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逆水行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米糕羊
    我说过要阉了他嘿嘿,有充分的动机,有说得过去的一套犯案流程,不敢杀人却又要把我阉了,这幕后真凶除了席胜,不会再有第二个!

    使君!请冷静,若无真凭实据,还请以大局为重!郑通急道,他瞥见宇文温耳朵动了一下,知道这位心情激动,怕是起了杀心,赶紧劝解。

    郎君,若无真凭实据,还请以大局为重!张定发也劝道,他也觉得席胜嫌疑最大,可若是贸然对席胜动手,即便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和席胜有仇的宇文温同样会被人首先怀疑上。

    席胜,是徐州总管席毗罗的次子,席毗罗又是丞相尉迟迥的心腹干将,地位和权势可不低,要是宇文温没有真凭实据,就去杀了席胜,或者席胜在邺城出了什么意外,那可真要是捅出大篓子的。

    邺城不是山南,这里是丞相尉迟迥的地盘,尉迟迥要顾及山南方面,所以要护着宇文温,但同样也得顾及手下干将的感受,所以不能让宇文温过于乱来。

    这是一个平衡,要是宇文温贸然打破平衡,例如没有证据就对席胜下手,宇文温可以不管大局不择手段,那痛失儿子的席毗罗同样也可以不管大局,不择手段。

    事情真要闹到这份上,最倒霉的只能是宇文温。

    宇文温深吸一口气后问道:证据,你觉得那人能找到么?

    郎君,恐怕是很难。张定发答道,这事情若真是席胜指使,那么和张翎接触的嫌疑人就是关键人物,事关重大,张定发觉得对方极有可能杀人灭口。

    只有死人,才是绝对不会泄密的!

    使君,若真是席胜所为,他定然将唯一的破绽藏好,为今之计,只能是装作若无其事,暗地里再慢慢搜寻蛛丝马迹。

    张翎和刘壶都被抓了,只要不是傻瓜,都知道会怀疑到他身上,我装作如无其事,和欲盖弥彰没区别。宇文温说道,光是等对方露出破绽,要等到猴年马月?

    使君的意思是?郑通若有所思。

    他装作若无其事,我们也装作若无其事,只是暗地里的调查不能停。

    卑职知道了。郑通点点头。

    又交谈片刻,张定发和郑通告退,宇文温独自一人待在院子里,抬头看看圆月,他陷入沉思,如今各条线索都指向了席胜,然而却没有丝毫有力的证据,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无法走正当途径,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如果捉到那个嫌疑人,只要能证明对方和席胜有牵连,宇文温可以‘说服’丞相尉迟迥还他一个公道,但若是抓不到那个嫌疑人,什么都不用想了。

    那人想来已经被灭口了吧。宇文温喃喃自语着,也就是有这准备,所以才敢如此有肆无恐。

    废物,连杀仇人都不敢,还说什么复仇。他一脚踢开地上的碎石,转身向屋内走去,看着月色下自己的影子,冷笑道:你不会以为,没有证据,我就不敢动手了?




第七十九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邺城一隅,席府别院,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徐州总管永昌郡公席毗罗从车上下来,在随从的簇拥下走入别院,见着迎上来的管家,当头便问:二郎君呢?

    郎主,二郎君今日外出,还

    要是回来了,叫他来书房见我!

    管家应了一声,左右仆人随即上前为席毗罗更衣换靴,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郎主的规矩很严,稍有纰漏轻则被踢,重则吃鞭子。

    来到书房,席毗罗坐在书案边陷入沉思,十余日前他被丞相从徐州召来邺城,现场观摩了轰天雷的威力,顺便停留邺城处理一些事情,结果这一停留还真就有事情了。

    数日前,邺南城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白日里一声巨响弄得满城皆知,事情真相到后来基本清晰:一个炼丹道士弄出的意外。

    当日那声巨响,正在城里的席毗罗也听见了,刚开始还觉得白日落雷有些奇怪,后来就回过神来——这莫非和轰天雷有些类似?

    这也亏得他那日现场观摩过轰天雷,否则也不会往那方面想,而紧随而来的想法就是这轰天雷的秘方泄露了,这事情非同小可,不过与他无关。

    轰天雷的秘方是巴州刺史西阳郡公宇文温交给朝廷的,朝廷这边的接收人是其岳父安固郡公尉迟顺,反正出什么纰漏也是尉迟顺焦头烂额,席毗罗没想刺探轰天雷的秘方,所以后来就没有关注。

    作为上位者,他知道的事情要比市井街头的百姓多得多,不光知道弄出那动静的道士被抓,连带着抓了一个身份不得了的人——西阳郡公宇文温,这位当时在现场,结果被禁暴一起抓走了。

    然后在秋官府大牢差点被人废了。

    这才是席毗罗关注的事情,因为根据事后种种消息表明,此事和他次子席胜有关,虽然官府对此事捂得很严,但席毗罗根据自己的渠道,已经知道了具体细节。

    那日宇文温入宫面圣,出来时身穿道袍,听到巨响后也许是要一探究竟,所以就跑到事发现场围观,结果被禁暴当做妖道给抓进秋官府大牢。

    然后有狱吏私下将其提出牢房,并且动了私刑,结果不知怎么回事,提出来的竟然不是宇文温本人,也就是这个阴错阳差,秋官府上下才免了人头滚滚。

    指使狱吏暗地里用私刑的幕后主使,迄今没有找到,但是席府的仆人,那日正好去大牢接人,正好撞见宇文温被捉进大牢,而席胜和宇文温有过节。

    正好撞见,那席府的人就有可能认出对方,席胜就有时间派人行贿掌囚,有可能对宇文温下手,而他也有充分的动机,要把宇文温给阉了。

    如果是要杀人,那其他什么人也有可能,席毗罗听说这宇文温风评很差,据说在巴州欺男盗女无恶不作,难说招惹什么人要报仇。

    可如今却是阉人不杀人,也就是羞辱的意味跟大些,席胜和宇文温在扬州寿春城外发生冲突,被其当众抽耳光颜面扫尽,如此一来不由得让人联想翩翩。

    虽然官府没有找到确切证据,证明是席胜在幕后主使,买通狱吏对宇文温下毒手,可席毗罗却有些坐立不安,宇文温的身份特殊,又值此敏感时期,万一对方趁机闹事,即便是尉迟丞相也得做些退让。

    所以席毗罗担心自己次子真就是幕后主使,正思考间,管家来报说二郎君已经回来,如今正在书房外候着,席毗罗闻言便让其入内。

    父亲唤孩儿来所为何事?席胜坐下后问道,他一身箭装风尘仆仆,似乎是刚打猎回来。

    席毗罗示意管家去外面清场,片刻后他开口问道:二郎,前几日秋官府大牢出的事情你可知道?

    嗯,我那两个废物策马疾驰撞伤了人,被捉进秋官府大牢受苦,后来我便派人去捞了出来。

    还有呢?席毗罗问道,紧紧盯着自己儿子的眼睛。

    还有什么?父亲直接问吧,这几日事情多,孩儿一时间哪里记得起来。

    那日,西阳郡公宇文温在大牢里,差点给人阉了,是你做的么?

    是啊。席胜干净利落的答道,表情轻松,似乎所说的是一件小事。

    混账!席毗罗骂道,一拳砸在书案上,将其直接砸成两截,你以为这是小事?要是给人知道了,就算为父去求情,丞相也饶不了你!

    他们没有证据!席胜答道,迎着父亲的目光对视着,他们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没证据?你以为没证据宇文温就不敢动手了?嗯!!席毗罗咆哮着,如同一头暴怒的老虎,盯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猎物。

    他要敢动手就来啊!若是孩儿被他害了性命,请父亲为孩儿报仇!

    你席毗罗气得话都说不下去,抬手指着次子片刻却又无奈的放下,没有证据,你以为丞相心里就不明白了?

    不是没有伤到人么,那几个废物!席胜冷笑着,丞相要是看我不顺眼,那我就负荆请罪,去给那姓宇文的抽上几十鞭出气!

    越说越难听了,什么姓宇文的?

    不是么,这混蛋还以为江山是他宇文家的?要不是丞相

    够了!不许在外面说这种话,也不许在下人面前说这种话!席毗罗训斥道,似乎是避免被人听到,声音特意压低,为父说了多少次,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不说便不说,反正这几个姓宇文的,没几年好过了。

    既然你知道那宇文温没几年好过,这么急着报仇做什么?

    我见着他就无名火起!

    你办事的人呢?藏好了么?

    杀了,干干净净,决计找不到。

    首尾收拾干净了?

    父亲,你就一百个放心,那宇文温肯定找不到证据!

    席毗罗揉着太阳穴,次子向来桀骜不驯,不过他不太担心,毕竟马善被骑人善被欺,行事不狠辣些总会有人欺上门来,只是儿子这次弄的事有些大。

    主要是时机微妙,毕竟朝廷还得对付隋国,所以尉迟丞相很看重山南的宇文亮父子,也就是说表面功夫还得做下去,江山自然‘是’宇文氏的。

    席毗罗本是齐国将领,六年前周灭齐后就成了周国臣子,当时的周天子宇文邕英明神武,他们这些齐国降将也没了心思。

    就等着过几年有机会从军,南下平定陈国,立下功劳荫庇妻儿,然后在中原一统后当个富家翁,安享天下太平。

    未曾料年富力强的宇文邕竟突然病逝,继位的是其太子宇文赟,这位天元皇帝的所作所为让席毗罗想到一个人:齐后主高纬,结果这位玩得过火没两年就死了。

    年幼的宇文阐登基,说实话席毗罗对这小家伙完全没有效忠的心思,随后周国爆发的战乱,他站在了蜀国公尉迟迥一边,如今看来是选对了。

    战事起时,他是徐州总管府司录,后来凭着战功升任总管一职,弟弟席叉罗如今又是扬州刺史,他们席家的前途一片大好,而尉迟家的形势更是一片光明。

    如今的周国,坐在御座上的自然是姓宇文,但朝廷却是丞相尉迟迥撑起来的,这个周国离了尉迟家可就完了,所以和其他将领一样,席毗罗对山南的那三个宇文不怎么看得上。

    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在那之前没人敢轻举妄动,毕竟尉迟丞相的态度还不明朗,而席毗罗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对宇文氏不满的言行引起丞相的不快。

    所以他也数次训斥儿子们,在外面不要流露出对宗室的不屑态度,免得哪天丞相要‘表明心迹’忠于大周,杀几个人‘以儆效尤’,到时自家儿子被拎出去砍头那就冤枉了。

    人都没了,等到江山改姓尉迟,再‘洗冤’什么的还有什么用?

    见着席毗罗在沉吟,席胜开口问道:父亲,宇文温是不是去丞相那里闹了?

    那倒没有,他们就算起疑,也没什么证据,丞相再怎么让步,也不会让对方无理取闹。

    如此一来父亲有何好担心的,如果宇文温敢下毒手,我们席家也不是好惹的!

    他们宇文家如今也不是好惹的,你给我记住!席毗罗呵斥道,原想着马上让你离开邺城,只是如此一来就是欲盖弥彰,这几不要出门了。

    怕什么,孩儿可不怕,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宇文温要找事,躲也没用,他要敢下毒手,父亲就抬着孩儿的尸身去丞相那里哭!

    不怕?要是对方下毒手没有留下证据,你让为父怎么去哭?

    那总不能躲在家中发霉吧?宇文温那厮可是要在邺城待到重阳节以后啊。

    那你就待到重阳节以后,每日里在箭堂练箭,吃穿用度少不了,要看歌舞让酒肆的姑娘上门,怎么闹都行,就是不许出大门一步,要是敢乱来,家法伺候!

    父亲,别院哪里有家法!

    为父的马鞭就是家法!皮痒了是不是!



第八十章 鸡肋?鸡腿!
    使邸,宇文温正在房里研究东西,他摆弄着案上一个木盒,里面有一枚疑似三棱镜,还有两片琉璃碗残片组成的透镜组,这就是炼丹道士刘杨鼓搞出来的分光镜。

    分光镜是进行光谱分析的必要设备,在经历了最初的兴奋之后,宇文温也冷静下来,毕竟以这个时代的理论技术水平,即便是出现了光谱分析,其作用也有限。

    也就是说,这个分光术(光谱分析),对他来说是鸡肋。

    化学分析一是定性,二是定量,定性就是确定样品里有什么物质,定量就是确定样品里的物质含量有多少,可有生之年内,宇文温不敢奢望这种原始的分光镜能做到定量那一步。

    这需要化学物理(光学)数学相关领域的强力支撑,他不是学霸,化学物理数学的知识水平停留在高中阶段,而且能回忆起多少都是问题。

    光谱分析术出现在十九世纪,那是工业时代,还有诸多化学物理学的技术大能进行研究,光谱分析法才逐渐完善,所以身处农业时代的宇文温有自知之明,要看菜下饭。

    定量,精确分析矿石合金中的金属成分含量,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

    即便定量做不到,也不会影响炼铁炼钢,反正又不是要做渗碳装甲,建造多铆蒸钢的神器,制作刀枪箭镞还有铁犁铲锄镐以目前的冶炼水平也够用了。

    关键是定性,宇文温觉得定性就有用处,至少能知道矿石里有没有铁铜铅或金银,也就是协助探矿,这总好过讳莫如深的古法探矿。

    但是静静一想,又觉得靠光谱分析来协助探矿有些鸡肋,这跨时代的光谱分析似乎远水解不了近渴。

    古代对各类矿石有五花八门的称呼,很难和后世的矿物名称‘无缝对接’,宇文温也不打算变成探矿专家,他唯一关心的,只有四种金属:金银铜铁,所以需要探的就是这四种矿。

    金银铜就是钱,没谁和钱过不去,而铁则是打造兵器工具必不可少的资源,宇文温只觉得多少铁都不够用。

    其中铁最优先,但即便如此,他也不用去探矿,‘已知’有一座超大规模的铁山和一定规模的铜山,就在巴州附近,而他迟早要抢过来。

    大冶,超级铁矿山,从唐代起大规模开采了将近千年,直到晚清洋务运动,汉冶萍公司便是以大冶的铁矿为原料炼钢。

    大冶附近的白雉山富含铜矿,历史上隋平陈后,晋王杨广便在白雉山炼铜铸钱,这两个地方就在巴州对面陈国郢州武昌郡地界,是宇文温梦寐以求的地方。

    结果陈国却对这宝藏无动于衷,没有大规模开发的迹象,这让他觉得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有了超级铁矿,不要说军队武器防具全铁器化成为现实,民用工具铁器化也不是梦,铁犁铁铲铁镰铁锄铁镐全面普及,无论是种田还是兴修水利都是事半功倍。

    这样一来,光谱分析法唯一的用途,就是找金银矿,绵延的大别山脉,怎么都会有些金银矿,发动山民四处探寻,然后把矿石带来分析,至少能确定里面有没有金银。
1...276277278279280...1243
猜你喜欢