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街一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兰拓
白春笙有什么错?他唯一的错,大概就是认识了自己这个不祥的半妖吧?
面对皇帝陛下的询问,王鲲风再无一丝隐瞒,将正阳宫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坐立不安,几次想打断,最终却动了动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和他的母亲不一样,从小被皇室礼聘的当世大儒、博学仁善之士教诲,他的道德底线,不容许他为了包庇自己的母亲,而做出颠倒黑白的事情。
更何况,坐在他上首的不是别人,是他的父皇,更是这个天下的王,欺骗他,便是欺君大罪!
皇帝陛下神色不明地听完了中毒事件的前后过程,对于皇后,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了,她是怎样的人,皇帝自己心里也未尝不清楚,可是,那毕竟是他的原配嫡妻,为他生下了凤儿这般优秀出色的太子,数十年如一日的为他操持王府内宅事务,是他夺回皇位最坚强的后盾,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废了皇后。
在他心里,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感情,他都会一辈子给她属于元后的尊崇和荣耀的。
毕竟,妖族与人族的寿命,相差太大!
再过十几年,他依然会是如今这般年轻俊美,而她,随着岁月的流逝,会慢慢老去,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不过区区数十年,他能给予她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不过,看着恼恨难消的大儿子,皇帝陛下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都知道了
“风儿,此事我已尽知,白掌柜受委屈了,好在救治及时,也不曾伤了身子,这样,你这次带他回来,不是想让父皇替你们赐婚吗?我这就下旨给你们赐婚,郡王妃的册封也会一并下旨……”
“你与三郎在皇城并无郡王府,现下也来不及建造了,父皇便赐下梓阳宫为你们大婚之所。”
皇帝陛下看着坐在下首一言不发的大儿子,一时间也有些头疼,他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这一点倒是与他年轻时候颇为相似,只是,这样的脾气,也难怪皇后不喜。
皇帝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确实是皇后做得不对,当时正阳宫去了那么多太医,哪怕随意指一个去给白春笙看诊呢,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至于后面让御林军以搜拿下毒之人的借口拦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是否故意拖延时间想让白春笙不治而亡,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说不得,他这个做父皇的,得替自己的皇后描补一番了。
“你这样是在与为父置气吗?”皇帝陛下不满地瞪了王鲲风一眼,“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想让朕废了你母后不成?还是赐死她?”
“父皇息怒!母后不是有意的!”太子殿下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照顾大哥的感受了,急忙站起来跪下请罪,“况且,当时母后受到惊吓,御林军拦住大哥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啊!”
“陛下言重了,弑母的名头,儿子可担不起。”王鲲风冷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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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究竟想如何?朕已经答应给你们赐婚了。”皇帝陛下看着他。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请陛下做主,今后年节庆典,了春笙入宫向母后请安罢了。”王鲲风自然知道,陛下刚刚登基,无论是为了太子还是为了这天下的稳定,又或者是夫妻之情,都不会对皇后做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的,能给他们这许多补偿,已经算是厚赏了。
只不过,正阳宫,他家河蚌是再也不能去了。
这次只是虚惊一场,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真的中毒?
“放肆!身为郡王妃,岂可不去给皇后请安?”皇帝陛下大怒。
“那就算了吧,反正不管他是不是郡王妃,我都要与他成亲的。在不在梓阳宫成婚,想来春笙也不是很在意。”王鲲风站了起来,跪下便要辞行,顺便给皇帝陛下谢恩,态度十分敷衍。
“你……罢了!朕不能下这样的旨意,不过,今后你若回京,可允郡王妃称病留守封地。”下旨让一个晚辈不必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种事情皇帝陛下是怎么都做不出来的,若真的下了明旨,那简直就是在皇后的脸上狠狠扇了几个大嘴巴,而且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世人要如何揣测皇后?为母不慈?还是苛待晚辈?
“好,那赐婚和封赏郡王妃的旨意,儿子今日便要。”王鲲风也见好就,毕竟,能给自家河蚌争来一个郡王妃的封号,便是他此行最大的获了。
更何况还能与河蚌在梓阳宫大婚,便是相当于在朝臣和天下人的面前宣告了自家河蚌清河郡王妃的身份,他从来都想给他家河蚌天底下最好的,为了这个,他愿意受些委屈。
毕竟,就算惹恼了陛下,陛下也不一定会为了他家河蚌对皇后做出什么过分的惩罚,他们毕竟是母子,从名分大义上就吃了亏,做母亲的对儿子儿媳妇严厉一些,谁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呢?
“给你给你!”皇帝陛下见他不在坚持怄气,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当下便命人拟旨,盖上御印。
白春笙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对皇宫的熏香又过敏了,一觉醒来,结婚证(陛下亲旨赐婚)也领到了,成亲的日子也定下了(三月二十二),连新房都预备好了(梓阳宫)!
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再看向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皇弟的时候,皇帝陛下的神色便松缓许多,严肃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
“云衡(鱼鳞皇叔的字)可是在外面玩够了,终于愿意回京了?”
“皇兄,您可别让我待在这里,等大侄子和侄媳妇大婚之后,我还要与他们一同回清河去的。”鱼鳞皇叔连连摆手,表示对纸醉金迷的皇城累觉不爱,再说他的好基友赫连疾还在外面等着他呐。
“随你罢!左右待在这里也是惹事儿!”皇帝陛下哭笑不得地拿手指隔空点了点他,“你那个云江郡王,皇兄已经给了别人,人家做的好好的,也不曾犯错,朕也不好褫夺了人家的爵位。这样,既然你想去清河,我便将栾江郡赐予你,你去做栾江郡王吧。”
“多谢皇兄!”鱼鳞皇叔大喜,云江地处偏远,可不如栾江郡富饶,皇兄这是在补偿他呐。
“行了,你们去偏殿看看春笙吧,三郎留下。”皇帝陛下打发他们三个去偏殿,却独独将三郎给留下了。
明显是为了龚侧妃的事儿。
此次新皇夺位之争,平南侯府龚家出力颇大,如今已因从龙之功晋为平南郡王,本朝皇室规矩颇大,非皇室血脉,无大功不可晋位为王,平南侯府龚家也算是赶上了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因为跟对了主子,一举封王,一时间风光无两。
只可惜,新皇潜邸的龚侧妃已然“病逝”,否则,娘家立下这般大功,陛下登基之后,一个贵妃之位定然是跑不了的,众人惋惜之余,也不由得羡慕起了龚家新近送入宫的小龚氏,这位本是潜邸龚侧妃的娘家堂妹,人家命好,刚入宫顶替了堂姐,便被封为贤妃,虽不比德妃受宠,因为娘家的关系,在宫里倒也十分风光。
三郎有些无措地揪着袖口,垂着头不敢去看皇帝陛下。
他也知道,父皇单独将他留下,定然是为了母亲的事情。
可是,母亲已经“被病逝”,而且也并不想回到父皇身边,若是父皇问起母亲,他该怎么回答呢?
“玉儿,你也长大了,可曾想过回到父皇身边?”皇帝陛下却没有提到龚侧妃,而是问起三郎将来的打算。
“父皇,儿子从小便与大哥在一处,大哥在哪,儿子便在哪。”三郎顿了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中间给皇帝陛下磕头谢恩,“叩谢父皇恩裳爵位!有封地供养,儿子在外面过得很好,还请父皇不必忧心。”
“罢了!你母亲……”皇帝陛下忍不住开口,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对于龚侧妃,他曾经喜欢过,也有过一段不愉快的时候,三郎被送走之后,龚侧妃恨他送走三郎,闭门不出,也不见他,王府不缺年轻貌美的侍妾,连番被驳了面子,当时还是王爷的陛下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也恼了她,两人足足有好几年不曾见面。
他没有想到,那个曾经爱他至深的女人,竟会为了三郎不惜离开他,放弃侧妃的尊荣,抛弃了曾经的身份,真的隐居在乡野之间了。
有时候,皇帝也不是很明白这些凡人女子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明明刚嫁过来的时候,一个月偶尔有一两次能陪着他便满足了,渐渐的想要的就更多了,想要血脉纯正的子嗣,想要更高的位份,甚至于想要他独一无二的宠爱……
这也是皇帝为何尊重并信任皇后的原因,只有皇后,从来都不曾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也只有皇后,知道什么是她该要的,什么是不该要的。
“父皇,母亲她……不是已经病逝了吗?”三郎勉力一笑,抬起头勇敢地与皇帝陛下对视。
坚决不能让母亲回到父皇身边!回到那个吃人的后宫!这是三郎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今天白春笙差点命丧正阳宫一事,彻底吓坏了三郎,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母亲回到后宫,没有父皇的保护,母亲哪里能斗得过那个心狠手辣的皇后娘娘?
皇帝大概没想到三郎会这么回答,一时间也有些愣住了。
是啊~龚侧妃早就被宣告“病逝”了,如今后宫四妃之位已满,贤妃更是龚侧妃娘家堂妹,她回来了,该如何安置呢?
又以什么身份安置呢?
况且,看三郎这表现也能猜到,龚氏应该是不愿意再回来了。
“罢了!朕将灵江县东边的陈江县也划归你名下封地,你……今后要好好侍奉你母亲。”最终,皇帝陛下叹息道。
他并非一定要强求龚氏回到他身边,只是觉得从前有些对不起她罢了,她陪着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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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苦,如今富贵了,却甘愿隐居乡野,他本想给她些补偿的,既然她愿意与三郎留在封地,那便多给他们些银钱,让他们在封地过得好些吧。
“儿臣叩谢父皇恩典!”三郎大喜。
“你出去吧,去看看你姨母,她听闻你今日要入宫谢恩,一早便等在外间了。”皇帝陛下对他摆摆手,“顺道去偏殿,将你大哥唤进来罢!”
第68章
三郎听说他姨母一直在外面等着,一时间也有些无措。
实际上,在听说他外祖家将母亲的堂妹、他的姨母送进宫中,还被封为贤妃之后,三郎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他知道外祖这么做才是对他们家最好的,也知道,就算没有姨母,也会有别的龚家的女人被送进宫,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是顶替了他母亲的位置进来的,三郎的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没等他酝酿好情绪,抬头便看到一个宫装美人带着几个宫人等在那边廊腰上,不时朝承明殿这边张望,看到三郎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外,脸上的表情,似是期盼,又似忐忑懊恼。
三郎无奈,只能先去偏殿将大哥叫出来,这才慢吞吞地朝着那宫装女子走去。
“三郎……”贤妃看着白净俊秀的猫耳少年慢慢走近,捂着嘴巴,眼圈不由自主地便红了。
“三郎给姨母请安!”三郎拱手行礼道。
“快起来!”贤妃一把将三郎扶了起来,一双美目盯着他看了又看,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忍不住笑了,“你与长姐长得真像!”
三郎的人形,长得像龚侧妃多一些,一双眼睛尤其像他们龚家人,顾盼生辉,贤妃自小便与龚侧妃一同长大,对这个大她五岁的长姐感情很深,只是长姐十四岁嫁入王府之后,她们姐妹俩便再没有见过面了,平南侯府距离皇城太远,本以为此生都很难再见一面了,没想到好端端的,突然传出长姐病逝的噩耗,随后这天下便换了个主子,豫亲王以皇太弟的身份登基为帝,平南侯府从龙有功,裂土封王,本家全家都迁入皇城。
而她,因为年龄正合适,被选入宫中,封为贤妃。
伺候陛下,她并无不满,陛下容貌俊美,温柔体贴,又是天底下最最尊贵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她的好运气。
只是,长姐病逝,唯一的儿子听说也离开了皇城,不知去往何处,贤妃曾经试图求娘家帮忙寻找,却被告知三郎安好,让她不要多管,只安心伺候陛下,争取早日生下血脉纯正的皇子便是。
贤妃没有想到,她本以为很难再见的外甥,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
“我们三郎长大了,长得真是俊美无双!”贤妃拉着三郎的手,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娘娘,骨肉团聚是好事啊,灵江郡王难得回来一趟,陛下恩赏,答应您可以留三郎用了晚膳再离宫,何不先请灵江郡王回宫再叙?”旁边伺候的大宫女温声安慰道。
“对对~回宫再说!”贤妃紧紧抓着三郎的手不肯放开,三郎无奈,看来,在抓人这一点上,贤妃和自家母亲真的是亲姐妹呢。
不过,贤妃对他的爱护,三郎也看在眼里,方才心里那点不舒服也消散了许多。
“姨母,我大哥大嫂还在里面,容我与他们打声招呼吧?”三郎担心大哥出来找不到他会着急,便想着先去和皇叔说一声,他也很想和姨母说会儿话,他知道,姨母一定也想知道母亲的近况的。
这会儿,三郎还不知道,在龚家,除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他大舅舅之外,并没有第四个人知道龚侧妃其实并没有“病逝”。
“什么?你、你说长姐她,她其实尚在人间?”重华宫,贤妃听到三郎说龚侧妃其实并未病逝,只是离开王府与他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可是、可是我明明、明明亲眼见到长姐的灵位……”贤妃喃喃道。
不对!
她突然想起来了,长姐病逝的时候尚在潜邸,若真是病逝的话,陛下登基,看在龚家的面子上,怎么也要追封长姐为贵妃的吧?陛下却始终不曾下旨追封,而她,也只是拜祭过长姐的灵位,从未去过长姐的墓前洒祭……
“母亲只是太过思念我了,况且,她也并不喜欢王府的生活,姨母您不知道,母亲与我们一起生活之后,虽然没了王府的锦衣玉食,人却快活了许多,还自己亲手养了许多鸡鸭呢。”提起母亲,三郎的嘴边挂起一抹笑意。
和寻常人家的贵女不同,母亲不爱琴棋书画,也不爱涂脂抹粉,最爱的却是云游山水,近日又喜欢上了饲养鸡鸭,每日清晨,家里十几只毛色鲜亮的大公鸡蹲在墙头昂首打鸣,每每惹得他忍不住想化为原型扑过去……咳!
“噗~你不知道,你母亲小时候还养过兔子呢,没想到养得太好,那一窝兔子生了许多小兔子,最后实在没法子,只能都送到庄子上去了,长姐还不让我们杀了吃呢,说兔子雪白可爱,不忍心吃了它们。”聊起童年和长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贤妃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灿若星辰的眼眸,和龚侧妃简直一模一样。
“姨母,母亲尚且在世这件事,您自己知道就行,千万不可外传。既然父皇已经对外说我母亲不在了,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只怕父皇面子上会过不去。总之,母亲在清河过得很好,如今我有爵位有封地,父皇还私下多给了我一块封地,命我好生奉养母亲,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母亲会过得很好的。”
“也是~外面的世界多么快活,哪里像这宫墙之内……”贤妃妍丽姣好的面容,浮上一抹轻愁,哪个女子不希望能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尊重她的夫君呢?只是,这份爱,在这皇宫内院,却是想都不能想的,就像她一样,哪怕再得宠,也越不过皇后娘娘,也不敢对陛下要求想去姐姐的墓前祭拜……
“不提这些了,你母亲在那边可缺了什么?梨儿你快去将本宫拾好的那个紫檀木的小匣子拿过来。”贤妃说着便指挥贴身宫女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塞到三郎手中,让他藏好带回去给长姐。
“姨母,这是?”匣子上面挂着一个小锁头,三郎打不开,不由得看向贤妃。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给你匣子了,给,这是钥匙。”贤妃从宫人手中取了一串小巧的挂着璎珞的钥匙塞到三郎手中,“这是姨母的一点心意,你们乡居不易,只怕什么地方都要花钱,等到郡王府营造起来了,府里的管事下人们都要月钱养着呢,你还未曾成婚,多攒点银子没错的。”
“长姐当年嫁入王府的时候,家里不像现在这般,也拿不出许多嫁妆银子,这些年只怕也没剩下多少了,三郎乖啊,这些体己都是姨母自己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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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回去,好歹贴补些家用。”
“姨母~这、这我不能!”三郎红着脸推拒道。
“听话!着!你从出生到长这么大,姨母连一样礼物都不曾给你买过,从前是没法子,好不容易你来一趟,姨母就当把这些年欠了你的礼物都给你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你放心好了,我在这宫里住着,一草一木、一饭一茶都是宫中的,陛下也时常有赏赐,娘家如今也在皇城,你还怕姨母缺银子花用吗?倒是你们,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清河在何处?姨母都不曾听过!你小小年纪的,又要照顾你母亲,又要养家,这、这哪里是皇子过的日子?娘娘也太过狠心!”贤妃说着说着便忍不住抱怨起皇后娘娘来。
“娘娘!”贴身宫女吓得脸都白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三郎,你再与我说说,你母亲可曾提到过我?”贤妃期待地看着三郎。
“额~”三郎瞬间有些尴尬,因为母亲这些年一个字都不曾提及娘家,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为了让母亲宽心,懂事的三郎一次都不曾主动提到母亲的娘家人和曾经在王府的人和事。
“一个字都不曾提到我们吗?”贤妃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也是,当年长姐在王府那般艰难的时候,家里什么都帮不上,还要她在王府后宅苦苦支撑,连三郎被王妃送到别院去,也没办法去王爷面前求情。
想来,长姐定然对他们十分失望吧?以至于离开王府之后,连娘家也不曾回,更是不曾寄过只言片语回去……
“三郎,是家里对不起长姐……”想到这里,贤妃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眼泪瞬间滑落。
“姨母,事情都过去了,母亲绝口不提外祖家,想来,也是不愿给外祖和舅舅们招来什么麻烦,”三郎顿了顿,凑到贤妃耳边悄声道,“其实,大舅舅曾经派人找到我,偷偷给了我五千两银票。”
“大哥定然是觉得自己没脸见长姐,这才偷偷让人去找你吧?”贤妃破涕为笑,却又忍不住唠叨了几句,“既然如此,我给你这些东西,你也别告诉长姐了,自己偷偷着,只说是你自己赚的,慢慢贴补到家用里去吧。若是让长姐知道了,只怕也是不肯要的。”
“那、那好吧!多谢姨母!”三郎无奈,只能下那小匣子,见贤妃依然担忧不已,便拉着她,慢慢将他们母子俩在清河县的生活挑拣着好玩的细细说了一些,直到天色将晚,这才带着贤妃赏赐的其他东西一起出宫去找大哥不提。
就在三郎与贤妃说话的时候,承明殿内,皇帝陛下也在与王鲲风说着什么,只是,看这对父子两的表情就能发现,他们谈话的内容,应该不太愉快。
“逆子!这就是你与父皇说话的态度?”皇帝陛下冷着脸喝骂道。
“陛下不是早知道儿子就是这么个脾气吗?不过也是,太子殿下有亲爹手把手的教导,自然忠孝仁义、卓尔不凡,不像我,没爹没娘,自然就是个不知礼数的野妖……”王鲲风冷笑。
猫大爷脾气一上来,竟是连声“父皇”也不肯叫了,直接叫人家陛下了。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习惯性地便将手边的茶盏拿起来砸了过去。
不过,他怕是忘了,眼前这个大儿子素来无法无天惯了的,哪里会站在那里任由他打骂?王鲲风一个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茶盏,面上便带了一丝不耐烦。
“陛下,您有什么便说什么吧,这样打哑谜,儿子没读过几本书,实在是不知您话中的深意,您要再不说,那儿子可就走啦?天色已晚,儿子也该带郡王妃回驿馆歇着了,再迟便没得热水沐浴了。”
“你你你……”皇帝陛下颤抖着手指着他,差点被气出帕金森。
偏偏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叱责他。
王鲲风说的没错,这些年来,他这个父亲确实对他和三郎关心得不够,府里的孩子们请来教书的都是当世大儒,时不时还要参加各种权贵子弟的文会、赛诗会等等,也只有王鲲风和三郎,从小便生活在别院,也不曾有人想到给他们俩请个先生,王鲲风能认得几个字就已经不错了,他还能苛求什么?
这一刻,皇帝陛下的心里,不由得对温婉贤惠的皇后也产生了一丝不满。他日理万机,孩子们的事情自然无法考虑周全,皇后作为后宫之主,在潜邸的时候也是王府的女主人,怎么竟连这一碗水都端不平?
想到自己方才各种暗示,王鲲风都是一副“你说的字我都听得懂,但是连起来就不知道是啥意思”的表情,简直都被气笑了。
罢了罢了!还是说得更浅显些罢~这孩子大概是真不懂,不是故意气他的。
“东海之滨,与我朝海峡之隔的瀚岚国,屡次假扮海盗扰边,渔民不堪其扰,渔获大减,引得如今皇城的海鲜渔获都大大地涨价了,十年前一斤海蟹运到皇城,不过两百个铜板,现如今竟是连五两银子一斤,都只能买到品相一般的海蟹了,更别提那些海中的大鱼了,宗亲们连年在朝堂上上折子,请求朝廷发兵攻打瀚岚国,只可惜先帝优柔寡断,一直不肯决断此事。”
“如今国泰民安,我朝又有大批赋闲在家、无所事事的半妖,与其让他们留在国中惹事,朕想着,倒不如给他们谋个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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