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男人会捉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苌楚七
苏苏一怔。
肖长离道:“亡人若要婚配,需配骨圆坟,并骨合葬,一应礼制俱全。若有人要与你姐姐冥婚,必要先掘她的坟穴,取出骸骨。”
“你是说他们把我姐的坟都给刨了?”苏苏一听就急了,赶忙领着肖长离去往城外白头山。
苏苏父母早亡,靠姐姐苏玳雪杀猪卖肉为生,原本也还混得下去,不料苏玳雪美貌遭恶霸觊觎,硬是将她强抢过门。苏玳雪在新婚之夜一把火烧了恶霸的屋宅,撞死在墙上。
苏苏年幼势单力薄,在乡邻帮助下才将苏玳雪安葬,自己一人四处漂泊,若不是听从苏玳雪亡魂指引遇上肖长离,今后的日子不知得过成什么样。
虽然姐弟俩生前死后都是吵吵闹闹,此时见到孤坟独立荒丘,苏苏还是感到了阵阵心酸。
上前一看,泥土果真有新翻的痕迹,坟墓曾被掘开过,只是又被好生填埋好了。
墓碑前有焚过的纸灰,纸钱洒落四处,更摆放了不少祭品,便是苏玳雪下葬时也没这么好的待遇。
肖长离扒开纸灰,寻到一角未焚尽的纸片,黄纸隶书,应当是生辰八字。
“怎么办?他们会把我姐姐带到哪里去?”苏苏忧心不已。
肖长离道:“挖坟取骨是大事,附近定有人知晓,问问便知。”
二人循着来路行至山下,在一间茶棚歇脚,向老板打听。老板果真见过,饶有兴趣说起:“前些天确有一帮人来过,派头不小哩。回去时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捧了个木盒子,也不知是什么宝贝。”
“可知他们是哪里人?往何处而去?”
茶棚老板道:“往哪里去可没注意,这条路四通八达的,哪儿来哪儿去的都有,不过,肯定不是本县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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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儿可没这么大派头的有钱人。”
付了茶钱,肖长离来到岔路口,朝一条路就走了过去。
苏苏跟上:“你怎么知道往这儿走?”
肖长离道:“纸钱。且有车辙印记。”
苏苏一看,路旁草丛果真零星散落了一些纸钱,车轮印虽浅,细看还是能发觉。
两人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一路并无人家,再往前就出了石郢边界,到了卢良县。
“奇怪,隔这么远,那些人怎么能找到我姐的坟,还挖她去冥婚?”苏苏挠头不解,“就算我姐有些姿色,也不至于传到隔壁县啊?”
肖长离道:“千里姻缘一线牵,若是命定,再远也能寻到。”
苏苏不太懂他的意思:“什么千里姻缘,我姐说了,她喜欢你。她见了你那就叫一个……什么来着?哦,神魂颠倒,投胎都不要去了。”
肖长离道:“她的命定之人并不是我。”
“可她喜欢你呀。”
“我和她萍水相逢,是缘,而非命。”肖长离耐心解释,“她不过只是看中了我的皮囊,将一时的起意视为情深罢了。说直接些,她的所作所为,与那个强抢她的恶霸并无分别。”
苏苏挠挠头,听得有些犯懵:“你的意思是,我姐成了那个恶霸,而你成了我姐?我姐她强抢了你,你不答应……那你也会自杀吗?”
肖长离:“……”
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二人继续前行,正午十分才走到城中。苏苏没来得及吃早饭,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叫,拽着肖长离就冲进一家酒楼,点了一桌的菜。
也算他们运道好,吃饭时听到隔壁桌几个书生说起城中富商崔丙独子崔云书要举行冥婚之事。苏苏叼着只鸡腿就要过去问,被肖长离拦下了。
“这崔云书风华正茂才学出众,正是人生得意时,不取个活生生娇滴滴的娘子怎地要去冥婚?”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崔家公子啊,恐怕是命不久矣。”
“当真?”
“好端端的怎么就……”
“我叔父家的小舅子的娘子的哥哥的好友的妹妹在崔府当丫鬟,说是崔云书打小就有心疾,能活到现在已是上苍眷顾。我估摸着他这情况娶了媳妇也是耽误人家姑娘,不如办场冥婚,死后好歹有个伴。现在冥婚事宜都已备好,就等着崔公子咽气了,我看啊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唉,天妒英才,委实可惜。”
肖长离安静吃着,几个书生都结账走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苏苏推他一把:“别吃了姐夫,你倒是说啊,接下来怎么办?”
肖长离道:“这对你姐姐而言是好事。”
“什么?”
“若冥婚礼成,她便不再是孤魂野鬼,可居宗庙享香火,来日投胎,亦能有个好归处。”
苏苏皱眉:“可她不愿意,她让你去救她。”
肖长离道:“救了她之后呢?你当真愿意让她一缕游魂一世飘零,阴阳两界皆是不容,直到元灵散尽魂飞魄散?”
“这……”苏苏抱着脑袋,这道理太深奥,他想不明白,“可是她不愿意……我也不想让她走……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肖长离神色微动,暗暗叹了口气。
最后两人还是打听着来到崔府门前。
高门紧闭,寂无人声。
冥婚毕竟不同于寻常婚嫁,不适宜大张旗鼓,故而崔府之中还是一切如常,甚至更为寂寥。
肖长离叩响大门,不过一时家仆应声开门,探头问有何事。肖长离说是临街见一副字画灵秀雅韵,心有仰慕,故而冒昧前来,请求一见执笔之人。
崔云书才名远播,有不少书画传世,崔府家仆已然习惯,恭敬将他迎入,通报了老爷和夫人。
二人虽面有愁容形容憔悴,待客仍是谦和有礼。见肖长离气度不凡谈吐不俗,不疑有他,一番客套后便让他去见崔云书。临了还嘱咐他只谈书画风月莫论其他,言辞之间哀容难掩。
苏苏扮作随从探头探脑,叹这崔府果真是有钱得不得了,要是苏玳雪生前能嫁入这样的豪门,他也不至于沦落成乞受人白眼。
唉,生不逢时啊生不逢时。
他们见到崔云书时,这个文弱秀雅的年轻人正洗去笔上浓墨,案上几副雪中腊梅新成,墨迹未干。
第13章崔家宗祠
崔云书因久病在身看上去瘦弱不堪,面上却不见愁苦病容,反而笑意温和,谦谦如玉,见了肖长离后拱手施礼:“听说有客来访,本当远迎,可惜病体不济出不了门,委实失礼了。”
肖长离回礼:“冒昧打搅,才是失礼。”看了看桌上的梅花,道,“公子丹青妙笔,名不虚传。”
崔云书一笑:“无用之躯,只好每日以此自娱,公子谬赞了。”
肖长离走到梅花前:“公子喜欢梅?”
崔云书苦笑:“倒也并非钟爱,四季更迭有万树芳华,春兰夏荷秋菊,自然都是喜欢的,只是梅花……恐我今生再难得见,心有遗憾唯有寄情于纸上,聊以慰籍罢了。”
肖长离默然,这几幅梅虽凌寒而放有不屈风骨,却有冰雪压迫,孤傲之中透着清寒萧瑟。他取了纸笔蘸墨挥毫而就,一副冬阳下开放的红梅烈艳如火,足使日光失色,蓬勃之意呼之欲出。
崔云书看得惊叹,目不转睛。
“莫怕长洲桃李嫉,今年好为使君开。”肖长离搁笔,袖口溅了一滴墨痕,浅浅晕开,“要看,便看这样的梅。”
崔云书小心翼翼捧起画作,惊叹不已:“公子妙笔,云书远不能及。”
“公子过谦。”
两人寒暄客套苏苏百无聊赖,看不懂也听不懂,又闲不住,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见房中一架画框上蒙了白纱,好奇掀了起来。
佳人嫁衣如火静立纸上,巧笑嫣然。
“姐姐!”苏苏惊叹出声,肖长离亦看了过去。
“不对,我姐哪有这样端庄的时候?”苏苏左看右看细看,回头瞪着崔云书,“你这登徒子,怎么会有我姐姐的画像?”
崔云书一怔一愣,面露欣喜,猛地上来拉住苏苏:“你说什么?这位姑娘是你姐姐?”想是太过激动,他捂着心口喘气不止。
苏苏吓了一跳,拉开他的手:“废话,我姐姐我能不认得。”
崔云书缓了过来,尴尬赔礼:“抱歉,一时失礼。”
“公子怎会有此画像?”肖长离道。
崔云书有些局促:“是……是在下梦中所见。”
“什么梦,春梦?”苏苏插嘴。
崔云书更尴尬了:“这……算是吧。前些日子我病重了一些,恍恍惚惚间梦到了她,自此再难忘却。”他面上泛起一阵红晕,陷入回忆之中,“梦中她嫁衣红装,艳若桃李,她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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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她一起去,我便去了……只可惜春梦一场,来得虚无去若云散,梦醒之后再难寻觅。我遵照梦中记忆画了这副画像,后来得知她是石郢县人,已然亡故,我便想与她结为阴婚。此生有缘无份,只盼来世……”
“自作多情。”苏苏没好气,“这才是我姐夫。你擅自刨了我姐的坟,还没跟你算账呢。”
崔云书脸色更是难看,呼吸急促起来:“这……我不知她已婚配……我……”言语未尽,他踉跄几下扶住桌角,似是随时都会一口气提不上来一命呜呼。
“公子莫急,我与他并未成亲。”肖长离扶住他,一股真气输入他体内。崔云书闻言这才稳定了一些。
丫鬟见状不好去叫了老爷夫人,崔丙急急将儿子扶去坐下,面有不满:“本当公子是来谈诗论画的,却为何将我儿逼成这般模样?”
崔夫人抹着眼泪:“我儿他身子弱受不得刺激,公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崔云书挣扎着起身:“不,不怪他,是孩儿做错了……爹,娘,孩儿不办冥婚了。”
崔丙叹道:“儿啊,你当初一意孤行要与那无主孤坟成婚,为父也不是没劝过,如今怎地……”
“你多嘴做什么,云书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崔夫人抱着崔云书泪流满面,“云书,你想干什么娘都依你。”
“二位随我来……”崔云书勉力起身,谢绝了母亲的搀扶,“娘,孩儿做了错事,便由孩儿自行弥补吧。”
崔夫人抹着泪看向崔丙,崔丙摆了摆手,不忍得将脸扭在一边:“由他去吧。”
崔云书步伐虚浮,行走缓慢,肖长离也就慢慢跟在他后面,道:“我与苏姑娘并未婚配,你与她才是命定之缘。”
崔云书微怔,有些诧异有些不解:“此话当真?”
肖长离点头:“若你待她真心,我可以帮你。”
苏苏脱口而出:“不成。我姐姐她喜欢的是你!”
肖长离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苏苏觉得后背一凉,缩缩脖子,嗫嚅道:“虽然她已经死了,可是……你也不能就这么把她给卖了啊。”
崔云书苦笑:“我懂了,是我自作多情,我不会勉强她。一切,原本就是一场梦。”
“不是梦。”肖长离定定道,“她现在何处?”
崔云书道:“她的尸骨暂时安放在我崔家祖祠里,我带你们去。”
崔府是大户人家,宗祠亦是气派庄肃,白墙灰瓦之间立着几株落了叶的老树,令人一入便心生敬畏,连苏苏都放轻了脚步,不敢聒噪。
一个看管宗祠的老家人见自家公子来了,忙要上来行礼,崔云书让他自行离去,领着二人进了祠内。可见祠中牌位林立香烛不灭,桌案正中放着一个雕花墨漆的木盒。
崔云书踉跄着上前,轻拂木盒面容哀伤:“姑娘,还请姑娘恕云书唐突无礼,擅自打扰了姑娘清净……”
祠堂内忽然刮起阵阵冷风,吹得烛火摇曳,却始终不灭。
苏苏害怕,抓着肖长离衣衫哆嗦:“姐姐……是我啊姐姐,我是来带你回去的,你可别六亲不认啊……”
“苏苏……”苏玳雪的声音幽幽响起,“快救我啊……”
冷风刮得更厉害了,大门忽然轰地一声关上,祠堂内烛火摇曳凉意逼人,一个混厚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无礼!入了我崔家宗祠,还想走!”
这声音来得莫名,别说苏苏了,就是崔云书都吓得够呛,唯有肖长离毫无惧色,巍然而立。
“你……你是何人?”崔云书颤声道。
那声音叹了口气:“云书,我是你□□公。”
崔云书脸色更白,不过惧怕倒是消去了一些:“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书啊,我是奶奶。”一个苍老女音响起,这个声音崔云书记得。
“啊!”苏苏惊叫,看着一个白发老妪忽然出现在眼前,任谁都得结结实实吓一跳。
“奶奶……”崔云书看着老人慈祥的面容,眼泪不觉溢满眼眶。
“云书,我可怜的孙儿……”老人一边抹泪一边抚摸崔云书的脸,“我崔家世代清白,从未做过违背良心之事,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报应在我的云书身上啊。”
四周又无声无息出现许多白色人影,看着崔云书皆是形容哀伤。
崔云书看着这些或熟识或未见过的亲人,心中不安尽数散去。在一片灰白中他看到了一抹红影,与梦中别无二致。
苏苏和肖长离也看到了苏玳雪,她受制于两个崔家亡魂挣脱不出,看着他们拼命呼救。
她梦中告诉苏苏有许多人看着她,原来如此。
“如此无礼的女子,若不是与云书有阴缘,我崔家才不。”那声音混厚的老者虽面露老态却不怒自威,最后目光定在肖长离身上:“二位并非我崔家之人,因何来此?”
肖长离道:“因她而来。”虽然此行是来救苏玳雪的,可此事分明是她有错在先,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名正言顺得帮她。
崔云书道:“列位祖宗在上,此事是云书的错,我不该逼这位姑娘与我冥婚,还请放了她吧。”
老者面色一沉:“瞎说什么,分明是她先来招你,阎君已同意了你们的阴缘,地府也已详录在册。若非如此,便是她求着,我们也不会答应!”
苏玳雪闻言脸色更白,狡辩道:“我……我只是一时冲动,做不得数……”
“放肆!”老者怒喝,“婚嫁大事岂能儿戏!你与云书手上已连了鬼契阴缘线,不嫁也得嫁!”
“我……”苏玳雪也有些理亏,毕竟当初的确是自己先看上的崔云书,哪知鬼嫁路上会遇到让她一见钟情魂牵梦萦的肖长离,这糊涂账想要算清可就难了。
无奈之下她眼巴巴看向肖长离,肖长离对上她的眼睛,道:“此事确是你有错在先。”
苏玳雪自知理亏,只得低头不语。
第14章因果相报(修)
崔云书道:“列位祖先,即便是凡间婚嫁亦无强取豪夺之理,既然姑娘不愿意,云书岂能勉强为之?还请放她离去。”
老者叹道:“即便你我愿意,可你二人的阴缘已在地府阴缘册中,就算此时放她离去,日后等你……等你阳寿一尽,她还是会被带入地府,常伴于你左右。阴缘已定,即便是凡间婚嫁,亦无嫁为人妇却不守妇道之理。”
崔云书道:“即便凡间婚嫁亦可修妻再娶,我……我若是休了她……”
“唉,傻孩子,人鬼终究不同于一道,你以为阎君定下之事是这般容易更改的?”老者叹息,转而一眼瞪向苏玳雪,“小小女子不知好歹,我崔家子孙有何不好?许你阴缘死后有靠,怎不比孤魂漂泊来得好?”
苏玳雪嘴硬道:“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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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雪只钟情肖郎一人,不会嫁于旁人。”
她此言激怒了崔家众魂,祠堂内立时鬼影幢幢阴风更甚。数魂将苏玳雪押至崔云书跟前要她下跪赔礼,肖长离道:“住手!”
他声音响亮铿锵有力,一众魂魄静了下来,纷纷看向他。
肖长离道:“无论他二人谁对谁错,如今崔公子阳寿未尽,则阴缘未成,尔等擅拘他人魂魄是为无理,且以多欺寡,未有失先人风度。”
老者冷哼:“老朽虽已作古,却也懂得为人的道理,出尔反尔弃信悔诺之人,人神共弃。云书性子良善,我们这些长辈可见不得他受人欺辱!”
他此言激起崔家众魂附和,斥责之声此起彼伏,连奸夫□□一类都出来了。
崔云书无比内疚又劝止不住,一时急火攻心,瘫软在地。
他这一倒众魂立即安静下来,肖长离扶住他,输了真气过去,崔云书缓过一口气来,脸色煞白气虚立弱,勉力道:“放了她吧……”
那老者喟然长叹,摆了摆手,满室白影缓缓散去。老妇看着孙儿泪流满面:“我可怜的孙儿,这姑娘不愿嫁你,奶奶再为你找一个,即便是阴司之下,好姑娘也多得是……奶奶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崔云书噙着眼泪,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他这一日受了不少刺激,回去就病在了床上,大夫请了好几个,崔府一片愁云惨雾。
肖长离和苏苏被客客气气请进来,被横眉竖目轰了出去。
走出一条街了苏苏还在后怕,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鬼,感觉像在做梦。苏玳雪逃出囹圄本该喜悦,看看肖长离面色,她却高兴不起来,做错事般默默跟在后头。
肖长离似是感应到了她的眼神,停下脚步,回头亦看着她,语气生硬:“种其因者,须食其果,你应当懂得这个道理。”
苏玳雪低着头很是羞愧,肖长离道:“你任性妄为,亦累我陷崔家公子于不义,你我都欠了他。”
苏玳雪忙道:“不关你的事,是我……是我错了。”
肖长离道:“既知有错,理当如何?”
“我……我去找他……”苏玳雪就像被先生□□的孩童,心中敬畏,生怕又做错了什么,“我去跟他道歉,要他原谅我?”
肖长离点头,道:“他身患重疾本就时日无多,你不可有所轻慢。既然你二人阴缘已定无法更改,你便在他活着的时候令他舒心,让他多活一阵吧。”
苏玳雪乖乖点头,苏苏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姐姐这么唯唯诺诺的样子,觉得还挺新鲜。
肖长离也未逼之太过,道:“崔家公子才德兼备,胸怀洒脱如光风霁月,本非我所能及。当初既然是你先看中他,他身上就必定有令你倾心之处,又何必舍近求远?你我之间不过浮萍聚散,并无根果,你无须在我身上再心思,好好待他。”
“肖郎……”苏玳雪委屈巴巴的。她又何尝不知,眼前人无论她多想靠近,他都始终如在云端,可望而不可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其实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何会痴迷于他,只是再痴迷,现在都只能放手了。
苏玳雪咬咬唇,身形一闪化为白芒,再朝崔府而去。
“好不容易出来,怎么又回去了?”苏苏不解得挠头。
大人的心思还真是复杂。
卢良县与石郢虽是一邻之隔,却比石郢得天眷顾,依山傍水土地肥沃,加之道路平坦行车便利,多有富户经商往来,比石郢富庶得多。
苏苏见此地街市热闹商铺林立,玩心渐起不愿回去,要在这逛上一阵。肖长离无法,只得由他。
走了不过一时,苏苏手中已捧了一包炒栗子一包桂花糕,边走边吃好不惬意。肖长离随意而行,在经过一家酒楼时忽然侧身,右手一扬,堪堪接住了一块金乳酥。
“这是什么?”苏苏凑过来看,拿过去咬了一口,眼睛便是一亮,“真好吃!哪里来的,我还要吃!”他以为是肖长离吃独食,在他身上翻来找去,没找着。
肖长离抬头看了一眼,往酒楼走去。
酒楼小二迎上来,还没来得及招呼,肖长离已径直走上二楼,进了雅间。
屋内一人正以折扇拨开珠帘,笑吟吟道:“肖大人别来无恙否?”
肖长离拱手施礼:“珩王殿下。”
珩王道:“不必多礼。咱家那位,肖大人想必已见过了吧?”
肖长离道:“现正在石郢县衙。”
“那便好,肖大人行事本王自是放心。”珩王摇摇折扇,邀肖长离坐下。
苏苏也跟了进来,坐下就抓桌上的糕点吃,忽然发现了什么,转头看到一个人影坐在边上,神情浅淡冲自己一笑。
苏苏一惊,嘴里噎着了,连连咳嗽。
“阿离,你还是现出身形得好,别把孩子给吓着了。”珩王倒了杯水递给苏苏。
他边上慢慢浮现一人,年轻秀雅,对苏苏歉然一笑:“抱歉。”
肖长离没有对这个凭空出现的人感到一丝异样,看着珩王:“王爷来此所为何事?”
珩王道:“自是为了那位不让人省心的主。说来也怪,我这个四弟向来通达识礼,怎地一个立后选妃就给吓跑了,给大人添了不少麻烦吧?”
肖长离摇头:“此地复杂难辨,还请王爷尽早将人带回宫去。”
珩王苦笑:“我又何尝不想让他回去,可他啊,看着好脾气,其实倔强如牛,软硬不吃。我还想托肖大人给帮帮忙,想个法子把他弄回去。”见肖长离面露迟疑,又道,“你别看他这个人外表老成一板一眼,其实还是个孩子心性,因为某些因由或许会对大人有成见,还请莫放在心上。”
肖长离道:“王爷言重了。”
苏苏听不懂也顾不上他们在说什么,一盘糕点大半进了他的肚子,吃得甚是满足。吃饱了就有闲心做些别的事,他对着那个虚浮人影左瞧右瞧:“你也是鬼吗?”
楚离道:“算是吧。”
苏苏道:“真巧,我姐姐也是鬼。你说当鬼是不是很好玩,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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