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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书海沧生
他说,阿衡,我背你回家。我们回家。
阿衡觉得,自己似乎就这么把自己和言希硬生生拐到了不是既定的她的路,也不是高傲的他的路,而是另一条陌生的路——他和她一起走的路。
是和我一起吃饭还是和我一起聊天?
是和我一起聊天还是和我一起睡觉?
是和我一起睡觉还是和我一起吃饭?
重点是:和我一起。
她把言希折腾惨了。
言希没耳朵了,没腿了,也没了……逃跑的能力。
她趴在言希的背上,说:“言希,你当年看出我喜欢你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言希笑,舔舔嘴唇,额上汗珠一滴滴顺着白皙的面孔滴下,他说:“我一直在想,怎么帮你把这种想法扼杀在摇篮中?”
他说:“你完全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懦弱、古板、傻气、口吃。我喜欢的女人要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值得我回头凝视。”
阿衡想了想,吸鼻子说:“我喜欢你,言希。你一直没有听到我说这句话。”
言希笑了,放下她,细白的手指滑入她的发际线,认真地看着她的面孔,不亲吻、不拥抱,只是一直看着。
他看着她,眼睛干净无瑕:“然后,我发现我错了。阿衡,我和你,我们之间,陆流从来不是障碍。真正算得上背叛的因素的,只有楚云,在你离去的时候,我曾经考虑好好谈恋爱,去爱一个我看得上的女人。”
阿衡点头,说:“我知道,我清楚。你对她的感情,我一直很混沌,看不清。”
言希说:“她是我见过的最纯净的女人,而你,让我惧怕,太执着、太聪明、太隐忍、脸皮太薄,哪一样都和我当年的预期完全相反,除了对普通话的迟钝。”
阿衡说:“所以呢?所以为什么和她分手?”
言希微笑:“我做不到。和她约会时还一直心神恍惚着,顾飞白有没有好好照顾你,有没有给你买糖吃?”
他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握紧,无奈地自嘲,他说:“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不是我好好照顾你,不是我给你买糖吃?甚至,我会做得更好。为什么只是因为我的皮相,温家就否定了我对你所有的努力?我可以不要太阳,不做向日葵,只想要回我的江南小水龟,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要征得全世界的同意?”
阿衡扑哧笑了:“言希,我吃过三块钱一碗的面,还吃过五块钱一碗的面,三块钱的真的不如五块钱的好吃。”
她老实承认,阿衡不如楚云。
言希也笑:“我还吃过十元、百元的面,那又怎么样?只有三块的里面扣着我喜欢的红烧排骨。”
忽然,魏医生家的门打开了,老爷子扯着嗓子骂:“要吃面回家吃去,在我家门口又哭又笑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孩子一齐扭头,呆呆地看着他。
阿衡一看老头,残存的哭腔又回来了:“魏医生,我下次保证捂好他的脸,不让你看见,还不成吗……”
言希把脸埋在阿衡怀里,泪汪汪:“我也不想长这样的呀的呀的呀……”
老爷子虎着脸,半晌,才转身:“算了,你们进来吧。”
阿衡不知道魏医生为什么重新接受了他们,只是,老人的脸色依旧阴沉。
阿衡在言希针灸的时候坐在隔壁房间等候。大块的玻璃压在桌上,隔着透明的玻璃,里面有许多照片,还不算很老的魏医生和一个笑容憨厚的小姑娘。小姑娘长得和他很像。
给言希施完针后,魏医生洗了手,到这个房间取毛巾。看到阿衡一直盯着照片看,走上前凝视着照片,笑了:“这是我女儿,笨得很,连我一半的医术都没学会。”
阿衡说:“我从没见过她。”
魏医生隔着玻璃,摸了摸女儿的相片:“她走了。”
阿衡直咽唾沫:“去哪儿了?”
魏医生满头白发,淡淡开口:“三十年前,她求我救了一个男人,后来嫁给了那个男人,一个远近闻名的有身份、有钱的人。我女婿嫌我开小诊所不体面,让我关了这里,我没同意。后来我女儿怀孕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治好就去了。那个男人在我女儿尸骨未寒的时候又娶了一个,我的外孙被他爸爸挑唆从没有来见我一面。我女儿忌日的时候,我强带他去看他母亲,他问我,这里面躺的女人是谁?”
阿衡沉默,许久,才说:“您的女婿长得很好吗?”
魏医生冷笑:“不过是个衣冠禽兽。蓝眼睛高鼻子,亚麻色的黄发,多俊美多真诚。可是这一切,是他这种畜生用来迷惑别人的先决条件,趁你麻痹再狠狠咬你一口。当年如果我没有救他,他早已经是森森白骨,是我心软,害了我的孩子。”
阿衡摸鼻子,讪讪:“怪不得讨厌长得好看的有钱人。”
不过,蓝眼睛,高鼻子,亚麻色黄发,怎么这么熟……
门外有人敲门,高声喊着“grandpa”。
魏医生拍桌子,脸色发青,朝着门口吼:“小畜生,给我滚!”
言希刚穿好衣服,被吓了一大跳:“哟呵,老爷子,您干吗,吓死人不偿命啊!”
阿衡捂言希嘴,个缺心眼,长成这样还敢多话。
言希呜呜,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看门,再看看魏医生。
外面的人继续高呼“grandpa”,魏医生咬牙切齿,吼了一声:“说人话!”
门外人蔫了,老老实实地用中文喊了一声“外公”。
阿衡讪讪,瞄老爷子脸色稍缓,便挪去开了门,然后眼珠子差点吓掉:“怎么是你?edward?”
门外站的可不是身材挺拔、蓝眼黄毛的洋帅哥edward。
edward眯了湛蓝的眼:“winnie?你怎么在这儿?哦,是lee和你说的。”lee就是介绍阿衡来这里看病的中国同事。
这么说……
阿衡抽搐:“你是魏医生的外孙,并且是个混血儿……”苍天大地,这人哪里像混血儿?
edward耸肩:“winnie,小心,下巴掉了。”然后挑起阿衡下巴,语气暧昧,“你给谁看病?”
言希脸绿了,拍掉他的手,用法语大声吼:“农民种小麦,打你死!”
死你,打!
阿衡咳:“言希,人说的是英语,不是法语。”
言希撇撇红红的嘴唇,很傲慢:“这说明我的外语水平很高,用法语回答英语。”
edward莫名其妙,用中文说:“你是说打死我吗?”
言希一听见对方说中文,呸了口,搓手,活动手关节:“丫会说中国话啊,老子揍死你,连我媳妇都敢摸,手不是一般的欠。”
edward笑了:“哎哟,大美人儿,从哪儿来的?这么可爱!”
魏医生听了却铁青了脸,拿着扫帚往edward身上招呼:“小畜生,不学好,长相没仿到你妈一分就算了,连玩儿女人的毛病都跟你老子一模一样!”
edward怪叫:“外公,够了,我是来看望你的,不是来挨打的。”
魏医生吐痰:“我打你,你敢还嘴!”
edward哀号:“不敢,我不敢。哎哟,外公,我错了。哎哟,疼!”
言希蹲在花丛外,吹口哨欢呼:“打,继续,继续,好!”
阿衡窘。
她走到了言希身旁,眉眼含笑,看着那对祖孙,轻轻拉起言希:“走吧,我们不便参与到别人的家务事中。”
回去的时候又下起了急雪,言希在阿衡背上打了个喷嚏。
他戴着帽子,搓热了双手,放在阿衡耳畔,给她取暖。
阿衡耳朵有些痒,呵呵地笑了起来。
言希歪头:“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省了公车钱,可以买些别的。”
阿衡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今天很想吃香蕉。”
言希:“哦。”
他们路过超市,水果很少,香蕉很贵,买了俩,五欧元,纯属抢钱!
他在阿衡背上抹泪:“老子从没有这么穷困潦倒过,香蕉都论根算着买。”
阿衡翻白眼,吭吭哧哧往前走,不说话。
穷吗穷吗穷吗,我们很穷吗?
窝在名贵的沙发上喝着路易时代的红酒就是很富有吗?
言希在阿衡背上揣着两根香蕉看着雪花,想起什么,放在阿衡头上,一边一个,弯了大眼睛哈哈地笑:“兔女郎。”
阿衡怒:“言希你他妈再给我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我捏死你!”
言希窘。
“这么凶的丫头,我是要娶你还是要娶你还是要娶你呢?”
回到家的时候,伊苏正在院子里帮房东太太择菜,看到言希手里的香蕉,眼睛亮了:“大盗,给我的吗?”
伊苏很爱吃香蕉,言希以前承诺过小家伙,只要挣了工钱,就给他买香蕉。
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言希泪了,看着阿衡,孩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求吃个香蕉,怎么半路还来个小强盗?
阿衡看着伊苏,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笑得牙齿洁白,说:“是,给你的。”
言希很无奈地看了阿衡一眼,笑着递给了伊苏。
伊苏很高兴,脸红扑扑的。他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没有向大人提过任何要求。
言希蹲下身搂着他,逗他:“农民种小麦,尝尝甜不甜,帮你看。”
帮你尝尝,看甜不甜。
伊苏是个大方的小家伙,咯咯笑了,剥开黄黄的外衣,递给言希。
言希咬了口,笑着递还给了他,然后上楼,很沉默地上楼。
阿衡在他身后,说:“我其实没有很想吃香蕉,再说,我这么大了,和孩子抢什么?”
言希闷着头大步向前走,不理她。
阿衡摸鼻子,有些忐忑。该不会是少爷范儿上来了,触景伤情,觉得自己现在很悲惨、很难堪,连老婆都养不起吧?
看不出来,还有些自尊心……
阿衡清清嗓子,打开门正想说些什么,言希却锁上了门,把她按在了门上,低头,伸出了舌头,探入阿衡口中。
滑溜溜的舌头,还有浓重的香蕉味。
他把含着的香蕉全部用舌推入阿衡的口中,眸子黑黝黝如水一般,笑着含了她的唇,说:“好吃吗?”
大盗是跟小福尔摩斯抢的口粮,然后送回华生口中。
阿衡脑子晕眩:“香蕉,咳,里面是不是有麻醉剂?”
言希搂着她的腰,一直低着头专心索吻。
他说:“宝,你强吻过我两回,今天,一次还回来,怎么样?”
圣诞节前夕,社区的教堂请了美国的一支唱诗班参观交流,都是一群高中生。
其中,还有一个中国孩子,大眼睛,不爱说话,笑起来有两个小虎牙,总是用手抵着唇,很羞涩的样子,戴着红色的针织帽,总爱坐在角落看着快要完工的壁画。
那几日是言希治腿的最后一个疗程,很是要紧,于是请了假没有去教堂,但是承诺了一定会按时完工。
疗程结束后,言希拿着各式各样的画笔,半跛着脚走到教堂的时候,看到了一堆陌生的美国孩子,他并没有太在意。
等到他走到壁画前正准备开工的时候,身后却有人抱住了他:“哥,我来了。”





十年一品温如言 Chapter 106 一切都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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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衡从来没想过会看见缩小版的言希,简直惊悚,好像做了噩梦,变成匹诺曹的言小少没走出十七岁。
她问:“你是坐时空飞船来的是吗?”
坐在床沿上的小言希乖巧地笑了笑,用英语say hello。
她继续问:“我知道我做梦了,但你丫怎么会来?为什么不是缩小版的小阿衡?我要给她买红烧肉,你来了只祸害排骨你。”
小言希抱着她的医书,很有礼貌地用英语问:“你是哪位?”
她拉拉他的手,再捏捏脸颊:“是美国做的吗?高科技啊,从小英语没及格过的人竟然会说美语了。”
小言希白眼,拍掉她的手,一连串的英语:“大妈你谁啊?”
她悲愤:“变小了不起啊?等我再梦个小阿衡,勾搭个更小的帅哥,甩了你,让你失恋!”
小言希鼓起红扑扑的腮帮子:“你认识我大嫂吗?”
阿衡郁卒:“你有大嫂吗?谁啊?”
小言希仰望着她,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儿:“你刚说阿衡,我大嫂是阿衡,爷爷说的。”
阿衡抓狂,捏小言希耳朵:“你说毛啊毛啊?”
一个大美人儿拐着腿走进来了,指着小言希:“臭东西,谁让你来我家了?滚出去!”
阿衡泪,大言希也来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然后,使劲儿拍脸。
小言希看着大言希,可怜巴巴地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哥,我是代表爷爷来看你的,不要赶我。”
大言希却挑着眉,拽小言希的胳膊把他往外拉。
小言希抱住了床柱,眼泪汪汪:“大嫂呢,我的温柔善良的大嫂呢,为什么不救我?”
大言希拽住小家伙,扯扯扯使劲儿扯。
阿衡:“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大言希吼:“阿衡,你傻了啊,把这人帮我扔出去!”
小言希恍然,奔泪:“不要赶我。大嫂,爷爷说你最最温柔、最最可爱。”
阿衡咳,问小言希:“你是谁?”
小言希微笑得大眼睛弯弯:“初次见面,大嫂,我是言格,我哥的弟弟,你可以喊我格格。”
小家伙只有十六七岁,很有礼貌的样子,对着阿衡鞠躬。
言希趁他放开柱子,直接提溜着小家伙往外一扔,哐,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阿衡反应过来了,隐约想起言希在美国还有个同胞弟弟,一个爹一个妈一个爷爷的弟弟。
阿衡:“唉,多可爱的孩子,你干吗把他扔出去?”
门外有撕心裂肺的敲门声:“哥,大嫂!”
言希冷笑:“哪儿可爱了,完全二等劣质仿制品。”
阿衡母性泛滥:“唉,格格,那啥,你别敲了,乖乖,我给你开门。”
言希龇牙:“你敢给他开门,我们离婚!”
阿衡:“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你这是嫉妒,绝对的嫉妒!”
言希说:“我他妈嫉妒什么?”
阿衡:“嫉妒他比你年轻貌美,嫉妒他比你多一个爸爸多一个妈妈多一个爷爷。”
言希怒气冲天:“谁他妈稀罕那种爸爸妈妈爷爷了?你是我媳妇儿还向着别人,离婚离婚离婚!”
阿衡拿袖子蹭脸:“口水真多。”
门外的小东西继续撕心裂肺:“哥哥啊,大嫂啊!”
她对着门说:“格格,你先回去,等我跟他结了婚再办了离婚就去接你。”
言希泪,咬被子:“你为了他,竟然要跟我离婚。”
阿衡无奈:“你是多大了,跟一个孩子闹成这样?”
言希说:“我讨厌他,我讨厌他全家。”
阿衡摩挲他的脸颊:“你连我也讨厌吗?”
言希抬头:“跟你有毛关系?”
阿衡微笑,眼睛温柔:“我是他哥哥未来的妻子。”
言希望天,耍赖:“总之,我看见他能短寿十年。”
阿衡笑得宠溺:“反正你能活到一百八,短寿十年也没什么。”
言希叹气:“阿衡,我很抱歉让你为难,但我没法原谅他们,至少现在。”
阿衡笑:“不用,不用原谅。我陪你一起骂他们,我们对着地球骂他们。”她的眼睛温和却带着一股坚韧,她说,“会遭报应的对不对?把我们言希变成被抛弃的孩子的父母会遭报应的,对不对?”
言希把头埋进被中闷着,他说:“阿衡,成熟的男人,要当丈夫的男人不能哭,对不对?”
她抱着他说:“对。但是,阿衡的言希可以哭。”
这个男人像个孩子,抓着她的大衣衣角,红了眼睛。
他的情绪低沉到极点,抱怨着,痛苦着:“阿衡,你看到他的眼睛了吗?言格的眼睛,他的眼睛,除了温暖和被爱,什么都没有。而我呢,小时候对着他们的电话哭过很多次,可是,为什么连一个孩子的哭泣思念都觉得碍眼……”
阿衡微笑,定定地看着他,说:“让我看看,你的眼里有什么?很善良的言希,有着很多喜爱着言希的朋友的言希;很孝顺的言希,会冒险给爷爷采果子的言希;很优秀的言希,连挑剔美丽的楚云都很爱很爱的言希;很骄傲的言希,强大冷静的陆流都无法强迫的言希;很温柔的言希,答应会给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办一个画廊的言希。还有,还有眼里有着阿衡的言希……”
她说不下去了,抵着他的额头,几乎哽咽。
她说:“言希啊言希,我喜欢你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你叫言希,所以,为什么要自卑,为什么要害怕?”
edward跟高层提出了新的议案,对耳疾做全方位多角度的分析。
阿衡问edward和魏医生的关系有无好转,edward却说:“魏医生不是我的外公。”
阿衡:“啊?”
edward笑了,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像混血儿吗?我是我父亲和他第二个妻子的孩子。”
阿衡纠结了:“那魏医生的亲外孙呢?”
edward摊手:“因为母亲生他的时候早产,所以先天不良,没熬过七岁就死了。”
阿衡说:“为什么要冒充魏医生的外孙……等一下,你喊魏医生的女儿母亲……”
edward嗤笑:“是的,我父亲告诉我和我的其他兄弟姐妹,要喊这个逝去的女人母亲。至于魏医生,父亲怕他知道这个消息伤心,而我又跟大哥年龄相仿,所以要我在他面前冒充大哥。然后我就当这个老头的外孙当了二十年,如果不出意外,我老爸继续拿遗产要挟我的话,我还得当一辈子。”
阿衡迟疑:“你父亲对魏医生的女儿……”
edward冷笑,蓝眼睛变得幽魅:“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最爱挂到嘴边的爱吗。我老爸为了这个女人不惜违背祖母的愿望,娶她为妻。可惜这女人命不怎么好,到后来,他为了给这个女人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才娶了我老妈。”
阿衡没想到真相是这样,头痛了,她说:“魏医生一直骂你父亲是忘恩负义的畜生,当年就不该救他。”
edward面无表情:“是吗?我老爸倒常常说,感谢生过那样一场大病,遇到这样一个爱逾生命的女子。”
阿衡咳:“还请您以后也不要告诉魏医生真相,老人家会伤心。”
edward却笑得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嘲讽:“女人,不必装好心。你是怕魏医生一怒之下连你未婚夫的病也放手了吧。”
阿衡:“随便你怎么想。”
edward忽然笑了,手抵着墙壁把阿衡圈在狭小的空间,他说:“这样一个残疾的未婚夫,真的能满足你吗?和我一起做一次怎么样?”
阿衡却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她说:“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自愿打人。edward,收回你的话。”
edward抹了唇角的血渍,扬眉:“哪一句,做一次吗?”
阿衡冷漠:“不,是你形容我未婚夫的那句。‘残疾’这两个字,对他,我的丈夫,在这个世界,只有我能说。”
平安夜那天,阿衡买了四个苹果,自己留了一个,送给言希一个,伊苏一个,还有言格,阿衡瞒着言希悄悄给的。
小少年拉着阿衡的一角,大眼睛水汪汪的:“大嫂,今天晚上有我们的表演,你和我哥来吗来吗来吗?”
阿衡:“我尽量把你哥骗过去,咳,尽量。”
于是阿衡跟言希说:“我们去做弥撒吧,小区里的人都去,咱们也去凑热闹吧。”
言希啃苹果:“阿衡,你这是毛耳塞,戴上嗡嗡的听不清楚。”
阿衡揪他耳朵:“别装了,这是我们组用最新的材料做的,声音的清晰度能让你听到隔壁pang先生打鼾的声音。”
言希“哦”:“我不去,臭东西在那儿我死也不去。”
阿衡说:“我都答应他了,你不去搞得我多没面子不是?”
言希说:“我要去了我也很没面子。”
“我们就在台下当普通观众,我们装作不认识他。”
“你拉倒吧,看他跟照镜子似的,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嫉妒他年轻貌美。”
“是,我嫉妒他。”
阿衡抱着孩子,在脸上嘴上吧唧亲了好几口,好声气哄他,但言希软硬不吃,死活不去。
阿衡怒了:“你不去我去。米饭在锅里煮着,菜都炒好了,一会儿拔了插座就成了,自个儿待家吧。”
她穿了外套,就走了。
言希也郁闷,吃完晚饭闲得咯血,家家户户在放圣诞歌,隐隐约约又听到教堂做弥撒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最后看衣架,阿衡没有戴围巾就跑出去了,想了想,叹气,握着围巾走了出去。
小区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坐在教堂里,虽然热闹但还算有序。
言希看了半天没找到阿衡,就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他的身旁还有一架钢琴,应该是备用的,因为台上有音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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