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勇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遥遥翠远
谭依进了那办公室,依旧是中式风情颇浓,像是在纪念死去的时代恋人似的。
温听到声音便抬起了头,他盖上了钢笔放到左案上的香炉旁,谭依十在受不了温喜欢在案边摆个镂空雕空小铜炉,薰着浓重到让人闻的昏昏沉沉的水沉香的奇怪嗜好。
她母亲也是极厌恶水沉香的,连带着她这个女儿也是不喜欢的,谭依微皱起眉来,话语间带了些许不耐烦,“父亲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温就像没听出那语气一样,拢手道,“谭家那边的帐清出来了吗?给我早点让他从我眼前消失。”温面露阴戾。
“父亲,你这样处心积虑的架空封家有意思吗?”谭言抱手问道。
“愚蠢!你以为我架空封家只是出于义气用事吗。”温的话让谭依面色微变,却也很快逝去,她这个父亲向来如此,这么多年她居然还未适应。
“断了封家的根基,他们和日本人那些用利益粉饰的合作还会在吗?到时候放些甜头,日本人还不是照样得让我牵着鼻子走。”
“是,女儿愚笨了。”
“但是我最怕的是日本人没有耐心了,这样我也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是,我会在两天之内做好的。”
“对了,你手头上忙不过来的事就先交给华盈罢,毕竟她在阿言身边呆了那么久。”温向身后的软椅靠去,谭依看着他那套西式的桌椅,跟那中式放置硬生生撮合,非驴非马的,不禁又将眉蹙了起来,其实更多的是对华盈的厌恶,只是觉得那些怪异的搭配也像华盈一样让人喜欢不起来。
“那阿言呢?”谭依蹙眉问道。
温随囗回答道,“我让他去上海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他吗?”谭依觉得自己快要咬牙切齿了。
但她忘了眼前的人最恨的便是质问。
温愠怒道,“不见得他是不乐意的。”
“你就是疯子。”
“依儿,你今天的话似乎太多了。”
谭依脸色一变,眼前之人就是个疯子,谭依是聪明人,知道惹怒他是没有必要的,“是。父亲我先下去了。”
第三十三章
近半月余城中谭家因商场失意被迫迁离了这祖辈籍居之地,封家根基也被蚕食着而已然发现异状的封恪却无力反抗,毕竟他被扼住的是整个家族的商业咽喉而那被蚕食的只是城周一方的利益,温已经开始动手了……
今天南阁台子上唱的是韩信出世的唱段,“自幼儿,父亡早,母又丧命九里山……”
孟然正在后院中同阿正夫妇说话伸出的木台临水而建,水气清凉清荷亭亭,晨阳褪去雏色有了些中日的威力,那长青木细细碎碎剪来清风,风送来蝉鸣,“砰砰……”急急的脚步落在木台上打乱了有节奏的蝉声。
孟然转头只见个端茶的伙计急急急跑来,当下奇怪红锦去哪了,晨时他还见到她修庭中那株矮胖的木芙蓉的新茬。
“怎么了?”孟然问道。
“主子,酒井还有那个女人来了,说是看戏,可采买回来的老李说是见有两队日本兵自巷口去了阁后。”那伙计也是门中之人倒也语气还算平稳。
孟然皱起了眉头,“可探清他们潜入的具体位置?”
那伙计摇了摇头,“还没有。”
阿正与碧拂相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孟然问道,“主子?你怎么看?”
“他们开始动手了,真沉不住气。”孟然道。
阿正点了点头,“这是留不了了,但我们这么多人也难全身而退,主子你先离开罢,让碧拂护你去,这后面我处理。”碧拂跟了阿正这么多年身手孟然自不会质疑,但他的脸色却不是很好,阿正愚忠护主那老毛病又犯了,他岂会用他们换自己贪生。
阿正肃面道,“主子,我并没有让你贪生,只是你得回孟家一趟。”
孟然一怔,是他疏忽了!日本人动手岂会只对他。
孟然点了点头,“都和去看看。”几人快速起身往那戏台后走去,自鬼门可以看到那台下情况,那台子上已经唱到一半了,孟然视力极好,扫了台下楼上,便推测着情况。
孟然放下那鬼门的红帘道,“自正门走,那酒井自负反倒自己在的那方守备松懈。既然这样,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这两队日本兵应该在北隅墙,后门,再有就是我卧居南窗下的人家。但若正门一乱到时候周围士兵皆会快速聚集于此,藏匿的士兵也会介虚而入。”
阿正负手想了想,“到时候主子你和碧拂乘乱先走,我们人也不少枪也有,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用刀,只要近了那酒井的身我不信他能搏得过我的刀。”
孟然对那跟来的伙计和碧拂说道,“他们的软肋就是分散和不能太快聚集,你们自各方突围潜入人家,任他们掘了地也寻不到,只是正门这……”孟然顿了顿单看向了阿正,“你可有把握?”
阿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孟三,你也是孟家出来的人,我信你,按主子说的地方安排大家突围,一会香儿一下台我与主子和碧拂会扰乱前堂,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突围。”
孟然点头,“待我处理完家中之事在朱丘那会合,事不宜迟!”那伙计也快速往后院跑去。
三人准备了枪支,看好了到时在乱中跟随而出的人,台上阿香已经唱至,“含悲呀,泪奔阳关……”这时几个同样上坐学生打扮的富家子弟见到酒井后便堆了一脸的笑竟然上前去打了招呼,也就用日语与酒井用日语交谈了起来,虽然操着一口非驴非马的怪异口音但那酒井似乎听得懂,笑的像是他们交谈的很开心一样。
孟然目中全然是恨意与痛惜,从那几个学生身上移开眼放下帘子。
孟然在阿香唱至最后一句时朝阿正看了眼,“记在心不敢说报恩。”声才落,砰一声枪响众人大惊失色,慌乱而逃。
酒井并没有太意外,只是他身边的钱蒂儿却白了脸色,被周围那个惊慌闪避的学生撞倒在地。
酒井已经把这个可能策算了,他在来这前也学习过中国权谋运兵,他自负的想着,他已经阻断了附近的可逃生之道。
但他绝对算不到人心所相向,四门中人虽下九流之人但当共对外敌时他们与普通人的心是一样的。
酒井身手也不差,很快便与阿正缠打上了。
碧拂和孟然同人群逃了出来,却发现那要道均有士兵把守,想来那些伏兵也离的不会很远,他们暂时停在一户大伯家方才躲过,分组来搜捕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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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孟家必须经只与他们一墙之隔的街市,也只能经那巷口。
他们必须快,但以他二之力却是一直无法掠过那被把守的巷口,毕竟那巷口外是一条热闹的街市,人多反倒会引起不必要的伤亡,也会暴露他们那么刚才阿正做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
孟然却是沉不住气的,几次险些冲上去,还是碧拂跪下来哭着求他,孟然方才冷静下来。
他们焦虑地等待着,那巷口直闹腾了半个时辰那被把守的巷口方才停了闹腾。
他们到孟家时已经晚了,孟家设机关重重却也被毁的差不多了,已经是被血洗过的场景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一些仆人的尸体横斜四处,一片狼籍,孟然呆愣住了,一点也不相信这曾经是他的家。
他疯狂的四处翻找着,碧拂看着主子也不闹,只是默不作声的去确认,心里难受,却也还清醒知道要赶快离开。
任碧拂如何去拉他,孟然仍是如同魔怔了一般翻找着,翻到最后的正堂时方才停下还好并没有母亲和父亲。
孟然似松了口气,可外面传来的声音也证实着碧拂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日本兵速度极快,很快就包围了正堂。
外面那个田中身边的汉奸抖着腿往里喊道,“里面孟小少爷,你还是自己出来吧,得吃苦头。我们田中少尉说了,只要你出来走趟,伤不了你的。”
喊完便躲到了门后。
他们未抓住孟洛山便一直潜身于附近,倒真让酒井猜到了,田中得意的笑着。
“畜牲!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孟然扬声道。
田中黑了脸色但仍用别口的汉话问,“什么地方?”
孟然笑道,“孟家的正堂,悬忠傲勇三字,忠于民族一身傲骨正气勇打尔狗畜牲!”
田中气的发抖,白色手套一挥,“抓活的。”日本兵便开始往上围去。
突然孟然启动了天地国亲师位香庐下的机关的自毁机制,竟有大量酒自机关中波撒而出连带着火焰点燃了正堂。
田中还未来得及反应外围走廊墙壁上的机关也已启动暗箭射倒了一些士兵,众人皆乱,但又不敢开枪。
田中在士兵掩护下四处躲着,怒极的他下令开枪,红了眼的士兵也不顾暗箭向火焰熊熊的正堂一阵乱扫。
正堂没有出口田中逃出后看那孟府被火焰吞噬,心里报复的快感直涌而上……
第三十四章
那火势极大沈回斋和箔玉甩开酒井赶到的时候,孟府已经陷于一片火海之中了,待众人将火扑灭那宅子已经化作一片焦黑的废墟了。
夕阳残照,凋败的金光照在那一片焦黑上,连带着将那未散尽的从焦黑中升起的白烟也染上了金光凋败的凄凉。
沈回斋同众人一同扑灭的火,脸上在扑火时也染上了烟灰,裤角也有些被火灼焦了几处,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找人!”沈回斋沉声喊道,众人面面相觑这都烧成这样了,哪儿还能找得到,然而沈回斋却疯了似的去翻那些焦墟中的尸身,把那些尸体一一掘出确认。
箔玉并没有让人上前帮忙,她认识的沈回斋总是理智要更胜于冲动的等他冷静下来,也就好了。可他直翻到手上被灼烫的红肿,手皮也染上了那炭黑,也没有见他停下来,箔玉心里也不好受,可这孟府归为废墟已经是事实了!
箔玉去拉住了沈回斋还欲继续翻找的手,“回斋,你冷静些。”
沈回斋眼中微微充血,脸上不悦,“放开,我要找主子。”箔玉皱眉并没有放开手,“放开!”沈回斋厉声嘶吼着,怒瞪着双眼,一副剑拔弩张的驾势。
“这已经是事实了!你清醒一点!”箔玉怒极也厉声道。
沈回斋怔了怔,强硬地紧绷着的肌肉放松了下去,低着头痛苦的闭着眼睛,“抱歉。”
早上去看箔玉的红锦呆伫在原地,“不,不,不会的,主子那么聪明怎么会自焚!”红锦摇着头,像身子很冷似的环抱着手臂身子轻颤着蹲下身子去。
“对!主子,一定没死!一定没死!”众人都当红锦是太过伤心了魔怔了,但沈回斋却是眼中闪过希望,跑到红锦身前抓着她问,“你想到了什么?”
“他说过的!他说孟宅,置之死地而后生!”红锦忽然笑了起来。
“他回朱门主那了!”站起身来激动道,箔玉也是一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孟府既然会有机关重重,又怎么会没有逃生暗道!
红锦呆在主身边这么久也对主子了解,她说该不会有错。
几人也不耽误去了朱丘那,但表面上该作的戏一整套的丧礼,箔玉还是将这掩人耳目的戏作的有模有样的。
过了几天这孟府之事风头也过了,几人借着出殡出了城,近日四门被日本人和封家报复似的扼制,各支各系的联系也被砍乱。箔玉他们也只能让各支自保,行事也低调了些先保住自己的咽喉被扼杀。
徐疏影也刚自外行商而归,听闻门中出事了也就连城也未回便去与沈回斋他们汇合了。
几人到时,的确见主子性命无虞,只是在护碧拂时灼伤了手,几人才松了口气。
才在正堂中坐定,那正位上多了个人——孟洛山,他的面色有些疲倦,神色带着憔悴,眼下有些青黑。
几人皆对看了一眼,同时向孟洛山拱手道,“老门主。”孟洛山颔首,当初孟洛山将孟然赶出去并把四之权交与孟然,一则是给封家一个交待二则磨历儿子,如今这句老门主也还是经得起的。
孟然坐在父亲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呆愣着坐在那。
“然儿?这儿交与你了,待你们议完事我再来寻你。”他本来也只是在和儿子说话也正巧几人碰上了,他唤了声儿子便起身想出去。
“爹,给娘归祖家坟冢。”孟然忽然开口,带着一丝恳求,这也是他这个儿子第一次求他吧。
他顿住了脚步,他知道儿子是怪他的,怪他没有护好谭皎。
“好。”他的声音依旧稳如傲松,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有多自责和痛苦,谭皎嫁与他这么多年,而自己却总有可笑的负罪感总觉得舍不下恒香,却将她耽误了一辈子,他这样的丈夫又有什么资格让她还要与他同穴呢,让她赴了黄泉还要等他呢!
他话言才落便迈脚出去了,在坐的几人只觉得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堂中静了半晌,“门中现在情况如何?”
箔玉看了沈回斋和徐疏影一眼,“主子,这事不若待朱门主归来再议罢。”箔玉也自主子与老门主的话中得知了孟夫人逝世的消息,主子似乎也受了些打击,也就想把那门中之事往后拖缓拖缓。
“不必了,说。”孟然打断了箔玉。
箔玉自然也不会悖逆于孟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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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中情况很不乐观,回斋那边倒还好,日本人和封家扶找不到空侵入,但我娼门和疏影的盗门已经被断了臂膀,消息网已经被破坏了。”
“人心本不一,罪不在敌强,正好这次分断倒也好肃清一下门户。”孟然对箔玉道。
徐疏影赞许的看向孟然,“主子是想?”
孟然点头,“孟家灭门的消息放出去,沉不住气的也不必留了。”徐疏影和箔玉点头应下。
“回斋,这还要借你助力了。”孟然看向沈回斋,沈回斋点了点头,“主子放心。”
孟然点头看向正堂外道,“朱丘这边也让他莫要太招摇,我三天后送我爹去南京,正好孟家产业也该暗移了。”
“阿正……”孟然顿了顿神色微黯,“也不知情况如何,朱丘此去回来若为带回他,还请诸位多照顾碧拂,他们夫妇为我已经牺牲很多了。”孟然敛了敛眸道,他只觉得对不起这对夫妇不止因让他们舍身护他,更因他让他们夫妇隔居过七年,以至阿正这年纪了仍未有子嗣。
孟然在母亲下葬后便同父亲如期乘船去了南京。
船鞘破浪而行晴空正好,没有猛烈的风浪也就有不少或男或女三两立在甲板上谈笑,孟然站在那铁索制的栏杆边,看着远方的惨淡的单色蓝天。
这几天的变故让他很累,这才得了空竟然是想起了谭言,他的体温,他总是让他挣扎不开的拥抱,他面上莫名躁热自己竟想起这些来,他别扭的看向周围,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作用。
孟洛山将行李交与了随从也到了甲板上,朝孟然走去,孟然正好侧见他走过来。
甲板上那些年轻男女正打闹险些撞到孟洛山,孟洛山堪堪躲开,方才缓步过来他的短发里已经有了银发,被阳光照的锃亮跟泛光钢针似的直扎入孟然的眼,他才发现原来他也老了。
孟洛山与孟然齐肩站着把手搭在铁索上,“怎么跑这来了,来时小芹给塞了些杏仁酥说你爱吃的,去吃?”小芹朱丘夫人的乳名,也只有长辈才记得这名了。
孟然笑道,“我早就不吃了,奶奶去世的时候开始的吧。”顿了顿他又说道,“也许是不新奇了吧,奶奶在时偏不让吃,我就越想吃。”
“你这倔脾气倒像我,你奶奶之所以不喜欢杏仁酥也是因为她与你爷爷被流放时,你爷爷被那经小人下了毒的杏仁酥要了命。她也不易既要担心我在京都的生活,又要维持自己的生活,我寻到她时她的身体已经很坏了,好在你娘细心照顾着……”说到谭皎,孟洛山面上一变,笑了笑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向远处。
他们父子能这样谈也是难得的,孟然也诧异于父亲跟他提了过往的事,想来也是放下了。
两人半晌未说话,最终还是孟洛山先开了口,“然儿,你与阿言是不是……”
“爹,你想说什么?”孟然紧张的怔住了。
孟洛山笑了笑,“还记得那次我未说完的卦言吗?”
孟然点了点头看向父亲,这与他和谭言有什关系,“后言,双连璧,始得安平。”
孟然愣怔了,父亲这是已经接受了他与谭言的关系,只是他竟一直避着谭言,如今知道那拦着他的高墙不存在了,他反觉得愧于谭言了……
第三十五章
他们到小公馆时已经是深夜了,老管家一身灰色长袍同色小毡帽,细眉细眼走路生风,明干练的模样。
他带三个老妈子上来恭敬的接过孟然手中的行李,“老爷,少爷房间都已经打扫过了,被褥也已经换了全新的。”
“嗯。”孟然笑着头,这老管家虽细眉目但却透出种亲切之感。
小公馆内是全洋式的布置,客厅中是白褐相间的方瓷铺就的地板,三层宝塔式水晶挂灯在灯池中曜曜生辉,米白暖色底印簇团芙蓉印花沙发,檀木几于正中上置一套金边钿花白瓷茶具,沙发侧长腿儿小几铜雕花电话机,墙上壁橱中置青瓷制的马踏飞燕摆件。
老管家笑着在前引路,“老邱你先带然儿去楼上吧,我打个电话。”孟洛山边将黑色外套交到婆子手中边说。
“是。”老邱答着,已经引孟然往楼上走了。
孟然见老邱出去后便把门关了,将衣服随手丢到床上,走到窗边将窗推得大开,风立马灌入屋中驱散了一室闷热,也卷裹来了桂花的香,似有似无。
他杵着窗枢往外看去,是院中的桂花小小一株缩在角落,两侧花床中是纤亭娇气的玫瑰,让它看起来竟然有些形单影只,孟然竟然对一株花生出怜惜来,这桂花的香气竟然在夜中越来越浓最后竟香甜起来,像谭言府中花园中的那几株,只不过这里的这株比那几株要秀气些,怕是经不得雨打的。
“少爷浴室热水已经放好了。”老华礼貌地叩了叩门自门外道,孟然自窗外回目光应了声,便去了浴室。
孟然从浴室出来后听到楼下有揿铃声,这时孟洛山也走了上来,两人皆看向客厅中老邱出去了一会便小跑着进来了,手里有一匝信封,他把信交到了孟洛山手中,低身与孟洛山说了几句话便看了孟然一样颔首笑了笑下了楼去。
孟然见似乎与自己无关就打算回到房间去休息,毕竟他来此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然儿。”孟洛山开口叫住了孟然,孟然停下了脚步,孟洛山将那封信递到了孟然的面前,孟然怔了怔看向父亲。
“阿言的信,依儿让朱丘交与你,阿言似乎并不知道你来南京了。”孟然呆怔的接过信,他的确没有与谭言通信,并不是他不愿而是他未给他留下地址。
孟洛山见儿子呆了呆又道,“依儿还说这些信是被阿言那女侍给暗中扣下的,阿言的通信似乎都被那个女侍把控着。”女侍,华盈吗?孟然拿着那积了月余的信,突然感觉到了沉重,他身边到底潜伏了多少危机,他似乎从未对他启口过这些事。
“早些休息吧。”孟洛山拍了拍儿子的手臂,和他错肩走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孟然也回了房间,房中显然是又拾过的,那几个婆子手脚也是麻利这么快就拾好了。他将信放到床边矮柜上斜靠到了床头,谭言起初是三天写一次之后便是一天写一封,孟然自信中也可以得知他每天行程,安排的也是满当的,如果他一天一封信,可想而知他晚上要熬多晚。
孟然展开每一封信都只觉胸中有擂鼓之感,不是他过度紧张,而是写信那家伙近三分之二的话都是情话,但是只有一句话留下了,他说:阿然,我想见你了。
孟然忽的忆起他在自己耳边沉声唤着阿然,他面上一红将信往床上一叩,盯着衣橱的枣红色半晌方才回目光,他一直在逃避着,可除却逃避他又何尝不想见他。
已经是深夜了,夜深寒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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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进屋里的风已经变了面目只带进丝丝的寒意,窗外月已经偏斜,冷冷清清的月光把窗外的花床草坪,双开铜门和罗马式托花盘铺的鬼森森的,只觉寒气渗人。
孟然把窗子关上,隔绝了窗外的鬼气森然,他将那垂地挽帘拉起,在那窗边的桌案前坐下,踌躇了半晌后方才自那书橱中取了纸写信。
他也向他说了自己的近况,结尾时他顿了顿,写道:“待事情处理完,我去寻你罢。”谭言既也已经坦诚以待,他又有什么理由再逃避。
次日他便将信交与老邱寄出,谭言到信时刚自外面回到公馆中,女仆将一天的信和报纸都放到了他书房的桌案上,今天他也同平日一般经过书房要回房间去,却在瞥见书房中的信和报纸时莫名的停下了脚步转进书房中,在书信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地址也未署名。
打开信见到那信上的字后,他嘴角染上了笑意坐到了书案前的椅上,拉松了领带愉快的解了衬衫的一个扣子,他只觉得这封信把他所有的劳累都驱净了。
孟然到回信,却是谭言逼问着他何时去,这时候的孟然正为如何躲开封家暗中转移孟家产业的发展区而忙的焦头烂额的,只能抽行空回了他,说了个大概的时间,大至也就冬至。
但上天又开了个玩笑,让战争与这沿海的繁华之城开了个玩笑八月上陷入战火,上海与南京的交通线几乎瘫痪。
孟然也在这战乱中失去了与谭言的联系,上海是南京的护盾,上海若陷下一个沉沦的必定是南京,故而南京城中的氛围也是充斥着压抑和惶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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