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宴小生
丁大成在苏闲咄咄逼视下仍是摇头:“这份档案百分百是真的……”
“丁叔叔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苏闲冷笑,将那摞材料摔在丁大成脸上,“不过,要不是我恰好知道林雪少年时代长什么样,可能还真让你们骗过去了!”
第80章为虎作伥
“现在立马从所里叫人来,把整座慈幼院都搜一遍。”苏闲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慈幼院斑驳的铁门,目沉如水,“还有,把丁大成和朱梦晴都给我带回去。”
“是!”冰夷领命而去,不多时,被铐起来的两人就被推搡着塞进了治安所的车里。
汽车发动之后,苏闲从后视镜里瞥见了丁大成,他鼻血横流,正是他先前那一摔的后果。
他倒也没想真对他怎么样,那个举动是盛怒之下的无心之失,只是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当年在慈幼院旧址门口,就是他抱着他,安慰他。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当年亲切和蔼的丁叔叔也老了,他头顶稀疏,两鬓斑白,老态尽显。
他转过头去问朱梦晴:“有纸巾没有?给他擦擦。”
尽管他言辞还算温和,但朱梦晴还是被吓得一哆嗦,苏闲不得不重复一遍,她才战战兢兢地摸出了纸巾,递给丁大成。
丁大成手里拿着纸巾,却并不擦鼻子,而是怔怔地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闲见他这副模样,那点伤怀又消失的一干二净,反倒是满肚子的气!
“十岁之前的部分确实是……假的。”在无可反驳的事实之前,丁大成改了口,“有阵子,档案室闹了鼠灾,啃坏了一批旧档,朱梦雪十岁之前的档案就在其中……为了避麻烦,我们就手动重制了一份她的档案……”
他怒极反笑:“你哄谁啊?那些老鼠就那么正正好把她十岁之前的档案给啃了?还有,你怎么就能算到我要来查她的事?避麻烦又是什么意思?”
在他连珠炮一样的质疑前,丁大成闭上了嘴,一声不吭。
之后,无论他怎么问,他都一口咬定林雪的旧档是被老鼠咬坏了,再问,他就装聋作哑了。
他既然不肯老实交代,苏闲便调转了枪口朱梦晴没有丁大成的心理素质,不多时,便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她在慈幼院里,的确是叫朱梦雪这个名字。不过最开始的朱梦雪不是她……是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七八岁的时候就病死了,之后本来已经没有这么个人了,结果有一天,朱院长领了两个孩子出来,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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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以后就叫朱梦雪这个名字。”
苏闲听出一点端倪来:“女孩?这么说,两个孩子里,另一个是男孩?”
“对。”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那张照片,递给她看:“是他们俩吗?”
朱梦晴只看了一眼就斩钉截铁地点头:“对,就是他们!”
苏闲的目光不由得在照片上打转,只是这一回,他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林雪身边的那个少年身上。
自从找到这张照片,他倒是没怎么注意过这个男孩。
唯一的印象,竟然是钟云从的那句戏言“他头上竟然有两个发旋,好清奇啊!”
他仔细看了看,微微低着头的男孩,头顶上还真是生着两个发旋。
好像还真是有点特别……他眉梢微扬,却又立刻摇头,心说自己还真是被钟云从的傻劲传染了,别说两个发旋,就算三个发旋又怎么样,对这起案子,有帮助吗?
他不再关注少年的发旋,而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本身按照朱梦晴的说法,他是同林雪一起进的慈幼院,而林雪又将他们的合照珍藏着,想必关系不菲。
“这个男孩叫什么?”他问道,朱梦晴很是回想了一下:“反正肯定是姓肖,中间的字是川,最后一个字……应该是隐吧,他和朱梦雪一样,也是顶了别人的名字。”
“肖川隐。”苏闲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而单单一个姓名,实在得不出什么头绪,便不再多想,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见到他们的时候,都是十岁吗?”
“嗯。”
“他们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他们是新养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他一口气提了三个问题,朱梦晴被整的晕头转向的:“为什么要用别人的名字……我也不清楚,反正是朱院长的意思……他们不是十岁才被养的,因为我见过他们的母亲,也都在慈幼院里……后来我听别人议论,说他们是出生在慈幼院里的孩子,只是之前身体不好,在别处养病。至于他们的关系……就是一起长大,应该没什么亲戚关系……”
“别处?”苏闲挑眉,“别处是哪儿?慈幼院还有分院吗?”
朱梦晴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没听说过……”
苏闲沉吟了一下,复而开口:“他们俩当年是一起离开的吗?”
“对,肖川隐的母亲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按理来说,慈幼院虽然会留孤身的孕妇,也会帮助抚养她们的孩子,但不会一直留大人的对吧?”他皱起眉,他母亲是慈幼院的创办人之一,他自然也对那里的一些规章制度有所了解,“等到孩子满周岁之后,母亲可以选择带着孩子离开,也可以选择孑然一身,把孩子留在慈幼院。但没有理由长期滞留在慈幼院吧?”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朱梦晴:“你刚才说,那两个人都十岁了,母亲居然还在慈幼院里?”
“对。”朱梦晴颌首,“能留在慈幼院的大人一般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要生孩子了。所以当年我见着肖川隐母亲的时候,她就是怀着孕的。”
苏闲很是意外:“难道她是十年之后又怀孕了?慈幼院再一次留她了?”
朱梦晴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还真是……”苏闲又开始头痛了,他按着眉心,暂时现将这个疑问放下,另起炉灶,“对了,你知道有个叫小桃的姑娘吗?她也是你们慈幼院出身的?”
“小桃?”朱梦晴愕然,“我们那儿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苏闲叹了口气,早就应该想到“小桃”这个名字肯定也是假的,至于她的真名……光凭猜自然是猜不到的。
他手头又没有那姑娘的照片,只好囫囵形容了一下小桃的外貌,最后补充了一句:“她今年应该二十岁左右。”
也许是他描述的不够到位,朱梦晴仍旧摇头:“没印象。”
对她的问讯到此为止。
朱梦晴倒是挺老实的,可惜她知道的非常有限,甚至连为什么要假造林雪档案都不清楚,丁大成给她的说法是“咱们慈幼院出去的人惹了事,会有人来查,为了避麻烦,咱们要提前做点准备。”
至于丁大成的消息是哪儿来的,她一概不知。
苏闲把人带回来治安所,与丁大成关在屋子里,面对面坐着。
“丁叔叔,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面对他阴沉的脸色,丁大成瑟缩了一下,须臾,却又露出了那种恍惚的神色。
他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苏闲心知肚明,当年他曾是俞琬,也就是他母亲的倾慕者。
爱屋及乌,对他也极好。
可正因为如此,对于他的缄默苏闲才越发的愤怒。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到底在搞什么勾当,但慈幼院绝对有猫腻。”
他冷冰冰的言语让丁大成打了个寒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眼若寒星:“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丁大成闭上了眼睛,依旧紧紧地抿着嘴唇。
气氛最僵硬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苏闲起身开门,来人是小张,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头儿!姜队长那边来了通知,第二名死者的身份已经浮出水面了!”
苏闲面色一凛,立马走出了房间,临了却又转过身,剜了一眼双目紧闭的丁大成:“你这样为虎作伥,将来还有脸去见她么?”
这个“她”指的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丁大成登时面如死灰。
苏闲没再耽搁,而是跟着小张,去见了姜岂言。
“死者名叫梁菁华,十六岁,无父无母,半个月前刚被送进容所。”
苏闲听了这番报告之后,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这……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
“头儿,”小张一脸凝重地告诉他,“死者就是前阵子被送进容所的孤女……我跟您提过的。”
“就是,她父亲病变咬人之后被当场击毙那个?”
“对。”
苏闲的双目之中阴霾密布:“同上一起碎尸案如出一辙的手法,说明她失踪的时间绝对不短,容所那边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姜岂言耸耸肩:“之前去问了容所的负责人,他说梁菁华很不安分,一进到容所没多久就偷偷地跑了出去,他们找了一阵子,没找到,正打算继续找的时候,尸体就被找到了。”
“没找到?继续找?”苏闲冷笑起来,“这一个两个的,是不是都喜欢把人当傻瓜啊?”
小张亦是气愤不已:“那破地方一开始根本就不想那姑娘,后来是因为被我们施压没办法才下来的。”他说着声音低了下来,言语间满是抱歉和后悔:“如果当时我不把她送过去的话,她就不会……”
苏闲闭了闭眼:“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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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这个也没用了。”
彻骨的冷意嗡鸣着充斥他的全身脉络,他沉默片刻,而后低声道:“对了,你们有没有查过,梁菁华和邹慧笙,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这样两起相似度极高的凶案,自然而然会让人联想到连环杀人案这样的字眼。
同样是未成年的少女,同样神秘失踪,同样遭到手法一致的碎尸,且头颅及内脏下落不明。
目前为止,这是邹慧笙与梁菁华这两位受害者所有的共同之处。
“梁菁华没有上学。”一名纠察队员报告道,“她母亲早逝,父亲两三年前出现了初期症状,也停止了工作,这些年日子过的很艰苦,无力负担她上学的用。”
姜岂言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这么说,青山中学的学生这个身份并不是作案者眼中的必备条件咯?”
“那么就排除这个。”苏闲点燃了一支烟,搁置在唇边却忘记抽,烟雾缭绕间,他肃然开口,“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确定作案者对筛选‘猎物’是否有固定的标准,但如出一辙的手法,基本可以判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姜岂言被烟熏的头昏脑涨,他瞟了一眼某人,随后挥挥手示意下属去开窗。
不想,一只灰色的虎斑猫灵活地跃了进来。
姜岂言一伸手,小家伙就熟门熟路地跳上了他的膝头。
苏闲直勾勾地盯着那猫看,似乎很是艳羡:“你这猫,真是怪可爱的啊。”
姜岂言微微一笑:“还行吧。就是认生,你别打什么歪注意。”
“我才不稀罕……”他嘴上这么说,却还是趁其不备,摸了一下猫头,虎斑猫冲他“喵喵”叫了几声,他一怔,随后却又笑了起来。
“也没你说的那么认生吧?”
第81章试探
张既白赶到济世医院的时候,却被那里的护士告知,姜楚楚已经转院了。
“转院?”张既白愕然,“什么时候转的?转到哪里去了?她那个身体状况……可以转院吗?”
“孤岛”里剩下的还在运转的大医院统共也没几家,济世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医疗资源和疗养环境都是最好的了,姜岂言把姜楚楚放在这里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想着转院。
“哦,是这样的。”那名护士告诉他,“姜小姐这段时间动了两次手术,身体已经好转许多了,所以姜队长让人把她接到了更清静的地方休养。”
“更清静的地方?是哪里?”
护士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张既白直觉不对劲,他曾经是楚楚的医生,对于她的病症一清二楚,她多器官功能衰竭,已然病入膏肓,传统的内科治疗根本无法延缓病情恶化的脚步,可以说是全无生机,怎么可能做两次手术就好转?
除非……
他陡然一惊,急声问道:“姜楚楚做的是什么手术?!”
那护士被他突然拔高的声线惊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她摇摇头,眼睛里也多了些戒备:“我不知道,我没有参与那两次手术。”
张既白还想说些,对方却是转身欲走:“不好意思,我还要去照顾病人……”
“请等一下。”她刚走了两步,却忽然感到周边的空气都凝固了并非错觉,而是实感,她就像是被四堵看不见的墙包围其中,根本迈不动步。
“请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她的身侧不间断地有来来往往的人,却无一人注意到她的异状,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慢悠悠地走到她身前。
她只觉不寒而栗。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张既白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女护士,沉声问道:“姜楚楚那两台手术的主刀医生是谁?”
“……是徐明医生。”
徐明?张既白并不认识这个人,而从那名护士里得到的信息也很有限只知道是名主攻外科的医师,从医多年,也算是资深了。
只是,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这个徐明医生……非常危险!
不,不会错的,那起碎尸案里,死者不见的头颅和内脏,许多人,包括苏闲和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头颅上,认为那凶手是为了隐藏身份,阻碍侦察所施的小计俩。
可现在一想,或许前者只是转移视线的障眼法,后者……也就是消失的内脏,才是关键!
姜岂言!
张既白倒吸一口冷气,那家伙绝对有问题,而他居然还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之一。
必须尽快赶回,告诉苏闲才行!
此刻时候尚早,楼梯间里光线昏暗,人迹鲜少,张既白行色匆匆地下楼,脚步声响彻整个中庭空间。
在他抵达一楼之时,微亮的天光影影绰绰地透了进来,他正要走出去,却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叫。
医院里怎么会有猫?他下意识地摒着呼吸,转头望去,一只漂亮的白猫立于扶手之上,一双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在阴暗中闪闪发亮。
那个能够支配猫狗的异能者?张既白倏地想起苏闲跟他提过的嫌疑人,转身的刹那,手上已有动作。
“嘶”一声低低的抽气声响起,下一秒,楼梯后就走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她戴着口罩,作医生打扮。
张既白冷冷地睨着她,操纵的气流化为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张医生……”女子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发声也是格外艰难,可她的眼睛里却含着笑意,“如果你还想见小桃的话……就别那么粗暴。”
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张既白的瞳孔骤然缩,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被女子寻到了空隙,她抬起一只手,手里握着的是一柄装了□□的枪,扣下扳机,子弹沉闷地出膛。
张既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子弹在高速飞行中遇到了一点障碍,不易察觉地偏离了一点轨道,最后嵌在了他的肋骨之间。
鲜血汩汩流出,张既白只觉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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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苹果。”钟云从递了一个削好的苹果给病床的人,他后腰上的伤势并未大好,仍然只能趴着。
路远接过苹果,相当的不好意思:“又让你破了,真是……”
钟云从笑着摆手:“都是一个宿舍的,别这么客气。”
路远小小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钟云从见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些无奈,问道:“好吃吗?”
“很甜。”路远冲他笑了笑,他很高兴:“喜欢就多吃点。”
路远又吃了一口,随后却是叹了一声。
钟云从不解:“怎么了?”
路远垂着眼,面上仍是笑着的,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惆怅:“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妈,要是她也能吃到苹果就好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母亲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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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似乎并不十分好,钟云从问的谨慎:“你妈妈她……怎么了?”
“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路远苦笑了一下,“常年住院。”
钟云从听到这里,情绪也跟着低落下去:“我老妈身体也不是很好,一直都是小病不断,离家这么久,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说着又问道:“对了,你母亲是哪方面的问题?”
“肾病。”路远低声道,语气里忧虑重重,“很多年了,小病也积成了大病,现在……都快不行了。”
钟云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安慰也不知从何开口,这时候以柔刚好过来要给路远换药,听见了他们的闲聊,顺口问了句:“肝病?什么病啊?在哪家医院?”
“尿毒症。”路远的病服被撩起,纱布被一层层拆开,伤口暴露在空气里的一瞬间疼痛骤起,“在济世医院……嘶!”
“哎哟,对不起,是不是手重了?”以柔连忙道歉,路远苍白着一张脸,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也不是很痛的。”
以柔这才放下心,她娴熟地清理伤口,上药,嘴里也没停着:“济世医院啊!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我熟啊,等我有空回去打个招呼,让他们给你妈用最好的药!”
说实话,钟云从虽然很欣赏以柔的热心,但对于她能否做到,却是相当怀疑的毕竟她只是个小护士嘛,哪来的这么大面子?
当然了,他没有当面质疑,只是背地里嘀咕,而路远想来也是要给她台阶下,他摇摇头:“不用了……我妈的病已经光靠药物已经治不好了,除非……”
“除非什么?”钟云从好奇地问道,路远没作声,倒是以柔接了一句:“除非移植一个新的肾脏吧?对吧?”
路远轻轻的“嗯”了一声,钟云从张大了嘴:“器官移植啊?那应该要匹配才行吧?”
路远面色一黯:“我查过了,我跟她不匹配,不然我就换给她了。”
“你也是个孝子啊。”以柔也是唏嘘不已,“不过找到合适的配型真的不容易,这座城市里每天都有人死,但那些‘发病’的自然是不敢用的。还没到时候的,自然更是惜命,毕竟能活几年是几年嘛。”
钟云从急了:“那就没有合适的来源了吗?”
“有啊,一般就是医院里那些因为别的病或是意外去世的人。”以柔麻利地包裹好路远的伤口,“哦对了,还得加个条件,无亲无故才行!”
钟云从瞄了一眼面色灰败的路远:“唉,还要配型,这得多难等啊……”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限制条件。”以柔亦是摇头,“自从那场大灾之后,有条件做移植器官这种大手术的医院,就只剩下咱们济世医院了,其他都不行。”
钟云从恍然大悟:“难怪你让母亲住在济世医院。不过……”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妈那样住着院,是不是要花很多钱?”
路远却是笑着摇头:“我母亲她跟济世医院的创办人朱慈女士有些渊源……多亏她体恤,医药全。”
“那是!”以柔满脸的骄傲,“我们济世医院可是名副其实的!”
钟云从觉着“朱慈”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是从项羽那里听过的,他眼睛一亮:“这位朱慈女士,是不是创办了一间慈幼院?”
以柔笑着点点头:“对啊,她可是个大好人,做过的好事多了去了。”
钟云从的眼角余光却是瞥着微笑不语的路远,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路远,你知道慈幼院吗?”
路远看起来有些意外,旋即却是颌首:“知道。其实……我就是从慈幼院里出来的。”
这回吃惊的轮到了钟云从。
他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
“哦?你母亲还在的话,这么说,你是出生在慈幼院里的孩子咯?”以柔显然对慈幼院也颇为了解,路远笑了一下:“对,我母亲逃难的时候,承蒙慈幼院留,之后生下了我。我是在那里长大的。”
钟云从蓦然松了口气,自从发现他可能就是林雪那张照片上的男孩之后,他很是提心吊胆了一阵,生怕路远跟那桩恐怖的碎尸案有什么关联。
他按捺不住,暗中试探了一番,没想到路远对自己的出身并不掩饰,倒是打消了他的疑虑。
看来,是他想多了。
第82章修罗场
“哎,路远啊,今儿感觉怎么样?”金虎的大嗓门在安静的医务室里显得格外聒噪,“你这样伤着也挺好,训练都被躲过去了,你可不知道,这两天教官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老是变着法儿地折磨人!”
路远已经能正常躺着了,听金虎那么说,他脸上有些许尴尬之色:“是吗……”
钟云从看不过眼,凉凉地怼了一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路远愿意受伤吗?”
金虎自知失言,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不是那个意思……路远,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平日里,这位室友很少对自己这么客气,路远显然受宠若惊:“没事没事,就是……你也挺累的吧?我也没什么大碍,不用天天来看我……”
“瞧你说的,”金虎走过前来,亲热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都是一个宿舍的,你身体不好,我当然要过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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