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怎么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边想
朱敏没有防备,抬头看向韩章的目光中透着不及隐藏的错愕与惶恐。
“你和他什么关系?”
她紧紧闭着嘴,开始拒绝回答问题。
“他昨天有没有去过你家?”
无论韩章再问几个问题,她都拒不配合,审问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
然而不回答本身,其实就是一种回答了。
两人结束提审,回到刑队,此时刘伟强已经在审讯室焦虑不安地等了两个多小时了,正是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
这回韩章没跟着一起审,梁平问他为什么,他说:“我长得太有侵略性了,你得找个相貌平平瞧着没攻击性的跟你一起进去,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这样才能一举攻破他的心房。”
梁平看了他半晌:“……你是不是在变相夸自己帅?”
韩章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梁平耸了耸肩,抓阄一般点了个小陈就进了审讯室。
刘伟强的心理素质比朱敏差了许多,才用了不到半小时,就在梁平的审问下招了供。
梁平满载而归,捋了捋案情:“根据刘伟强的供词,朱敏那天晚上两点多突然打电话给他,让他到自己家里来一趟。刘伟强并不知道是什么事,等他进了门,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蒋国邦。朱敏说自己杀了人,希望他能帮她处理尸体,但被刘伟强拒绝了。他本想一走了之,但经不住朱敏哀求,最后还是帮她将蒋国邦抬进浴缸,伪装成了意外溺死的样子。”
乍一听是没什么问题了,但韩章还是觉得不对:“刘伟强进屋时,蒋国邦死了没?”
“据他说已经死了。”
韩章皱眉:“死了?他不是溺死的吗?在地板上躺着还能溺死?”
梁平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这里就有个细思恐极的地方了。朱敏告诉刘伟强,她先是将喝醉酒的蒋国邦电晕,再用带水的湿毛巾把他捂死了。但是各位你们想一下,如果她不是一开始就想好了要伪造成浴缸溺亡的样子来误导侦查,她为什么不直接用干毛巾呢?”
小陈举手提问:“也就是说,她在杀死死者之前就想好了要怎么伪装是吗?”
梁平对着他打了个响指:“对!”
现场有位年轻警员闻言长叹了口气:“朱敏遭受长期家暴,也不能怪她做出这样的极端行为。蒋国邦死了,也算社会上少了颗毒瘤,还要给朱敏鼓鼓掌呢。”
他或许刚入职不久,浑身散发着一种刚出校园的青春无敌,与不解世事的残忍正义。
韩章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刃:“我们为受害者说话,蒋国邦固然是恶的,但是他的恶不应该被另外一种恶所终结。既然人类制定了法律,就不能无视法律。以暴制暴,以杀止杀,这不是和平年代的做法,只会让社会失去它应有的秩序。”他严厉的板着脸,五官显得更为深刻,“你身为警务人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辞,以后这样的话再也不要说了。”
小警员慢慢在他逼视下窘迫地红了脸,讷讷嗯了声,再不敢说话。
案情趋向明朗化,剩下的事情韩章便没再参与。
过了几天,韩山发信息给他,说他们几个大学联合起来搞了个手帐集市,他手里有几张票,让韩章和林春舟一起来玩。
韩山:我给你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必须请我吃饭!
韩章:这才月中你就没钱了?
韩山在他哥看不到的地方对着手机满脸苦哈哈,不是没钱了,是钱包掉了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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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掉在夏变态家里了……
第十五章
“手账集市?”林春舟没听过这个词儿,觉得挺新鲜,“卖什么的?”
韩章抓了抓头发,道:“就是卖点文具什么的吧,他们学生搞的,我也说不清楚。韩山让我们给他凑点人气去,说人太少他会很没面子。他给了我两张票,硬要我拉上你,我看了下时间,明天开幕,下午三点一直开到晚上十点,你去吗?”
林春舟明天倒是休息,往常除了买菜做饭在家做家务,他也没别的娱乐活动,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韩章难得准时下班,与林春舟在手账集市门口相约碰头。
集市由一条宽敞的断头路改造而成,行道树上拉满暖白色的节日灯,将整条街映照地亮如白昼,一间间小小的白色帐篷整齐树立在道路两侧,被灯火渲染出温暖的色调。
说是手账集市,但韩章从门口往里瞟了眼,发现卖什么的都有,甚至还有卖五棉花糖的。
似乎像韩山这样赠票赠遍亲友团的不在少数,有不少夫妻带着孩子来的,或者老俩口带着孙辈来的,不过还是年轻人占了多数,出乎韩章意料的,还挺热闹。
这天冷得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韩章哈着白气原地跺了跺脚,跺的脚都有点麻了,林春舟才到。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抱歉,我没想到今天来的人会这么多,附近停车位都停满了,我只能找了个很远的地方停车。你等了很久吧?”
他身穿一件浅灰色的毛呢外套,脖子里系着条黑色的针织围巾,脸上一贯戴着他那幅金丝边眼镜,瞧着斯文俊秀,跟刚下课赶过来的大学讲师似的。
“没事,我也才刚到。”韩章与他并肩走着,在门口检了票,一同进入集市。
他二人本就不太明了这“手账”一词的深意,也不是那种喜欢买小饰品小玩意儿的性格,一路走马观花,很快到了韩山的摊位前。
韩山这摊卖的是面具,各式各样,纯手工绘制,一个卖的还不便宜。
“你这个卖得出去吗?”韩章拿起一个面具罩到脸上,冲林春舟道,“好看吗?”
他拿的这个面具,实在说不上好看。这是一张鬼面,头顶两只犄角,脸白若雪,眼似铜铃,咧着一张血盆大口,看谁都像在发怒。
“好看。”林春舟违心地称赞道。
韩山不无骄傲道:“这些都是晶儿画的,你手上这个卖的可好了,我一晚上已经卖出去好几个了。这叫般若面具,日本民间的一种恶鬼,而且是个女鬼。”
韩章闻言立马把面具放回原处。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文艺小清新,搞半天是帮心上人出摊啊。她人呢?怎么没见着?”
韩山脸红红的:“我换她去吃饭啦,吃好饭就来。”
摊位上很快来了别的客人,女孩们一边试戴一边询问价钱,像群快乐的小麻雀。韩山忙碌起来也顾不得闲聊,韩章他们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走开了。
集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有逛完的一刻。
韩章看了眼时间,七点都不到,才逛了半小时,寻思着要不要买点东西拖延下时间。
可这花花绿绿的,他一个糙老爷们也用不上啊。
正苦恼着,林春舟似乎被路边某个摊位所吸引,往那边走了过去。
韩章跟着他走近一看,发现那是个卖装饰画的摊位,准确的说,是手工剪纸装饰画。
摊主是个年轻女孩,见有人光临,放下了手里正剪着的纸:“可以随便看下。”
林春舟对这些画很感兴趣:“都是你做的吗?”
韩章的家过于空旷了,特别是那几面水泥色的墙壁,他早就想买些东西装点一下了。
“对,这些都是我自己剪,自己拼贴的。有名画系列,还有我自己设计的diy系列。”摊主详细地给他介绍,“您是自用还是送人?”
林春舟一张张挑选着,闻言抬头给了她一个微笑:“自用。”
摊主被他这记眼带桃花的眼神杀杀得脸红心跳,声音都不自觉飘忽了几分:“那您可以看看这些……”
韩章问:“买的多有折扣吗?”
他们就算不买东西,光站在摊位前也是一道极养眼的风景线,看久了心情都会变好。
摊主原本是不讲价的,可美色在前,君王尚且不能抵挡,更何况她这等凡人。
她几乎是瞬间便打破了自己的原则:“本来是没有折扣的,但是看在两位这么帅的份上,给你们打八八折吧!”
韩章也是第一次遇到长得帅能打折的,很是受用:“那一定要多买点了。”
林春舟听到两人谈话,不觉莞尔。
剪纸画一幅幅裱在木质画框内,他逐一翻看着,觉得有眼缘的便挑出来放到一边。期间有其他客人在摊位前驻足,摊主让他们先挑着,就招呼别人去了。
林春舟正挑着,手腕忽地被一旁韩章抓住。
“这幅画……”韩章抽出他手底下的一幅画,眉头轻轻拧起。
三个女人,一只野兽,与蒋勋挂在家里的那幅画无比相似。只是这幅画中表象更为成熟,女人浑身赤裸,姿态撩人,透出情欲的味道,身后野兽也不再那么狰狞可怖,显出几分威严。
“这幅画我在朱敏家见过,但不太一样,朱敏说是她儿子画的。”
林春舟看过去,同他一道拧了眉:“你确定跟这个很像?”
“对啊。”韩章手指在面前装饰画上比划一番,“但他那幅是穿了衣服的,不过大体也是这样,三个女人,然后背后有只大怪兽,对比特别强烈。”
由于实在不像个孩子能画出来的东西,他印象也格外深刻。
林春舟伸出手,从他手里接过那幅画,手指自上往下勾勒着:“这幅画作的原画作者叫克里姆特,是位奥地利分离派画家。这是他其中一幅代表作《贝多芬饰带》中间段《敌对力量》的一个局部,被取名为不贞、贪欲、暴食。”
韩章被他突然科普,有点震惊又有点糊涂:“你慢慢说,什么贝多芬?”
他从小就是个没艺术细胞的,跟他说个《蒙娜丽莎》他还要想半天那是谁,对于完全陌生的画家和作品,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林春舟思量片刻,道:“简单来说,这是一系列致敬贝多芬,讴歌人类英雄主义神的作品,分为三个部分。中间段主题名为《敌对力量》,展现了英雄需要战胜的种种‘负能量’。这只像怪兽一样的东西,是古希腊神话中最为残暴的魔神提丰。”他修长的手指点向那三名赤身裸体的女性形象,“而这三位,分别代表着不贞、贪欲以及暴食。”他黑眸沉沉地看向韩章,“是英雄之路上,必须铲除的东西。”
韩章被他这样看着,恍惚间竟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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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蒋勋那双眼睛重叠在了一起。
他猛然间意识到,蒋勋有双多么超出同龄人心智的眼眸。那双眸子里没有孩童的天真,充满了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
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我突然有个可怕的猜想。”说罢他快步往外走,“我得给梁平打个电话。”
见他神情严肃,林春舟也没了买东西的兴致,将画放回原位,与他一同出了集市。
“你知道拼图理论吗?”寒冷的夜晚,两人并肩走在街上,韩章讲话时都能看到白雾从自己嘴里往外冒。
林春舟说:“知道,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拼凑出的真实,即使这个所谓的‘真实’是虚假的,但经由自己主动探索和挖掘得到的消息,假的也会令人深信不疑。”
韩章本来还想装个逼,没想到又没装成,他也是服了:“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拼图理论原指人们总是对他人给出的完整信息持怀疑态度,质疑其真实性,而如果将这一完整信息打碎,让人们自由拼凑,那么通过这种方式拼凑出的真相,人们会更愿意相信。而在犯罪心理学中,也指犯罪嫌疑人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故意误导侦查,通过种种反侦查手段令警方拼凑出错误的拼图。
林春舟好笑道:“我不知道的很多,只不过你问的我凑巧都知道而已。你对部队生活真的有误解,我们也有学心理学的。”
“你的‘凑巧’有点多啊,你到底什么兵种,特种兵吗?”韩章好奇道。
“不是,武装侦察。”
韩章一个趔趄,不敢置信看向他:“操!特种兵预备役啊!”
林春舟笑笑不说话了。
要是他将自己曾经待过的军区也说出来,韩章恐怕下巴都会惊掉。
西南第一师的直属侦察营,它的武装侦察连,可以与最优秀的特种兵部队比肩。而林春舟,正是出自那里。
两人回到车里,韩章刚把安全带扣好就迫不及待打电话给梁平,问他在哪里。
“我在哪里?我在加班啊!”梁平悲愤不已。
“我有事跟你说,现在来找你。”
林春舟听到他俩的谈话,自觉往区刑队方向驶去。
梁平在电话那头哀嚎:“什么事儿啊?我这正忙着呢,写材料写到崩溃。”
韩章问他:“朱敏那案子移交检察院了吗?”
刘伟强招供后不久,朱敏也熬不住认了罪,对自己杀害丈夫蒋国邦的行为供认不讳。现在两人都已经被批捕,关在看守所里,案件等着移交检察院进一步审理。
“没,我这正写起诉意见书呢。你不知道夏之君那人特龟毛,我得万事俱备,证据齐全才敢交上去,不然他那边不肯。”
韩章眼睛一亮:“太好了!”
“……”梁平无语半晌,看了眼手机上的来电人,确认是韩章没错,又把手机移回耳边,“不是兄弟,好什么呀?你什么意思?”
韩章投下一颗惊雷:“我怀疑蒋国邦不是朱敏杀的。”
梁平呼吸一窒,忍不住又看了眼台历,想看看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韩章。”他看着眼下已经写了一半的材料,一点笑不出来。
“没跟你开玩笑。”韩章皱着眉,脸上同样没有笑意,“我想再见一面朱敏,我怀疑人不是她杀的,是她儿子,是蒋勋杀了蒋国邦。”
听着电话的梁平闻言忽然浑身一抖,手臂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孩子本该是天真无邪的象征,人性本善,不会有人怀疑孩子是天然邪恶的。可偏偏,这个孩子如果就是邪恶的,那他造成的恐怖感,将会比邪恶的成人更甚。
恐怖片中惯常担当恐怖形象的,柔弱的女性、可爱的孩子、快乐的小丑,也多是运用了这样的反差心理。
梁平震惊地连话也说不清了:“你怎么……你为什么会去怀疑一个孩子?朱敏的购物记录里显示,是她买了电棍,是她蓄谋已久,这……这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蒋勋啊!”
而且电棍和毛巾也在刘伟强所说的埋藏点找到了,上面只有两个大人的指纹,根本没有第三人的指纹。
韩章道:“就是因为他是孩子,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他。我原本以为朱敏是因为到了极限,实在受不了蒋国邦了才会痛下杀手。但你仔细想想,她要是有这魄力和勇气,早就离开蒋国邦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梁平张了张嘴,想反驳,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后他说:“你要不先过来再说吧,当面说说得清楚。”
韩章说行,然后挂了电话。
车内一时寂静无声,他整个人静下来,沉思着什么,许久没有动作,直到林春舟开口打破沉默。
“你会把那幅画告诉梁平吗?”
韩章眼皮动了动,说:“会。”
林春舟又问:“他会信吗?”
单凭一幅画就要认定一个孩子的杀人动机,这太荒唐了,不仅荒唐,还很胡来。可韩章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正视这种可能,更没有办法让自己将错就错。
“我不知道。”韩章叹了口气,身体不再紧绷,往后倒进座椅里,小声又说了遍,“我不知道。”
第一遍是说给林春舟听的,第二遍则是说给自己听的。
第十六章
两人到达区刑队时,梁平已等候多时。
他拉来两把椅子,让韩章与林春舟坐下说话。
“你跟我说说你突然发什么疯。”梁平趴开腿反坐,双手搁在椅背上。
林春舟看了眼不远处空着的座位,提议道:“要不我回避一下?”
他知道韩章一向守规矩,不该透露的案件细节,他一样都不会透露。
没想到韩章却说:“不用,等会儿我需要你给他解释那幅画的事情,我怕我自己解释不清。”
林春舟刚要站起来,听到他的话只好又坐回去,乖乖点了点头:“好。”
韩章撸了撸袖子,对梁平道:“你听我给你慢慢说哈。”
他从蒋勋在派出所表现出的对于电棍的好奇,讲到偶然看到朱敏和刘伟强在蒋勋面前的眉来眼去,再到朱敏家蒋勋画得那幅画。需要解释画中的深意时,他自觉不够专业,立马朝一旁林春舟使了个眼色,让他接上。
林春舟会意,无缝衔接上了解说环节:“这幅画是这样的……”
他又把在集市上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还贴心地将画的全貌百度给梁平看,边看边解说。梁平听得一愣一愣的,五分钟不到的讲解,仿佛心灵受到了洗涤,灵魂都为之升华。
他忍不住问:“你以前做过美术老师吗?或者艺术馆讲解员?”
这个解说简直比他用电子讲解器听到的都要清晰明了,有文化到让人目瞪口呆。
林春舟被他问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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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别扯有的没的。”韩章受不了的屈指敲了敲桌面,将话题拉回正轨,“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说人可能不是朱敏杀的了吧?蒋勋这孩子有问题!”
一说回案情,梁平表情顷刻凝重起来,他抿住唇,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他抬眼看向韩章:“那你怎么解释朱敏的购买记录?电棍的确是用她的淘宝账户买的。”
韩章道:“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未成年人与他们的父母合用一个账号吗?你怎么就能确定朱敏的账号一定就是朱敏在用呢?现在的孩子,操作电子器械、上网买东西、登录各种app,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不可否认的确有这个可能,然而梁平要的并不是一个“可能”,他需要证据确凿。
“就算你能够说服我,但是你要让我怎么说服夏之君?你要怎么让一个检察官肯定你的推测,相信是一个12岁的孩子策划了杀死自己亲爹的凶杀案?”他的问题一针见血,“而且你怎么确定朱敏就没有参与其中呢?现在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指向朱敏。一副似是而非的画做不了证据的,韩章。”
韩章知道他说的对。
他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这样就能将堵在心口的那股郁结之气给吐尽。
“我想再见一面朱敏。”他向梁平提出请求。
“这不太合规矩。”梁平站起身,将手背在身后,有些难办地来回踱步。
韩章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他面前:“就十分钟!”
梁平看着他不说话。
韩章一咬牙:“五分钟!”
梁平还在犹豫。
林春舟安静地旁观着这场对弈,受气氛的驱使,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行吧,就五分钟!”梁平拍板,最终还是同意了韩章的会面请求。
再往后面,林春舟就不能跟着了,韩章只好让他先回家。
韩章将人送到停车场,林春舟按着车钥匙开了车门,回首道:“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老实说,韩章生活中已经很久没遇到跟他脾气这么好的人了,要是韩山在吃饭途中忽然被他放鸽子,那小子能叨逼叨一整年。
让他来就来,让他走就走,脾气好到像个假人。
对方转身离开之际,福至心灵一般,韩章叫住了他:“那个……今晚抱歉,有点虎头蛇尾了。”
好歹也算是他约的对方,结果竟然因为工作原因半途把人拉来警局,完了又突然打发人回家。
韩章只是粗粗回味一番都觉得这操作要窒息了,真不敢想林春舟是个什么心情。
“没关系,工作比较重要。”林春舟笑了笑,夜风吹拂过他的额发,将一双眉眼衬托地越发如墨似画,“我在家等你消息。”
情商一旦高到某个份儿上,说话都是艺术的一种表现形式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两句话,韩章瞬间跟胃里灌了一大口加了蜂蜜的热牛奶一样,寒风里都浑身暖洋洋的。站原地一个劲儿朝车里挥手,直到车转出区刑队大门,再也望不到了,他还有些恋恋不舍。
身后突然急促地响起喇叭声,吓韩章一跳。
“发什么呆,上来啊!”梁平开了车窗,朝韩章招手,“速度的!”
韩章迅速跳上车,半小时后,已经与梁平身在看守所了。
朱敏比他上次见到时更为憔悴,面色蜡黄,脸颊深陷,看来这段时间她并不好过。
梁平说给五分钟,便真的只给韩章五分钟时间,从进来开始,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已经在计时了。
韩章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问:“朱敏,你回到家的时候,蒋国邦是生是死?”
“活着,但是已经很醉了。”
“是你拿电棍电晕了他,并将他用湿毛巾捂死的吗?”
朱敏语气没什么起伏道:“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
“在你行凶期间,蒋勋在哪里?”
对方不易察觉地轻轻颤了下:“他一直在房里睡觉。”
“你在家里作案,难道就不怕他突然醒过来吗?”
“他一向睡得很沉……”
“你在撒谎,他根本就没有睡着!”韩章厉声打断她,“你回到家时蒋国邦已经死了,人根本不是你杀的,你是在替别人顶罪,而那个人他策划了一切!用你的账号买电棍,在你快到家的时间点作案,甚至……是他让你打电话给刘伟强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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