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男人会捉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苌楚七
苌楚靖尧脚步一挪,不知死活得又拦在他身前,还没来得及开口呢,便见卫一挥手,顿时一股强劲之气冲体而来,直接将苌楚靖尧给掀飞了出去,摔得他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边上不少人围观偷笑,对这个莫名其妙来到这里骗吃骗喝的人表现出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苌楚靖尧揉了揉胸口,干脆席地而坐,并无半分不满的模样,卫走过他身边时,他还伸手扯住他洁白的衣摆,继续作死:“卿本佳人,吾心慕之,何必拒人千里啊?”
卫面上闪过怒容,冷冷盯着他:“给我绑了。”
“是!”
“你从哪招来这么一个……”柳风屏一时找不到词来形容,无语得摇了摇头。
谢墨道:“别看此人表面吊儿郎当,其实甚有城府。不过,他对少主这般纠缠,我亦看不出究竟目的何在,大抵只是太闲了吧。”
柳风屏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谢墨走到窗边看着不远处群山环翠,寂寞深远,淡淡道:“有客人来了。是你去招呼还是我去招呼?”
柳风屏按住他:“你老实呆着,我去看看。”
谢墨一笑:“遵命。”
第89章落井下石
谢墨口中的客人,正是珩王。
他这一路而来日夜兼程餐风饮露,加上天气寒冷,可谓是吃尽了苦头,赶到芡山时还迷了路,折腾了大半日。
他素来养尊处优惯了,何曾受过这般罪?
可一想到京城中云钰要一人面对那些阴谋阳谋,他就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懈怠,让随行人马暂且隐蔽,自己先进村探探情况。
他已做好打算,若是无法以理服人,便只能用武力解决,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苌楚靖尧给逮回去。
不想他还不及进村,一人便等在了前方,青衣素雅气度不凡,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特意赶来迎候。
在柳风屏还是将军府的管事时,珩王便听说过他。此时来到这个敌人老巢,头一个遇到的人是他,珩王感到颇为庆幸。
“王爷,莫再往前了。”柳风屏和声道。
珩王道:“先生应该知道本王来此的目的。如今我朝多事之秋,南岳若要从中做梗,以当今形势看来,绝对讨不了好。先生睿智,想必明白其中道理。”
柳风屏道:“在下明白。只是王爷兵马虽众,硬碰硬之下想要全身而退亦有难度,不如从长计议。”
“如何计议?”珩王沉声道,“京中情势危急,本王等不了,若卫愿意将人交出来自然是好,若是不愿,本王也只能得罪了。无论卫是何身份,想必都不愿看到生身之父沙场涉险吧。”
柳风屏轻叹一声:“这世间之事有诸多的身不由己,苌楚靖尧虽是不请自来,可真要说起来,我们并没有拒绝出卖他的理由。”
珩王皱眉:“这么说来,尔等是铁了心要与我大缙为敌了?”
柳风屏心中纠结,一时难以决断,忽然自他身后传来谢墨略带笑意的声音:“王爷如此咄咄,可别吓着我的柳弟。有些事,与我说岂不更好?”
珩王看着那个表面笑吟吟其实满脸都写着奸诈的人,心中警惕起来。
“我们这帮南岳遗民,与大缙为敌,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谢墨笑容中隐含了一丝阴郁,看着珩王的目光变得锐利,“王爷以为凭你那些兵马,能抵挡多少阴兵?”
珩王眉峰深锁,他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眼下看来此行不但逮不到苌楚靖尧,反而还有可能全军覆没。
这座山这么大,若是死在了这里,怕是连尸骨都寻不回去。
他心里打鼓,表面却不能怂,冷冷道:“阴兵再厉害,也不过是群死物,我就不信你们还能靠它们翻了天去。”
谢墨悠悠道:“翻天倒不必,只要能翻了你大缙王朝,谢墨便已余生无憾。”
珩王气得咬牙切齿,偏偏又不敢当真与他正面相抗,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懊恼这卫怎地偏偏还不露面,害得他一腔孝道天伦父子情深的肺腑之言都找不到人说去。
谢墨怎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往这井里又扔了块石头:“比起来此做这无用功,王爷不如快些回去,已然失了一位同胞兄弟,若是再晚些,怕是连剩下那位都要见不上了。”
珩王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神情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墨道:“王爷还不知道么,当今峪王在百姓暴!乱之时遇刺,已然身亡了。”
珩王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从惊愕到恼怒不过片刻之间,猛冲过来揪住谢墨衣襟:“你说什么!”
“没听明白么?”谢墨随手一掰就把他推了出去,掸了掸衣领,笑道,“峪王云昶,死了。”
珩王只觉天灵盖上似是劈下了一道雷,打得他满脑子轰轰作响,半晌了都没反应过来,想要再问问,喉头却发不出声来。
柳风屏看得不忍,拉了拉谢墨,对珩王道:“王爷还是快回去吧。”
“不会的……”珩王摇着头,让自己的脑子能清醒一些,“不可能……云昶他从不管事,就算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有事……不可能……不可能……”
“既然不信,王爷何不回去瞧瞧?”谢墨继续落井下石,“不过即便你立即回去也无法改变些什么,人死不能复生,王爷还是看开些得好……”
“你住口!”珩王大怒,挥舞着拳头砸了过去。
谢墨身子一侧堪堪避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扔了出去。
珩王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只觉五脏六腑都要摔散了。
他捂着心口大口喘息,似想将堵在胸腔的不安烦躁和恐惧都尽数吐出来。
“王爷,回去吧。”楚离的声音幽幽传来。
听着他的声音,珩王心绪逐渐平复下来,爬起来转身就跑。
他已顾不上许多,他害怕再呆下去,那个笑面虎还会说出什么更加荒唐的事来。
云昶不可能有事,不可能!
“王爷,你回来了!”事先隐蔽在林中的人见了他还挺高兴,“你看,我们捡到谁了?”
珩王顾不上这个,下令准备速速回京。可一看那个被五花大绑还被抹布堵着嘴的人,他还是险些惊掉了下巴。
乖乖,那不正是苌楚靖尧吗?
“唉……”谢墨又叹了口气,他这一番辛苦力筹谋,结果却被自家少主釜底给抽了薪,直接就把人送人嘴边去了,情何以堪?
“也怪他自己嘴贱。”柳风屏道,“少主虽心性薄凉,却不可能坐视卫峥身陷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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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
谢墨手里揪着根枯草,看着它随风摇摆,微微一笑:“也罢,即便苌楚靖尧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一阵风来,清寒入体。已然入冬,日子只会一日更甚一日的寒冷,柳风屏拢紧外袍,无声而叹。
云钰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只觉浑身无力,脑袋晕沉沉的,半晌了才找回一些身体的控制权,各种不适难耐的感觉都回来了。
他觉得口渴得厉害,想唤小安子拿些水来,无奈没力气出声,只好勉力抬了抬手,一个陪侍的宫女立即赶过来看他,又惊又喜得跑出去边跑边喊:“皇上醒啦!”
话音还未落,立时便有数名御医走了进来,又是号脉又是查看伤口,忙活得不亦乐乎。
云钰看他们走马灯般晃来晃去,无力得问了一句:“肖长离呢……”
何御医上前,道:“肖大人正在调养,暂无大碍,皇上放心。”
“暂无?”这个说辞让云钰无法安心,硬是坐起身来,“他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皇上,你身子虚弱,此时不宜大动啊。”何御医赶紧扶住他,云钰抓住他的胳膊,因太过用力,手都在微微颤抖,“带我去见他。”
语气已是丝毫不容忤逆。
几位御医面面相觑,只好让人取来手炉大氅,将云钰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一群人手忙脚乱得将他扶上步辇。
幸好他们并未将重伤昏迷的肖长离送出宫去,而是暂时安置在了宫里一处偏殿,此时云钰非要去看他,至少可以少奔波些。
昨日黎城龙神大败巫一事全城皆知,广御和广陵又用自己在百姓心中天神般的崇高地位,添油加醋美化了一番,更是严正声明了肖长离不但不是灾星,反而还是可福泽万民的福星,原本涣散的民心便渐渐归附了。再加上巫已亡,龙脉自通,京城王气汇聚,云钰的情况已好了许多。
此时他一心记挂着肖长离,更加不将身体的不适放在心上,赶到偏殿时,甚至还急不可待得自己下地走了几步。
看到躺在床上的肖长离,云钰心神激荡几乎难以抑制,快步上前,却因太过急切一时不稳,径直栽在了地上。
一干宫人被吓得够呛,忙不迭上来扶他。
云钰踉踉跄跄赶到床边,看着肖长离苍白的脸庞,心中阵阵抽痛,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那手寒凉如冰,没有丝毫的热气。
这凉意让云钰心惊,幸好他还能感受到他的脉搏正在一下下地跳动,这代表着生命的律动使他安心。
还好,没有失去他。
他不敢想象若是他不在了自己会是怎样一副模样,是不是还能够存活下去……
在他昏迷期间,他的神识被没有温度的烈火包围着煎熬着,一切都在混乱与清醒中反复颠簸。
他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却知道他有危险,这强烈的恐惧让他几乎豁出了一切,甚至无意中唤出了自己的护体龙神。
幸好如此,他们都扛过了一劫。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何御医尴尬得咽了口唾沫,冲宫人摆手,让他们都出去了。
他想起今早自己入宫为皇上复诊,见他二人躺在一起,云钰的手还死死抓着肖长离的手,废了他好大的劲才将两人分开。
此时想来,这竟然是……
他脸色变得十分复杂,站在原地,一声都没吭。
“何御医……他此时情况如何……可有大碍?”
云钰的声音虚弱低微,他险些没听仔细,赶紧道:“回皇上,肖大人的伤势已暂时稳定住了,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他的身体受创过重,想要完全复原,恐怕需要些时日。”
云钰长舒一口气,仿佛吐出了长久积郁心底的不安和忧虑,道:“无论如何,定要医好他……”
何御医躬身行礼:“微臣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云钰沉声道,“是必须。”
“……是,皇上。”
何御医走后,云钰抚摸着肖长离的脸,触手尽是冰凉。
云钰不明白他的身体为何会这么冷,在自己的梦中分明是一片火海,他却如同整个人都被冻在了寒冰里,没有一丝人应有的热度。
他让人拿来暖炉加满了炭火,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搅,随后忍着痛楚脱下靴子,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整个人偎在肖长离身边,将他紧紧抱住了。
他长舒一口气,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心在这一刻才真正踏实下来。
“长离,你做的够多了……”他将脸贴在他脸上,透骨的凉意没有让他后退分毫,“现在开始好好歇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在他脸上印下细细密密的吻,想象着他板板正正却红了耳根的可爱模样,不由咬了咬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道:“傻瓜,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吃了你……”
肖长离没有回应,他的意识仍在无边的混沌中漂浮,却总有一抹微光,在指引着他的方向。
第90章唯心而已
云钰靠在他怀中安心闭上了眼睛,起初睡得并不安稳,总有丝丝缕缕的凉意往身体里钻,慢慢的这凉意散去,阵阵暖意升起。他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慢慢睡了过去。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体内氤氲着淡淡的莹白光晕,一点点朝肖长离汇聚而去,如同一只无形无实的茧,将两人裹在当中。
肖长离的潜龙命格使他与云钰一样具备了可吸纳龙气的能力,只是终究比不得真龙的得天独厚,需要某种特定的条件或契机,比如云山上经龙灵王气浸润的灵泉,比如此时在他身边的云钰。
帝王龙气天下至圣,可谓是万灵之祖,再加上云钰的真龙之力,若有得道慧眼之人留意,便能看到整座皇城此时都被清灵之气笼罩着,在此间之人少说也能增寿个好几年。更是引得十里八乡修炼的怪都聚拢过来蹭龙气,单是为了争个好位置都引发了不少的骚乱。
这两个当事人却毫无察觉,一夜安眠。
云钰做了一个冗长却静好的梦,梦中有海棠花落,他低垂着眉眼淡淡叫自己一声殿下,眉眼如画。
还有空寂山林中繁花乱眼糅合成的一片迷乱,寒夜宫中的同行,长夜中抵死的相拥,往昔的画面一一在梦中呈现,自顾自袭卷了一片缠绵入梦,旖旎之间好似身在云颠。
云钰尽情汲取着身边人的气息,一晌贪欢。
翌日清晨天方破晓,两道人影径直穿过重重宫门,入了偏殿。
看着床上抱得紧紧的两个人,广陵搓了搓胳膊,被腻歪得不行。
广御艰难得将肖长离的手从云钰胳膊下掏出来,诊了一会,道:“冰蟾内丹之威果真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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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这二人相辅相成的命格,到真是省事不少。”
广陵道:“我就说他们死不了,你还非要来跑这一趟。”
“兹事体大,不可轻懈。”
“那现在可以放心了吧。”广陵心里记挂着柳原,别的事别的人可提不起兴趣来,“你给句痛快话,要不要跟我去宰了那孙子?”
广御道:“京城帝王之都,自有法纪,你既已抓住了刺客,自当交给大理寺,审讯之后交由皇上处置,不可滥用私……”
“私你个头!”广陵毫不客气打断他,“我好歹也是当了几天官的人,知道这官场之中最多的就是官官相护。史坤成官居太尉,朝中有的是势力和人脉,你以为大理寺能拿他怎么样?还有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自身都难保了,能顶什么用?”
广御拉了拉他,看了看云钰,压低声音道:“皇上在此,说话注意些。”
“他睡着呢。”广陵瞥了一眼,不当回事,心中愤愤不平,“我家老爷子这一辈子忠心耿耿,结果落到这么个下场,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番罪。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谁稀罕……”
广御无奈拽住他,不及开口,便听身后云钰道:“太傅,他怎么了?”
云钰醒了,而且醒得很是时候,恰好听到了广陵的那番抱怨,只觉尴尬又自责。本想装睡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却听到广陵说起柳原,心中担忧,便出口询问。
广陵没好气道:“你说怎么了?刺客当街行刺,一刀捅穿了肚子,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这会都上阎王殿报道了。”
云钰脸“刷”一下就白了,忙道:“当真?他……他现在如何了?”
广御扯了扯广陵胳膊,示意他消停会,自己答道:“已无危险,休养几日就好,皇上不必担心。”
“嗤,说得轻巧,感情那不是你家的人。”广陵狠狠瞪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那张诏书丢了过去。
诏书之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云钰看着那诏书,眼眶仿佛也被印上了鲜血,阵阵发红。
“老爷子重伤,怕是有负皇上圣命,那个混蛋由我来解决,皇上还是好好歇着吧。”广陵眸光凛凛,转身就走。
“且慢。”云钰起身,面露坚毅,“朕乃一国之君,朕的朝堂上出了蛀虫,自也应该由朕来捻了。太傅之功,朕铭记在心,也请真人稍安勿躁,给朕一点时间。”
“就凭你这一纸诏书?”广陵满脸的不信,“别劲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没有直接宰了他好使。”
云钰面露为难。
史坤成掌管京城防卫,手握重兵,更是有这毒害皇帝当街刺杀朝廷重臣的胆子,若是处置不慎,极有可能逼得他狗急跳墙,届时情势只会更难掌控。
广御见广陵义愤填膺势在必行的架势,只好道:“你口口声声杀人,忘了观中五戒么?”
广陵一怔,他还真就给忘了。停云观中人可驱妖邪铲魔道,有多少除多少,却偏偏不能杀人。妖邪作恶他们义不容辞,可人犯的事有官府法纪,他们不可插手。
即便他可以无视观中五戒,若这事让自家老爹知道了,不知得火成什么德行。
他思忖了一番,又看了看云钰,末了道:“不管你如何处置,绝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
“好。”云钰言辞平和,其中却有隐隐凛然之意。
广陵对朝廷的事没有兴趣,对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小皇帝不算了解,只是从这几日他的表现来看,觉得他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屁事不懂。可现在,看到他面上毅然之色,他觉得或许还能抢救一下。
“对了,那个叫苏苏的小子醒了,嚷嚷着要找姐夫,你们赶紧把人接走,闹哄哄的吵死了。”广陵说完便走,广御补充道:“那位小兄弟脑中咒诀已解,已无大碍,现正在大理寺。”
云钰称谢。苏苏没事,想必肖长离也能安心了。
广御告辞,追上广陵,还是怕他会脑子一热冲入太尉府大开杀戒,继续劝道:“皇上虽年轻,却有济世安民之心,相信他能够处理好这些事。你记着,切莫莽撞行事。”
“烦死了。”广陵不耐烦得停下来,冷冷盯着他,“你怎么总帮他说话,你看上他了?”
广御一怔,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呢?”
广陵白了他一眼,扭头就走。广御无奈,还是巴巴跟了过去。
人已走了,云钰仍怔怔坐在床上,眼神空茫,眼前是那张带血的诏书,不住提醒着他那番血色的场景。
广陵说的不错,柳原一片忠心,却这把年纪了还被自己推入危局之中,险些酿成无法弥补的大错。
身为君主却如此无能,难怪百姓离德,天降灾祸。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揉了揉脸,勉力忍住双眼的酸涩,心如同被泥沼包围,无力挣脱。
忽然有什么碰在了背上,片刻又滑了下去。他心神一动,回头看去,对上了一双温柔清澈的眸子。
他心中的坚忍在瞬间崩塌,扑进肖长离怀中,紧紧将他抱住,颤声道:“你醒了……”
“嗯。”肖长离轻抚他的发,静静承载着他的无助和彷徨。
此时天边红日初升,是寒冬里珍贵的晴朗天气。京城上空积郁许久的阴霾被阳光驱散,露出了久违的青空。这暖阳虽敌不过冬日的凛冽,却照得人心一片亮堂,什么都似有了生机和希望。
云钰能感觉到他宽阔而温厚的胸膛,如同一堵墙,无论世事如何曲折艰险,他始终就在那里,不动不摇。
“你没事……真好……”云钰把脸埋在他脖颈中,声音闷闷的,“我若是再害了你,可怎么办才好……”
肖长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这世间之事瞬息万变,福祸相依,不必多有介怀。我曾说过,一切,唯心而已。”
云钰抬头看他,心境逐渐疏解。很明显能看到肖长离的脸色已不是昨日那般苍白毫无血色,身体也温暖了许多。
云钰对自己能把他给捂热感到非常满意,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下,“吧唧”一声,十分之响亮。
这一下让肖长离有些猝不及防,面上闪过一丝窘迫,耳根子都开始发红。
云钰爱看他这般模样,又凑过去在他唇上嘬了嘬,眸光亮闪闪的:“你好好养着,快点好起来,等此间事了,我们去看看广岫的儿子吧。”
肖长离愣了愣,感到有些忧心。
堂堂天子好断袖或许还说得过去,可若是和男人生了个孩子,这恐怕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但愿他没有这个想法才好。
“想什么呢?”见他眉头皱起,云钰伸手抹了抹,面上浮起两片红晕,低声道,“若是……若是你不愿意,我来怀……也是可以的……”
肖长离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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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僵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无论是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还是云钰挺着个大肚子,这场景都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第91章内忧外患
“你这是什么表情?”云钰眯着眼瞅他,“你不愿意?”
肖长离沉默了一会,有些艰难得开口:“此事,还需三思……”
云钰知道他的顾虑,毕竟像广岫那样心大的人也是少有,他自己也是思虑良久才下定的决心。
“你不想看看……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吗?”云钰轻舒一口气,“广岫也说了,那是灵胎,并非异类妖物,孕育也不似寻常婴孩,数月即可降生,你不必有所顾虑。”
肖长离暗叹,沉声道:“可这样的孩子,无名无分,今后当如何自处,旁人又会怎样看待?皇上,这些你想过吗?”
他这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得云钰心中凉飕飕的,半晌无言。
“我们与广岫终究不同,他可以自在随心,你却不可以。”
肖长离语气平和,眸光深远,其中印照着云钰的无奈和无力。
他知道,只要自己处于这个高位,有些事就不得不去顾虑,有些牺牲就不得不去做。
肖长离轻叹一声:“皇上,你若只是想要一个皇位继承人,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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