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思君如日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山海残梦生
半夜,我把信顺着关先生的房门缝塞进去,接着去了归去兮。我在大美人的衣冠冢上刨了点土,带在身上当护身符,又到了青末的墓前祭拜一番。我向她道歉。我本来答应要帮她找她失散的妹妹,现在看来,可能没机会了。
夜风吹过,兰香清幽。我仿佛听见了第一次踏入暗香时,李夫人带着弟子们吟唱的歌谣:
悲回风之摇蕙兮,心冤结而内伤。
眇远志之所及兮,怜浮云之相羊。
涕泣交而凄凄兮,思不眠以至曙。
终长夜之曼曼兮,掩此哀而不去。
归去兮,归去兮,子去不还兮。
可是何必哀伤呢?再见他一面,终归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暗香在归去兮的歌谣,应该是楚辞《悲回风》的节选。推荐大家有空看看楚辞,真的超级美!话说,我一直觉得暗香附近原始森林一样地貌和出产奇花异草这两点,非常有楚辞的意境!暗香的漂亮小姐姐们,很像是楚辞中的《山鬼》!
本人非常喜欢暗香的门派文化!不是光也不是暗!!
虽然现在很纠结,下一章更纠结,但真的是he啊!虽然接下来的情节,大概会完全脱离主线,飘到外太空。。。。
第14章少主
“义父,天机营的许文武虽然被除掉,手下也有不少人归顺万圣阁,但我担心,这些人在一时威逼下勉强归顺,若不及时安抚,必然人心浮动……”
“哼,你这是邀功,还是推脱?我让你监视、对付楚留香,你倒和我唠叨天机营的事!”义父不耐烦地训斥着我。
就像小时候一样,被义父训斥的时候,我会因为莫名的羞耻感和恐惧感而无法动弹,那一瞬间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反抗,无法思考。
“如果你总是和你爹剑拔弩张的,就不能闯出来,和他分开住,少来往?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你少气他,他少吓唬你,你俩各自都多活几年……美人你都多大一个人了,虽说是比我小吧,可是你比少爷我厉害多了。我那便宜老爹还是个作威作福的五品官,我还不是说逃就逃出来了?”
我竟然又想起那个混蛋说的话了。那个混蛋,那个蠢货梅君尘,他懂什么!天下之大,除了万圣阁还有我能去的地方吗?我的命是义父给的,没有义父,没有万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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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就没有我,我活着就是欠他的债。
发愣的片刻,之前想对义父说的话,也没勇气说了。我想对他说。我们刚刚动了天机营,这件事必然有人会上报朝廷。如果朱棣的朝廷派来一位手段强硬的将领接管天机营,那么之前已经归顺的人必然又会动摇。而杀死守边大将一定会引起朱棣的不安,朱棣会对万圣阁采取行动。更何况在武当山行刺失败之后,只怕天道盟和玉剑山庄已经有人奉旨针对万圣阁进行调查了。
然而所有这些想法,在义父看来都不值得一提。现在义父想的都是二十年前和明月山庄、楚遗风的纠葛。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二十年前的旧事比眼前的危机更重要。
如果我经历了义父所经历的那些折磨,或许就能完全理解义父现在的心境了吧。
“蠢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
“是……”
我转身走出大厅,身后传来了林清辉没有忍住的嗤笑声和方莹看足了好戏之后颇为满意的一声慵懒叹息。
提到方莹,我竟然又想起那个混蛋说的话了:我和方莹,都被赐了臣子的姓氏。
大厅里隐约传来义父发怒的声音“……这个逆子,真是让我失望之极!他的杀伐决断,哪一点像我?蠢物!……”
接下来是林清辉娇滴滴的声音,不知道她又在说什么。
但我确实是让义父失望了。
我走到院子里,听见姜疏和他的手下又在拿那个瘸腿婆子取乐。
明园山庄荒废多年,义父为了杀死楚留香,带了人过来提前布置,我们一行人,也暂住在明月山庄的空房里。打扫、做饭这些事情,自然有下属替义父、我和其他头目准备,而下属们为了省事,就到周围的村庄里找了些粗苯的帮工过来照顾他们自己的居住饮食。那个瘸腿婆子就是姜疏的手下捡回来当帮工的。
我寻声过去,看见姜疏坐在回廊下的一张椅子上,看着手下人把那个婆子刚刚洗好的一件衣服像玩球一样扔来扔去。瘸腿婆子挥动着粗糙皴裂的手,拖着一条瘸腿,在几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中间,蹒跚地想把自己的衣服抢回来,可是转来转去,她自己倒摔了好几跤,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哼,你们还真是悠闲。”我冷冷地说道。“阁主交待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哦,是少主啊。”姜疏看见我,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阁主不生你的气了?”
看这样子,林清辉又嚼了什么舌根?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我的事,还轮到你来操心?
姜疏和我对视了片刻,还是表现出了一丝屈服的模样。他对手下人喝道:“行了,你们几个别玩
了。”
正拿着衣服要扔给同伴的人把那衣服随手扔到地上,跟着姜疏和其他人走了。
那瘸腿婆子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一边瘸着腿把那件衣服捡起来。
看四周没人,我忍不住问她:“你刚才摔了那么多跤,有没有受伤?”
瘸腿婆子仿佛吓了一跳,看都不看我一眼,抱着衣服,嘴里“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地念叨着,哆哆嗦嗦地跑掉了。
据捡回来这个婆子的人说,她似乎是受到惊吓,得了疯病,卖不出去,所以被人贩子丢到了附近。
她胆子特别小,嘴里总是叽叽咕咕不停地念佛,干活挺麻利的,只不过犯起疯病来,就会记不清事情。但她本身脑子就不太好,别人教她认人,她都记不住。比如姜疏的下属曾经教她要叫我“少主”,可是她学了半天之后,还是一会儿叫我“少爷”,一会儿叫我“哥儿”。姜疏觉得这个婆子心智不全,分不清谁是谁,反而方便。总的来说,她很省心,也很好用,所以姜疏就把她留下来干粗活。后来,大家知道她有些疯病,又是个瘸子,渐渐地都开始拿她打趣。
或许像那个婆子一样脆弱、残疾的人,就活该被人欺负吧。小时候,被父亲手下知道了我的不足之处,那些人不也对我百般嘲讽折辱吗?
父亲知道了那些人对我不敬之后,竟然把那些嚼舌的人全部杀了灭口,哪怕那个时候万圣阁正缺人手。曾经父亲也不惜一切地维护过我。但现在呢?林清辉用这件事打趣我的时候,父亲竟然默许,甚至跟着一起笑。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所以父亲在惩罚我吗?或许我本来就是一个残废之人,或许我不应该觉得委屈……
何必紧张?这哪里算“不堪”了?
脑海中又响起了那个人的声音。为什么我总也忘不掉他说的蠢话?梅君尘什么都不懂!他以前还以为我是正经书香门第里的公子!太可笑了!这个人太蠢了!
忙完了父亲交待的事,已经到了晚上。我让手下人给我带来几坛酒。如果被义父知道了我在喝酒,可能又要挨一顿骂吧。可是,我实在是很想把自己灌醉。
我竟然又想起那个人了。
他知道得太多了,他对义父大不敬……不要想……不要想他……
我在自己的小院里,一口酒一口酒地喝着。可惜,经历的事情越多,喝醉越难。尤其是,曾经有个人陪着我喝醉过,再独饮时就怎么都别扭,怎么也不能尽兴了。
义父,孩儿不孝……我始终无法让您满意……可是……可是……我……
真正想对义父说的话,从义父第一次让我假扮成女子潜入云梦偷师时,就被义父的恐吓和哀求吓了回去,从此,那些话再也没能开口说出来。
“那啥……你要是装不了女人,这里还有一套男装。”
“你以后要是不能接受易容、男扮女装这样的事情,你就告诉我。寻乐的法子多了去,也未必就是这两样。”
我怎么又想起那个蠢货了!难道我在埋怨为什么义父不能像梅君尘一样对我吗?
“哥儿这酒太凉啦,我给你拿个炉子来,热热酒吧。”院门口传来那个瘸腿婆子的声音。那婆子对我畏畏缩缩地点头哈腰了一番,接着转身去厨房搬温酒炉去了。
瘸腿婆子把炉子放到我旁边,接着把酒灌到温酒用的酒瓶里:“哥儿,吃热酒发散得快,不伤身。”接着,她又开始喃喃地念起了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
她现在做事说话都很有条理,似乎是没有犯疯病。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的感觉,这个感觉让我很想和人聊天。和她说话是安全的,因为她听不懂,再发一次疯病之后,还会把我说的话都忘掉。
“有件事情,一直让我觉得很痛苦。我不喜欢这么做,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头。如果回头,我大概会不容于天地吧。没有万圣阁,没有义父,怎么有我……我怎么回头……”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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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是我喝醉了吗?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更强烈了。
婆子低下头,给温酒炉扇风:“南无阿弥陀佛!回头好,回头好啊,哥儿,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南无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
听见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笑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哥儿天生有福相,命里有人舍命相助的。心诚则灵……哥儿别怕。哥儿认真发愿,菩萨会保佑哥儿业障全消,心想事成的。阿弥陀佛,心诚则灵……”
那婆子喃喃念叨着,看炉火烧得稳了,对我笨拙地做了个万福礼:“哥儿万福!吃了酒早些睡。南无阿弥陀佛……”接着便退下了。
真是个古怪的婆子。如果把她的话当真,她刚刚可是在鼓动我放弃、背叛义父。
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
虽然酒都热好了,我却没有心情再喝。说来,也是浪了她的好意。
小院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那边的婆子,你过来!”这是方莹的声音。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难道又有人在捉弄那个婆子了吗?我不想管这种事,但想到刚才那个婆子看我的眼神,我又有些不安起来。还是去看看吧。
姜疏、鬼琵琶、方莹、林清辉,还有其他人围着义父,那个婆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看义父的表情,似乎也觉得拿瘸腿婆子取乐挺有趣的。
“这个老王八羔子怂的很。他不敢被别人平视。别人只有低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才觉得安全,所以他才要把不断长大、不断变强的你吓唬成那个样子!”我竟然又想起了那个蠢货的话。
“你刚刚叫奴家什么?”方莹问那个婆子。
婆子跪在地上磕头:“少奶奶万福,少奶奶万福!”
“哈哈哈哈,她算是哪门子少奶奶!”姜疏听了哈哈大笑。
婆子又对着姜疏磕头:“大少爷吉祥……”
这次换林清辉和义父大笑了:“姜疏和方莹……哈哈哈,这个鸳鸯谱点的不赖嘛……”
林清辉笑着问:“那奴家呢?”
“姑奶奶好……”
林清辉正想笑,脸色却陡变:“怎么,我看着比方莹老?”
义父看笑话看到了兴头上,看见我远远站着,便挥手让我过去站得近一些。义父指了指我,问那个婆子:“你叫他什么?”
瘸腿婆子看了看我,刚才总算有些清明的神色,因为受到惊吓,又变成一片混沌。她困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周围哄笑的人们:“哥儿?这是……小少爷吗?”
义父轻轻“哼”了一声:“不对,你再看看?”
“不是小少爷……那是……那是个相公老爷吧?”
官宦人家里,依附主人、给主人帮闲凑趣的清客,俗称相公。没想到义父听了这话,竟然十分满意地摸了摸胡子:“说得好。那我呢”
婆子磕头如捣蒜:“官家万福!”
官家?这不就是天子的意思吗?
方莹笑了:“这个傻乎乎的婆子,倒挺懂事!”
“哼,是啊,比少主还讨老阁主欢心呢。”林清辉没有浪奚落我的机会。
义父哈哈大笑。我说不出地心凉和烦闷。
义父向不停磕头的婆子走进了一步:“别磕头了,领赏!”说着,他挥手让随从拿来一袋子铜钱,他抓了一把,扔在婆子身上。
婆子欢天喜地地去捡钱。然而看她的动作,我忽然有些不安。
“义父小心!”
几乎是同时,那婆子异常矫健地扑身前刺,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指向义父心口。而义父飞起一掌直逼婆子面门。那个婆子前扑的力道被掌力震开,虽然她还是接近了义父,但最后匕首只在义父的左肋划了一个口子。
是刺客!
刺客还不死心,反手继续刺向义父心脏,然而义父抓住她的肩膀,用内力猛然一震,匕首仅仅从义父的右身侧划过,依然没有伤到要害。
义父第二掌向她击去,刺客却借着刚才被抓住肩膀的劲,一滚身,挣脱了。
刺客还是受了重伤。“她”吐出一口血,却痞气十足地对着义父一笑,一开口是男子的声音:“你不知道自己是个老王八羔子?还来问少爷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看着“她”会觉得莫名熟悉。竟然是梅君尘这个蠢货!
“呀!有血!”方莹一声惊呼。没想到梅君尘刚刚那两刀竟然还是伤到了义父的皮肉。
梅君尘趁着这个功夫轻功遁走。有方莹她们在义父身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立刻轻功追上梅君尘。
没想到他重伤之后,还能跑得那么快,下属们一时半刻都没有跟过来。但我还是轻易地拦住了他。
“梅君尘,为什么要刺杀我义父!”
他对我笑了。果然,只要不再假装,他即便换了个容貌,还是一脸油滑的痞气。
“我看不惯老王八羔子这么折辱你。任何一个在乎你的人,都会看不惯。”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二丫现在去了云梦,过得很好。绿萝、凉生他们也过得很好。你什么时候也能别去管老王八羔子,过上你自己的好日子?你为他做得够多了,你不欠他!”
“别和我说这些。我的世界,和二丫、绿萝她们根本不一样!还好没伤到义父要害,你现在快滚,再也别在我面前出现,我还能饶你一命。”
“诶呀,这个嘛……”梅君尘挠了挠头,一脸“十分不好意思”的贱笑。“对了,老王八羔子还在乖乖喝回年汤吧?”
回年汤?当初是我大意了,我不该觉得这个梅君尘无足轻重,让他看了义父的药膳方子。
“你在匕首上放了天蟾胶?你根本没有打算当场杀死义父。你是故意让义父露出左右肋,好用内力把天蟾胶打进期门穴里,然后从期门穴入肝经,让天蟾胶和回年汤慢慢起作用……”
梅君尘挑了挑眉毛。
我扼住梅君尘的喉咙:“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为了让我自己心安……”梅君尘憋得脸通红,“你始终走不出老王八羔子的控制,我不做点什么,这辈子不会心安的……美人你看,即便是我这样的小虾米,好好策划,还是能伤到老王八羔子。所以,他并非不可逾越,不可战胜,只是你从来不敢这么想……呃……”梅君尘的气息越来越弱,但他还是拼命对我说着,“你害怕你义父,更不知道没有义父之后,你自己该怎么活着……可是,他不停回年汤,最多能活三年……停了……最多活十……十年……”
义父会死……这个想法让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梅君尘挣开我的手,一边喘气一边说:“美人,人终有一死。老王八羔子,你,我,都一样。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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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手,你也应该想想,既然他反正要死,既然你反正要死,如果不为了老王八羔子,按照你的本心,你想活成什么样子。你好好想想!我知道,这个问题比老王八羔子本身还吓人,但你必须想,为自己想。少爷我以前也不知道我自己想活成什么样子。遇见你之后,我知道了,我想活得像个人,所以少爷我这辈子值了。你呢?你要活成什么样子?你想想,只为了自己想,你甚至不用考虑我。”
“你给我滚……给我滚!永远别在我面前出现……”这一切太可怕。我不想再听下去。
君尘先是叹了口气,接着笑了:“也行。遇刺这事儿,老王八羔子肯定得拿你出气。你快回去,别为我求情。自保要紧。先活下来,才有机会想别的”梅君尘看着我的脸,“最后让我抱一下吧,然后你就回去,别让人察觉我们相熟。我们以后,真不能再见面了。”
被君尘紧紧抱住的时候,我哭了。我不知道我竟然还会哭。他何苦如此。我不值得他如此。天上的月光冷冷地照耀着荒芜的山谷,冷得仿佛刀子。
君尘松开我:“好端端的,哭什么?遇见你就是我的宿命。你别怪自己。”他看着我的眼睛,又笑了,“手太脏,不能帮你擦泪了。”
梅君尘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山谷中。
我回到明月山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见义父。
义父已经处理好伤口,换了身衣服,坐在正厅里。我进屋的时候,看见姜疏正跪在义父面前请罪。我也跟着姜疏一起跪下。
“请义父赎罪,让刺客溜了……”
“诶呀呀,少主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林清辉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来。“普通侍卫都能轻易捉住的刺客,少主却捉不住。难怪老阁主生气呢。”
门外响起了随从们的声音:“尸首扛回来了。是直接拿去验尸烧了,还是先抬上来?”
尸首?
“抬上来。”义父喝令道。
竟然真的是梅君尘。怎么可能?他当时所在的位置,如果要逃,一定能逃掉?为什么?
“别为我求情,自保要紧。”原来是这样。只有刺客被捉住,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我才不会被义父追究怀疑。他这是在用命保我。
林清辉仔细看了看那个“婆子”的脸:“像是易容了嘛!”
她把长长的指甲扣入“婆子”的脸皮上,用力一勾,□□脱落了,露出了梅君尘本来的面目看来他和侍卫们曾有一番苦战,脸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整个过程。林清辉的指甲划过君尘右眼的时候,他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划过整个右眼的伤口,微微渗出血珠。
君尘真的死了。
林清辉哼了一声:“这不是一直跟着楚留香的杂鱼吗?少主应该认识他吧?”
好在梅君尘身上的功夫挺杂的。只打过几次,林清辉没看出来他到底是什么门派。暗香对我有半师之义,我不想把暗香扯进来,但楚留香就没必要避讳了。
“本想在天机营杀了他,可是一时疏忽,没有立刻痛下杀手,被楚留香救了。”我冷冰冰地说。
“少主,你都疏忽了多少回了?”林清辉冷笑。
义父一声怒喝:“逆子!”
我反应到了,但习惯性地没有躲。一只烛台朝我砸过来。烛火略过头发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头发烧糊的焦味。滚热的血顺着额头上的伤口流下来,流过眼睛,流进面具。
那一刻我知道,从今以后,我所能依靠、信任、留恋的人,一个也没有了。这个世界只有我自己踽踽独行。
义父过去踢了踢梅君尘的尸体:“好了,拿出去烧了吧。”
侍卫们抬走了君尘。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阵爆炸声。
“禀报阁主,那刺客大约是在身上藏着火雷,我们刚一点火,就炸了。”
我问:“可有其他死伤?”
“验看尸体的仵作师父离得最近,像是给……给炸飞了……”
尸体炸掉了,就断了一切线索,无论是我,还是他所在的暗香,就都安全了。他还真是心细。
我在义父面前跪了半夜之后,义父终于消气了,让我回去。那间小院里,君尘帮我热好的酒,已经凉了,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爆炸后的□□味和焦糊味。我拿起冷掉的酒,喝了几口之后,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呕吐了起来。
义父骗我吃了那只小黄狗的肉之后,我第一次干呕得这么厉害。
我以后,要活成什么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希望的明月山庄发生的事:方思明终于开始为自己考虑
第15章黑暗
我仿佛又回到了假扮成女孩子第一次住到云梦的那个夜晚:桃花,云影,繁星,湖水,周围是妙龄少女柔软娇俏的说话声。云梦的女孩子芬芳美丽得像那里的花,云梦的花温柔灵动得像那里的女孩子。那么多花朵和爱花爱香的女孩子,连空气和水都带着一股沁骨的甜香,即便说这里是人间仙境,也毫不夸张。但当年的我却因为愤怒和不安,而宁可去死。
“小师妹,你怎么了?想家了吗?你缺什么,功课不会了,或者有谁敢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师姐帮你,给你撑腰!”
“桂花糖和橘子酥你喜欢吃哪个?都拿一点吧……再拿点,师妹别客气。”
“哎?你就是新来的师妹?好可爱!长得挺柔媚,仔细看还有几分英气,嘻嘻……”说完那个师姐还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两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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