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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卤蛋罐头
“这好办,不过是引荐,本王熟的很,不过几封书信的事!”季绍景将事全揽到自己身上,巴巴盼着何清能夸他一句。
何清果然好奇:“莫不是以前常做?看不出王爷竟是惜才之人。”
“自然...”季绍景自卖自夸,蓦然呼吸一窒,惊觉失言,话锋急转道,“咳,不是,只是朝中旧识多,能卖本王一些面子罢了。”
何清看他一眼,未再做声,季绍景却是冷汗涔涔,胡乱问清那人名姓,便背过身去抚着心跳加速的胸口定心神。
举荐贤才这种事,他当然做的溜...当初为了不着痕迹地帮宁裴卿铺就仕途,明里暗里,他不知了多少心血,只是这事,万万不敢再让何清知道...
季绍景心有余悸,急着想转移话题时,留意到段黎忘在地下的笼子,一把提起来问道:“阿清,这是你的?”
哪曾想一直乖巧安静的灰雀一看见他,黑溜溜的眼中立马露出惊恐神情,在笼里一阵扑棱,撞的羽毛蓬乱狼狈。
何清劈手夺过,嗔怪道:“不要再吓它了,笼中之雀,本就凄惨。”
“…好。”季绍景照旧依从,可是看着地下缩成一团的毛球,思绪闪过,竟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
何清今日生意不错,金乌西坠时,新调的香膏已卖去大半,季绍景责无旁贷地替他将东西拾好送回客栈,一直藏匿在暗处的尚武忽然现身出来,叫住了他:“王爷,管家托人送来封信。”
尚武自怀中掏出信封,季绍景撕开封蜡粗略一观,神情顿时肃穆起来:“尚武,去拾东西,今晚去京城。”
薄云遮月,清晖微微,季绍景踏着满地树影,在一处小院前踟蹰犹豫。
何清已经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粗布帘帐掩下,他侧身朝里,入目皆是浓稠的黑,忽然之间,房门轻响,伴随着一声喟叹,令他绷紧神经。
“阿清,睡了吗?”
季绍景站在帘外,隐隐绰绰显出一个影子来,何清起身撩帘,借着月色入户的微光,勉强看清季绍景的神色。
虽然季绍景晚晚都来,可是自从他第一夜做了保证后,就只是站在门外守一会便离开,再看他今夜不请自来,何清有些好奇道:“王爷有事?”
季绍景摇摇头,刚才还安份守己的一双手,突然将何清的脖颈缠住了。
被抱的太狠,何清一时有些透不过气来,伸手一推道:“你做什么。”
“你不想做金丝雀,不想失去自由被禁锢在王府中,本王便不勉强你,但你能不能等一等我,也不会很久,只要我了却旧事,就来找你。”季绍景想起白日那只灰雀,焦灼道。
“王爷在说什么?”何清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再推他,双唇突然被堵住了。
季绍景吻的细致又谨慎,只是在他唇上辗转摩挲,丝毫没有进犯的意识。
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何清全然懵了,冷硬心肠摇摇欲崩。
得到时的珍惜与失去时的不悔哪个更难?何清说不出来,只是随着这个轻柔诱人的吻,突然释怀了。
他的心口依旧有惆然裂痕永难弥合,然而只能强忍下,逼自己在岁月的缝隙中慢慢遗忘。
所以何清伸出手,轻轻回抱了他。
第48章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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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季绍景得了甜头,越发在他口唇之上攫取,何清被他按在怀里,吁吁气喘不止,独一双眼睛潮潮相视。
季绍景低咒一声,几乎要澎湃昂扬地使出他的所欲所望,然而衣带未解,却有急促砸门声砰砰绕耳,紧接着传来尚武大煞风景的问话:“王爷,马车备好了,现在启程吗?”
“你要去哪里?”面色遽然一白,何清有些不敢置信,这人好说歹说求得原谅后,竟做的一拍屁股走人的打算。
“本王回京城了却些恩怨。”季绍景在他唇边轻轻咬了一口,急忙解释道,“四皇子归朝,宫里摆了洗尘宴,本王若缺席易落人话柄。你放心,我过几天就回来陪你。”
何清点头“嗯”了一声,季绍景这才从他身上爬起来,勾缠着他的发道:“本王怕你孤单,特地为你准备了礼物,等明日你就能看到了。”
马车辚辚响过青石路面,隔着帘幕,尚武将腰牌递进来道:“王爷交予属下的事已办妥,傅知州说明日便从府中调拨五人,定当完成王爷嘱托。”
“好。”季绍景点头,微微笑开,“这下阿清该不会无聊了。”
说完这句,他便靠在车壁上神游天外。
并非他有意疏远,不带何清一起,只是此行多舛,恐有险山恶水邀他来踏。
四皇子明明早已回朝,却在月余后才传音讯,尤其皇帝下令邀所有亲王共同来贺,其间心思,可见一斑。
思绪纠缠,情绪亦跟着浮躁,季绍景从怀中掏出个青玉坠子摩挲半晌,忽长叹一声,越发惦记起何清来。
即便才与那人分离数个时辰,可回忆起曾经何清用在自己身上那些取之不尽、肆意泼洒的热情来,仍每时每刻都让他着迷。
一夜很快过去,恰是柳枝轻软、新阳正好的人间四月,纵有蛰虫振振,仍难掩心中盎然喜气。
何清拾了东西将小摊摆好,便在络绎人群中悠然做起生意来。他虽与季绍景冰释前嫌,却不想白白享乐,盼着能靠自己本事挣些银钱,少叫人看轻了去。
街市纷纷上了人,何清坐了一会,只觉路人中有几个甚是面熟,常在他摊前走来转去,虽不靠近,却平白扰了他不少生意。
何清留了份心,在那些人第八次路过他跟前并瞪着为妻子买香膏的男人使劲看时,何清终于察觉有异。
送走客人,借故串钱的功夫,何清丢下小摊,匆匆朝闹市跑去。
眼看柳暗花明,却听一声呼喊,何清回头,便见段黎上前挽住他袖子道:“清哥哥怎么像掉了魂似的,跑的这么急?”
何清一颗心扑通乱跳,探头朝身后看了看,见无人跟踪,警惕道:“我好像被人盯上了。”
他才松下口气,几个络腮胡的男子突然冒出来,怒瞪段黎一眼,其中一个垂首朝何清道:“公子莫慌,我等是知州大人派来,特地陪公子解闷的。”
见何清一头雾水,那人继续解释道:“昨夜有人将小公子托付给知州大人,要我们时刻注意公子情绪,尤其不准被旁人近身。”说着,眼风斜斜朝段黎扫过去,不屑之意十足。
何清想了半天,实在不知何时与傅恃才攀上如此交情,只得惑然望着他们,不知所措。
段黎连续两日遭炮火殃及,有快与良人分离,心情本就郁结,面对一群莫名其妙瞪他的人丝毫不愿受气,冷哼道:“人家自有人陪着,哪用得着你们!”接着便凑到何清耳旁道:“清哥哥,你家那个跟屁虫呢,快叫他出来将这些人撵了。”
不说还好,何清被他一提醒,猛然想起昨夜季绍景神神秘秘讲的那个礼物,原来不孤单的秘诀,就是送他五个官府壮汉,明护暗吓。
何清一时哭笑不得,可实在气得牙根发痒,只好骂一句泄愤:“这人当真不可与常人同论!”
此时此刻,丝毫不知自己心意被傅恃才曲解的季绍景刚从驿站换了马,扬鞭往京城赶着。
若说季氏一门是天赐武将世家,战功赫赫,助晋阳开疆扩土成霸业,那四皇子陵枫便是禀分独厚,策略兵法如有神授,为皇族安抚军心固江山。早年更有传言称,江山社稷安于二人手,再多外辱内贼,皆是无足轻重。
季绍景策马狂奔,冷不丁想起昔日辉煌,却是无波无澜,将这些许念头强自压下去。
早都是些烂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提起来也不过一句陈年旧事,何必自寻烦恼。
紧赶慢赶,终于入得宫来。季绍景随着内侍指引见过皇帝等人,便跟随陵帝身后进了保和殿。
宫宴未始,前奏已鸣,一时如昆山玉碎,一时似钩锁撼铃,急管繁弦的伴奏声中,群臣一簇一簇涌进来,稍待坐定,见皇帝皇子并几位亲王一同到来,立时起身相迎,顷刻山呼万岁之声如浪而来,不绝于耳。
及至陵帝吩咐开宴,这才得片刻安静。
陵枫两年前自请戍守岭南,那地方暑湿居之,更多瘴气,陵帝心疼爱子,却不忍凉他一腔热血,只好顺遂他心愿,暗地里则交代地方官员好好帮衬。
如今归朝,众人皆知如此盛宴是专为他而设,更是个个识实务,连篇将祝词说的嗡嗡响,一方作罢,另一方岂肯居后,一时间,殿内吉祥威武之声勤奋多发。
陵枫安坐于皇帝左侧,圣宠昭显,然而他环视众人的眼神,颇带着张扬轻狂。
当是少年意气,可凌秋阳。
锦衣舞娘翩然穿行,薄纱轻扬,撩人心扉,季绍景握着酒盏把玩一会就觉得无趣,心道在这里敷衍逢迎,都不如去陪一陪阿清。
不知谁又带了头遥遥相祝,季绍景举觞未饮,便被身旁几声低语吸引过注意。
“小九,你以前受过伤,今日莫要贪杯。”陵屹话带劝戒,将陵梓手中烈酒换成果酿。
“啧,三哥,都是半年前的老事了,哪里还值得提。”陵梓嘿嘿一乐,将那杯子复抢回来护在手里,“今日是给四哥庆功,定然要不醉不归,不然可显得我没诚意。”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还故意朝陵屹挑眉道:“你瞧,我这不是没有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阿清小可爱回家过年去啦!过几章才出来...请大家适度允许王爷蹭一蹭过年的热度 gt;_啵叽!
第49章四十八
听他二人言谈,尤其提到一桩旧事,季绍景忍不住侧过头朝九皇子看了一眼。
陵梓很是大方,活泼泼向他打了招呼,倒是陵屹笑意一滞,轻放于案上的左手倏然握起,才对季绍景添杯邀饮。
盛宴渐趋高潮,淮扬王酒意酣然,摇晃起身上前三步,拱手将贺礼进献,哄得龙颜大悦。被他抢占先机,便有众人紧随其后。仆从进退间,金玉色泽交错,摆成闪闪烁烁一堆。
陵梓陵屹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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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等人,接连送上核雕、如意等珍奇摆件,四皇子一一谢过,却朝皇帝耳语几句,接着抚掌一拍,便见殿门外徐徐走来两位少女,步态盈盈,罗袜生尘。
这二人一画一舞,堪称妙。只见绿腰软舞中,另一人铺纸挥毫,竟是一手枯笔水墨,另一手钩皴点染,虚实浓淡,双手洋洋配合,作就一幅盛世同欢图。
一艺献毕,艳惊四座,
叫好声里,殿中二女款款一拜,揭画上前,之后,便是美人捧盏,一杯献予陵帝,一杯交给太子。
见二人含笑接下,陵枫举杯朝太子道:“听闻大哥近日为国多劳,臣弟便请示了父皇,讨巧得知大哥所好,亦备薄礼博君一笑,聊表敬佩之意。”
太子忙道:“四弟客气。”
兄友弟恭,其乐融融,陵帝朗声而笑,赞口不绝。
“四哥总只想着太子哥哥,却把我忘个干净!”
融洽氛围中,陵梓突然横插一句,语态含嗔,却将陵帝的笑意引的更深。
陵枫瞧他一眼,低声讨饶道:“既惹了怨怼,不如小九明日去四哥哥府上逛一遭,想要什么随你搬着走,只要将我府门上匾额留下便好,如何?”
陵梓又笑又恼,只得哼声泄愤,说话间,太子早擒杯饮尽杯中酒,再斟时却想起一事,朝陵梓问道:“阿九可择好了府邸?”
陵梓溜溜乱转的一双眼,听到这句话时,突然瞪的老大,半晌撇着嘴道:“本来都挑好了的,可是三哥非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对,叫我好好择一处,直拖到现在没个着落。”
陵帝子嗣不丰,长子早夭,如今膝下仅余四子,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可陵梓出生便跟个玉人似的,粉团团的可爱讨喜,整个皇室上至太后下至兄姊没有不疼他的,因而长至十五仍被留在宫未得封王,陵梓心野贪玩,日日夜夜不知闹了多少次,终于求得父皇开恩准他选址,却被陵屹再三作梗,白高兴了大半年也没有结果。
这话三分抱怨七分玩闹,众人一听只是一乐便过,可是季绍景望了陵屹一眼,却微觉怪异。
三皇子雄心勃勃,于暗度陈仓,背地里连太子的账都不买,为何偏生对陵梓这等事记挂于心?
心中起疑,季绍景不由得朝陵屹多看了两眼,恰好他也望过来,眸光真挚,唇边牵起的笑却弧度微妙。
陵帝退席的早,乍然挣开拘束,群臣兴致高昂,及至宴饮临近尾声时,金足樽翡翠盘已狼藉无致,更有甚者,碧玉觞滚落桌下,还在嘟囔着美人添杯,想这一日,必是尽兴而归。
既已结束,季绍景起身欲辞,哪知双腿方一曲起,陵梓便叫住了他:“今晚父皇在乾清宫另设小宴,王爷可莫要缺了席呀。”
季绍景皱眉,这般家宴,怎容他一个外臣加入?
见他如此,陵梓故意卖起关子,嘿嘿笑了一声,才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解释:“王爷不要害怕嘛,别的亲王们也受邀的,准是张总管忘了告诉你,你才不知道这是吧?”说完,又撇嘴道:“今日怎不见王爷身边那个叫…呃,什么清的?我还想再逗一逗他。”
“…他在锦州尚未跟来,下次有机会定当带他来与九殿下相见。”季绍景哪能跟得上他跳脱思维,只能干笑着搪塞,见陵梓一本正经地点头,才复入座。
见文臣武将一个个退去,陵梓索性离了案几,跑去太子身旁促膝坐着,也不知太子讲了什么笑话,惹得陵梓清脆的笑声飘出老远,甚至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往他肩上捶了两下。
那边交谈甚欢,相比之下,这边的动静便小了许多,季绍景搁下手中银筷,抬眼正见陵屹盯着身旁空着的座席,眼神阴鸷,像藏着入骨的恼意。
季绍景朝他周身轻扫一眼,无暇细想,竟听主座上“咚”地一声闷响,接着便是陵梓慌乱的喊声:“来人!快宣御医来!太子哥哥昏倒了!!!”
季绍景惊诧万分,匆匆奔上前去一看,果然见太子面色苍青倒在地上,唇角蜿蜒一道血痕。
事发突然,叫所有人措手不及,众人皆知太子出生时尚不足月,底子单薄,每岁秋冬都不得风寒症状,却万万想不到,他不过多吃了几口酒,竟能吐血昏厥过去。
所有人被隔在门外,唯有太医院倾巢而出,守在东宫救治,一波观气色,一波摸脉相,团团将床前围的水泄不通,诊来治去,却见院令两股战战,回身噗通一跪,朝怒容毕露的皇帝瑟瑟禀报道:“圣上明鉴,太子殿下...这是被人下了毒!”
一语落地,如平地惊雷。
陵帝一脚踹翻院令,甚至将架上瓷器摔了一地。
“查!给朕查个清楚!”
太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投了毒,让陵帝不得不担忧到自己的安危。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陵帝双目带煞,下令斩杀太子身边内侍护卫八人,以惩懈怠之罪。
内苑呼号求饶声不止,凄惨凌厉,宫内突生剧变,众人虽不知缘由,却也明白晚间小宴定是举行不得。季绍景朝一旁管事说了一声,便随在淮阳王身后走出东宫去,不知为何,明明日头早已不再炽烈,他却无端走出一身汗意。
回廊遥望,东也迤逦,西也迤逦,季绍景心头惴惴,一时间行错路途,走到一条荒芜的小径上。
按住突突直跳的眼皮,季绍景抬腿欲返,乍然听树后窃窃人语传来:“再等御医诊治几日吧,若是治得好,便称颂那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若是治不好,便对皇上透露乃鬼神作祟,中毒实为通灵之故。”
那声音缓了缓,又道:“虽说贤臣良将多,可是皇上有了事,还是习惯找张总管不是?这事便麻烦张总管了。”
仿佛遽然撞破一桩秘密,季绍景只当是后妃纠纷,并无心探知,努力放轻呼吸,闪身到假山之中,只等他二人一走逃出是非之地,可当他看到那内侍容貌时,季绍景面色登时变了竟是陵帝身旁的大太监,张仕!
张仕一双手正接着银票,忽听假山上停歇的麻雀叽叽喳喳乱叫不止,心头起疑,边走边道:“谁在那里?赶紧出来!”
尖细嗓音入耳,如凉液攀上脊背,莫名激起一股寒意,季绍景退无可退,一撩衣袍,冷然现身道:“张总管何故大惊小怪。”
张仕目瞪口呆,俄而面色煞白,拉着另一人仓皇跪下道:“参见王爷。”
“总管何必行此大礼。”季绍景一语双关,“不晓得哪尊天神显灵,召唤本王路经于此,莫非单是为受张总管叩拜之礼的?”
话如博弈,须臾透露底细,张仕帽檐触在地上,闻着泥土的腥味,涔涔冷汗滴下,一时不敢随意忖度瑞安王心思。
季绍景望着地下二人,一个赛一个抖的像鹌鹑,顷刻有灵光一闪显于脑海中,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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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只觉那念头活像冷风中藏匿的剑,竟被自己的念头吓出一身冷汗。
季绍景未再理他们,大步朝东宫走去,如潮人流已散去大半,殿外守候的人,只剩陵梓陵屹最为显眼。
皇帝封锁消息,下令所有人不准入房探视,陵梓就在门外等着,陵屹便陪着他。
下午起了风,陵屹飞扬的袍角偶尔贴在陵梓下摆上,他也正贴着陵梓,轻声安慰着他。
“王爷怎么又回来了?”见人去而复返,陵屹勾唇一笑,先声道,“可是卸了兵权,太久未进宫,忘了路线?”
季绍景遭他挑衅,不恼不怒,却是盯着陵梓道:“九皇子,太子昏倒,可是与你有关?”
陵屹登时喝道:“王爷开什么玩笑!”
然而陵梓被他一问,却有些害怕,嘀咕道:“我...那时太子哥哥闹我两句,我就顺手打了他几下,谁知他就倒下去了。“陵梓好像要哭的样子,小心反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是我将太子哥哥打成这样的吗?”
“本王信九皇子拿捏力道自有分寸,只是殿下仔细想想,太子昏倒时唇间血污可疑,倒像是......中了毒。”
陵梓双目圆睁,连连点头:“好像的确如此!”
季绍景似笑非笑,闲闲扫过陵屹面色,果然见他眉间难言慌乱,然而下一刻,却是拂袖一甩,冷声道:“王爷这话真是荒唐,太子与本宫等食饮皆同,为何旁人便丝毫没有病状?况且他宫宴全程未出殿门一步,何来时机遭贼人毒害?”
两人的话皆有理有据,陵梓一时间不知该信谁,只好拿眼巴巴望着房门,盼着能有人早点出来,与他讲一讲太子状况。
东宫内养着一树树桃花,四月芳菲尽,不时有粉白花瓣簌簌落下,拢着一地微末春意。季绍景冲那泥土艳色上扫了一眼,忽然想起何清从前为表心迹,采露集水弄的斑驳泛红的一双手来,淡笑一声,只拿手轻遮了鼻尖道:“虽是食饮皆同,可是三殿下莫忘了,四殿下送的画师舞姬,可是给太子献了杯酒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是情人节了,缘分是天定的,幸福是自己的,想知道你和ta的缘分指数吗?
编辑短信发送:你的姓名心仪对象姓名。
例如:季绍景何清。
到电话152xxxxxxxx并转账520元即可获得详情。
(哈哈哈哈遁)
第50章四十九
“王爷怀疑四哥?”陵梓惊慌叫嚷起来,“绝对不可能的,四哥自小与人为善,怎会害太子哥哥!”
“再言之,那二人新拿的酒器,若是酒有问题,父皇也喝了同一壶里的,怎么没……”陵梓辩解到一半,恍觉大逆不道,连连打着自己的嘴道,“呸呸呸,瞧我胡说八道的。”
季绍景端正着神态听他说完,竟是眉心舒展,重重颔首道:“呀,这样一听,倒也有理。”
他对上陵屹的眼神,见他眸光晦暗,似藏着隐隐欲出的火,便朝他走近几步,思忖道:“既不是舞姬包藏祸心,难道是鬼神作乱?或是天命昭示,四殿下回朝,太子便该腾出位置?”
最后一句,季绍景是贴在陵屹耳边上说的,低沉的声音扫过他耳畔,伴着笑意,引得陵屹狠狠攥起拳:“王爷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太子殿下生死不明,四殿下这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却不在近旁关心着,当真不妥。”
风过无声,只摇下几片落英,季绍景替陵屹拈下肩头一瓣,两指捻住,却是狠狠弹开了:“善似青松恶似花,这话说的不错,因为这勃勃春意里,就该花开灿烂啊。”
天性不由人,总有人黑暗不堪,这一招借刀杀人的好计谋,若不是被季绍景撞破张仕的秘密,恐怕没人会怀疑到陵屹头上。
何其隐秘,太子昏在陵梓眼前,祸因是陵枫洗尘宴上中了毒。
为了对付太子,将所有人都谋算进去,甚至连怪力乱神的借口都想好,手段狠辣,简直连他这个见惯生死的人都自愧弗如。
无人再出声,死寂沉沉。
陵梓不敢,季绍景不屑,至于陵屹,自听过瑞安王的话后,便拿一双眼盯着紧闭的房门,唇畔勾起的笑意味不明。
春日高楼,月影浮枝头,闻听陵梓徘徊脚步声不歇,数不清他从窗中偷偷看了多少遍,终于等到御医将房门打开。
陵梓凑上前去就问:“周院令,太子哥哥可还好?”
“这...”周院令眉头紧蹙,眼珠在周围几人身上转了遭,却是挣开了陵梓拉住他的手,“九殿下恕罪,此事事关重大,微臣还需先禀明陛下是好。”说完,低低叹了一声,带着几名医童朝陵帝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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