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逆旅行客
脚受伤了,就是不能出门。不能出门,就不能去铺子里。闻羽望着脚踝感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脚才会好啊。但是想起哥哥,又觉得自己的脚伤得挺值。自从哥哥回来之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和哥哥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他开始只是以为哥哥离家太久了,后来又觉得不对。
就这样,二人各怀心思,一直等到十几天后闻羽的脚彻底痊愈。
符谌终于同意让闻羽出门,之前那几天,他连闻羽下地的时间都要管。
闻羽能够出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铺子。
“去铺子?”符谌皱起眉头,“很急吗?”
“不怎么急,就是很久没去了……而且我的脚也都好了。”
符谌想了想,同意了。
闻羽上午出了门,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符谌心中预感到不对,提着灯笼去找他。
好在闻羽出发之前告诉过他自己要去的是哪家店铺,找起来倒也没有那么难。但当他赶到店铺的时候,店铺门紧锁,符谌不知所踪。
那少年阴魂不散,居然又出现了。
符谌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对上了,怒气冲冲道:“阿留呢?”
少年耸耸肩:“我可不知道。你要问一问你自己啊。”
符谌瞪了他一眼,拿出问魂盘就要找人。
“是你的错啊,”那少年又道,“如果不是散魂香,他怎么会被孤魂野鬼盯上呢。”
符谌的手一顿。散魂香顾名思义,用之则神魂涣散,一旦神魂彻底涣散,则彻底无救。而闻羽已经点了几个月,虽然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身体与魂魄已然有了违和。难怪会被想要寻找身体的孤魂野鬼盯上。
他强压着火气是对少年,更是对自己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少年叹了口气:“还记得上午我和你说我来阳间是有要事吗?”
“那又如何?”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的要事就是你呢?”
符谌冷冷看着他:“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等一等嘛,不着急。等我说完了,说不定会帮你找到闻少爷。”
符谌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与我何干?”
“如今人间混战,死者甚多,地府的人手不多,忙不过来了。我看你是平山派弟子,又有天赋,想要你做个地府官员,不知你可愿意。”
符谌冷冷道:“无聊。”又道,“你说完了,能帮我找阿留了吗?”
他的拒绝之意太过明显,少年叹了一口气。他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也没有办法勉强你。只是你若是改变了主意,自然可以来找我。”他将一张符纸折成纸鹤,飞到符谌身边,“老实说,我对你还是有点同门情谊的。我生前也是平山派的人第三代弟子。”
“进去吧,”他道,“你的阿留就在里面。”他指了指面前的铺子。
符谌一言不发,用术法开了门,果然看见闻羽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符谌一惊,冲上去查看闻羽的情况。好在他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只好故技重施,抱着闻羽回家了。符谌出门的时候果然已经看不见那少年了。少年神出鬼没,符谌也懒得理他。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闻羽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以为自己在铺子里待晚了,睡在那里了。符谌也没有告诉他昨晚事情。
转眼又是夏秋,算算时日,符谌回到闻家已经快要一年了。换了返魂香之后,闻羽的身体渐渐恢复。而七月初,则是符谌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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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如今整个闻家闻羽只剩下符谌一个亲人。他特意托人从外省带回奶油蛋糕,道:“哥哥,听说西洋人过生日都是吃这个呢。”
“阿留吃过吗?”
闻羽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呢。”只是上回听说余老爷过寿,他在美利坚留学的儿子给他带回了蛋糕庆祝,他就也想要给哥哥买一个。
符谌笑了笑,从蛋糕中切出一块大的放到闻羽碗中:“吃吧。”
闻羽忙道:“哥哥也吃。”
蛋糕松软,奶油甜腻。虽然算不上顶级美味,但毕竟新奇,闻羽也就将碗中的蛋糕全部吃完了。符谌见他吃完了蛋糕,又将桌上的蛋糕分了一半给他。
闻羽摇了摇头,起身离桌:“哥哥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过了没多久闻羽就回来,手中提着一壶酒。
“这是爹爹的珍藏,”闻羽将酒放下,“我们一起喝吧。”
符谌笑笑:“能喝吗?”
“能呢,”闻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常常偷喝爹爹的酒。”
他说喝就喝,半点都不犹豫,酒量居然还比符谌好。
陈年老酒醉人,符谌喝了几口就扛不住,有些醉意。反倒是闻羽,此时还是一副神奕奕的模样。
“阿留,”符谌蹭到他的身边,“真可爱。”
闻羽还没有听过符谌这么夸他,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哥哥说什么呀……”
符谌却突然吻上他的侧脸。
闻羽呼吸一窒,差点就没反应过来。自从长大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人有过如今亲密的接触,更不要说这个人是他一直心存绮念的哥哥。
“哥哥,”闻羽的声音抖得几乎听不出来是自己的,“你在干什么呀……”
符谌此刻脑子里一片混沌,只知道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哥哥喜欢你……”说完又去寻找他的嘴唇。
闻羽再傻也不可能将他的“喜欢”当做是兄弟之情,但潜意识里又不想推开符谌。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唇齿已然交缠。
第二日符谌是抱着闻羽醒来的。他虽然酒后失态,但还是记得自己昨晚做过些什么的。现下看着闻羽的睡颜,既心虚又害怕老实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情绪了。
“唔……”闻羽已经醒来,“哥哥?”
避无可避,符谌生怕闻羽生气,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解释自己昨晚的举动,气氛一时十分凝着。
“哥哥?”闻羽看上去倒是没有生气的模样,反而反抱住他:“我也很喜欢哥哥。”
符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狂喜:“阿留,你……你认真的吗?”
闻羽笑着点点头。
符谌见他应是,高兴地不知如何是好,低下头啄吻着他。
闻羽躺在他的怀中,笑眯眯地:“哥哥,我们也像寻常夫妻一样拜堂成亲好不好?”
符谌顿了顿。
闻羽忙道:“只是拜堂成亲,就我们两个人,不请其他人。”
符谌笑了笑:“我师父还是要通知一声的。”
于是就此定下,符谌风行雷厉,当天下午就将李裁缝请来做婚服。李裁缝听说要做的是两位少爷的婚服,略有些惊异,却没有说什么,量过尺寸,定下款式就走了。
他不是闲嘴的人,符谌对他倒是放心。
又过了一段时日,李裁缝将婚服做好送来,顺便送来一封信,是寄给符谌的。
符谌将婚服拿给闻羽,道:“哥哥出门一趟,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闻羽接过婚服,笑着点了点头。
符谌独自一人,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就离开了闻家。
没过多久,符谌又是独自一人回到了闻家。
当他回来的时候,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家中的下人都消失不见了。符谌心中一跳,连忙走到闻羽的房间。万幸,闻羽还在房间坐着,背对着他。
“阿留?下人们呢?”
“我给了他们钱,让他们走了。”
“走?”符谌皱了皱眉,“为什么让他们走?”
闻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转过身,反而问道:“哥哥,你的爹娘……是因为我才没有的吗?”
符谌身躯一震:“谁告诉你的?”
“是你的师父,他前几天来过了。”
符谌闻言,心下一凉。他心知自己是躲不过此劫了,反倒破罐子破摔:“是啊,若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父母。闻羽,你当真以为我会爱上仇人吗?”
闻羽低着头没做答。
符谌还想再说得重些,但终究是不忍心,转身离开了。
他来到自己租赁下的城郊旧屋,发现屋中不仅有他刚带回来的赵元,还有自己的师父。
“师父。”符谌没有退让,反而上前进了屋子。
掌门转过身,怒瞪着自己面前的不肖子孙:“孽徒!”
符谌面不改色。
掌门指了指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的赵元:“你想拿他怎么办?”
符谌看了一眼赵元,吓得他连忙躲开:“他为虎作伥,我本想杀了他。”闻家夫妇没有灵力,借寿之事皆由这个野道人一手操办。
掌门怒不可遏,施法就要设下结界。
赵元见掌门来真的,又见符谌自身难保,连忙瞅空溜了。符谌也懒得理他,随着他去了。
符谌叹道:“师父何必,你若是说一句,我必定引颈受戮。”他来这里,本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
掌门没理会,他此番下山便是打着和符谌同归于尽的想法。当年他明知闻家夫妇犯下的事,却因结拜之情而未施惩处,而如今又将符谌教成这幅模样,罪不可恕。
他继续念着咒语,符谌听出来是《得失经》中的咒语,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师父……”
《得失经》是平山派的镇派之宝,历代只有掌门可以修习。而因为他天资出众,掌门破例允许他修行,而符谌也将整本经书倒背如流。离开平山派之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将《得失经》也带走了。
但最重要的是得失经有得就有失,师父这个咒术,竟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师父!”符谌有心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但醒来的时候,身边什么都没有。师父的魂魄已经消失不见,往地府去了。
他对《得失经》中的术法了如指掌,知道这个术法一旦魂魄离体,尸体会逐渐化为齑粉。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他为什么还活着?
符谌愣在原地,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拼命往闻家冲去。闻家还是空无一人,符谌推开闻羽的房间,他似乎是睡下了,床幔垂着但现在是大白天。
符谌心脏像是被人抓住了,紧紧地缩成一团。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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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床幔。
果然。
闻羽躺在床上,已然没有了生息。他的身边放着的,赫然就是符谌从平山派带回来的《得失经》。
《得失经》,有得就有失。代价除了灵力,就是生命。闻羽不是修道之人,自然没有灵力,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来换。
符谌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面上。
要是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是可以用我的性命来换阿留留下就好了。
符谌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随即又发现闻羽的魂魄还在他的体内,因而没有化作齑粉。
返魂香!
符谌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感谢那位神出鬼没的少年,有返魂香在,难怪能留住闻羽的魂魄。
符谌猛地松了口气,略作处理便带着闻羽上平山派。
他生怕赶不及,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又担心车厢不够稳,明知闻羽不会有感觉,还是在车厢里垫了两层棉被。就这样,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平山派。
大师兄看见他,显得很是惊讶:“师弟,你终于回来了?”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马车,眼神中带着疑惑。
符谌没有心思和他多说,将闻羽从车上抱下来,道:“师兄,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大师兄看见他怀中抱着一个没有生息的人,心中隐隐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师父半个月前下山,说是有事,让我代行掌门之职。”只是离去之时说的话,竟有种临终托管的感觉。而前几日,预感成真。
“师父是为了找我。”
“我猜到了,”大师兄将他带入掌门密室历代只有掌门才能进入的地方,“我一进来这里就猜到了。师弟,你做了什么?”
符谌将闻羽小心放到地上,才跪下,郑重叩了三下:“师兄,请您留阿留!”
大师兄的目光看向弟子墙,问道:“师父呢?”
“师父清理门派,牺牲了。”
“清理的是你吗?”
符谌低着头:“是。”
大师兄长叹了一口气,指着一旁的弟子墙,问道:“师弟,还记得进门的时候,师父找你要了一滴心头血吗?”
“是,记得。”符谌顺着大师兄的目光看去,只见弟子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透明琉璃杯子,其上刻着弟子们的名字。其中大多都是淡红色的液体。只有自己是黑色,而师父是深红。
“我也是进来这里才知道,心头血变红,就是人没了。而变黑……”他没往下说,符谌却已经猜到了。
“师弟,你到底做错了什么?”
符谌不敢看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他说完之后,看向闻羽:“如今我的灵力都在阿留身上,一旦灵力开始融合,他就会醒来。死而复生毕竟奇诡,于世不容。如今他只有一条路,我只求师兄您能够留他。”
大师兄默了默,道:“稚子无辜。等他醒来,他就是我的弟子。”
符谌欣喜,又拜了拜,从袖中拿出《得失经》。这本书我私自带下山,如今物归原主。
大师兄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手中的经书,许久才道:“这本书不吉利。师弟,你自行处理。”
符谌苦笑,将经书回。用带着眷恋与不舍的目光看着闻羽:“阿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师兄,若是他醒来,您可否托人去扬城闻家,给我送一封信?”
大师兄愣了愣:“你不留下?”虽然师父因这个师弟而死,但他犹记得符谌上山之时不过六七岁的光景,是他一手带大的。说感情,终归还是有的。
符谌苦笑道:“无颜留下。”
大师兄没有留他。符谌最后看了一眼闻羽,便转身下山。
离开的那一天恰好是满月,符谌抬头望着众星拱月,心中突然道:月解重圆星解聚。
而他却从来只有离别,没有团聚。
回去之后符谌闭门不出。他虽然封印了闻羽的记忆,但却害怕他若是偶然经过扬城,给人认出,因此对外佯装自己是闻羽。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等着平山派的来信。
一直等到终老。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前世了~
下章又是今生了=v=
其实事情就是这样啦,醒过来的是闻羽而不是符谌。因为闻羽直到大师兄去世都没有醒过来,门中弟子又都是有记录的,所以大师兄就给闻羽安排了“符谌”这个身份
顶着爱人的名字重生,想想也是……蛮带感的嘛(°°)ノ
接下来已经没有虐啦
下午的更新先取消一天,明天照常
第22章苏醒
扬城医院。
符谌坐在窗边,时不时回过头满脸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司渊。都已经快一周过去了,连他的脚都快好了,司渊还是没有醒来。
孟琪恒推门进来:“师叔祖,今天怎么样?”
符谌摇了摇头:“还是没有醒。”
那天下午孟琪恒和掌门就赶到了扬城,而司渊一直到晚上都还没有回来。符谌担心得很,迈着伤脚就要去找他。最后还是扬城医院给他们打来电话,说司渊受伤住院。
“这么多天了,”孟琪恒摇了摇头,“医生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了。”
符谌的目光又转回司渊身上。
“对了,师叔祖。”孟琪恒又道,“天师协会说八级证直接发给你。现在寄到我家里了。”
符谌点点头:“我知道了。”
气氛一时静默。
符谌突然道:“他是不是动了?”
孟琪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瞧见司渊的手指头动了动。这时候符谌已经冲到床头,按下了铃。
护士很快走了进来:“病人有什么情况吗?”
符谌道:“他好像醒了。”
司渊的确是醒了,意识逐渐清晰之时,耳边听到的就是符谌不,闻羽的声音。他并不知道阿留为何会用他的名字出现在平山派,但是他却很确定对方就是他的阿留。
而他却无颜面对。
叶松锡说得对,轮回转世,前尘尽望。他已经将前世的一切都遗忘,如果不是这一次意外他根本就不会想起来。但是闻羽不一样,自己封印他记忆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灵力。而现在灵力全部都在闻羽身上。一旦闻羽和自己的灵力完全融合,他就会记起一切。闻羽已经醒来一年,离他想起来的时间不远了。
他怨自己吗?司渊不敢想。
“司渊,司渊?”闻羽轻声叫他,“你好一点了吗?”
司渊深吸一口气,睁开眼,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已经没什么事了。”
闻羽见他还能笑,松了口气。又问道:“你怎么会昏迷呢?”
谈到这个,司渊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们还记得叶松锡吗?”
闻羽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孟琪恒却还记得:“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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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抓到女鬼的那个?他打伤你的?”
司渊点了点头。他一边点头,一边去看闻羽。看样子叶松锡似乎是知道他们前世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也以为醒过来的是符谌而非闻羽。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对方似乎很为“符谌”打抱不平,因此对着自以为是闻羽转世的自己充满敌意。
究竟是谁呢?他上辈子可不记得还有这号人物。
司渊醒了,孟琪恒便劝着闻羽离开。闻羽本还想守着司渊,但孟琪恒却坚决反对。又听医生说司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也就勉强离开了。
“要是有事就要按铃哦。”临走之前,闻羽还是忧心忡忡地叮嘱。
入夜,病房中只剩下司渊一个人。但渐渐地,病房中显露出一个人影来。
司渊没有丝毫惧怕,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影:“你怎么又来?”
那人影笑道:“怎么这么凶,是我救的你啊不止一次。”
司渊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在他小时候给他法器的高人,也是上辈子遇到的那个少年。
“你还有脸说?”司渊冷冷瞪着他,“要不是你唆使阿留,他怎么会死?”他上辈子越想越不对,闻羽分明只是个凡夫俗子,对于术法一窍不通,更不要说那么高深的《得失经》。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眼前这个不停搅风搅雨的人能够在闻羽面前诱导。
人影干笑道:“我只是给了他一点点小提示,做决定的还是他自己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不能插手太多阳间事的。”
“不能插手太多?”司渊冷笑,他看是手伸得太长了吧。
“那我这辈子的父母呢?”司渊咬牙切齿,“怎么会是闻家那对夫妻?”
他从来就和自己父母不亲。和其他的孩子不同,他对父母一直没有血肉相亲的感觉,反而总是有着隐隐的排斥感,有时候靠得近了,甚至会产生厌恶的感觉。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天性薄凉的原因,现在恢复记忆了才明白,自己今生的父母,居然是前世的仇人!
听到司渊的问话,人影立马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人手不够。投胎的时候看到那对夫妻今生无子孙缘,恰好你这辈子短命,岂不是天生做一家人的命?也就没有深究前尘,直接投胎。”
司渊冷笑连连。
人影毫不畏惧他的冷笑,反而倒打一耙:“还不是你,死活不肯留在地府。”
“留在地府好处很多吗?”司渊冷笑着扬了扬被子,背对着人影躺下,“你走,我要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闻羽就来看司渊,还带来一个消息。
“大曾师侄要回去了,不过他让琪恒和他一起回去。”
他提到掌门的时候还有一点憋闷的感觉,恢复了记忆的司渊却知道对方是为自己背锅。掌门一定是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那杯水变成了黑色。
“那你呢?”司渊问道。
“大曾师侄说等你好了,让我和你一起回尉城。”
司渊没有异议。
说老实话,他也很想在闻羽没有想起来一切的这段时间多和他相处。这样一来,哪怕等闻羽想起来离开他,自己也有一段回忆可以珍藏。
就像是在闻宅的时候。
说起闻宅,司渊又想起来,《得失经》还是要拿回来的。
闻羽一直待到晚上和司渊一起吃过饭了才离开。走了没多久,他突然又想起自己将书落在病房了八级失利之后孟琪恒还没有死心,还想着让他在七级考试上重现辉煌。
但他才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司渊独自一人出了医院,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闻羽一头雾水,又有些生气。想着对方怎么明明病着还不听话,非要这时候出门。他偷偷地跟在司渊身后,看着他去了闻宅。
闻羽更奇。他见到司渊的时候司渊已经被送到扬城医院,因此他并不知晓司渊是在闻宅受伤的。
眼看着司渊就要跨入闻宅,闻羽吓了一跳,就要叫住他。但还没等闻羽开口,从一旁窜出一个人影:“你果然知道怎么进闻宅。”
是叶松锡!
“你也果然没有想要我死。”既然叶松锡知道过去的事,想必他也知道《得失经》在“闻羽”手上。而他认定了“闻羽”是司渊的前世,那对方最可能的还是想要让他恢复前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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