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花肉
他做事,向来雷霆万钧,简明扼要,更不留余地,眼中只余利弊。
却不知今时今日,会为这样一个小姑娘破了戒律清规,失了原则。
这头,太后简直没眼看。
天知道,她瞧见自己素来板着一张死人脸的儿子,动了情,把一个姑娘抱在怀里亲吻,那是什么样的心情。
简直震惊难言。
况且人家姑娘现下半死不活,方才更是像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儿无声无息的。
陛下这幅样子,和那种阴暗的占有欲,却叫她这个当娘的,都替小姑娘捏把冷汗。
将来可怎么好哦。
长跪不起的女人们,却惴惴难安。
全程皇帝都没说一句话,但郁氏在昏迷中发出的暧昧声音,却让所有人心头直跳。
仿佛隐约知道了甚么了不得的秘密,但却不真切,也万万不敢说。
了一会儿,太后的声音终于,缓缓从头上传来:“众位,都平身罢。”
历经许久,她们终于可以起身,有些妇人甚至连起来,都需要被搀扶着,因为实在跪得太久了,整条腿皆酸麻得没知觉了。
南华郡主却一下又跪在地上,给太后磕头道:“太后娘娘,不知我家姑娘,现下如何了。”
就在方才一小会儿,郁暖的身子不再那般易碎脆弱,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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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趁着机会,太后便使唤宫人,把郁暖四平八稳抬去了侧殿,那儿有床褥可以歇息。
而陛下也只是沉默,并不反对。
其实,最重要的是,太后觉得郁暖这个样子,被人瞧去不好。
虽然皇帝没做甚么特别奇怪的事,但老太太瞧着这小姑娘汗湿无助的样子,便觉有种暧昧的娇柔在里头,实在不敢叫人多看了。
太后轻声道:“她没事,你放心,再将养些时日,应当无虞。”
乾宁帝并不欲多留,坐在一旁轻啜口茶,过了半盏茶,却已起身,长身玉立,对太后轻轻颔首,肃淡道:“儿臣尚有政务在身,先行一步。”
他说着,淡淡扫过下头的人,顿了顿,双眸锐利暗沉。
此时此刻,却并没有做什么。
今日有那一遭,太后也没力了,只点点头,便由着他去了。
眼看着皇帝高大修长的身影,很快就要从殿门口离开,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
秦婉卿却猝不及防,忽的跌跌撞撞扶着案几起身,面色呆滞,带着许多不甘。
她一下没站住,软倒在地上,拂倒了桌上的杯盏,发出一地刺耳的碎裂声。
她捂住胸口,拼命喘息起来,整张脸都泛出煞白的颜色,却忍不住露出扭曲的笑容。
这样煞白的脸,竟同方才的郁暖,非常相似。
第42章
只是,皇帝已离开,连一个轻微的停顿都无。
秦婉卿瞪大眼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胸口,喉间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是一条被打了七寸的蛇,一张脸呈出青白之色。
她伸着手要去抓什么,在半空中乱舞,暗红的丹蔻和手背暴起的青筋相衬,竟是十分阴戾。
这整个寿宴都不太平,姜太后的样子已然心力交瘁,却还是不得不疲惫的皱眉,吩咐身边的宫人,让他们再把太医请进来。
看着秦婉卿的样子,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虽不像郁暖方才那样,一下便人事不省,但是捂着胸口的样子何其相似。
方才一阵仓促狼藉之下,太后也并未来得及查明郁暖昏倒的缘由,但看秦婉卿如此,心下却有了些许猜测。
不管是甚么由头,肯定同她脱不开关系。
忽然,秦婉卿胸口起伏,呕出一大口鲜血,从下巴粘稠流下。她被扶着平躺下来,宫人忙给她擦拭,而太医提着箱子进来为她诊断。
诊完马不停蹄地开了药,又拿温静镇定的药丸给她含在舌下,才来予太后禀报。
“秦大小姐的病,乃是寒毒所致,寻常女子体内,皆少不了些许寒毒,只依着秦姑娘的脉案……却似是刻意大剂量服用的,并添了几味损伤心脉的剧毒,其目色微黄,唇色发紫,眼下青黑,应当是规律服用了多时。”
损伤心脉的剧毒。
太后慢慢闭上眼,掷地有声,冷冷道:“把她关押起来,待后再审。”
姜氏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疯狂恶毒的人和事,早就没了好奇和感叹之心。
可是秦婉卿给自己服剧毒,还是那副边笑边扭曲的模样,实在有些煞人。
她还没见过这样疯狂阴毒的女人。
幸而,郁暖的身子在很早之前,便已慢慢温养起来,不然遇到今日之事,恐怕在劫难逃。
到底她天生便脆弱得很,心脉不必损伤,便已然亏空得厉害,怎么经得住这般毒物?
秦家那位,本来还是健全的身子,如今用了毒,都成了那副样子,更遑论是郁暖了。
实在叫人揪心的很。
秦婉卿闻言,憔悴的眼睛微亮起来,挣扎着推开宫人,弯曲着腹部起身,抽搐了身子一点点撑着案,支起上半身。
她喘息着问道:“那么,陛下,陛下会来审我吗……他会吗?他会来看我吗?”
她问的毫不顾忌,沙哑妩媚的嗓音,极是大胆,一点也不在意殿中女人们的眼神。
那些愚蠢的女人,从来都只知道服从礼教,却不知礼教束缚之外的,才是貌美女人们的宝地。
只要她想争取,即便让自己粉身碎骨,遍体鳞伤,凭着她与生俱来的满身媚意,那个人,一定会看到她的。
她愿意为他,抛去所有,即便把骨头全钉起来,被做成只有眼珠子会动的傀儡,那也无所谓,只要被他看着,她就心满意足。
他不是,喜欢柔弱的,带着心疾的女人吗?
他不是,看着郁暖生病的样子,眼神都会变柔吗?
他不是,看见郁暖心绞痛,甚至会把她一把打横抱在怀里吗?
她秦婉卿也能。
她从来都不比郁暖差什么。
生而健全的话,毁掉那些,毁掉健康的身体,毁掉生机勃勃的心脏,毁掉新鲜的血液,应该,就可以了吧?
至于郁暖,秦婉卿只恨自己加的剂量不够多。
要是能让她一下就死掉该多好,一个将死的女人,苟延残喘活那么久,已然是上天的恩赐了,凭什么,她的哥哥,还有她喜欢的男人,都全心全意怜惜郁暖呢?
她有什么好的?
论恶毒,她们可是不相上下呢,谁又比谁高一等呢?
她相信,那位尊贵男人,与她是相似的。
他们从来都缺乏同情心,没有怜悯的善意,更没有不舍之情,只会疯狂的,把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里,即便掌骨被刺透,碎裂成段,血肉糜|烂模糊,血液滴在地上,绽成一朵朵红花。
那也是属于他们的东西,由不得旁人置喙。
而像她的那些裙下之臣们,或是郁暖这样,偶尔起了兴趣的玩物。
如果坏掉了,那就,把她的肢体剪烂,碾成破碎的瓷娃娃,化成齑粉,再像一文不名的垃圾一样丢掉,不就好了吗?
需要神吗?
而他们这样的人,从来都难以寻觅到同类。
所以,秦婉卿相信,若是他们看见了彼此的心,发现他们才是真正神相融的一对,他一定会乐意,纵容宠爱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因为只有她,才能与他一起,在浓浓的黑暗中相拥,缠绵不已。
现在出的这点丑算什么?
等她真正得到了那个男人,这些女人,包括姜太后,面对她都不得不服帖,而她能变回艳丽多姿的样子,继续蓄势待发。
她的目光带着饥渴,看着太后,苍白的面色有些难言的痴迷,仿佛透过高高在上的椅子,看见了甚么用尽全身骨血,也要为之拼搏的东西。
太后看了她小半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觉得,秦婉卿真的要看看脑子。
太后是一句都不想说了。
她只觉得,回答秦婉卿的问题的话,仿佛她自己的脑子都要坏掉了,还是不要了,这样一问一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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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找块嫩豆腐撞死算了,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宫人把秦氏女待下去。
秦婉卿见太后不答,心中仍有信心,由于服毒的原因,她浑身的肌肉皆时不时抽搐,如今只能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咯咯笑一声,便被宫人扶着下去了。
丝毫没有半点不适意。
一场寿宴,办成这幅样子,也算是前无古人。
不说太后累了,在座的所有人都累了。
这算甚么事儿啊?
皇家宴席,原本是最不会出差错的,样样皆能细安排,宾客们个个循规蹈矩,太后娘娘虽不热络,却也从来不是个爱来事儿的,出席这一趟约莫甚么事儿都不会有。
然而,这场宴席简直,疯狂到极点,从神和视觉上双重冲击。
真不是丁点儿吓人,可惜对于爱好八卦的人来说,无疑还是有些失落的。
某些事体,事关皇帝,实在不敢胡乱宣扬出去,那可实在太过愚蠢了些,对于圣上来说,不过是一桩虚无缥缈的风流韵事,可是对于她们而言,无疑却是灭顶之灾。
不过,秦婉卿的事倒是可以出去张张嘴,私下当点心论道论道,又不事,也算是一桩奇闻了。
更何况,秦婉卿之后,当众问的那句陛下会不会来看我……可真是,惊呆了一众人。
陛下可是一点没管她,径直出了慈寿宫,这算甚么?
不说身为一个女子,要不要矜持,可倒贴也要有个限度。
只怕秦姑娘自己当局者迷了。
太后寿宴的事,暂且如此。
郁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过了两日。
她不晓得自己这两日到底是怎么过的,只觉浑身乏力,筋骨都像是散开了一般,一点儿也使不上力道,没有丁点食欲,更疲惫的厉害。
心口处还隐隐作疼,不过好在,并没有似那日一般,疼得像是被人拿着刀,一下下剜下层层心肉了。
她伸出苍白的手,轻轻抚过心口,中衣的褶皱也被缓缓抚平。
郁暖还是叹了口气。
即便过了那一劫,她的心疾仍似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回坠落下来。
她不怎么记得那日发生的事了。
仿佛除了自己昏倒之前的剧痛,旁的印象皆是极模糊,耳旁的声音纷纷扰扰,古怪离奇。
似乎,有甚么重要的事发生了,但是一晃神的功夫,怎么用劲也想不起。
只那种痛苦的感觉,太过于强烈辛辣,夺去了她所有的记忆和感官,身体都一直替她记着,想忘也忘不了。
她缓缓从大床上下来,却发现外头还有层层纱帘,随着微风飘动,她却觉有些无力,走不了几步,便觉想喘息,捂着胸口不知如何是好。
外间有宫人鱼贯而入对她行礼,又轻柔服侍她洗漱,却并不言语。
没过多久,姜太后便带着宫人来了。
郁暖忙起身相迎,姜太后却止住她道:“快坐下罢,莫要累着自个儿。”
郁暖的嗓音有些哑了,只是轻声道:“先头,臣妇给您添麻烦了,求太后恕罪。”
她一字也没提起秦婉卿的事,太后也没提起。
郁暖便觉得,大约秦婉卿没事,也不曾受到甚么盘查和处罚。
太后不问不提,应该就是,揭过了。
毕竟是秦小姐,原著中不见得做的事儿就比这个和善,很正常了。
其实,太后不提,只是觉得不需要多说。
秦婉卿做出的那些事,自有报应,若郁暖不问,她何必言说。
皇帝虽在寿宴上不曾有应,却只是因为,他并不欲与秦氏女有言语上的瓜葛,有什么惩戒,行刑便是。
她敢做,便要承受十倍于此的惩罚,仅此而已。
崇北侯全府,一个都逃不掉。
而郁家这孩子,看上去懂的很多,长着张聪慧美貌的脸蛋,其实人有点懵懵的。
遇见许多事,她都爱捂着脑袋,只露出一捧毛茸茸的尾巴在外头拖着,就好像沾不到她身上了一般。
照太后的性子,断然不肯叫儿媳这般样。
看皇帝那般,定然会把她捧上皇后之位。
即便她不肯,却也没有用处,再是挣扎,也是徒劳无用,他的偏执和掌控欲只会更浓。
若她甚么事体都躲着,天真散漫又娇气,普通人家也就罢了,他们家有皇位要继承,自不可如此。
然而,她一蒙脑袋,陛下还要给她再盖一层,遮的严严实实,好叫她更清净安逸些,恨不能把她装进塔里,只给他看着便好。
干脆便懵懂的彻底些,对于皇帝来说,都无所谓。
太后就有点想叹气。
更何况,即便现下皇帝,还容她在外散漫天真着,其实,也和在宫中无异了。
再是看似自由,任她想去哪都成,实则也不过是,更广阔的一座奢华富丽的金笼。
所有人都能陪她玩耍,不动声色哄着她开心,在他不在的时候,也能把她照顾的很好。
但却不准伤了她,更不能叫她为难。
那仿佛就是,给郁氏女的另一个游玩之处。
可惜,郁氏一点也不了解,只是小心垂眸,有些忐忑的,淡声问太后道:“先前,臣妇给您添了许多麻烦事儿,只怕再教您为难的,臣妇今儿个便好多了,已然能回府了......”
太后看出她眼中些微的忐忑,或许还带着点未知的惶恐。
恐怕郁氏也觉察出,皇宫里不适合她,更令她心悸,像是住着什么可怕的凶兽一般,让她心颤。
姜太后怜惜地轻抚郁暖的长发,和软道:“好,哀家等会子便命人,给你备车,你回府后记得好生休养。”
郁暖松了口气。
她真的累了,才不要和男主一起呆在宫里,回去应该就能放假了罢。
可能好几个月见不到他了。
有点开心。
第43章
太后做事干脆利落,当即给郁暖备了车,送她出宫。
当中并没有丝毫停滞之处。
郁暖便松了口气。
她觉得,事情也不似她自己想象的那样。
男主虽然阴郁变态,但并没有真的把她当回事。
她先前还隐隐觉得,若他对自己有意了,会不会直接把她困在宫里,豢养起来,那实在太可怕了,潜意识里这样的猜想,就像噩梦一样萦绕着挥之不去。
因为,这仿佛,就是他会做出的事情啊。
他看上的东西,绝对要控制在掌心。
原著中提到过,儿时,他豢养的金鱼,被某位得宠骄矜的皇弟喂了,争相抢食,扑腾出的朵朵水花。
惹得那个皇弟咯咯直笑,又说太子殿下养的鱼儿蠢笨极了,这么胖,还吃。
戚寒时那时还只有五六岁,是先朝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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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只负手微笑,面色平淡,转眼便当着皇弟的面,把乌黑的剧毒,一滴滴倒进池子里。
一池子的鱼儿皆翻了肚皮。
把那个皇弟吓出了心理阴影,当场便溺了身,牙齿咯吱咯吱发抖。
戚寒时被先帝责问,为何这般残忍时,却只偏着头,无辜微笑道:“吾之物,倘若舐旁人足履,再无可恕。”
郁暖就觉得吧,变态很多都是天生的,这话真没错。
他的掌控欲真的可怕。
先帝也是心大,居然还觉得这个儿子很有些为皇的心性。
现在看来,仿佛是她多虑了。
郁暖有些害臊,觉得男神喜欢上自己这种错觉,实在是个巨大的误会,她应该是膨胀得太厉害了。
郁暖默默在心里添上一个括号(并没有戚寒时是她的男神的意思)。
只是说,毕竟他应该是,很多女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男人。
所以觉得她们的男神陛下会喜欢上自己,就是一种自恋行为,无可辩驳。
求生欲极强了。
自从昏迷醒来,她就觉着,自己变得有些奇怪。
非是说想法有什么变化,她还是得照着剧情走,也不是说,对每个人的看法有什么变化,即便秦婉卿和她男票一样有病,她依旧恨不来她。
并不是郁暖太善良,她就是懒得去恨,也懒得去厌恶。
她不喜欢为了这些事,破坏自己的心情。
况且她也并没有,把这个世界里郁暖的人生,这当做自己的,故而就……真的没什么感觉。
算了,还是不要细想了,真的有什么事,自然会再遇上或是想起,用不着刻意思索。
她需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态。
绝对不能,再觉得男主喜欢自己了,这种想法很危险。
郁暖想着,视线垂落到自己的手腕上。
上头裹了一层细纱布,之前洗漱时,已有宫人为她换洗过了。
不知发生了甚么,整只手腕都青紫起来,但其实并没有特别疼,甚至并不影响她活动。
不过宫中规矩到底细致,宫人们要给她按摩好几遍,再厚厚涂上膏体,才能裹上纱布。
她没有去探究,到底发生了甚么。
毕竟什么事都有可能。
或许是她自己昏厥的时候磕碰的,也或许是把她送去就医的途中砸伤的,太过仓促的话,都是有可能的。
马车并不颠簸,十分平缓安定的,到达了临安侯府。
刚到婆家,南华郡主与郑氏便一道出来接了她,一个面色苍白,美眸含泪,另一个倒尚算镇定,只是面上也带出浓浓的关心之色。
郁暖没想到,南华郡主竟然一早便来了临安侯府等她,后头,还有许久不见的原静。
先头太后寿宴,郁暖并没有见到原静,因为原静前段日子,甚至都不在长安。
听闻是武威大将军在边陲得了病,虽不是大病,但原夫人向来虚弱,一下便忧心得,也倒了下去,直推着女儿,叫她去大将军那头侍疾。
原静便代替母亲去了边陲,虽不能进军营,但却在将军的外宅暂住。于是一走便是好些时日,前日将将归来,今日听闻郁暖的事体,才马不停蹄的来瞧她。
她有些小小的感动。
几人便一道去花厅里吃茶。
被问起到底发生了甚么,郁暖也没有说得太详细,不过只是道:“不知怎的,我一下便昏厥了过去,醒来时候就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头,太后待我很好,甚至还请太医诊治,给我用了汤药。”
在座的除了原静,当日都在殿中。
于是两位夫人,面色皆变得有些复杂,却转瞬即逝,又和缓笑起来。
南华郡主和郑氏,都没有提起秦婉卿。
郁暖的心疾太重了,即便心境平缓,也要日日用药,胸口才能舒朗些。
只怕叫她晓得,昔日一道顽过的闺秀,竟然极有可能要害死她,现下还被关在宫里水牢中不知死活,大约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为了秦婉卿,完全不值当把郁暖的健康搭进去,所以干脆就装作无事发生罢。
郁暖倒是有些好奇,面色素白,垂眸淡声问道:“先头我就那般倒下了,也不知,一旁的秦家姐姐,有无事体,只怕惊着了她,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南华郡主和郑氏对视一眼,方道:“她没事的,事后还留在宫里吃茶,你无须在意秦家姑娘。”
南华郡主不想骗女儿,但又不想把事实摊开来,于是只能这般了。
郁暖哦一声,浅浅微笑道:“那我便放心了。”
是郑氏却补充道:“倒不是吃茶了,只是她后来身子有些不爽利,太后着人把她带到偏殿去医治了。”
郁暖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却也没有再说话了。
等两位长辈说完话,原静才出声道:“阿暖,你的手是怎么了?哪里弄伤了,竟包扎成这幅样子。”
郁暖姿态端庄优雅,坐在那儿静如雪山,并不太动弹,于是原静也不知她到底伤的有多重。
郁暖活动了一下手腕,才对她浅笑道:“不碍事的,姐姐。应当是在哪里磕碰了,上趟我一下昏倒了,只怕弄碎了好些太后宫中的碗具,又叫太后为难了,比起那些事儿,这都不值一提。”
尽管郁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但是话还是得说的,那种,郁大小姐对大多数人都是舍己为人的白莲说辞。
南华郡主当日没怎么见女儿,故而也不晓得,于是嗔了她一眼道:“娘生你时,那可是好端端的健全身子,偏你左右磕碰,叫娘心里头怎么安生?”
她说完,便一顿,神色也黯淡起来。
生她的时候,也不见得多健全。
原静见如此,忙转了话头道:“对了,隔几日便是崇北侯的寿宴了,倒也巧呢,他与太后寿辰极为接近,阿暖你可得陪着我去,不然又叫我应付秦家那几个,也实在受不住。”
郁暖不太想去,毕竟她还巴望着放假。
但按照人设,和郁大小姐对原静的感情,她都不会拒绝的。
于是便想要应。
郑氏却突然出声道:“老三媳妇,你身子这般弱,手腕又受了伤,还是好生休养着,莫要出去了。甭管甚么宴席,那也得有那心力才是,待你养好了身子,想去哪儿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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