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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etrospect
乐丁予一路追到楼梯边,看到被哄去吃晚饭的周顷站起身来,从椅子上跳下来牵住于卿晗的手。于卿晗微微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周顷牵着她的手把人送到了门口,他愣愣地站在大门边看着于卿晗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到屋内。
他走过去,周顷听到动静,回过头看清是他,仰头看向乐丁予问道:“小哥哥,嫂嫂是不是不喜欢哥哥了?嫂嫂是不是不肯再做我未来嫂嫂了,她是不是还没消气,现在更气哥哥了?”
听闻此言,乐丁予心中一动,蹲下`身摸了摸周顷的头发,问道:“周顷,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周顷点了点头,迟疑道:“我不是第一次看到哥哥惹嫂嫂生气了。”
“第一次是两个月前,那天学校有事提早放学。我是自己回家的。还没走到地铁站,就看到哥哥和嫂嫂先后进了一家咖啡馆,我跑过去想要打招呼,可刚想招手就看到哥哥和嫂嫂突吵了起来,嫂嫂还哭了。”
“哪里的咖啡馆?”乐丁予问道。
“就是我们学校做体检的妇幼保健医院旁边的咖啡馆。”周顷顿了顿,笃定地说道,“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哥哥确定升职的第二天,我还以为嫂嫂和哥哥单独庆祝,没想到……”
明明是值得庆祝的事情,没想到两个人却吵了起来。
两个多月前……妇幼保健医院旁边的咖啡馆……于卿晗方才指责周誉的话,相信与欺骗。乐丁予忽然站起身来,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周顷,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小孩子要按时吃饭,快去把晚饭吃完然后还有工作要做。哥哥和嫂嫂的事情,他们会自己解决,你好好尊重他们的选择就好。”
乐丁予安抚好了周顷,转身上楼,在楼梯口碰到了沈知。
“有发现?”沈知见他欲言又止,于是问道。
乐丁予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人进了周誉的房间。
房间里父子俩喘着气仍然没有决出胜负,沈知朝张灏抬了抬下巴,何初阳和张灏两人上前把两个厮打在一块儿的人拉开。
周誉咬了咬牙,伸手拨弄乱了的头发。
乐丁予开口说道:“两个月之前,周顷曾见到你和于卿晗曾在咖啡厅吵过一架,于卿晗因此哭了。据我所知那间咖啡厅无论是离你工作的地方还是离于卿晗的工作地方都很远。而那间咖啡店的地址就在一家妇幼保健医院旁边,周誉,世界上有这样的巧合吗?”
周奚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周誉,周誉的手颤着,听到这番话显然有些慌乱。
张灏对周誉的种种行径早已看不过眼,下手的力道更重,高声说道:“你还不说实话?留着秘密带进棺材吗?王八蛋。”
周誉挣脱开张灏的钳制,疯癫地摇晃着双臂,情绪激动地说道:“我没有骗卿晗,我只是现在还不想结婚。更何况是奉子成婚。先立业再成家有什么不对?我是周家的长孙长子,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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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上的责任很重,我都说要送她祖传镯子了,周家的长媳我都已经许给她了,也说以后会娶她。我没骗她,不要孩子她也是同意的。难不成我还能押着她去堕`胎不成?孩子没了,不是我的……”
错字突然化为气音,犹如破败的风箱拉扯着,卷到舌尖却吐不出口。
何初阳惊呼一声,带过来的盒子突然脱落砸向地面,那里面的镯子落在地上滚了两圈,声音沉闷,上好水头的碧玉镯子突然大变,其中仿佛掺着血丝,转瞬间整个镯子都被黑血所笼罩,镯子发出的低鸣声,尖锐而刺耳。
紧接着一团黑气从地板上渗了出来,整个别墅像是地震一般晃动起来,房间中所有的摆件不断地发抖,一时间地动山摇,脚下的地板随时像是要裂开。
四周的黑雾迅速将他们包裹起来,让人分不清任何方向,对于未知的恐惧,让他的心脏一直提在嗓子眼,因为他并不清楚,身后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只手将他拖入深渊。
混乱之中众人寻找身边可以支撑的物件,乐丁予咬住牙死死地攥住一个东西,似乎是房间内什么物件的一角,下意识去寻找沈知。
沈知苦笑道:“没用的,这不是幻境。这是在真实世界里,是它所爆发出的怨气造成的。”
混沌中传来周顷害怕的叫声:“爸爸!哥哥!小哥哥!你怎么怎么了?你们还好吗?”
这声音仿佛是一束阳光撞进黑雾,云破雾散,四周诡异的情景和晃动戛然而止,乐丁予脚下一顿倏忽撞在了书架上,他抬眼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房间中的其他人也均以诡异的姿势,或是躺着或者坐着,一脸恍惚。
众人清醒了片刻起身查看有无异常,却发现周誉仍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久没动静。
他睁大眼睛似乎是晕过去又好像没有,乐丁予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全然没有反应,似乎意识和身体已经剥离,有微弱的呼吸,但仿佛是个活死人。
何初阳搭脉的手略微僵硬,皱着眉摇了摇头。
周奚骤然低头抚了抚周誉的额头,他生气之余满是后怕,抖着唇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他攥紧了周誉垂在一边毫无反应的手,抬头说道:“求你们救救他,怎么能这样呢?”
沈知捡起地上恢复平静,颜色却仍旧诡异的镯子,他忽然想到什么拿出张灏打印出的那张3d图形,开口问道:“周先生,周誉问不出更多的话了。你看看,这扇门有没有什么印象。”
周奚接过,瞠目抬起头对沈知说道:“这是……祖宅的门。”
沈知听罢点了点头,示意何初阳和张灏留下来照顾周誉。
何初阳嗯了一声,对周奚说道:“先把他挪到床上。”
周奚站在一旁,看着周奚昏迷着任人摆弄,不消一会儿,特调局之前转移来的仪器派上用场,他看着儿子插着管躺在床上没有动静,实在没忍住抬手摸了摸眼角。
周顷紧紧地抿住嘴,走到床边拉住了周誉的手。
周奚沉默着看了一会儿,强打起神和沈知一块儿下了楼走到客厅。
乐丁予回落在周顷身上的视线,转头跟上两人,在沙发上坐定之后,他开口说道:“你们发现了没有?”
这话好耳熟。
沈知觉得有些好笑,反问的话也和乐丁予之前回复的如出一辙,他开口问道:“发现什么?”
第10章
“周家的异常从两个月前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办法解脱,周先生的憔悴和周誉的失魂落魄都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这些对于周顷的影响却是最小的。周顷也同样每天都住在别墅中,但与其父其兄的憔悴不同,他的面色如常,是周家三人之中受此影响最小的。其次是于卿晗,她在周家出事的两个月以来,也经常出入周家来看望神不振的周誉,但她也同样没有遇到过幻境,没有碰到过灵异事件。”
乐丁予还记得他到周家住下的那天,安装队被突然破碎的玻璃吓得落荒而逃,甚至是他与沈知被拖入幻境,那东西的目的是想恐吓一切干扰它行动的人……
“唯独于卿晗和周顷仿佛置身事外,并不受它的干扰,”乐丁予继续说道,“大概只有我一个人发现了,周誉房间里飘窗上的盆栽,开花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住进周家的第一天就注意到周誉房间飘窗上的盆栽是枯萎的,我本以为是周誉疏于照料,后来才从周先生口中得知,自从周家开始闹鬼之后家里的植物都活不长。尤其是周誉房间内的,换了新的不过多时就枯萎了。”
周奚叹了口气,说道:“见了这异常的状况,口里说着不信神神鬼鬼的话,我劝他,他也不听,不信邪偏要摆着枯萎的盆栽。”
乐丁予瞥了一眼飘窗上现在生机勃勃的盆栽,抿了一下嘴。
他在房间内注意到在于卿晗出现在周誉门外的时候,盆栽仿佛在一瞬间复苏。还有当他们处于困境之时,周顷不但没有被镯子的怨气侵害,甚至只用焦急的哭喊声就轻而易举地把大家都拉出了怨气的包围圈。
乐丁予将他所见到的一一对在场的人说明,他微微顿了一下,说道:“也就是说,它的目标单一而纯粹。它的目标是周誉,而周誉、他的女友于卿晗还有周顷,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如果说周誉的过错在于,让他尚未成形的胎儿早早离世,剥夺了他生的权利。那于卿晗和周顷呢,一个是女人,还是差点做了母亲的女人,而另外一个是个孩子。”
周奚听得似懂非懂,皱着眉点了点头。
沈知沉吟片刻,手机响了,他接听起来开口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老大,我说实话你千万别生气。”电话另外一头的人飞快地说道,“我们两个小队全都看清楚了,绝对没有半句虚言。刚才我们没看到什么怨气,只是看到你们在周誉的房间里发了疯似的撞来撞去,然后就看到周家小儿子冲上了二楼。”
“奇怪的是,他好像无法靠近周誉的房间,根本无法进入,就哭喊了两声,没想到声音刚落你们就不发疯……不,是状态恢复正常了。”
沈知没吭声,微微朝着窗外挑了下眉,不远处拿着电话的人打了个寒颤,立刻实相地说道:“老大,就是这样一个情况。接下来的情况我们会随时上报!再见!”
沈知嗯了一声,那边立刻如蒙大赦挂断了电话。
乐丁予偏过头看向周奚,说道:“我见过的那道黑雾形成的门是周家祖宅的大门,周誉又坚称镯子是借由出差回祖宅翻出来的。厉鬼多由怨恨凝聚,想问问周先生,周家祖上可曾出现过什么事儿与孕妇孩子有关的?”
“没有,”话罢,周奚顿了顿又解释道,“至少我知道的是没有。”
他沉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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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蹙着眉头想起什么,说道:“不过倒是有一桩旧事,听老辈轻描淡写提起过一些。是关于周家没落的起始,是因为那时的宗妇新丧守寡,而她由于过于思念亡夫没多久就上吊死在了自己的房中。据说她穿的还是当年嫁入周家时的大红嫁衣。老人说这样的死法不吉利,使得周家的运数才受了影响,自此之后名下的产业出了种种状况,才渐渐没落的。等到我父亲那一辈,周家才渐渐有了起色。”
“周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乐丁予点了点头,说道,“暂且不提这些,异常是从周誉回到祖宅拿回手镯开始的,时间在两个月之前。也就是说它的怨气冲天但实则害人的能力有限,那女鬼用时两个月才慢慢侵蚀周誉的气,我们的介入逼得它加快了步伐,下午周誉午睡的时候可能是它的最后一击。刚才怨气爆发,也许只是发泄,对我们却是一个指引……”
这时,沈知开口说道:“看来要去一趟周家祖宅了。”
乐丁予嗯了一声,“也许所有的谜底都可以在那里找到。”
周奚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安排人送我们回祖宅。”
沈知交代张灏、何初阳等人留在别墅照顾周誉和周顷。
周家的车子载着沈知与乐丁予两人前往周家祖宅,祖宅所在的城市里繁城不远,因为行程突然,只能自行开车前往,在路上至少要耗四五个小时。
高速公路上霓虹璀璨,偶有车辆行驶而过。
车窗被轻轻敲了两下,乐丁予恍然摇下车窗,一罐咖啡被放在了他怀里。接着沈知侧过身,身体靠在门边。乐丁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开门下车和沈知一块儿靠在车门边上。
周奚颓然坐在加油机面前,握着加油抢的手似乎脱力,在灯光的照射下面色更为苍白,神情恍惚。
沈知回视线,看向同样沉默的乐丁予,开口说道:“这案子一开始是你的接手的。没想到最后是你和我一起行动。乐先生,你怕不怕?”
其实他想问,乐丁予,这是第几次陷入这样未知的困境。
前途未卜的可怖是令人心惊的。
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能在圈子内小有名气而被特调局注意到人,同时他还生着一双可以看到鬼的眼睛。乐丁予遇到过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的身后至少还有特调局,有并肩作战的张灏、何初阳,而乐丁予呢?
明知道调查案子不该混杂私人感情,他却在出发前,有意无意地安排好所有人手,最后只剩下他和乐丁予单独陪同周奚一块儿回到祖宅。
这是为了更好的考察乐丁予的能力。
沈知心里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但是他不经意的目光描摹着乐丁予侧脸,停留在那双曾经在他面前惊愕、羞恼、迷茫过的眼睛上,他不想也舍不得挪开。
乐丁予手指在咖啡罐子上轻轻点了点,他并没有注意到沈知的小动作。他微仰的脖颈勾勒出好看的弧度,他撑在停车补油的车门上望着满目星空低声道:“不怕。”
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见鬼就要除鬼。
这稍显沉闷的氛围令他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偏过头冲沈知戏谑道:“就算发生什么,也有沈队在,我的旧伤还没好。如果再添了新伤,还要劳烦沈队不计前嫌对我伸出援手。”
如果再遇到幻境,至少他不用再单打独斗,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可以解救他所有的惶惑和恐惧。
未尽之意堪堪停在唇间没有出口,乐丁予哑然,恍惚间觉察到他刚才的想法太过莫名,惊慌地错开和沈知对视的视线。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看到月光将他和沈知的倒影拖得又长又淡,交叠在一起不分彼此,看起来……像是亲密亲吻的剪影。
周奚将加油枪放回原位,这声音惊动了乐丁予,他意识到什么,匆匆地开门上车。
天越来越黑,车子驶入宽阔的马路,路边拥有繁复枝叶的树木一直倒退,大致二十分钟之后,车速将了下来,周奚打了转向灯,乐丁予瞥向窗外,看到祖宅那扇陈旧的大门缓缓地从外向内打开,从门缝里挤出透映在地面上的倒影却又像是在夜色里泼了一层浓厚的墨色。
乐丁予下了车,冷不丁瞧见门口站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在夜里只露出那一张白得异于常人的脸。他的眉毛极短,颜色很淡,尽管那一张脸很苍白,他的眉毛在这样一张脸上也很难寻觅,五官很小无棱角,活像是被印在面上的。乐丁予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见他眼珠微微一转,恍惚间发现他的眼白更多一些,稍稍动动视线便像是只有白眼仁一样。
“老爷,您回来了。”那人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
周奚应了一声,将车子停好,往祖宅内走,乐丁予脚下一顿随后跟了上去。
身后的门吱呀呀地关上,紧接着是落锁的声音。
乐丁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那门顷刻间似乎直插天际,将门内外的世界一分为二,门外的光都被阻断了,这里只剩下浓厚的黑暗。
进了门之后是一个花园,其间有一条小径通往宅子。
荒草已经稍稍长了起来,时不时地蹭到裤脚,空气里透露着腐败的气息,是一切鲜活生命的反义词。“这房子占据了两条街,当时周家还兴盛的时候,一大家子都住在一块儿,听老辈说起逢年过节很是热闹。而后经过世事的变迁,那时候的风光早就不再了,如今留下的只剩下这么一丁点。”周奚推开门,如是对乐丁予和沈知说道。
虽已是老宅,但不难看出当年周家的风光。
整个房子的摆设似乎都在时间里停滞不前,在这个家中找不到一样电器,找不到一样证明时间流逝的凭证。
乐丁予抬起头看到墙边的挂钟,他定睛看了一会儿,那钟已经停了。
“老太太还没睡,这会儿在房间里。”
老管家说着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三人走过回字形的长廊,推开了长廊尽头一间房间的门,接着他退到一边,低头说道:“我先去备茶水。”
说着转身离开。
乐丁予看着他的背影,不一会儿墙壁就遮住了他的视线,失去了老管家的踪迹。
“我父亲他卧病在床,现在回到老家一直靠着我母亲和管家照看着。”周奚轻声说道。
进了门,乐丁予注意到老太太的房间内有面大阳台,窗帘拉着,只剩下一条狭窄的缝隙,老太太坐在藤椅上背对着房门,她不断地晃着藤椅。
椅子和木质地板摩擦碰撞的声响不断地传过来。
她露出的后颈上布满了皱纹,身体像是全部都攀附在藤椅上面。
这宅子冒出的腐朽死去的气息和眼前诡异的情形都让乐丁予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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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奚开口说道:“母亲,我带朋友回家看您了。”
那声响兀地停止了,老太太慢腾腾地回过头来,她浑浊的双眼落在乐丁予身上,随机又挪到沈知身上,她平静地审视着深夜造访的陌生人。
她开口的声音苍老沙哑:“人多了热闹。”
她疲惫地垂了垂眼,才继续说道:“是不是小誉上次来过之后不放心我俩这幅老骨头,又让你回来看一趟。没事的,什么都挺好的。叶落归根,这儿就是我们两个的根啊。”
周誉果然回来过。
乐丁予偏头瞥见沈知也在这时看了过来,两个人暗暗地交换了眼神,沈知将怀中的镯子放到周奚手中。
周奚皱紧了眉,上前两步问道:“周誉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回来是不是还从家里拿了这个镯子。母亲您知道关于这镯子的事情吗?”
老太太稍微直起了身子,抖着手去接周奚手里的镯子,仔细地拿到眼前看了看,才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上了年纪记性也不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他是出差路过,大概是两个月之前。他来看看你父亲,小孩子做事情心,忙前忙后在你父亲床前侍候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走。不过这镯子我从未见过,这成色倒是不错,只是有些奇怪。”
周奚无奈失笑道:“我母亲是上一辈的宗妇,按理来说这镯子应当先传到我母亲的手里才对。可是她也同样不知道这镯子的事情。”
莫非这镯子只是周誉为了哄骗于卿晗而编织出来的谎言,代表宗妇身份的手镯其实只是假话。
乐丁予一时无语。
“她不知道,我知道。”沉默的周老太太忽然开口说道。
而等三人再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形容大变,身上的毯子不知去向,而手腕上正戴着方才周奚交给她的镯子。
周老太太僵硬地从藤椅上嗖地弹了起来,停滞在了半空中。
屋内的摆件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阴风四起。
乐丁予用手臂堪堪挡住朝他面目飞来的茶杯,再放下手之时,眼前的老宅却像一张老旧的照片顷刻间被拨回了前一页。
格局以及摆设都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房间里却聚满了幻影似的人,女士穿着款式好看的旗袍,而男士则是当时正流行的中山装。只是这些人们身上的色残缺不全,像是放久了的书页,已经有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这俨然是回到了周家最鼎盛的民国时期。
而在人群中乐丁予看清了一抹身影,她并不是过去时间中的人,她的身影在其中很好寻觅。
他的视线追随她而去,画面恍惚一转。
那名年轻女子穿着一套大红嫁衣被人群簇拥着,她轻轻地笑着,从老者的手里接过镯子,乐丁予想要走近却被突然涌入的人迷失了方向。
他顺着回字长廊走,慢腾腾地走到一间房间的门口,他微微地推开一点缝隙。
门内的女子慢腾腾地拨着葡萄皮,身边的男子拿着蒲扇轻轻地摇着。
紧接着变化太越来越快,像是展示在他面前的老相册,一页一页飞快地翻着。之后这对夫妻,丈夫暴病而死,女子终日以泪洗面,关在屋内为丈夫守孝。
最终有一天,女子终于忍受不住,在周家人面前提出想要回娘家找寻新人生的意思。她不想,她的这个想法却得到了周家激烈的反对。
周家命人幽禁了她。
在房间的门上挂上锁,窗户钉死。
一个又一个快速的画面转换。
最后,当时周家主事之人无法忍受女子的种种行径,在一天夜里亲手掐死了试图逃走的女子,伪造成她因过度思念亡夫而自杀追随而去的假象。女子死后,周家因为出了一个贞洁烈女,而在此地风光无限。
前来吊唁的宾客参加的是白事,周家却私下仿佛办红事般的高兴和踌躇满志。
头七过后,准备下葬。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在女子的棺材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当时周家请来唱水陆道场的和尚叹息一声,说道:“死时肚子里有遗腹子,不满两个月。这是一尸两命。”
周家闻言又怕又悔,匆匆将女子的尸体下葬,而后大肆请人到府上做超度法事,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那名女子已成为恶鬼,此时冷眼看着他们所有的“赎罪”的想要安慰自己良心的行为。
“但凡他们还有点良心,还肯给我一线生机,一切都可以挽回。我会有孩子的,我也会为我的丈夫传宗接代,延续周家的风光。”女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她的声音很尖锐,每一个字仿佛都被仇恨浸泡过,带着彻骨的凶狠,“但是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是谁害死我们母子,我就要谁偿命。”
画面骤然一变。
周家的夜里不再安稳,晃动的摆件和突然从高空落下的圆凳。
他们被折磨的疲惫不堪,日复一日地加快衰老,最开始的是那个下令将她杀死的丈夫的父亲,他死的时候被发现吊死在周家门口的槐树上。
之后她的怨气并没有因此消除,她不想要整个周家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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