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妻狂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最
叶飞澜从床上站起来,打开门,走到病室外面的空地上,单手抱臂,朝他勾了勾手指:“来啊,有种就过来。”
过来打一架。
啊,叶飞澜在叫他呢。
这么多年了,渣主人叫他的时候,还是这副欠揍的模样。
好怀念啊。
苟晟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飞扑过去,就要给他一个热情地狗抱,没想到叶飞澜突然动手,一脚飞踹,踹向他的心窝。
这个动作好帅!
就好像十二……不,十四年前,渣主人一脚踹掉屠狗者手中的刀,将他从屠狗者手中救出来的时候一样。
他已经许多许多年都没见过了。
苟晟一把抱住叶飞澜的脚,在他穿着褐色皮鞋的脚面上亲了一口,星星眼崇拜地看着他的渣主人。
叶飞澜:“……”
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像这种情况,要么躲要么正面迎击,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脚是怎么回事?还一脸恶心地在他脚面上亲了一口。
难道……真的是疯子?
他用力往回抽他的腿,可是竟然抽不动。
叶飞澜:“……你干什么?”
苟晟瞅着他表情不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脚放了回去,对他讨好地笑了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笑得一脸和煦,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叶飞澜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儿下不去手了。再说,他也感觉到对方力气不小,如果他刚才抱住他的脚用力一扯,就算他能凭借敏捷的身手及时脱困,恐怕也讨不到好。
算了。
“刚才你听到的话,”苟晟长得很高,叶飞澜不得不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能说给第二个人听,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苟晟笑着点点头。主人的命令,他哪儿会不听?
这是只有他的知道的秘密,是他和主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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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秘密,他哪儿会说给那些不相干的愚蠢的人类?
条件?
还可以提条件?
好像扑过去用他的大舌头舔主人的脸啊。主人脸上那种细腻光滑又温暖的触感,他至今想起,仍旧怀念不已。
可是……
他刚才太兴奋了,一直到现在,苟晟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现在不是狗的形态,而是人的形态。以他们人类的标准,做这个动作大概也许好像……是有点儿不妥。
那就退而求其次,再揉揉他的大脑袋好了。
苟晟不无遗憾地想。
苟晟一脸期待地看着叶飞澜:“你可不可以摸摸我的头?”
“……”
什么玩意儿?摸他的头?
苟晟看他没动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主人不是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吗?”
“……条件?”叶飞澜嘴角抽搐了一下,“就这个?”主人又是什么鬼?
他果然是神病吧。
徐导竟然也会犯这种错误,原本要搬一个植物人过来,接过搬来了一个神病人。不过……这个神病人倒是长得很帅,徐导估计是看中了这点,才把他搬过来的,甚至未必不知道他是神病人……
叶飞澜想起他那么久以来,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这不符合一个神病人的行为逻辑。说不定是徐导让医生给他打了镇静剂。
叶飞澜伸手敷衍地摸了一下他的头。
怎么办,他更不放心了。
如果是正常人,他还能用利益买他们闭嘴。但是一个提出如此幼稚条件的神病人……他该怎么相信他的承诺?
神病人就算杀人都不会被判刑的,如果把他的黑料大嘴巴抖出去,他连最基本的法律责任都无法追究。
为今之计……只有把人放在他身边随时监视着,他才能放心了。
叶飞澜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高大帅气的神经病。
虽然人是疯的,但是基本对话没问题,身强力壮能挑能扛,而且看起来对他没有什么恶意。正好他缺一个助理,不如……就他了。
“等戏拍完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助理?”叶飞澜一脸狼外婆一样“慈祥”的微笑,循循善诱道,“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
唔,也许他并不明白什么叫双倍的工资。
“到时候你能拿到很多很多的钱,能买很多很多的……”叶飞澜说到这儿,卡了一下壳,一个神病会对什么感兴趣?房子车子奢侈品应该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人最基本的是口腹之欲,那么,什么食物会比较诱人呢?叶飞澜鬼使神差地想起耿芳中午说过的厨房诡异失窃的排骨,“排骨。香煎小排、糖醋排骨、粉蒸排骨、红烧排骨、干锅排骨、蜜汁叉烧排骨、莲藕排骨汤……随便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买到。怎么样,做我的助理,ok?”
啊,香煎小排可是他的最爱。生的他都可以津津有味地吞下去,更别提这些名目繁多,有些他听都没听过的新鲜品类……
苟晟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好啊。”就算没有排骨:“主人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叶飞澜抽了抽嘴角:“做我助理的第一条要求你可以叫我叶哥,飞澜哥或者叶飞澜都可以,随便你,但是‘主人’这两个字不能再提了。尤其是在其他人面前。”
“是,”苟晟理解地点点头,现在毕竟是人的形象,在外人面前他当然不会这么叫,这是他们私底下才有的称呼,“主人。”
“……”叶飞澜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不要再叫我‘主人’了。”
“知道的,主人。”
叶飞澜:“……”
“在别人面前我一定不会再叫,”苟晟讳莫如深地笑了笑,“但是现在没有别人。”
要不是怕叶飞澜生气,其实他更想叫他“渣主人”。
亲爱的渣主人。
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
反正,他们有的是时间。等他有朝一日对主人“以身相许”的时候,他总有机会舔着他的脸……还有身体,一声一声叫他渣主人。
他的渣主人。他一只狗的渣主人。他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都只认一个的渣主人。
叶飞澜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随你。”
只要不在外人面前叫他主人,其他的随便了。
就在这个时候,苟晟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他不禁捂着空空如也的胃,皱了皱眉头:“主人,我好饿。”
求投喂。
“我想吃香煎小排、糖醋排骨……随便什么都可以。”
叶飞澜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时间还不算太晚,排骨的话……酒店楼下的餐厅就有,去一趟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再说,他也没吃晚饭,当时心里乱七八糟堵得慌,并不觉得饿,这会儿情绪得到了宣泄,心情好转了不少,也觉得有点儿饿了。
想着,叶飞澜对苟晟点了下头:“好。”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福至心灵,脱口道问道:“食堂的排骨不会是你偷的吧?”
“是的,”苟晟坦诚地点点头,“主人。”
叶飞澜:“……”
第10章狗助理
耿芳对于叶飞澜一夜之间就给自己找了个高大帅气、有着生人勿进气质,但对他相当殷勤的助理感到惊奇,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助理竟然就是躺在床上那个“植物人”。
耿芳瞅了苟晟一眼,小声问叶飞澜:“原来他不是植物人啊?怎么变成你的助理了?”
“嗯,”昨天的事情相当一言难尽,叶飞澜抿了抿嘴角,“你不是说我该请个助理了吗?”
“……是的,我说过。”
但是直接把演员弄成助理是怎么回事?
耿芳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给叶飞澜上完妆,做好造型,反正时间还早,她就主动请缨给苟晟也上了妆,接机偷偷问:“你和叶老师,之前就认识吗?”
“是啊,”苟晟看得出耿芳对叶飞澜的善意,因此笑了笑,“很多年前就认识了。”
“……”
那昨天她八卦徐导搬来的是植物人的时候,叶飞澜还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闹了半天是故意耍她玩儿?演技果然好,她一点儿破绽都没看出来呢。
苟晟看了一眼叶飞澜坐在椅子上安静看剧本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不过显然……他认不出我来了。”
对于叶飞澜竟然认不出他的狗这一点,苟晟昨天挺失落的,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如果他是叶飞澜,养了十二年老死的狗,突然变成像他这么威武霸气的男人回到他身边,他也认不出来。
他之前听月老说过,人间重新一种叫做“咳血”的东西,把他们这些神啊妖啊的称作什么“乖戾乱审”,压根不相信他们的存在。那个白娘子喝了雄黄酒在许仙面前现了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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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还把许仙给吓死了吗?
虽然叶飞澜肯定不会被他给吓死……但说不定会以为他在胡说八道,一气之下将他扫地出门。所以……还是慢慢来吧。
耿芳瞅着苟晟看叶飞澜那种称得上狂热又有点儿失落的眼神,突然福至心灵:“你是叶老师的老粉?为他接的这部戏?”
老粉?不,我是叶飞澜的老狗。
但苟晟不大好表现得过于无知,反正他的确是为叶飞澜接的戏,所以就笑着点了点头。
“别动别动,”耿芳一面替他化妆,一面笑着说,“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突然成了叶老师的助理。我昨天还在劝他请一个助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苟晟讳莫如深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叶飞澜的背影:“对了,你知不知道做助理都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耿芳愣了一下,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助理是做什么的,就算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吧,不过想到苟晟是叶飞澜的粉丝,可能是担心某些方面做得不够到位吧,所以迟疑了一下,“我没做过助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基本上就是照顾艺人的生活吧,在片场就是端茶送水拿盒饭什么的,有眼色一点儿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叶老师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呗。如果去外地接通告,你就替他打理好行程,帮忙拿行李、安排好车和住宿就行了……吧。”
耿芳虽然很自信,但毕竟只见过“猪跑”,看着苟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时追问一两句,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的样子,她突然害怕给了他错误的指导,蓦然不自信了起来。
苟晟却突然站起来,朝她鞠了个躬:“谢谢你。”
一切对渣主人好的人都是他的恩人。
他虽然不太熟悉人间的礼节,但是在镜湖仙子的乾坤镜里看见过叶飞澜在某次国剧盛典的时候对台下的观众这么做过,应该是比较隆重的礼节。
耿芳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苟晟看到她的表情,愣了一下,难道,他用的礼节不对?
苟晟狗腿地给叶飞澜买了早餐又倒了杯水,眼见时间接近六点,片场的工作人员渐渐多了起来,赶紧躺回了病床上,害怕徐导过来看到他不老老实实装死,炒了他的鱿鱼。
他不知道徐江陵只是随口警告他一句,也不知道已经拍了这么多镜头,只要他不是太过分,都不可能废了之前的镜头重拍,只是一门心思地害怕被赶出剧组。
如果他被赶出剧组,也不知道叶飞澜还会不会继续让他做助理。
但是在叶飞澜眼里看来,这个神经病就有点儿过分敬业了,大晚上装植物人不算,离开工还有至少半个小时呢,他就提前躺到床上了。苟晟只说徐导让他这么做的,也不知道徐江陵为了让这个神经病乖乖拍戏,说了什么恐吓的话,把他吓成这样。
不过……平常的时候,人看起来倒是很正常。昨天为了带他出去吃东西,叶飞澜拿了自己放在剧组的一套备用的西装,虽然穿在他身上稍微有点儿紧,但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器宇轩昂的。
他原本只是为了不让他出去乱说,这才故意把苟晟安排在身边做助理的。这么多年,他一个人习惯了,也没指望苟晟能替他做什么,可是……叶飞澜咬了一口苟晟替他买来的蟹黄小笼包苟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保温饭盒,到现在还是热乎的,咬一口,鲜美的汤汁就流了出来,不知道比剧组的早餐好多少倍他又摸了摸手边满满的水杯,不凉不热,刚刚好。
这么多年,叶飞澜一直是一个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照顾,自己吃点儿药睡一觉,熬过去就好了,实在不行就自己打车去医院。在剧组的时候,也都习惯了一个人打理一切,这种突然被人照顾的感觉……有点儿奇妙,也有点儿新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把自己积压多年的心事一下子倒出去了,又哭了一场,心情轻松了不少,那些昨天让他无比困扰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吃完小笼包,胃里暖暖的,心里也舒服多了,甚至看到徐江陵,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没事了?”
叶飞澜点点头,笑着说:“没事了。”
“状态调整好了就行,”徐江陵也笑了笑,“我昨天话说得有点儿重,你别介意。”
“徐导都是为我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叶飞澜笑了笑,“不过……我可能又要挨骂了。”
徐江陵一挑眉:“怎么?状态还没调整过来?”
叶飞澜摇摇头:“公司替我接了个活动,今天下午的飞机飞广城,所以提前给徐导请个假,今天的拍摄,我会努力一次过,活动结束,坐夜里的航班回来,不会影响明天的拍摄。”
“行,知道了。注意安全,”徐导苦笑了一下,“是不是在你们心里,我特别的不近人情?我只希望你心里有杆秤,明白什么才是对一个演员最重要的事情,不要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状态,秉持本心就好。以后有什么活动,提前打个招呼就行。”
“好,谢谢导演。”
“最后调整一下,准备开机了,”徐导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高声音喊道,“各部门准备,十分钟后正式开机。”
十分钟后
“《情非得已》第187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这一场戏,发生的时间已经相当靠后,除了化妆上成熟化的细节处理,江炜铭的气质也有了相当明显的变化。对于现在的江炜铭来说,一切的痛苦、纠结、愧疚都已经过去,虽然之前的一切在他的生命里刻下了永不能磨灭的伤痕,但毕竟都已经过去,他终于找回了久违的充实、平静和安稳。
这是叶飞澜小火一把之后,世纪娱乐替他接的第一部电影,也是徐导由电视圈进军电影圈的第一部戏。
戏无疑是好戏。
徐江陵一向把口碑和意义看得比视率和票房更重,自然不会拣那些贺岁喜剧或者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烂大街的剧本来拍,而是更倾向于反映社会现象的、有振聋发聩作用的正剧。
徐江陵挑中了同妻。
由于整个社会对同性恋群体的不认同,亲人的不理解,以及“传宗接代”、“男大当婚”等传统习俗的压力,到目前为止,中国有超过1600万的同妻,她们长期遭受家庭冷暴力,但由于法律空白和模糊,她们的合法权益迟迟得不到保障。
叶飞澜饰演的男一江炜铭,就是这样一个被迫和女人结婚的同性恋者。
他原本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但一次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这一切。男友蒋皓轩为了保护他,头部重伤,变成了植物人,和男友共同的事业也遭遇了困境,欠下了银行千万的贷款,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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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抚养他成人的母亲也身患癌症,时日无多,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她离世之前,亲眼看着儿子成家。
在社会、亲情和经济的多重压力下,江炜铭被迫和富家千金申钰结婚,有了申家的资金注入,公司成功渡过了危机,母亲也在病床上握着他和申钰的手含笑而终,蒋皓轩的病情也稳定了,医生说只要他不放弃,也不是没有苏醒的可能。
绝境过去,看似一切都好转了,但更深重的危机,却在薄薄的冰面下暗潮汹涌。
随时可能爆发。
蜜月过去,申钰敏感地发现了他在性/事上过分的冷淡,怀疑他有外遇,动辄和他吵架、冷战,公司运营也因为申家资金注入,变成了最大的股东,拥有一票否决权,而渐渐与他和蒋皓轩创办公司的初衷背道而驰。每当江炜铭心情压抑、迷茫,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就会来疗养院看望蒋皓轩,向他诉说生活中的快乐、烦恼、痛苦、迷茫,诉说对当年那段弥足珍贵的奋斗时光的怀念,或者什么也不说,就握着他的手静静地坐一坐。
疗养院成了江炜铭生命中的一弯避风港和加油站,每当他在这儿待上一阵子,就重新获得了继续前行的动力。
但他不知道的是,危机正在慢慢靠近。
因为他时常莫名其妙地消失一段时间,申钰愈发怀疑他在外面养了狐狸,于是派人跟踪了他的车,发现了江炜铭的秘密。
第11章安全哒
矛盾骤然激化、爆发。
申钰跑到疗养院大闹了一场,碰掉了蒋皓轩身上的管子。虽然医院及时发现并进行了抢救,但医生说,他醒来的希望很渺茫了。
江炜铭和申钰离了婚,公司因为申家的突然撤资而破产,江炜铭拿着破产结算仅余的款项,去工商局重新申请了执照。
他开始为了两个人的梦想从头再来,白天为事业奔忙,晚上回到疗养院,静静地陪伴着他也许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的爱人。
一切看似被打回原点,但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
剧本是好剧本,但江炜铭并不是一个好角色。他在社会、家庭、经济的重重压力下被迫和女人结婚,显得可怜;却也因为利用、欺骗了一个真心待他的女人,而显得面目可憎。
在这个电影观众群体日趋年轻化的粉丝经济的时代,一个角色服化好不好、人设讨不讨喜,比剧本身有没有意义、演员演技如何重要得多。
叶飞澜已经可以想象,等这部影片上映,会有多少人粉转路路转黑,甚至可能有少部分代入感太强的观众追到微博底下骂他。
但这还不是他不想接这部剧的最重要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刚接过一部耽美剧,短时间内并不适合再接这么一部题材类似的电影,否则很可能在他身上贴上类型标签,对他未来的发展极为不利。
但是,他不得不接。
一方面,徐导希望他能接这个角色。
作为一个被生活逼迫着不断妥协的苦逼主角,江炜铭的内心戏相当多,徐江陵又喜欢用长镜头,这样的角色,不是一般小鲜肉能驾驭得了的,而演技出神入化的老戏骨,年龄又不合适,叶飞澜是徐江陵心中唯一适合的演员。
另一方面,世纪娱乐刚替他赔了一大笔违约金,这是公司替他接的第一部电影,他也不好拒绝。
虽然叶飞澜并不想接,但是既然接了,就一定会用心去演。这是作为一个演员的职业操守,也是他这么多年做人的原则。
镜头里,叶飞澜让自己一点点沉入江炜铭的世界。
东方已经都露出了鱼肚白,但室内的光线仍然是昏暗的,镜头从窗外一点点拉近,最后落在并排躺在病床上躺着的两个人身上。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亮起来,黎明时分熹微的晨光里,江炜铭缓慢地睁开眼睛,侧过头去,看着躺在身边的,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的爱人,露出了一个含泪的微笑。
还有那么那么长的路等着他去走,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人生很长,苦痛很多,但只要有这么一个人,静静地等着他回来,他就可以坚定地一直、一直、一直走下去。
电影的镜头再次拉近,最后定格在两个人相握的手上。一只很大,却苍白无力地垂着,另一只略小,却握得很紧很紧。就在这一刻,太阳突然跃出地平线,初升的朝阳洒进来,照在这一双相握的手上,将这个小小的场景渲染得很温馨,仿佛带着无限的希望,却又隐隐含着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蒋皓轩的无名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
“咔,过了。”
这是这部电影的最后一场戏,也是重头戏之一。虽然没有台词,动作也不复杂,但是想拍出直击观众心灵深处的效果,却并不容易,对演员的演技、微动作、微表情,摄影师的镜头表现,甚至环境渲染的要求都很高。因为时间和光影的限制,为了拍出想要的效果,这部戏排了三个早上,没想到一镜就过了。
徐江陵十分满意,让他们抓紧补拍了几个特写镜头之后,就让他们转场,把上午安排的其余几场不太重要的戏都拍了,又补了昨天频频ng的几个镜头,工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一点。
关木一订的机票是下午三点半,片场所在地离机场有大约一个小时的车程,时间已经很赶了,但因为拍摄时间调整,剧务又过来和他确认行程和明天的拍摄场次,等他忙完这些,匆匆卸了妆,换了衣服,准备赶回酒店简单拾行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十分。
叶飞澜看了一眼手表,皱了皱眉,健步如飞走出片场。正准备去旁边的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一抬头却看见苟晟拉着他的小行李箱站在不远处等他,看到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拖着行李箱大步朝他走过来:“行李已经拾好了,检查一下?”
出道这么多年,除了在组合里的时候公司集体给配的助理,他一直是自己打理一切,这种突然有人替他拾行李的被照顾的感觉……真的很新鲜。
叶飞澜挑了挑眉:“墨镜和阳伞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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