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星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宴小生
继续,继续,别分心。
但就算他重复一百遍,还是阻止不了自己的咽喉被掐住。
尖利的指骨戳进了他的喉咙。
鲜血瞬间狂涌,钟云从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他已然命悬一线。
此时的他,还真像是一簇微弱的风中之烛。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反而让堵在瓶口的木塞被拔了出来。
他们家是做生意的,他父母,真的很迷信“六六大顺”之义。
也正是因为如此,连他房间的吊灯,都是十二座的。
爸爸妈妈的老土品味居然无意中救了他一命啊……
钟云从忽然笑了起来,他睁开眼,抬起头,萤亮的灯火接二连三地浮现在他的眼底。
第152章点拨
他记忆中的卧室,已逐渐成型。
像是在玩模拟人生一样,一个房间从无到有,墙壁、床柜、灯具、配饰……一样样地浮现,都与印象中分毫不差。
钟云从躺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望着顶上煜煜生辉的吊灯,咽喉上的口子还在流血,胸口起伏的很厉害,但这些并不妨碍他痛快地放声大笑。
这个几十平米的房间,将所有让他感到寒冷和恐惧的声音都隔绝在外,他知道自己终于在宗正则掌握的世界里开辟出了属于自己的安全地带。
尽管还很小,但足以令他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喉部的伤势越来越重,他有预感在这个梦里也是“命不久矣”了,不过成功地复原出这个卧室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这一次说不定能成功呢!
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却无意中瞥到了墙上的那副“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嫌弃的要死的东西,如今才看一眼,鼻头就发酸。
也不知道老妈怎么样了……好想见她一面。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他的心脏就开始狂跳不已,心底的渴望也一发不可拾或许不是妄想呢?如果能让记忆中的卧室化为触手可及的存在,那为什么……人不可以?
本来就是在做梦,他的心愿在现实中已经很难实现了,自然要在梦里尽力而为。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阖上双目,开始回忆他母亲的模样。
比起一堆死物,经常相处的活人记忆度显然要高得多,也鲜活得多,钟云从不什么功夫就把他母亲的形象勾勒的差不多了,正在回想一些细节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房间剧震了一下。
这个突兀的插曲打断了一帆风顺的进程,钟云从有些恼火地睁开,旋即便听到猛烈撞击声中掺杂了异种的咆哮声,他骤然变色。
没那么简单,宗正则不允许他偏安一隅,尽管他已经扭转了一部分局面,但他的上司对此仍然不满意。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钟云从叹了口气,正预备暂时先放下手头的事,依照宗正则的要求去做的时候,门外却冷不丁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从从,别玩你那个破游戏了,赶紧出来吃饭!”
钟云从浑身一颤,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倒灌到了脑子里。
这句话还真是熟悉。
废话,听了二十年,能不熟悉吗?钟云从捂着眼笑了起来,他曾经幻想过,可能等到自己哪天出去混个几年,才会有这种听到声音就想落泪的游子之心,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比想象中的早得多。
他艰难地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向门边走去。
外面的攻击还在继续,他创造出来的空间在宗正则的威压之下已然岌岌可危,随时都会崩塌。
到了那个时候,他必然又要失败一次。
但这些对于此刻的钟云从来说都不那么重要了。
房间地震似的抖个不停,天花板开裂,墙壁上出现蛛网般的皲裂,吊灯疯狂摇晃,他每往前一步,就有尘灰簌簌落下。
“咣当!”
不过咫尺之遥,那盏他千辛万苦才幻化为真的吊灯重重地砸在他身后,钟云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整个卧室已然一片狼藉,他苦笑了一下,还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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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再次传来,大概跟他脑海里对她的怀念达到极致有关系。
尽管现状很糟糕,但老妈的唠叨声还是让他神一振,他伸出手正要开门的时候,门把手却自动转了一下。
钟云从呼吸一滞,全身的血液也近乎凝固。
门被推开半扇,系着围裙、身材微丰的中年女士气势汹汹地往门前一站,柳眉倒竖:“你信不信我把你那破电脑给砸了……哎哟!”
在她触见房间里的乱象以及儿子脖子上那道可怖的伤口之后,原本还怒气冲冲的钟妈登时就腿软了,她慌慌张张地扶住面色惨白的钟云从:“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妈妈……”
钟云从的视线突然变得有些模糊,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他摇摇头,没解释,而是上前一步,紧紧地将那个女人抱在怀里。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见你的,一定。”
他这句话说完之后,震晃不已的房间同惊惶失措的女人都突兀地消失不见了。
而钟云从自己,也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去。
再睁眼的时候,他对上的是宗正则满是探究的双眼。
又一次失败退场,他不有些羞愧,心虚地错开视线,蚊子叫似的喃喃了一句:“对不起……”
宗正则在他视角的盲区勾了勾嘴角,不过很快就恢复到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接着淡淡出声:“先擦擦脸吧。”
钟云从闻言一怔,随即用手背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满脸的泪痕。
卧槽……真是太特么丢人了!
钟云从赶紧用衣袖擦干脸,结果却把头压的更低了。
“我……那个……就是……”他支吾了半天也没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宗正则摇摇手:“行了,我对你家里的事没什么兴趣。你休息吧,一刻钟之后,继续。”
“是!”
钟云从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窗外,又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疲惫登时潮水般向他涌来,他悄悄地伸了个懒腰,不过不敢抱怨就是了,毕竟局长大人这么晚还陪着他呢。
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嘴上也没说什么,不过一次又一次地陪他进行这个特训,对他来说肯定也是不小的负担。
钟云从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对了宗局……”“什么事?”
他本来想好好道个谢,不过宗正则一个眼神就把他的话给堵回去了,他想说的话在宗局听来可能就是虚头巴脑那一套,说出来反而可能还要被骂。
钟云从权衡了一下,又默默地把话咽回去了。
“咳咳,没什么。”
宗正则大概能猜到这小子想说什么,又笑了一下,随后却是琢磨起那个从钟云从梦境里窥视到的女人。
他的这位“母亲”,宗正则眼生得很,在记忆里筛选了一圈,最后确认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是那个人在外面找的女人?
宗正则暗暗地冷笑了一下,那老家伙还真是会享受,当年造下那样的孽,结果整个梦川却只有他逃了出去,还凑齐了妻和子,享起了天伦之乐。
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
宗正则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掠过闭目养神的钟云从,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对这孩子倒是真的不错,只不过,钟云从说到底也不过是枚被心呵护的棋子而已,别说钟致远了,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也没好到哪儿去。
就在他陷入深思的时候,钟云从忽然叫了他一声:“宗局?”
宗正则恍然回神,迅速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而后波澜无惊地望过去:“嗯?”
“我歇的差不多了,开始吧。”
话不多说,他很快又投入到新的噩梦中。
这个历程,还是要比他想象的难得多,虽然他如今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但在短时间内却是无法再次突破,接下来的几次梦境,亦是如出一辙他自己构造的安全地带,还是不足以成为保护他的堡垒。
不过他保命的时间还是延长了不少,可这也意味着做梦的时间也比之前长得多,随之而来的后遗症就是,他的神包括体力都消耗的很厉害了。
又在经历了数次“死亡”的过程之后,钟云从差不多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宗正则缓缓地踱到他跟前,同时顺手撩开了窗帘,即使闭着眼睛,突如其来的白光还是刺激到了钟云从的视网膜。
他力地侧过脸,勉强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熹微的晨光。
他忽然感到有点绝望。
这一夜……是不是已经过去了?
而他目前为止,还是没能在梦境里成功生存下来。
“宗局……”他嗫嚅着出声,“我太没用了……”
宗正则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听了他的话之后,摇头叹气。
他的反应算是让钟云从的心凉透了。
“你不是没用,而是被钟致远养废了。”
钟云从愣住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的攻击性太弱了。”宗正则蹲下身,双眼凌厉地捕捉住他的眼神,“你只想着改变这个我的梦境,以求自保,可如果不除掉那群异种,你永远都无法实现这个目标……要知道,小狗可是没有办法在丛林里生存的,你要亮出獠牙和利爪,逼自己进化成狼才行。”
钟云从的嘴唇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既然你有改变的能力,那为什么,”宗正则微微一笑,“不试着夺取梦境的主导权,或者,干脆毁灭我的梦境呢?”
“一旦你毁了它,那所有对你的威胁也会随之消失。”
钟云从怔怔地看着他。
“顾忌我吗?”宗正则笑着摇头,“不,不用,你只要发挥出你最大的能力就行了,其他的不必考虑。”
钟云从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那口堵在胸中的闷气缓缓地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
第153章破局
记不清相同的戏码重复上演多少遍了,像是有剧本框住似的,场景和npc都是限定的,在规定好的时间按部就班地出场。
一样的风,一样的雪,一样的怪物。
当钟云从被一群行尸走肉包围着,全身上下伤痕累累、鲜血淋漓,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恐惧,只觉得厌倦。
连恐惧都失去了,那宗正则设下这个梦境的初衷,是不是再也无法实现了?
钟云从不可避地感到灰心,还有迷茫,不明白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是爬起来和异种们拼杀,还是躺着等到醒来,再开始下一轮梦境。
钟云从苦笑了一下,忽然这简直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轮回,浪时间不说,还毫无意义。
不,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人的神状态是有一个承受极限的,当这个极限被冲破的时候,要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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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要么反弹。
钟云从已经到了这个临界点。
无论如何,是成是败,都在这一局结束吧。
他想起入梦前宗正则对他说的话,“要么夺取梦境的控制权,要么干脆毁灭梦境。”
宗正则老早就为他提供了解决思路,只是他没能做到而已,然而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别无选择了。
可是……该怎么做呢?钟云从的视线游移不定地掠过四周,将整个环境纳入眼底。
不得不说,这个梦境模拟的太过完美了,无论是触目还是体感,都真实的让他怀疑人生。
寒意,痛感,飞舞的雪片,狰狞的怪物,矗立的建筑……无一不逼真。
钟云从深吸一口气,凛冽的寒气顺着器官进入肺中,锋利的痛觉随之而来,令他愈发挫败。
找不出破绽,什么控制、毁灭,都是无稽之谈,他根本无从入手。
尽管焦躁的不行,但他还是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么样,现在不能就这样“死”了,他抬起头,重重地撞在一只试图咬断他颈动脉的异种的脑门上,后者“嗷”的叫了一嗓子,他自己亦是头破血流。
他一头栽倒在地上,血液漫过他的双眼,苍凉的夜空在他视野里愈发的模糊扭曲起来,唯有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
额头还在隐隐作痛,钟云从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原本还带着些暖意的气息立刻在低温中凝结成稀薄的白雾,缓缓地逸散开来。
眼睛被血水浸的难受,他伸手去揉,却没想到,一片冰凉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紧接着,又飘下一片。
晶莹剔透的雪片并排挨在一起,将手背上的血色衬得更加殷红,对比分明的惊心动魄。
钟云从的目光莫名被这片巧的六边形冰晶所吸引,他长久地端倪着它,专心的不可思议,甚至连肩膀被异种一口咬住也无动于衷。
两片……一模一样的雪花?
钟云从在经过仔细对比之后,惊异地发现了这个事实,不过为了让听到推论更严谨些,他又伸出手捞了几片雪花。
几番对比之后,他最终确认自己的结论这就是,梦境的破绽。
就像是世界上绝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不会两片雪花是一样。
更遑论,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所有的雪花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钟云从不知道宗局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这个疏忽总算让他寻到了破局的机会。
这满天飞舞的雪花,就是他的生路。
异种的攻击愈发的激烈,但只要不致命,钟云从便挨着剧痛,没有去理会它们。
他闭上眼睛,手心里的冰晶开始融化,而他的脑海里,却开始浮现无数枚雪花的形状。
最初,它们一模一样六边形晶体,如同松柏的枝叶,片刻之后,它们各自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很细微,不仔细观察的话很难发觉,但较之先前,已然千差万别。
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手心里依旧躺着几枚沁凉的雪片,扫了一眼,形状各异,他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
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当那些雪花落到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上的时候,他的伤口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而异种们在沾上雪花之后,惊慌失措地察觉到,它们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完好无损的钟云从从容不迫地站起来,不疾不徐地走进了那幢白色建筑。
他一直来到了顶层,然后望着如棉絮般纷飞而下的大雪,它们承载着他的神力,厚厚地落在每个角落,无声无息地侵占着这个世界。
这个梦境的主导权,也在悄然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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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外的现实,宗正则静静地观察着沉睡中的年轻人。
他的唇角弯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在之前的体验中,他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宗正则挑了挑眉,心说难道出现了什么转机?
陪着钟云从进行了一整晚的梦境模拟训练,他也不可避地感到了疲惫,加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而且失败的毫无新意,最后的几次,宗正则便不再分出力监视对方在梦境里的一举一动。
虽然不想承认,但宗正则知道自己还是老了。
要是放到以前,这点程度怎么至于……
他对青年时光的追忆尚未结束,毫无预兆的,头部蓦地一阵剧痛,太阳穴突突跳着,宗正则用手抵着,心知肚明,一定是梦境里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化。
他正要窥探一番的时候,耳边又冷不丁地传来一连串的巨响,他转头望去,两扇窗户的玻璃都被某种强烈的力量所震裂,甚至连他的水杯都没能幸于难。
头痛依旧持续着,但宗正则却是欣慰地笑了起来。
那小子到底做到了,总算没让他失望。
与此同时,梦境里的世界正在崩塌着。
建筑物坍塌成一堆废墟,怪物们彻底不见踪影,不仅如此,连地面都开裂了,一道道骇人的裂缝正在飞速扩散着。
钟云从凌空而立,乌发随风而动,冷眼旁观着崩坏的梦境。
夺取和毁灭,宗正则要他做的,他都做到了。
说真的,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尤其是,在现实里,钟云从绝对不可能飞起来,所以就更享受了。
这个体验不怎么样的游戏,在失败了那么多次之后,他终于通关了。
还是用这么帅气的方式划上这么圆满的句号。
传说中日天日地的龙傲天,不就是此时此刻的我吗?
这时候,是不是该吼一句标配台词我要,日翻这苍穹!
他正暗爽不已的时候,脑子里倏地出现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赶紧给我滚出来!”
装逼装的正酣的钟云从一听到这声音登时就萎了,灰溜溜地出了梦境,睁开眼之后,对上的便是宗正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咳咳……”钟云从一想到最后一小节自己那中二又羞耻的表演,厚颜如他,也不禁尴尬起来,“刚刚那个我……有点激动……稍微有点失态……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哈。”
宗正则的眼刀凉飕飕地飞过来,钟云从挠着头嘿嘿直乐,试图转移话题顺便求表扬:“这一次,我表现的还行吧?”
他的领导板着脸瞪了他好一会儿,结果还是没绷住,摇头失笑:“看来外边的水土还真是跟‘孤岛’不一样,蠢的这么与众不同……也不知道你是吃什么长大的。”
钟云从不服气,刚要争辩,宗局却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但这样也不赖,继续保持。”
明明得了夸奖却还是高兴不起来,这叫啥……给个耳刮子,再赏颗歪瓜裂枣?
钟云从悻悻地闭上了嘴。
“对了,”宗正则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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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办公室破裂的窗面和碎了一地的水杯,“窗户维修的用,以及水杯的赔偿,就在你的工资里扣。”
钟云从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啥?”
“没听清也没关系,”宗正则微微一笑,“我会交代财务处的。”
钟云从无语地看着自家上司,心说他一个新人第一个月能有几个钱,这一扣肯定就扣光了,说不定还要倒贴钱……
这个虚伪又抠门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结果内在如此油腻!
他正暗搓搓地以下犯上的时候,局长办公室的门被突兀地推开了:“宗局,我有事情要报告……”
听到这声音,钟云从与宗正则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苏组长。”钟云从一听到那熟悉的音色就知道来者何人,他惊喜不已,但也没失了分寸,毕竟领导还在一边呢。
可苏闲却是骤然变色:“你怎么了?”
因为没有镜子,钟云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人。
面色惨白,眼底青黑,嘴唇干裂,因为出了太多冷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要不是顺利通关之后的那股子兴奋劲儿撑着,他早就不行了。
“我没事啊,就是……头有点晕……”钟云从一开始还不太理解苏闲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在亢奋的情绪过去之后,他透支过度的身体终于挨不住了,一边说话一边软绵绵地往后倒。
苏闲一把捞住了昏倒的人。
“您是不是,”他把钟云从的胳膊往肩上一搭,深吸一口气,才算平静地出声,“太狠了点?他的异能才觉醒几个月而已……”
“狠吗?我觉得还好吧。”宗正则表情淡淡的,波澜不惊地注视着他们,“他要面对的敌人,只会比我更狠。”
苏闲一时无言。
他知道宗局是对的,只是……
“行了,”宗正则重新坐了下来,“你不是有事要跟我报告,说吧,我还有电视剧。”
“啊这个,”苏闲把人背了起来:“您找任杰吧,他全程在场,问他也一样的。”
宗正则冷笑了一下,明知故问:“为什么推给别人?你没空吗?”
苏闲不甘示弱,睁着眼说瞎话:“给新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宗正则嫌弃地瞟了他一眼,挥苍蝇似的摆手:“赶紧滚吧!”
苏闲从善如流,以最快的速度滚了。
第154章心愿
钟云从来来回回睡了好几个囫囵觉,其间神志不清地醒了几次,迷迷瞪瞪地喊饿,接着嘴里就被人塞了吃的,他吧嗒吧嗒嚼了几口,咽了,又一头倒回枕头上,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
如此反复,他终于在特训过后的第三天午后醒了。
一睁眼就瞅见有个人坐在床边,挨着墙打盹,尽管睡着了,背脊还是挺的老直,只有头是微微低着的,额发碎碎地垂落,影影绰绰地笼着眉眼,他的侧脸逆着光,五官不甚分明,唯有线条利落地起伏。
这人怎么这么会长?
钟云从一面感叹着,一面担心某人的颈椎撑不住,便伸手轻轻晃了一下他的肩:“哎,哎,到床上睡吧。”
他说着便往旁边挪了挪,让了半张床出来。
苏闲想必是睡的很浅,些微一点动静就把他惊醒了,他蓦然睁眼,结果一不留神被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刺了眼,他皱着眉偏过头,揉着眼睛,声音还有点沙:“嗯?醒了?饿不饿?”
钟云从难得看他这般睡眼惺忪的模样,觉得分外可爱的同时,又歉疚不已:“你一直陪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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