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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今日王禁暴在街上抓来两名妖道,一大一小,大的那个大约四十岁,小的那个大约十七八岁,据说是在民宅里炼丹,丹炉爆裂引发巨响,惊扰了百姓。

    这种穷酸道士没什么油水,榨不出几个钱来,所以狱吏的掌囚们不感兴趣,轮着谁管就谁管,而张翎名下的牢房便是负责关押两个妖道。

    掌囚之间也有地盘,关在各自牢房里的犯人,只能由这个掌囚发财,别的掌囚不能捞过界,当然若是技艺不精了弄死人,也是该掌囚负责收尾,这是规矩,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

    张翎对干巴巴的两个道士没兴趣,便交由手下的本管牢头榨点油水,就当是赏根骨头给狗吃,本来很平静的日子,却有大买卖上门了。

    有个操着类似本地口音的年轻人,托关系找到他,说是今日被抓的两个道士中,那个年轻道士曾经祸害过家中女眷,所以想他‘帮个忙’。

    帮忙?那怎么可能,得做买卖,价钱要谈好了才行,不过对方也够爽快,直接给了块狗头金,所以张翎听了对方的要求,思索片刻后便接下了‘买卖’。

    对方的要求不算太难:把那年轻道士的子孙根废了。这一条好办,比要人命好办,虽然张翎有十足把握让犯人‘瘐死’,但犯人死得多了上官那里不好看,所以能免则免。

    接了买卖,张翎兴奋之余又有些担心,他担心看走眼,万一整了不该整的人,那他的小命就是完了,所以要慎重,决不能有意外。

    不可能有意外!

    两个穷酸道士,炼丹却连个道观都没有,在寻常街坊小院里架个炉就点火,肯定不是那家名观的道士,所以不可能和什么贵人有来往。

    想来是哪里流窜京城的野道士罢了,没有什么师叔师兄弟,也没什么靠山,穷得响叮当,榨不出什么油水来。

    关键是张翎也不会害对方姓名,不过是把年轻道士的子孙根废了,既要废掉那话儿又要保住性命,动刀是不可能了,太麻烦也会留下证据,不过张翎自有办法做到。

    反正你们做道士的,留着那话儿也没什么用嘛!

    张翎计议已定,起身来到一处柜子旁,用钥匙打开锁后,从中拿出一个木盒,他走出房外向候着的一人开口问道:人带出来了么?

    那人年纪轻轻,身着皂衣,听得张翎发问,肯定的点点头:带出来了,就等掌囚发话了。

    带出来的是哪个?张翎问道,他要再确认一下,这个年轻人是狱吏,是他的下属也算是他的徒弟,既然有了徒弟,那许多事自然是徒弟来办。

    回掌囚,当然是年轻的那个。年轻狱吏笑道,他两个一老一小,掌囚还怕我瞎了眼不成。

    张翎点点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随后将手中木盒打开,露出里面盛着个拳头大小,如鸡蛋模样的铜球,另外还有一个小瓷瓶。

    知道怎么用吧?

    知道。

    利索些。

    嗯。

    年轻狱吏拿了那个木盒便急匆匆离去,张翎哼着小曲走回房内,关好门之后来到案前坐下,从怀中拿出那块狗头金,再度摩挲起来。

    把人的子孙根废掉,最直接的就是一刀过,但那要流很多血,还得上药止血,又得好好休养,且不说这种技术只有宫里的阉人比较娴熟,光是好好休养这条就麻烦。

    狱吏不可能把这种犯人当祖宗供起来,而动了刀子后患无穷,一旦家属真能闹起来,惊动上官来查,一扯裤裆见那话儿没了,总不能说是狗叼走吃了,所以要用别的法子。

    既能让那玩意好端端的挂着,又能废了它,也不怕闹出人命,从此见着女人都用不了,那才是技术活。

    张翎不知道别处的牢狱里高手是怎么弄的,他的技术可是祖传手艺,方才交给徒弟的铜盒唤作冰蚕袋,有了这东西要废掉子孙根就是轻而易举。

    冰蚕袋可以对瓣打开,从冰井里拿出些许冰来,放到冰蚕袋里,再加点秘药,然后把犯人那话儿笼住,只消一炷香时间,那玩意就废了。

    两个子孙蛋会坏掉,渐渐萎缩,但看上去还算是正常,也不影响小解,就是再也用不了,算是废了。

    这东西用过很多次,没一次失手,张翎之所以不亲自操作,其实是为了自保,徒弟是自己人,但就像壁虎一般,紧紧情况下就要断尾求生。

    他不会亲临现场,指挥人用冰蚕袋‘做事’,免得落下口实,一旦事情不妙,他可以把污水都泼到自己徒弟身上,说是对方私自提出犯人,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什么冰蚕袋害人。

    这事情徒弟也知道,虽然黑了些但可是规矩,徒弟跟着师父吃香喝辣,有问题那就得自己扛,不想扛就不要‘拜师’,等到学好手艺出师了,自己也收徒弟来扛。

    因为不是亲自动手,又不能出面,所以张翎就怕徒弟认错人,不过这次没问题,他领着徒弟到牢里看过,一老一小两个道士绝不会认错,只要把年轻的提出来就行。

    轻轻松松,就得了块宝贝!张翎看着手中的狗头金,满眼放光,莫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造的孽吧。

    。。。。。。

    大街上,二十余骑兵疾驰着,前方数骑奋力大喊着让路,沿路行人纷纷躲闪,一路上鸡飞狗跳,人们怨声载道。

    邺城何等地方,大周京师天子脚下,除了传递军情的快马,亦或是天子御驾,大街上严禁策马疾驰,巡街的禁暴见着这般情景正要赶上来呵斥,见着这队人打出的旗号就缩了。

    安固郡公,旗号上只有四个字,但禁暴见了便如同老鼠见了猫,再不敢吱声,作为京师里维持治安的基层吏员,一个合格的禁暴必须要对权贵们了如指掌,免得哪天不长眼冲撞了贵人就倒霉。

    安固郡公,不久前才来到邺城的一个尉迟家中人,但是禁暴们早已谨记在心,这位可了不得,是当今辅政丞相的儿子,还是年纪最大的那位。

    虽然明面上说邺城街道上严禁策马疾驰,但是具体情况得具体看,反正姓尉迟的要在街上横着走,大家伙也就当做情有可原。

    看上去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在闹市里策马疾驰?禁暴喃喃自语,又不是年轻郎君,喜欢耀武扬威的

    这,莫非是出什么事了?一名随从问道,看起来是往秋官府大牢方向去的?

    嗨,这光天化日的还能出什么事。




第六十七章 出大事了
    ?尉迟顺在大街上策马疾驰,身边跟着二十余骑,前方街道上行人颇多,虽然开道骑兵不停高声大叫让路,依然有许多人仓促躲避间不慎滚落在地。

    此情此景,尉迟顺顾不得下马查看,他一把年纪,本不该如此当街走马耀武扬威,只是事情紧急,不由得他不如此。

    尉迟顺此时心急如焚,今日在府里休息,正在书房看书时忽然隐约听到外头有雷声响起,不久之后仆人来报,说西阳郡公的护卫跑来撞门求见,待得人进来急报说其郎主被禁暴抓进大牢,尉迟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那些护卫所说,今日郎主入宫,出来时穿着道袍,然后回使邸时附近忽然有白日落雷,挽马受惊拉着马车向前疾驰了一段路程。

    郎主从车上跳下来,随即便向着雷声响起的方向跑去,当时随行的只有一名护卫,到了事发之地,不知何故竟然给闻讯赶来的禁暴抓了,护卫势单力孤阻止不及。

    女婿又在憋坏水了!

    这是尉迟顺的第一反应,自家事自家知,女婿行事不同常人,没有鱼肉百姓强抢民女之类劣迹,可就是喜欢另类的‘挑事’。

    被抓?要是女婿不愿意,区区禁暴哪里抓得了人!

    不就是故意隐瞒身份,任由他人动手抓进大牢,然后在牢里那么一躺,然后把身份一表明,让一大帮大小官员跑来磕头求饶么?

    又不缺钱,又不缺官做,这样有意思么?你都是三个娃的阿耶了啊!

    尉迟顺不由得恼怒,觉得肯定是女婿哪根筋又不对了,前不久在仙都苑,他还特地交代对方要老实些,过些日子还得以后辈的身份到丞相府邸登门拜访,结果才过了多久,就真弄出事情来。

    这倒是其次,反正女婿脸皮厚,也不在乎风评如何,尉迟顺担心的是其他的事情,他做官带兵数十年,对官场里的各种旁门左道多有耳闻,所以对女婿的行为担忧不已。

    大牢可是随随便便就去的?

    那帮子比乌鸦还黑的狱吏,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各种龌龊手段层出不穷,犯人进了牢里,不管无辜与否,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管是怎样的人,进了牢狱就和猛虎入铁笼,只能任人宰割,女婿隐瞒身份被抓进大牢,事到临头再喊出身份,怕是没人会信,人家只当是醉汉喊自己没喝醉。

    那些狱吏折磨人的手段,尉迟顺不敢深想,就担心女婿故意撩拨对方,结果来个‘玩火自焚’,留下残疾,无论是断手断脚毁容变瞎变聋,亦或是更要命的伤害,他都无法向父亲交代,无法向女儿交代。

    所以他得迅速赶到大牢,在狱吏们动手之前,将女婿保住。

    至于那白日落雷,尉迟顺却是有些担心,他负责轰天雷的制作,而详细配方就只有他一人知晓,如今在别人看来是白日落雷,可他回过神来之后便觉得莫非有人偷去了轰天雷配方,制作时一不留神引爆。

    这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必须找出幕后黑手,否则一旦扩散出去,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尉迟顺毕竟阅历丰富,他带人出门赶去大牢救人之际,亦派人去通知丞相府,也调集手下赶赴案发现场,立刻对嫌疑人进行搜查。

    快速前进间,尉迟顺一行人赶到秋官府大牢外,远远就见着正门处围了一群人,尉迟顺掷鞭下马,气势汹汹的领着人往里面冲。

    门外的人见着他来便围了上来,面色焦虑的说着情况,尉迟顺见着其中两人颇为面熟,一个是女婿的随身仆人张鱼,一个是府里姓张的护卫头领。

    怎么回事,怎么不进去救人!!!尉迟顺喝道,见着一帮愣头鹅在浪费时间,不由得怒从心生。

    郡公,邸令领着人刚进去张鱼面色焦虑的答道,一旁的张定发见他有些语无伦次,赶紧补充了几句:郡公,我等非朝廷命官,被拦在门外。

    走!尉迟顺把手一挥,拨开人群直接向着拦在小门外的守卫冲去,一名领队模样的刚要上来阻止,却被尉迟顺用手猛地按住面门再一推,随即四脚朝天摔倒在地。

    你们做什么,这是秋官府大牢,竟敢强行冲击!!那人大喊道,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尉迟顺身后随从一脚踹翻,旁边的守卫见状举起佩刀放平长枪就要围上来。

    让开!尉迟顺左右随从大喊,随后如下山猛虎般出击,将守卫们打退,而张定发也是做了个手势,领着护卫们一拥而上。

    守卫被他们这么一冲,拦截线瞬间崩溃,有人想关门,随即被对方奋力推开,冲进来的人随即将大门拉开,一大群人随后冲了进去。

    锣声响起,许多手持武器的守卫从院内各处涌来,他们见着闯入的不速之客,随即跑上前来加以阻拦,然后对方

    为首一名年长者不避刀枪步步逼近,他们为其气势震慑步步后退。

    不要再走了,尔等强闯大牢,意欲何为!

    快退出去,尔等是要造反么!

    放肆,吾乃安固郡公尉迟顺,谁敢污蔑吾造反!!尉迟顺大喝道,随从紧紧的护在他左右,就怕有哪个获得不耐烦放箭。

    听得他这么一喊,守卫们均是面面相觑,他们不是为安固郡公这四个字,毕竟邺城里莫某郡公也不少,关键是尉迟二字太过刺耳。

    丞相就姓尉迟,相州总管是其儿子也姓尉迟,面前这位也姓尉迟,看年纪也不小了,想来是丞相的什么子侄之类,那可是得罪不起的。

    不排除有同姓但无关之人,只是爵位又是郡公,怎么着都是个惹不起的贵人,守卫可以不知道,但领队的不能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住手!谁也不要乱动,把武器放下!!有人大喊着从押房方向跑来,其人身着官服,看来是秋官府官员,他听得尉迟顺报出姓名,知道情况不对,赶紧出来维持持续。

    能封郡公的,又是姓尉迟的,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官也不用当了。

    郡公,郡公,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

    人在哪里!马上带吾去!尉迟顺一把扯过那官员咆哮道,马上去!

    人?人方才邸令已经赶来,刑部听其所述便去牢里提人

    在哪里,马上带路!!

    尉迟顺按着那官员,在其指路下向着牢房前进,张鱼和张定发等人紧随其后,原先拦在前方的守卫们纷纷避让,如同被刀划开的豆腐般分作两半。

    来到牢区大门,尉迟顺看见一群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除了身着缁衣皂衣的狱吏,其中还有几名是身着官服之人,他认出其中一名是使邸的邸令,随即冲上去问道:人呢!

    尉迟顺去过使邸所以对邸令有印象,而他身份尊贵故而邸令也认得,见得这位也赶来了,邸令焦虑的说道:郡公,西阳郡公不在牢里,被人提出来了。

    提出来了?那还不快去刑房找!

    刑房也没有啊!

    你说什么!尉迟顺大喊一声,双手掐着邸令的肩膀,几乎要掐到肉里面,人在哪里!!

    一旁身着官服的男子见状赶紧上前,气喘吁吁的说下官正是刑部,方才听得邸令来报,说西阳郡公宇文温,被禁暴当做妖道抓进了秋官府大牢,他立刻赶往牢里去提人,结果听掌囚说那名年轻道士已被人提出牢房。

    人呢?人在哪里?你怎么当刑部的,犯人竟然能被随意提出牢房!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那官员吓得面色惨白,未曾料有人竟然如此目无法纪!

    人呢?人到底在哪里!尉迟顺一把扯过对方拼命摇着,事到如今,他心里已是凉了半截。

    刚被抓进来,然后就被提出牢房,正常来说应当是被押到刑部这里问话,结果连刑部都莫名其妙,刑房里也没见人,那说明是被底下的狱吏私下提出来了。

    总不会是请吃酒什么的,尉迟顺大概知道牢狱里的龌龊,这定然是黑心的狱吏要从‘年轻道士’身上榨点钱来,那自然不会动口不动手。

    皮肉之苦也就罢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出大事了!

    刑部!!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人了,在这边

    一名吏员高喊着跑过来,尉迟顺闻言将刑部甩开,向着那人冲去,一把将其拎起,然后喝令前方带路:人在哪里,快带路!

    一行人气势汹汹的跑步前进,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的来到一处角落,却见角落几名狱卒正愣愣的看着他们,其脚下则躺着一名身着道袍之人。

    那人捂着裆部躺在地上不停哀嚎着,尉迟顺见状只觉得心脏顺间停止跳动,紧随其后的张鱼发出凄厉的喊叫声,如同一只疯狗般冲上前去,一个飞踹把其中一名狱吏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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