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肆拾一
住在cbd的好处之一,就是楼下有数不清的咖啡馆。
霍启随意挑了一家坐下,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些面包。
周末的人很少,霍启坐在角落里,刚好对着马路,看着来往的行人。
刚刚还下了一场雨,稍稍浸湿了地面。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外面又出了太阳,照在透明玻璃上,折射出七的光圈,明晃晃的,略微有些刺眼。
霍启从书中抬头,抿了口咖啡,顺便看了眼窗外。
马路对面有人,也在看着他。
舌尖卷到咖啡渍。
霍启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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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的皱眉,咖啡好甜。
方自在不爱吃西式早餐,他刚在后巷买了一份豆浆油条,正圾拉着拖鞋,站在路口等红绿灯。
红灯时间很长,方自在有些饿了,想想掏出了根油条啃得欢快。
有车从旁边呼啸而过,雨后的凉意擦上脸庞。
方自在微微抬头,视线穿过堂堂的风,落在窗前坐着的那个男人身上。
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看起来正经又禁欲。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处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方自在连油条都忘了嚼。
那双眼睛他在梦中看过无数遍,但这是第一次真正碰见。
明明隔了一条马路的距离,方自在却看得很清楚。
男人眼角微微上挑,眼神里好像藏了许多东西,初与他视线相对,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要起波澜时又忽然变得有些柔软。
眼眸里分明藏着许多情绪,勾得方自在一动不动的。
天气转眼就变,风吹细雨淅淅沥沥的,又迷了方自在的眼。
男人似乎张口说了句话。
方自在隐约辨认出来。
“方自在。”
他在叫他的名字。
一颗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
有风从耳际刮蹭而过,皮肉发烫。
方自在微微喘息,不由自主地迈出了脚步
第15章我心归依
“方自在”
有一道声音乍然响起,紧接着手臂被人大力拉扯回来。
方自在回神,有车堪堪擦过他的面前,带着尖锐的风。
褚人承把方自在牵到一边,皱着眉道:“你刚刚在干什么,差点就被车撞了知道吗?”
方自在还有些恍惚,又忍不住再往咖啡厅那边看过去。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咖啡店的门口,神色冷峻。
褚人承还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你到底在看什么,一大早的遇见真爱了?”
方自在觉得这个“真爱”听起来有些意外的顺耳,但还是回头白了褚人承一眼,“我遇没遇见跟你有什么关系?”
褚人承挑了挑眉,“当然有关系啊,我现在跟你可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不然追你这两年是我闲得慌吗?”
神他妈的恋人未满,方自在觉得像褚人承这样毒舌的小孩是仇人还差不多。
但不得不承认,褚人承一出现连空气都变得活跃起来,方自在也不若刚才那般出神。
霍启刚从心头的微震反应过来。
方自在刚才不要命般地过马路,让他瞬间乱了分寸,连咖啡杯都来不及放好就冲了出去。
他还差几步就要可以抓住方自在的。
但有人比他更快。
那是一个很高的年轻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跟方自在讲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嘴边总噙着淡淡的笑。
他揽着方自在一边说笑一边离去。
霍启站在原地,目光与方自在投过来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碰撞。
但他眼中全是错乱和疑惑。
霍启的直觉在拉响警报,这完全不对。
他几欲迈开腿追上去时,又被咖啡店的工作人员叫住,“先生,先生,请你等等。”
霍启回头,店员小跑到他面前,把书递给他,“您的书忘带了,”又不好意思挠挠头,“然后书上还沾了咖啡渍。”
霍启把书握在手里,甚至还能闻见一些咖啡的香气。
那是他刚刚太着急而不小心打翻的。
霍启朝小店员点点头,“是我的问题,谢谢你。”
等他重新回头时,方自在却已经消失在拐角了。
霍启拿着书的手不自觉紧,另一只手更快地拿出手机,直接摁下了五年前的那个号码。
他初到美国曾经打过方自在的电话。
那头却永远都是关机的状态,而霍启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和方自在纠葛太多。
这通电话是始终打不出去。
那便算了吧。
而这次
“您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女声。
眼前小雨有渐大的趋势,路上的行人都慌乱起来,杂乱的脚步混着泥土的气息,一时间街上显得有些混乱。
霍启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抬步顺着人流走去。
方自在瞒着他一件很重要的事,霍启几乎可以确定下来。
雨水打湿了他的脸庞,但霍启却还是慢慢的走在路上,思绪翻腾。
说要爱的人是他,耍手段的人也是他,一声不响瞒着的人还是他,把人的感情反反复复折腾,到头来他却可以无事般转身就走,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路人都对这个在雨中行走的先生有些好奇。
他手中拿着一本书,任由雨滴飘落在他身上也不着急,只是一双乌沉沉的眼里有光,像愤怒,像无解,还搀着一道说不清的情绪。
是久别经年,重逢后的喜悦。
巧的是,那天后方氏的分部出了些问题,方自在直接出差去了,霍启没有等到人。
周一霍启到二院报道,还没享受到国际人才的贵宾待遇,就被心外科的主任直接拖上岗位,连轴转了三天才勉强停下来。
葛主任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回到办公室后看见在做总结的霍启,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二院心外科来了个不得了的霍医生,又连忙召集了一帮科室的人说要去聚餐。
一群医生约了一顿养生局,霍启性子偏冷,以往在国外时医生都是各忙各的,但国内是不一样的。
忙归忙,医生的私人生活也很重要。
霍启看着笑眯眯的葛主任,想想还是点了点头。
方自在那边飞机刚刚落地,老钟跟卜谷一起来接他。
入了秋的温度不比寻常,但方自在还是很不怕死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老钟等人走到跟前了才把衣服给他连忙披上,唠唠叨叨起来,“小少爷啊,你怎么恁不听话呢,这身子骨是你想的这么容易将养的吗,褚医生都说了不能着凉,发起烧来你这是又打算折腾谁呢?”
卜谷缩在一旁安静如鸡,生怕老钟也逮着他一起念叨。
方自在乖乖的穿上大衣,嘴上讨好道:“钟叔说得对,千错万错都是在在的错,今晚去吃什么呀?”
老钟白了他一眼,“养生,不然你还想吃什么?”
方自在看了一眼卜谷,后者表示就是常去的那家,雷打不动。
老钟瞟了一眼两人,无语地往门外走去。
二院的心外科全国顶尖,老教授是一个赛一个的多,满满当当坐了一桌子。
但其实说是老教授,但个个都很不服老,席间落座热闹非凡。
霍启性子使然,虽然话不多,但礼数还是十分周到的,一圈茶喝下来,顶着博士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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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副极出众的相貌,科室的老教授们都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
“小霍,你怎么就想着从国外条件那么好的地方回来呢?”葛主任笑呵呵地问道。
霍启想了想,拿出官方答案,“报效祖国。”
葛主任小眼睛放光,完全忘了自己是顶头上司这回事,追问到,“还有呢?”
霍启缠不过众人期盼的目光,才唇边噙着淡笑道:“私人原因。”
众人大呼无聊,又来回问了霍启许多问题,巴不得要将人刨根问底。
桌上的枸杞煲咕咚咕咚冒着热气,热气充斥席间。
一群人吃到九点才将将散席。
霍启作为晚辈,自然先是站在门口将老教授们都送走了,才准备转身回家。
谁知迎头照面,就和方自在一行人撞了个正着。
不过调换了个位置,霍启却还是很轻易的想起一些往事。
比如在a市时,他站在长街口,与方自在也是这样的巧合。
像是命中注定,有张大网将他们牢牢捕住,谁也逃脱不开,兜兜转转还是这个人。
不过眼下他也没打算要逃。
方自在第二次遇见这个男人,心头还是不可遏制地狂跳。
他总觉得必须要和那个人说上一句话,才能有心安的感觉。
方自在是这么想的,身体却更快,已经往下走了两级台阶。
可下一秒,他身边却有一道人影极快地闪过。
方自在扭头,老钟捂着心口猛地往前扑倒,身体不断抽搐。
一切都发生太快,方自在错愕,甚至都来不及回脚步。
霍启反应很快,直接跑过去跪在老钟身侧,左右拍着老钟的肩膀尝试呼唤,再低头俯身去检查呼吸情况,心头不一跳。
是呼吸骤停。
霍启来不及细说,指着方自在沉声快速说道:“你马上打急救,”又扭头对着卜谷,“你负责疏散人群,不要让他们靠太近。”
方自在回过神,按照霍启说的打了电话。
霍启已经开始做心脏急救复苏,右手扣着左手,身体绷成一条直线,间歇不停地往老钟胸口按压着,眼神专注而凌厉。
方自在皱着眉,一动不动的盯着老钟,还有落在他胸口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
霍启做到第七组时,老钟终于有了微弱的反应,胸腔开始起伏。
方自在松了一口气,眼角瞬间泛红,伏在老钟身边轻而急的喊着他。
幸好二院就在附近,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夜空
一路都是乱糟糟的,卜谷临时回去拾东西,方自在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霍启一下车就跟着救护担架走了。
方自在认准了那人的身影,只是跟着在外面静静地等着结果,但脑袋里乱成一团,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还好霍启很快又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
方自在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却觉得这椅子怎么坐都是冷的。
霍启已经换上了白大褂,站定在他面前,蹙眉道:“做了冠脉造影,确认病人是心肌梗死,目前情况比较紧急,我建议做手术支架治疗。”
方自在站在原地,方才平复的情绪此刻又翻腾上来,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做,马上做,我签字。”
霍启把知情书拿给他,方自在只草草看了一眼就签了字。
完全乱了分寸。
霍启眉间皱得更紧了,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眼下情况太急,拿了签字书就叫护士去做手术准备。
方自在跟在后面,老钟面上带了氧气罩,毫无生气的躺在上头。
方自在被拦在手术室外,此刻才体会到老钟五年前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把他送进去,只是这么一想,眼角又忍不住发酸,但勉强还能撑住。
空荡的走廊中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方自在抬头看了过去。
那医生从远处那头走来,脚步急促又沉稳。
方自在不自觉地站起来,看着他一路走过来,又再一次站定在他面前。
这次他戴上了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极漂亮的眼来。
方自在动动喉间,不知为何在对上这双眼后,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小方总不会掉眼泪的,但是方自在会。
那医生眨了下眼,目光大定,带着一股强大又宁静的力量,镇下他心头所有杂乱的情绪。
“方自在,相信我。”
沉浮的心就这样有了归依。
他说相信他,那他便毫无条件的相信。
第16章讨债人
洁白的病房里,小桌上摆了一簇鲜花,有晶莹的水滴从花瓣叶上悄悄滴落。
加湿器还在工作着,喷出的湿雾沾在人脸上轻飘飘的,窗帘被挽起来,细碎的光线透进来,雾气的形状若隐若现。
这本该是一副很宁静的画面。
但是老钟一点也不感受不到心平气和的境遇,因为方自在终于逮到了机会,两个人身份调换,方自在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发表他的个人演讲。
“前些日子您怎么跟我说的,注意身体,这四个字我就差点没刻脸上了,我之前是不是还叫你去医院体检来着,您总说麻烦不去,自己的身体怎么这么不懂爱惜呢,还有啊....”
老钟半倚在床头,恨不得往耳朵里塞俩棉球。
方自在趁老钟没醒,缓了两天才把情绪调整过来,眼下正说得起劲。
老钟瞧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卜谷,后者缩缩脖子,沉默地移开视线,继续躲在角落里装鹌鹑。
方自在伸出手在老钟面前晃晃,“看我看我,我还没说完呐....”
老钟略微沉吟,忽然指着方自在手里的苹果,转移话题道:“小少爷不用削了,护士说了现阶段不能吃这些,多麻烦呢。”
方自在微微一笑,“咔嚓”一声咬了一口苹果,“没说削给你的,我自己想吃。”
老钟面部微哂,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忽然又被拉开。
方自在不自觉地回头,连嚼苹果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是霍医生。
前两天老钟刚推出来时,方自在只顾着看老钟,等到终于把人安顿好了,去找护士的时候,却说那医生又去了隔壁手术室帮忙。
一来二去,方自在始终没见到他,只知道了那医生的名字。
霍启,霍启
方自在偷偷念过好几次他的名字,心跳如擂鼓。
明明是很简单的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再被念出来,却多了很多道不明的意味。
但念得多了,嘴里却满是苦涩的滋味。
方自在觉得心慌,便不再想他。
只是没想到霍医生两天没出现,这会儿又坦荡地开门进来。
方自在手上拿着苹果,顿时觉得手足无措,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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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也是老钟的救命恩人,小方总应该要礼貌些的,想着便伸出了右手,嘴上却好像被绊住了,忽然略微有些结巴,“霍...霍医生,你好,我是...方自在。”
方自在说完就后悔了,丢人,真的好丢人。
但伸出去的手,断没有回来的道理,方自在还是坚持着往前伸了伸。
白皙的手掌僵在半空中,迟迟没有人回握。
空气有些微微的僵持
方自在眨眨眼,心道可能霍医生有洁癖,心里头小声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给了回去。
可下一秒,方自在就被抓住了。
来人的手干燥又温暖,把方自在的手包在掌心,微微用力。
这其实是个很尴尬的握手姿势,大概就像是没握稳或者是抓歪了的样子。
方自在脑子里乱糟糟的,眼神无处安放,只能盯着眼前的人看。
霍医生用左手摘下口罩,露出底下淡漠又平静的脸庞,开口道:“你好,我是霍启。”
声线遥远又熟悉,像花叶落在河面,荡起一小圈涟漪。
或许是嫌这两人这么握着实在太有碍观瞻,老钟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用力地咳了几声,把两个人都拉回了现实中。
方自在回过神,稍稍挣脱了一下把手抽了出来。
老钟看了一眼霍启,又对方自在道:“在在,你先跟卜谷出去,霍医生要给我做个检查。”
方自在有些疑惑:“还单独检查呢,我是家属还不能听吗?”
“不能,”老钟摇了下头,与霍启目光相碰,“霍医生觉得呢?”
霍启颔首,“请家属回避一下。”
连医生都这么说了,方自在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揪着卜谷小声嘟囔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冷清下来,连温度好像都降了些。
霍启也确实是来检查的,查了下心电图的情况,又听了一下心跳频率,才摘下听诊器在本子上飞快地做着记录,“没什么问题,再住多两天观察一下情况。”
老钟没说话,手里还拿着一盘方自在刚削好的苹果,心想着这孩子真的是很不听话,说了不能吃还削。
还有说了不能爱还偏偏一脑袋往前死磕,逃也逃不开。
老钟目光微动,看向霍启,“你有什么想问就直说吧,反正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方自在不记得霍启了,不是假装的,是那种实实在在的忘记。
霍启停下手上的动作,半晌才道:“他是不是五年前生病做的手术?”
“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霍启眼前又浮现出那张反复出现的照片,慢慢说到:“方自在的那张照片,应该是6年前拍的。”
6年前,是方自在把霍启困在身边的第二年。
老钟疑惑,“你怎么知道是6年前拍的?”
“因为围巾,他围着的那条,是我的。”
老钟细细想了下,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会儿方自在心血来潮,不知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笔记帖子,缠着符阿姨说要学织围巾,可惜方自在再怎么学,也是个少爷的命,光是起头就打了两三天,后来闹脾气说不做了,但第二天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捡起来,愣是给织完了。
只是模样真的惨不忍睹,符阿姨给他做了些修整,但是有一条错织了线,怎么也不回去,显得突兀异常。
围巾方自在没敢送出去,但霍启还是只一眼就记住了。
方自在走了以后,围巾还放在霍启家的桌上,又怎么可能会无端出现在照片中。
老钟想起往事,又沉默了许久,久到连加湿器都停止了工作,房间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而霍启还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老钟从窗前回视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场病将他折磨的消瘦了不少,眉眼间平添了几分忧愁,低声说着那些事,“那时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说了很长的一串专业名字,我也没记住,就只听懂了脑瘤两个字,那时觉得天都黑了,我心里一直在想,老天爷就这么不喜欢方家吗?”
听到“脑瘤”两个字时,霍启的眼里起了些隐约的波澜。
“在在那时候一颗心都全在你身上,我和医生怎么劝也不管用,只能靠吃药撑着,后来在a市的时候,在在晕过一次,回去复诊的时候才发现位置移偏了,所以他开始走路摔跤,到处磕磕碰碰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钟想起那段日子,喉头微微哽咽,“后来他二叔也捺不住了,直接找上门来...在在没跟你说过,但其实他在方家过得也没那么顺遂,全是他一个人顶着。”
“后面肿瘤的位置已经开始压迫到神经了,手术一定要做,所以他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放你走了。”
霍启一边听着老钟说话,脑海里飞快地过着一些细碎的片段。
他那时也只是觉得方自在消瘦得厉害,但彼时连讨厌都来不及,根本无从提及关心。
老钟说完一大段话,眼角起了皱纹,皱着眉看向霍启,语气头一次放软,“霍医生,那场手术的后遗症就是他忘了很多事情,我顺水推舟,把关于你的痕迹全都抹了,抹得干干净净。”
霍启藏着口袋里的手微微扣紧,不自觉地将指尖陷入皮肉中。
“你看看现在的方自在,不记得你了,可是他开心多了,也自由多了。”
“我老钟在这里说一句对不起祖宗的话,方家人生来命薄,我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在在我从小一手带到大,我舍不得,我是真舍不得。”
“所以霍医生”,老钟的语气近乎哀求,“我自私的求你一次,不要给他任何想起你的机会,你们从来都不合适,让他开开心心的,可不可以?”
霍启站在原地,长而卷的眼睫微微下垂,他闭上眼,遮住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方自在要开心,他就要给,那他怎么办?
整整八年都在一个人身上,那他怎么办?
霍启原想回来找方自在要个说法,怎么现在他却成了那个讨厌的讨债人。
席间空气干了许久,干到上下唇瓣都黏在一起。
霍启怎么都开不了口,说不出一个“好”字。
霍启睁开眼,转身走了出去。
老钟倚着床头,怔怔出神。
方自在刚在楼下买完咖啡回来,不知怎想,买的时候就多点了一杯。
拐过转角就看见霍医生从房间里刚出来。
住院部的采光极好,右侧窗明几净,漏进了大片飞扬的日光,尘埃细粒清晰可见,在空气中乱舞着,又有秋风吹进来,散了一地微凉。
方自在捏紧手中的咖啡,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嘴角微微上扬,“霍医生,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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