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黎明尽头
当初长生买面具时,那个摊主就曾说过,他所卖的黑色面具除了材质不同,其他的细节与仙帝将绝戴过的面具别无二致。长生之所以会觉得这面具的材质不太对劲,是因为这面具压根就不是小摊摊主卖的那个仿制品,它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换句话说,如今长生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正是将绝多年前真正戴过的那一个。
摊主卖的面具大概只是用普通凶兽的骸骨制成的,而这个面具虽然也是骸骨所制,但它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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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却是龙族的脊椎骨。
这样的面具一旦再度染血,浮现出的不是凶兽那种虚张声势的威吓,而是龙族独有的傲慢威严和将绝自身的冲天杀气,那附着其上的骇人气势足以使得大部分修真者都为之退让。
将绝也不清楚自己还能为长生做些什么,他只好尽他所能的让长生多一些保命的手段。戴着面具的长生却不知道将绝此刻的复杂心思,他还在低头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琼玉楼。
琼玉楼的风格似乎与其周遭的建筑略有不同。它看起来并不奢华靡丽,反而如历史悠久的琼玉宗般,透着一种古朴而低调的气质。细细看去,竟让人觉得尤为特别。
长生眼中不由流露出欣赏之色,那一刻他不仅是在欣赏眼前的琼玉楼,也是在欣赏琼玉楼周围的那些建筑。大抵只有这神奇的修真界,才能将各色风格的建筑如此自然地融汇在一起。奢华也好,古朴也罢,都蕴含着一种神秘而悠远的韵味。
“进去吧。”将绝的声音打断了长生的思绪,长生回过神后便与他一同跃下飞剑走进了琼玉楼。本来长生还在猜测着究竟是何人如此大周章地找他,没想到他刚一踏入琼玉楼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因为给他留言的火尚明如今正黑着脸倚着酒楼高处的栏杆,看起来格外显眼,而站在他边上面色也不太好的那个人……竟然是度秋凉。
长生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与度秋凉虽然没什么旧怨,但他们的关系却也绝对算不上好。今日摆明了是度秋凉有事找他,却又怕他不赴约,所以他才特意找上了火尚明来传递消息。
度秋凉目光晦暗地看了长生一眼,随后他的视线便落到了长生身后的将绝身上。这一次他的眼中虽然也如之前那般带着几分憧憬,但那瞳孔深处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纠结之色。
将绝倒是不关心度秋凉拿怎样的眼神看他,他的目光早已和酒楼角落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对上了。而更为奇异的是,那个被将绝注视的男人竟然还晃晃悠悠地举起杯盏,遥遥地敬了将绝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洛长安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7-01-1622:33:41
第80章在修真界转交
当男人对着将绝举杯之时,将绝却已经和长生、度秋凉等人一起走进了隔间。所以在旁人看来,这家伙的举止便有些古怪了,因为他这一杯酒完完全全敬给了眼前的空气。
不过男人也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他仍旧坐在那里一脸散漫地自酌自饮着。明明乍一看去只是个毫无存在感的普通人罢了,但那偶尔倒映在酒水中的冷淡眸光却在不经意间显露出了他的不凡之处。
“现在人已经来了,我可以走了吧?”火尚明刚踏入隔间就不耐烦地对度秋凉说道。正如长生之前猜测的那样,他根本不想为度秋凉传话,只不过度秋凉实在是缠人得很,他试了几次都甩不掉这个人。
若仅是如此火尚明倒也咬着牙认了,顶多就是身边多了个麻烦的存在而已,也不是什么不能忍的事。可度秋凉不仅缠人,还一个劲地强调他找长生确实是有要事,到最后火尚明也被弄得没辙了,只好不情不愿地用灵卡给长生留了一句话。
想到此处,火尚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他不等度秋凉回答就直接向隔间外走去。刚走到门口火尚明却又突然回头说道:“长生,你若是有什么事就直接喊掌柜的,别忘了这个酒楼叫做‘琼玉楼’!”
这话看似是对长生说的,其实火尚明是在警告度秋凉不要想着算计长生。这会面的地点本就是他选定的,毕竟琼玉楼是琼玉宗的产业之一,如果有人要在这里动他们宗门的真传弟子,那可真是太有勇气了。
等到火尚明风风火火地离去后,隔间的气氛再度冷了下来。长生也不急着开口,他懒散地坐在矮桌前抬眼看去,此时矮桌后面的墙上浮动着一排排龙飞凤舞的鎏金文字,而正是这些文字构成了这间酒楼别具一格的菜单。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难得来一次酒楼,总该饱饱口福的。你们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亦或是想喝的,尽管点就是了。”长生打量着不远处的菜单,这些话并非是他随口说说的,他是真的想点几个菜。
修真者踏入筑基境便能辟谷,而他穿越之后又一直很忙,根本没空去考虑吃什么的问题。这些日子以来,他顶多也就是喝几口美酒罢了,还真没怎么吃过这三千世界的美味佳肴。今日难得有时间来一趟酒楼,不趁机尝一尝倒是可惜了。
“我邀你前来可不是为了这种事,我只是帮人转交一样东西给你而已。”度秋凉权当没听见长生的提议,他直接托起了身侧盖着布的盒子,并将它轻轻地放到了长生身前的矮桌上。
长生静静注视着度秋凉的动作,他发现度秋凉刚在托起盒子时指尖竟然在微微颤抖着,就仿佛在承受着什么莫大的压力一般。不过是一个盒子罢了,为何会让性子高傲的度秋凉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难道这盒子里的东西还大有来头不成?
长生思量之际度秋凉已经放好了盒子,放完之后他还顺势揭开了盒子表面覆着的布。就在长生以为他会继续打开木盒时,度秋凉却没了动作。
度秋凉低头看着桌上的黑色木盒,他的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忌惮之色。随后他便后退两步坐到了长生的对面,只听他意味不明地开口说道:“盒子你自己打开,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东西是谁送你的。”
长生闻言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度秋凉一眼,什么叫他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东西是谁送他的?他连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更别说知道这玩意儿是谁送他的了,度秋凉未也太高看他了。
长生并没有顺着度秋凉的话打开盒子,他只是垂下眼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它来。这木盒看起来倒是与他一直用的那个琴盒很像,皆是通体乌黑而又低调简朴,这总不会真的是琴盒吧?难道这年头已经流行送琴了吗?
就在长生有些走神时,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侧的将绝却突然抬起了手。下一秒将绝的指尖微微一动,漆黑木盒便被他给挑了开来。长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木盒开启的一刹那他竟然隐约听到了悠远的龙吟声。
“呵。”将绝看清木盒内的东西后轻轻嗤笑了一声,他搭在木盒边缘的右手手背上瞬间暴出了些许青筋。然而这一幕稍纵即逝,长生和度秋凉都未曾察觉到。
长生之前想得没错,这木盒的确是琴盒,而木盒内放置着的也的确是一把琴。墨色琴身,墨色琴弦,配着隐隐约约浮动的暗金龙纹,竟给人一种冰冷而又缠绵地蛊惑之意。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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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送我的?所以到底是谁送的?”长生沉默了片刻后,几乎是明知故问地开口说道。其实看到琴的那一瞬间,他就猜到了这究竟是谁送的琴。此刻他之所以再问一次,是因为他觉得桌上这把琴实在是太烫手了。
“何必装作不知道?这东西是我昨日去见那个男人时,他让我带给你的。你以为三千世界中除了他,还有谁会用龙族的心头血来描绘琴身上的纹路?除了他,又还有谁……”
度秋凉的视线沿着那龙纹移到了琴弦上,他说到一半似是来了兴致,抬起手想要拨弄一下琴弦试试音色。结果他的手刚触及到琴弦上方的空气,他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迅速了回去,长生一抬眼便看到他面上那显而易见的恐惧之色。
度秋凉竭力掩饰着自己刚刚的失态,他喝了口桌上的茶水后冷静了下来,哑着声音说完了之前还未说完的话:“除了他,又还有谁会用世间罕见的龙筋来制成琴弦?”
还真有,等我将来有钱了我也可以这么奢侈一把。长生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然而他看着度秋凉此刻苍白过头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不管度秋凉到底为何恐惧,长生知道有件事度秋凉说的是实话,那就是这东西的确是帝阙送的。因为刚才度秋凉的手即将碰到琴弦时,一阵隐秘却骇人的杀气瞬间缭绕在隔间内。这样的杀意长生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那个人便是仙帝将绝。
还记得他刚来修真界时压根没什么分寸,竟然作死地将“将绝”二字写进了歌词里,以至于恰好听到这首歌的将绝对着他隔空飚了一回杀气。刚才琴上浮现的杀气与将绝曾经发出的不相上下,可见送琴之人的修为不低。既然如此,倒也不难猜出这琴究竟是出自谁手了。
然而坐在长生对面的度秋凉却误解了长生的意思,他以为长生一直沉默是因为不信他的话。度秋凉根本不在乎长生信不信自己,他本来是想就这么直接走人的,可随即他又想到了帝阙的恐怖之处,一时间竟有些进退两难。
纠结了片刻后,度秋凉终究还是没走,他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给长生解释了起来:
“昨日有个宗主带着我去拜访那个男人,也就是那时候他给了我这个木盒。”
昨天度秋凉刚在小千世界的百年盛典上献完曲,就有个宗主拦住了准备离去的他,说是要带他去见一个人。
若是平时度秋凉便直接拒绝了,可那个宗主恰好是当初出重金让他去天籁阁录音的那一位。不仅如此,他这次之所以能有机会在盛典上为将绝献曲,也是因为这个宗主一再对天籁阁的执事们施压。
度秋凉固然清高,却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所以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件事。那位宗主说接下来要见的人颇为欣赏他的歌喉和琴声,他便带着琴和对方一同来到了一座宫殿前。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整个位面像是天灾突然降临一般。晴朗的白昼霎时间阴沉下来,危险的雷霆在天际肆意地闪烁咆哮着,就仿佛是在借此发泄着心中的愤怒似的。
好在这场惊雷并未持续太久,可那雷声乍歇之后空中却又下起了滂沱大雨,四周的光线也因这丝毫不讲道理的雨水而显得暗淡朦胧。
等到度秋凉随着宗主踏入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时,那个男人正独自站在殿门口看着殿外的暴雨倾盆。男人似乎早已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然而过了许久,久到度秋凉身侧的宗主都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他才隔着雨水氲起的雾气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
就是这轻飘飘的一眼,竟让他觉得如坠冰窟。
度秋凉怎么也没想到宗主要带他见的人会是那位仙帝帝阙!他崇拜乃至迷恋将绝,却异常畏惧与将绝齐名的帝阙,因为帝阙当真太危险了,正常情况下他只会对这个男人退避三舍。
世人都说帝阙喜怒无常,而直到这一刻,度秋凉才真正懂得所谓的喜怒无常究竟是何意。帝阙的眼中分明还带着些许仍未散尽的缱绻之色,可他对着他们放出的却是铺天盖地的骇人杀气。
度秋凉听不清他身侧的宗主语带颤音地和帝阙说了什么,他被帝阙的杀意压得完全喘不过气来,这种情况下他哪还有心思去想别的东西。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当度秋凉回过神后,那个带他来的宗主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帝阙则是坐在龙椅上继续注视着殿外的汹涌雨水。
“我之前听闻,您要见我……”度秋凉已经在心里将那个先行离去的宗主骂了几百遍,然而龙椅上的帝阙却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试探性地开口说道。
他实在受不了殿内死寂的氛围,他也不想就这么和帝阙一直耗下去,他怕再耗下去自己就真的没命了。
帝阙闻言仍然没什么反应,就在度秋凉忐忑不安到极点时,男人的视线终于落到了他身上:“我的确想见奏曲之人,但那个人,不是你。”
度秋凉顿时想起今天他是和长生一同奏曲的,帝阙想见的人不是他,那么他真正想见的就是长生了?帝阙竟然也对长生感兴趣?!
度秋凉想明白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没忘了如今将绝还陪在长生身侧,而现在竟然连帝阙也对长生起了心思……要知道将绝和帝阙可是死敌,如今他们却对同一个人动了心,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是不是猜到了些什么?”帝阙倒是没计较度秋凉的失态,反而似笑非笑地瞥了度秋凉一眼。度秋凉感觉到帝阙的视线后立刻低下了头,这一眼已经不是如坠冰窟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迈向了死亡。
“既然你恰好来到了此处,那便帮我带一样东西给他。”帝阙说着随意挥了下右手,下一秒一个木盒便悄无声息地悬停在度秋凉的眼前。
度秋凉刚想伸手接过,还没碰到盒子就又被殿内骤然弥漫的杀意给骇得瞳孔紧缩。这时候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他之前听闻过的一条传言,传言说帝阙向来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于是度秋凉颤抖着手直接撕下了自己外袍的袍角,当布料落在盒子上的那一瞬间,殿内的杀气也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度秋凉双手隔着布料拖着木盒,几乎是满身冷汗地走出了那个男人的宫殿。
至于他为何今日才将这木盒转交给长生,倒不是因为他胆大包天地觊觎木盒里的东西,而是因为这是帝阙叫他这么做的。
帝阙在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段话就是:“今天就算了,明日再给他。我可不想看到它在那个男人的剑下化为齑粉。”
度秋凉听到这段话后只是一言不发地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他其实能猜到帝阙说的是什么意思,正是因为猜到了,他才更觉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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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太过可怕。帝阙摆明了是在说,如果他今日就将这木盒交给长生的话,将绝绝对会愤怒到直接拔剑,将它给彻彻底底地毁掉。
度秋凉就算再崇拜将绝,也没傻到掺合进两位仙帝的交锋之中。他知道为什么刚才帝阙说话说得毫不掩饰,那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将他放在眼里。
帝阙能轻而易举地操纵着他的生死,只要他还想活着,那么他就只能将这一切的猜测埋在心底。弱肉强食,本就是修真界通用的铁则。
度秋凉并不想死,所以此刻他才会敛脾气为长生解释前因后果。反正无论如何,今日他一定会将这把琴连同这个盒子完完整整地转交给长生。
作者有话要说:
度秋凉:一不小心知道的太多了怎么破!前面那个宗主你先别走,你这完完全全就是在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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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在修真界会友
度秋凉语调平缓地诉说着一切,但他敛在衣袖中的微颤双手却透露出了他的满心后怕。
好不容易将事情的始末解释完了,度秋凉并未去看长生的表情,反而下意识地看了对面的将绝一眼。
此刻将绝早已半躺了下来,他正半阖着眼注视着琼玉楼房梁周围的美纹路,仿佛完全没听见度秋凉刚才说的那番话一般。
虽然将绝对这件事毫无反应,长生却为此头疼得要死。之前他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希望庇佑之事只是帝阙一时的心血来潮,可现在看来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把琴怎么看都像是帝阙托人带给他的信物,既然连信物都准备好了,又怎么可能是所谓的心血来潮?
“这当真是那个人送的?”长生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只是这次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在他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躺在他身侧的将绝闻言终于又有了动作,他搭在地毯上的右手微微用力撑了一下,整个人便懒懒散散地坐了起来。男人的面上还带着些许倦色,可他那挺直的脊背却彰显着凶兽般的压迫感。
将绝没有再注视屋顶上那些他欣赏不来的花纹,他的视线重新落到了静置在木盒内的琴上。他又不是忌惮帝阙的度秋凉,所以他无所顾忌地抬起手将盒内的琴翻了个身。
“啧……别怀疑了,就是那家伙送的。”将绝看清琴的背面后顿时颇为烦躁地说道,他的眉宇间压抑着满满的厌恶之色。
长生和度秋凉的修为不够,他们看不出这琴背后暗藏的奥妙,他们所能看见的大概只有一片墨色罢了。而将绝看到的东西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在将绝眼中,这琴身背后分明是一头被人用灵力绘出的金色巨龙。
三千世界会以金龙为坐骑的只有帝阙一人而已。任何一个修为不低于仙王境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发现这隐秘而张扬的图腾,他们很清楚这头金龙代表着什么,因为帝阙那大千世界的宫殿前便堂而皇之地立着这样的龙门。
虽然让人难以置信,但这把琴的的确确是帝阙送出的信物。
将绝盯着琴身背后那翱翔于世的金龙,在帝阙冰冷灵力的辉映下,金龙那睥睨天下的眸光几欲破琴而出。
将绝越看脸色越难看,老实说要不是长生还在这里,他刚才就不是将琴翻面,而是直接将这把琴捏得粉碎了。因为无论是琴上绘着的这头龙,还是这把琴本身,看起来都异常的碍眼。
将绝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利落地将盒内的琴恢复原样后,直接“嘭”的一声阖上了琴盒的盖子。毕竟这玩意儿实在太影响他的心情了,既然不能动手毁掉,那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将绝做完这一切后又散漫地仰躺了下来,他状似不经意地伸出右手搭在了脸上,宽大的手掌恰好掩住了他此刻阴鸷的眸光。
长生已经习惯了将绝的随心所欲,将绝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所以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将绝一眼,然后便不甚在意地和度秋凉围绕着琴的话题聊了起来。
近些时日长生也浏览了一些相关的玉简,但说到底他所了解的东西太过有限,完全称不上什么见识广博。就比如说矮桌上放着的这把琴,若非度秋凉刚才随口一提,他压根就认不出这琴弦是龙筋所制,更不会知道这琴上的纹路竟是龙血所绘。
度秋凉虽然对长生找他聊天有些意外,但他也没有不给面子地装作没听见。他是中千世界的贵族,自认眼界还不错,随口和长生聊几句倒也没什么不行的。
就在长生和度秋凉聊天之时,将绝也在用意识和楼下的某个人对话,而和他对话的正是之前那个一杯酒悉数敬给空气的男人。
“最近这个位面可真是热闹啊……”
坐在酒楼角落的男人随意饮尽了杯中的酒水,然后漫不经心地抬眼看向了将绝所在的隔间。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举止古怪的家伙会是一位仙帝呢?可事实上他的确是仙帝,他不仅是一位仙帝,他还是将绝的旧友散千金。
“呵……散千金,你是不是活得太闲了?”将绝像是没听懂对方言语中的深意,他懒懒地起身倚着墙壁,也随手拿出一坛酒灌了一口。
不久前他和长生乘着飞剑回岛时,突然到了散千金邀他去琼玉楼一聚的留言。将绝原本是不打算赴约的,他很清楚散千金要问什么,但他没那闲工夫去应付对方的八卦之心。
如果不是长生恰好要去琼玉楼的话,他绝对不会来这里和散千金进行这场无聊的对话。
“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三千世界最不对盘的两位仙帝竟然处在同一个位面,而且似乎还完全没有动手的打算,这由不得我不好奇吧?”散千金表情未变,只是他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调侃意味。
“你好奇的当真只是我和帝阙没打起来的原因?”将绝似乎被散千金的话给惹烦了,他淡淡地垂眼看向了楼下,那一瞬间他的视线似乎穿过了隔间的地板,直接落到了悠然饮酒的散千金身上。
“当然……不是。”散千金笑着给出了否定的回答。事实上他对将绝和帝阙的恩怨完全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一直都是昨日帝阙口中提到的那个“长生”。
“将绝,我原以为我这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我还当真没看过……”散千金一边说着一边又抬起了杯盏,他如之前一般将酒水一饮而尽,只是这一次他的眼中划过却是荒唐之色。
过了半响,散千金才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杯盏,他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我还真没看过两位仙帝对同一个人动心。”
将绝闻言就跟没听见似的,他仍旧靠着隔间的墙壁,自顾自地灌着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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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酒液。
“一阵子没见,你这家伙似乎变得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说了这么多,怎么着你也该回我几句吧?”散千金和将绝认识这么多年了,倒也了解将绝桀骜不羁的性子,所以他对将绝的沉默并不感到意外。可了解归了解,该抱怨的时候还是要抱怨的。
“果然很烦啊……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将绝忍不住嗤笑道,“说我和帝阙眼光差不多,所以不约而同地看上了同一个人?还是说我和帝阙昨日之所以争锋相对,就是为了我们两个先后看上的那个人?”
“这有什么好说的。看上了就是看上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将绝从不觉得对长生动心是件很困难的事,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去追究自己到底为什么动心。这些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知道自己确实是心慕长生的就足够了。
“你也是仙帝,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将绝的话并未说透,散千金闻言却不禁沉默了片刻,因为他的确知道将绝为什么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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