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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retrospect
要让所有的凶手和帮凶全部都和她一样,饱尝死亡的痛苦。
周家自此落败,而当时祖上唯一存活的老人,死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找到高人将女鬼封印在镯子里,并将它钉在祖宅的阁楼上。
周老太太发出凄厉的笑声。
画面开始剥落,宅子慢慢变回现在孤寂破败的模样。刚刚安稳下来的地面再次晃动起来。
眼前周老太太的容貌和那画面中女子年轻的面容来回切换,她张着嘴视线放空,低声来来回回的念叨着:“我会有孩子的,是你们杀了他。都是你们害死他的,我要你们全部都陪他下地狱。”
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们身边承重的柱子甚至出现了裂缝,女鬼的声音不断地刺激着乐丁予的耳膜。
慌乱间,找不到周奚的方位。
沈知拽住桌脚,翻身把乐丁予牢牢地护在了身下,紧接着生生挨了跌落的柱子一下。
接着他闷哼了一声,乐丁予抱住他的背,慌忙地去摸他被砸伤的地方。
沈知低下头靠近他,说道:“乐丁予。”
乐丁予轻轻地喘息,沈知挨近嘴唇覆在了他的上面,啄吻并没有有任何作用。沈知紧紧地皱着眉,气急败坏地伸手按在他的耳后,偏过头鼻尖碰触到乐丁予的鼻梁,从他并不牢靠的防御中突破,让他们的舌尖纠缠在一块儿。
一遍又一遍地舔过他的齿列,他的吻实在称不上温柔,带着凶狠和气急,更像是在打一场不知道输赢的、命悬一线的仗,温热和血腥的味道占据了口腔。
乐丁予却攥紧了沈知后颈的衣服领子,分开的时候,沈知离他的距离不远,喘息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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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又很急,乐丁予平静地看着他。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可以互相相伴、扶持的伙伴。
沈知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给予他的温暖和感动……
他迅速地翻身抵在沈知的上方,趁着地上又一次剧烈的震动,他抱着沈知滚到受影响稍弱的角落,他果断把沈知塞到能够护身的桌子下。
沈知蹙着眉,想站起来。
乐丁予一把按住他,凑过来飞快地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接着抬手抹掉嘴边的血迹又把沈知的抹去。
他开口说道:“这次换我来。”
“如果能平安走出这里,等之后,我也帮你包扎伤口。”
第11章
女鬼周围阴风阵阵,周遭不断地闪烁着她生前的画面。
成亲之后,她和丈夫如胶似漆,她的脸上全部都是幸福和满足,不久他们开始默默地期待属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小生命。
为此他们做了很多准备。她靠在丈夫的怀里,有些失望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丈夫搂着她小声地安慰着妻子。
明亮绚丽的画面骤然一转,女子一身缟素痛苦地坐在床榻旁低声哭泣。她妄图为自己申辩,想要逃离这里,但愿望落空,面对长辈的责难,她被推搡着跌在地板上。
封住门的声音震耳欲聋,一切仿佛都被钉死了。
晦暗的画面再一变,黑雾弥漫她的周身,画面是白幡满目的独居卧室。她对着窗子终日以泪洗面,苦苦期盼一线生机,但她什么都没有等到,于是她不再流泪。
窗外的石榴树花开花败,她的心死了又活,倚在窗边去勾那枯萎的树枝。
“周家已经毁了我的前半生,凭什么要我再赔上后半生,凭什么?”
她尖锐的声音响起,乐丁予看过去,周老太太的脸俨然已经变成画面中女子那张年轻的脸,她伸出鲜红的指甲痛苦地拉扯着脸上的皮肉,接着说道:“就算是我的丈夫,他一定也不想看着我孤苦半生,周家不肯放我离去还杀死了我。不仅杀了我,他们还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的孩子。”
“周誉那个自私自利的负心汉,不配留着周家的血脉,”她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说道,“他也是个自私自利的肮脏货色,为了自己的快活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要了。我知道,只有我知道,那个女人还没显怀的肚子里,是个儿子啊。”
“这都是命。我还以为我再也无法重见天日,是他,是周誉把我放了出来。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我是在救他,他若不死,怎么赎罪,还怎么偿还周家犯下的罪孽。”
“周誉是自私自利的肮脏货色,那你呢?”
乐丁予逆着阴风,咬着牙直奔女子的方向,大声说道:“害死你孩子的是你自己。你和周誉有什么区别?不是同样贪恋繁华,不是同样眷恋这十丈红尘,你说周家昧着良心不肯给你留一线生机,那你呢?你只想着你自己。”
“但凡你对夫家有一分眷顾,对亡夫有一点留恋,就不会生出这样强烈的逃脱欲`望。他希不希望你守寡并不是理由,别把你的私心加诸于逝者身上。你同样也是个自私鬼。”
“再等些时日,你的身体有了反应。你知道你怀了孕,你难道就真的会安心生下遗腹子,守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过活吗?你会不会亲手杀了孩子,再想办法回到娘家,彻底摆脱夫家的牢笼。你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那么冠冕堂皇。”
“你胡说!不是的。”女子脸上的皮肉开始腐烂并剥落,她发疯似的扑向乐丁予,“我本来只想让周誉偿命,是你们不识好歹要掺合进来。现在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一起给周誉陪葬。”
女鬼倏忽出现在乐丁予的眼前,鲜红的指甲伸向他的脖子,乐丁予手腕飞快一动,拽过身边的圆凳挥了出去。
那女鬼的手指瞬间穿过圆凳,将它击了个粉碎。
“陪葬个屁。”乐丁予咬牙切齿,停住脚步,飞快转身朝向他扑来的女鬼甩出一张驱邪符。
那符正贴在女鬼的额头上,乐丁予见状眼睛牢牢盯着被暂时束缚在原地的女鬼,低声快速地念着驱鬼的咒语。
然而伴随着她越发凄厉的叫声,砰的一声,木桌上摆放的烛台骤然倒地,驱邪符燃成灰烬。
被破了!
她的怨念很深,并非一般的恶鬼。
寻常的办法对她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
他快速地后退,女鬼的速度更快,转瞬掐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大到将他整个人拖到了半空中。乐丁予痛苦地挣扎着,女鬼此时已经发疯了。
房间内的黑雾越来越浓,她会将整个周家都吞没。
乐丁予飞快地咬破了手指,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用尽仅剩下的力气,朝她最为脆弱的天灵盖袭去。女鬼见他还有余力,疯狂地将他从半空中甩到地板上。
乐丁予顾不上口中蔓延而上的血腥味,用手臂撑着地面,对着从衣服内掉出来的吊坠低声地念着,声音低沉,并不能让人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而此时俯冲向乐丁予的女鬼突然惨叫一声,凄厉的叫声不断地在房间内回荡。
乐丁予攥住吊坠,那叫声与他身后的世界正在快速地剥落,漩涡一样将那些尘封的过往一并吞没。
四周的震动停止了。
乐丁予翻过身平躺在地板上,气喘吁吁地望着渐渐恢复原状的天花板。
他缓了缓,抬头看向周围。
周奚晕倒在老太太的椅子旁边,而被附身的周老太太似乎陷入昏迷,镯子突然脱出老太太干瘦的手腕落在了地面上。
那镯子沿着一条线滚到周奚的手边,那黑血似得颜色一层层褪掉,爆出一层金粉似的颜色,随后恢复了上好水头的清亮碧色。
一切都结束了。
乐丁予长出一口气,肩头突然一重,他一颗心忽然被提了起来,手指发凉。
真是见了鬼了!还来?
“是我。”沈知低声笑道,接着他脱力般地靠了过来,抵在乐丁予的肩窝里,说道,“乐丁予,没想到你不仅能看到鬼,还会斩妖除魔。”
乐丁予有些恍惚,他环视周围,屋子里的摆设全部完好无损,沈知方才藏身过的死角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墙角,地板一尘不染。唯有沈知苍白的脸和沾着血迹的嘴唇,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乐丁予偏头蹭了蹭沈知,说道:“沈知。”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想喊他的名字他,他气息不稳,喘息声停不下来。沈知闻言,欣然勾唇笑道:“需要我帮你平稳一下呼吸吗?”
他俯身轻轻地在乐丁予的嘴唇上蹭了蹭,他用仅仅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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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乐丁予,辛苦了。”
乐丁予笑着说道:“谢谢。”
“谢什么。”沈知眉眼微弯,手指按在乐丁予的衣领上,身型微动,动作却还未完成,身后忽地又是一阵阴风,房门被无声推开。
沈知警惕地抬眼看过去,门口的老管家手中的托盘砸向地面,一声闷响,他惊慌地问道:“老太太,老爷,这是怎么了?”
沈知与乐丁予对视一眼。
他们以为的天翻地覆,不过是老管家斟一杯茶的时间。
外面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祖宅也还是那个祖宅,短短一瞬发生的事,老管家根本没有半点察觉。
躺在地上的周奚转醒,他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看到椅子上没有意识的母亲。
老管家快步上前,查看周老太太的情况。
只是晕过去了,暂时还醒不过来。周奚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抓着椅子的扶手,苍白着脸慢慢地喘息。
老管谨慎地提醒道:“老太爷呢?”
周奚攥起镯子,快速地越过乐丁予和沈知跑向老太爷的房间。
乐丁予搭了把手,将沈知拉了起来,两个人不多言,缀在老管家身后也跟了上去。
两人匆忙进入老太爷的房间,房门大开。
周奚站在床头肩膀无声地颤抖,乐丁予蹙着眉上前,只见老太爷已于睡梦中死去,一双苍老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上方的天花板。
乐丁予查看四周,房间里并没有受到怨气侵袭的影响。
他若有所思,互相想到什么走到床头顺着老太爷的视线向上看。
只见那处的天花板仿佛遭受了物理震动,边角生长出一条巨大的裂缝。
沈知问道:“发现了什么?”
乐丁予听到细微的动静,他疏忽将身边的人拉远一些,并说道:“往后退。”
此时那裂缝骤然扩大,形成一个四方形的口子,从里面掉落下一道折叠的木梯子。
那斑驳的木梯子在空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尖锐得刺耳。
周奚面如死灰,他望着那梯子,周家隐藏多年不为人知的秘密,全部都在这里了。那女鬼被幽禁的房间,尽管他在记忆里无数次追寻,也想不起那是周家老宅的哪里。原来、原来这个房间在那之后就成了密地,它就隐藏在父亲房间的天花板里。
乐丁予拽过圆凳,将受伤了的沈知安置好,沈知撑着身子想起身,乐丁予蹙着眉朝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沈知见此无声地笑了笑。
他爬上木梯子,手指轻轻地在台阶上一抹。
尘封的入口有前不久留下的新痕迹,有一部分的灰尘被人抹去过。
想来是周誉服侍老太爷那晚,爬进天花板取镯子时留下的痕迹。
“父亲,你是不是知道镯子的事情。你没把这件事儿告诉母亲,也没告诉我。”周奚跪倒在床头痛哭流涕,他握紧了镯子,说道,“现在尘归尘土对土,您才放心去了是不是?”
他哽咽着抬手盖上老太爷的眼皮。
乐丁予撑开梯子尽头的挡板,迈进了尘封的阁楼。
满室静默,空气中满是腐朽的味道,房间的摆设与画面中的情景别无二致,乐丁予推开窗户,看向外面。
百年的石榴树枝桠横斜,在月光下仿佛肉眼可见地快速爆出一颗嫩芽。
想来,就是她生前被幽禁的屋子了。
可惜她再也看不到石榴花开了。
周家别墅花园里花木柳绿花红,满目勃勃生机。
萦绕两月有余的阴沉气息一扫而空,窗外不时传来鸟儿的叫声。
周誉已从昏睡中脱离,有些许好转,他不需要再用医疗设备维持生命,但身体尚且虚弱。他坐在床上眼大无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
虚弱的身体经不起情绪的波动,周誉不断地咳嗽起来。
独坐在床边在周奚见他这幅模样,攥紧手指硬起心肠说道:“你真该感谢你看不上的江湖术士,要不是乐先生和特调局。你这条命早就丢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让你任性妄为。等你的身体好了之后就老实在家待着,我不会再用周家的产业,帮你拉项目入投资,我也会和于家知会一声。哪天你真的想明白了,哪天于家再恢复和你公司的业务往来。”
“至于你能不能靠自己立业,就看你能不能开窍了。”
这一番话,周誉却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眼前的周奚,他自顾自地继续哭笑着。
周奚话罢,冷着脸堪堪压住心痛和悔恨关上了周誉房间的门。
他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于卿晗,脸色稍霁。
周奚说道:“卿晗,你要是还肯叫我一声伯伯。我就厚着脸皮为这逆子求个情。只要你愿意,这个家就永远是你的家。至于你爸妈那里,我就是豁出老脸,也只得为逆子负荆请罪。”
于卿晗闻言,笑容温柔说道:“周伯伯,周誉的事,我并没有和家里透露过一个字。”
她的声音温和,放得很轻,她对周誉的拳拳情意如今已经明了。
这样一个眷恋周誉的女子,却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周奚听罢,感动之余越发愧疚起来,他握了握于卿晗的手,说道:“周伯伯曾许诺过你的,依旧作数。这栋别墅留给你,母亲年老,父亲撒手人寰,周伯伯想带着周顷回老家照顾老人。”
“那女子家本就依附于周家,随着周家祖上败落也落寞了。这次回去,希望将来能帮到他们家,算是微薄的弥补。只是委屈你了,”周誉说道,“热孝成婚,就算是我作为父亲的儿子、周誉的父亲的一点私心吧,请你成全我这一点私心。”
于卿晗笑着说道:“周伯伯放心,等周誉好一些,我们就回祖宅祭拜老太爷。”
周奚点了点头,简单地拾了行李,父亲的身后事还需要安排,他不打算在繁城多做停留。不多时,周奚带着周卿和乐丁予、沈知一一告别先行离开了别墅。
乐丁予回过头,看到于卿晗站在阳台上,抬手挥了挥。
她的笑容恬淡,再无之前所见的模样。
她很喜欢周誉,从小的时候到现在一直没有变过。她认定自己会做周誉的妻子,会嫁入周家,侍奉周奚疼爱周顷,与周誉白头偕老美满一生。
这是她懂事起就有的梦想。
唯一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改变的。
于卿晗手指落在阳台的扶手上,谁都阻止不了她,谁也不能破坏她的梦想。
她的笑容扩大,挥舞的手透着新娘的柔媚与幸福。
阳台还是那个阳台,一切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于卿晗左手戴着周奚送给她的订婚戒指,光芒映射玻璃,晃出耀眼的白光。
那道白光却似掺杂着绿,白得不够纯粹。
乐丁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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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置身于特调局的车内里还有些恍惚。
张灏坐在副驾驶伸了个懒腰,恹恹地说道:“终于完了,又是三天不合眼。老大这样下去,不吸新鲜血液,我们几个迟早早衰。”
乐丁予脑中有灵光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他正想再回头看看,手机震动起来。
是周顷打来的。
驶向周家老宅城市的高铁高速且平稳,周顷的声音本应很清晰,但却奇怪得很模糊,他开口说道:“小哥哥,爷爷回祖宅的时候。是我代替爸爸和哥哥守在爷爷身边的。晚上我睡在爷爷床边,他告诉我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是关于镯子的故事。”
“爷爷最喜欢我,他说以后要把镯子给我的妻子,让我的妻子做周家的宗妇。”周顷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我是次子,哥哥才是长孙长子,嫂嫂才应该是周家的宗妇。那天碰到哥哥和嫂嫂吵架之后,有一次我又在那家咖啡馆遇到了一个人枯坐的嫂嫂。我想哄她开心,就把镯子的事情告诉了她。我告诉她,她会是我的嫂嫂,会戴上爷爷说的镯子,做周家的宗妇,哥哥爱她,我也会敬她。”
“嫂嫂当时笑了。”周顷说到这里仿佛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语气也含着笑,“嫂嫂笑得可开心了。我以为,我的话安慰到了嫂嫂,我很开心能为哥哥做这一点事……”
“喂?周顷?”
乐丁予放下手机,周顷的话音终端,也许是信号不好,这通电话戛然而止。
他错按提的手机里传来笃笃笃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乐丁予在周家别墅里听到的。
何初阳和张灏骇然对视,接着从后视镜看向乐丁予和沈知。
周老太爷早就神智不清,老太太也不知镯子的事情,周奚更加不清楚。周顷为什么现在才提起这件事,而且他没有告诉过他的哥哥周誉。
那么,到底是谁和周誉提起的?
周誉是怎么想起去祖宅取镯子的?
沈知偏过头看向盯着手机若有所思的乐丁予,缓声开口道:“破案是特调局的职责,捉鬼是你的宿命。至于其他的人和事和特调局无关,也不是你该管的。”
乐丁予攥紧了手机,往后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确实和特调局无关,也和他无关。
只和人心有关。
人心和冤鬼,究竟哪一个更加可怕?
乐丁予哂笑,反手盖下手机,他的指尖上传来些温度。
沈知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背上,他睁开眼睛恍惚的神情渐渐恢复如常,他转过头,这时窗外周家别墅已经被远远的甩出视野,再也看不见那个阳台和那个阳台上的身影。
于卿晗挥舞的手垂了下来,她转身离开阳台。
耀眼的钻石光芒,掺杂着手腕间镯子的碧色。她的步伐依旧果断而坚决,笃笃笃一下下响彻在别墅的长长地砖上。
笃笃笃
乐丁予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他家街口,他看向前面的何初阳和张灏。
两人迅速把头扭了回去,抬头装作看风景。
沈知俯下`身再次敲了敲车窗提醒。
“谢谢。”乐丁予说着下了车。
沈知走在他前面,他快走了两步追上他,听到沈知说道:“风水师,捉鬼的风水师可不是个金饭碗的生计。”
他边走边说道:“下次你未必还有这个运气能接到周家这样的豪门生意。不过……”
沈知停住脚步,顿了顿,乐丁予挑了挑眉。
“不过,如果你愿意进入特调局的话,以后你再受伤就不用拿报酬填医药,可以直接算做工伤,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按照他目前的情况,在繁城虽然小有名气,但也正如沈知所说,未必每一次都能遇到这样的事件。父母都已不在,他一个人生活的压力很小,时不时半个月接不到生意也能凑合着,但现在沈知把一个更好的选择摆在他面前。
他未尝不会心动。
乐丁予认真地审视沈知的神色,他的那双眼睛很深沉,彷佛把他全部都看透了。乐丁予抿了一下嘴唇,挑起眉话锋一转道:“让我考虑考虑。”
沈知失笑,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脑袋,“那我等乐先生的好消息。”
话罢,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去。
乐丁予抬手拨了拨头发,站在原地看了看沈知的背影。
你怎么确定是好消息?
乐丁予嘟囔了一句,转身上楼拿着钥匙开锁,推开门。
脚步刚迈了半步,突然画面翻转跌进了门内。
剧烈的晃动,晃得他想把胃吐出来,恍惚间他的额头撞到了玻璃上。
他抓住旁边的东西直起身子,发现门内根本不是久违的家,而是逼仄的车厢。
他跌坐在破旧的后座和后视镜里的司机四目相对。
乐丁予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他妈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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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故事结束~
下章是新的单元
第12章
乐丁予快速地拧动车门,想离开这个见鬼的地方。
这个时候这条江桥上行驶的车辆并不少,乐丁予突然注意到后方有一辆车飞速驶来,他心脏猛地被攥了一下,还来得及惊呼。
那辆车一瞬间撞了上来,紧接着呼啸而过。
他只感觉到从脸颊划过的冷风,吹得他抿着嘴打了个寒颤。
前排的司机双手握着方向盘,脑袋不可思议地扭了一百八十度朝乐丁予粲然一笑。
司机眼角的细纹多到把眼珠都挤凸了出来,他的左半边脸已经面目全非,右眼球悬在鼻梁旁边,霓虹灯忽明忽暗使得这画面更为诡谲。
他的眼球竖起,凑过来审视乐丁予片刻,说道:“又是你,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这他妈不是他该说的话吗?
血腥味和腐朽的味道近在咫尺,乐丁予闭了闭眼睛,那眼珠为了“刺探军情”契而不舍地又逼近了,他顿时忍无可忍,出声说道:“再伸过来,我就把它捏爆!”
那男人听罢,嗖地一下把眼珠了回去,伸手把它重新按进了眼眶里,拖长了音说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嘛,你这样脾气差将来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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