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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上位之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卤蛋罐头
清晨还好,尚有凉风安抚躁动的心,及至日头渐起,纵是三月的天,躲在不显繁盛的叶荫下,季绍景仍急得额上热汗点点。
他等的焦灼一分,看向尚武的眼神就冷冽两分,时刻一长,尚武终于受不住他眼刀凌迟,不安道:“王爷,许是何主子今日不出家门,不如王爷先回去歇着,容属下去打听的明白些后再来。”
“本王真是昏了头脑,净听你这武夫出主意。”季绍景冷哼一声,紧皱眉头不屑道:“本王与你一起去村里走一趟,不信问不出名堂来。”
季绍景往安静小村看了一眼,虽疑窦丛生,却照旧一头扎进土路中匆匆朝前赶。
路行三刻,依旧是寂寂无声,他足尖轻点飞落进一户家中,才发现窗扉紧闭,院落荒草萋萋,俨然是废弃许久的样子,这才惊觉上了当,狠声骂过,夺步复回城去。
二人火急火燎在锦绣馆门前站定,却见长街一头,并肩而立两少年,其中一人,正是季绍景心心念念的何清!
季绍景刹那敛怒意,整理衣袍朝他走去。
段黎心疼何清做个贩夫太累,直接央人为他找了块地方摆摊子,晚一闭市,将东西放在锦绣馆安置便好。眼下他正试用新调的膏脂,忽听背后咚咚脚步逼近,扭头却见都是熟悉的相貌。
段黎一看何清脸色,心里有了思量。
“清哥哥,这两个人不怀好意,昨儿个三更半夜溜进我房里打听你,还揍我。”段黎抢先一步跑到何清身边,愤愤指着尚武凑在何清耳边告状,亲密的样子看得季绍景火冒三丈。
“你有没有事?”何清关切问道,拉着他左看右看,誓要查出他的伤势。
“我可没事,吃亏的是他们!”段黎笑嘻嘻道,“你家在城西,我故意说成城东,你瞧他们的样子,肯定是刚赶回来,哈哈,气死他们。”
少年嗓音清越,故意将最后几字说的大声,落在季绍景耳朵里,自是一番挑衅。
春风绕发梢,季绍景再次站在何清跟前,看着他略带敌意的眼神,忽而发起憷来,张口讷讷,只是将布条包裹的左臂递出些许,伤感道:“阿清,本王...我来接你回去。”
古有兵法曾曰:“人不自害,受害必真。”
一言蔽之,便是施以苦肉计,亦可作真情流露,顺着何清的性情将人哄回去。
季绍景挡在何清身前,遮住倾注而下的阳光,犹犹豫豫地握上他的手,情话悄然泄出:“阿清,我很想你,我一直在找你。”
他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反观何清,却毅然做了根不肯开窍的木头。
怕扯到他伤处,何清只是慢慢将手抽出来,偏头道:“王爷闪开些吧,莫挡着我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你想要银子本王可以给…”忽想起何清昨日委屈,季绍景生生改了话,“咳,可以给个机会,让本王陪你一起赚。”
何清只像听到一句笑话,干干扯了扯嘴角,绕过他身侧站的更远些。
段黎早就跑的不见踪影,连带着尚武也消失干净,小小一处摊子旁,季绍景锲而不舍地贴到何清身边,直至他退无可退。
身前是喧嚷,身侧是压迫,何清被逼的浑身不自在,生怕惹得路人注意,躲到摊角却感到季绍景又挤了他一下,终于抛下一句话,闪去一处茶摊偷闲。
“王爷若是实在对这些香膏感兴趣,便替我卖一卖吧。”
于是这闹剧,又成了季绍景孤零零一人场。
季绍景本就不喜花香,何况一介武夫,对香脂香膏之类一窍不通,守着摊子却羞于招揽,偶有女眷轻声问询,他便蜷着两根手指挖下去,一下就是小半瓶地抠出来,隔着丝帕涂到人家手心里展示,何清远远看在眼里,恨不得将一口白牙咬碎。
他辛辛苦苦制出来的东西,就这么叫季绍景轻松松白给了旁人!
季绍景浑然不知何清心绪,热切一望,却看他一脸怨尤地瞪着自己,只当是自己不够卖力,遂咬着牙,越发坐定,端的是一尊稳重如山的笑面佛。
霞色缕缕团团,溢金流,婆娑迤逦,待晚景醉人时,那一箧瓶瓶罐罐快叫季绍景分个干净,真正的主人气得小脸乌青,只得拖着步子上前拾东西。
时至今日,何清已经完全不顾及季绍景的面子,见他提步欲跟,漠然驻足相挡,认真道:“王爷莫要跟着我,陋室寒酸,小庙容不下大佛。”
多是他表情太过抗拒,季绍景额角青筋直跳,却呼出一口浊气,无奈妥协道:“不跟,本王就送送你,送你百步、不,送你两百步,多一步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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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瑞安王颜面扫地,颓然跟在何清身后走了两百步,待他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躲进巷中打个唿哨,冲檐上阒然现身一人做个手势,朝一间糕点铺走去。
柳梢映月,窗扉生辉,寂静月色中,一人鬼鬼祟祟蹲在房顶上,屏息凝神缓了半晌,才伸手下去,慢慢揭开一块瓦片。
正是一轮明月将满未满时节,银辉无遮无拦倾洒,溶溶敷在身上,夜风轻柔,混杂着草叶微甜的气息,叫人身心恣意舒畅。
此刻季绍景亦是身心舒畅,因为从那一方漏洞中窥探下去,何清在洗澡。
白皙的身子半露在空气中,青丝尽垂,鬓角滴水,更有胸前两处嫣红随着何清动作欲露还羞,俏生生勾着他眼球,不枉他派人仔细跟踪的心神。
季绍景看着看着,忽然就回想起从前许多不能说的秘密来,心神一乱,带的身侧风掠,却是半步踩空,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谁!”
何清被院中一声巨响吓的不轻,大喝一声,伸手扯过架上搭的里衣欲披,便要起身查明。然未等他有所动作,便听“吱呀”一响,房门大开,季绍景背着一只手,满身尘土地钻进来。
与王府比起来,房间的确逼仄又简陋,一间小屋放着浴桶桌椅床榻,已再容不下旁的大件,季绍景三步外便是何清,这么近的相遇,让两人都有些拘束。
“阿清。”季绍景叫的尴尬,抬头眼波对上,又是久久无话。
何清的唇上沾了水珠,加上羞恼,显得红润润的,容色丽若春华,看得季绍景心里直痒,活像有只虫虫在里头爬。
季绍景吞了口涎水,回神上前凑了凑,赔笑道:“阿清,本王来是想问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点心。”话音落右手扬,两提油纸包好的糕点破烂烂地出现在何清眼前。
“咳,外头太黑,本王跌了一跤,压的不好看了。”季绍景窘迫万分,眼神却不肯离开半分。
何清被他直白的目光一激,惊觉自己赤身相对,处境似水火,立即背过身去,嫌恶道:“出去!”
一鼓作气,再衰三竭,多则灰飞烟灭,季绍景努力又努力,却屡遭拒绝,不得面露沮丧,黯然将手中物什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朝外走去。
夜风早已不似他来时,丝毫不带人情味,只顾傻愣愣地吹。季绍景涩然立于门前,心头悔意勾勾缠缠,都化作长吁短叹。
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何清终于将自己穿戴妥帖,瞥见桌上一堆吃食刺眼,正想扔走,伸手触及油纸上绛色两滴时,不禁呆住了。
第45章四十五
何清的手搭在门上,迟疑片刻,终还是轻轻打开。
朦胧中月色,斯人身影寂寥,随着何清出现,眼神一亮,更紧地将左臂藏在背后。
季绍景见他开了门,本以为他回心转意,却见他将那空隙挡的严实,期待成空,无不失落道:“我只是想守着你呆一会儿。”
仿佛怕诚意不够似的,立马又添上一句:“站在门口就行,等你睡着了就走。”
“你不疼吗。”
突如其来一句,叫季绍景险些没反应过来,见何清径自盯着自己的手臂,讪讪往后又藏了藏,才说:“刚才跌下时蹭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就是一包点心,何必去护,本来也受着伤。”何清想起油纸上点点血迹。
“你喜欢吃啊。”季绍景说着缘由,笑容似带着讨好,“你喜欢吃这些,我就想着,多送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兴许就能得到原谅。”
何清一语不发,望在他眉心,试图刺穿一切蜜语甜言背后的荒唐与虚假,看了好一会,却被地上红渍扰了心绪,侧身让出一条路来,“王爷先进来包扎一下伤口吧。”
烛火冥冥,何清动作轻柔,一圈一圈将季绍景左臂上的布条揭开,他昨日自剜的伤处狰狞骇人,尤其方才一摔,压迫出更多血来,红红肿肿不堪观。
白帕沾水,仔细拭净斑斑血迹,何清抬了一下眼皮问道:“王爷可带了伤药?”
隔着忽明忽暗的光亮,季绍景看的正欢,忽被何清撞进痴痴凝视中,便满心只在乎他眸中似有繁星点缀,顾盼生辉。
崭新的布条在手里握了许久,也不见季绍景递过药来,何清有些不耐道:“王爷没随身带着伤药吗?”
良久未答,他皱眉欲催,抬头却被牢牢锁在一个怀抱里。
“阿清,再给本王一次机会不行吗。”季绍景不顾伤口剧痛,执拗地圈住他。
何清被他的拥抱惊到,下意识去推,又听季绍景闷闷的声音传来:“阿清,我等你回心转意。”
季绍景的声音低微,带着喑哑火气,像从窗外飘进来的一根游丝,千回百转,却温吞散漫缠绕在何清心上。
“你不喜欢的,本王都改了。”
“王府所有的银钱都给你,你想吃什么,本王亲自为你准备,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此刻,季绍景什么攻心谋略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将一腔真情诉尽、全副热忱甘掏,安心给他,忐忑给他。
可惜幼稚又俗气的真情,只换来何清在他怀里挣扎个不停,扭来扭去,适得其反,竟真个勾出件大事来。
季绍景暗骂一声,猛地使力将何清钳制住,欺身而上,却只是重重辗转在他的唇上。
何清瞠目结舌,然季绍景偷香一毕立马松开双手,看着复不成样子的左臂,苦着脸道:“一时情难自控,劳烦阿清再为本王料理一次吧。”
何清却狠狠擦过嘴唇,讥讽道:“王爷何须如此,一次次作弄我取乐。”
可是他虽带怨念,仍看不得季绍景白白流血的样子,只能默然接过药瓶,为他包扎起来。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留些念想,以后定不会强迫你做什么,无论你什么时候想回去,我等就好。”
季绍景解释的真情实意,心潮翻涌,望向他的眼神如枯苗望雨,只盼何清顺遂天意识他长进,一感动直接随他回去才好。
因为季绍景的哄慰,的确是顺着天意来的。
何清有所不知,这日下午季绍景听过属下报告后,找来的路上曾遇过一人。
那人作道士打扮,巍然摆摊在糕点铺前,身旁支一竿“半仙幌”,虽不知真假,却颇有一番仙风道骨滋味。更巧的是,半仙身前摆着一块板,上书“命理姻缘仕途”几字,季绍景大步路过,不慎瞥见便更快地折回来,扔下一块碎银,朝他道:“算姻缘。”
半仙捋须展笑,上下打量几眼,翻眼掐指一算,朝季绍景道:“记得当年伍子胥,潜奔难渡幸逢渔。欲将宝剑相持赠,大义交朋义不辞。”
一句念完,尚未解签,却又伸出右手,满脸神秘,“天机不可轻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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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季绍景木着脸又扔了一块银子过去。
“此卦为中吉。”道士满意地点着头,娓娓道来,“这位老爷既求姻缘,由此卦观之,虽有佳偶善缘,却更需尊重对方的诚意,简言之,便是伏低作小,一切以对方为重。”
寥寥数语,竟像将人唤出尘障,季绍景“哎呀”一声,似被打通全身经脉,不由得自荷包中掏出一把银锭,郑重交到半仙手中:“多谢高人指点!”
眼下季绍景记起高人叮嘱,越发有了底气,不催不逼,一举一动都尊重何清心意。
方才被自他强行一抱,何清的衣衫稍显散乱,尤其襟扣松开,露出大片肌肤来。天降好春光,季绍景却甚是规矩,恍然见他如玉白皙的颈项,想起件要事。
“阿清,本王有一物送你。”季绍景自怀中掏了掏,拎出一颗玲珑骰子,当中还嵌着红豆。
“昨日就想给你,只是没找到机会。”季绍景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有些局促,“这是我拿菩提根磨出来的,你送的生辰礼物,我很喜欢,就想、想回送一个,我做了好多,只挑最好看的一颗串了玉坠作饰,你...下吧。”
话说的磕巴,可右手伸的都快僵了,何清依旧没接,季绍景面露窘相,讪讪将坠子搁在桌上,起身道:“已经亥时了,我该走了,你若是不喜欢,就我走之后扔掉吧。”
临别时,他本想伸手摸一摸何清的发,然五指方展便作罢,只是深深看了何清一看,快步走了出去。
暗夜撩人,偏有人不解风情,季绍景来去匆匆,像一场旖旎的梦,飘飘然消失在晚色中。
房门未掩,何清怔然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笑了一声:“你这样,算什么啊。”
莫名其妙对他死缠烂打,却不管他是否乐意接受。爱不得恨不得,难道要重蹈覆辙?何清失魂般地躺到床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玲珑一物。
翌日一早,何清未带香膏便径自朝锦绣馆去,段黎临窗捧个竹篾编的鸟笼逗的正欢,里头一只灰雀簌簌发抖,他一靠近,便蓬着羽毛扑棱棱折腾。段黎哈哈笑了一阵,稍一垂眼,便见何清步履匆匆,忙将笼子挂好,冲下楼去。“清哥哥,昨日我不是有意丢下你的,是那个大个把我弄走了,还说你与他的主子闹了别扭,是特地来向你认错的,所以叫我别掺和此事。”段黎挤眉弄眼先道歉,生怕何清是找他算账来的。何清却是摇摇头,犹豫着将心中思虑道出,除了隐下季绍景身份,其余具实以告,末了一句,竟是把问题甩给了段黎:
“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再试一次。”
段黎见他神色憔悴,定是一夜辗转难眠,忍不住拍了拍他道:“这就要问你到底还喜不喜欢他了。”“人活一世,想做什么、决定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舒坦,旁人又不能给你负责,所以呀,清哥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段黎伸出手,将心口拍的砰砰有声,“跟着自己的心走嘛,当真喜欢的话,就不能因为不确定的后果放弃啊!”
“犹豫不决非良配,实在不放心,大不了再等两日,给他设些磨难,看看他表现,若是那人有始有终,对你的好不曾变过,到时候再与他在一起也是个好法子。”段黎一副绮罗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知性样儿开导着何清,甚至加上不少自我感悟。
“本来二人相爱,实属不易事,何必再叫些乱七八糟的搅乱本心。就像我与阿桓,我仰慕他,他心悦我,就算我暂时陷在这泥沼中出不去,有他时常陪着我,也算聊慰愁肠。”
段黎边说边笑,却切中要害,无一不直刺进何清所思所想、所爱所恨中去,何清有些茫然地看看他,又捏捏荷包里的东西,困惑道:“跟着心走啊...”
跟着心走,承认自己对王爷余情未了,再将弱点命门放在他股掌之间吗?
何清想再问几句,却见段黎的眼神早就飘远了。
“清哥哥,阿桓找我来了,我先走啦!”段黎小跑着奔向远处一道身影,还不忘回过头来叮嘱他,“清哥哥好好想想,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呀!”
才至巳时,正是锦绣馆一日将开张时,恩客稀少,稍显冷清,段黎与那书生,便是趁着这时段四处走走逛逛,倾诉衷肠。何清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却莫名想起林淮一身红衣,容颜妖冶,忆起他与自己讲述身世经历时的绝望面庞,不有些伤感。
看过别人的故事,为情一字,到底是幸一生还是误一世,一时之间,连何清都有些迷惘,更遑论将他亲做决定,去面对季绍景的心意。
第47章四十六
往后几日,向来高高在上的瑞安王,就像雨水跟着云似的紧贴在何清身旁,招之即来,再撵不走。
从每日饭食到安寝所需,无不亲力亲为,料理得当,就连何清贩卖所需箱箧瓶罐,他都命尚武从锦绣馆中搬了出来,特地搁置在客栈上房中。
尚武看在眼里,觉得他家王爷准是疯了。
反观何清,面对他的一往情深鞠躬尽瘁,终于有些不忍,尤其在看到他左臂包缠起厚厚一层,仍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之后,仿佛连抗拒的话都被锁在心底深处。
惠风和畅,抚面清凉,临州长街内,鞍前马后多日的季绍景,如今手笼在衣袖里,腰背挺的笔直,只有热烈眼神,有意无意地直往何清身上黏。
许是表现的过于露骨,一位妇人将一盒香粉放在篮中,伸手接过何清找回的铜板时,颇为好奇地调笑了一句:“那位伙计真是有趣,瞧那眼珠子,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那是家中一位叔父,早年染上风寒没医好,症状害到面皮上,此后便不能直视了。”何清朝身侧扫了一眼,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编出谎言低声糊弄过去。
哪只妇人一走,季绍景涨红着脸道:“怎可说是叔父!我明明是你...”
“不然让我怎么说?”何清反呛回去。
光天化日,总不能对人家说这是断袖之谊。
处境尴尬,何清忍不住回瞪一眼,季绍景得他注意,百般情致都不敢使,忙别过头去,甚至往外撤了撤身子。
他实在怕再被何清嫌弃。
微不可闻的动作却惹的何清一笑,他总算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总有傻子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
因为那些被温暖甜蜜包裹的东西太诱人,明知可能是剧毒,仍想上去尝一尝碰碰运气。
万一……没事呢?
季绍景自讨无趣,打量一眼天色,便起身朝店铺走去:“阿清,快到晌午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进了宜暖斋,照旧是生意兴隆,季绍景要了几个雪花酥并醍醐饼作外食,趁伙计打包时,随口问道:“店外那个给人算卦的半仙呢




替身上位之路 分卷阅读61
?今日怎么不见他。”
“嗨,客官说什么呢!那就是个半吊子,读了几页《周易》就敢出来给人解命,都不知道被人掀过几次摊子了。”伙计一面利索张罗,一面眉飞色舞道,“那人前几日不知坑了哪个傻子,大赚了一笔,早早就拾东西溜了,叫我们这铺前干净不少,瞧着真是舒坦!”
季绍景眯眼看着他一停不停的嘴,只觉得其声咄咄,仿佛像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噼里啪啦打在自己脸上。
“放肆!”他的笑简直挂不住了,厉声而喝,一把抢过小二手中的东西,顺带踹翻一张凳子,气冲冲夺门出去。
阳光透过树叶罅隙落下,柔和的圆影蜂拥而至,闪闪烁烁,移动又消失,看的人心浮气躁。
季绍景一直走回小摊前,都没气消。
怪不得他尽心尽力,阿清却无动于衷,原是被个骗子所欺,力气使错了地方!
既然体贴行不通,也只能换一条路。
季绍景打定主意,猛地拍着面颊,换下极尽温雅的表情,使出一身王霸之气,疾步如飞。
段黎拎着鸟笼逛游到何清面前时,他正双眼凝着一处发呆。
段黎打个响指,笑道:“清哥哥这样,都快等成一块望夫石了。”
“去你的!”何清往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看着他笼中蹦跳的灰雀问道,“这又是阿恒送你的好玩意儿?”
段黎惋惜道:“才不是,这小家伙可惨了,是我从几个毛孩子手里救回来的,可惜被吓的太狠,都不会叫了。”
何清跟着叹息一声,忍不住拿手戳了戳,反被啄了一下,出声笑道:“还挺厉害的。”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导出来的。”段黎沾沾自喜,“等它养好了伤,吃的肥肥胖胖,我就放了它,不能叫它跟我一样没出息,局促在一方天地里。”
他说着说着,炫耀的意思渐弱,无端带出些伤感,吸着鼻子竟像要哭的样子:“清哥哥,阿恒要走了。”
“去哪?”
“京城,去赶来年春闱,顺便投一投拜帖,多与些大人攀一攀关系。”段黎有点委屈,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将私藏的银子多塞些给阿恒,可是他害怕,怕那人中或不中,都不再回来找他。
段黎放下鸟笼,将脑袋抵在何清肩上,伸手抱住他正诉苦,忽听耳畔风声吹响,有人神出鬼没拽着他腰带一扯,将他彻底拉离何清身旁。
“朗朗乾坤,当街搂抱成何体统。”季绍景一脸铁青地训道,严实挡在何清面前,不动如山。
“你倒是想抱,抱的着吗!”段黎不甘示弱,白眼一翻,嗤笑出声。
“你...哼,不可理喻。”他这话太狠,正中季绍景痛处,气得瑞安王驳斥一句,无言相对。
何清见他二人僵持不下,尤其季绍景周身气势诡谲骇人,本着和气生财的想法,何清迟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不要冲动。”
“好。”季绍景立马应道,放下手中糕点,趁着何清看不见,反手在他刚碰过的地方猛摸了好几下,好像顺着须臾碰触,就能感受他更多温度似的。
猥琐蹭了一会,季绍景忽然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拜帖高官之事?”
段黎很凶:“关你什么事!”说完,傲慢地扬起头,朝何清随意打过招呼,满脸不忿地跑走了。
季绍景碰个软钉子,略觉尴尬,没想到何清竟替他解释起来:“小黎的心上人进京赶考,想投靠旁人做个门生,为日后仕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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