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街一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兰拓
铁器的价格可是很贵的,而且好的铁器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得到的,许多有真本事的铁匠,不是被军队征用了,便是被富贵人家请去做了家内坊的专用匠人,市面上的铁匠,大多只会做些菜刀铁锹锄头之类的。
反正,白春笙就从来没在镇上的铁匠铺子里看到过这般巧的刀具。
“没有花钱,上回偶然是码头救了一个人,那人是个有名的铸刀师傅,我便求了这套杀鱼刀,本来想作为新年贺礼送给你的,不过想到你今年便要出摊子卖鱼丸了,没有趁手的杀鱼刀也不行,便提前拿出来了。”
“那你还是现在就送给我吧……没听说大过年的给人家送刀子的。”白春笙黑线道。
王鲲风顿了顿,耳根子微微红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确实还是第一次给心爱之人送东西,之前只想到这东西白春笙喜欢不喜欢,却没考虑到一些送礼的忌讳。
大过年的,似乎确实不太适合送人刀子。
“不说这个了,鲲哥,这刀具我便下了,不过,今后三郎再来我这里吃饭,你可不许再让他带食材过来了,不过是些不值钱的鱼丸,你若是还这样,那咱们这兄弟就没法子做下去了。”
“好!”王鲲风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他原本就没想和白春笙做一辈子的兄弟的。
他想让这只河蚌做自己的夫郎。
“走吧,你那卖鱼丸的摊子,我已经命人支起来了,回去路上正好要路过那边,我带你去看看,若是有什么缺了的,你告诉我,我去替你置办。”
“那怎么好意思?”
“怎么?方才还让我不要与你客气,现在你倒是与我客气起来了?”王鲲风一个眼风扫过来,白春笙顿时怂了。
“那好吧,不过置办物件的银钱我来出。”白春笙坚持道。
王鲲风点了点头,带着白春笙去前面结算了这几日的汤药钱,毛大夫看了看假装不认识他的小主子,默默将汤药钱从五两银子改成了五钱银子。
白春笙初来乍到的,也不了解这里看病诊的行情,还以为五钱银子也不少了,有些心疼地从钱袋子里摸出了一块银子递过去。
换回来了几串铜板。
“早知道会晒伤,我就不去摘桃胶了,这样算下来的话,那些桃胶也太值钱了吧?”白春笙肉痛道。五钱银子啊,够买多少斤桃胶啊?
“无妨,我看你那日做的寿桃也很是新奇,回头我替你在码头说一声,往后让他们都去你那边买寿桃,一对寿桃一百个铜板,很快就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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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外面铺子里买的也是这个价,还没你做的好看呢,又好吃,你不知道,那天生辰宴散了之后,第二天娘切了一个寿桃蒸熟了,几乎全被三郎吃掉了,阿也爱吃呢。铺子里卖的寿桃里面都是死面,并没有你做的好吃。”
“那行,等我赚了钱,三郎和阿妹妹想吃多少寿桃都行。”白春笙大方地点点头,他也知道钱是赚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道理。再说了,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他这次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再也不敢站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了,真会出人命的啊!
“对了,那天我在桃花坳昏迷不醒,后来曾娘子的娘家怎么样了?”想起看了一半还没看到结尾的八卦,白春笙好奇问道。
“你才想起来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王鲲风笑着看过去。
“怎么可能会忘?那种极品人渣,一辈子也难得遇到几次好吧?快说快说,后来怎么了?那牛二定然不会放过他们吧?是要了房子还是要了地?”
“曾娘子的父亲,让牛二把他婆娘带来的那个大儿子给带走了。”
“啊?!那老婆子没和那老头闹?”
“怎么闹?”王鲲风冷笑一声,“那曾家老头看着是个老好人,实则自私刻薄,舍不得房子,也舍不得地,那老婆子刚闹腾起来,曾家老头便说,要么让牛二把曾家大郎带回去做工抵债,要么他便休妻,将他们母子二人扫地出门,反正那款的文书上按的是大郎的手印,和他曾家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那老婆子听到这里也害怕了,毕竟人老珠黄,被曾家老头休弃了之后,只怕一辈子都再难嫁人了,更何况她也舍不得小儿子,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儿子被那牛二带走了。”
“这老头也太绝情了吧?好歹也是养了十几年的大儿子,就因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便毫不留情地舍弃了?”
“你也说是他们并无血缘关系,再说了,曾娘子倒是和那老头是亲生父女,结果呢?还不是为了钱,把亲生女儿送给地主做妾去了?自古以来,做妾的能有几个好的?”王鲲风冷笑道。
“不说他们了,只要他们不来骚扰曾娘子,怎么作死和咱们没关系。”白春笙指了指街角那处新搭起来的棚子,“鲲哥,那便是我的摊子吗?”
“你眼神倒好,正是那里。”
“那么大一个摊子?每个月租子不少吧?”白春笙现在手头没有多少钱了,剩下的还要留一些做本钱,看到那摊子比隔壁卖猪肉的摊子还大,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默默盘算起自己的存款来。
“不要租子。”
“啥?!”
“你听我说,这条鱼街都是我们东家的,之前东家和我们几个管事的说过,跟着他做事辛苦,也不能让我们白忙活一场,便让我们自己在这条街上选一处地,铺子我们自己盖,不要租子,便当做是给管事的一个恩典。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哪里腾地出人手来摆摊子?那地方我便一直没动,现在正好拿来给你用。”
“那也不能不给租金啊?你好歹要我一点?”白春笙发愁道,他两辈子都不是那种喜欢占人家便宜的性子,这么大一个摊位白白送给他用,他心里不安。
“你若真过意不去,往后管我一日三餐可好?公房那边的厨子十分懒散,做出来的饭食,猪都不吃!”王鲲风苦恼道。
“噗~好吧!那往后你也别在那边吃了,到了饭点就过来,一准有你的饭吃!”白春笙想到前世在学校吃食堂那几年,顿时深有同感。
“走吧,过去看看,我让人把棚子和桌椅板凳都预备好了,只有锅灶,因为不知道合不合用,等你亲自看了再定吧。”
王鲲风选的这个位置还算不错,正巧在鱼街一个弯道拐角过去一点,拐个弯就能看到,十分显眼,地下约莫四五十个平米大小,用几根柱子搭了一个茅草棚,三面都用芦苇扎了起来挡风,里面放了两排一共六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配有四个条凳,挤一挤也能坐四五十个客人,已经很不错了,作为一个小吃摊来说。
旁边有一块单独用土坯垒起来的灶台,铁锅还没有装上去,大约是不知道自己买的合不合用,便空在那里了,只等他选好了合适尺寸的大锅,便可以买来装上了。
王鲲风真是个做事细致的人,连煮东西要用的柴火,都在灶台后面堆了许多。
“搭棚子还有买桌椅都花了不少钱吧?这个你可不能不要,我一定要给的,不然这摊子我就不要了。”白春笙看着王鲲风。
王鲲风露出一个“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顿了顿,这才低下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道:“棚子是我和三郎动手搭的,那些桌椅板凳都是找木匠店赊来的,还没给钱呢,你随时能去结账。”
“那柴火也是我和三郎去打来的,你若真过意不去,不如为他做一锅鱼羹?他好些时日没吃了,这几日都瘦了。”
“那还等什么?左右这摊子也不会跑,做生意也不急在一时,走吧,咱们先去买两条鲜鱼,晚上给三郎做些好吃的。”
“你对三郎还真是好。”王鲲风有些不是滋味地嘀咕道。
“那是~三郎真的很乖,而且他现在还小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一点怎么能长个子呢?”白春笙走到一边的鱼摊上,开始挑拣鲜鱼。
这个点码头卖鱼的船已经散了,要买鱼,只能在鱼街这边的鱼摊上买了,比在码头买稍微贵一些,不过这个点也只能在这里买了。
挑了一条肥一些的青鱼,一条胖头鱼,又去豆腐店买了几块嫩豆腐,几块老豆腐,让王鲲风帮忙拎着。
“这两种豆腐不一样的?”看了看篮子里的豆腐,一种雪白,一种带着一些淡黄色,王鲲风好奇道。
“这雪白的是嫩豆腐,拿来炖鱼肉豆腐的,那淡黄色的是老豆腐,我准备剁一些青鱼的鱼绒,和这老豆腐一起做一些豆腐鱼丸,加一些蔬菜在里面,三郎不是不爱吃蔬菜吗?加在鱼丸里应该会吃的吧?”
“你对他倒是细心得很……”王鲲风心里直冒酸气。他自然知道白春笙对三郎这么好,大半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可是心里就是莫名有些堵得慌!
“你不会是在拈酸吃醋吧?”白春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笑话~我和三郎这小猫崽子拈什么酸、吃哪门子醋?”王鲲风冷哼一声,“不是要在鱼丸里加些蔬菜吗?走,带你买菜去!”
“还说没有拈酸吃醋……”白春笙撇撇嘴,跟在王鲲风屁股后面往卖菜的摊子走去。
第27章
王鲲风是个疼爱弟弟的,书铺里午间一餐饭只有些简单的馒头稀粥,王鲲风担心弟弟吃不饱,便和书铺掌柜的说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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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三郎中午回家吃饭,吃完饭再接着去上工,那书铺掌柜的本就是他的人,自然对自家主子的话无不听从,只不过王鲲风有言在先,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暂时不适合让三郎他们知道,因此对三郎,掌柜的一直都表现出“因为惧怕王大郎威名不得不多加照顾”的态度,三郎对此也不甚在意,毕竟,连他的生身父母都不要他了,更别说其他人了。
不过,今天的王三郎,回家的脚步却比往日轻快了许多,路上碰到熟人的时候也笑了笑,那熟人被三郎的笑吓了一跳,差点一头撞到树上。
三郎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路边蹲着一个小个子半妖,脏兮兮的篮子里,用绿色的大树叶子垫了厚厚一层,里面赫然是几块裂开的野蜂窝,透过缝隙,隐约还能看到里面的蜂巢和金黄色的蜂蜜。
“这蜂巢怎么卖的?”三郎蹲了下来。
那半妖吓了一跳,抬起头,发现一个面如冠玉、带着青色书生头巾的少年正蹲在他面前,脏兮兮的小脸微微一红,也不太看得出来,有些结巴地回答道:“这、
这是野、野蜂巢,我、我和哥哥上山打下来的,哥哥说,要、要卖五十个铜板。”
“这么一篮子,五十个铜板?”
“嗯!对、对的!”
“那我买了。”三郎从袖子里摸出钱袋子,打开来,数出五十个铜板递给他。
“给!”小结巴将篮子里的大树叶子托起来,将里面的蜂巢整个包在树叶子里,然后用早就准备好的草绳子绑起来,因为包了许多层,里面的蜂蜜也不会流出来,多出来的草绳,他还打了一个绳结,这样三郎便能提在手里了。
“早点回家吧。”三郎站起来,提着那蜂蜜离开了。
大哥说,今天会去济世药堂接春笙哥哥回家,春笙哥哥喝了好几日汤药,嘴巴里定然难受得紧,恰好遇到卖蜂蜜的,买回去给春笙哥哥泡些蜂蜜水喝也好。
如今他在书铺上工,手里也有些零花钱了,有些是大哥给的,有些是上工的时候客人赏的,零零散散也积攒了好几百个铜板,不过三郎很节省,这些铜板揣在怀里许多天了,也不曾花出去,果然今天便派上用场了。
“春笙哥哥!”远远看到自家大哥和白春笙从街对面走来,三郎瞬间加快了脚步,若不是如今已是人形,他只怕早按捺不住本能,扑到春笙哥哥怀里去了。
作为一个常年和鱼街n多野猫厮混打闹的小猫崽子,三郎在某些方面比王鲲风这个大哥可成熟多了,就比如说,很小的时候,他就立志长大之后一定要娶一个做得一手好鱼的娘子。
当然了,自从遇到春笙哥哥之后,他很快便修改了这个愿望,他要娶一个做得一手好鱼的夫郎!这夫郎的对象嘛,不必说,自然是做得一手好鱼丸、煲得一手好鱼汤的春笙哥哥啦。
“三郎还是这般俊秀,再长些肉就更好了。”白春笙摸了摸三郎的胳膊,发现藏在衣衫下的胳膊确实很细,决定回头就多炖点鱼汤给这孩子补补。
男孩子生长发育的时候一定要吃饱吃好!不然俗话怎么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呢?
“春笙哥哥,我给你买了蜂蜜!”三郎献宝一般地举起提在手里的那个绿色的小包裹。
“野蜂蜜?太好了,那么今天可以给你做一个蜜汁烤鱼了。”白春笙高兴道。
考虑到他“住院”那几天,相熟的几个邻居都去探望过自己,还带了礼物,白春笙今天特意多买了些菜,决定在家里请一回客。
因此,先去王家和王大娘他们打了声招呼,报了声平安之后,白春笙便说今天要请大家一起吃个饭,感谢前几日他生病的时候,大伙儿对他的照料。
“没事就好!哎呀你好几日不曾回家,想必家里的佐料也没有了,你在这里等等,大娘去给你拔些葱蒜和煮鱼汤的香叶子过来,你正好带过去做菜。”王大娘说着便拿了一个小篮子,从院子里自己的小菜园子里摘了些佐料递给他。
“谢谢大娘!还是大娘想得仔细!”白春笙笑眯眯地接了过来,便和王鲲风兄弟俩一起回了自己家。
几天没回家,原本以为家里应该都是灰,没想到进去一看,桌椅板凳都擦得干干净净,桌上还有一壶温水,被褥也是刚晒过的。
不用说,一定是周婶婶帮忙做的。
听到这边传来的声音,周婶婶带着女儿出来一看,果然是白春笙回来了。
“我就知道这个时辰差不多该回来了,今天在婶婶家用饭吧?我让茂青买了两斤肉,还有一条大青鱼。”周婶婶高兴地擦了擦手,过几日便是周婶婶亡夫的忌日了,这两天母女俩都躲在屋子里折些纸钱之类的备着,准备到时候用,因是祭祀亡夫所用,担心别人看到了忌讳,母女俩便关起门来做活儿,这也是她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白春笙回来的原因。
“哪能让婶婶破?我病了那几日,多亏婶婶们照应,家里也多亏大伙儿照看,我也没别的报答的,方才回来的路上买了些鱼和肉,大伙儿今天中午便在我这里用饭吧。婶婶你们去忙,这里有我们就行了,你手上的伤口结的疤还没掉呢,可不能泡了水。”白春笙叮嘱了几句,便带着王鲲风和三郎忙活去了。
“谢篁去哪了?”
“那傻螃蟹跟人去上游打渔去了。”王鲲风一边用斧头将柴禾劈开,一边解释道,“这几日正是上游的银鱼洄游的时节,傻螃蟹担心你开铺子钱不够,便跟着人去抓鱼去了,银鱼肉质细嫩,颜色也好看,那些富贵人家每年到了季节,必是要吃这个的,价格也比寻常的鱼要贵一些,跑一趟,运气好的话能赚到几十两,若是能网到最大的银鱼,凑成一对,我记得去年一对六斤多的银鱼便卖了五十两银子。”
“这么贵?”白春笙不由得有些心动,这听起来比摆摊卖鱼丸赚钱啊,而且还是无本买卖,不知道他现在赶过去来不来得及……
“你今年是别想了,那银鱼游动速度极快,每年只有它们成群结队从上游赶往大海产卵的时候,才会容易捕捉,且每年也只有那么两三天的时间,这会儿,那傻螃蟹估计已经跟着船回来了。”
“好可惜……”一场病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发财机会!
“有什么可惜的?别说今年错过了渔汛,便是明年正赶上了,你也不许去!”王鲲风训斥道。
“为什么啊?”
“你道他们为何要分那傻螃蟹一杯羹?若是那银鱼这么好抓,他们自己去不就是了,何必要多带一个人去和他们分银子?”
“那谢篁不会有危险吧?”白春笙急道。
“那倒不会,他真身便是螃蟹,到了那里,只能说是如鱼得水了。抓捕银鱼的地方在一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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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浅滩,水流湍急,寻常人站在上面很容易被水冲刷,或者被急于逃命的银鱼撞倒,轻则在乱石滩上撞得浑身青紫,重则头破血流,也只有那只傻螃蟹,虽然脑子不太好使,还是有一把子力气的,真身那八只爪子,能牢牢扣住那些乱石,让他牵着网,再稳妥不过了。”
顿了顿,王鲲风不甚在意地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让那傻螃蟹吃亏的,出发之前我替他谈好了条件,抓到的渔获,他要分走三成。”
“这还差不多,否则出大力气的是谢篁,最后抓到的鱼还要他们平分,天底下没这个道理,这事儿幸亏有你,等谢篁回来,我让他请你吃酒!”白春笙满意地点点头,他就知道王鲲风是个嘴硬心软的。这事儿要不是他出面,谢篁那傻子非得被人坑惨了不可,说不定一船人赚得钱袋子都满出来了,最后只有他得了几串钱的零碎。
“吃酒就算了,我已经与他说好了,让他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几条银鱼。”
“那银鱼果真十分美味?”白春笙被说得都有些好奇了。
“肉质倒是细嫩,也并不算稀奇,只是那银鱼通体银白,富贵人家惯于用这银鱼做蒸鱼,大大的青瓷盘里,一条洁白如雪的银鱼,衬着翠色的葱丝,十分好看。开渔第一日,从上游运下来的银鱼,酒楼里一盘要卖十八两银子,个头也就一斤多,再大一点的便不卖了。”
“是留着给贵人们吃吧?”白春笙撇撇嘴,限量这一招,他们那个时空早就被商家给玩腻味了。
“物以稀为贵嘛~好了不说了,等谢篁回来,我分你两条鱼,你也尝尝。不过我这也是瞎操心,你从前生活在水里,什么鱼虾没吃过?”
“那都是生的!能好吃到哪里?”白春笙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到岸上来生活?难道就图被晒成河蚌干?还不是水里不能生活做饭,我这么些年辛辛苦苦跟那些路过的大厨们学的这些手艺,也没有用武之地,实在是可惜。”
“说起来,你在水里有没有其他亲眷?”想到自己今后可是要找媒人来提亲的,要是白春笙在水里还有其他亲人的话,那就好办多了,到时候请家里的亲戚长辈来操办一番,倒也热闹。
“唉!别提了,或许有其他亲戚吧,但是早就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白春笙叹息一声,“我们河蚌在水里也不是一直都在一个地方呆着的,我记得我小时候好像不在这条河里,但是我也记不得那是哪里了,每次春汛、夏汛、秋汛一来,我们都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我也是来到清水河之后,这里水流平缓,才慢慢在这里生活下来的,那时候,周围的河蚌都是我不认识的了。”
“春笙哥哥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三郎走过来抱了他一下,致的小脸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我没有难过,其实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家乡到底是什么模样了,你们知道的,水底下的世界,都是差不多的,除了石头、泥沙便是无穷无尽的水,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鱼虾螃蟹贝壳之类的,我们虽然互相不认识彼此,但是这样也好啊,最起码,当我们被洪水冲散的时候,不会因为别离而感到伤心。”
白春笙说得很轻松,王鲲风却不由得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他一直以为自己和三郎他们兄妹三个很可怜,就因为生下来是半妖,便被亲生爹娘抛弃了。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便是血统纯正的河蚌妖,也有他的无奈和可怜。或许这样真的可以活得无忧无虑,可是,人这一辈子,如果没有了牵挂和惦记的人和事,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好啦,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今天可是我大病初愈回来的第一天,吃了好几日的白粥清水,可算是可以开荤了!快点,鲲哥你帮我烧水,三郎帮我把那些菜和肉洗干净,放在竹篮子里沥水,我快饿死了!”
上好的五花肉被分成了两份,一份白春笙拿来预备做个红烧肉,正好加些蜂蜜进去,一份切成薄片,和山辣椒一起做个辣椒炒肉。
这山辣椒是他们在路上买的,山里种的辣椒,大约是沾染了山野之间的野气,又或许是和什么野生的辣椒品种串了种,味道就是比山下菜农自己种的辣一些,白春笙将人家背下山的两篮子山辣椒全都买下来了,预备自己做些剁椒,平日可以拿来佐餐或者做火锅蘸料的配料,还可以拿来做剁椒鱼头,只是不知道三郎能不能吃辣的。
“三郎,那个山辣椒你洗的时候小心些,洗完之后千万别拿手去擦鼻子眼睛。”白春笙想了想叮嘱道。
“阿嚏!阿嚏!”话音未落,三郎便狠狠打了几个喷嚏,白春笙转过头一看,这家伙不小心掰断了一根山辣椒,强烈带有刺激性的辣椒的味道,让刚化形的小猫顿时狼狈不堪,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变成了红彤彤的兔子眼,连莹白如玉的鼻尖都红了一大块。
“噗嗤~”白春笙放下菜刀走过去,舀了一些凉水出来,洗干净手,让三郎歪着脖子,他一点点地用清水给他洗了一下,“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来你确实不能吃辣的,这辣椒放这里,等下我来洗吧。”
“那我做什么?”三郎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严厉,难道是因为他连辣椒都洗不好的缘故?
“你么~这样,等下我教你做鱼丸吧!”
“好!”三郎得到了新的工作,顿时心满意足。
白春笙把两道肉菜准备之后,便摸出王鲲风给的杀鱼刀开始杀鱼。
先将鱼狠狠摔到地上,摔晕了之后,拿出去鳞刀快速去鳞,然后剖开鱼腹,取出鱼内脏,撕掉鱼腹内那层黑色的薄膜,打水洗干净后,换了一把刀,将大鱼头切下来,留着做鱼头炖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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