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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把子之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_米安_
“你和蒋昱轩去开房了?”
颜语摸上自己的额头,脑子里嗡嗡得想,邢东的话好像都听不明了,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被邢东一把拽住了领子。
邢东看着颜语身上的新衣服,看着他无所谓的笑容,一夜的担惊受怕仿佛都被眼前的人踩到了地上,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他妈的敢和蒋昱轩出去,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上他床的哪个不是婊”
颜语一把打开了邢东的手,看着他认真的脸,荒唐得几乎可笑,“对啊,我就是啊。”
“你他妈说什么疯话,蓝天都知道”
“蓝天蓝天蓝天,你那么喜欢他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管我干什么?”
“我喜欢他?”邢东被这一句话定在了原地,“那我们算什么?”
算什么?算你从小到大养在身边的宠物?还是心血来潮就照料一番的玩物?无数负面的情绪涌上心头,在不断的退让隐忍之后他终于爆发,明明有许多美好的答案他却选择了最不堪的一种解释:“你不知道吗?”
“从你爸拿捏着港口的项目你不就应该很清楚了吗?”颜语一步一步的逼近邢东,直到在那双错愕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然后再一字一顿捅上最后一把刀子。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如果爱心画在起雾的窗是模糊
还是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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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东忍了又忍好歹没把手机也扔出去,四月的q市到处都是纷飞的花瓣,他也分不清是樱花还是桃花,都是粉色的一小片,风一吹就落人满头满身。
看着载着颜语的车驶向远方,最终变成一个点,邢东挫败的蹲下了身子。
好像自己奉上的一颗真心总是一文不值。
不管是现在还是曾经,都是这样。
当年和颜语大吵一架之后,邢东想也不想去了云霄蓝天暂时住在那。他的脑子里都是那句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熬了一晚上的脑子搅成一团浆糊,邢东模糊的想,是啊,蓝天粘着他顺着他哪哪都顺心,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和蓝天搬了一箱啤酒,从下午喝到晚上。看着蓝天笑,看着蓝天闹,邢东趁着酒劲把脸凑了上去,却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这张脸不对劲,这个笑不对劲,自己的心也不对劲。
因为不是颜语,全他妈的不对劲。
两个人在一起不该是因为顺心,他可以把蓝天从云霄救出来,可以借钱让他继续上学,可以打着他的名义去哄颜语吃醋闹脾气,可是他不能和蓝天在一起,就像他从来不会碰他一丝一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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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啊……明明一颗心里都是那个冷冰冰说着不喜欢的小白眼狼,还要怎么塞进去第二个人。
门外的酒瓶子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哐啷啷倒了一片,邢东猛地回神一把将蓝天推开。
他们房间的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可来人除了踢倒了空酒瓶,再没留下其他信息。
邢东出门扶起了东倒西歪的瓶子,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再醒的时候是被隔壁托行李箱的声音吵醒,老邢的一嗓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吓得他从床上蹭得坐了起来,正想趴窗口上看看是谁大早晨的整幺蛾子,就看着颜语托着行李箱往车上放。
邢东甚至来不及换衣服,随手套了一件短袖就拖着鞋下了楼。
前一天的场景对调,红着眼坐在楼梯上的变成了颜语,他一身的烟味,看到邢东下来甚至还仰头笑了笑。
“你要搬走?”
“嗯。本来没想打扰你睡觉,我爸妈非要我和你打个招呼。”颜语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脸上的笑看得人一阵心疼,“祝你们幸福。”
“你走了我上哪幸福去,”突如其来的离别让邢东慌了神,他一把抓住颜语的手,走到哪都是老子谁也不服的人第一次低声下气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呗。想合作也没什么,我爸和谁合作不是赚钱,颜颜,你能不能……”
邢东看着颜语转过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闪着诡异的亮光,单薄的嘴唇微张,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邢东在七月的艳阳天里如坠冰窖。
“可是和你在一起已经没有价值了……”
那是邢东第一次知道,原来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只有一颗真心不够,还要有利用价值。
如果想在一起这么难,那就去他妈的爱情吧。
?宁愿心碎哭泣再狠狠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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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邢东就口头上和颜语了断绝了联系,偶尔喝大了也会到颜语窗台下的长凳上坐一会。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听不得颜语的名字,更听不得别人说颜语的坏话。
尽管他装模作样地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对待颜语,面上看他不顺眼、爱拿话堵他、甚至要制造一点肢体冲突激怒他,可是总也不成功。反倒是自己每次看到他真的受伤了就完全慌了神,甚至只是看他皱皱眉防线就全面坍塌。尽管心里别扭的不得了,身体却早已经违背主人意志向颜语奔去。
他们认识了太久,很多事情都被训练成了条件反射,他改不了。
……也不想改。
颜语在省中的两年,他们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期间几次颜语回家都会来邢家拜访,每次邢东都避得远远的,他知道颜语大概是想谈谈,可是他美好的初恋已经被敲碎了,他不想再知道更多的细节,也不想听“我们会是不错的朋友”这种屁话。
他和颜语做不了朋友,他受不了以朋友的身份看颜语以后和别人在一起。
他太了解颜语这种人,看着对什么都挺随和,其实什么都不放进心里,所以既然两个人当不了恋人,不如就一直这样保持冷战不和好。
他想颜语记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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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模的成绩晚些的时候发到了家长群里,邢东成绩太惨烈,清明节三天老实的呆在家里,连房间都不怎么出。
大部分时间他都抱着手机笑得哈哈的,等着刘女士敲门进屋的时候他就立马坐到了窗台前,看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落,看两只小母猫脸对着脸喵喵的叫,释怀淡然得让刘女士一阵心惊肉跳。
“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个成绩不大行了?”
“……”
刘女士看着自己的指甲,正考虑要不要应景去换个薄荷绿,邢东不说话就权当他默认了,随口道:“不然让星星再给你补习一下?”
没想到邢东听了这话瞬间炸了起来,一套拒绝三连下来,刘女士也不看指甲了,抬头看着他快二十的、人高马大的、英俊帅气的儿子猴似的从窗台上跳下来,一脚踩在被他一阵风带到地上的零食包装袋上,给自己行了个跪趴的大礼。
“不客气。”这到底是谁家的傻儿子啊,刘女士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妈!你别耽误人考清华了好吧?”
“知道了!”
等邢东和蓝天一起回省中旁边的出租屋时早忘了刘女士这个不着调的提议,两个人轮流洗了个澡,邢东头发没干也懒得穿上衣,赤裸着上身去厨房洗了个苹果,刚啃了两口门铃却响了。
邢东一开门就看到了满脸笑容的刘女士,和他身后面无表的颜语。嘴里的苹果一口呛进了嗓子眼,邢东站在门口咳得震天动地被他亲妈嫌弃的一巴掌拍开。
“妈!”
“外卖这么快就来了?饿死我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刚从浴室出来的蓝天和邢东一白一麦两个赤裸裸的胸膛齐齐亮在了门口两人的面前。
?对你心跳的感应还是如此温热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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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我…我先去换上衣服。”
这要是换了别人,和邢东全裸睡在一张床上刘女士都不会都往歪了想,可这人要是蓝天这孩子,她就不了往其他不和谐的地方想一下。
倒不是因为蓝天是从云霄出来的,主要是他有点不像个小男孩。
刘女士是知道蓝天这个人的,老邢虽然现在洗白了,可是以前也没少干缺德事,现在日子好多了,做点好事就当将功补过给自己行善积德了。
蓝天是被二道贩子卖进云霄的,按说云霄里的男孩都是本着自愿的原则来的,可那时候正好赶上一个思想还没从老路子转化过来的经理,就这样,被好赌的父亲卖了的蓝天稀里糊涂的进了云霄,又稀里糊涂地被为了颜语在云霄闹了一场的邢东给救了出来。
按说蓝天长得不赖,学习成绩也好,人又嘴甜,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小孩,但是刘女士就是喜欢不起来,她看着屋里愣着的两个人,揽着颜语进了屋。
四个人往沙发上一坐,颇有婆婆带着原配来质问儿子和他养在外面的狐狸的意思。
“星星那房子到期了,再租也没意思,住这正好还能给你补补课……”刘女士把前因后果一说,邢东听到要住这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颜语那房子是七月份住进去的,哪有四月到期的道理,邢东刚要开口,刘女士眉毛一扬:
“怎么的,住不开怎么的?”
“妈,你打眼看看,全屋就那么一张床!”
刘女士疑惑地看着邢东,也不知道儿子怎么就这么矫情了,“双人床睡两个人能给你挤下去?”
“我不习惯……”
“还不习惯,你和颜语打小开始睡得还少?”
邢东眼睛一飘,飘到了低着头的颜语身上,看着他突然泛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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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尖,心跳莫名其妙也跟着快了起来。
空气仿佛被一大块果冻罩住,凝固胶着却带着诡异的甜,蓝天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等着门铃响了,他赶紧起身。
“这次应该是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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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看着门外的人,活像见了鬼,想要关门的手被对方一把握住,他猛地抽了回来,噔噔退了两步左脚绊右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伸出去扶人的手被一巴掌拍开,蒋昱轩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望向屋内,说道:
“小语,你把文件夹落在我车上了。”
蒋昱轩从q市一路将颜语和刘女士送了过来,刘女士想让颜语和邢东一起住的诱哄词从头听到尾,现在感受了一番屋内的气氛,大致也猜出了七八分。等着颜语走到了跟前,他便说道:“我在这边有个项目,会在附近住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方便的话可以到我那里。”话虽然是对颜语说的,可一双眼睛却一直看着一旁警惕的蓝天。
“不行!”蓝天和邢东异口同声。
刘女士诧异地看着蹦起来的邢东,“你这孩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怎么这么多毛病?”
“我这怎么不行了?”邢东看着蒋昱轩就生理性厌恶,脑子还没想明白呢,身子就动了起来,他两步跨到颜语面前一把夺下了蒋昱轩手中的文件夹,看着蒋昱轩吊儿郎当地说道:“我和颜语睡双人床正好,用不着你。”
?你的温柔像羽毛秘密躺在我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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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邢东把脑子找回来的时候,刘女士已经回了家,蓝天也被蒋昱轩带走。
房子里只剩下了自己和颜语两个人,空气里好像都凝固着尴尬。
“蓝天不和你住一起吗?”
“关你屁事。”
颜语拿了一个抱枕抱到怀里,从摊在桌子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草稿纸写写画画。
邢东的手指噼里啪啦的在手机屏幕上划着,视线却停留在颜语脸上,他焦躁的翻了个身,不一会又忍不住转了回来。
“你干嘛和蒋昱轩一起去墓山?”
“关你屁事。”轻飘飘四个,原话奉还。
邢东一把把手机拍在了沙发上,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站了起来,颜语终于放下了笔,抬起眼看向邢东。
黄昏的阳光洒进了客厅,给颜语的脸上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抬眼的动作好像会牵动脸部肌肉将嘴角上提一样,邢东看着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一时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在原地呆站了两秒,直到颜语将手中的草稿纸贴在了他脸上。
“你的复习计划。”
邢东下意识地认真看了起来,意识到他根本不会完成这些狗屁玩意儿的时候,他将那张纸随意地扔到了桌子上:“计算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代替手工计算,而我早就过了靠数学开发智力的年纪。”
“可你的智力一直没达到开发数学的标准。”颜语又将桌子上的复习计划塞回了邢东的怀里。
“你他妈是不是找事?”
颜语的行李箱还放在门口,他无视了邢东炮仗似的爆发的火气,直接走到玄关换上自己的鞋子,然后拉过行李箱说:“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他妈不在这住去哪?”
颜语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就打开了大门,邢东被他气得脑子疼,上去一把拽过了行李箱,“不是不是不是!他不是我对象!我一个人住在这行了吧!”
邢东颠了颠手里的行李箱,里面空落落的,显然是什么也没有。
颜语转过头诧异地看着邢东,嘴角的笑容被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双唇了回去。
“我要回去拾行李,你这是要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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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分别对热恋的情侣可能是一种折磨,对颜语和邢东却好像不是一件坏事。
两年,新的生活环境,足以颜语体会没有邢东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也足以他搞清楚对蓝天下意识的敌意到底是因为什么。
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想要和邢东继续在一起这样美妙又酸涩的感受不是因为父母的要求,不是因为对方的强制,也不是斯德哥尔摩。
如果角色能够对调,他也希望将对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对方眼里只有自己。
颜语将一直装在丝绒盒子里的玻璃球拿出来牢牢抓在手里,门外邢东抱着几本书往行李箱里狠狠一摞,看着从砖头似的习题集滑出来的获奖证书又小心翼翼地塞了回去。
“喂,都塞进去了,能回家了吗?”
颜语将玻璃球放回了盒子里装进口袋,走出卧室看着坐在一边的邢东,说:
“走吧,回家。”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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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回家拾了一阵,等到完事之后谁都没有去学校自习的欲望。
邢东躺在床上双腿一张就占了大半张床,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仿佛是淋在他脑子里,刘女士说得没错,他俩从小到大是没少睡过,可是他俩现在也算是冷战了,邢东翻了个身又想,但就算是普通哥们睡一起也没什么不可以啊,想到这他又烦躁地翻了回来,他俩连朋友都不算!
邢东抓了一把头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里好像也跟着浴室冒起了热气。
颜语推门进屋的时候正看着邢东顶着一头鸟窝坐在床上上神,他走到床边大方地躺在了邢东留出的那一小块地方上。
得,白纠结了!
邢东抱着枕头往旁边挪了挪,一翻身整个人贴到了墙上,将大半个床都留给了颜语。
空气中里漂浮着和自己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味,耳边是铅笔划在书面上沙沙的响声。邢东抱紧了手里的枕头,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颜语听着邢东绵长的呼吸声,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
被子几乎全被邢东卷在了身上,他整个人缩在靠墙的一侧,可怜兮兮的将脸贴在了墙上。
颜语拽了一把,被子卷在邢东身上纹丝不动。
“臭傻逼。”
颜语关了灯躺回床上,黑暗之中他慢慢靠近了邢东,从后面紧紧揽住了对方的腰。邢东留给他的小被角只堪堪遮住了他的侧腰,可这一夜却都暖烘烘的,难得睡得又香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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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东被闹钟吵醒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种违背人体生物钟的存在简直是他的噩梦。他揽着怀里的人,熟悉得味道让他心神一荡,朦朦胧胧的在对方脸上印下一个吻后他又将脸埋进了对方的脖子里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直到被他揽在怀里的人推了他一把,他才猛地坐了起来。
邢东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颜语,又掀开被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
愣了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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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才想明白了我是谁我在哪昨晚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正准备说点什么给刚才的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时,颜语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到床边,“不好意思,我抱习惯了。”
邢东一下将自己准备说得话咽了回去,蹭得起身也跟着下了床,“抱谁啊,你就抱习惯了!”
就在邢东已经将问题上升到“家里坚决不允许带着别人回来发生不安全性行为时”,颜语给邢东挤好了牙膏,一把将牙刷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你刚才以为自己在亲谁?”
邢东猛地哑了火,赌气似的张着嘴把牙膏沫刷了满嘴。
镜子里的另一个人突然抬了头,两个人的视线在镜面中交汇到了一起,不知道是谁先咧得嘴,两个人对着镜子里沾了一嘴泡沫的沙雕表情突然笑成了一团。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我回头的时候,你总在我身边。
?就怎么每天祈祷我的心跳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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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显然缓和了下来。
邢东的态度虽然不像以前那么上赶着,甚至还总是恶言恶语,可每次颜语抬头都能看到邢东状似无意移开的目光。
这让颜语很困扰,又觉得……很可爱。
黑板上的倒计时一天天趋近离别,老师们讲解的时间越来越短,留给学生体悟的时间越来越长,第三轮复习的试卷基本围绕重难点展开,对颜语而言是拔高,对邢东而言就是刁难他扛把子。
颜语摊开邢东空荡荡的一轮复习试卷,懒洋洋地撑住了自己的下巴。
“你是不是觉得不努力比努力之后发现自己完全不擅长看起来有面子很多?”
邢东梗着脖子一把将颜语手中的卷子拽了回来,“放屁!”
说完就潇洒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阵奋笔疾书,激将法在邢东身上真是一用一个准,颜语瞄了一眼邢东的试卷,体贴的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并且给了邢东足够的时间让他对对答案搞点小动作,挽回第一道选择题就错的尴尬。
回房间的时候却看到邢东已经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了过去,垫在下面的卷子稀稀拉拉的写个半满,能看出会诌的基本都诌上了,不会的空在那也就不管了,指望他对答案简直是做梦。
颜语搬了凳子坐到邢东身边,其实对于包括颜语在内的人都很清楚,邢东最后考成什么样都不会对他以后的道路产生影响。邢东愿意学并且撞大运考个好成绩那自然最好,但如果他真的不想在这方面下力气也没有人会逼迫他。
清楚了这点,颜语便也不像以前那么在乎邢东的成绩,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为了给这个傻蛋提高成绩才住在这里。
手指从邢东的发茬上停留了片刻,颜语也跟着他趴在了桌子上,摸过浓黑的眉毛,抚过高挺的鼻梁,新冒出来的胡茬有点扎人,蹭得手指痒痒的在空气里虚抓了两下,最后一路向下停留在了对方嘴唇之上。
软软的像……棉花糖,颜语的手指按着邢东的嘴唇画了一个笑脸,指尖还未离开就被主人咬进了嘴里。
邢东亮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在颜语的指尖狠狠咬了一口,“你不会以为这样我还醒不了吧?”
“松口。”颜语面不改色。
看着颜语冷静的脸,邢东非但不听,还磨牙似的咬着颜语的指尖碾了碾。
颜语微微皱起了眉,“疼……”
邢东慌忙松了嘴,感觉自己过于听话,又嘟嘟囔囔了一句“哪就这么矫情啊。”
颜语摸过自己手指上的齿痕压下自己嘴角的笑容,摸出一根红笔,毫不犹豫地在邢东的第一题上打了一个叉。
邢东嘴角抽了一下,看着颜语那要翘不翘的嘴角,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都拉进怀里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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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察觉到邢东和颜语之间微妙变化的其实是谢一帆。
邢东平常在学校就不是那种横行霸道的人,相反他上课睡觉下课尿遁,要不是周身都散发出与学校格格不入的气质,几乎可以当个透明人。
周一早晨谢一帆像往常一样翻颜语的l夹想看看他数学最后两道大题的思路,却没想到一转身就和邢东望向颜语的眼神对个正着。他被看得浑身一个机灵,赶紧转回了身,好在颜语已经和他养成了默契,看到他回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把卷子传了过去。结果没一会谢一帆的肩膀又被拍了拍,一转头,赫然是邢东站到了他身边。
邢东朝他伸出了手,那张谢一帆只听过“接球!”“我的”“奈斯!”“操!”的嘴里,第一次蹦出了其他的词汇:“我也要用。”
谢一帆颤巍巍的将卷子塞回了邢东的手里,却被颜语抓到手里又一巴掌拍回了他胸前。紧接着,谢一帆看着颜语将邢东的大手打了下去,以谢一帆从来不从见过的凶巴巴的生动表情仰起头问邢东:“看什么看,昨天第一题想明白了你就看?”
就在谢一帆以为邢东要火山爆发把颜语扔到楼下的时候,他却看到邢东冷哼了一声就灰溜溜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冲着颜语的后背……又哼了一声。
看着颜语和邢东各自坐在位上,低着头一脸憋不住的笑容,谢一帆抓着试卷和满脑袋问号转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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