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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因为中原的棉花产量大增,所以棉衣、棉裤、棉靴、棉手套已经渐渐普及,辽东官军将士的冬装,当然包括这些,但其中棉花的填充量如何、布料是否耐磨,会决定冬装是否暖和。

    如何检查棉衣、棉裤、棉靴的质量,自有一套方法,宇文温让带过兵打过仗的长子宇文维翰向弟弟们传授心得,然后开始抽检。

    宇文温自己也没闲着,检查军冬帽,这军冬帽的样式有些奇特,实际上就是后世所称“帽”。

    帽的保暖性能毋容置疑,所以被宇文温“借鉴”后出现的军冬帽,除了没有前额的红色五角星,基本上和“原版”差不多。

    当然,名字自然不是“帽”,因为这种冬帽率先供应辽东官军,所以又称“辽东帽”。

    辽东帽是辽东官军将士冬天的制式帽,一般在非作战时穿戴,保暖效果不错,必要时可以放下左右护耳,保护耳朵和面颊。

    经过数年的试用,这种帽子的保暖效果得到印证,故而民间也很喜欢戴这种实用的帽子,所以很快流传开来,“辽东帽”这一称呼越来越名副其实。

    宇文温随手拎起一顶冬帽,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了几遍,没发现什么明显的质量问题,又随机开了几个木箱,挑了几顶帽子检查,质量都合格。

    依概率而言,这批即将入库的冬帽是合格产品。

    当然,军需官只要有点脑子,就不会在天子于辽东巡视时弄虚作假,所以,他离开沈阳之后,运抵沈阳的军需物资质量如何,还不能说绝对没问题。

    他见着儿子们抽检军需忙得不亦乐乎,顺手拿起一件棉衣打量起来。

    供应给军队的戎服,如今统一采用几个衣服号码:特大号、大号、中号、小号,以方便被服场大批量制作,戎服运到军营之后,士兵们根据自己的身材自己选择合适的号码。

    若是稍大些就让裁缝稍微改改,如此一来,省下许多麻烦。

    至于冬装——棉衣,制式军用棉衣的下摆较长,能确保士兵穿上棉衣蹲下时,下摆依旧能挡着屁股。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实验结果表明,若为了省料缩短棉衣下摆,那么士兵穿着棉衣、棉裤后,随便运动一下,结合处(腰间)依旧会有寒风漏进来,所以还得额外加一件披风。

    所以,棉衣穿在身上时,下摆过裆(部)是必须的,这是对士兵的关怀,即所谓“人情味”。

    而棉衣的纽扣也有讲究。

    宇文温拿着的棉衣,其纽扣为铁制,之所以不用易于加工的铜和锡,当然有原因。

    燕王宇文维翰,此刻就在向弟弟们讲解其中奥秘:“若戎服用铜扣,那么铜扣会被士兵扯下来,收集够一定数量,熔了做铜器。”

    “若用锡,呵呵,冬天在关中、河南还行,可在辽东,冬天很冷,锡会冻坏,染上‘锡疫’,先是膨胀变脆,再冷一些时,就会变成粉末。”

    宇文维民听父亲说过“锡疫”,所以很感兴趣:“兄长,这锡真的会冻成粉末”

    “没错,所以在辽东尽量别用锡器,因为一到冬天就会变脆。”

    “那,铁就不怕被人偷么铁纽扣没人要,可甲叶....”宇文维礼在一旁问,拿起一件棉甲,掀开衣襟,摩挲着内衬里用泡钉钉着的甲片,说道:

    “棉甲,布在外,甲片在内,若偷偷把甲片取下,别人是看不到的。”

    “这是个问题,防不胜防,毕竟谁也不能时刻盯着这么多士兵,提防对方取下甲叶换钱。”宇文维翰答道,这个问题,当年

    也困扰过他,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偷铁甲叶,积少成多,然后转卖换钱,即便是没有棉甲时,札甲在士兵手里也会遇到这个问题,可是现在,官府不禁铁,皇朝铁产量连年增加,市面上随便都能买到物美价廉的铁器,谁还偷甲叶”

    “军中宵小偷窃军需倒卖,自古就是顽疾,然而士兵不过是小偷小摸,军需官甚至将领才有能力偷梁换柱,但前提是有利可图才行。”

    宇文维翰拎着一件棉甲抖了抖,甲叶相互摩擦发出撞击声,他随后又说:“士兵们上战场,靠的就是铁甲护身保命,既然铁卖不出好价钱,自然就没人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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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明德少年欢乐多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火轮船船队正在航行,这些机帆两用的蒸汽船上,搭载着天子御驾及随行人员,从辽口出发,前往幽州燕津。

    如今是深秋,结束辽东之行的宇文温,身处当中一艘船上,和儿子宇文维民、宇文维礼详谈。

    宇文维民、宇文维礼已达到这个时代男子从军的最低年纪,正如其他年轻人一样,血气方刚,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说起驰骋沙场,那叫一个神往。

    而现在,他们和父亲谈起汉末三国,确切的说,是《三国演义》中的故事。

    在两个“不正常人类”的努力下,章回体小说《三国演义》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作者名讳依旧是“罗贯中”,因为“还原度”极高,所以《三国演义》很快就流传开来。

    宇文维民、宇文维礼是《三国演义》的忠诚读者,看得入迷,对其中的英雄人物及事迹烂熟于心,所以,现在和父亲讨论一个问题:

    刘先主入蜀,让常山赵子龙坐镇荆州,会不会更好些

    赵云字子龙,银枪白马,智勇双全,那攻防兼备的“百鸟朝凰枪法”,打遍天下无敌手,长坂坡七进七出,单骑杀透曹军重围,护得后主平安脱险,其长坂坡救主的故事,可是脍炙人口。

    宇文维民、宇文维礼作为赵子龙的“迷弟”,觉得若当年是赵将军守荆州,断不会被东吴碧眼儿偷袭成功,如此来,刘先主三兴汉室便可成功。

    这种观点,让宇文温想起了“当年”,当年他也是这般年纪,也是赵云的“迷弟”,也觉得刘皇叔若是让赵云守荆州,那就不会有后来的大意失荆州。

    为此,他还和好友们热烈讨论过种种可能,那种“中二少年挥斥方遒”的气势,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面对两个儿子几近于不容置疑的观点,宇文温决定采取迂回策略进行反驳。

    赵云是许多三国爱好者(年轻人)心中排前三的偶像,年轻、英俊、武艺高强又会动脑子兼之忠义无双,这就是爱好者心中赵云的形象,如果他直接和儿子说赵云这不行、那也不行,必然会激起儿子的逆反心。

    所以....

    “荆州,是刘先主起家基业,不容有失,赵子龙即便能当大任,却不是最优先的人选,你们知道为何”

    不等儿子回答,他自问自答:“是因为桃园三结义,刘先主为长,关云长排第二,张翼德排第三,刘先主的左臂右膀自然是两位义弟,荆州如此重要,却绕过二弟、三弟托付他人,你让关、张二人如何想”

    宇文维民先质疑:“可是,关云长过于自傲,这是性格弱点,果不其然为宵小所趁,刘先主不会不清楚义弟的性格,而张翼德勇则勇矣,坐镇一方不合适,所以不该赵子龙守荆州么”

    “你们看到的是打仗,而刘先主考虑的是全局,镇守荆州要地非同小可,若舍文武双全的关云长不用,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不信任义弟,那么,关云长除了以死明志,还有第二条选择么”

    宇文温的说法,让宇文维民和宇文维礼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们能理解父亲所说的意思。

    桃园三结义,三兄弟形同手足,兄长离家,却不让二弟或三弟留守,说轻了是另有任用,说重了就是信不过义弟。

    以关云长那高傲的性格,大概真的会以死明志。

    宇文温见儿子无话可说,又趁热打铁:“其实关云长败亡,关键不是被人偷袭荆州得手,若那国舅糜芳没有叛变,荆州局势也不会再不可挽回,你们说,事前谁能想到糜芳身为国舅,居然会投敌”

    “糜芳糜竺两兄弟,早在徐州时,就大力资助刘先主,送兵马送钱粮,还将妹妹嫁给刘先主,从那以后即便颠沛流离、辗转四方也不离不弃,刘先主能想得到妻兄居然会在关键时刻投敌”

    说到最后,宇文温开始带节奏:“你们有没有想过,糜芳为何会如此选择”

    见儿子摇摇头,他回答:“性格,决定了一个人在关键时刻的选择。”

    “糜竺贵为国舅是没错,可当吴军突然压境时,他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竭尽全力守城,很大概率城破身亡,小概率守到关云长回师来救。”

    “另一个选择,就是投降保命。”

    “可能你们认为,只要主将整顿兵马,闭门死守,就一定能守到己方主力回师,然而,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如果这个主将,平日里对麾下将士不冷不热,甚至还肆意打骂,毫不怜悯,那么,关键时候他能调动这些士兵,和自己一起死守孤城么”

    宇文维民见父亲看向自己,沉吟片刻,摇摇头:“不会,恐怕他还会担心部下献城,甚至用他的人头来换富贵。”

    “没错,这是一个很大的风险,还有,若主将刚烈,即便部下献城也宁死不屈,他同样不会做出投降的选择,譬如赵子龙,若是他孤军守孤城,你们觉得他会背叛刘先主投降么”

    宇文维民和宇文维礼几乎是嚷起来:“肯定不会!”

    “所以,那糜芳可能能力平庸,平日治军无方,意志软弱,所以到了关键时刻,一来没信心凝聚军心守城,二来胆小如鼠,生怕一不留神丢了性命,所以还不如开门投降保命。”

    说到这里,宇文温敲起书案:“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一个人到底可不可靠,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知道,这一点,你们要谨记在心。”

    “不要看有人平日里对你笑脸相迎,体贴周到,就以为人家愿为你上刀山、下油锅,人心隔肚皮,你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的笑脸之下真正的表情。”

    “识人之术,不是随便谁都具备,但是,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若此人言行一致,那至少说明对方是坦荡之人,若言行不一,你们自己就要多个心眼。”

    宇文温见儿子用力点头,继续说:“还有,对待身边人,要赏罚分明,不要随意打骂,不要随意羞辱,不要以为自己说什么别人都不敢违背就是自己厉害,若是到了关键时刻,譬如要孤军守城,届时谁会和你同甘共苦”

    “平日不烧香,急时抱佛脚,有用么糜芳若是平日里爱兵如子,想来他只要登高一呼,将士们都会心甘情愿死守城池,可平日里若把将士当奴隶用,关键时刻人家就能把你卖了。”

    “是亲戚又怎么了人家面临生死抉择时,一样会为了保命而选择出卖你,你们一定要记住,光看关系远近来衡量一个人是否可靠,是很幼稚

    的想法!”

    宇文温今日和儿子说三国,不是闲得无聊,因为他发现两个“明德少年”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加上身处“中二叛逆期”,各种奇葩思想纷至沓来,让人听过之后哭笑不得。

    譬如之前,宇文维礼见皇宫侍卫着甲执勤很辛苦,便建议用除去甲叶的棉甲充场面,这种极其荒唐的主意,居然是苦心培养的儿子口中说出来,宇文温真是差点无语凝噎。

    他见儿子对三国故事感兴趣,就顺水推舟用三国故事来给儿子上教育课,让儿子明白处世之道不是非黑即白,让儿子意识到善待随从的意义。

    说到善待随从,宇文温又问:“你们可知道,齐王高澄是怎么死的”

    宇文维民和宇文维礼点点头,异口同声回答:“是被府里膳奴砍死的。”

    “齐王高澄在重兵环绕、侍从如云的府邸里,居然被区区膳奴砍死,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可人家就是死的这么窝囊,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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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错觉
    傍晚,燕津,权做行宫的驿馆里,宇文温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和尉迟明月交谈,谈话内容,当然是宇文维民、宇文维礼要领差遣之事。

    尉迟明月觉得儿子宇文维民年纪还小,未经历练,恐怕无法胜任观察使一职。

    她觉得儿子无端端去观察什么“军心”,实在有些勉强,对此,宇文温不以为然:儿子观察之后总结出什么结论倒是其次,通过做事情锻炼自己的能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儿子不知人间疾苦,那就让儿子多到基层走走,让儿子接触普通士兵,听听对方的心声,了解对方的生活。

    效果如何,不得而知,宇文温只负责创造机会。

    如果儿子还是不以为然,依旧认为“穷是因为懒”,那就“再来一次”。

    “长于深宫,不知民间疾苦,那么为人处世就会有问题,他们会有一种错觉,以为别人对自己恭敬有加是理所当然,殊不知人家对他恭敬,不过是看在我的份上。”

    此时没有外人,所以宇文温不介意和家人说一些掏心窝的话,他总是会先走一步的,所以儿子们迟早有一天要自己面对世态炎凉。

    “我们家能有今天,那是无数人齐心协力的结果,不是因为我们的血统高贵就让别人来拥戴,而是我,能够为大家带来利益“

    “带来什么了利益打仗能打胜仗,做买卖能赚大钱,赏罚公平,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大家觉得认我做主公有前途,所以才会用心用命。”

    “所以,许多人效忠的对象只是我,不是我的儿子,人家服服帖帖,是敬畏我,不是敬畏这几个毛头小子。”

    “若不想清楚这点,他们就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是天潢贵胄,所以去到哪里都能横着走,这种心态不改,很容易吃大亏。”

    眼见着宇文温话越说越多,尉迟明月赶紧端茶到面前:“二郎莫要上火,喝杯茶润润喉。”

    “你莫要以为这是小事....”宇文温喝完茶,继续说:“防微杜渐,我不把他们的错觉捏碎,让他们认清楚现实,以后闯大祸,谁来善后”

    尉迟明月听到这里,有些急:“怎么就说到大祸了嘛,孩儿们觉得侍卫辛苦,想让他们减负,哪会出什么大事。”

    “你看看你...”宇文温说着说着,揉了揉太阳穴:“那好,我且问你...”

    “宫中侍卫执勤、站岗,礼仪性质为重,所以,穿个二三十斤重的铠甲在身上,是不是就像聋子的耳朵——摆设”

    尉迟明月还没说话,宇文温接着说:“好,铠甲是摆设,纯粹增加负担,就改穿没甲叶的棉甲,那么长矛分量也不轻,要不要一并省了”

    “佩刀挂在腰间,一挂就是大半日,虽然分量不算重,但百步无轻担,能省则省,不如挂个空刀鞘”

    “如此一来,你觉得宫里的侍卫会是什么状态无甲,无长兵,搞不好还没佩刀,这种时候,万一有刺客暴起发难,侍卫怎么抵挡”

    尉迟明月觉得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她不认为会有刺客可以突破皇宫外围,进入宫内核心区域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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