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很怕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唐家赘婿
丁悟烁冷笑着看草原人的龌龊,为了利益走到一起的一伙儿人,哪怕能够暂时打几场胜仗,可之后一旦出现难啃的骨头,必然会有人退缩,这件事,韩新知道,莫度也知道,所以莫度现在尽快地收拾城内可用的物资,想要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让下次攻城有更好的效果。
到了子时,城内除了篝火燃烧的噼啪的声响,还有士兵们熟睡的鼾声之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了,这时候一阵马蹄声就显得很突兀,好在白天士兵们攻城累了,晚上又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的,现在都已趴下了,就连几个守夜的军士也在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丁悟烁单人单骑从城门处大摇大摆地离开,也没有人进行阻拦。
他去的方向并不是关内,而是茫茫大漠。
城外还有不少未能入城休息的士兵,都居住在营帐里,穿过营地之后丁悟烁认准了方向,朝着北方一路前行,夜晚的星空下,依稀可见几朵形状怪异的云,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前行的路,丁悟烁回头看了看营地和离石要塞,轻叹一口气,自己算是配合着韩新把这些人带进了地狱,可他们还以为自己是让他们走向巅峰的神使。
前行一夜之后,丁悟烁找了处背风的土坡,开始啃干粮喝水休息了。尽管食物对他的作用并不明显,休息也不是必要的环节,但是为了打发时间,也让丁六可以稍作休息,丁悟烁还是决定先停一下。
躺在大漠里看着太阳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晨雾也渐渐地消散了。不管是楚人还是草原人,接下来的命运只怕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第八章:无声之泪.
第二天,当手下的人来回报发现阿里把仁不见的时候,莫度并没有太过吃惊,这个消息,也让原本有些飘飘然的莫度冷静了一些。
没有去理会这种小事,莫度把联军的将领都招到将军府议事,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行动。
数十个部落的将领汇聚一堂,尽管大部分人都是臣服于莫度的,但是每个人心里的算盘却从出兵开始就一直在打着了。
都想拿最少的代价得到最多的好处,这一群只想吃肉的人,在莫度眼里都是没用的炮灰,炮灰的职责就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幕府里的联军将领每个人脸上都残留着一丝兴奋,毕竟昨天的仗打的太痛快了,一天时间就能攻下离石要塞,这在过去从未发生过,如果不是昨夜的狂欢耗去了大多数的精力,只怕现在所有人都想要请求单于继续进攻下一个城市了。毕竟离石要塞里当兵的比百姓要多,而百姓们大多数在联军进攻之前都已撤离了,少数没有离开的,也随着楚军将士们一同浴血奋战而亡。
莫度感受着手下人跃跃欲试的态度,他自己也很难在这种情况下给大伙泼上一盆冷水,但他心里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顺利地有些,出人意料。
在他原来的计划里,攻破要塞,至少要搭上好几个部族的全部人马,才能做到,可现在,付出的代价完全是能够接受的,而收到的回报,则是完全暴露在铁蹄之下的广大平原,之后除了少数城池,其他的地方将形同不设防的存在,大量的人口和财富都在等着自己去掠夺。
昨夜已经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去寻找完答的部队,也不知道这支万人队现在如何了。莫度摆了摆手,让幕府里的将领们安静下来。轻咳一声之后开口“昨日的一仗打出了草原人的勇猛和威风!现在中原已经暴露在我们眼前了,财货人口,取之不尽!现在我们商量一下各自的进兵方向。”莫度让人拿出了门田使用过的地图,上面清晰地画出了楚军的分布。
分配完各种进攻方向之后,幕府内的草原将领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莫度是个好领导,很明显,莫度所率领的匈奴本部军队,将会面临楚**神韩新的主力,其他人只需要绕开楚军,就能劫掠村庄,再加上分配好的攻城器械,攻下一两座城池都不是问题。
“如此进攻方向,谁有异议的”莫度开口问道。“没有异议!我们听单于指挥!”联军将领齐声喊道。莫度点了点头,让他们各自做好出征准备,就散会了。
匈奴部落的将领留下了几个,万夫长阿格尔单膝跪地问“单于,这样的布置,即使我们打赢了韩新,也分不到多少好处啊。为何要让他们白白捡了这天大的便宜”莫度看了看他,平静地说“些许眼前的好处,他们想拿就拿,我,要得是更多!”阿格尔脸上写着疑惑和不解,莫度也不多解释,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半日之后,草原联军的其他部队都已整装待发,想要在中原的花花世界找乐子了,唯独匈奴的部队原地待命,连行装都没有收拾,看样子是要在离石要塞安家了。
对于单于的决定,大部分匈奴人都是难以理解的,自己这边是联军之中最强大的力量,凭啥要让那些小部族占着富庶的中原,尽情劫掠,匈奴这边只能面对强大的楚军主力
不理解是一回事,听命令还是需要的,反正完答率领的万人队已经在中原劫掠了好一阵子了,抢到的战利品一定不少,到时候单于为了安抚大家伙儿的情绪,肯定也会允许自己的手下出去找快乐的。
眼睁睁看着其他部族的人出发了,匈奴人心里自然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老大的命令必须听从,谁让老大手下的忠心耿耿的人又多又厉害呢。
站在城墙上,看着联军远去,莫度的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的表情,似乎在他眼里,离开的部队和远离自己身边的虫子一般。
在另一边,离开了草原军队的丁悟烁,策马向北一路前行,偶尔停下,让丁六喘口气。这个时候,丁悟烁往往会聚精会神地凝视着某一处,那是一块水草丰美的草原,尽管天气渐冷,但是依旧有不少的牲口在草原上啃食着枯草,也有不少年轻的牧羊姑娘在用不算锋利的镰刀收割着干草,以备冬天来临时给牲畜食用。
丁悟烁撇了撇嘴角,看着吃完干草,恢复了些许体力的丁六,伸手拍了拍丁六的脖子,接着翻身上马,继续往北前行。
关内,楚军陆陆续续地抵达了韩新大将军指定的位置,一路上有不少骑兵斥候遭遇了完答手下的斥候,两边都没有深入交流的意愿,远远地瞅了对方几眼之后就各自回归大部队禀报了。
在九原大营的韩新,此时正在谋划着接下来的安排,离石要塞陷落的消息早已传来,看样子自己没有看错人,丁五确实是个靠得住的。
朝廷那边似乎也得到了草原人大举进攻的消息,但是离石要塞陷落,有草原人已经在北地平原烧杀抢掠的事情都被韩新压住了,尽管朝中不会有人对自己的作战方案产生影响,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大,关系到数十万军民,他不愿意,也没心情搭理那些鸟人的鸟语。
楚国朝廷,左丞相萧合和右丞相张仓,太师范曾,太傅张梁,四位朝廷重臣,正在就草原人大举进攻一事展开讨论。
“草原人此次来势汹汹,需要早做准备了。”年纪最大的范曾首先开口了。
“是啊,我们管好粮草和军械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交给大将军和诸位将士们就行了。”在项飞打天下时期就专门负责后勤装备的萧合也开口了。
“朝野上下都需要动员一番,民间也需要派出专人安抚,这些事情,我来办吧。”右丞相张仓,一个时时刻刻都会把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的人,此时也主要想着的是如何让百姓的心稳定下来,继续日常的生产。
太傅张梁,见到三位前辈开口,专心地看着地图没有说话。
三人见张梁迟迟未曾开口,便一齐盯着他,毕竟四人之中最善于谋划的不是经历了最多的范曾,也不是专管后勤的萧合,更不是心系黎民的张仓,而是眼前这位,张梁计和过墙梯的典故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位到现在都不曾有话说,可见他的想法一定是需要深思熟虑之后才能开口的。
“子房,你是否有话想对我们说”平日里和张梁合作最多的萧合问。
“唉,此事,唉。”张梁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有话就说,天塌不下来!”年纪最大,跟随项飞时间最久的范曾有些急了。
“亚父(项飞对范曾的尊称,朝廷里大部分人也跟着称呼范曾为亚父而不是用官职称呼),二位丞相,你们除了草原人进攻的事情,可曾接收到前线来的其他消息”张梁这时候提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有些奇怪的问题。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管草原军队如何行动,那么大股的部队,总该有些蛛丝马迹可寻,但是现在,前线还未曾有具体消息,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张仓这时候说道。
“怕就怕这点,草原人进攻的消息是真,前线的消息没有传回来也是真!”张梁沉声说道。
“这”在座的几人都是全天下才思最为敏捷之人,张梁这么一说,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恐怕这次,大将军是想来一次大的,至于大到什么地步,恐怕需要我们几个善后很久了。”张梁苦笑着说。
三人听了之后都默然不语,毕竟谁都不会韩新的忠心,可是韩新这人打仗的毛病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初为了对抗其他国家的军队,韩新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棋子,分别就在于,这颗棋子什么时候会被弃用。
一想到这里,在座的几人都不能淡定了,连忙朝着官署内的地图走去,待看清了地图上楚军的分布之后,张梁指了指地图上的某一点——离石要塞。
众人这才回过味来,大体明白了韩新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具体细节,并没有想太多。众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韩新敢让草原人制作攻城器械攻下要塞的,只是想到韩新会在离石要塞左近和敌人主力决战,利用地形击败敌人,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再要往阴暗的角度去想,只怕几人的心脏会承受不了。
萧合是最早认识和熟知韩新的人,在场的几人都看了看他,希望他能够结合张梁的想法,推断出韩新的布置,萧合苦笑着面对几位同僚,轻叹了一口气,说“大将军用兵如神,我们只需要帮他把后方管好,让他安心对敌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多操心也无用。”张仓呆呆地看着地图,数以百计的村庄,数十个人口过万的县城,要是韩新真的如自己所想的一般谋划,只怕张仓脑子一阵天旋地转,好在张梁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可还是被张仓连带着坐到了地上,张仓的眼泪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却并没有哭出声,这让其他三人更感悲怆。
第九章:乌孙骑兵
楚国皇宫,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正在读书先生的指导下,认认真真地学习写字,一旁的帘帐之后,坐着一个身穿华服二十来岁的女子,女子的脸蛋算不上国色天香,五官之中,除了眼睛,都算得上小家碧玉,唯有那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让人觉得,有一种英姿勃发的感觉。
练字的孩子是项少羽,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女子则是最高统治者的妈,于太后,二十来岁就做了太后,这女人算是到达了帝国权力的,可是无人能知晓,失去丈夫和心爱的男人之后的痛苦。
项少羽正在一笔一画地练着,教书先生不时指导几句,原本皇上的课业是需要四位辅政大臣轮流指导的,但是今日四位大臣似乎都有要事在身,只好让他来顶班了。好在有太后看着,皇上不至于太过顽皮,其实这位教书先生不知道的是,哪怕太后不在,少羽只怕也不会顽皮的。
看着自己的孩子认真平静的样子,于太后心里莫名地有些欢喜,自己性子活泼,项飞更是豪迈,这孩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可能是他曾爷爷少羽的曾爷爷项雁,是楚国最杰出的将军之一,在他的带领下,不仅成功地阻止了当时秦国的南下,更是一举反击,夺回了中原大半的疆域,之后在项家几代人的努力下,楚国终于在中原站稳了脚跟,成为唯一的帝国。而项雁的性子,那是不动如山的,不管碰到何种对手,何种困难,都难以撼动。
一个时辰的课业很快结束了,教书的年轻官员告退之后,于太后开口问少羽“今天感觉如何”或许是平民出身的缘故,于太后成为皇宫之中实际掌权人之后,并没有太过讲究礼仪,对待官员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更是如此。
“回母后,先生教的内容,儿臣还有些需要想清楚的,之后等太师有时间了,再去请教太师。”项少羽年纪虽小,可是幼年丧父,让他不得不比同龄人更加成熟懂事,就连和自己的母亲说话,也是循规蹈矩的。
于太后看着应对得体的儿子,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儿子小小年纪就颇有帝王之相,忧的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就要背负太多东西。
“今儿有何不明白的,你可以和我说说么”于太后想和儿子多说几句,于是就问道。
“先生今日教了《商君书》里的几句,王者之兵,胜而不骄,败而不怨。先生的意思是,国家的军队,打胜仗了不可骄傲,以免再战之时轻敌,输了也不需要怨天尤人,找到自己不足的地方,寻机再战,如此方能战而胜之。”项少羽稚嫩的声音缓缓地说出了今天的课业内容。
“哦这句话你有何不明白的”于太后对于自己儿子的聪慧还是很高兴的,作为帝国的领导人,能够明白一些军事总是好的,即便不能如先皇一般提枪上马,指挥万军,那也得要理解战争的本质,了解一些基本的军事常识。
“败而不怨这句,儿臣,儿臣有些不明白。”少羽似乎有些忐忑,连说话都带着结巴了。
“这句话你刚才不是听了先生的解释,还有哪里不懂的”于太后有些奇怪地问道。
“儿臣觉得,作为领兵大将,固然需要败而不怨,以便下次带领将士们夺回胜利,可是...”项少羽不敢把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说出,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母亲了。
“可是什么此处只有你我母子二人,说错了也没关系的。”看到儿子谨慎的样子,于太后心里的担忧更多了几分,就连和自家母亲说话都需要战战兢兢,这孩子做了皇帝哪儿有半分快乐可言。
“可是败军的士卒们,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固然将领可以下次带着士卒为战败的将士们报仇雪恨,可是这些已经死去的士兵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人命关天,若是可以做足准备一战胜敌,没有那么多士兵牺牲,士兵家里的亲人也不用承受失去家人的痛苦了。所以,儿臣没有想明白的是,能否有办法尽量避免战争,因为”年幼的皇帝看着自己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停止了发言,想要从母亲的反应里判断自己该如何去做,才能让母亲的脸色回复平静。
于太后的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少羽说的不对,而是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丈夫,项飞十三岁随大父出征,二十年间纵横疆场,无人可以与之抗衡,可是,年纪轻轻就有人曾说项飞是因为杀戮太过,有伤天和,有人却觉得是连年征战让项飞的身体出现了隐疾,其实于姬知道,项飞从小是憋着一股气在战争上的,当帝国建立,中原已无对手时,项飞的那股子气就消失了,再也撑不起这个伟大的灵魂和强壮的**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这个问题还是让太师或者太傅回答你吧。”于姬有些心累地和少羽说道。
“是,儿臣告退。”小皇帝告退之后立刻有宦官领着他去休息了,对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来说,连续一个时刻的课业确实有些累人。
北方,大漠里,丁悟烁和丁六这对鬼马组合已经向大漠深处走了很久了,一路上还能看到零散的部落正在往南迁移,看样子草原上的人都明白,今年冬天,要是不向南走一段,只怕是过不下去了。
然而丁悟烁的目标却是在北边,离那水草丰美的地方还有不足一百里地的时候,丁悟烁加快了速度,小半天的时间就看到了可爱又美丽的牧羊姑娘在赶着羊群往部落走回。
就在丁悟烁想要上前和牧羊女搭讪的时候,西边突然出现了阵阵雷鸣之声,牧羊女和丁悟烁同时往西看去,牧羊女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漠,但是丁悟烁却看到了,那是乌孙国的骑兵,人数大概在二百之间,看样子是两支百人队同行了,这个时候,乌孙国的骑兵为何会出现在匈奴部落的草原上
丁悟烁皱着眉头想了一秒,决定放弃思考了,反正草原上的人打来打去也属正常,人类嘛,生而为了毁灭同类。
单人独骑的丁悟烁和丁六,声势当然没法和乌孙骑兵相比,但是加速之后让牧羊女注意到自己也是没啥大问题的,丁悟烁笑着和牧羊女打招呼“美丽的姑娘,我叫阿里把仁,是鲜卑族的骑士!”
牧羊女听了丁悟烁的话,俏脸一红,点点头说“我是匈奴人,我叫悠悠茹。”
“姑娘,你的名字真是太好听了,就和你的人一般地美丽!草原夜晚众多的星辰恐怕也很难比你更加明亮动人了!”丁悟烁的夸赞一套一套的,很快就把淳朴的悠悠茹逗得合不拢嘴了。
此时,天边已经远远地可以看到几个黑点了,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黑点出现,然后汇聚成一条黑线。牧羊女呆呆地看着远处奔驰而来的骑兵,他们身上的装束是以往从未见过的,旗帜上的图样和文字也没见过,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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