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神棍在九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逐
周善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也没有出去玩,而是来到自己现在独居的那间屋子开始专心致志地画符。
画符并非一件易事,即使周善有天资也不敢马虎。
都说一点灵光即是符,周善画的基本上都是“先天符”,直接运力一笔而成,这需要绝对的投入,不能受到外界丁点打扰。
她一气呵成,接连画了十几张符,直到调和出的朱砂用尽方才罢手。
她擦了擦汗,心里还算满意,画符即神又法力,如果不是这些日子她需要大量的符咒,她也不会急着画了。
当年那个差点害死潘美凤的十字路口如今阴气越来重,最近这几年里又害死了十几条人命。不能再等了,倘若那个凶地成了气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周善决定今晚就去摆平那个路口,为此,她已经准备了好几年。
入夜,一家人安静沉默地吃完饭,周善咬着筷子,听着隔壁凶狠的吵嚷声,垂眸不语。
潘美凤也叹了口气,“李家现在真是乱了。”
李水生近几年受到小龙穴风水运势的影响,越来越发达,挣了不少的钱。富则生淫,世事果真如此。
李家家底一般的时候,李水生靠自己媳妇小学老师的身份才分到这边的宿舍,那时候夫妻恩爱甜蜜羡煞旁人。
如今他显然已经看不上自己家里这位黄脸婆,在外面另外包了一个不说,回到家里还对老婆非打即骂。
院里的人家每每都去劝,但是李水生现在矜傲得听不进一点批评进去,三家邻居都被他吵翻了,现在两口子在家里打架也没人管了。
周善的眉头越蹙越紧,男人有钱就变坏的道理她不是不懂,但是李水生翻脸的速度也忒快了点。
还好周家一直都是小富即安。
这一吵闹就到了深夜,周家平最后还是忍耐不住跑到隔壁去劝架,然后回来的时候嘴角就挂了点。
潘美凤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都说了别去,又被打了吧。”
周家平无奈地笑了笑,“素芬可怜。”
李水生性子虎,从不听人劝,周家平在他们夫妻刚刚打架的时候就去劝过几次,结果被李水生指着鼻子骂他多管闲事。
而且他动起手来可不管你是谁的。
潘美凤想到张素芬也唏嘘了会,直到隔壁的声音渐渐没了他们两个才上床睡觉。
听到夫妻俩的鼾声,周善才悄悄从床上爬起,面无表情地看了李家一眼。
不过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周善拿好东西,纵身一跃,很快就跃出墙头,脚底下接连点地,一路不顿地往那个十字路口行去。
这个路口原本还是很繁华的,但是接二连三地出事,导致大白天就有阴气泛滥,政府修整了几次也没有多大作用,久而久之,这个路口已经不复当初的人烟鼎盛。
加上又是大晚上,所以一般都没啥人。
但是今晚又有些不同,周善远远地就看到那个蹲在路口的人影,月色凄清,将他的身影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她也不想多事,周善干脆遁入那条阴气极深的胡同里。
蹲在路口的那人明显是个男子,周善眼力好,能够看见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在路口中央设了个密坛,密坛上供请了香烛、燃香,又在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各自摆放一大碗白米。
他随后又在五碗白米里压了张纸条,在原地纠结了会,才掏出一把小刀,往自己手指上一划,在米上滴了自己的鲜血。
男子做这些事显然有些生疏,他做完这些事以后,才深吸一口气,念起了咒语。
“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生财鬼……”
随着他念动咒语,路口原先那点凄清的月光就被彻底遮住,阴风阵阵,煞气呼啸。
周善在他摆米的时候就猜到他要用“五鬼运财法”,但也没想到这人胆子大到居然敢真的用自己的生辰八字去请五鬼。
五鬼运财可以是风水局也可以是法术,现在这个男人用的就是见效最快反噬也最重的法术。“五鬼”即东方生财鬼张元伯,西方生财鬼刘元达,南方生财鬼赵公明,北方生财鬼钟士贵,中方生财鬼史文业等五位神王。所谓“五鬼运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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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驱使五鬼来运财,将别人家的财运到自己家。
鬼魅心性无常,想要驱使鬼魅,想得有多天真。
周善冷冷一笑,即使这法术能够成功,这男子也很快就会遭到反噬。
五鬼在短时间里或许能够帮他运财,但是想要驱动五鬼的代价就是让他们吸食施法者身上的阳气,只要等到五鬼把他侵蚀,使他身上的阴气更甚阳气,这人就必死无疑。
如果他在阳气被五鬼吸食完之前幡然悔悟,解除法术,也会遭受到反噬,不过那时就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这辈子都再也留不住半分钱!因为你是用自己的运道才换回性命。
想从鬼魂身上占便宜,简直可笑!
不得不说,这人选址倒是不错,这个路口接连东西南北,阴气又重,加上又是阴阳交错的午夜时分,确实能够大大提高邀请五鬼的成功率。
很快,从周善开启的慧眼里,她看到东南西北方向慢慢来了四个淡淡的影子,那个中方运财鬼更是直接出现在密坛上。
周善蹙了蹙眉,却还是捻起一张雷罡符,准备破了这场法事。
她担心这男人是被人诓骗来的做的法事,压根就不知五鬼运财的凶险。
就在此时,男子却转过半边头来。
周善微微一愣,这不是她那个便宜舅舅潘美龙?
第9章
潘美龙自身命格本就不怎么样,加之周善在他家布置的那个对角煞影响,运势更是一落千丈。
周善手上那张雷罡符迟疑着没有扔出去。
她有些怀疑潘美龙是不是真不知道五鬼运财带来的祸端。
万一他知道,却想钱想疯了,一意孤行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也不是不可能。
周善蓦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是见死不救的那种人,更从未想过害人,当初再恼怒周家被布下的那个坎阵,她也不过是把潘家那个对角煞催凶了点,只消减运道而不会害人性命。
但是常言道,“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倘若潘美龙自己想要找死,那她也没办法。
周善在心里斟酌半天,在五个方位鬼来齐聚于密坛之上享受香烛燃香的时候,还是眼眸轻沉,右手微抬,一道气机激射出去,瞬间没入潘美龙额心。
而后她手势变幻,掐出一个极其玄妙的法诀,正在念咒语的潘美龙面上顿时灵光一闪。
周善用法力帮助潘美龙打开天眼,时候不长,仅一刻钟,却足以让他看到那五个运财鬼的真面目。
到时候是要放弃还是要继续,全凭潘美龙自己心意,他若自个儿想找死,周善便束手旁观。
潘美龙刚把咒语念到“日日财,月月财,年年财”,突然觉得身边阴冷不少,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人身上阳气倒挺足,不知够受用多久。”
“上次那个半个月就没了,这次这个身体好点,应该能够支撑一个月。”
“想要役请咱们,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
那种阴冷至极的语调极轻极轻,却电钻一般径直往耳朵里钻,饶是潘美龙胆子极大,也给吓了一大跳。
他念咒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小了点,潘美龙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一睁眼,就对上五双冷冷的鬼眼。
五个运财鬼面目模糊,身上笼罩着重重的黑气,叫人一望生畏。
潘美龙人高马大,这次敢晚上独自一人来到这个有名的凶地做法事就足以证明他的胆量。
然而他也是头一次见到鬼,而且鬼好像还发现他了……
潘美龙白眼一翻,干脆利落地厥了过去,高大的身躯砸在路口发出重重闷响,恰好压在密坛上,把五碗白米都给打翻了。
南方运财鬼阴阴地怪笑了下,“没想到还是个有天眼的,既然都把咱兄弟请来了,空手而归可不大好。”
其余四鬼眼睛里也冒出了绿光,鬼气凛然眼看就要对昏死过去的潘美龙动手
周善手持桃木剑从斜刺里飞出,“孽障!”
她径直飞起,手中桃木剑虚虚挽出一个剑花,而后化为十八木剑形成剑阵朝五鬼刺去,将他们锁在阵中。
穷凶极恶的五鬼还在挣扎,都奋力欲突破牢笼生啖猛然杀出的周善。
周善神色淡淡,见五鬼死性不改,抬手就是一张除秽符,“八方威神,使我自然。凶秽消散,道常存。急急如律令。”
尖利的惨叫几欲刺破周善耳膜,不仅五鬼,就连离他们近的阴煞都受到了牵连,透明的灵体上灼出阵阵白烟。
周善红痣里的法力疯狂涌出,涌入剑阵之中,化为天罡之气在阴秽的鬼魂身上留下道道痕迹。
鬼魂轻易不受伤,一旦被天罡之气所伤便近乎致命。
眼见得五鬼身形越发淡薄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她才淡淡地了剑阵,厉声道:“鬼有鬼道,凡人既然中止了法术,便不能再害他性命,倘若下次再被我抓到不守规矩”
她眼神一厉,剑指密坛,密坛在她尚未拢的罡气下直接碎成齑粉,“便有如此物。”
五方运财鬼都被她的残暴给吓到了,已不复先前的狠厉,“饶命。”
周善神色自若地把玩桃木剑,“我今天心情不大好,现在还不想饶你们性命。”
……
五鬼面面相觑。
周善风轻云淡:“除非”
“除非什么?”五鬼连声问。
周善之所以不杀破坏规矩的五鬼,一则在她眼里鬼与人并无多大区别,她不想轻易取谁的性命;二则要剿灭五鬼需要太多法力,她若杀了五鬼,今晚就渡不了这凶地了。
她懒,不想再筹谋几年了。
周善下巴轻抬,遥指那条阴气深深的胡同,“除非你们帮我把阴路打开。”
鬼为媒,他们打开阴路可比她这个凡人之躯简单多了。
五鬼对视一眼,老老实实照办。
阴路一开,这五鬼就忙不迭地往阴路里逃去,倏而不见了踪影。
周善嗤笑一声,真是怕死。
随后,她才看向那团团黑气弥漫的阴煞。
这些阴煞都是死在这个路口的人怨气所凝,这里地势诡异,阴煞都被拘役此处并不能去投胎。但是阴煞却不知道,懵懵懂懂找到替死鬼以为能够去投胎,结果只害死了更多无辜的人,导致此地煞气一日更甚一日。
如今即使阴路已开,它们也都不会投胎。
真是倒霉,周善心里暗叹一声。
拘役五鬼消耗法力太多,周善勉强分拨出部分法力,催动她准备好的几十张符咒,符咒在半空中围成一圈,将所有阴煞都堵在一起。
随后,周善催动符咒,包围圈越缩越小,外界的阴煞都被符咒金光给灼伤,它们这才争先恐后地往寒凉的阴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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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
同时催动几十张符咒,周善脸上不知不觉就渗出了冷汗。
等最后一团阴煞也进入阴路,周善已近虚脱,直直地栽了下来。
那些用过的符咒也纷纷燃烧起来,烧成纸灰坠落在地。
周善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她闭上眼睛喘息许久。
月往东垂,周善额上红痣也闪现出奇异的金光,微微发热。
原本已经枯竭的法力又从红痣中流出,流向四肢百骸,舒缓她的神经。
超度了这么多的阴煞,这可是个大功德,赚了!
周善傻兮兮地笑了会,才一骨碌翻身坐起,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物,也不管地上冻得唇色发白的潘美龙,把东西拾拾下就元气满满地一路腾跃回家。
这个常年阴冷的罗华县凶地也渐渐褪去黑暗,迎来了光明,原先黑沉的煞气涤荡一清,就连空气都变得明朗。
这个路口,再也不会有无辜者枉死了。
次日清晨,昨夜里刚秀完一场的大佬周善就老老实实地背起了自己的花布书包,拿上潘美凤给她煮起的白水蛋去学校。
大佬也要乖乖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啊,周善无奈。
虽然说现在这个世界的学校与从前的学堂大不一样,但是每个时代的坏学生都对学校是相同的态度深恶痛绝。
刚刚捧回一张二十分的语文试卷的周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
神奇的是她数学考了一百分。
当然,其中也有学前班的数学题简单的缘故。
更重要的是,学周易便要学算术,风水推演之法同样也要运用到算术,她连星相都能推演,数学题于她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反而是语文……现世的语文同先前的国学大相径庭,加之她毫无字母基础,没捧回个零分就不错了。
身为语文老师的周家平看到那张“满纸荒唐言”的卷子时,差点没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周善刚出门就撞上一边打领带一边红光满面地往外走的李水生。
李水生如今眼里自然看不到她这个小姑娘,步履匆匆地往外走。
他眼袋有纹,显然已经沾惹了外遇。再加上颧骨高且多肉,确实是桃花过盛的面相,只可惜都是些烂桃花。
周善相过他一面,也就明了李水生今天要去见谁,她当即冷哼一声。
在俩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周善食指微微一抬,一道寻常人看不见的黑气悄无声息地没入李水生身躯。
叫你招惹烂桃花!
周善心里暗笑,这股阴气非叫他今天出个大丑不可。
她得意地吹了吹口哨,随后就在上学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周善眼睛亮了亮,甩着花布书包异常兴奋地追上去,“绵绵姐,等等我。”
十来万岁的“少女”喊起人家七岁小姑娘“姐姐”时并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她叫住的正是李水生家里的宝贝闺女李绵绵。
李绵绵只比她大两岁,却出落成为小院里的一枝花,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周善最爱这些漂漂亮亮的小姐姐,于是涎着脸要跟人家一起上学。
但是李绵绵却明显有些闷闷不乐。
周善本来因为看到了这样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姐姐还挺高兴的,却在看到李绵绵的正脸时皱了下眉。
李绵绵玉雪可爱、肌清面秀且姿骨莹然,是着实的好面相。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山根处却横踞一条青痕,印堂发黄延伸到乌发之中,耳珠附近也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这是大凶之兆。
是死相!
第10章
死相一生,运道衰减,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
然而李绵绵不过是个七岁女童,缘何有这等大凶之兆?
照她本来的命理,应该平安一生才对,真是怪了!
周善皱了下眉,“绵绵姐,你衣服上有叶子。”
“在哪呢?”李绵绵把衣服往前扯了扯,周善走过去拍了下她外套上的帽子,“我来帮你拿。”
周善不动声色地把一块平安符给塞到她的帽子里,然后才拍了拍手,“好了。”
平安符上有她加持的法力,她的神隐隐约约有丝契机同那张符相连,平安符护主,倘若平安符出事,周善也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早上还是晴好的天,中午就开始转阴,等到了傍晚的时候,仍旧是灰蒙蒙一片。
因为心里挂念着李绵绵今天的面相,学前班放学比小学要早点,周善一下课就飞奔到二年级的教室门口等着她下课。
她扒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却没看到李绵绵的身影,登时一愣。
教室里那老师拿着教鞭,正好发现了门外的周善,就快步走出来,“小同学有事吗?”
周善扯出一个萌萌哒假笑,“我找李绵绵。”
老师很有耐心,“李绵绵啊,她中午的时候就被她舅舅接走了。”
她舅舅?那就是张婶的兄弟了,可是她好像前几天才从潘美凤嘴里听说张婶的兄弟到披览省出货去了。不然张婶的兄弟要是在,李水生也不敢打这么凶。
她疑惑地回到家。
还没到吃饭时候,张婶就风风火火闯进来,“善善啊,绵绵在你家不?”
周善疑惑,“没有啊。”
张素芬脸上还有淤青,更急了些,“这丫头死哪去了,还让她今天早点回来去外公家。”
周善奇怪地看着惶急的张婶,“绵绵姐的老师说她舅舅来接她啦。”
潘美凤正在剁辣椒,闻言拿着菜刀就冲进来了,“你这孩子瞎说什么,绵绵她两个舅舅都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那接走李绵绵的是谁?
张素芬登时面色惨白,差点跌坐在地,幸好潘美凤伸手扶住了她。
她喘着粗气,“一定是那个天杀的,一定是他要抢走绵绵。”
张素芬的瞳孔有些失焦,“他想跟我离婚,我不答应,他就抢走绵绵逼我答应。”
潘美凤讶异了一瞬,“素芬,这是怎么回事?”
张素芬悲痛难抑,“他现在有了狐狸,翅膀也硬了,就逼着我离婚,说家里的钱都是他挣的,要我赶紧拾好自己的破烂滚出去。”
离婚在罗华县里是个比天大的词。
潘美凤也被吓了一大跳,“这水生现在怎么这样!”
张素芬痛苦地摇了摇头,“看错了,当初是我看错人了。”
她的脸跟脖子以及其他外露的肌肤上全都是淤青和紫痕,这一切的一切,与当初那些过眼烟云的亲密时光相比,何其讽刺。
张素芬再也忍受不住,掩面嚎啕大哭。
张素芬一哭,潘美凤就拼命给周善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出去。
……
谁稀得看!
周善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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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上自己的书包又出去了,然后就趴在门边听墙脚。
潘美凤不耐烦地走过来把门拉上,“去去去,自己出去玩去。”
门内传来潘美凤模模糊糊的劝慰声,她劝张婶现在应该先找到绵绵。
对了,李绵绵。
当务之急应该是李绵绵才对!
周善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张婶认为李绵绵很有可能是被李水生接走的,但是周善却不这样认为。如果是李水生接走,为什么要冒充成舅舅?更何况,虎毒尚且不食子,倘若与李水生有关,李绵绵为何会露出一副死相?
如果不是李水生接走,那每耽误一分钟,李绵绵便多一分危险。
周善不敢大意,她拖着书包往外跑,然后找了个背墙的地方蹲下来,飞快地用纸张叠出一只鹤,又用小刀割破食指滴了滴鲜血于其上。
纸鹤很快就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周善拿出同她塞给李绵绵一模一样的平安符挂在纸鹤的脖子上,“带我找到她。”
天又绵绵密密地下起了雨,周善连雨鞋都来不及换,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纸鹤往泥泞中穿行。
纸鹤飞得慢,加之路上还有行人,周善也不敢现了眼,就跟着纸鹤紧赶慢赶。
她这个大活人容易吸引眼光,还好纸鹤这种小物事在天刚擦黑的时候不容易发觉。
绕来绕去,不知不觉就绕到殡葬一条街上。
同周善做生意的殡仪铺老板撑着把黑色雨伞刚好把门板给装上,就看见周善急急忙忙地冒雨跑来,他眼睛一亮,“小丫头,今天有人来问你还有没有上次那种平安符。”
周善摆了摆手,“改天再说。”
她头也不回地冲进茫茫雨帘之中。
老板反倒有些疑惑,这么大雨,这小丫头干啥去?
还真别说,今天来他家这个小铺子那一行人打扮得异常贵气,张口就要他上次卖出去的那种平安符。
老板为难地说没有了,确实是没有了,每个符种,周善都只寄卖了一张。
但是为首那人却怎么都不相信,一百块钱一张的价格都开出来了。
老板摇了摇头,这些有钱人也不知道是咋想的,一百块钱一张岂不是卖一百张就能成为万元户了?
就这些朱砂黄纸,画个一百张也用不到十块钱啊。
周善并不知老板的心思,只是艰难地跟着纸鹤在雨中跋涉。
雨水打在纸鹤身上,纸鹤艰难负重往前飞,周善跟着纸鹤越行越远。纸鹤很快就扎到一条老胡同当中,雨水将纸张泡得稀烂,它也不堪重负萎颓坠地,重新变成一团烂纸。
周善颇为可惜地看了那团烂纸一眼,才运功把雨水逼出去,她内息浑厚,很快就又把衣服给烘干了。
周善弯腰把平安符捡起来,沉沉地看着眼前那条胡同,而后掐指算了算。
掐指一算并不像电视里那般简单,乃是易经中最高层次的奇门遁甲算法,在推算命理里,以指节固定好十天干,然后按指节念出十二地支与天干作配。可以说,没有深厚的玄学功底,休想学会这掐指一算。
幸好纸鹤让她离李绵绵更近,这才能够在这大雨之中用得到掐指一算。
四下无人,周善也不再掩饰,直接腾地而起,脚尖在院墙上轻点,很快就推演排布出另外一只平安符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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