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妻狂犬

就好像……死了一样。
死亡……五岁那年，他第一次直面亲生父亲的死亡，那时候他还是懵懂的，他问母亲，爸爸怎么了，母亲哭着说，你爸爸睡着了。
他看着满地缟素，所有人都在哭，但是他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第二次经历死亡，就是陪伴了他整整十二年的那条狗。
那时候它已经很老了，常常整天整天地、卧在狗窝或者墙角一动不动，吃的东西也已经很少很少。那天，他在海城远郊拍戏，下戏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因为惦记着他的狗，他还是开车赶回了家。
大概是开门的动静惊动了它，它罕见地站起来，趴在狗窝边上，用长满芝麻糊的老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叶飞澜摸了几颗狗粮，喂到它嘴边，但它没吃。它用鼻子把狗粮拱到一边，张开它的大嘴，露出掉了好几颗、残缺不全的狗牙。它伸出温柔的大舌头，舔了舔他的手，眼角滚出一颗浑浊的泪。
他愣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什么，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
它趴回窝里，用那种称得上温柔的眼神，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然后一点、一点闭上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那一天他哭了。
它陪伴他熬过了无数无数寂寞的日子，黑暗的日子，绝望的日子，让他一个漂泊的旅人，在海城有了一个家。它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永远不会伤害他、背叛他，永远都会给他温暖和慰藉的存在。
但是现在……连它也走了。
叶飞澜抱着他一点点冷硬下去的躯体，最后一次把头埋在他颈部厚厚的毛里，无声无息地哭泣。
泪水滑出眼眶。
抢救室里传来仪器嘀嘀的声音，紧接着是医生长出一口气的声音，医护人员混乱的脚步声，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
“放心吧，”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对他说，“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叶飞澜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医生迟疑了一瞬：“但是……”
叶飞澜的那口气没松到底，心就重新提了起来：“但……怎么？”
一直负责蒋皓轩的病、也无数次看着江炜铭在他病床前流泪的医生，有些遗憾地看着他：“他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再也……醒不过来了？
再也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叶飞澜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惘，无法聚焦的目光从静静躺在抢救室病床上的人身上划过。苟晟……再也醒不过来了？
明明昨天他还挡在他面前，说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那么伟岸强壮，又那么可靠，就好像永远都不会倒下去。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不对，他在演戏。
叶飞澜缓缓回过神来，心里却还残留着刚才的心悸、痛苦和绝望，他伸手挡了一下眼睛，想对医生笑一下，却只是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嘴角：“谢……谢谢你救了他。”
医生拍了下他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蒋皓轩被转移到旁边的重症监护室，然后，其他医护人员也离开了。
在走廊里重新安静下来的那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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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叶飞澜的眼泪刷地一下子就涌出了眼眶。二十七年前，这世界上唯一肯把他抱在膝盖上，无条件地爱他的男人走了，两年前，这世界上唯一肯无条件地陪伴他的狗也走了。
虽然他有朋友，也有工作，但是……他被那群吸血鬼追着要钱，被公司逼着接了他不愿接的戏，不靠谱的广告和颁奖礼。那么那么多的无奈和痛苦，他没有一个人，甚至一只狗，可以诉说。
苟晟是第一个了解他全部心事的人，也是第一个肯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挡在他前面的人。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上唯一肯保护他的人，也……不在了呢？
这辈子，他注定无法结婚，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所有对他好的人，都像他倒霉的父亲和老去的狗一样，最终都要离开他。那么这个寒凉的世间，他一个人，该怎么走下去？
然后，终究会有一天，当他老了、病了，一个人孤零零躺在病床上，没有人照顾，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嘘寒问暖……然后一个人静悄悄地死去。
没有人会为他哭，没有人会怀念他，也没有人会在清明的时候，为他燃一炷香、磕一个头。
这就是他叶飞澜注定的结局吗？
一股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叶飞澜靠着墙，滑倒在地上，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他一下一下无声地抽泣着。
因为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所以就连哭，也难得放肆。
但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但却无论如何挡不住落下的眼泪，喉头塞住了，哽咽了，到最后，泪水干了，他还在靠着墙，一下一下抽着倒气。
“咔！”导演延迟了许久，才喊了咔，激动地说，“过了！完美！转场，把下午的戏份提前拍了，拍完提早工。”
工作人员们欢呼一声，纷纷忙碌起来，但叶飞澜却仍旧靠坐在墙角，久久没办法从那种绝望的情绪中抽离。
为了节省经，大部分的影视剧都不会按照时间顺序拍摄，而是会把同一个地点和场景的戏一次性拍完，再转另外一个场地。
所以到现在为止，苟晟所有的“床戏”已经彻底结束。他从病床上爬起来，扯掉那些乱七八糟的管子，穿着病号服从重症监护室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叶飞澜坐在墙角，用手臂挡着眼睛，一下一下地抽着倒气。
苟晟愣了一下，两步冲过去，蹲下身来，拉开他的手臂，就对上了叶飞澜通红的，含着绝望和悲哀的眼睛。
“主人，”苟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怎么了？”
“没事，”叶飞澜笑了一下，伸手擦掉眼角残留的泪水，攀折苟晟的手臂站起身来，“刚才……太入戏了，一时间有点儿出不来。”
渣主人没事儿肯定不会哭成这样，苟晟直觉没他讲得这么轻描淡写，不信任道：“真没事？”
“少废话！”叶飞澜笑着轻轻扇了他一巴掌，顺手揪过他的领口，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狗剩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是，”苟晟毫不迟疑地点头，“我喜欢你。”也愿意一直一直守护你、照顾你。
虽然最初下凡是为了报恩，但随着记忆一点点复苏，越相处，就越了解，越心疼，也越喜欢。承受着重重压力却从来都站得笔直的渣主人，经历过那么多痛苦和挫折却依然闪闪发光的渣主人，脾气臭得要死却嘴硬心软比谁都重情义的渣主人。他最最亲爱的渣主人。
“那就来追我吧，”叶飞澜松开他，对他挑衅地扬了下眉，“我之前就对你说过了，我可是很难追的。敢挑战吗？”
他眼里还是通红的，眼角的泪痕还在，让他整个人带了一丝罕见地柔弱，甚至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丝的鼻音，听起来哑哑的，意外地，很温柔。
这样的主人，让苟晟有一点点陌生，但却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蓦然打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想要去保护，想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吻去他的泪痕。
“当然敢，”苟晟伸手抹掉了他眼角的泪，低声道，“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敢。”
刚才那一切悲观、绝望的想法，虽然是在特定场景激发下的胡思乱想，但是如果再这么下去，等他老了、过气了，等公司把他榨干了，然后放弃了……也许这一切都会变成真的。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叶飞澜想。
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前，他必须采取行动，必须把他能抓到的东西，都抓在手里。
他叶飞澜，何时向命运低过头？
公司给他安排的新闻发布会，就定在下午三点，但向来守时的叶飞澜，生平第一次迟到了。
他在剧组认认真真拍完了所有的戏，这才开车载着苟晟，向发布会场地赶去：“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苟晟点点头：“是的，主人。”
“主人？”叶飞澜笑着斜了他一眼，“别以为我没听到你在背后叫我渣主人。”他趁着等红灯的机会，伸手轻佻地从他下巴上擦过：“既然你这么渴望，那我就满足你的愿望，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渣主人。”
“……”
苟晟只觉得被叶飞澜摸过的地方像过电一样，噼里啪啦把他炸成了一朵烟花。等烟花散尽，只剩下空空的炮筒……一柱擎天。
他羞耻地感觉到自己对着主人……硬了。
第20章新闻发布会
叶飞澜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淡淡撩了他一眼，唇角浮起一丝冷淡的笑容：“神不错嘛。”
说着没再搭理他，重新启动车子，向前开去。一路上都没再和他说一句话。
苟晟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他虽然是一只狗，但毕竟是一只雄犬，其实相当明白雄性自尊的重要性。自己当着叶飞澜的面发/情，显示了他赤/裸裸的觊觎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大概刺激到叶飞澜了。
“行了没怪你，”下车之前，叶飞澜看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耷拉着脑袋，一副受了委屈的大狗样，什么破习惯？不过……”他说到这里笑了一下：“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发布会结束了再说，”叶飞澜看了眼手表，“我会借化妆再拖十分钟，能搞定吗？”
苟晟郑重点头。
不能也得能，主人让他办的事情，再困难也一定会完成。
“把口罩戴好，”叶飞澜笑了一下，“别紧张，就算开始了，我也会尽量拖延时间，搞定了给我个信号。”
“嗯。”
苟晟答应了一声就离开了，叶飞澜来到后台，对忙着和负责人协调的关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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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道了歉：“关姐，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你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迟到？”关木一黑着脸说，“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你给我打电话了？”叶飞澜惊讶地摸出手机，“呃……不好意思，拍戏的时候调静音了，拍完之后急着往这儿赶，就忘了调回来。”
“行了，”关木一递过一张打印纸，“这是给你拟的发言稿，看完就赶紧上去吧，媒体都在等你。”
“不行，我赶得急，妆都花了，”叶飞澜接过发言稿扫了一眼，随手塞进衣袋，走进后台化妆间，“化妆师在吗？辛苦您过来给我补个妆。谢了。”
“你……”关木一虽然着急，但也知道形象对于一个艺人的重要性，只好陪着笑脸和负责人商量，让他们再拖几分钟，紧接着走过来对叶飞澜说，“飞澜，我知道你现在忙着拍戏，但是新闻发布会不按时开，会得罪媒体，到时候他们乱写怎么办？你就不能提前下戏赶过来？”
“对不起关姐，”叶飞澜诚恳地笑着说，“你也知道徐导的要求严，昨天请假的时候就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今天真的不好再请假了。不过以后我一定会注意。”
叶飞澜认错的态度太过诚恳，再加上关木一也知道，艺人和剧组三天两头请假跑通告，确实不大妥当，还可能得罪导演，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知道就好”，就跑到现场帮主持人撑场面去了。
叶飞澜心安理得地借补妆足足拖了十五分钟，在关木一第二次派人过来催的时候，才姗姗来迟，来到发布会现场。
昨天他接连搞了两个爆炸性的大新闻，话题性非常强，所以新闻发布会的现场坐满了媒体，但是因为艺人迟迟不到，现场已经人心浮动，记者们或窃窃私语，或高声抗议，现场一片嘈杂。但是叶飞澜一出现，现场奇迹般地静了下来，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搞出同性恋绯闻的正主，究竟会怎么澄清这次的新闻。
叶飞澜诚意满满地对记者们鞠了一躬，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紧接着坐到座位上，话锋一转：“不过我是一个演员，不是新闻制造机，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拍戏，毕竟，要是没有之前拍戏攒下的那一点点微末之名，狗仔也不会躲到地库去偷拍我，对吧？”
现场媒体记者：“……”
关木一在旁边使劲儿给他使眼色，叶飞澜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关姐，你眼睛不舒服吗？这几天让你心了，要不要去后台休息一会儿？”
关木一：“……不用了。”
“这位是我的经纪人，关木一，关姐，”叶飞澜对媒体笑了笑，“女强人，非常能干，对工作也很负责。”
现场媒体：“……”
他们是来听他怎么澄清绯闻的，并不想关心他的经纪人是谁，对工作负不负责。
“昨天发生了两件事，”叶飞澜终于言归正传，“一件是我在地库被偷拍，一件是我在机场被人围堵踩踏……后者，我要感谢我的粉丝为我澄清，当然，也感谢诸位媒体朋友选择相信我，愿意来这儿参加新闻发布会。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公司，还有我的经纪人关木一，感谢她在这个时候为我召开新闻发布会，让我有当着媒体的把这一切说清的机会。”
诸媒体记者狂汗。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感谢这个感谢那个了？这是新闻发布会，不是某个奖项的颁奖礼好吗？
就在这个时候，叶飞澜终于看到苟晟在台侧对他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叶飞澜轻轻点了下头，笑着说：“大家也许都听说了，我现在正在拍摄一部反映同妻的电影《情非得已》，偷拍事件中的绯闻男主角，正是饰演我的同性男友的演员苟……先生。演戏这种事情，不止演员有可能入戏，观众有时候也会当真，就像之前网传和我合作过《翱翔》的演员高昊天和我是一对儿一样。高昊天长得帅，我也长得帅，我们俩站在一起，实话说挺养眼的，我很理解这种期待的心理，但是很可惜……”
叶飞澜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有点儿遗憾的表情：“我们不是。这次在电影里饰演我男友的苟先生，其实是我的助理。稍微剧透一下，他在电影里并不是第二男主，而是一个一直躺在病床上，连一句台词都没有的角色。你们知道的，像这种角色，不好找演员，找个长得一般的演员，和我又不般配，长得帅的呢，又都不愿意演这么一个没台词的小配角，恰巧我助理长得还行，又没学过表演，没台词也不算屈才，就接了这个角色。你们看到的照片，就是昨天我助理陪我去广城的时候，被人在地库借位偷拍的。”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关木一给叶飞澜使了好几回眼色，一直得不到回应，正想退场找后台音响师掐掉他的麦，却被叶飞澜拉住了：“关姐，你先别走，好吗？有你在场，我才有底气，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来。”
关木一：“……”
叶飞澜等她重新坐下了，才接道：“大家都知道的，我们拍吻戏，有时候也会借位，镜头里看着吻上了，其实没有。狗仔有时候也会靠这种借位偷拍搞个大新闻，这在娱乐圈里也不是第一次了，这回也不例外。关姐为了替我澄清，请了一个业界著名的摄影师，做了一个照片分析视频……老师，先放照片吧。”
十秒后，现场的投屏上出现一张超大特写照片。
现场媒体一片哗然。
第21章借位偷拍
叶飞澜回头看了一眼，紧接着脸上也浮现出惊讶、愕然、不解、恍然等各种情绪，最后笑了起来：“关姐，这是你安排的？这借位拍得可真像那么回事。连我都忍不住要相信了。”
大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洋葱网和他的死对头香橙娱乐的两位记者坐在一起的照片，现场即便他们座位挨着，两个人也隔着一大段距离，全程互不搭理，但是屏幕上的照片里，香橙娱乐的小帅哥微微垂着眼睛，吻在抬头看着他的洋葱网女记者的额头上，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目光近乎是温柔缠绵的，女记者也微微低垂着眼帘，像是在羞涩微笑。
画面美好得要命。就好像他们不是不死不休，天天互抢新闻的竞争对手，而是真正的情侣一样。
“不过关姐，”叶飞澜笑着说，“虽然这照片足以说明借位拍摄可以有偷天换日、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但是这么做……不大好吧？”
关木一皱了皱眉，像不认识叶飞澜一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叶飞澜笑着说：“老师，我们还是先放视频……”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上出现了第二张照片，这次更劲爆了，是两个老男人激烈拥吻的照片，灯光从他们背后打过来，给他们的轮廓镶上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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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光，若非他们的胸牌分别是“娱乐三周刊”和“海城晚报”的记者，看起来简直就是一副同志电影的海报。
现场再次一片哗然，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媒体，纷纷举起相机咔咔拍照。就算没有叶飞澜本人的同性绯闻爆炸性大，这种在新闻发布会上公然借位偷拍媒体吻照的事件，也算是个大新闻了。
所以没等发布会结束，不少网媒就已经通过微博公众号，把这个消息发了出去。
大屏幕上一共放了五张照片，一张比一张劲爆，而且多半接吻的双方之间不是关系平平，就是有“深仇大恨”。等最后叶飞澜和苟晟那张模糊不清的地库偷拍照放上去的时候，已经完全不起眼，怎么看怎么像假的了。
紧接着，大屏幕上播放了“知名摄影师”的解说和分析视频，这东西是中午拍摄间隙，叶飞澜拜托一个关系不错的摄像大哥临时做的，虽然纯属满口胡言、胡说八道，但人毕竟是专业摄像，一堆专业术语垒上去，就显得相当像那么回事儿了。
所以新闻发布会结束的时候，风向已经陡然一转，除了少部分不理智的cp粉还在骂他之外，叶飞澜的绯闻事件已经被他在新闻发布会上搞的这个大新闻完全掩盖了，一堆娱乐博主纷纷就“叶飞澜怼媒体”事件进行了方向截然相反的评说，有人说叶飞澜彻底放飞自我了，这年头没什么艺人敢这么狂了，有人说叶飞澜着实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也有人说叶飞澜这么不计后果得罪媒体，以后的日子大概会很难过。
但是绝大部分粉丝都欢欣鼓舞，高呼叶哥好帅，还有很多粉丝跑到公司官博下面，感谢公司维护，感谢关姐照顾。
当发布会结束，关木一想找叶飞澜好好谈谈的时候，叶飞澜笑着把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关姐，谢谢，粉丝们都很感激你呢。”
“……”关木一接过来看了一眼，现在木已成舟，再怎么挽回也没用了，能得到大部分粉丝支持，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她递回手机，“我知道你不愿意炒cp，但是你在做这些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再说了，你这样三番两次得罪媒体，很吃亏的。”
“以前我老老实实的，从来没得罪过媒体，不照样被黑成这样？”
关木一：“……”
“关姐，我不是不想和你商量，只是……如果我先和你商量了，”叶飞澜笑着看了她一眼，“你会答应吗？”
关木一：“……”
在关木一眼里，叶飞澜一直是那种相当听话的艺人。即便她看得出他的本性并不像他平常表现出得那么“纯良”，但难得的是很懂得感恩，大概是看在公司给他赔付了两千万违约金的份儿上，无论公司给他接什么戏，安排什么通告，他都接受了，并且很认真地去做了。即便上次出了苟晟威胁他的事儿，但颁奖礼他还是去了。
所以关木一对他相当放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叶飞澜会不声不响给他搞出个大新闻来，还把锅“哐当”一声扣在她头上，把她硬生生拖上了他的贼船。
“你怎么回事？”公司副总付梓年打来电话，不由分说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公司损失有多大？公司花钱买的版权，灌的唱片，现在还没上线发售，你这么一搞，还卖得出去吗？几百万的损失，你来赔吗？”
付梓年大概相当生气，音量非常高，叶飞澜在旁边都听得一清二楚，关木一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下意识地把手机拿远了点儿，不提防被叶飞澜伸手拿了过去。
叶飞澜笑着说：“付总，我是叶飞澜。”
“飞澜？”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换了个语气，“你来世纪也有小半年了，你坦白说，公司对你不薄吧？之前你有困难，公司二话不说就替你赔付了违约金，各种通告和资源也没短过你的吧，还替你拿到了徐导大电影的男主……你……关木一也是，跟着你胡闹，一个新闻发布会，就让公司损失了几百万……”
“您别骂关姐了，她也是为了我好，”叶飞澜笑着看了关木一一眼，打断了付梓年的话，“不就几百万吗？我来赔。付总你也知道现在国内的大环境，炒cp固然吸粉，但是万一哪天闹得凶了，上头一句话把我封杀了，到时候别说几百万，就是之前公司替我赔的那两千万，我也拿不出来。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过得都不太顺，多多少少有点儿心理问题，到时候万一受不了那个打击自杀了，对公司的风评也不太好。关姐虽然是我的经纪人，但其实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前两天我经济上有点儿困难，她还自己掏腰包借了我二十万，所以这件事情，我冒昧求个请，可不可以请付总别再追究了？”
关木一：“……”
第22章恩威并施
她从来不知道叶飞澜竟然是这么厉害的人，连明目张胆地威胁公司高层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表面上看起来是为她求情，但话里话外，俨然把她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她私下里借他钱原本是为了让他乖乖听话，没想到却变成了他们“关系亲厚”的证据，付梓年向来多疑，一旦查到她的确以私人名义给叶飞澜打了二十万，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