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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它似蜜
“爸,妈。”迟朗扯出一个微笑,娴熟地虚搂住elly。
“叔叔阿姨我们两个刚才其实吵架来着,”elly觉得自己很难控制动作,因为迟朗实际根本没碰上她,她要想凭空做出偎在他身上的姿态,可谓是难上加难,但她还是嗲嗲地甜甜地笑起来,“刚刚和好,给您们添麻烦啦”
周青脉当天傍晚就来了一趟。在得知迟朗每天吃完晚饭都要在医院附近溜达到天黑之后,会面似乎比想象中容易了一些。他之后给elly发了几条消息,让她代为转达,最终和迟朗约好在医院左侧街区的一家快餐咖啡站门口碰头。
傍晚五点四十五分,周青脉捧着两杯冰美式站在约好的地方,一杯纯黑,什么也不加,给他自己,一杯奶和糖都是双份,给迟朗。
远远地,周青脉看见迟朗揣着兜过了马路,朝自己走来。那家伙把灰色病号服换成了一件正红的t恤衫,一条胳膊还是被肩膀上绑的绷带吊起来,走路姿势有点别别扭扭,入了眼,在夕阳下,在沿海小镇梧桐茂密的街道上,却是那么鲜亮,那么安宁。
“来点?”周青脉笑眯眯地把咖啡递给迟朗。看到那人饮下一口之后的神情,周青脉感到安慰,他记得迟朗喝咖啡的习惯,现在看来,这习惯也是尚未改变的东西。
“真他妈爽,”迟朗一口气干下去大半杯,肩头蹭了蹭周青脉的肩头,领着人往不远处的中心公园走,“天天不让我喝冰的,不让我喝甜的,连咖啡都是违禁品哦!”他转脸看着周青脉傻笑,做出忸怩的样子,“搞得我像坐月子一样。”
周青脉怔了一下,旋即也恢复笑容,“大哥您瞎想什么,你这辈子要是能坐一次月子,那我就能生一窝你信不信。”
“信,我信不过当时咱们两个都戴套了吧?”迟朗垂下眼睫笑,中心公园的温度比街上明显低了不少,他们走在薄暮的林荫小路上,迟朗的声音轻轻的,“哈,不戴也无所谓。又不是女孩子。”
周青脉心说为什么一直绕着这些黄色话题不放,难不成迟朗真的担心我阳痿?但他嘴里说出的话,显然没来得及考虑这么多,“是女孩其实也好啊,如果我是女孩,我当初就把你的套子扎漏,然后你走了,我就去找你爸妈理论,说我怀了你的种,要是不让你回来,我就一尸两命。”
说完他自己都惊呆了,脸上那副狡黠也慌慌张张地起来,只见迟朗也是有点吃惊的样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然后迟朗瞬间喝光咖啡并且把纸杯投入几米开外的垃圾桶。
然后迟朗紧紧握住了周青脉的手。
他们一直互相看着,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在等什么,等路边终于出现一条长椅,他们坐下,拥抱,拥吻。
有美国大妈牵着狗路过,有吹口哨的高中生起哄,有流浪汉觊觎他们这张椅子,有酒鬼在晃晃悠悠走了几步,摔个狗啃泥。迟朗和周青脉都不去理睬。
几个长长的亲吻过后,两人似乎终于平静下来,周青脉想,既然不是女的,那真可惜,那就别去琢磨没用的了,“我在附近租了个单间,就隔了两条街区,租了半个月,”周青脉打开手机给迟朗看房间的照片,“挺干净的吧,包吃包住,房东是杭州人,才要我二百刀。”
迟朗摸了摸他的手机屏幕,“你可以住我的公寓,就在康奈尔里面,没有室友。”
“算了,”周青脉起手机,把手掌搭在他的大腿上,敛地摩挲,“留学生圈子就那么一点,谁要是看见我了,说不定就能传到你爸妈耳边去。”
迟朗靠上他的肩膀,“半个月,你九月份的考试怎么办啊,周大律师。”
“我电脑里也有资料,最近看那些就可以啊,反正早晚都要背,”周青脉笑了,他被迟朗头顶的碎发蹭得痒痒,“你就默认我当律师啦?万一到时候我去了体制内,法院啊检察院啊什么的,铁饭碗不是更好。”
“铁饭碗?那你可能受不了吧,官僚主义什么的……你还是喜欢自由。”
周青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既然迟大少爷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去律所吧,研究生毕业了先搬砖,再给大律师打杂,等自立门户了,要是接不到案子开不起锅,我就赖你。”
迟朗往他颈子上拱了拱,“那我养你呗不对,以后我开公司,你去我们法务部当老大。”
周青脉只是轻笑。
迟朗又道:“我一周就能出院了,去你那个小屋找你啊?”
“嗯,嗯,我会提前准备好东西的。”
“东西?”
“套,油,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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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朗坐直身子,故意逗他,“……你不是阳痿了!”
周青脉一脸无辜,“萎没萎你到时候自己试试看嘛!”
迟朗乐得嘎嘎的,握着他后颈,湿漉漉地咬他脸颊。
那天他们待到天黑才走,确切地说,是天黑很久之后。盛夏日落本就不早,迟朗回到病房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回了趟学校。正好和教授聊了聊。”他这样跟父母解释,突然觉得自己没手机还挺好的。
但他还是新买了一部手机,又托elly帮忙补办了一张电话卡。当天下午,他就和周青脉恢复了联系,却不敢多发消息,怕打扰人家学习。之后又过了几个小时,到了美妙的,可亲的,晚饭后的傍晚,他单手揣着兜,姿势别别扭扭地走过马路,看见周青脉端着两杯咖啡,在无人排队的快餐车一旁,在宜人的海滨晚风中,笑笑地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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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朗的胳膊在拆了石膏过后,多了道子弹擦伤的疤,他腰上的绷带撤掉之后也是,不过那并不是枪伤,是他和持枪者扭打时被咬的,而且咬得太狠,连拉带扯,连一个完整的牙印形状都没有,可以想象得出最初这是怎样一个乱糟糟的血窟窿。
当时,周青脉从elly口中得知迟朗逞英雄打歹徒,气得直骂他傻`逼。
现在,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他在自己二百刀租金的小单间里,散发着洗衣粉味儿的小单人床上,俯身亲吻这伤口,“我会不会给你亲破了?”他不敢用力,新长出来的肉太嫩了,他是真的担心,可又停不下来,“你要是疼了,就说。”
而迟朗的注意力显然没放在腰上,他横躺在那儿,两腿敞着搭在周青脉肩头,那人都插进去三根手指了,带点韧劲地搅,都快把他从里面撑开了,却还像不够似的,一个劲儿搅,一个劲儿亲。
“行了……”他蹬了蹬他,红着眼角抱怨,“我又不是姑娘,痒死了。”
他说的是那块被舔弄的新伤,可周青脉使足了坏心眼,“痒?这里面?”他轻笑,就着已经找到的那一小块,又弄了迟朗十来下,弄得迟朗咬着被角哼哼,他又道,“你要是姑娘,反而不用这么弄了,我看你这怂样也不像这两年和姑娘睡过啊。”
“睡你个头!”迟朗把那截被子抱得更紧了,斜飞他一眼,荡着悸动,晃着波,“脉脉,你睡过吗,你睡过没?”
周青脉张大眼睛,睫下晕着柔柔的影,“啊?我不是阳痿了吗。”他笑着,一个挺腰,终于进去了。迟朗没觉得疼,反而顺得不可思议,滑腻腻的一根东西,带着热,带着沉,往他身体深处钻,捱着那块最麻的地方碾。他不用使劲儿,屁股挨在周青脉的膝盖上,被人好好地托着,那么稳,可他还是觉得全身都酸,尤其自己鼓胀的下`身,从里面开始酸,颤巍巍地攒着什么东西,好像周青脉再狠点,再快点,他就能尿出来似的。
周青脉很快遂了他的愿,渴求地顶弄他,狂乱地扶着他的大腿猛往里冲,可又带着点强忍的小心翼翼,他不敢把迟朗颠太狠了,正如他避开伤口抚摸的那只火热的手。迟朗见不得他这样,搂他下来十指相扣,周青脉就连绵地亲他,下面撞出水滋滋的声响,上面则三番两次地拨开他额前的乱发,小动物似的用脸颊蹭,渐渐地,他就不住力气了。“我好想你……迟朗,我好想你!”他就像在吼,不知道是用对了哪道力气,还是说对了哪句话,迟朗哆哆嗦嗦射出来,抹在两人肚皮之间,好大一摊。
几乎是同时的,周青脉也射了,趴在迟朗身上黏糊了一会儿,他不肯退出来,“脉脉,”迟朗屁股感觉很奇怪,本能地,他想把那根东西往外推,于是他搡了搡周青脉的肩膀,“我喘不过气了。”周青脉立刻直起腰,毫不拖泥带水地抽出去,往床沿膝行了两步,迟朗一下子就开始后悔,他怕周青脉直接去冲凉,事后缠绵是情人做的事,他怕周青脉不给。
可下一秒迟朗就惊了,周青脉居然捡起用了小半管的润滑液,挤了一手往自己股间抹,抹两下,他红着脸,往迟朗胯上一骑,膝盖跪着,“你帮我弄呗?”他抓着迟朗的手,急不可耐地从腿缝里探过去,塞在自己屁股后面。
“房东好不容易不在……”感觉到手指进去了,一根,两根,周青脉蹙了蹙眉,跪得也有点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撑在迟朗腰上,缩了缩手,他最终扶住迟朗的肩膀,抬高屁股,任人在那里抽搅,“我走之前,不知道还,还有没有机会了!”
“别着急,别急,”迟朗慌慌张张的,眼角更红了,“我回国找你。”
“哈哈,你会吗?”周青脉忽然笑盈盈的,把迟朗的手拨开,股缝夹着迟朗胯下那根东西黏黏糊糊地蹭,大腿则擦过那人小腹上方才射的液体。迟朗似乎更急了,坐起来,箍着周青脉那把瘦瘦的腰,匆匆吻他胸口。周青脉还是笑,红通通的,水乎乎的,感觉到逐渐硬顶起自己的力量,他背过手扶了扶,颇有些风情地坐上去,慢慢往下吞,吞到底,他就抱着迟朗的肩膀摇摆起腰肢。
迟朗仿佛被人照着脑袋泼上一盆热水,他知道,周青脉这么忍着羞耻自己动,是在惦记他的伤,可他现在伤处一点也不疼,手臂上,腰上,都像没了,反而心尖那块肉疼得要命,他反压过去,把周青脉摁在床面上,疯了似的连串儿顶,他都觉得自己快把那个刚适应他的小洞捣坏了,却没法儿停,只能不停地叫着周青脉的名字。周青脉腮边挂着汗,含泪看着他,手指抓皱床单,又去搂他,好像要断气似的,一抽一抽地叫。
这轮弄完过后,周青脉瘫在迟朗身下,他体力不是很好,上学就这样,只擅长短跑,打球也打不了后卫,现在这种疲力竭的模样,怪惹人疼的,让人想起多少年前,在别处,他们没心没肺地挥汗如雨。“让我看看,脉脉,”迟朗支起身子,柔声道,手掌在他腿根处流连,周青脉张开点腿,迟朗就看见好大一个洞,合不上一样,把水淌在床单上,周青脉腰胯都被磨蹭红了,他一摸,就小小地打个挺,骨锋上也抹得湿乎乎的,也在往下滴水。
对上迟朗惊异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见女人的小和尚似的,周青脉脸烫极了,踹了他一脚,蒙头侧着身躺。“……别看了,不好看。”他徒劳地用手掌遮遮掩掩,瓮声瓮气地说。
迟朗不吭声,默默在他身后躺下,全身滑着细腻的汗,还没够似的,从背后缠着他,把他搂踏实,在他肩头吧嗒吧嗒地落吻,下面那根又有点抬头了,硬邦邦在他光溜溜的背后戳,从腰窝,戳到他捂屁股的手,端头黏答答淌着什么液体,抹了周青脉一手背,“我`操,我`操刚完!迟朗,你是狗吗!”周青脉一抖一抖地抱怨,皮肤在那些亲吻下滚烫,手指却还是被顶开了。迟朗越弄越来劲,从他两指间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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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遮掩的洞,没头没脑地蹭,越蹭,就越粗硬,他的手指都撑不下去了,无力地放弃遮掩,前面却也无可阻止地再次硬起来,身体叫嚣着空虚。
“我现在……呜,我现在恨不得死在这儿,死在你怀里!”周青脉近乎哭叫地粗声道,软着骨头,酥着腰,屁股肉也被掰开,他全身都等着一个进入,“要是哪天,我真病了老了,要死了,我也必须找到你……”
“不病,不死,”迟朗扳过他脸蛋,执着地吃他的嘴,睫毛蹭着颊侧,“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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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朗还没出院的时候,他父亲就走了,出院后没两天,他母亲也回了国,elly顺利完成任务就和女朋友挑灯鏖战final去了,而周青脉的返程机票登机时间是在一周之后。
“我们还有一周。”周青脉突然说。
出租屋拉了一半窗帘,没开空调,闷闷热热。方才只有笔尖磨纸和键盘敲打的声音。
“放假我回去找你,”迟朗做着期末作业,说道,“还有三个星期,夏季课程刚好要结课。”
“我说的是现在我们还剩下一周。你回去找我,我也得天天准备法考。”周青脉合上刑法真题集,点了一支烟,在当地超商买的细杆外国货,抽起来苦口,却又有股酸奶味。他抽得很慢,很自然而然,正如他以前喜欢在午休时合上化学练习册然后优哉游哉地吃一颗无糖薄荷糖,嚼碎它,再含一口冰凉的蜜桃优格,睥睨睡倒一片的教室。
迟朗喜欢他的薄荷糖,喜欢他的优格,却不喜欢他抽烟,不是不喜欢这味道,也不是不喜欢他吐出烟雾时微醺的双眼,只是不喜欢“香烟”和“周青脉”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香烟就好像是他们分别的这三年里,节外生出的一枝。
而周青脉有时候就像一块裂了口子的石头,这横枝似乎是永远扎根在那裂口里了。
迟朗也合上做作业的电脑,“你是下午两点半起飞吧,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还剩下165个小时,”他走到周青脉椅子后面,俯身把脸蛋枕在他肩上,“有没有感觉长一点?”
周青脉笑了,感觉更短了,他想说,可他只是按了烟,扭脸亲了迟朗一口,干燥涩口的酸奶味,“我学累了,带我出去吃饭吧。”
那天晚上他们吃得很开心。迟朗找了两套薄西装出来,带周青脉去了伊萨卡镇最好的法餐小馆,看着沉暮的海,看远处的山峦和城市,吃煎鹅肝和蜗牛。
迟朗平时其实喜欢吃学生餐厅和微波食品,出去聚会不是喝大酒就是去唐人街吃川菜,来到这种需要穿正装、平时基本不会碰的地方吃饭,是因为他觉得周青脉一个人,或者和任何人,在中国也可以喝大酒吃川菜,可是只有自己能陪他,在这张桌上,在这个晴朗的黄昏,在这首名为《kisstherain》的钢琴曲里,把淋了蓝莓汁的肥嫩鹅肝切掉一个角。
那之后,接下来的一周,是他们这几年最自由的一周。迟朗没有回自己的独立公寓,而是每天挤在周青脉的小出租屋里,房东是个苏杭口音浓重的小个子阿姨,她说自己五十二岁,二十二岁的时候跟老公出来学英语做生意,而现在,她说起英语还是缺乏自信,同住的房客们也全都没见过她老公回家。
她大概是看出了周青脉和那位“老同学”的关系,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每天给周青脉准备的早餐中,多加了一杯牛奶一碗面条和一个荷包蛋。
她还给他们屋额外抱去了一床被子虽然,事实上,每天晚上床上的两条被子都要暂且在桌椅上趴上好大一会儿。单人床太小,有了被子,就动不开了。
有一天傍晚,趁迟朗和教授视频说论文的时候,周青脉在阳台找到正在晾衣服的房东,又塞给她五十刀。
“谢谢您。这两天谢谢您。”他有点语塞。看见这种清癯的,孤单的,憔悴的女人,他就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房东愣了愣,没有拒绝他的钱,“中国上学的学生就是讲道理啊,”她笑道,“不像那群在这边住久的,就只把洋人威风学一身!”
周青脉也笑了,“不是我讲道理,是我给您添麻烦。”
房东叹气,“唉,人老了,就总是想回国哦,美国这边什么都不好,还是我们杭州……”
晚蝉阵阵之中,她默默然,就这样陷入沉吟,好像说起杭州,她空乏一身思念,却失去了具体的记忆和语言。
周青脉则忽然想起首长短句,“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韦庄的菩萨蛮,最初读到时,他要给这首词写赏析,印象中那道题值七分,有四个得分点。当时他觉得最美的是春水连天,是画船听雨,是垆边似月的人,是腕间凝结的雪。而现在,绵延他脑海中的却是那句“江南老”。都说少不入蜀,看这词讲的,也就是“老且返杭”咯?怪不得那韦庄又说,“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这便是他在老年时写下的感慨。
我还没老,至少现在我被人称作“年轻”,周青脉想,杭州适合养老,我不回杭州。可是迟朗呢?他也没老啊,他要是“莫还乡”了……岂不名正言顺?
去他的名正言顺!周青脉突然横生出种手撕词集的恨意。他满心指望迟朗那个笨蛋背不住这高中课标诗词,可是当他回到房间,看到认真画着总效用与边际效用图表的那位,突然发觉琢磨蠢事的是他自己。
他这是得胡思乱想到一种什么地步,才会把一首几百年前的文学作品当作论据。
于是周青脉也坐下学习。看到刑法学习题册中王某用水果刀企图刺死调戏自己女友的两个流氓却误伤了前来协助的便衣民警的案例,他觉得自己再次获得了平静。
当然,他们也不是总在学习,迟朗作为半个“地主”,带周青脉去了夜店、图书馆、奥特莱斯,他们还在康奈尔听了三节公开课,讲的是经济法。
临行的前一天,周青脉甚至去了纽约城,并且在那里住了一夜。晚上九点的时代广场灯火流丽,广告牌云集,早上九点的华尔街行色匆匆,高厦晨光熠熠。下午,游船行至自由女神像下,迟朗给周青脉拍照,周青脉大笑着高呼,libertyenlighteningtheworld!(注:此为自由女神像的正式名称,意为“自由照耀世界”)
机场的送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削魂剜骨,两个人都很平静,拥抱了一下,亲吻了一下,说了声拜拜,迟朗看着周青脉进入安检口,在稀疏的人流中,拉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背着一个巨大的黑包,却显得很轻。周青脉没有回头,然后消失,然后迟朗开始流泪,他不知道周青脉有没有流泪,只是不断想起这几天周青脉的笑,很开心的笑,他想这笑容马上就要被从这片土地上扯掉了,飘到遥远的天上去。
之后迟朗坐在机场的星巴克喝咖啡,点单时他还在停不住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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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只能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店员诧异又关切地看着他,递给他那杯冰美式。黑黑凉凉的一杯,没有加双份的奶和黄糖。光是一口,就苦得他龇牙咧嘴,周青脉喝过这种咖啡再来吻他,其实也是苦的,他告诉自己甜罢了,就如同一秒也不停地倒数时间的这些天。
此时,此刻,迟朗忽然觉得自己所处的肯尼迪机场像座飞碟,也像个巨大的马鞍,总之都是为移动而生的东西,正如此处不断升降的一架架客机,大的小的,人们出来,人们进去,或来纽约寻梦,或抱着破碎的梦奔向家乡,来往皆为异客。而机场外围的皇后区,照旧日日如此川流,这座不息的城市,这座城里的每一块砖,似乎日日都在做着关于自由的梦。
纽约州和纽约城差别还是很大的。迟朗还是喜欢自己上学的那个海滨小镇。
咖啡刚喝了半杯,他准备一口灌干净,却忽然接到周青脉的电话,“马上就要关机了,”周青脉说,“你回了伊萨卡,记得去我那个出租屋看一下,我留了东西给你,让房东保管了。”
“是什么啊。”迟朗慌乱地抹着鼻子。
周青脉沉默了一下,他听出迟朗在哭,“让你笑的东西。”他柔声道,“不哭了啊,再哭我都想砸开舷窗跳出去找你了。”
之后迟朗端着半杯已经不冰的美式,傻傻地站在机场外,看一架一架飞机起飞,他有时候看得清航空公司的标志,有时候不能,但他知道其中总会有一架,上面有周青脉。
当天傍晚,迟朗回到那个出租公寓,他们的房间已经住了新房客,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了看就下了楼。苏杭口音的房东交给他一个纸箱,用钥匙划开胶带,迟朗蹲在公寓门口,看见里面整齐地码着的那些日常用品。比如周青脉这些天用的薄荷味沐浴露,柠檬味洗发水,瓶身都被擦得干干净净,剩的也很多,就好像崭新的一样;再比如周青脉纯白的浴巾,快用完了的记事本,还剩小半瓶的隐形眼镜液。
最重要的当然是那张纸条,街灯不算亮,迟朗眯起眼,纸条上面写着:
你把那些都用完吧,这样,至少一个月,你身上就是我的味道了。
当然你也可以用它们做点成年人的事,放心,我不嘲笑你,我也顺走了你两条内裤。
周青脉写字太漂亮了,笔锋也太锐利,和这些内容显得格格不入。迟朗蹲在那儿,僵着,脸蛋麻着,一动不动。
房东大姐从猫眼看到他迟迟不走,就推开门,“哎,小伙子呀!”她轻声叫,怕吵到邻居,“身体不舒服?进来坐坐伐?”
“没事,没事,”迟朗抱着纸箱跳起来,“谢谢您!”他冲房东点头致意,然后只身快速走上寂静的街道,挺胸抬头地,一看就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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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铁去接人,虽说听起来有点寒碜,但对周青脉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他接的也都是同一个人,那家伙叫迟朗。只不过,以往周青脉把迟朗接上,两人什么多余的都不会做,一定直奔宾馆,什么速8,如家,7天连锁,选择多了去。当然,也不是没有上档次的,在快捷酒店厮混腻了,迟姓资本主义公子哥就会来发大的,大四一年,他回国四次,带周青脉去过凯宾斯基、希尔顿、友谊宾馆、香格里拉,并且一住就是连周住。
于是,当迟朗回国并留在北京的时候,周青脉这个从来挑不出错的优等生也就绝不住宿舍。
之后他会把迟朗再送到北京南站,看他提着一大堆行李,装作刚回国的样子,乘上回往杭州的高铁。等迟朗陪了几天父母,又从高铁站钻出来的时候,周青脉往往会有种怪异感觉,他觉得时间终于在这一秒接上了,又开始流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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