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坑吧祭司大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兰花疏影
虽然关林森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凤歌怎么都觉得他是不好意思再让凤歌看见自己的身体,想想也是,再怎么强悍,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少年,还不够坦然,不然那些二十出头的郡王世子们,一个个眠花宿柳的,心里哪里还有*******后曾经问过她对这些世家子弟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当时她对这些小哥哥实在是熟悉的不行,他们的那些事迹甚至都是他们自己当做好事,主动宣扬出去的,怎么会喜欢。
现在凤歌觉得,还是眼前这个会害羞的关林森更可爱一些。
可惜,父皇母后一定不会同意,就算自己登基大宝,到时候大臣也不会同意,想想就很烦恼,算了,哪天看着有哪家姑娘不错,就送他一场美满姻缘好了。
将药瓶留下,关林森一副“你不出去我就不脱裤子不涂药”的贞烈模样,凤歌真怕他会流血而死,只得出去。
凤歌踏出房门,举目四望,无意间发现这几天,天气转暖,原本还是一片暗棕色的柳条,竟然已经生出了寸许长的嫩芽,那娇嫩的一抹绿,给这个小小的后院带来了些许春天的气息。
连带着凤歌的心情都飞扬了起来。
院子里又是安安静静,林翔宇在书房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民事纠纷,金璜在与虎子玩扔球抓球的游戏。
“我给你丢出一个球,你给我捡回一个棍。你这只笨狗。”金璜一面唾弃着虎子,一面走向小木球飞过去的地方。
“咦?”
凤歌只听见她叫了一声,然后就不见了。
虎子无辜的蹲在草丛里,冲着地面叫两声,地下传来回音。
凤歌担心金璜出了什么事,刚向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金璜忽然从地底跃了出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这还是县衙吗,怎么搞的跟山寨似的,到处都是地道。”
在书房里忙着的林翔宇听见动静也跑出来:“哎?怎么还有一个地道?”他的反应与凤歌一样,对于这条地道,他表示毫不知情。
“这块地方,原来是个放杂物的小间,后来没什么东西要放,我的卧室又漏雨,就拆了杂物间,得了砖头修卧室,这条地道应该是杂物间下面的。”
金璜无比同情的看着他,标准意义上的“拆了东墙补西墙”,知县大人怎么穷到这个份上了。
“每年拨给县衙的经呢?”凤歌看着林翔宇,她可不想让父皇担着苛待官员的罪名,户部每年拨给各级地方的钱也不少。
林翔宇跳起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一文钱都没有贪污,根本就见不着钱,今年拨了两次款,我只看见一个数,就被律王府的人拿走了,说我们这是西南境,要加固城防,钱都被拿去修城墙了。”
“那么多钱,都够给城墙包上一层铜皮了。”凤歌想起她看见的那些城墙,虽然不至于要倾塌,但也绝不像是近两年修缉过的模样,被风吹来的草籽在城墙缝里瘠薄的土壤里扎了根,长得还挺神。
“我下去看看。”对机关暗道充满热情的林翔宇忽然发现自家又多了一个暗道的样子,就好像户部杜尚书发现国库又多了一处进项的可能。
点了根火把就要往下跳,根本也不管下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林翔宇跳下去了。
金璜也跳下去了。
凤歌想了想,还是留在院子里,万一关林森有什么需要,也好照应他一二。
没想到,没等到关林森的需要,先看见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林知县呢?律王爷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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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雷烈又来了。”
“那请转告二总管,林知县出去了。”凤歌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没关系,本来也不是找他的,我就是来找姑娘你的。”人未到声先到,雷烈的嗓音从前院直穿到后院,他竟然就这么自顾自的走进来了。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凤歌手里正拿着生肉逗虎子玩,那样的美人脸,那样的一手血腥,实在是太不相衬了。
听见脚步声,凤歌一抬头,微微笑道:“原来是雷二总管,失敬失敬,不知雷二总管找小女子有何贵干?”
“没什么,只不过王爷家的二公子听说姑娘知书识理,近日二公子做了几篇新文章,府中老儒实在不堪讨教,不知姑娘是否可以为我家二公子参详参详。”
看着雷烈身后跟着的那许多人,凤歌心知今日不管她乐不乐意,都得去参详参详。
“也好,我一人在屋里闷也闷死了。”凤歌留了张字条,说明自己随二总管往王府去了,便离开县衙。
一顶小轿将她从角门送入,并没有惊动门口的那些等待送礼的人。
轿帘掀开,雷烈躬身道:“请姑娘下轿。”
这处花园比起县衙实在不是一个等级,不仅大,且花草繁茂,这样的早春时节,县衙里只有枯叶残荷,这里却是红梅、粉梅开得一树热闹,地上黄澄澄的一片迎春花,池塘中锦鲤游动,旁边还有衣着华贵的女眷向里投食,引得群鱼翻腾。
穿过月门,转过一道弯,这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小院里只有数杆翠竹,在风中摇动。
雷烈恭恭敬敬站在门口:“二公子,姑娘请来了。”
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一个颜色俏丽的丫头,坐在宽大书桌后的,是一位身形单薄的公子,看起来比关林森大不了多少,只是皮肤毫无血色,惨白的很,脸上没有少年应有的阳光与英武之气。
凤歌听说过,这位二公子凤安年是早产儿,为了生他,律王妃还落下病根,最后早早辞世,王府上下宠得不行,父皇曾想封他一个什么,却被律王拒绝,说他身体受不了辛苦。
现在看来,他还真是受不得一点辛苦。
进门之后,雷烈低声催促凤歌给凤安年见礼,凤歌身为储君,岂能给王爷的公子见礼,她只装傻充愣,看着凤安年,笑道:“二公子,天气这么好,闷在屋里多没意思,不如出去玩?”
凤安年轻轻摇摇头:“我的腿不中用,出不去。”他看了一眼丫环,丫环会意,推动椅背,只听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原来那椅子装了两个轮子,凤安年就坐在这样的椅子上,被推到门口。
他望着门口阳光明媚,轻轻叹了一口气。
凤歌这才注意到,这个少年的双腿纤细的不似常人,与院中的竹子倒有几分相似,想来,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
第十九章
没想到这位二公子,竟然是个残疾,凤歌原本一肚子的气,忽然烟消云散了,虽然自己在深宫里,不能有半点行差踏错,但是至少还是能走能跳,像他这样,从未站起来,实在太可怜了。
“听说,你是林知县的亲戚?”凤安年问道。
凤歌一怔,心想你才是我亲戚。
见凤歌没有回答,凤安年皱眉看着雷烈,手掌重重拍在轮椅的扶手之上:“雷烈,你敢骗我!”
站在门外的雷烈忙跪下了:“是林知县亲口所说,小人不敢欺瞒二公子。”
反正现在林翔宇不在面前,就算林翔宇就站在面前,他也不敢把实话说出来,除非他不想在这丰县混了。
凤歌也不想给林翔宇找太多麻烦,她笑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听说二公子找我来是看文的?小女子很想看。”
雷烈松了一口气,看来赌对了,这个小丫头到底不是那种不懂眉眼高低的愣子,凤安年挥挥手:“退下吧。”
他很高兴的让丫环拿出一本手抄书:“还请姑娘雅鉴。”
凤歌翻开第一页,都说字如其人,满篇的字,纤细柔弱,还真符合这位凤安年表哥的模样,再看内容,满篇的伤春悲秋,竟比自己这个女孩子更娇柔几分。
难怪不敢给那些老儒看。
她耐着性子将一整本翻完,脑中却回忆起父皇看那些令他火大的奏折时,脸上不动声色的模样,父皇过的真苦啊。
到最后一篇翻完,凤歌不由为自己鼓掌,居然没有打呵欠,看来修养又进一步了,父皇一定会很骄傲。
“姑娘,觉得如何?”凤安年故作不经意的问道,其实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激动、期待,还有“夸我,快夸我。”
凤歌实在不善于当着别人的面给泼冷水,只是笑道:“文中的情感细腻,感人肺腑,公子对闺中女儿的细心体贴在字里行间如春雨滋润……”
还没等她把宫女们曾经捧过她的话全部背完,门就被推开了,一位华美的妇人走进来,见了凤歌,不由一愣:“你是谁?”
从这妇人的打扮来看,在王府里的地位应该不低,又直接闯入凤安年的书房不用通报,论身份显然是在凤安年之上,在王府里,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
没错,绝对是凤安年的后妈。
果然,凤安年身旁的丫环齐齐行礼:“拜见夫人。”
凤歌不动声色,夫人,那就还不是王妃了?若是正经封了妃,那就是她名义上的婶婶,依家礼见一见也没什么,还只是个夫人,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凤安年虽站立不便,也点点头,做为行礼:“见过夫人。”
只有凤歌还是不动,夫人还没说话,一旁的丫环呵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见了夫人,还不下跪!”
凤安年不知凤歌在搞什么鬼,替她扯了个谎:“这位是京里来的玲珑才女,听闻她游历天下,正巧住在林知县府中,我才将她请了来,一同讨论诗词歌赋。”
以王爷庶子的身份,又是个残疾,讨论讨论诗词歌赋也无人可以指摘,凤安年示意凤歌赶紧行礼,凤歌只当做没看见。
她冷傲的看了那丫环一眼,又慢慢站起身,上上下下打量着那夫人,夫人被她看的浑身发毛,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凤歌嘴角微挑,双眼盯着那夫人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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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叹道:“可惜,可惜。就差一点点。”
夫人被她说的一头雾水,不知所以,凤歌学着宫里小太监装神弄鬼时候的样子,有模有样的掐指算着什么,嘴皮子还动个不停,依稀能听见“归妹、火天大有”,夫人看着凤安年:“她在做什么?”
凤安年低声说:“这是六十四卦里的,玲珑才女这是在为夫人算卦。”
“夫人,请借一步说话。”凤歌神叨叨的将夫人请到屋外,一双眼睛看着夫人:“不瞒夫人,这侧妃之位,只怕不容易。”
“休要胡说,我从来不曾想过这些!”夫人的眼神有些慌乱,嘴上却不肯承认。
凤歌笑笑:“那便算我小人之心了,但是,夫人,虽然您淡泊名利,无欲无求,可是别人看夫人,却不是这样。夫人最得王爷宠,任是谁都觉得,夫人被封为王妃是迟早的事。何况……”
她向左右看看,神秘的说:“夫人有喜了是不是?”
那夫人先是一惊,接着又是一笑:“正是。”
“夫人有子,得扎了多少人的眼?”
一通话说的夫人心惊不已,王府中的水有多深,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凤歌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看起来,夫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稳妥,并不敢说什么。
凤歌低声道:“我承天机道人为师多年,习得观云望气之法,夫人命格为青鸾,正应王妃之位,但是这青鸾却带伤官,想要坐上青鸾之位,只怕要受不少磨难,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夫人当下对凤歌的所有怀疑都已解除,忙问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自然是有的,夫人要注意王爷行踪,王爷若是往西出城门,夫人就要小心了,西方白虎主兵戈,破青鸾云气,等王爷回来的时候,夫人就要一定要穿天蓝色,带云纹的衣服,还要配着白玉首饰,方可破解。”
凤歌的这些方法,又不用符,又不用香,夫人完全不担心会不会与巫术下毒有关系,当下便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这个淡泊名利,根本不想当王妃的夫人问道:“那么,不知这王府里的主家正位,要空悬多久?”
凤歌不语,只微笑看着夫人,心中也是一团乱:“我怎么知道,万一明天律王嘎嘣死了呢,万一明天你嘎嘣死了呢,说十年二十年好像也不太科学,你不是根本不想做正妃吗,怎么就问出口了呢,你要脸吗?”
夫人从腕间褪下一只晶莹碧润的镯子递在凤歌手上:“这个镯子,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姑娘天生丽质,戴上这镯子,更显明**人。”
凤歌接过这只镯子,拿在手上盘玩,心里也有了主意,对夫人说:“主位,必是有德者居之,妇人之德,当然是贤内助。王爷平日见了谁,去了哪儿,夫人当然都得知道,不然哪天王爷见了什么不识好歹的人,回家发火,夫人还不知避着些,迎面撞着,那不是冤得很?”
“对对对,姑娘说的真对,”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感慨,“前几天,王爷回来的时候,就气冲冲的,我去倒茶,王爷说我不知事,故意倒滚烫的茶。”
“看看,对不对!如果夫人知道王爷那天见过什么人,哪还有这些事,肯定是那些人得罪了王爷,王爷才回来迁怒夫人的,夫人呐,您真是太可怜了。我替夫人不平呐!”凤歌眼珠一转,“那天王爷见的不知是什么人,夫人若是知道,说不定能出出气!”
夫人摇头:“不知道呀,只听王爷似乎说那些蛮子贪得无厌,也不知说的是谁。”
凤歌心中一动,笑道:“前车之鉴啊,王爷身边那些跟班的,都是顶顶要紧的人,夫人不妨对他们大方些,也得总是无辜受累,对不对?”
“对,对极了。”现在夫人几乎已经是将凤歌引为知音,恨不得拉着凤歌彻夜长谈,把她在王府里过得多苦多难,全部都对她说一遍。
凤歌对这些家长里短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得打着哈哈:“二公子该等急了,夫人也不用急于一时,过几日,夫人可以再来找我,到时候,我再为夫人算上一算,看看青鸾何时归于正位。”
夫人这才想起,这位玲珑才女是二公子凤安年的客人,就这么半路把人截走了,也着实不合适。
两人进屋,丫环们惊讶的发现,夫人特别亲热的拉着凤歌的手,又是嘱咐凤安年好好招待她,又命丫环去厨房端最好的果子糕点来。
“你们刚才说了些什么?”凤安年好奇的问。
凤歌笑道:“不过是一点闺中女子的私房话罢了。”她的眼睛却在几碟糕点上寻梭,水晶红枣糕,这个看起来不输宫里的,记得金璜喜欢吃栗子馅的东西,要是能帮她打个包就好了。
关林森不知道要不要吃点什么……
凤歌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关林森喜欢吃什么,有一种挫败感,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暗卫喜欢吃什么。
以前听某位娘娘私下里说过,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
并且这位娘娘也是身体力行着这么做的,宫里的小厨房里隔三岔五的炖啊煮啊,弄一些名字一听就很吉利的菜,什么凤舞九天,喜鹊登枝,五福临门之类的……然后请父皇去吃。
可是父皇根本就不喜欢那些细巧致的菜,每次从这位娘娘的宫里出来之后,都要吃些作法简单粗暴的烤串缓解一下心情。
想到这里,凤歌重重叹了一口气,要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那当然是父皇每次都假装慈爱的探望凤歌,然后在丹凤殿里偷吃!
还不敢让皇后知道,宫人们去御膳房取肉串的时候,都说是大公主想要吃。
如今御膳房里所有人都知道,本朝储君是一个食量堪比成年男子的可怕幼女。
哎,父皇,我不要面子呀?!
凤安年亲手取了一块黄色的糕,递给凤歌:“姑娘请尝尝这个,这是我家新来的厨子制的,听说他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做得一手好糕点,却不知怎的,不得圣心,被父王请进了府。”
当然不得圣心啦。
对外,父皇宣布不喜欢这种复杂而花巧的东西,因为戎马一生的先皇,今上的亲爹,凤歌的亲爷爷当众说过:在吃上面徒耗人工,是亡国之兆。
他本人也励行节约,就算半夜批奏折饿个半死,也不叫御膳房送东西,说是怕从此他们养成习惯,白白做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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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东西备着,万一不吃,也就浪了。
饿过几次之后,丹凤殿就多了一个小厨房,果然就有谏官劝阻,担心奢靡之风一开,上行下效,影响安定团结。
却被一脸郑重的皇帝陛下以“治大国如烹小鲜,储君需要慢慢领会这个道理”为由,给挡了。
虽然父皇想要吃烤肉的时候还是会找御膳房要,但是做个小点心什么的,还是可以自己处理的。
英明神武、霸气纵横的皇帝陛下喜欢吃甜食!
说出去可能都没有人相信!
凤歌端详着那块黄色的糕,看起来没什么特别,轻轻咬一口,却是细腻如膏,清甜可口,内里还夹着冰凉而香甜的酪。
外面这层糕应该是在蒸屉上蒸熟的,里面的酪一定是在冰窖制成,然后想办法塞进去的。
太过复杂,可惜,父皇是吃不到了,凤歌不由得为父皇悲惨的命运叹了口气。
本以为出宫游历的一年会是艰苦卓绝的一年,万万没想到,日子竟然过得这么快活,真是不想回去了呢。
凤安年看着凤歌的眼睛盯着糕点不放,不由笑道:“来人!”
有丫环应声,凤安年指着糕点:“按着这一模一样的,给姑娘装好。”
“是。”
凤歌在心中唱歌跳舞、锣鼓喧天,面上依旧是风雷不惊。
后来,当今圣上亲拟的继位诏书上,别的溢美之词什么人品贵重、仁厚德沛都是废话,唯独一句“深肖朕躬”,这句是妥妥的写实,一点都不带吹的。
她淡然一笑:“二公子见笑了,我那义妹,自幼家贫,难得有些致糕点,总是吃得特别香甜,看着着实可怜,我素日见到些好的,都会想着她。”
*****
身在地洞中的金璜重重打了一个喷嚏:“哎哟,这的土味太重了,鼻子好痒。”
说着就要用袖子擦,林翔宇赶紧拉住,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她:“今天新拿的,我还没用过,你是个女孩子,就不能……”他看着金璜的眼神,赶紧改口:“大殿下又没少给你月钱,怎么这么邋遢。”
“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随身还带着这玩意儿。”金璜接过手帕,手感棉软,有皂角的香气,手帕一角还绣着一个小小的“林”字。
“啧啧,穷成这样,你还能这么讲究。”
“这是家严家慈管束有方。”林翔宇不失时机的吹了一波自己的爹妈。
金璜擦了擦鼻子:“我没爹妈,记事起,就是师父把我养大的,该学文学文,该习武习武,只要死不了,怎么着都行。”
林翔宇为之语塞,不知应该说什么好,许久才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
金璜像个男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在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美好,也不会觉得遗憾。如果注定失去,我希望永远不要发生。”
说着,她将林翔宇递来的那方手帕卷起,塞在自己的袖筒之中。
第二十章
这条地道比起入城的那条要长许多,走了不知多久,林翔宇觉得走得腿酸了,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只能看见被烛光照亮的一小块地方,前方遥遥不见洞口,他拖着脚步,呼喊着大步流星在前方的金璜:“慢点,慢点,我们歇一会儿吧。”
听着他呼哧带喘的声音,真的是不行了,金璜让他先回去,这一趟走得确实远了些,她将手中火把递给林翔宇:“你回去吧,小心别磕着。”
“那你怎么办?”下来的时候,两人只带了一只火把。
金璜笑笑:“我又不像你这么没用。”
莫名被她嘲笑的林翔宇扁着嘴往回走,只听见身后金璜说:“跟厨房说,我要吃糖醋排骨。”
***
从地道里钻出来的林翔宇还没来得及掸去身上沾着的灰土,就听着前院一片热闹,不会是有什么人来告状了吧,他急匆匆的往前院一瞧,发现平日门可罗雀的县衙门口,有好多人围观。
几辆大车停在门口,许多衣着统一的仆役恭恭敬敬对一架小轿内问道:“小姐,请问往哪儿搬?”
林翔宇向着一位看热闹的人问:“这是谁呀?”
“这是我们林知县的……哎,不就是你的表妹吗?”那人发现跟自己说话的就是知县大人,觉得这位知县大人莫不是脑子有恙?连自家表妹都不认识。
轿帘掀开,凤歌从轿内走出来,指挥着那些人把东西往后院送过去。
仆役们抬着东西鱼贯而入,林翔宇表情僵硬的看着这壮观的送礼场景,牙疼似的哼哼:“大殿下,你可得为我作证,这可不是我贪赃枉法,受贿赂啊。”
凤歌抿嘴轻笑:“就你?堂堂王爷给你贿赂?你还能枉法?你能枉什么法?城门都叫不开的县令大人?”
一番话说到林翔宇心中最深最深的痛处,他苦着脸继续着着那些人往屋里搬东西,仿佛听见人群里有人说卖妹求荣,裙带关系什么什么的。
律王府的仆人们训练有素,搬东西的人虽多,却只有脚步声,放完东西,马上消失。
后院里除了多出一大堆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改变。
算来,律王是凤歌的亲叔叔,叔叔送侄女东西,也没什么,但是林翔宇总觉得这么张扬,总归不是好事。
他想了又想,忍不住还是开口:“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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