句,“属下去瞧瞧二公子。”急忙追着明湛跑了去,生怕明湛想不开跳了井啥。
跳井什么绝对是摇光脑补多想了。
明湛瞪摇光,没好气道,“狗腿子过来干什么?看笑话。”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摇光摆摆手,“是先生担心您,叫属下来瞧瞧,听从您吩咐。”
明湛哼哼两声,现在说这个还有屁用。
摇光不解道,“二爷,看刚刚急赤白脸,不想回帝都吗?”
“现在回去有个屁用。”明湛横了摇光一眼,“叫那王八蛋主子出来,有事问他!”经风一吹,明湛脑袋也冷静了许多。他还真不信,凤景乾能这么容易就死啦!
摇光回去叫了,明湛等了许久,摇光竟然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明湛是个聪明人,他当即明白了阮鸿飞意思。妈,王八蛋,还摆起谱儿来了。
明湛只得再折返回去。
阮鸿飞听到明湛腾腾脚步声,就知道明湛心头火有多旺,懒懒看他一眼,还摆出一幅惊诧模样,特气人问,“咦?陛下怎么又回来了?”
“阮鸿飞,别欺人太甚!”明湛真恨没带些自己侍卫出来,以至于在武力上吃了亏!手指尖儿颤啊颤指了指阮鸿飞,扭身恨恨在阮鸿飞榻上坐下来,正事要紧,账以后慢慢算也不急。
阮鸿飞难得实诚点了点头,“就欺负了,想怎么着?”漫不经心抬眼皮撩明湛一眼,阮鸿飞不客气道,“是打算跟打一架,还是骂一场。”
明湛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被阮鸿飞如此欺负,竟没法子一泄气愤。明湛心里憋难受,毫无征兆,忽地一声嚎啕,满腔子闷气都顺着嚎啕嚎丧了出去。他素来嗓门亮,这一嚎,真是惊天动地,摇光觉着自己再呆下去,怕会受了内伤,急忙退下。
阮鸿飞不理,明湛就一直嚎。饶是阮鸿飞定力非凡,也受不了明湛大嗓门儿,无奈道,“有事儿说事儿,这是做什么?”
明湛直嚎了一盏茶时光,眼泪也跟着哗哗流,阮鸿飞难心疼,拽过明湛拿帕子给他擦眼泪,忍受着噪音劝道,“唉哟,就逗逗,看急。别嚎了,成不成啊?”
明湛嚎嗓子冒烟儿,伸手要摸茶喝。阮鸿飞生怕明湛补足水分接着嚎,连忙握住明湛手,不给他喝。明湛更加悲从中来,破锣嗓子嚎道,“把骗出来,现在连茶水都不给喝!阮鸿飞,跟着时,是怎么对!穿金戴银、山珍海味供奉着!现在呢,才跟过几天,就水都没喝了!苍天哪,赶紧降个神雷下来劈死这死没良心家伙吧!呜”
猛一口茶灌进来,明湛条件反射咕咚咽了,嗓子里舒服许多。接着竟有一条湿湿滑滑舌头滑了进来搅活,明湛正恶狠狠恨不能咬死阮鸿飞,结果这王八蛋在这个时候还敢占他便宜,明湛当即恶狠狠咬下去,就听轻轻一声脆响,明湛一声痛吟,整个牙根子都震酸了。
阮鸿飞笑噙噙地,“没咬到吧?早防着呢。”再落井下石鄙视明湛一回,“就知道也就会这些下三烂手段了。”
没咬到阮鸿飞口条儿,自己上牙撞下牙,险些撞松了。明湛揉着嘴,瞪阮鸿飞,含糊道,“再给倒盏茶去?”
阮鸿飞笑笑,“还真是谱儿大。”
明湛张嘴就要再嚎,阮鸿飞急忙捂住他嘴,认输道,“行了行了,真是怕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也长点儿志气。”明湛一嚎,简直能把好人嚎疯。
“懂什么,那叫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湛讽刺阮鸿飞,“天生不实在东西。”见阮鸿飞傻站着,明湛一拍榻板,瞪眼,“跟说去倒茶,傻坐着干嘛?”
阮鸿飞伸手倒了盏凉茶,见明湛露出无赖嘴脸,恨不能一壶茶砸到明湛大脑袋上。还没等他行动呢,就给明湛劈手夺了去,仰头喝了。明湛一解干渴,斜眼问阮鸿飞,“说老实话,父皇真死了?”
“仪驾都埋进了泥水石块儿里,一行人埋进去了大半,说呢?”
明湛松了口气,牵过阮鸿飞手拧了一把,闷声道,“觉着父皇兴许没事儿,别再去添乱,知道不?”
“哦,说来听听?”
“想啊,父皇先前可在手里吃了大亏。回帝都事儿,他能不多思量?要话,绝不能这样大大方方坐着仪驾回去。”明湛低声道,“不怕别,就怕有人算计,半道儿动手啥?”
明湛眯着犹带了三分水气微红微肿眼,“换,绝对有防备。跟说这个,就是提醒一声,别去添乱,若是叫父皇抓住人,不活剐了他们!”
阮鸿飞瞟明湛一眼,没说话。
“到底听到话没?”明湛胳膊肘撞了阮鸿飞一记。
“怎么,觉着弄不死他?”
明湛哼哼两声,“有本事,干脆弄死算了。”
“他们已经到云贵去了,这是干啥,啊?非得弄死两口子,不把咱们纯洁无暇感情上弄两条裂缝,就不能罢休,是不是?”明湛没好气道,“是不是舒坦日子过多了,啊?”
阮鸿飞面无表情,“别乱说,大贱事,与无关。”
“怎么与无关啦?跟母亲合伙儿干,以为不知道呢!”明湛向来是闻一知二,提头知尾。凤景乾回去,第一个容不下就是卫太后;第二个想趁机落井下石,就是阮鸿飞。
这俩人联手,云贵境内就能借着天气弄出泥石流来。凤景乾明明被算计,其责却要落在凤景南头上,不论凤景乾死没死,凤景南都得骂娘了。
阮鸿飞轻叹,“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哪。”在没有看到大贱尸首之前,他也不能相信大贱真就死了。这贱人向来命大很。
明湛一笑,放下心来,推搡阮鸿飞一把,刁钻道,“以后可别再算计了。飞飞,拍着胸脯想想,对如何?有啥事儿,不是掏心掏肺跟说。呢?还时不时算计,对得起情分?”
“这不也明白过来了?”阮鸿飞可没有半分负罪感。
“还不是给吓一跳。”明湛深恨阮鸿飞这样戏弄他,带着一点点儿薄怒道,“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叨叨父皇他们怎么着了,多伤和气。”
“怎么,连说都不让说了。”
明湛道,“那也别说跟真似,倒吓一跳。这人可实在,容易较真儿。亏得还不算笨,后来回过闷儿来,不然多伤感情。是吧,飞飞?”
阮鸿飞诚心感叹,“唉,真希望这次大贱能俐落死了。”
明湛鼓了鼓嘴,嘀咕,“那也别作弄啊。”
“这是让提前适应一下大贱死时心情,省得悲伤过度啥。看来也没啥事儿,那就放心了,让他痛快死去吧。”
明湛终于无语了。
太上皇仪驾于云贵境内遭遇不测,这个消息以最快速度,在朝廷百官中流传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心肝儿们,早睡~
☆、209
卫太后听到太上皇遇难的消息,当下惊的茶盏落地,面露惊容。
李平舟是痛苦失声,哽咽难言,那模样,知道的是太上皇出了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亲爹死了呢。李平舟泣道,“太上皇恩威齐天,心系万民,怎知路遇山险……”话至此处,李平舟哽咽难言,抽了一抽道,“臣乍闻此讯,六神无主,还得请太后娘娘拿个主意。”
原本卫太后想说的话,竟然叫李平舟抢先一步说了。暗叹一声,卫太后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儿,“如今皇帝病着,我一个妇道人家,国事全赖内阁拿主意。我看,还是先请慎王叔等宗室长辈过来,大家一道商议为好。另外,太皇太后年事已高,这消息暂不可给老人家知道,否则老人家可怎么受得了呢。”
“是,臣遵旨。”
过一时,内阁诸臣都到了,连同在家休假的徐叁也腿脚俐落的进宫来。更有以慎亲王为首的宗室公侯等人,黑压压的站了满屋子。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太上皇出了这档子事儿,帝都首先得派刑部过去查一查,原因是啥?天灾?还是**?
尽管可能查不出什么,但是,总得查个原由出来向天下人交待。总不能凭白无故的,太上皇咕咚就死了吧。这话若说出来,纯粹讨骂呢。
其次,就太上皇之事,要不要向镇南王府问罪,这也是讨论的重点。
镇南王府向来地位超然,现在的镇南王又是太上皇的亲弟弟,兄弟俩关系不错。再退一万步说,哪怕镇南王真有啥歹心,人家也不至于在云贵境内动手,这不是一瓢赃水泼自己嘛。瞧着凤景南的智商,真不像这种人。
当然,也会有人想,凤景南就是反其道而为,故意出其不意,做下此案。
卫太后道,“王爷与太上皇手足情深,太上皇出了这样的事,又是在云贵地界儿,王爷已是伤心欲绝,朝廷若再下旨训斥,让王爷情何以堪。”
再怎么着,卫太后也脱不去凤景南嫡妻的身份。凤景南名誉受损,于卫太后是没有半分好处的。有关下旨训斥镇南王之事,卫太后焉能同意。
不过,也有反对的。闽靖侯自被降爵后,对卫太后暗恨不已。若是明湛降他的爵位,没的说,人家是皇帝,名正言顺。可卫太后不过是代政,当时就是在宣德殿偏殿里与内阁发生冲突而已,区区小事,卫太后就敢降官降爵的处置,简直完全没有将宗室放在眼中。
闽靖侯道,“太上皇在云贵遇袭,朝廷自当问询一二。再者,镇南王为云贵藩王,云贵一应事宜皆由镇南王做主,朝廷不干云贵政事。如今太上皇在云贵出事,安危难测,镇南王府难辞罪责,朝廷自当下旨训斥,命镇南王上折自辩。”
“再者,朝廷亦该派出刑部大理寺,速去云贵详查此案,并严命镇南王府无条件配合,以勘探究竟。”闽靖侯瞅卫太后一眼,见这女人喜怒无辩,心道,难怪听说这女人在镇南王府不受宠,天天对着这样高深莫测的一张脸,恐怕镇南王睡觉都不得安稳。闽靖侯闲闲道,“臣启太后,万不可因您与镇南王的私情,而有失偏颇。”
卫太后淡淡道,“闽靖侯既有此话,为避嫌疑,我倒不便多说了。李相,你们的意思呢。”
李平舟已有成竹在胸,正色道,“臣以为,朝廷当下旨问训镇南王,不过,用词要慎重,毕竟如今太上皇安危尚未有定论。”问,是要问。但是在事实没有搞清楚前,在这个皇帝久病、太上皇生死不知、小
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分节阅读138
皇孙尚在稚龄的时刻,不易与镇南王府交恶。
卫太后并未再坚持,点头道,“既如此,你们先去拟好圣旨,去云贵调查的事,你们推荐几个人选。”
李平舟领旨。
闽靖侯与鲁安侯心情格外的好,当然,现在这个时候,断不能把心情好坏露到外头去。故此,两人只是表现出超一流的亲善来。
死的太是时候了。
若是太上皇真的顺利到了帝都,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
现在多好,太上皇遭遇不测,多半儿是活不成了。就等着皇上一咽气儿,卫太后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登基为帝啊,小皇孙一立,卫太后代政生涯就此结束。
以后,就看各家本事了。
镇南王府。
凤景乾坐在榻上。
凤景南乌黑着一张脸,“看来明湛真的出事了。”不然,依明湛的脾气,绝不会让人对凤景乾下手的。
“阮鸿飞或许已经与卫太后联手。”凤景乾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一个心狠手辣的婆娘就够叫人头疼的,再加上阮鸿飞那贱人,俩人联手,再有九门兵马在手,运作得当,颠覆大凤江山都不是没可能。
凤景南犹豫,“难道明湛是被他们给害了?”否则,明湛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说中毒就中毒呢。
“不大可能,卫氏毕竟是明湛的生母。”这种可能性虽然也有,却并不大。
“当初,武则天为登基为帝,连废三个儿子的帝位。”
凤景乾摇摇头,“明湛与卫氏一向关系极好,自他登基,就有意无意的提高女人的地位,对卫氏没有半分不好。再者,哪怕卫氏有此野心,现在的时机也太早了些。再等几年,她的把握会更大。”
“再过几年,哪里还有贱人的什么事儿。”凤景南一想到他儿子可能给老婆与阮鸿飞给害死了,顿时一阵难受。明湛身上毛病多,又是天生反骨,与凤景南不对盘。不过,后来明湛渐渐长大,与凤景南的关系反倒是缓和了许多。这会儿,明湛落个不死不活的下场,凤景南恶狠狠道,“若明湛有个好歹,我定要卫氏与阮鸿飞偿命!”
“别急,再等等看。”哪怕卫家已掌九门兵马,自己老娘与孙子都在卫太后之手,但是,西北雄兵,除了宋遥是明湛提拔起来的,其余陕某平阳侯、辽东方渐东、宣府刘易山,甚至在淮扬的永定侯,都是他在位时的重臣。卫太后哪怕想夺权,也得掂量掂量。
凤景乾温声道,“倒是明淇,心思越发缜密了。”虽然他也有所准备,不过亦未料到会有人用这种手段。
凤景南没说话。明礼温文儒雅,翩翩佳公子,但比起明淇的心机城府,不是差了一点儿半点儿。
女儿这样的能干,想到寿安公的卫太后,凤景南不由头疼。
其实凤家兄弟没担心多久,很快,他们到了阮鸿飞与明湛差人送来的信。
阮鸿飞的信先到,其内容如下:
亲爱的贱人兄长们:
见信安。
当然,我安,不一定你们安。
听闻大贱兄长想回帝都,结果命丧泥石流,至今连尸身都没下落。我由衷希望能刨出个胳膊腿儿的啥的,否则一代贱人帝王,其生死也是贱人界里的大事,若是长埋泥石之中,岂不叫人笑话。
以往我来云贵时,听小贱兄长提起过泥石流的利害,恐怕靠人手挖很难挖到大贱兄长的龙体了。我给你们想个法子吧,训练一只听话的狗,拿两件大贱兄长的贴身衣物给狗闻上一闻。贱人自有贱味儿,再让这只狗为你们引领正确的方向吧。
看到此处,凤景南已经给阮鸿飞气的脸色铁青,恨不能将信撕成碎片。倒是凤景乾道,“看来贱人知道我没事。”开篇就是写给他们二人的。
凤景南只得接着看:
现在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我也猜到了。
凭二位贱人的胆略,自然不会让大贱明晃晃的坐在仪仗里,那里面多半是空的,抑或是假的。不过,还得请大贱牢记自己的身份,既然已退位,帝都的事就不牢你操心了。
你若是厚着脸皮再来,我当然不会宰了你。
但是,你家老娘以及那三个小王八蛋就危险了。
当然,我的威胁或许没什么效力,你连四个儿子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其他人的性命又怎能威胁到你呢?
若不是看在明湛的面子上,我更加期待能与你再次博弈的机会。
像你这样的贱人,还能悠悠哉的躲到云贵享清福,老天果然厚待贱人么。
落款:知名不具。
凤景南咬牙切齿,大骂阮鸿飞。
第二日,他们又到了明湛的信。
凤景南裁纸刀都没用,直接撕开,明湛的信如下:
亲爱的父皇、父王:
见信安。(想到那贱人写的信,以及有恃无恐、幸灾乐祸的贱人口气,如今凤景南见到这三个字就堵心。)
你们别担心,更不要想歪,我没事。
现在也好的很。
这是我使的计策,在装病呢。你们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啊。不过,我相信以父皇的天纵英明,仪仗什么的,肯定是假的吧。
哈哈哈,这正说明了咱们父子心有灵犀间的默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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