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记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未翎w
送来账单的服务生已经站在了他身旁,裴宗书随意结账之后,也没了离开的心思。
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朱茜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他脑中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想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有什么把柄被抓到了?还是说有其他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他有些烦躁地想把系统抓出来问个清楚,但他眼珠随意往上一抬,突然就发现了自己左上角出现了一个还在不停往下掉的进度条。
这会儿的进度条,已经从最开始的百分之五十变成了百分之十五,虽然缓慢,但根本没有停的意思,就是一分钟往下褪一点。
裴宗书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系统你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的任务进度掉剩下了这么多!你出来给我一个解释!”
但系统没有回应,只有他头顶上方的那个不停下降的进度条在告诉他,系统还在运行,根本并没有消失。
“这怎么可能……”
他心慌意乱,捧着杯子的那双手渐渐用力,指关节都开始泛白。
“难道是刘爱华醒了?不可能!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怎么会这样?”
他摇头轻声自言自语,恐惧悄悄在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任务进度条还在以一种缓慢却又坚定的姿态下降,裴宗书猛地深呼吸了几下,克制住自己因为突变的心情而有些发抖的那双手不会哆嗦的特别厉害。
系统不回应,他整个人就又被那种未知的恐惧慢慢操控。
“这不行……不可以!”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冲出咖啡厅,神色慌张地跑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着急忙慌向司机报出自己居住的酒店名字后,司机看他满脸煞白,估摸着这乘客怕是碰到了什么事情,所以也就一踩油门,把速度加了上去。
汽车一下子便在宽阔的道路上向前方冲去。
裴宗书住的地方离咖啡厅其实算不上特别远,坐车也不过就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很快就到了楼下。
他随意丢下了一张票子,顾不得让司机找零,火烧屁股似的就直接窜了进去。
下了电梯后,他因为太过着急,反而忘记了房卡放在了哪里,又站在门口翻了半天。
而这时,任务进度条已经降到了最后的百分之五。
一向都是蓝色的提示框在这时候又变成了血红的颜色,就挂在他眼前,向他发送危机警报。
裴宗书急得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他手脚冰凉,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好不容易找到的房卡却拿都有些拿不稳,手指尖哆嗦地厉害,差点将房卡掉在地上。
不过好在最后他还是成功打开了房门。
刚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扑过去开了电脑,听着耳旁慢悠悠的开机音乐,跟他此时此刻着急的心态呈现出了巨大的反差,裴宗书恨不得直接上嘴把电脑显示屏给咬下来一块。
他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就只能把自己做的事情一点一点地重新再翻一遍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显示,他并没有出差错,虽然舆论一直在两头倒,但他没有失败,反而是朱茜那边隐隐出现了劣势,有些后继不足。
可他的任务进度怎么会下降的这么厉害?
*
就在他飞快看完所有东西的时候,进度条已经下降到了最后的百分之一,血红的颜色慢慢变淡,持续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彻底烟消云散。
进度清零。
数据重新回到了百分之零的状态。
裴宗书真的有些慌了。
头顶的进度条已经完全消失,巨大的感叹号在他眼前闪烁,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你到底想怎样?”
他有些绝望地闭上眼,面色一片惨白,“上次任务突然失败是因为华倩自杀,这我可以不反驳,但这第二次失败又是为什么?你不给我补救的机会就算了,难道现在连理由也不告诉我了吗?”
屋子里静悄悄地,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这屋内回响。
裴宗书猛地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
他只觉得四肢无力,挫败感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笼罩在其中,让他沮丧又失落,甚至还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在心头徘徊,挥之不去。
他闭着眼躺在那里,悄悄握紧双拳,感觉到手掌心有些黏腻,又十分冰凉。
而这时,系统终于出声了
先是机械音一直在滴滴响,紧接着,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也出现了。
【任务失败】
【惩罚机制即将开启,请宿主做好准备】
裴宗书听着系统的声音,只觉得心里头万分复杂。
他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嘴,半天却没有发出声音。
满腹的疑惑和牢骚都无处说明,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系统就像是一直在看戏,终于看够了一样,提示他道:“宿主,你的情绪波动指数又飙升了,这对你接下来的经历不是个好事情,请你尽快拾好心情,准备接受惩罚。”
“接受惩罚?”
裴宗书嗤笑一声,把胳膊搭在了眼上,“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一无所知?你这个所谓的圆梦系统都做了什么?到目前为止,我除了被你当猴耍一样……我还得到了什么?”
“提醒宿主,我是圆梦系统这个不会有错的。”
“不用你提醒,我还没得健忘症。”裴宗书冷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系统的声音状态好像变得轻松了许多。
就好像……
终于完成了某些事情之后,如释重负的感觉一样。
他顿了顿,脑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想法,但那想法溜得很快,他没有及时抓住。
但他的心里,却总是隐隐约约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妙。
“你们这种系统……”他放下胳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斟酌了一下用词,接着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每次只绑定一个宿主吗?不然我怎么总是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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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一直没跟我说实话。”
他的问题结束,系统却再次陷入沉默。
长时间的不回复,让裴宗书心里顿时一咯噔,那种糟糕的感觉变得更加多了起来。
但系统没有让他继续想,先前听过的那个童声又幽幽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紧紧裹在其中。
“欢迎再次来到诛心游戏,我们又见面了。”
清脆的童声还保留着稚嫩的味道,但却还是和裴宗书第一次听到的那样,令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童声嘻嘻笑着,重复了那句话
“在努力活下去的同时,宿主一定要玩得愉快哦~”
愉快两个字被加重了音调,像是在强调着什么似的,笑声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一堆小孩子在附近嬉笑玩闹,然后看着他,发出古怪的笑声。
回声不断扩散,忽近忽远,听得人背后发凉。
紧接着,周围又是一片漆黑。
黑洞洞的世界里,童声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但还有其他声音在响。
似乎是有人在他耳旁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讲了一句话,来回应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不是哦。”
好像是受到了惊吓,裴宗书猛地瞪大双眼。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方寸大乱。
“什么意思?”
“什么不是?你们这种系统还可以绑定多个人?”
“那我呢?系统你是不是真的骗了我?讲话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到底圆的是谁的梦!”
可这次,是真的没有人再回应他了。
诛心游戏贰
裴宗书呆呆地坐在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来的那个人,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高挺的鼻梁,细而弯的柳叶眉长在那双尾部向上挑起的眼睛上方,左眼下的颧骨处,有一颗很明显的痣,为这张脸生出了好几分魅惑的感觉。
这是一张很有魅力的脸,即便是这张脸的主人脸色很差,皮肤状态也并没有特别好,可若是仔细多瞧上一瞧,这张脸还是那么的漂亮耐看。
而这张脸属于谁,裴宗书再清楚不过了。
这是朱茜的脸。
而他现在变成了朱茜。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系统没有说,只是在来之前,那个童声告诉他玩得愉快。
真是笑话。
裴宗书现在已经大概有些明白了这个所谓的圆梦系统,也许真的是来坑他的没错。
不然怎么当初承诺的他几乎都没碰到,反而一点一点地在被拉进一个深坑,被逼着不能回头?
他坐在梳妆台前,忍不住摸了摸脸颊。
这张脸和之前他见到的那个模样,实在是相差太大了。
即便是上了厚重的粉,也遮不住满脸的憔悴感,那个打扮前卫时尚的朱茜现在却变成了一个空有外表但不能细看的黄脸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裴宗书想不通。
然而令他更加想不通的事情还在后头。
*
这会儿是正午时分,窗外的太阳十分刺眼,外头的走廊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门把手动了动,裴宗书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就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裴宗书抿嘴,看着男孩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得就有些疑惑。
这人谁啊?
没有系统给提示的他心想。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解开了,因为那个男孩看见他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忍不住就皱了眉头,然后往里头进了进,冲他伸出手。
“妈,给我五十。”
人生中头一次被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男孩喊妈,这实在是个新奇的体验。
裴宗书努力放平心态,忍住了嘴角抽搐的感觉,把自己暂时代入朱茜的身份。但是他想了又想,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也真是不知道朱茜平时都把钱放在哪。
他有些苦恼地翻了翻梳妆台底下的抽屉,并没有找到钱包。
“你要钱做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想拖延时间。
但是男孩却好像不愿跟他多说,只是撇过头去,语气生硬地讲了一句:“你管不着。”
“……”
裴宗书“啪”地一下合上了抽屉。
他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好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的男孩,似笑非笑地用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几下,“我管不着?”
他拖长了腔,“你喊我妈,这会儿又说我管不着你?”
裴宗书在脑内自动替换了称呼,把“妈”这个词当“爸”使,果然感觉心里头舒坦多了。
虽然猛地多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他还是有几分不太适应。
而那个男孩沉着脸,有些不耐烦地动了动脚,“你给不给,不给我走了。”
裴宗书一抬下巴,摆出了长辈的威严,“上哪儿去?”
男孩终于是被他这不停的询问弄得烦了。
“不给拉倒,我上学去了。”
裴宗书斜眼看了墙上挂着的壁钟,上头的指针悬在正中央,这会儿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他看着气冲冲摔门走人的男孩,嗤笑了一声。
十二点半上的哪门子学去?
原来朱茜在家里这么没有家庭地位的吗?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听着外头哒哒哒的脚步声,好像是男孩出门的时候和谁碰见,所以正在说话。
他对着镜子沉思了一会儿,看着镜子里头那张憔悴的脸,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现在正是饭点,朱茜应该是早上也没吃饭,所以这会儿他待在这个身体里,就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饿得有些难受。
虽然系统想当甩手掌柜不管他,他也对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一无所知,但他觉得,什么事儿都没有填饱肚子更重要了。
饿着的时候,他什么都没神做。
开门的声音和外头关门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裴宗书凭着感觉想去找一下这个家的厨房在什么位置,但他才刚出卧室走了没几步,突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脚步顿了顿,顺着味道飘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什么模样裴宗书都没来得及看清,就感觉脸颊上突然火辣辣。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他被抽得脸扭到一旁,整个人都懵了。
“妈的,臭婊/子,别跟我说你现在才起床!”
动手抽了他一巴掌的男人嘴里骂骂咧咧,伸手就飞快拽住了他的头发,再用力往旁边一扯
头皮整个被抓起的感觉,就好像是要将他的天灵盖给掀起来一样,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疼痛而颤抖。裴宗书下意识就想反击,但是这具身体并不是他自己的,在面对一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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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高半个头的男人时,他根本无力还手。
于是他一下子便被揪着头发推倒在了地上,男人重重的一脚正踹在他腰侧,疼得他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美死你了吧?老子在外头忙死忙活你倒是悠闲的不得了啊?回到家连口热饭都没有,娶你干什么使的?”
男人指着他,骂得是口水横飞,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好像下一秒就要烧起来了似的。
裴宗书坐在地上,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痛得搅在了一起。
刚刚被男人推倒的时候,脑袋在墙上撞了一下,他现在头晕眼花,但系统却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把他应该了解的资料通通塞进他的脑中。
*
面前这个喝了酒就出手打人的暴脾气男人,是朱茜的丈夫宋戎。
而刚刚那个要钱不成摔门走人的男孩是朱茜正读初三的儿子,宋天铭。
根据裴宗书最开始一些简单的了解,那个难得好心送老太太去医院,结果因为打扮时尚却态度不好最后被当成肇事者要求赔偿的朱茜,是金融公司里头的二把手,标标准准的年轻女强人,并且单身。
可是这里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系统硬塞进他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片段却告诉他,现在的朱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
朱茜的丈夫年轻有为,模样看起来也是文质彬彬,在公司里也算是受不少女同事的欢迎,可是他下了班爱喝酒,喝完酒就会对朱茜大打出手。
在外头人模狗样,只会回家窝里横。
朱茜原本是学舞蹈的,常年跟着舞蹈团东奔西走,在各大城市进行演出,也算得上是一位小有名气的舞者。
只不过她的命实在是不太好
她有强制性脊柱炎,这种病对于一个跳舞的舞者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大的伤害,所以朱茜为了继续跳下去,选择了隐瞒。但她在一次重要演出上,因为搭档的小失误,再加上她自身的毛病,就突然出现了大问题,结果导致了两个人一齐从舞台上跌了下去。
她在床上静养了两个月,得到了医生说以后尽量不要再跳舞这个吩咐。而她的搭档则是摔断了肋骨,昏迷三天之后,因为突发脑出血所以被推进了手术室,最后虽然抢救回来了,却落下了后遗症,整个人基本上也是废了。
一次演出事故,把两个未来本应一片光明的舞者的前途尽数断送。
这原本是非常令人惋惜的事情。
可是后来,因为一些“背后的故事”,内心痛苦煎熬的朱茜,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诛心游戏贰
他们的舞蹈团曾经获得过国家级的荣誉奖项,作为团内顶尖的两位舞者,自然也是风光无限。
但是光环越大,失败后的诋毁以及谩骂就更加难听。
更何况,她们受伤的日子也正巧卡在了即将去参加比赛的前两个月在这当口出了事故,所有人都被后续要处理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也没人顾得上安慰一下她。
朱茜的搭档因为早早被送出国接受治疗,所以躲过了一劫,而留在国内的朱茜则是带上了她搭档的那一份指责,被人们指指点点议论。
扛不住压力她放弃了自己的舞蹈梦。
也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她不再坚持,而是选择了躲在家里闭门不出,等到人们讨论的热潮慢慢过去之后,才重新恢复了正常活动。
她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和别人介绍的男人结婚生子,然后在柴米油盐中一天天耗着自己的神,每日为各种琐碎的小事发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她的前半生那些风光与荣耀,仿佛就像是场梦,风一吹,也就散了。
不知不觉十几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孩子慢慢长大,她的身材开始走形,容颜也被岁月刻上了痕迹。丈夫的事业还是老样子,所有的不顺都在醉酒后发泄到她身上,酒醒以后又满脸懊恼地和她道歉她不得不忍,因为她觉得孩子还小,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然而她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丈夫却把她的一切付出当做理所当然。
她老了,快四十的年纪,眼角也已经出现了深深的沟壑。而那个喜新厌旧的男人大概也是觉得腻味了,所以去那些年轻小姑娘身上,寻找自己年轻时的记忆了。
说起来也是可笑,仿佛和年轻小姑娘在一起,他就能马上威震雄风似的。
这一切,朱茜的心里清楚得很,但她还是努力忍着不去计较,因为现实的残酷早已经压弯了她的脊梁。
以至于……她都快忘记自己从前有多么风光了。
但她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吗?
当然不。
她不甘心,她也怨。
岁月把她变成了一个只会怨天尤人的黄脸婆。
所以她心底带着恨和怨,恨没出息的丈夫,怨儿子叛逆不听话,又恨自己当初……当初为什么会那么倒霉。
为什么偏偏是她?
她心里知道答案,但她习惯性地开始自欺欺人,哄骗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她不是不争取,只是无力反抗,所以选择顺其自然了而已。
群众的指责太尖锐,所以她无力反抗。
顺其自然,所以她平静地接受了舞蹈团放弃她的决定。
而那个带头指责她的媒体人她牢牢记在了心里。
她一半的怨气,都倾注到那个人身上去了。
也许这样想的话,就能让她心里稍微轻松一点吧。
*
而这浓重的怨气随着朱茜身体内的记忆慢慢苏醒,也一点一点地挤进了裴宗书的心里。
他用力按住胀痛的腹部,豆大的汗珠从前额滴落,顺着苍白的脸颊,一直下滑到下巴处,然后掉在地板上。
男人大概是酒劲上头,也觉得累了,所以骂骂咧咧几句之后,就摔门回卧室去了。
裴宗书握紧拳头,忍着痛试着动了动腿想站起来,但朱茜的身体太差了,他才稍微动了动身子,就有种恶心反胃的感觉直冲上来他咬着牙骂了一句脏话,又有点想吐。
“这种垃圾……早晚要弄死他。”
他闭上眼,认命了似的靠在墙上,等着身体上的疼痛稍微缓解一些再起来。
男人的鼾声即便是隔着一层门板,也照样传了出来。
裴宗书有些厌恶地皱眉,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即便是系统这会儿大发善心把朱茜的记忆给了他,但他还是不知道这次的惩罚具体会是什么就算是要他在这里体验一把朱茜的痛苦,他也不可能真的就坐以待毙。
让他老老实实接受被家暴的下场?
拜托,他不是死人。
不想着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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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就不错了,他才不会被一个只会窝里横的男人整天当个出气筒使,就算他现在不得不用朱茜的身份在这里生活,他也绝对不会按照朱茜一贯的性格处理这种事情。
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去试探一下系统这次的惩罚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算是死,裴宗书也要当一个明白鬼。
*
坐在地上想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也算是减少了许多。
裴宗书咬着牙爬起来,转头往紧闭的卧室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目光如同粹了毒的利剑,恨不得穿透门板把里头的人直接戳死。
但是没有搞清楚状况,这会儿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在心里头把这笔账给记下,等着以后有机会了好好报复回去。
他始终坚信,这次的惩罚一定有古怪因为上一次的惩罚对他来说不痛不痒,没理由这次突然就换了套路,直接开始动手了。
他低头看看身上穿着的宽松t恤,又抬了抬胳膊,看着上头被撞出来的青紫,忍不住就拧紧了眉头。
这个家不属于他,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也许出去转转,会有新的获。
裴宗书随手拽了门口衣架上的外套裹上,抬腿往外头走的时候都觉得浑身酸疼,他对着镜子把凌乱的头发整理好,心里头的不满和朱茜残留下的怨气重合在一处,几乎要让他忍不住冲进厨房抽菜刀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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